第16章 触景伤怀

九月的一天，早上工作刚刚开始，程飞和几个同事正在商议着消灭虫害的事情。

主任和三个人走进了保管室。

程飞看见主任身后的认识，有些错愕，显然这个人他认识，是李晓华。

李晓华也看见了程飞，冲他点头一笑。

“同志们，告诉你们个好消息”，主任示意大家静一静说：“这三个是我们粮仓刚刚分来的新同事，鉴于报关组的工作量比较大，我们觉得将这几个人都跟给你们，以后你们要互相学习，互相进步……这位是保管组长——赵希”，主任介绍大家相互认识”。

9月底，粮库把仓库所有的窗户都密封了起来，在里面投放了杀虫的药剂，这些药剂挥发到空气里，害虫问道就会死。

通过半个月的相处时间，程飞大概多这几个新来的有了一定的了解：赵海波的父亲也在粮仓工作，不过是别的粮仓，他通过关系，将儿送到这里；谭晔和李晓华也不例外，都是通过关系和送礼进来的。

在宏观政策的调控下，粮食系统的改革对粮仓影响很大，粮仓早已前途未卜。但人们始终不相信曾经风光无比的粮仓会从此一蹶不振。在多数农民的眼里，粮仓的工作，是什么体面的工作，程飞却并不这么认为，虽然他不能少了这份工作，但他始终觉得这个工作是很乏味的。而且程飞凭着自己的直觉已经感到粮食系统已经回天无望了。俗话说的号，物极必反，粮食系统已经风风光光的活了四十多年了，也差不多到了该衰败的时候，人类总是在进步的。

“李晓华你为什么高中不复读啊，复读一两年说不定真的能考上大学的，粮仓的工作说是话不是什么好工作！”程飞看看四下无人便对李晓华说。

“是啊，这份工作是不怎么样，但是你知道有多少人击破了脑袋要往里面进，能进来已经不错了，上大学又要掏很多钱，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就栓考上大学又怎么样，家里也不一定会让我去读的。”李晓华叹了口气说。李晓华很快又笑道：“现在这样不也挺好么，最起码有钱挣了，虽然少点，不过想来以后合同制了会慢慢好起来的。谭晔走了过来，说：“李晓华，主任让咱们几个新来的学学珠算，说以后会用到的，唉，珠算倒是在小学的时候学过，现在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程飞，都说你的珠算很好，你教教我们吧！”

谭晔和李晓华俩人既是同乡有事同学，关系很是要好。李晓华在人看来很单纯，很可爱。谭晔则恰恰相反，给人成熟稳重，落落大方的感觉。

程飞他们三个回到保管室的时候，张波正在联系珠算。程飞的珠算可是拿下四级证书的，应付这三个人简直小菜一碟。三个人以前都接触过珠算，所以教起来也就简单多了。短短半天的时间，三个人珠算的基本口诀都已经领会贯通了。

谭晔是最认真的一个，所以掌托的也是最熟悉的一个。相比之下，李晓华的速度似乎慢了点，赵海波算是三个里面最差的了。

第二天，三个人有学习了关于过称的知识和要领。慢慢的程飞看出来了，谭晔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尤其是在领导面前，谭晔总是表现的很积极很主动，李晓华却刚好和他相反，总是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不骄不躁。

程飞在参加工作之后，报了成人自考，在他看来，人是不能停下学习的脚部的。只要有时间，他都会看上一两本书，来学习一下。开始的时候，还不错，程飞可以安安静静的看会书，但是慢慢的大家熟悉了之后，人们开始找他来聊天，玩，打扑克等等，总之就是人络绎不绝，使得它无法继续读书。

就连主任都这样说他说：“程同志啊，学习是好的，年轻人就应该多学学，但是如果因此脱离了群主，别人就会以为你自命不凡，孤傲不易亲近，要知道舆论的力量是很大的，所以没事的时候还是多和同事们谈谈心，谈谈工作的好。”。

老会计经常来找程飞，说话慢慢吞吞，的，“小程子，学习这么累，走，跟大伯玩两局去”。

吴玮新和刘小雷也是经常说：“我的大少爷啊，你要是真的考上了，你让我们还活不活了，我们直接上吊自杀的了，别学了，看电视啦，《射雕英雄传》，看我的猴子偷桃”。说着程飞就被他们拽走了。

这样的环境，就算程飞想认认真真的学习，那也是不可能了。时间飞速流逝。12月初的时候，一场大雪飘然而至，人们往往会触景生情，程飞当然也不例外，他想起了和叶倩楠在一起的最后一天，那也是一个雪天，也是叶倩楠走的那天，程飞想着想着，满腹哀愁，他怔怔的看着雪花一动不动。

“程飞，你这几天怎么啦。看你总闷闷不乐的？”李晓华问他。

“没什么，只是触景生情，让我想起我的一个已经过世的朋友，也是在这样的雪天，汽车刹车失灵，撞死了”，程飞呆呆地望着雪地，喃喃地说。

“是，是女朋友吧？”

“你知道？”

“他长得很漂亮吧，想那个周慧敏，大明星？”

“……”，程飞满脸的茫然，看着李晓华。程飞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叶倩楠，问什么他会知道，而且叶倩楠长什么样子他也知道？

“是这样的，有一天会计让我叫你玩扑克。我看你宿舍门没有锁着，我敲门喊你，也没有人应答，我以为你睡了，就打算进去叫醒你，结果宿舍一个人也没有，我就打算关门走人了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没有走，大量了一番你宿舍的样子。显然没有什么好玩的，就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我也忘了是什么书了，只记得书中夹着一个女孩的照片，那个女孩真的很漂亮很漂亮，让人忍不住去喜欢，真的很抱歉，没想到他已经……”。

“世事难料！”程飞叹了口气再也没有说什么。

李晓华看到的那张照片是叶倩楠送给程飞的，也是唯一的一张。她能猜得到这时程飞的女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酸酸的。她心想着，完了，我这该不会是喜欢上程飞了吧，我是吃醋呢吧。现在李晓华知道程飞的女朋友已经死了，除了对女孩感到难过之外，她还有点小窃喜，那就是程飞现在已经没有女朋友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喜欢他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难过了！”李晓华宽慰道：“真是可惜，没能和这么漂亮的姑娘见上一面！”

“是啊，也许是因为她太漂亮了吧，招到了上天的妒忌，才会把她收回去了吧”。

“红颜薄命么？”

1996年的春节已经到了。在这样喜庆祥和的节日里，程飞并没有半分的喜悦，只有寂寞孤独与他为伴。

元宵节那天，程飞想到了叶倩楠，她就是在这一天离开的，他偷偷溜出粮仓，在外面买了蜡烛和烧纸，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点燃了烧纸，心里默念着“愿在天堂的你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