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恶补了几天书法常识以后，牧余深觉自己有些头昏脑涨，被看不过去的周长拉出去嗨玩了两天。把自己收拾齐整去拜见了一下王老先生，结果就被王老先生留着住了下来。

王老先生平时倒是和蔼可亲的性子，尤其和小孙女欢欢在一起更是老顽童，可教授书法的时候可是颇为严厉认真。见识到真正的书法大家的学识境界，牧余因为自己的半吊子水平着实有些心虚，老老实实和周长一些被训了三四天。

牧余也没什么不满，反而很是*。能有这样的机会与大家交流，不知是他多庆幸的事情。

而一旦结束书法课，王老先生就喜欢聊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尤其是牧余一直在坚持的每日直播，也让老先生很是好奇，还让周长教他注册了个账号，没事儿就潜伏在牧余的直播间里看那些弹幕。不过不少弹幕都极为掉节*，让牧余和周长抹了一把冷汗。

在众人或期待或紧张的心情中，新一届的X市多省书法综合大赛终于拉开帷幕。

因为牧余如今在直播圈的小小名气加上微博的关注度，以及被人挖出来的以前的那些获奖经历，再加上这次报名走的是王老先生的推荐名额，网上倒是又带起了一波热潮。

无非就是支持点赞崇拜的，和嫉妒质疑狂喷的，就连直播间和微博的人数也是狂增，倒让牧余又完成了好几个S级任务，获得了不少系统奖励的书法课程。

水平的切实提高让牧余自信了不少，有王老先生的不吝传授、周长的陪伴和每日点赞，加上谢晏的无声支持，牧余的心态越来越稳，面对直播间的喷子也显得极为淡定。

因为牧余的这种态度，以小天使A为首的粉丝团也大多不大搭理黑子们，遇到实在碍眼的，就狂甩一波表情包，刷得黑子也无奈退散了。没过几个小时，那些侮辱和嘲讽性的语言竟然消失无踪，一些还想冒头的看这趋势也赶紧缩了回去。

第一天上午是个人书法水平展示。巨大的场地里，正中间的圆形舞台里摆着两百多张桌子，场边一侧则摆着长桌，长桌后面第一排坐着各位评委，第二排则是嘉宾们。四面都是摄影师在收录影像，而相隔一段距离的栏杆后面，环绕坐着寥寥百十来个的观众。

倒不是没人看，而是发放的入场券极为有限。书法比赛这种活动，本来也不是观众越多越好。现场情况隔天就会在电视网络转播，书法圈子里的人都能看到。而最重要的原因是，主办方太有钱，不在乎那点儿入场费。

要不是这样的限制，也没有那些书法大家答应担任评委，更没有书法界扛把子一说了。

七个评委从选手区域走过，手里都捏着一只毛笔。毛笔蘸了红色墨水，遇到觉得水平不错的就在纸上画红圈。

王老先生故作不经意在牧余桌边停留了一些，把其他的评委们都引了过去，都围着牧余伸着脖子瞧他写字。这里头也是有规矩的，站在前面的里头的，自然是圈里头的前辈们，而在后头的，则相较年轻一些。

一个学者遇到个合心意的苗子是相当不容易的，尤其是这些老家伙们，算是国之瑰宝，哪一个眼界不高到天上去。周长就是王老先生比较满意的学生了，可平日也难得提起。现在王老先生那副样子，大家都盘算得清，估摸着是来跟他们炫耀来了。

诸位自然捧场，等王老先生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走了，才相视一眼，在牧余的纸上相继留下一个圈。牧余的成绩是摆在那儿的，他们也没什么可质疑的。

谢晏坐在位置上，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正俯首写字的牧余。

这种视角完全不陌生，顺着他垂下的那一缕发丝，谢晏能看见他微微抿着的嘴唇。相较几年前的小皮猴子加爱哭鬼的鲜活，眼前的这个青年更温和更内敛，可那种年轻人的光芒也是绝掩不住的，那种光芒叫人愉悦，叫人欣喜。

上午的比赛筛掉了将近50人，剩下的不足两百人顺利进入下午的比赛。

牧余出了赛场，就赶紧打开了直播，向一直关注的粉丝们告知了一下自己的成绩。赛场里不能直播，但系统的要求也不能不完成，牧余也只能见缝插针。

【僵尸大战皮卡丘】：为我木鱼哥点赞！我家爱豆就是这么酷炫这么拽这么帅这么牛掰掰【哦嚯嚯嚯嚯】

【人家是纯净水啦】：哈哈哈！怒回骂我看直播不务正业的母上大人：我家主播明明在教导书法！鼓励健身！传播正能量！！！【叉腰】【骄傲脸】

【银行小职员】：前面的加一

【即时贴】：前面的加二，跟基友安利起来特别自傲，准备明天组团爱视网给我木鱼哥刷弹幕！

【葡萄果果】：前面的加身份证号，刷弹幕走起！舔屏我白衬衫木鱼哥！！！

【沙拉酱】：啊啊啊啊啊啊白衬衫我的菜！哪呢哪呢？？？！！！【悟空附身】

【小猴子】：回前面，看周长微博爆图，木鱼哥赛场战袍白衬衫帅死了【笔芯】【脸红】咳咳，蠢净，我好像刚刚听见谁说已经下线了？

【沙拉酱】：谢谢小猴子，另外，蠢净是哪位啊~【挖鼻】【好奇】

【人家是纯净水啦】：沃德马！！！【惊恐】【吓尿】

【你是我的小甜甜】：……我好像围观了一出伦理大戏的样子

【单身怎么了】：23333333肯定是母上大人也在潜水……同情蠢净

【滔滔江水】：哈哈母上好萌！蠢净快想办法！母上要去敲你门了！

【有点甜】：噗，来啊互相伤害啊！只有我才是木鱼哥的真爱粉！我的五十米大刀已经蠢蠢欲动了！！！【甩头】

【纵所周知】：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我站母上！押五毛！

【优惠装】：我押蠢净一块！雄起！

【旧时光里】：为母上大人押一车黄瓜！拼了！

【5V5昨天没睡好】：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秋风起山城】：叮——你的押注选手已下线

【小猴子】：O(∩_∩)O谢谢大家啦，我家蠢净是个大男孩哦~他已经被我拎去打酱油了，刚被蠢净安利一波木鱼哥，过来一看果然是个好帅啊【捧心】

【优惠装】：……输了，好快

【纵所周知】：啊哈哈哈哈哈，还有谁！

【旧时光里】：妈呀，这么蠢萌的昵称不可能是男孩纸！

【霸道小公举】：喔喔喔，妈妈战斗力爆表！【笑cry】

【想买一支姨妈红】：哈哈，木鱼哥的男粉丝哦~召唤@大土豪年月日兄

牧余一边吃着烤肉拌饭，一边看着屏幕，看着大家热热闹闹地聊着天，他心情更加放松，不由脸上露出笑意来。

“所以，纯净水是真的去打酱油了吗？”

【人家是纯净水啦】：仿佛听见木鱼哥在叫我？！【内心狂喜】

【holeiujncoem】：噗，秒上线

【壮壮的美妈】：墙都不服只服你！预感一场暴风雨~

牧余也乐了，刚咽下饭要再说几句话，后衣领就猛地被拽紧，他不自主地随着那股力道向上，站了起来。回头一看，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人正死死盯着他，薅着他后衣领的手也转而抓住他前衣襟。

牧余有些懵*，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人好黑！

随即他被男人眼中那抹不甘和忿忿给震慑住了，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半晌才响起来问：“你是……”

男人眼中的忿忿不平立刻转为愤怒，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居然不记得我了？！”

“呃……”牧余连连眨眼，完全闹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有一点很明显，因为他这句话，男人更加生气了，扯着他的手更用力了。

“你！我是项骜！”男人猛一松手，把他扔回椅子上，“想起来了吗？！”

【香蕉超人】：我嘞个大去呀！竟然是他！小藏獒！

【松鼠鳜鱼】：啥啥啥，这大帅哥和木鱼哥有啥□□，超人快分享一波！

【香蕉超人】：小藏獒，原名项骜，自行问一波度娘，这家伙很有名的！沃德天，这真是宿命的相遇啊……

【想买一支姨妈红】：我要的桥段要来了！！！相爱相杀！

【你眼里有-眼屎】：又一枚大帅比！我木鱼哥直播间福利多多！

【这就是生活】：百度回来一身冷汗……

【别傻了】：百度回来生无可恋……

“项骜……”牧余愣愣地想了想，一个记忆中的脸浮现在脑海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怎么会……不可能……”

项骜翻了个白眼，“我是黑了点，长高了点，你至于就认不出我了吗？”

牧余：“……”你敢不敢拿着五年前的照片再说话？

项骜有些不耐烦地踹出了牧余身边的凳子，一*股坐下来，上下打量牧余，“你倒是又白了，哼。”

牧余：“……”

【翻倒巷】：黑白很般配啊【滑稽】

项骜又哼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

牧余：“……哈哈。”

项骜白他一眼，“笑*啊。说吧。”

“……说什么？”

“卧槽，你那时候放我鸽子，四年就跑没影了，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呃，这事吧，说来话长，”牧余摇了摇头，“但我不是故意的。”

项骜瞅他一眼，喷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白痴！”

【想买一支姨妈红】：这宠溺的感觉【捂脸】

【秋风起山城】：目测土豪兄后院要起火，支持木鱼哥广开后宫

【小天使A】：……

这时候，和牧余一起在休息室吃饭的选手们也认出了项骜，都目露惊讶，低声讨论起来。

“竟然是小藏獒！他怎么回来？难道要参赛？”

“不可能，参赛名单都公布了，没有他。”

“他和牧余是？”

“老对手了。我看过前几届比赛，项骜和牧余两个水平差不多，但是次次都差了一点输给牧余。之前报纸上还登过一篇报道，标题是决赛新人棋逢对手，冠军花落谁家什么的，当时还引起了一波轰动呢。”

“那他们这是……”

围观群众不知道，牧余当然清楚了，五年前他略胜一筹，赛场分别的时候，项骜曾经很不服气地提出“两年后再比划”，他没大上心地答应了。如果顺利的话，下一届比赛他应该会被老头子押着参加，谁知道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整个人都废了，更别说去参加什么比赛。

“对不起。”牧余郑重地道歉了。

项骜视线不由移开，又别扭地哼了一声，然后又想到一件事，立刻又气呼呼地瞪着牧余，“那你这次回来参赛，干嘛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牧余：“……”

该说什么才不会尴尬……

“呵，肯定是怕了呗，怕冠军被抢走，故意不告诉你！”

“就是，能拿第一谁愿意拿第二，少一个对手不是很好？”

“以前能拿到，现在可不一定了，万一输了不是丢脸死了，还用的是王老先生的推荐名额呢。”

【5V5昨天没睡好】：窝草这他妈谁嘴这么臭，就这种素质能去参加这么高大上的比赛？！

【周长边长哪个长】：木鱼哥稍等哈，我带兄弟马上就到！

【秋风起山城】：可以录下来，作为证据

【宝宝好可爱】：担心担心

【小猴子】：马丹，要干架啊！木鱼哥po个地址过来，我家男人就在X市！

【人家是纯净水啦】：母上大人V587！

牧余没怎么上心，但是项骜却猛地站了起来，狠狠一脚踹翻了一个椅子。高大的身材，黑色t恤暴露出健硕的肌肉，一站起来，整个气势*人让人不敢直视。

“你他妈说谁呢？”项骜怒骂。

那边噤声了两秒，随即一个声音又响起，“帮你说话你还骂上了，都他妈的有病吧？！”

“别说了，那可是小藏獒！”劝阻的声音低低响起。

“小藏獒怎么了？！还不让人说句实话了？”

“就是，就算是小藏獒又怎么样，我就不怕他。”

“怂*。”项骜毫不客气地嚷了一声。

“艹，你他妈说谁怂呢？！”一个男生猛地窜了起来，眼睛瞪着，死死看着项骜。

“说你啊。”项骜轻飘飘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