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10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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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语傻乎乎地看着他。
他的脑袋有点晕,觉得老林有些不对劲,觉得自己也有些不对劲。他心里就像撒了一把小麦种子,被老林这句话一浇灌,噌噌地冒出茬来,戳得他心慌。
“我……我得歇一会儿。”
孔语踉跄着想站起来,腿脚却使不上力气,身子一歪,差点摔在了电脑桌上,还好老林眼疾手快把他搂住了。
孔语那细胳膊细腿儿还在挣扎:“我能走,能走。”
有些人喝高了力气格外得大,孔语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拼命挣扎,老林担心自己捏痛了他,干脆把他打横抱了起来,问他:“你想去撒尿还是想去洗澡?”
孔语手忙脚乱地搂紧老林的脖子:“你千万别放手!”
他就像溺水的人,抱紧了老林这根救命稻草,恨不得连皮肤都黏在老林身上。
头贴在老林的肩膀上,孔语突然发现,老林的呼吸有些粗重了。
一个*落在了他的头顶。
孔语抬头看他。
老林黝黑的眼里,藏着熊熊烈焰。
明明是炽烈的温度,孔语却只觉得温暖——他是个贪凉却又怕冷的人,三伏天的天气,开着十几度的空调,哆哆嗦嗦冻成了狗。
他就是小少爷的命,要有人熨帖着,疼爱着,惦记着,冷了要给他取暖,热了能给他扇风。
孔语闷闷地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要去想想。”
老林又在他头顶上*了一下,声音喑哑:“想什么。”
孔语说:“想想怎么才能喜欢上你。”
老林说:“试试吧。”
孔语:“啊?”
老林用*回答了孔语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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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有微信到了。
孔语的手摸到茶几上,左右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等解开锁打开微信,却看到吕缕给他发了这样一句话——
“语语啊,最近最好不要出门也不要让别人随便进你的门!大师说了,你最近有血光之灾!”
孔语竟然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一滴精十滴血,他都射不出来了,也能算得上是血光之灾了。
吕缕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孔语惨兮兮地把手机放回茶几上,抱着毯子躺下。
刚准备静一会儿,微信又来了。
孔语只有把手机又摸回来。
这回发来的信息却不是吕缕,而是殷末。
“老林在你这儿吗??他亲戚有事找他,但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孔语想也没想,说:“不在。”
殷末说:“不在?你快去问问你前男友,老林是不是去他那儿了?”
“……应该也没有。”
殷末说:“你怎么就知道老林没去那里??”
孔语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就认为老林会去方圆那里?”
殷末说:“失恋后不是小妖精出洞的高发期吗?”
孔语说:“我失恋了怎么就没小妖精来找我???”
殷末不怀好意地笑了:“因为你自己跑去玩小鸡了啊——我说孔狗,老实承认吧,老林今晚是不是在你这睡的啊?”
孔语有些烦:“没有没有,让他亲戚自己去找,我睡了。”
孔语把手机扔在床头,又在狗窝里躺下了。
又是一声微信提示音,孔语脑子里想的是随他去吧,手却不自觉地把手机拿过来,解开屏幕锁时,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殷末发过来一张朋友圈截图。
孔语看到那张图时,整个人都蒙了。
那位二木林同志在洗澡前发了一句感谢,并附上两张模糊的身份证拼凑的爱心图。
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打开语音冲殷末骂道:“死兔子,钓鱼好玩儿吗!!!”
殷末在电话那头捧腹大笑:“看来你上脑的精/虫都被疏通了嘛,这么聪明。”
孔语怒了:“拉黑了!”
殷末说:“拉倒吧,你现在正需要一位已婚人士来给你指点迷津,除了我,你还能找谁?”
孔语义正言辞地说:“拒绝!”
他把微信关了,倒也没拉黑殷末,不过把殷末设置成为消息免打扰。
做完这一切后,他坐了起来,披着小毯子等老林出来算账。
老林这回洗澡倒是洗得久,要不是今晚受摧残的是他,孔语简直都要怀疑老林是躲在卫生间里哭了。
然而卫生间打开时,老林走了出来,孔语却不争气地闭了嘴。
老林头发微*,上身□□,胸口上还留着孔语刚刚留下的抓痕,下身穿回了他那条黑色的平角内裤。两腿之间的凶兽已然歇息,却仍是鼓囊囊的一大团,黑曼巴的蛇*自下腹部延伸而出,似是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他是天生的衣架子,即使是这种最普通的内裤,也能穿出内衣模特的效果。
有那么一瞬间,孔语都快怀疑自己的审美观要被扭曲了。
可惜老林一开口,一句大碴子味的媳妇儿,彻底打破了孔语的幻想。
孔语认为自己还是很浪漫的,和前男友在一起,小心肝小宝贝哈尼亲爱的,各种名称换着来,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惊喜,他看到周喻义也是这样,叫殷末末末,偶尔是亲昵了就是兔宝宝,就算是叫媳妇,也是字正腔圆又又不乏爱意。
老林呢??孔语怀疑自己在老林心里的形象就是办公室小年轻或者是林家屯里的村妇,要不怎么一开口就是小孔或者媳妇儿?
孔语就这么盯着老林,他的眼睛本来就圆,瞪起人来不觉得凶,倒觉得可爱。老林心里软软的,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对孔语说:“身体怎么样?能动吗?”
孔语问:“你下一句是不是要问我能不能自己去卫生间洗澡了?”
老林有点怀疑:“你还能走?”
孔语气得胸口痛:“你就不知道帮我洗个澡吗?好吧,就不说你把我抱过去了?搀着总行了吧??我能走吗?我能走早就走了!”
说完还喷了老林一句:“活该你孤独终老了!”
老林连忙道歉:“媳妇儿,你别生气,是我的错,我本来就打算洗完澡出来再帮你洗澡的,看到你困了,就先让你睡会儿……”
他伸出手准备把孔语抱起来,孔语却朝他摊开手:“我的身份证呢?”
老林说:“在餐桌上。”
孔语冷笑:“出息了啊,还知道偷我身份证了,是不是还要偷我的户口本去注册结婚啊!”
老林皱起眉:“身份证不是你扔给我的吗?”
孔语下意识去摸*股兜,只摸到一手软软的肉。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老林追着他跑,他扔了一个东西给老林,本来以为老林的身份证,后来又以为是身上的零钞,没想到到头来,扔的却是自己的身份证。
身份证能拿回来,可惜老林那条朋友圈是撤不回来了。
孔语有点绝望。
“我还是去洗澡吧。”
他连趴在地上的时候都合不拢腿,更别说走路的时候,老林扶他起来的时候,看到他别着腿还以为他尿急,问他需不需要拿一个脸盆过来。
孔语正烦恼着要怎么处理这段关系,听到脸盆还以为老林要打水给他搓澡,挺直身体拒绝了。
“我要去泡澡的。”
泡澡是孔语生活中最有格调的生活了,他家里有从殷末家里搜刮来的泡澡精油,再点一盏香薰蜡烛,听听歌,放松一下肢体,完了再来解决老林。
老林却执意要跟着进去。
孔语心想,这刚好给老林上节品味课。
他让老林把水放好,打开柜子,给老林介绍各种沐浴露精油护肤乳,大部分瓶瓶罐罐其实他也不懂,都是从殷末家里顺回来或是前男友买的,便囫囵地打散分类,妄图树立一种高大上的生活形象——喋喋不休三分钟后,他看到老林茫然的眼神,然后明白了,自己可能是在做无用功。
老林也头疼:“还好刚刚没认错,这么多罐子,想找个洗澡的也真是不容易。”
孔语手指弹了弹精油瓶子:“我先声明,我不会跟着你用一块舒肤佳洗头洗澡洗衣服的。”
老林拿出一瓶沐浴露,仔细研究了下,心里舒坦了:“媳妇儿,别担心,这上面写着字儿呢,英文法文我都懂一点,以后不会认错的。”
“……”
孔语还来不及将这个问题深入推进一些,老林都已经开始剥孔语身上的毯子,让他进去泡澡了。
“你先泡着,剩下的我来处理。”
孔语就等着看老林怎么处理。
他承认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但是一想到将来要和老林生活,又觉得脑袋发炸。两个人从性向到成长环境再到性格生活习惯,每一点都不相同,长久的相处下来,就怕那丁点感情被生活变成了折磨。
不过现在,在等待的间隙之间,他更需要的是放松。
孔语躺下来闭上眼,思绪开始渐渐飘散,今天的精油和蜡烛都是他喜欢的橙花味,所以他在经过刚刚那轮肉搏后,也很容易的放松下来——他其实是一个特别随心又固执的人,喜欢的便一直喜欢着,讨厌的从来不沾手,反正没人管他,也没人能管着他,然后这二十多年,就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直到老林出现了。
他是被吵醒的。
醒来时,他竟然看到老林坐在浴缸边的小板凳上,吭哧吭哧地洗着他刚刚披在身上的毯子。
一屋子孔语自认为格调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孔语趴在浴缸边问老林:“我问你个问题啊,你不觉得你在我旁边洗东西特别煞风景吗?”
老林说:“媳妇儿,我怕你睡着了滑进浴缸里呛了水。”
孔语说:“别叫我媳妇儿。”
老林犹豫了一会儿,问:“那,老公?”
孔语吓得差点把脑袋磕在浴缸沿上。
“你叫我什么?”
老林这回叫得特别坦荡:“老公——”
他地把毯子从盆子里提起来拧干,放进另一个盆子里,顺手在浴缸里摸了摸,然后对孔语说:“水凉了,别泡了。”
老林站起来,一米九二的个子足以笼罩着孔语,而他干家务活时又特别勤快且手脚麻利,孔语心里纠结了半天,心里对精悍猛男的憧憬还是打败了魁梧大妈的印象。
“万一我们成了,你还是叫我媳妇儿吧。”
老林正端着盆准备去晾毯子,孔语这话一出,让他顿时挪不动脚了。
孔语说的是万一成了,听在老林的耳朵里,却是板上钉钉的成了。
老林激动了——他压根忘记了孔语上回说了好转头又跑的尿性,把盆往地上一搁,跪下来握住孔语的双手。
“小孔,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孔语这回做了准备,老林握住他手的时候,他就像一条鱼一般,灵活地滑了出去,顺手掐灭了香薰蜡烛。
“你语文成绩是不是不太行?”
老林有点怔忡,几秒种后反应过来,他有点不太好意思:“小孔,我念书不行,但是要说学东西,没人比我有决心——”
“打住!”
孔语在心里又骂了自己一句。他总是吸取不了教训,老林这人就不能用这么迂回的方式,他从脑子到神经,就没一根是弯的,怎么能理解说话的艺术。
“我的意思是说,今晚就当个露水情缘,至于今后怎么样,你去想想,我也去想想,觉得行,咱们试着处处,不行,今晚就当做约了。”
孔语就怕老林来一句我上了你,要对你负责,还特意补了一句:“其实吧,我也很久没做过了,□□一攻心,人就容易冲动,所以今天也不全是你的错……”
他忙着解释,没有注意到老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甚至连一句赞同或者拒绝都没说。
等他说完了,他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
老林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孔语身子一缩,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可能有什么话把老林惹怒了。
露水情缘?因为老林活不好所以没下次冲动了?还是说没下雨了让老林先回去?
孔语摸着良心承认,老林对他是实打实的好脾气,不管自己怎么作着都一声不吭地承受着,又因为老林平日爱唠叨神经粗,孔语下意识就觉得老林这人好欺负,卯着劲儿作威作福。可是老林一发怒,孔语却有些怂了。
他不是殷末,三脚猫的功夫加上细胳膊细腿儿,三两下就能被老林摞倒,看看殷末上回那惨样,孔语觉得自己有必要服个软。
他想了个馊主意。
老林一言不发去晾毛毯,孔语迅速捞过浴巾披在身上,软着腿一瘸一拐地回了卧室开始铺床。
既然是露水情缘,几个小时和一晚上也没差,干脆今晚把老林留下来住一晚,两人往床上一躺聊会儿天,一来消消老林的火气,二来说不定两人同床一晚,就触发了什么妙不可言的反应——他的床够大够软,连殷末都很喜欢,培养一段缘分,也不是不可能。
孔语先躲进卧室,给老林发了一条留宿他的信息,顺便麻烦老林帮自己收拾一下狗窝,然后铺好了床,把卧室里的香薰也给点上,大灯关了留下壁灯,躺在床上摆了一个侧卧的姿势,准备把老林叫进来。
摆好了姿势拿起手机,又觉得自己这动作太过性感,大多数男人招架不住,又换成了趴卧,举起手机时,脑子一抽开了摄像头,也发现这姿势太撩人,干脆老老实实钻进空调被,就露了脑袋在外面。
他给老林发了信息:“你进来吧,今晚凑合凑合一起睡了。”
发完信息,孔语闭上眼,等着老林进门。
也许是因为刚刚泡过澡身体太过放松,也许是因为他的床果然够软,眼皮子一合,他就开始打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头的电话猛地一震,他才清醒过来。
孔语拿过手机一看,一点多了。
手一摸身边,竟然是空的。
这不识好歹的死直男!
孔语心里埋怨道,我床给你留了,被窝也给暖了,怎么就不知道配合一下,舒舒服服睡一觉呢?
可是门敞开着也没听到门外有动静或是呼噜声,孔语只好爬起来,踩着拖鞋去了客厅,只见客厅里留了一盏落地灯,老林高大的身躯蜷缩在沙发上,面对着沙发背,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孔语走过去,拍了拍老林。
“喂,你怎么就这么睡着了?”
等他的手接触到老林宽厚的背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老林压根没睡。
他的背肌绷得紧紧的,显然还是刚刚在浴室时的状态,压抑着怒火的老林是可怕的,孔语下意识想跑,却被一只充满力量的胳膊抓住了手腕。
完了!
孔语缩着脖子,没出息地想开口求饶,老林却翻身坐了起来,两手按在孔语的肩膀上,让他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对面。
孔语这才看到了老林脸上的表情——
他不是发怒,更不想揍人,而是用一种老大哥隐忍了大半晚终于忍不住谆谆教诲没出息小弟的表情,一脸严肃地对孔语说:“宝贝儿,你有没有觉得你的性//爱观,有什么问题?”
孔语有些愣神儿。
什么叫性//爱观???宝贝是在叫他???
老林憋了一肚子的话,也容不得孔语仔细琢磨了。他对孔语说:“虽然现在社会开放了,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需要研究一下……要不我们聊聊?”
孔语说:“啊?”
老林说:“□□曾经说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孔语说:“这话不是莎士比亚说的吗?□□他老人家哪里说过这话了?”
老林说:“我看过相关文章,□□引用过这句话,特别针对青年男女恋爱问题,我俩也是适用的。”
“……”
孔语觉得头有点痛:“我们怎么就适用了?这八字没还一撇,你说怎么适用了?”
老林说:“这也是今后必须面对的问题!”
“……”
老林又说:“扯远了,宝贝儿,我们还是来说说你的性、、爱观……万一我们俩没在一起,你就真的把我们今晚的事当约炮了?你就这么想的?”
孔语说:“要不呢??你家都是文化人,你给我想个更好听的说法?”
老林说:“有问题,这不对。”
孔语:“??”
老林说:“程序不对。”
孔语:“???”
老林说:“先恋爱后上床。今晚我也有错,以后我们不能这样了,在我们确定关系之前,还是别同床了。”
孔语想起他特意铺好的床:“不sex也不行?”
老林说:“现在是我在追你,没追到你和你睡一块儿,难免会擦枪走火,睡一起还是不太方便。”
孔语说:“那万一要睡一起呢??比如出去旅游没标间了?”
老林说:“要不这样,老周他那里有个方法很好,我觉得可以借用。”
孔语一点都不信周喻义和殷末能安安稳稳睡一张床,打了个哈欠,问:“什么玩意?”
老林说:“安全词,safe word,万一咱俩必须得睡一块儿,就设置一个安全词,不论谁说这个词,不论我们进展到哪一步,都必须停下。”
孔语哈欠打了一半,听到safe word这词 ,嘴张大着,再也合不上了。
周喻义这个朋友,老林没白交。
孔语整整花了半个小时,听老林念叨着究竟用什么词能够遏制□□,并且在激烈肉搏的时候,能有冰水灌顶的感觉。
老林没有选择困难症,但在孔语相关的问题上,是斟酌了再斟酌,不敢出一点错。
最后他问孔语:“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孔语一脸丧气地叹了口气:“智障。”
老林相当尊重孔语的意见,这安全词算是定下了。
孔语决定去睡觉。他认为自己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老林压根儿就不是语文成绩不行,而是语文成绩太好,听他喋喋不休快一个小时,竟然没有一句重复的话。
他揉了揉酸疼的跨部,问老林:“你去我床上睡吗?”
老林在沙发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我就在这里眯会儿吧。”
“随你。”
孔语背过身,捂着跨部回房间,走了没几步,沙发上的老林起来了,从后面拦腰把他抱起来,说:“算了,咱们还是启动安全词吧。”
一夜风平浪静。
老林替孔语揉了大半晚的*股,不过令孔语欣慰的是,这晚他们两人没机会说出安全词,他实在是累惨了,头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老林已经不在了,不过给他留了东西——桌上的馒头白粥,还有床边的拐棍。
在孔语气得连早饭都没吃下去,拿着那根拐棍冲到殷末的办公室之前,他一直以为那是根拐棍。
殷末从办公桌前抬起头,看到孔语暴怒的模样,一脸无语:“孔狗啊,这是登山杖,你见过街上有哪个老伯伯用登山杖当柺棍了?”
孔语涨红了脸:“登山杖怎么了,大早上送我一根登山杖,什么意思啊?”
殷末脑子一转,想到一个可能:“你昨晚是不是嫌老林太短了?老林一怒之下,送了你一根法器?”
“我去你兔的法器!”
孔语举起登山杖就要打人,殷末拧着身子灵活地躲过去,孔语倒是动作过大撞着了后腰,趴在殷末的办公桌上嗷嗷叫痛。
“□□你快过来,快快快,看看我这腰怎么了。”
殷末连忙绕过办公桌,掀起孔语的T恤。
“擦!这么大片淤青!”
“淤青??肿了吗?”
“没肿。”
孔语扭过身子想瞧,又觉得痛,只有让殷末用手机给他拍了两张。殷末看了拍了还不过瘾,伸手又摸了一把。
“你真的需要健身了。”
殷末把孔语扶起来:“就不说你去练个几招对付老林了,你这细皮嫩肉的,老林一掐就淤青,还是肌肉比较扛掐。”
孔语说:“拒绝当肌肉男。”
殷末掀起衣服,露出平坦的腹部:“我说你是不是对肌肉有什么误解?谁让你练成腱子肉精了?我也有肌肉啊,不过除了马甲线,别人也看不出来块状肌肉。周喻义可喜欢我这里了,每天都要摸,也没见着他给我掐肿了啊。”
孔语看到殷末的马甲线,酸溜溜地说:“知道你老公对你好,可是老林又不一样,别说了,我腰痛,茶水间有冰饮吗?”
殷末打电话让助理帮他拿了几瓶冰水过来,孔语一手拿着一瓶,双手叉腰摁在淤青上,坐下了。
“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一张表情包。”
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可是殷末就是忍不住爆笑的**。孔语没好气地说:“你不就是想说我像柴犬吗?”
“不是,是这张。”
殷末掏出手机,翻出那张表情包拿给孔语看,这表情包倒是没什么亮点,最大亮点竟然是出自于周喻义。
孔语顿时对殷末和周喻义的私生活充满了好奇。
“你确定你老公没被人魂穿?”
殷末说:“每天全身检查,绝对没有。”
孔语有点绝望:“你都能带着周喻义发表情包了,为什么老林和我待在一起这么久,还是不能培养一下他的审美?”
殷末盯着孔语的T,问他:“我说孔狗,你是不是对你的审美太有自信?”
孔语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AF的T啊,有问题吗?这上边这么大几个字母,他们不都这么穿吗?”
殷末说:“算了,你这基佬中的直男,就别嘲笑老林的审美了。而且——”
他顿了一下,不怀好意地上下扫视着孔语:“你就么发现吗?你今天到我这里来,除了开始拉着我要去找老林算账,从头到尾都在替老林*心吗?”
孔语恍然大悟,噌地站起来,作势要用冰水捶殷末:“死兔子,你钓鱼钓上瘾了是吧???”
殷末挥过那根登山杖挡住了孔语:“你就别嘴硬了,再硬下去就真是绿茶狗了,是男人就干脆点,你妈都看不下去了,平心而论,老林真的够宠你了,你真以为他是憨厚好欺负?还不是因为爱情变成了傻子。”
孔语说:“我妈又给你说什么了?”
殷末说:“你妈说,你们家小二都知道选骨头还是选火腿肠,让我帮助你像小二学习。”
孔语颓然坐了下来。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处对象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不说他以前是个直男了,两人生活习惯爱好甚至朋友圈都不同,别到时候朋友做不成,收场还狼狈,那就不好了。”
殷末本来想说你就是日子过得太顺不想吃点苦,又觉得自己插手这事儿不太好,从抽屉里翻出一包薯片扔给孔狗。
“来一包,说不定啃着啃着就想出办法来了。”
孔狗把冰水放在桌上,撕开薯片,掏出一片,无比颓丧地啃了一口:“我又不是你,啃啃薯片就能解决问题——”
他一手掏薯片,另一手拿过手机,想从朋友圈窥视一下老林现在在做什么,没想到却收到一条意外的消息,他先是一怔,随即皱起眉头,然后突然站了起来,一扫颓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我犯了一个认知错误。”
殷末抬头看他,一脸迷茫。
孔语说:“□□你说得太对了,他就是因为太喜欢我才变得这么傻。”
孔语胸有成竹:“我就是遇上直男太排斥,才被他牵着鼻子走。你说我这爱情的导师出马,□□老林不是分分钟的事。那句话怎么说的——这世上本没有路,人走多了便成了路,老林需要我。”
他说完把薯片往殷末的办公桌上一扔,捞过那根登山杖便转身走了:“下次再约。”
一连续的动作把殷末看懵了。
孔语这才是被魂穿了吧??
不过他记着孔语那句话,追出去对孔语说:“狗子你悠着点儿啊,壮汉娘受一点都不美啊!”
孔语两指并在眉尾,向外一划,顺便飞了个媚眼:“帮我谢谢阿姨。”
阿姨?
殷末连忙给吕缕打电话:“妈,你刚给孔语说什么了?”
吕缕说:“我请大师给小林求了一个姻缘签啊,前些日子给小孔也求了一个。”
殷末说:“什么签?”
吕缕说:“小孔的是血光之灾,小林是浴血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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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末问:“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姻缘签听着这么不对劲?”
吕缕连忙说:“末末,这可是大师的签,你千万别胡说,大师说的准没错。”
吕缕就信这些玩意儿,殷末也不好多劝,只有顺着吕缕的叮嘱,答应了要去劝劝孔语和老林最近少出门多烧香,消消灾。
挂了电话,殷末探头向落地窗外一看,孔语的车早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孔语上哪儿去改造老林去了——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孔语这脑子是怎么被浴血重生这个怎么听着都不太对劲的词触发了灵感,跑去找老林了。
老林这会儿没在农家乐,也没回家,更没去自己的建材店,他手下有个工地出了点问题,早上接到电话后,给孔语蒸好馒头煮了白粥,让亲戚帮他把家里的车开过来,才赶去了工地。
一干手下在工地都等着他,老林的路虎拉轰地在路边停下,停下车打开门,看起来心情不算好:“什么事?”
项目经理小心翼翼地说:“光缆挖断了。”
“……”
老林怒了:“挖断了就给我赶紧修!还给我打电话?”
项目经理哭丧着脸:“修好了。”
老林再看了一眼身边的监理,还有不远处几辆陌生的,估摸着这事儿不好解决了。
挖断光缆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经济赔偿是肯定需要的,如果处理不得当,说不定还会惹上官司甚至是追究刑事责任。
老林最烦这些人际关系。
“笔录做了吗?”
“施工员和甲方的负责人都去了。”
老林手一挥:“跟我过来。”
老林是外地人,本地的人脉都是念书后攒起来的,算起来也不过十几年的时间,现在正是巩固的阶段。出了这种麻烦事,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是打电话给周喻义,但老林很少因为这些事联系周喻义,他是个能抗事的性格,不愿意麻烦朋友。
那几辆车的主人是路政和电信公司的工作人员,对待老林还算客气,不过说起解决方案来,都拿不了主意,说要等上级意见。
老林沉得住气,让项目经理把人招呼着去休息了,又去联系了律师让他帮忙起草一份情况说明,他和路政还有电信部门都打过交道,知道这事需要层层上报,说是等上级意见,这个等字,却大有讲究。
老林正琢磨着怎么解决,电话突然响了,来电的人竟然是孔语。
“在哪儿呢?”
“在工地上。”听到孔语的声音,老林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工地上有点事,早上就先走了,那个登山杖你看到了吗?撑着能走吗?”
虽然那是根登山杖,可是说起来孔语还是有点不高兴:“什么意思,大早上送我一根登山杖,你什么意思?”
老林说:“我担心你走不了路。只有临时给你找根登山杖——要不我把农家乐的阿姨请过来照顾你?”
“别了。”孔语问,“你在哪个工地?我来找你。”
老林说:“这里不好走,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晚上来看你。”
“我有事儿找你。”
老林哄道:“宝贝儿,你还是别来了,我这儿一堆麻烦事,照顾不了你,你乖乖在家休息吧。”
孔语问:“什么麻烦事?”
老林说:“工人把光缆挖断了。”
孔语的语气陡然紧张起来:“国防光缆?”
老林说:“电信的,已经修好了。”
孔语松了口气:“要真挖断国防光缆,我得去请我大表哥了——我大表哥这人最烦了,特别唠叨。电信光缆能处理好就没什么大问题,你把地址发我,我马上过来。”
老林只当孔语是要过来凑热闹,更没把他那什么大表哥当真,毕竟在孔语的嘴里,二表哥六堂弟那是随便可以分发的名号,以孔语那嘴皮子,一条街上,百分之六十的人能被他认作亲戚。
他没想到孔语是带着公安系统和电信的大领导来这儿的,外加他亲姐的秘书——市里有名的笔杆子。
那会儿做笔录的人回来了,老林正和参建单位开会,商量解决方案。
孔语给老林打电话:“我把我二叔我姑父我舅舅请过来了。”
老林没当回事儿;“我正在开会,你稍微等一下。”
孔语说:“等不了,我叔叔等会儿还有事。”
老林突然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到孔语趴在窗户上冲他招手:“你把你叔叔他们请过来做什么?”
孔语说:“帮你啊!”
三位大领导进来了,小会议室半数人都站起来了。
三位领导非常热情,尤其在和老林打招呼时,格外地热情:“坐,各位都坐。”
孔语的舅舅刚好就坐老林身边,趁周围人正在说话,偷偷问老林:“小林啊,和小语谈了这么久,怎么都不来看看舅舅。”
老林:“?”
孔语的舅舅又说:“今天先谈公事,等会儿事情弄完了,去我家吃个便饭啊。”
老林:“??”
孔语的舅舅看到老林一头雾水,以为他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忙晕了头,刚想安慰几句,有人把材料递到跟前,不紧不慢地捂着拳头咳了一声,坐直身体,开始听汇报。
老林抬头,看到窗外的孔语冲他飞了个媚眼,一边站着自己目瞪口呆的手下。
孔语转过身,在窗前的凳上坐下了,左手撑着一把阳伞,右手举着一根老林替他准备的老冰棍儿。
他身边的黑脸大哥问:“孔先生,你真的不需要换个地方吃冰棍儿吗?这里灰大。”
孔语啃着老冰棍儿,含糊地说:“不需要,真正生活精致的富二代,是不在乎环境的恶劣及周围人的影响的。
可惜连黑脸大哥都觉得孔语对自己的认知有误差。他见过孔语很多次,除了每次都开不同的好车,孔语还真看不出来是个有钱人,更谈不上生活精致了。
孔语自己还没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掏出手机订餐位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一句,是不是可以不用穿正装,听说不用,大大松了口气。
“天太热了。”
发现黑脸大哥一直盯着自己,孔语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动作甚至刚刚说的话,都有违精致生活的人设。他小口把冰棍儿吃完,想把小圆棍塞进包装纸里,包装纸口却粘着糖水,他担心沾到手指上,翘起小指把小棍儿推进包装纸里。
这番动作太引人注目,黑脸大哥的眼睛根本没法从他的小指上挪开,在孔语问他“你觉得呢”的时候,毫无顾忌地回答他——
“有点娘。”
孔语心里有点堵:“我是问你天气怎么样!”
“哦哦,这天气是有点热。”
黑脸大哥接过孔语手里的包装纸:“我帮你扔吧。”
“谢谢了。”
孔语捻着包装纸递给他,在黑脸大哥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手指时,还特意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小心一点,别让糖水脏了手。
黑脸大哥接过了孔语手里的糖纸,顺手伸出食指,把孔语的小拇指按了回去。
“这样也很精致。”
“……”
又是一个直男,完全无法沟通,更存在太多误解。
孔语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信心,瞬间又觉得有些绝望。
等会儿怎么给老林说呢?
孔语有点伤脑筋,他回头朝窗内看了一眼,正看到他舅舅又在和老林说悄悄话,看样子对老林是很满意的。
只要老林不回农家乐,不劝架,不看电视剧,不穿粉色衬衫,从外表来看,还是相当能唬人的。为了搬靠山,孔语在舅舅二叔姑父面前把老林好好地吹捧了一番,三位长辈也见过孔语的前男友们,死活不相信孔语找了一位稳重、顾家、节俭、又高又帅,还是高知家庭出身的男朋友。
现在三位都都信了且和老林相处融洽,也算是替孔语解决了一半的问题。
其实,他这三位长辈不仅是过来替老林解决难题的,一定程度上也是给自己重塑形象的,他被老林追着赶着追了好几个月,威风全被压倒了,在老林面前的形象不是伤患就是怂包,这种形象就别想着指导老林谈恋爱了。
孔语又回头看了一眼,对着老林略显严肃的脸勉强打了个腹稿,稿子没写几句,倒是认真盯着老林看起来——他趴在椅背上,心想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帅的啊,以后要敦促老林多工作,少沾些鸡鸭。
可惜老林出门来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问他要不要把舅舅叔叔他们都请去农家乐吃老鸭汤。
老林说:“陈总说等会儿要我们去他家吃顿便饭,但今天帮了这么大的忙,总不能还让陈总请我们吃饭吧,今天天热,我那农家乐两块,鸭子也正肥,炖汤特别好。”
孔语斜眼瞧他:“不必了,我舅舅不吃鸭肉,嫌柴。”
老林说;“换别的菜也是可以的。”
孔语说:“都不了,今天不和他们吃饭,我请你吃饭,米其林餐厅,已经订好了。”
“你请我吃饭?”
“没错,我请你吃饭。”
老林有些纳闷,不是说好了两人回去都想想怎么办,今天孔语这又是请长辈,又是请吃饭,到底演的哪一出?
老林心里计划的是回去考虑一两个月,毕竟感情是重要的事情,孔语说的也没错,还是得慎重。回去规划规划,问问父母意见,然后过两个月,要不彻底回归朋友,要不来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他就是这么想的。和周喻义不一样,他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不觉得恋爱和情人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他就是想找一个喜欢的人,过细水长流的日子。
“行吧。”
“我舅舅说了要让我们去他家吃便饭?”
“说了。”
孔语打了个响指:“行,我来搞定。”
家里宠大的富二代第一次让老林见识到什么叫万千宠爱于一身。原来不仅是孔语的舅舅,他的二叔和姑父也都打算让孔语今天晚上去他们家吃饭,都说家里姑姑婶婶好久没见他了,想他想得不得了,那疼到心肝里的样子,活像在外面丢了一个叫孔语的亲儿子。
孔语也是厉害,一张嘴哄得三位长辈心花路放,推了晚上的便饭,又卖了一次乖,头毛都给三位长辈撸乱了。
老林替孔语把头毛理了理。
孔语的舅舅说:“小林下次也来啊。”
老林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还是顺着孔语舅舅的话答应了,又亲自把长辈们都送上了车。
回来的时候,本打算回会议室最后交代几句,却发现会议室空了,孔语在会议室门前的车上冲他招手。
“这里。”
“人呢?”
孔语拍了拍副驾的位置:“上来吧,都给你解决好了,我姐的秘书等会儿把报告发你过目,报告交上去后,等赔偿协议下来,你出钱便是,至于下面的人怎么处理,就看你的了。”
孔语一直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从没见到他这般正经干练的样子,老林有些惊讶,孔语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我吹牛,前两年我还在我们家一线的4S店上班的时候,我分管的那个店,可是销售额第一的店。”
老林有点好奇:“那你现在怎么回总部当吉祥物了?”
孔语阴测测地回头:“你说谁是吉祥物?”
老林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指着副驾前的一张贴纸说:“你们家公司的这只吉祥物狗头,神情特别可爱,我一直觉得很像你——”
“那是狼头!!!”
老林这才仔细瞧那张贴纸,越看越觉得不像狼,不过孔语不高兴听到这话,只有哄道:“好好好,你说是狼就是狼。”
“这本来就是狼!”
孔语觉得他和老林的谈话应该就从这里开始:“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吗?”
老林愣了一下,不知道孔语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还好他事先有些准备,说:“大概是为了遇上你。我这人啊,特别相信缘分。”
“……你最近是去找过周喻义取经吗?”
老林老老实实回答:“有。”
孔语纠正道:“这不对,你这是在哄我啊,你说句自己想的不行吗?”
老林说:“宝贝儿,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是哄人,也不能骗人,这是诚信问题。”
“……”
孔语突然发现自己的爱情导师之路可能会有点坎坷:“不,也许我们需要一点善意的谎言……”
老林说:“这个没得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既然是真心,就容不得一点欺骗,我就算是去学花言巧语,那也是我嘴笨,不懂怎么表达,绝对不是想学谎言骗你。”
“你真这么想的?”
“就这么想的。”
“好吧。”
孔语攒了小半天的腹稿憋在了肚子里,被老林一席话打断,竟然生出一点点小感动。
内在品德可以给老林打满分了,至于外在……孔语盯着老林瞧,思考着等会儿是不是得带老林去买两身衣服。
老林看他不说话盯着自己,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孔语说:“也就……还好。”
老林说:“换我开吧。”
老林坚持要开,孔语只有把车停在路边换他开车。副驾上还有凉垫,老林把垫子拆了扔在后面,又把座位调了调,才让孔语坐下。
“*股痛不痛?”
“你现在才问痛不痛是不是晚了点?”说起昨晚,孔语就是满腔愤懑,“我竟然在狗窝里失了身,造孽啊,老天爷,你说你是不是嫉妒我!让我在这种地方被上了——”
老林继续哄道:“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下次换个位置,你说哪里就哪里。”
孔语说:“什么叫如果我们在一起,我连我舅舅叔叔都请过来了,你还给我说如果??”
“那换个词——你刚说什么?”他震惊地看向孔语,“宝贝儿,你再说一遍。”
孔语说:“我舅舅不是请你去吃饭吗,你还要我说什么?”
老林有点糊涂:“我是真的有点搞不懂,昨天你说了那么多,我就没琢磨透……你能不能说明白点——你喜欢我?愿意和我在一起?”
这问题问得孔语无话可说。
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头一回有人问自己要不要向他表白,要不是对方是老林,孔语大概会以为对方是个自恋狂。
“别说了,亲爱的。”孔语决定用更直接的方式,“吃完饭我们回家上床吧,不是约炮,也不是擦枪走火,就是情侣之间做/爱做的事。”
老林这顿饭吃的十分猴急。
昨晚刚滚了一次床单,孔语觉得自己可能还处在贤者时间,在米其林三星餐厅优雅的环境下,在老林私下和他的肢体接触下,还能给老林讲讲爱情哲学。
“女为悦己者容,这时代不同了,男人也要为伴侣,收拾打扮自己吗,你说对不对。”
老林连连点头:“对。”
孔语又说:“谈恋爱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恋爱丰富的一方要积极指导另一方,这样才能让这段感情少走些弯路,这个你觉得呢?”
老林说:“也对,就是这个理。”
孔语又说:“我这人啊,恋爱谈得早,看得也多,所以心里有本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是有点心得的……不过我提出的也只是建议而已,如果我的建议不合你心意,你也……”
孔语看到老林胳膊上坟起的肌肉,吞了口口水,继续说:“你也不要揍我,家暴这事儿,谈恋爱和结婚最忌讳了,而且我实话给你说,我生气起来也是很凶的。”
老林这回听明白了,他说:“媳妇儿,你别说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孔语这下满意了,他擦了擦嘴,叫过服务员:“买单。”
接下来的计划,应该就是回家谈情说爱了,老林牵着孔语的手,像一头饿慌了的熊,恨不得把立马把孔语扛回家。孔语却慢条斯理地说:“别着急啊,还得消消食,我们去逛会儿街?”
老林问:“你要买什么吗?”
孔语说:“逛逛服装店吧。”
老林说:“也行。”
他们牵着手遛了一圈,孔语还特地问老林,最近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服装品牌,两人相处这么久,他还不信老林没点长进。
老林的视线在街道两边晃来晃去,心思压根不在逛街上。
“就……那个店。”
老林记得孔语这种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好像都喜欢这牌子,说这个总归是没错的。没想到孔语顺着他的手指过去,发现老林指的竟然是优衣库。
孔语认真思考了半分钟,老林究竟是隐藏着宅男属性,还是想做些别的事情。
最后他还是打算不进去了。
老林一点都不潮,穿不出这种普通单品的韵味,他也不是殷末,喜欢找*。
“我们去逛别的店吧。”
孔语拉着老林的手,习惯性的向前方的AF走,走到门口,看到里面三两花枝招展的顾客,又回头看了看老林,突然改变了主意。
自己刚收割的菜,千万不能让小妖精们捡个便宜。
孔语决定去前面的商场逛逛顺便告诉老林,一线品牌不止有粉色花衬衫。
可惜到了那里,他就没有说话的余地了,类似于登喜路这种品牌的成衣,他左看右看都是一个样,也看不出什么花儿来。
最后还是店员帮老林挑了两套,孔语满意地看着镜子前的老林,说:“就穿上吧,别脱下了。”
接下来,孔语经历了人生中最风光的一刻。
他带着老林逛完了整条街,尤其在前男友们经常溜达的店里,也不看也不问,就挽着老林到处走,一路收获无数羡慕的眼神。孔语的心都快飘了,连推门时的风,都是他的骄傲放纵。
“就算被当成小白脸我也认了。”孔语掸了掸老林的肩膀,“以后就买这牌子,小白脸给你出钱。”
因为心情好,两人打算回去洗了个鸳鸯浴,孔语放话要和老林做情侣间爱做的事情,临门一脚却哭着喊*股痛腰痛不做了,老林心疼他便收了手,自己去解决后帮他洗澡。
孔语趴在浴缸上,也懒得点香薰蜡烛培养一下气氛,往浴缸边挪了挪身体,让老林进来。
老林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挤进浴缸里坐下,然后把孔语抱到腿上。
孔语滑溜溜的*股在老林的大腿上蹭来蹭去:“你往后挪挪,往后一点,我趴着。”
他一定要趴在浴缸边,举着手机啪嗒啪嗒和殷末聊天。这是孔语最喜欢的动作,一黏上能趴着的地方,他就被抽了骨头,扶都扶不起来。
孔语这时的心情是愉悦的,他秉承着实践出真知的精神追求,迫不及待地告诉殷末他的最新的钻研成果:“阿末我给你说,当一个虚荣的男人,那感觉是相当地棒。”
殷末说:“哦,你骗你妈老林那一院子鸡都是你亲手养的吗?可真够虚荣的。”
孔语怒了:“淫//魔你□□是不是?”
殷末说:“得了吧,大晚上的别□□了,好好养*股,我要睡觉了。”
孔语还等着殷末助力,连忙叫住他:“你等等,我有事要你帮忙。”
殷末问:“什么事?”
孔语:“P图。”
“……”
老林在一旁听到孔语不断地戳着键盘,他知道手机**,不能偷瞄,但又好奇孔语频繁和殷末碰头,怎么每天还有聊不完的事情——他当然不知道,孔语自封的虚荣心在傍晚逛街后呈几何式井喷,这会儿正各种软磨硬泡让殷末帮他P图。
“阿末,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帮我P个图不行吗,就几张。”
“你这是要去当网红?”
“不啊,当什么网红,我要发照片。”
“下个美图秀秀。”
“那也太没水准了,你,一个建筑系高材生,竟然用美图秀秀?”
“擦,你这直男照相技术,还嫌弃美图秀秀太low?”
“所以我要靠你拯救啊!阿末!求求你救救我这个虚荣心膨胀的男人吧。”
“……”
殷末挨不住孔语的狂轰滥炸,又不想放弃周喻义的怀抱爬起床帮孔语P图,最后只有想了个法子。
“明天我早点起床帮你。”
孔语连表情包都是可怜兮兮的:“今晚不行吗?”
殷末果断地回绝:“不行。”
他把短裤蹬掉,扑向了床上的周喻义,最后回了孔语一句语音:“晚睡会不孕不育。”
这是老林唯一得知的一句聊天内容,因为是公放,所以他也不避讳,随口问了一句:“谁不孕不育来着?”
孔语正给殷末传图片文件,随口回了一句:“大概是周喻义吧。”
“老周?”
孔语传完了图片,把手机扔在了一边,接过老林手上的毛巾搭在了脖子上,又从浴缸外面摸出一根香蕉。
“深夜教学现在开始。”
老林探头向浴缸外面看:“香蕉哪里来的?”
孔语开始剥皮:“洗澡前我放那儿的。”
老林摊出手:“给我。”
孔语剥着香蕉皮,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等会儿,别着急~”
老林把香蕉从他手里夺了过来,嘴一张就咬掉大半。
孔语傻了眼。
“喂,你干吗呢?我家里就只剩一根香蕉了。”
“我要是不急,等会儿急的就是你了。
老林三口解决掉这根香蕉,香蕉皮倒扣着,放在浴缸的裙边上。
“媳妇儿,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老林拍了拍孔语*股,“*股还痛吗?”
“痛。”
老林在孔语头顶亲了一口:“那就乖一点。”
孔语老实了。
他就坐在老林的怀里,被老林的胳膊揽着腰,只要身体稍微一动,便能碰触到老林硬邦邦的肌肉——这种来自于肌肉和力量的震慑力,还是相当让孔语忌惮的,他不怕老林强上他,就怕老林揍他。殷末算是他们这群人中最能打的,还不是被老林的拳头蹭得脸肿了好些天。
两人和平地洗完了澡,喝了杯牛*,上床睡觉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同眠,旁边的床压下去的时候,孔语竟然有点紧张。
“你梦游吗?打呼噜吗?会抢被子吗?睡相怎么样?”
老林问:“都还好。”
孔语坐起来:“要不我还是来给你讲点深夜课程吧——比如情侣之间,要怎样才能获得高质量睡眠……”
老林皱起眉:“你的意思是分床睡?”
孔语说:“不不不,我可没这么暗示你,睡觉也是门学问。”
他凑过去撅起嘴:“最基础的,晚安*。”
老林嘬了他一口。
孔语坐了回去,冲他招手:“这回你来。”
老林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两个人抱着躺下了。
“然后呢?”
孔语窝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哈欠:“然后说说贴心话呗,你有多么喜欢我,我长得有多帅……有问题我会帮你指出来的。”
“你真的要听?我这人嘴笨,说出来你肯定不爱听。”
“没事,你说。”
老林说:“第一回 见你,看到你煮了那么大一锅泡面,但是只能一个人吃,觉得你有点可怜……”
孔语刚蓄的一点瞌睡虫,瞬间飞走了:“你说什么?”
老林问:“你为什么天天吃泡面?”
孔语怒了:“我也是有饭吃的好吗?”
“外卖?”
孔语说:“外卖怎么了?外卖也是很贵的好吗?”
老林说:“第二次见你,你也是一个人吃外卖。”
孔语本想睡前听老林夸夸自己,结果被老林气得心梗。老林对自己的认知果然没错,嘴笨不会说话,尽说些不爱听的。
孔语翻了个身:“睡觉,不说了。”
老林说:“我还没说完。”
他挪过去,从后面抱住孔语,额头抵住他的后脑勺。
“好些次看到你一个人吃泡面吃外卖,我就在想,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总是没人陪,所以后来我经常叫你出来吃饭,本来想着两个单身汉,有个伴总好过一个人,但后来,觉得越来越习惯了。”
这句话才让孔语心里舒坦了一点。
“然后呢?”
老林说:“后来你撕了我的衣服,又扑进我的怀里。”
老林大概有点情动,低下头,*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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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灰意冷之际,孔语听到老林对他说:“明早起来跑步吧。”
孔语就当老林给他讲了个笑话。
反正老林对他而言,全身都是笑点,而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全身都是敏感点——老林抱着孔语在他臀缝里磨了半天,又插进他两腿之间,老林戴着薄茧的大手就在他*漉漉的大腿间摸着蹭着,又把他摸硬了。
他大概能自学成才。
孔语如此安慰着自己,他想,今晚也不算没有收获了。
运动果然有助于睡眠。
这一晚孔语睡得十分踏实,原本料想的呼噜声梦话声磨牙声一个都没听见,直到第二天天亮,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传来悉悉索索衣服摩擦的声音,察觉到老林起床了,还不愿意睁眼。
“我要吃冷面。”
说完这句,孔语又睡了过去。这是他一贯的习惯,以前和殷末睡一块儿的时候,谁也不想再多说一句,多说一句就意味着等会儿要去门口等外卖。
有了老林,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老林穿好了衣服,却又挪回床边,轻轻推了推他:“媳妇儿,起床了。”
孔语闭着眼往床边缩了缩,砸砸嘴,就当没听见。
“已经七点半了。”
老林的声音又大了一点,还把脑袋给凑过去,俯身在孔语耳边叫他起床,孔语连眼睫毛都没动,撅起的嘴吐着气,就等着等会儿闻到冷面的香味再起床。
老林无计可施。
孔语昼伏夜出的习惯他是见识过的,孔语多半快天亮了睡觉,大中午的起床,三餐之中几乎没有早餐的概念,平常不是吃外卖就是吃泡面,偶尔去殷末家或是回自己家吃上一顿好的。他天天嚎着自己脆弱幼小无助也不是耍嘴炮,以他的体力精力和健康程度,打不过鹅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打不过鹅没关系,但是跑一两百米就喘气,每天泡面外卖充饥,老林却看不下去了。
孔语软绵绵地躺在床上,还沉浸在冷面配猛男的清晨美梦中,冷不丁被子被掀开,空调的冷风灌进来。
下一秒,他全身被扒了个精光。
孔语这下被吓清醒了。
梦里的冷面飞了,猛男黑化变成了恶男,他手忙脚乱地抓过被子捂住自己,怒道:“干嘛呢?想□□我啊!”
老林拿过孔语的T裇抖开,冲他勾勾手,让他过来穿衣服:“我们起床去散步,八点刚好可以走到早点铺子吃早餐。”
孔语背心抵着床头,嫌弃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走路去买早餐,不去不去,打电话叫外卖。”
老林哄道:“媳妇儿,早上空气好,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运动运动,这是好事。”
孔语又滑进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老林:“昨晚不是运动了嘛……你要散步自己去,回来给我带早餐就行。”
老林在孔语身边坐下了,胳膊撞了撞他:“去吧,咱们都没一起散过步。”
“不……”
“而且这里附近的路我都不熟悉,你想吃的冷面,我也不知道在哪家买。”
“哦……”
“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嗯……”
老林的愿望是很美好的:“你最近不舒服,这几天我们就不跑步了,散散步也可以,等你的体力稍微好一些了,再带你跑跑步,健健身,以后晚上的活动,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呼……”
孔语又睡着了。
老林知道,自己不使用暴力手段,孔语是不会起来的。
为了孔语的身体着想,老林把他的T裇放在了一边,被子一掀,把孔语从床上拽了起来。孔语美梦乍醒,还没来得及挣扎,老林拦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扛了起来!
“擦,你要干吗??”
孔语虽然力气不大,但个子高,全身又滑溜溜的,老林刚把他扛起来,便被他挣脱了,打着滚滚到了地毯上。
老林又弯下身去抱他,孔语死死抱住床柱,两脚蹬自行车一般地蹬着老林,死活不起来。
“说不去就不去!你打死我也不去!我是有原则的!”
孔语梗着脖子瞪着老林。
老林一米九二的大高个杵在他面前,他还是有点心虚,不过他知道,这回要是服了软,以后就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
两人在床前展开激烈的拉锯战,你来我往,你退我进,最后孔语狗喘一般地趴在了地毯上装死,初战告捷。
老林站了起来:“媳妇儿,你到底是不想出门,还是不想散步。”
“我很困啊,想睡觉。”
“但是不出门呼吸新鲜空气也不行。”
“和你没关系!”
老林说:“怎么没关系,我是你男朋友,要对你负责,也对你的健康负责。”
他又蹲了下去,想把孔语从地毯上抱到床上,孔语还以为他要来第二次拉锯战,顺势滚进了床底。
“……”
老林彻底服了气。
“好吧,我去买早餐,你出来把身上擦一下在床上睡,小心别感冒了。”
“快走快走!”
孔语把老林赶出了卧室,听到门关上才慢悠悠地爬了出来,也不担心身上有灰,滚上床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吵醒的,孔语朦胧间听到了老林搬东西的声音,他的意识还是模糊的,竟然梦到了那天,老林提着大鸡笼子来找他。
“他又干吗啊……”
孔语翻身,双腿夹住被子,光溜溜的背后正对着大门。就在此刻,老林推门而入,浑厚的声音从门口钻进孔语的耳朵——
“媳妇儿,我给你借了个轮椅。”
41
朦胧间,孔语以为自己在做梦。
毕竟这声音太具有穿透力,说的话又是如此匪夷所思。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七八十岁走不动路的老头儿,得让人推着走。
直到滚轮的声音在几步之遥的距离戛然而止,身上的被子再一次被揭开,孔语才意识到,老林没有活在他的梦中。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看到轮椅的表情有些惊愕,再看向老林的表情却有些愤怒。
“有你这么打扰别人睡觉的吗?”
老林说: “我要是不叫你起来,你一觉又得睡到十二点,昨晚我们六点多吃的东西,十八个小时的时间,你也不怕饿出病来?”
“不是让你给我带份早餐的吗?”
老林苦口婆心的说:“偶尔睡睡懒觉没什么,但是媳妇儿,你这不是睡懒觉的问题,你是身体健康和作息时间很成问题,你现在还年轻,当然察觉不到什么毛病,等你身体出状况了,一切都晚了……”
这些话大概在十年前孔语还没上大学的时候,听孔母在耳边唠叨过。
那时候的孔语还没正式步入成人的体态,尚存一点可爱的婴儿肥,孔母就天天围着孔语唠叨,让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天天熬夜给小男生打电话,把青春延长那么一点点——憋了十几年后,孔语在上大学后彻底放飞,余留的一点婴儿肥彻底消失不见,孔母才死了心。
这下把孔母送走了,老林又来了。
看到孔语一脸“你好烦”的表情,老林只有换着法子继续劝:“媳妇儿,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你以后要是想上我怎么办?”
“……可是我真的不想上你啊。”
孔语又躺下了,老林有点受伤。
孔语以前都是做上面那一个,老林心想,孔语肯定也是想上自己的,没想到听到的答案却如此让他意外,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有些问题,让孔语提不起性趣。
老林又问孔语:“为什么?”
孔语说:“因为我想睡觉啊!”
“……”
怎么劝都没用,老林只有默默把轮椅推了出去。
他蹲在门口抽了根烟,仔细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给章医生打个电话。在他把孔语各种亚健康状况和昼伏夜出的活动巨细靡遗地描述给了章医生,忧心忡忡地询问该怎么办时,章医生说:“都是闲的,给他找点事做不就得了。”
“比如?”
“比如看着柯渁写作业——我后天要出门开一个学术交流会,来回大概四天,他马上要模拟考,得找个人看着他。”
“这事儿恐怕做不了。”老林知道孔语的性格,让他看着柯渁写作业,最后多半两人会玩到一起去。
“那就很可惜了……”章医生说,“要不养只狗吧,早上出门遛一遛,晚上出门遛一遛,也算锻炼身体了。”
老林觉得这主意不错,毕竟他也喜欢狗,便下楼去把早饭买了,轮椅还给了保健品店的大妈们。
大妈们朝老林背后瞧:“你家祖宗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我们店里啊。”
老林说:“他还在睡。”
大妈说:“啊呀,我还没见过这么大岁数的人还睡不醒的……要不要配点茶喝,加上治疗仪——”
老林说:“他才二十多岁,你们误会了。”
他心里不痛快,虽然说话客气,可是和刚刚在保健品店门口探头探脑想借轮椅的样子大相径庭。大妈们还以为钓上一位大客户,谁知道这大客户一去一回,回来就变了脸,从孝子变成了道上大哥。
看样子老林现在是惹不得的,大妈们也没敢再推销药丸子,把老林请了出去,老林拧着一盒冷面回了孔语家,孔语已经醒了,盘腿坐在客厅的狗窝里打哈欠。
“我好困,又睡不着了……”
孔语眼皮子耷拉着,刘海搭在额头,头毛被自己揉得乱七八糟,老林把冷面搁在餐厅的桌上,从卫生间里翻出一把梳子,向孔语走过去。
孔语整个人还是蒙的,坐在狗窝里摇摇晃晃,眼看着要倒在了老林的怀里,被老林搂住了,拿起钢梳开始给他梳头发。
左一拨,右一拨,孔语头皮一凉,这才惊醒,一把抓住了老林的手。
老林说:“别动,我帮你把头发梳一梳。”
孔语抬头一看,一把排梳明晃晃地挡在自己眼前。
“……”
孔语气急败坏地跳起来:“你拿给孔老二梳毛的梳子给我梳头????”
老林连忙把他按住:“媳妇儿,别激动,这梳子我洗了的!”
“洗了那也是给狗梳的啊!”
孔语从地上爬起来,慌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微微*润的头发贴着头皮,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掏出手机一瞧,这一瞧更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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