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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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子停在门口,注视着书桌,当他看到那张空荡荡的椅子时,瘦削的脸上浮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他转移视线,迎着检察官的目光,哀伤地笑着点点头。步入房间后,他站在地毯中央,一动也不动,态度从容至极。他不会比我高,骨架结实,匀称的肌肉给人一种类似野兽的微妙印象。他的神态和外形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怎么看都不像秘书。年龄大概四十岁,不过气质倒是不显老。

我又看看父亲,他的雪茄还是停在原来的地方,一脸毫不保留的惊愕,瞪着刚进来的人。

死者的秘书正看着父亲,我努力想找出他们相识的一点点征兆,却无法从他坦然的眼神中觉察出一丝痕迹。他四处看看,视线停留在我身上,我感觉得出他有点儿吃惊,不过,看到一个女人出现在这种可怕的凶杀案现场,恐怕换了任何人都难免会吃惊。

我又扭过头去看父亲,他咬着雪茄静静抽了起来,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刚刚短暂的失态。

可是我知道,他认出卡迈克尔了,而且,虽然卡迈克尔不露痕迹,我也确信他有那么一刹那的震惊。我暗想,面对一个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如此完美的人,一定得当心。

“卡迈克尔,”约翰·休姆开口道,“凯尼恩局长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

秘书先生的眉毛轻轻一扬:“那要看你所谓的‘重要’是怎么回事了,休姆先生。当然,是我发现了尸体——”

“是的,是的。”检察官的声音完全不带感情。福塞特参议员的秘书⋯⋯我猜到有什么不对劲了,“告诉我们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晚饭之后,参议员把他的三个用人——厨师、管家和男仆——找到书房来,叫他们晚上出门去,他——”

“你怎么知道这些?”休姆忽然问道。

卡迈克尔微笑道:“当时我在场。”

凯尼恩弯腰驼背地上前:“没错,休姆,我刚刚跟用人们聊过,他们到城里看电影了,大概半个小时前才回来。”

“继续,卡迈克尔。”

“参议员打发了用人,就叫我也出去。我帮参议员写完几封信之后,就出门了。”

“这种情况不太寻常吧?”

秘书耸耸肩。“一点儿也不。”他轻轻一笑,白牙闪闪发光,“他常常会有些——呃——私人事务要处理,把我们遣走并不算稀奇。无论如何,我提早回来了,发现前门大开——”

“你离开的时候——”父亲的声音低沉地响起,秘书的笑容凝固了,然后恢复正常,彬彬有礼地等着父亲发问。我深思着,他的举止无懈可击;刹那间我恍然大悟,面对眼前这种场面,小小一个秘书哪有本领应付得这么完美。“你离开的时候,门关上了吗?”

“喔,是的!或许你刚刚注意到,门上有弹簧锁。除了参议员和我之外,只有用人们有钥匙,所以我想参议员一定认识进来的人。”

“拜托,不要瞎猜,”休姆插嘴,“你要明白,这会造成既定的印象!你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开着,然后呢?”

“我因此起了疑心,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就跑进房间,看到了参议员的尸体。他坐在椅子里,靠着书桌,就是凯尼恩局长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样。当然,我发现尸体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报警。”

“你没有碰尸体?”

“当然没有。”

“唔,当时是几点,卡迈克尔?”

“刚好十点半。我一发现参议员被谋杀,就立刻看了手表,我知道这些细节很重要。”

休姆看着父亲:“有意思吧?他在命案发生十分钟之后发现了尸体⋯⋯你没看到任何人离开这幢房子?”

“没有。恐怕是因为我进来的时候正在想别的事情,而且当时很暗。如果凶手听到我进来,可以轻易地躲在树丛里,等我进去后再逃走。”

“没错,休姆。”父亲突然说,“你打电话报警之后,做了些什么?”

“我待在门口等,凯尼恩局长很快就赶过来了,距我报警不到十分钟。”

父亲缓步走向门口,凝视着外面的走廊,然后回来,点点头。“这段时间,你都一直看着大门,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任何人出去?”

卡迈克尔坚决地摇摇头。“没有人离开,或企图离开。我进来时书房的门开着,所以我也没关上。即使打电话的时候,我也面对着大门,如果有任何人经过,站在这个位置一定看得到。我非常确定,当时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恐怕我不是很明白——”约翰·休姆的语气透着一丝恼怒。

鱼眼局长凯尼恩用沙哑的男中音打断休姆的话:“凶手一定是在卡迈克尔发现尸体之前就跑了,我们到达之后他不可能逃掉的,而且我们已经把整幢房子从头到尾彻底搜查过。”

“其他出口呢?”父亲问。

凯尼恩朝着书桌后面的壁炉吐了口痰,这才回答:“出不去的,”他冷笑道,“我们发现除了前门之外,每个出口都从里面上了锁,连窗户也都锁上了。”

“噢,算了,”休姆说,“我们在浪费时间。”他走向书桌,拿起凝着血块的裁纸刀,“卡迈克尔,你认识这把刀吗?”

“是的,我认识,休姆先生,那是参议员的刀,一向放在书桌上。”他看了那件凶器一眼,轻轻地转过身来,“还有其他问题吗?我有点儿不舒服⋯⋯”

不舒服!这个人简直像细菌一样,不懂得什么叫紧张。

检察官把刀丢回书桌。“关于这件凶杀案,你知道些什么线索吗?有什么建议?”

他看起来的确很伤心:“完全没有,休姆先生。当然,你也明白,多年来,参议员在政坛上的确树敌不少⋯⋯”

休姆缓缓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卡迈克尔一脸苦相。“什么意思?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你也知道,很多人痛恨参议员,想谋杀他的人——包括女人——恐怕为数不少⋯⋯”

“我懂了。”休姆喃喃地说,“好吧,暂时到此为止,麻烦你在外面等一下。”

卡迈克尔点点头,微笑着走出书房。

父亲把检察官拖到一旁,我听到他的男低音在休姆的耳旁叽咕,不断提出关于福塞特参议员的问题:他的密友、他在政坛的搜刮行为,还故作不知情地问起许多关于卡迈克尔的事。

凯尼恩局长继续踱来踱去,愚蠢地瞪着墙壁和天花板。

房间对面的书桌吸引了我,我很想——其实在讯问卡迈克尔时,我就一直想——壮起胆子走过去。上面的东西仿佛正哭诉着要我过去检查。我真搞不懂,为什么父亲、检察官,还有凯尼恩都不肯花点儿时间仔细检查桌面上的东西。

我环视四周,没有人在看我。

我起身迅速穿过房间时,杰里米露齿而笑。没有时间好浪费了,我担心其他人的大男子主义发作起来,会阻止我的行动,便立刻走向书桌。

就在参议员的尸体坐过的椅子正前方的书桌上,有一张绿色的吸墨纸,半掩着书桌,上面放了一叠厚而光滑的便签,最上面的那张是干净的,什么也没写。我小心地掀起那叠便签,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参议员先前坐得离书桌很近,尸体紧紧抵着桌沿,因此胸前伤口喷出来的血,我记得并没有沾到裤子上,而且根据现在所看到的,椅子上也没有血迹。血却溅在吸墨纸上面。拿起便签之后,我发现下面有一摊血渗透了绿色的吸墨纸,不过留下的血迹很怪异:那叠便签下方一角沾了一片血迹,也就是说,从吸墨纸上拿起那叠便签,我看见全新的绿色吸墨纸上有一块呈不规则的圆形的深色血迹,可是原先放在上面的那叠便签,只在方形角落的侧边位置留有血迹,其他部分却是干净的。

太明显了!我望望四周,父亲和休姆仍然压低声音在交谈,凯尼恩也还是机械地踱着步子,不过杰里米和几个穿制服的男子却严厉地瞪着我。我犹豫了起来,或许这么做不太聪明⋯⋯可是我实在忍不住想验证一个想法。我下定决心,弯身在书桌前开始数起那叠便签来。那是全新的吗?看来似乎如此,可是⋯⋯总共有九十八张,而如果我没猜错,上面的封皮上应该会标明装订的张数⋯⋯

果然!我是对的,封皮上的数字告诉我,一叠完整没用过的便签,应该是恰好一百张。

我把便签放回原先吸墨纸上面的位置,心像小狗的尾巴敲着地板似的怦怦直跳。我思索着,在验证想法的过程中,我应该没有漏失什么重要的事情。眼前的事实似乎理不出头绪,但这个线索在我心中却牵引出一个必然的可能性⋯⋯

我感觉到父亲的手放在我的肩上。“又在乱翻了,佩蒂?”他粗声问,眼睛却若有所思地亮起来,望向我刚刚放回去的那叠便签。休姆不感兴趣地看了我一眼,轻笑着转身。我心想:“那副态度,休姆先生!真是多谢施恩了!”刹那间,我打消了挫挫他的锐气的念头。

“现在,让大家看看那个鬼东西,凯尼恩,”他轻快地说,“我想请教一下萨姆巡官有什么意见。”

凯尼恩闷哼一声,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件非常奇怪的东西。

那看起来像是玩具盒的一部分,大概是用松木之类的廉价软质木材制成,外观又旧又脏,似乎是玩具行李箱,边缘装饰着粗劣的金属钉子,像行李箱四角包着的黄铜皮。可是我不觉得那是行李箱,倒更像个袖珍盒子或柜子,高度不超过三英寸。

然而重要的是,这个玩意儿只是袖珍箱子的一部分,因为右沿是一道整齐锯开的痕迹。凯尼恩指甲污黑的脏指头握着的盒子只有两英寸宽。如果根据盒子的高度,按比例大略估计,完整的盒子应该是六英寸宽,而眼前的这部分只有两英寸宽,因此,这一截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

“把它放进烟斗里抽吧,”凯尼恩朝着父亲讥讽道,“大城市来的警官对此有何高见呢?”

“你在哪里发现这玩意儿的?”

“就在桌子上,很显眼,我们赶到这儿的时候,它就搁在便签后面,正对着尸体。”

“那就怪了。好吧。”父亲嘀咕着,从凯尼恩手上接过那玩意儿,仔细地审视。

小方盒的盖子——应该说是已经被锯掉一大截的盖子——只用一个小铰链拴在盒子上,里面空无一物。盒子的内部没有上漆,然而木头表面一点儿污垢也没有。盒子的正面,有两个带污痕的烫金字母:H-E。

“见鬼,这是什么意思?”父亲茫然地看着我,“‘他’是谁?”

“很神秘,是吧?”休姆微笑着,好像他刚提出了一个小小的难题。

“当然,”我认真推敲着,“这两个字母或许根本与‘他’无关。”

“萨姆小姐,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是觉得,休姆先生,”我努力挤出最甜的声音,“像你这么深具洞察力的人,会马上联想到字面的含义,不过我们女人嘛,你知道——”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重要,”休姆打断我,脸上的笑容隐去,“凯尼恩先生的看法也一样。不过,我们不能忽略任何一条可能的线索。巡官,你觉得呢?”

“我女儿提醒了我们另一个可能性,”父亲说,“这或许是某个字的前两个字母,这么一来,代表的就不是‘他’。此外,这也可能是某句话的第一个字。”

凯尼恩嘲讽地哼了一声。

“在这上面采到指纹了吗?”

休姆点点头,看起来颇为困惑。“只有福塞特的指纹,没有其他人的。”

“在书桌上发现的。”父亲喃喃道,“卡迈克尔今天晚上出去之前,桌上有这个盒子吗?”

休姆眉毛一挑。“坦白说,我认为问这些问题没什么意义,不过还是把卡迈克尔叫来弄清楚吧。”

他派人去找秘书,卡迈克尔很快就进来了,平静的脸上带着谦恭而疑惑的神色,然后视线停留在父亲手中的木盒子上。

“看来你们找到了,”他低声说,“有趣吧?”

休姆紧张起来。“你认识?关于这玩意儿你知道些什么事情吗?”

“那是个奇怪的小故事,休姆先生,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或凯尼恩先生⋯⋯”

“等一下,”父亲慢吞吞地说,“你今天晚上离开的时候,这玩意儿放在参议员的桌上吗?”

卡迈克尔几乎是难以察觉地淡淡一笑:“没有。”

“那么,我们可以说,”父亲继续说,“这足以证明,一定是福塞特或凶手把盒子故意放在书桌上。休姆,这样够重要了吧?”

“或许你是对的,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

“当然,我们不能就此断言。比方说,参议员也可能是独自在房间里的那段时间,把盒子拿了出来,果真如此,盒子就和谋杀无关。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类情况——放在大家看得到的地方——通常都是别有用心地安排的,代表和死者遇害有关。你自己判断吧,我只能说这玩意儿有必要深入调查。”

“或许,”卡迈克尔轻声说,“各位在下结论之前,不妨先听听我要说的话。这截木盒子在参议员的书桌里已经放了好几个星期,就收在这个抽屉里。”他绕到书桌前面,拉开最上层的抽屉,里面一片凌乱,“有人翻过!”

“什么意思?”检察官迅速问道。

“福塞特参议员有洁癖,所有东西都收得整整齐齐。我昨天碰巧看到过,这个抽屉整理得井然有序,但现在里面的文件都翻乱了。他绝对不可能容许这样的,我敢说,有人搜查过这个抽屉!”

凯尼恩对着他的手下厉声大吼:“哪个蠢货动过这张书桌?”——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否认——“怪了,”他喃喃抱怨着,“我亲自交代过,要他们暂时不准碰这张桌子的,到底是哪个该死的——”

“冷静点儿,凯尼恩,”父亲说,“照这种情形,应该是凶手干的。现在,卡迈克尔,这个鬼玩意儿背后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但愿我能告诉你,巡官,”秘书遗憾地回答,两人对望的目光里没有一丝异样,“这个盒子所代表的意义,对我同样是个谜,就连它出现的方式也是个谜。几个星期前——我想是三个星期前吧——这玩意儿⋯⋯不,我看还是从头讲起吧。”

“快说吧。”

卡迈克尔叹了口气:“休姆先生,参议员明白,他即将面临一场艰苦的选举战——”

“噢,是吗?”休姆冷冷地点头,“那么他有什么打算呢?”

“参议员认为,如果他扮演——我认为的确是‘扮演’——穷人救星的角色,对他竞选时的声望应该会有所帮助。于是他计划为监狱囚犯制造的产品举行一个义卖会——当然,就是阿冈昆监狱——然后把义卖所得作为提尔登郡的失业基金。”

“这可是《里兹观察家日报》上的头条新闻。”休姆面无表情地插了句话,“废话少说,这个木盒子和义卖会有什么关系?”

“参议员获得了州立监狱委员会和马格纳斯典狱长的同意,事先还去阿冈昆监狱视察过。”卡迈克尔接着说,“大概一个月之前,他联络典狱长,安排将监狱产品的样本送过来作为宣传之用。”卡迈克尔暂停了一下,双眼发亮,“其中有一纸箱玩具,是监狱里的木器部制作的,里面就出现了这截小箱子!”

“那么,”父亲低声说,“顺便问一声,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是我打开纸箱的。”

“这玩意儿就混在其他廉价玩具里?”

“不完全是,巡官。它的外面包着一张脏兮兮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要给参议员,纸包里还有一封信,信封上也标明要给参议员。”

“信!”休姆失声喊道,“为什么,天哪,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为什么你一直没提起?那封信呢?你看过吗?上面写些什么?”

卡迈克尔脸色一暗。“很遗憾,休姆先生,因为上面写着要给参议员,我不能——我一看到那个纸包上面的字,就立刻将它交给了参议员,因为我打开纸箱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桌前面等着检查里面的样品。一直到他拆开那个纸包,我瞥了一眼,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我敢发誓,他一看到那个盒子,脸色忽然转为死白,接着双手发抖地打开信封,还叫我出去——其他的纸箱都由他亲自拆封。”

“太可惜,太可惜。”休姆尖声说,“所以你也不知道那封信在哪儿。或者福塞特是不是把信毁了?”

“我把那些玩具和其他纸箱转运到市区的义卖会场之后,留意到那个盒子并不在放玩具的纸箱里,之后大概隔了一星期,我碰巧看到它放在书桌的上层抽屉;至于那封信,我后来就没再看到过。”

休姆说:“等等,卡迈克尔。”然后跟凯尼恩咬耳朵,凯尼恩看起来不太高兴,叫来三个警察,其中一个立刻走到书桌旁,蹲下来翻看抽屉,另外两个则走了出去。

父亲显得若有所思,斜眼端详着雪茄的烟头。“呃,卡迈克尔,那些装玩具的纸箱是谁递送过来的?你刚刚是不是提到过?”

“我提了吗?是各部门的模范囚犯们递送过来的,当然,我不认识他们。”

“你能不能告诉我,玩具被递送过来时,纸箱是不是封好的?”

卡迈克尔凝视着父亲。“喔,我明白,你认为送货的人可能会在途中打开纸箱,把那个纸包塞进去?我想不可能。巡官,上面的封条很完整,如果有拆开过的痕迹,我一定看得出来。”

“哈,”父亲咂着嘴巴,“好极了,现在范围缩小了。休姆,老天帮忙,是囚犯干的。你刚刚还说,这些枝节根本不重要!”

“我错了,”休姆承认道,黑眼睛里闪着小男孩般的兴奋,“还有,萨姆小姐——你也认为这很重要吗?”

他的语调里透着一股故示恩惠的讥讽,搞得我恼火起来。又向我摆出恩人的姿态!我昂起下巴,恨恨地说:“亲爱的休姆先生,我想些什么,想必也是无关紧要吧?”

“噢,别这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你现在对这个木盒事件,究竟有什么看法呢?”

“我认为,”我急速而响亮地回答,“你们这些人全都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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