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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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寻眼睛发酸,正想回抱住他,却听见林渝遥又说:“可是为什么?”
顾寻抬起的手僵在半空,预感下一句话会将他摧枯拉朽的扯碎。
果然林渝遥说:“为什么你能一边对我好,一边又跟别人做那种事?”
做活动发生意外,顾寻记得护着他;祁乐登门入室,他急着赶回来怕林渝遥出事。可另一边他又能和别人*不清,上床、**,全然无所顾忌。
他们恋爱时,顾寻是怎么说的?他说:“以后都只会有你一个人的。”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林渝遥知道,但他却不由得相信着每一句海誓山盟、甜言蜜语,继而再被现实一次次倾覆。
顾寻无可解释,涩声道:“我以为你不在意。”
分手分的惨烈,林渝遥给了错误信息,他以为确实被劈腿,怒气冲天。有什么了不起,少了一个林渝遥又不会怎样。继而纵情声色,与人发展到那步关系。
身体上的快感是愉悦的,但心里没有。他和祁乐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关系,还会在林渝遥面前故意和对方亲密。他希望对方有所反应,可从来没有。他以为对方不在意,可其实不是。
“我在意。”林渝遥说。
顾寻伸手推搡他,说:“那别碰我了,我很脏。”
林渝遥一时不备,被他推开。
“对不起。”顾寻说。
林渝遥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住的摇头:“你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是我选择跟你分手,把你推给了别人,我自作自受。”
“你别这样说。”顾寻恳切道。
“是我不好。”林渝遥咬着指甲,“都是我自己不好。”
顾寻想抱他,可有不敢上前。
“跟你没有关系!”顾寻提高了声音,“是我自己当时没想明白对你的感情,一气之下跟人发生了那种事。”
林渝遥被他吼愣住了,逐渐冷静下来,说:“抱歉,我不该说你脏。”
顾寻无奈的摇头:“你可以说。”
林渝遥把脸埋在膝盖里,不肯再说话。
晚上他们照旧一人睡床,一人打地铺。直至凌晨林渝遥却也没睡着,他轻轻翻了个身,蹭到床边,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顾寻的脸。
顾寻应当是疲倦了,睡得很熟,但眉毛蹙起,好似有恼人梦境在纠缠他。胳膊上还贴着创可贴,那是他和自己抢水果刀时划到的。
现在想起傍晚时分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林渝遥感到一阵呼吸困难,胃痉挛般绞在一起,令他蜷缩起了身体。
顾寻受了影响。
和自己这样的人朝夕相处,顾寻的情绪也到了临界点,今天对方发疯的模样很是瘆人。他从前根本无法想象,顾寻会有如此癫狂的一面。如果自己精神状况再差点,今天那把刀会不会真的捅进顾寻身体里?
林渝遥想到这儿便难受极了,他这段时间一直避免自己想起刘红云,可现在恍然想起她发病时对自己的折磨,突然感到害怕。
——我是不是以后也会对顾寻做出这种事来?
他现在还可以克制自己保持清醒,能做到与人正常交流——比如和章廷昀。但他感觉得到,他的心理防线已经一退再退,不知何时汹涌巨浪会破堤而入。
宋萍前段时间回了老家为什么那么久没回来?林渝遥心里隐隐清楚,她长久待在刘红云身边,已经被折磨的经受不住,选择了逃走。 顾寻也会的吧,对方已经被自己影响的情绪不佳,长此以往,自己精神状态越来越差,那么顾寻呢,也会被传染上。
他不能再伤害顾寻了。
林渝遥蜷缩在被子里,只一只胳膊露在了外面,他手指颤动几下,想去碰熟睡的顾寻,可离几公分远时停住了,停了许久,最后又收了回来。
爱是——既想靠近,又想远离。
林渝遥毫无困意,他借着灯光一直盯着顾寻发怔,正熟睡中的人忽然动了一下,睁开眼睛。
林渝遥近来反应变慢、动作迟缓,他急促的闭上眼睛准备装睡,顾寻却已经看见他了。
“怎么没睡?”顾寻时常半夜醒来,看看林渝遥有没有睡,今天一睁眼却发现对方还醒着。
林渝遥见暴露了,又睁开眼睛:“白天睡了会,现在睡不着。”
顾寻没计较这话的真假,说:“那我陪你聊会儿。”
“不用。”林渝遥看了看他眼底血丝,说,“我有点困了。”
“嗯。”顾寻说。
两人躺着,林渝遥把眼睛闭上强迫自己睡下,但身体仿佛在被千百只蚂蚁啃咬,哪儿都感到不舒服。他直挺挺躺着,忍受着心理上不受掌控的煎熬。
顾寻翻了个身,轻叹一声。
明明林渝遥抱住了他,意味着对方不想他走,想让他留下。可接下来几天,顾寻明显感觉到对方又在回避。进了一步,却又往后退了一步。
那股无力感又涌上心头,顾寻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他帮不了林渝遥缓解痛苦,只能尽力而为。章廷昀外出拍戏,这几天很少上门,顾寻时间倒是空闲了下来,一整天里有大半时间都在林渝遥的房子里。通常是对方睡觉、画画、看书,顾寻在旁边打游戏。有时候两人也一起看看电影。
顾寻委婉问过他要不要接个戏拍。
林渝遥摇头拒绝了。他没有精力,对所有事都失去了兴趣,每天有很长时间,都是坐着或者躺着发呆。
顾寻*迫不了他,毕竟林渝遥现在连外出都不愿意。
而顾寻虽是每日都陪着他,但一天里有两个小时也不在。林渝遥以为对方是趁这个时候出去散心或者做别的私人的事,并未过问。
他照常午睡,却半天没睡着,想到未看完的半本书丢在了沙发上,下床出了卧室。一进客厅,却与顾寻打了个照面。
“你没午睡?”顾寻强自镇定的问道。
“想看会儿书,你拿了什么?”林渝遥看到了他手上的瓶子。
“祝姨在煮东西,我那边没料酒了,拿你的借用一下。”顾寻一本正经的解释。
林渝遥拆穿他:“那你怎么穿着围裙?”
顾寻低头一看,忘了自己身上还套着件围裙,这玩意儿穿到他身上实在不搭,但接连废了几件衬衫后,顾寻不得不穿。
被当场抓包的顾影帝辩无可辩。
林渝遥跟着“偷”东西的顾寻进了对面,对方被抓包以后老实承认是在做菜,然而遇上了难题。
这是林渝遥第一次进顾寻的房子,有些乱糟糟的,东西乱摆乱放,毫无规整可言。进了厨房更是一场灾难,林渝遥看着满地垃圾的厨房,禁不住想叹气。
顾寻放下料酒,为了掩饰尴尬开始切菜。
“我给你倒了水,你去沙发坐会儿吧。”顾寻咳了一声。
林渝遥旁观他切菜:“你要切什么?切丝的话不能这么切。”
“是吗?不是这么切的?”顾寻丝毫不懂厨房事。
“算了,你就那么切吧。”
这样一说,顾寻更无法下手了。他没有条理的这摸一下,那切一下,间或看看菜谱。
林渝遥看着他手忙脚乱,忍不住道:“你要是想吃什么让祝姨做就好了。”
顾寻切菜的手一顿:“不是我想吃。”
林渝遥没明白。
“我是想做给你吃的,但好像确实没有天赋,做了几天都没做出象样的菜。”顾寻低声道。
林渝遥眼睫颤动了几下:“做给我的?”
顾寻点头。
“不需要这样。”林渝遥轻声说。
顾寻不说话,手法生疏的做着菜。
“其实你真的不用陪着我,你可以去工作,去玩,不用为我做任何事。”林渝遥说。
“这是我自己想做的。”
“因为可怜我吗?”
顾寻抬头看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没有家人,没有事业,心理也出了问题,看起来确实很惨。
“因为我需要你,所以你同情我。对吧?”
顾寻放下刀,走向他,伸出双手想握住他的肩膀,却没敢:“不是,不是你需要我,是我需要你。”
林渝遥摇头:“没有人需要我。”
“我需要你,你看我连这么简单的菜都不会做,我需要你教我。”顾寻哄道。
“我说真的,顾寻。”林渝遥并没有被他骗到,“你不用陪着我,你没有义务做这些。”
“这是我自己的事。”顾寻生硬道。
“我会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说话做事都会伤害你的。”林渝遥终于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你要往好的方面想,你会越来越好的。”
“不会的,而且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忍受不了我。”林渝遥不知怎么,这句藏在心里的隐秘顺着喉咙就滚了出来。
顾寻脸色一变,手虚握住他肩膀两侧,眼神认真:“我不能给你确切的保证,但只要我能坚持一天,就会坚持一天。”
林渝遥眼眶一热,心口也有热流涌过。这话并不是象征永远或一辈子的山盟海誓,却远比那些还要打动他。
他低下头去,眼前一片模糊。
顾寻又接着说道,轻柔的声音里带着蛊惑:“如果你怕伤害我,那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一起努力,都会好起来的。”
林渝遥半晌没回答。
顾寻知道*迫他也没用,等了会儿后放开手,去料理台继续做菜,语气轻快地转移话题:“前天我切辣椒,粘到了手上没发现,然后擦了下眼睛,整只眼睛都红了……”
顾寻絮絮叨叨,想把气氛调节回来。
“对了,你不是喜欢吃薄荷……”
“好。”身后的人开口打断他。
顾寻手举在半空中,半天没反应过来。
“什么好?”
林渝遥吸了吸鼻子,笑了下:“去看医生吧。”
顾寻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他有很久没看见过林渝遥的笑容了——对着他的笑容,就像枯木逢春,冰川化冻,守得云开见月明。
然而治疗过程并非一路顺畅。他们找的医生是刘红云的心理医生黄医生。林渝遥和她接触过几次,彼此颇为熟悉,先开始有些拘束,去了几次后便好了起来。
只是心理病症的痊愈是缓慢、反复的过程,林渝遥有时候依然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后又会后悔。对待顾寻的态度也是进一步、退一步的拉锯。
黄医生是个中年女人,长相温和,平易近人。她挺喜欢顾寻,觉得这人有意思,生机勃勃。
“顾寻那样的人陪在你身边,我倒是觉得很好,他身上很有生命力,能带动你往上走。”黄医生温和道。
“但我担心会影响他的情绪,把他变得跟我一样。”林渝遥说。
“他那个人很坚韧,不要怕对别人伸出手。”黄医生安慰道。
林渝遥点头。
周三是阴天,顾寻计划和林渝遥去郊外游玩。医生建议他们多出门走走,顾寻找的是个度假村,环境优美景色宜人。他们一早就出发前往,到了目的地都忍不住多吸了两口空气,生活在市区里难得能闻到这么清新的空气。
度假村不是旺季,顾寻特地挑了个人少的时候来,他们戴着口罩帽子,并未被人认出。中午吃完饭,两人出门,度假村附近有个小山坡,平时人迹罕至,风景还算秀丽。顾寻提议过去转转,林渝遥没有意见,跟着走了。
当明星休假少,少有闲暇,这段时间虽说都在休息,但大部分时候都待在家里,出来一晃才发现那份宁静的舒适感有多令人放松和愉快。
林渝遥心情好了不少,跟顾寻边走边聊天。山坡远看微小,走近了却也有模有样。两人顺着前人踩出来的一条道路走,一路上有碰到不少树枝和枯叶。
“想到了之前录真人秀去岛上那期。”顾寻说。
“嗯,真人秀现在还在播吗?”林渝遥问。
“还在。”
网友们也不闲着,每周准时准点守着播出,细致扒他俩在节目里的作秀,但也有部分死忠粉认为两人在真人秀里的行为不只是做戏,一定还有着旧情难忘。
群众因为这档节目吵了几次,但两位当事人却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了。
他们往上走,顾寻问:“你恐高没事吧?”
林渝遥微微摇头:“还好,这个高度没事。”
枯枝落叶被踩的吱吱作响,林渝遥往前看,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穿着素蓝色裙子,背对着他快步走,任他在后面追赶叫喊也不肯停下脚步。
“遥遥!”
林渝遥精神恍惚了一瞬,只听旁边一声喊叫, 还未回过神来,人就往下坠去,他吓了一跳,想拽住什么,但旁边只有顾寻——不能拉他,林渝遥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求生意识下身处的手又往回撤,但顾寻却一把拉住他。
两个人齐齐倒下,朝着坡度下面滚去。
“啊……”山坡陡度不大,但直接滚下来,身体还是疼痛难忍,林渝遥忍不住叫了一声。
他疼痛尚未缓过来,想到什么,立刻急切地准备爬起来,去看被他压在身下的顾寻。后者却紧紧抱着他,说:“别动,别动,让我抱会儿。”
林渝遥停了动作。
“你没事吧?”他问。
“没事。”顾寻说。
他们滚了一身泥和青草,狼狈又滑稽,此时却也不急着起来,反倒躺在地上抱在一起。
林渝遥摔倒背痛,但应当没什么伤口,这会儿任由顾寻抱着他。
山间寂静,偶有盘旋上空的鸟群鸣叫几声。这一刻,他们好似只有彼此,只有当下这个炙热怀抱。
“你刚刚在想什么,一脚踩空了。”顾寻问他。
林渝遥沉默了几秒,说:“在想小时候。”
顾寻揽着他的手紧了一瞬:“能说吗?”
林渝遥似乎在整理记忆和措辞,过了会儿才开口:“很小的时候,应该是一年级,班里组织春游,也是爬山。老师要求家长一起,她答应来,我很开心。但是爬山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前面走,我跟不上,被甩在后面。别的同学都被爸爸妈妈牵着,唯独我没有。”
顾寻静静听着。
“我很想赶上她,但那天身体不舒服,怎么也赶不上。”林渝遥说,“怎么都赶不上。后来回了学校,老师问我是不是跟妈妈关系不好,我说不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我不吃饭惹她生气,所以她不开心。”
顾寻紧紧抱住他,林渝遥声音平静,但身体在颤抖。
“我从小就撒谎,难怪她不喜欢我。”他说。
顾寻说:“没有,你很好,认真努力,善良温柔,值得所有人喜欢。”
林渝遥脸埋在他颈项里,摇了摇头,声音模糊:“不是,那都是虚假的,我根本没有那么好。”
“在我心里那就是你。”顾寻郑重说道。
林渝遥呼吸一滞,过了会儿又开口道:“我真的很不好,做错了很多事。很多时候我都不敢想到她,一想到就是最后在警局看到的……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她不见了,她可能就不会死,就不会在水里待了那么多天。”
“你听我说,那是她自己选择的结局,跟你没有关系。”顾寻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你没有错,已经做得很好了。”
“黄医生问过我,为什么她那么对我,我还要愿意对她好。其实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我也讨厌她,她总打我。但是我经常看见她一个人偷偷哭,每次看到的时候我就讨厌不起她了。”林渝遥自我剖析着,“我能感受到她很痛苦,她没办法冲别人发泄,就发泄到我身上。我一边想要恨她,一边又恨不了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对方肯对他说这些,是好事。顾寻清楚,但他听着这些却感到难受,原来他的遥遥曾经经历过这么多黑暗的过去。
“都过去了。”顾寻安慰道,“这些年你已经做了很多,你没有亏欠她,已经尽到了儿子对母亲的责任。”
黄医生也说过。她说你已经努力去改善你和刘红云的母子关系,做足了努力,无愧于心就够了,她接受与否是她的事,你不能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不需要把自己困在过去和愧疚里。
林渝遥之前没听进去,但今天他听着耳边顾寻稳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心里隐隐开化。
“起来吧,等会儿有人看到就不好了。”林渝遥说,挣开顾寻的胳膊打打算起身。期间他好像踢到了顾寻的腿,后者闷哼一声。
顾寻却不起身,还牢牢按住了林渝遥的手。
“怎么了?”林渝遥听见耳畔忽然急促的呼吸声,发觉哪里不对。
顾寻终于忍不住了:“我腿撞到了石头。”
“严重吗?”林渝遥一下子慌了神,身体扭动着要起身查看顾寻的情况。
顾寻这会儿却执拗起来,制住他的双手,不让他起身。
“你干嘛顾寻?”林渝遥真急了,但又不不知道他是不是只伤了腿,不敢剧烈挣扎,“先让我打个电话好不好,找人上来。”
顾寻要真是伤到了腿,等会儿肯定没办法自己走路了。
顾寻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开你。”
林渝遥情绪激动起来:“别闹了。”
“你答应了,我就放。”顾寻气息不稳,应当是疼的狠了,额头上都是汗珠。
林渝遥没办法,妥协道:“你说。”
顾寻看着他的眼睛:“把过去那些事都放下吧。她被骗婚,生下你,自杀,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放下好不好,别在折磨自己了。”
林渝遥眼睛*润,已是要哭的样子:“你就要我答应这个?”
“嗯。”顾寻点头。
林渝遥看着他皱眉忍受疼痛的模样,恨不得拿脚踹他。
“放开我,我打电话。”
顾寻笑了下,依言放开他。
林渝遥给度假村老板打了个电话,对方问清位置后表示立刻赶过来。林渝遥坐起来查看顾寻的伤势,他不敢动对方的腿,只轻轻摸了摸。
“哪里被撞到了?”
“你刚刚是答应我了?”
“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林渝遥终于忍不住了,冲他吼道。
顾寻盯着他,眼神温柔的仿佛要将他溺进去。
林渝遥吼完又觉得不应该,毕竟顾寻是因为他才摔下来的。他转过脸去平息了会儿情绪,又去查看顾寻的情况。
度假村老板来的很快,将顾寻送去了医院,左腿骨折,得修养几个月。
林渝遥在病床边给他削水果,顾寻靠在床上说:“现在换我需要你照顾了。”
林渝遥没见过哪个摔断腿的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把苹果塞给他,转身去洗手间洗水果刀:“我给你请了专业护工。”
“哎,浪费那钱干嘛。”顾寻在他身后叫道。
阳光洒进来,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顾寻因为腿伤休息了两个月。秦阅急的头发直掉,林渝遥因为精神原因停了工作就罢了,顾寻这孙子竟也不给他省事,这当口上跟着休了长假,E.L.两大摇钱树同时败了。
等顾寻稍有好转后,秦阅就登门上访,将人提溜着工作去了。有黑历史不怕,总能洗白,秦阅对顾寻依然抱有信心,悉心安排了一些适合的通告给他。
这期间《镜之影》上映,顾寻跟着跑了几场电影发布会,反响平平。但票房还算可以,扑的不算厉害,对影片本身的评价也是好坏参半,林渝遥稍稍安心,起码对陈学民有了个交代。
林渝遥在家里看电影,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顾寻在外地参加活动,此时问他:“吃饭了吗?”
林渝遥把拍好的图片传给他,一张是摆在桌上的完整午饭,一张是吃过的。
“药也吃了?”顾寻又问。
“嗯。”
“在干什么?”顾寻没话找话。
林渝遥拍了屏幕给他:“看电影,女主角演的很好。”
“这电影啊,上次跟导演吃饭,他说这个女主角脾气大,打人耳光没跟演员提前沟通,真一巴掌打上去了。”顾寻滔滔不绝的发来语音。
“……看着挺好看的。”
“人不可貌相。”
……
两人漫无边际的闲散聊天,气氛正好。林渝遥现在精神逐渐好转,顾寻不住在他这边了,他们恢复门对门的居住关系。平时在一起吃饭、游玩,但双方并未有更进一步的表现。这情景有点像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处于*期,但谁也没捅开那层遮羞布。
没聊多久顾寻便继续工作去了,林渝遥跟他闲扯一通,精力散了,没心情再看电影,翻起了粉丝来信。这是秦阅给他的,说这段时间虽然他没有工作,但粉丝来信依然有很多。递到他手上的,应该都经过了挑选,个个语句恳切、满含爱意,其中有一张纸有些发皱,估计是写信的姑娘哭了。
林渝遥登陆许久未上的微博,收到很多消息,他一一点开查看,有谩骂他的,有夸他《镜之影》演得好的,也有说他演的烂的。放在几个月前,估计看到这些言论他会想不开,但现在却很平静。他慢慢翻看着,一个视频跳入视线里,是粉丝自制的,几十个小姑娘面对镜头跟他讲话,给他鼓励,说希望他别退圈,能继续回来演戏。
林渝遥看着屏幕里那一张张真诚美好的脸孔,心里酸软一片。
他想到刘红云曾说过:“你不该出生,不该存在。”
在这段时间里,他也数次产生怀疑,是否自己真的没有存在的意义。
但现在看着这些,他忽然顿悟。
二十几年来,他接收过无数恶意和憎恨,但更多的是善意和爱。可惜他总着眼于那些坏的,忽略了更应该去在意的。对于那么多的善意,未能一一回应,不免遗憾。
谢谢。他在心里一遍遍说道,谢谢。
他想,他的存在大概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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