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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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民在医院休养了大半个月,电影拍摄暂缓。林渝遥接了些工作,但总体清闲,又去拍摄了两期真人秀,这次是搭档分开拍摄,和顾寻接触不多,稍稍轻松了点,过程十分顺利。
明星难得有闲暇时刻,林渝遥当作给自己放个短假,经纪人在这期间拿了几个剧本给他挑选,有电影有电视剧,林渝遥看了一些,没拿定主意,暂时搁置下来。反而不辞辛苦的参加了一个资助的慈善活动,去偏僻山村里转了两圈。
顾寻那边在忙其他电影的拍摄,林渝遥不是很清楚,两人不在镜头前,联系便几乎为零。
盛夏末尾,林渝遥从山里回京,晒黑了一个色度,把吴思敏急得嗷嗷直叫。
“还是白点好看!”她说。
林渝遥在看微博,他回来时的接机图已经在粉丝里流开。
“大家说黑点也挺好啊。”林渝遥反手亮着手机给她看。
吴思敏撇嘴:“粉丝嘛,你怎么样她们都说好。”
林渝遥同意:“滤镜严重。”
从机场到家,正值傍晚,落日余晖从窗户洒进地板,久违人气的空荡房子迎来了它目前唯一的居住人。
林渝遥回家后先喂了锦鲤。养活物,甭管养的是什么,都会对生活产生一些微妙的影响。比如林渝遥每次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数数那群锦鲤有没有少,出远门也会和它们道个别。
他正和鱼群们玩的高兴,手机响了。以为是助理或者经纪人,一看却是意料之外的徐保牧。
“这几天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徐保牧开门见山,连寒暄和招呼都一并舍去了。
“我在山里,没有信号。”林渝遥靠在立柜上,手指拨动鱼缸里的水。
“你去拍戏了?”
“不是,做个资助。”
“哦。”徐保牧说。
林渝遥问:“怎么了?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徐保牧在电话那边应该拨了根弦,吉他声乍响,“就是我最近在准备演唱会,到时候留张票给你,来不来?”
“肯定去啊。”林渝遥很给面子。
“行,那说好了。”徐保牧说,“对了,陈导身体怎么样了?”
这话倒是难得,徐少爷还有关心别人的时候。
“还不错,就要出院了。”林渝遥回答。
“那不是很快就要继续拍戏了!”徐保牧鬼叫。
“是啊,你还想让陈导多住几天?”
“没有,我是这种人吗!”
他们又聊了些别的,最后挂电话前,徐保牧突然喊道:“等一下!”
“嗯?”林渝遥不解。
“我……”徐保牧开口说了一个字,声音似乎含着艰涩,可隔着电话听的不太明确。
“怎么了?”林渝遥又问。
徐保牧却不说话了,只余呼吸可闻,过了会儿才出声,他先短促的笑了一声,笑声却有些奇怪,末了说道:“没什么,先挂吧,有空出来吃饭。”
他在那阵长久沉默里是想说什么,林渝遥无从猜测。徐保牧傻乐、天真,这般欲言又止着实少见。
林渝遥挂了电话,没想出头绪,只好进了浴室洗澡。洗完澡后随意做了点面充当晚饭,接着舒舒服服的躺到了床上。
山里条件差,蚊虫不断,燥热难堪,林渝遥几天没睡好觉,今天回家便早早上了床,八点半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顾寻却没那么悠闲,他今晚本是大夜戏,结果九点多突然下起了雷阵雨,雨势迅疾磅礴,雨点砸在身上都泛着疼。一群人急着收机器设备,剧组乱成一锅粥,顾寻跑了几步,风雨齐齐灌进肺里,呼吸困难。
这天气自然不能再拍摄,顾寻找来司机直接回家。路上风雨交加,窗外路边的树都被吹折了几颗。好不容易终于到家,这几天林渝遥去了哪儿顾寻是清楚的,也知道对方今天回来,开门时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
顾寻进门先洗澡,他全身都被淋*了,雨水黏在皮肤上,难受的很。然而正享受着热水冲去疲倦的舒适感时,突然灯光跳了两下,视线全黑。
“……”他愣了。
夏季最后一场骤雨来的迅猛,无人可挡,连带着线路也支撑不住,小区停了电。
顾寻冲完身上的沐浴露,套了件浴袍,走出去时地板打滑,踉跄了下。
在黑暗里摸索着找到自己的手机,给物业打了个电话,那边表示正在找人抢修电路,很快就好。
顾寻无法,他再有钱、再天才,也敌不过大自然变幻莫测的天气,只能坐在黑暗里玩手机等电来。
两分钟后,他脑子里闪过什么,想到了对面的林渝遥。
顾寻去敲门时,这个动作完全没经过大脑思考,以至于在按了三遍铃后才觉出不合时宜。正想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回自己的屋,突然听见林渝遥的房子里隐约透出了一点东西倒在地上的杂音。
林渝遥有夜盲症他是清楚的,这会儿担心是对方摔了,又敲起了门,但对方迟迟未开。顾寻想了下,回自己房子拿了钥匙。
他俩虽然分手,可顾寻依然保有钥匙。毕竟这房子本来就是顾寻的,林渝遥不会开口要他的钥匙,顾寻便也不给。
门开后,顾寻用手机自带灯光照亮屋子,他走了几步,进入视野开阔的客厅,发现地上的装饰盆栽倒了,林渝遥趴在地上。
“没事吧?”顾寻把手机放到地板上,然后去扶他。
“没事。”林渝遥终于见到了一点光,心里有了底。
他睡得不太熟,模模糊糊听见惊雷声醒了过来,雨点砸在玻璃上,啪啪作响。他伸手开床头的灯,却没亮,反复几次也毫无动静。
估计是停电了,他想。夜盲症使得他在这黑暗环境里更是什么也看不见,只好窝在床上准备接着睡。
可没一会儿门响了,这么晚了能有谁来找他?林渝遥摸着手机,想弄出点光亮来,可手一挥,在床边的手机被扫到了床下,彻底找不着了。
他只好摸索着、凭借记忆回想着家里的布置,然后下床去开门。可在客厅却绊倒了盆栽,结实的摔在了地板上。
顾寻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先解释:“我不是私闯民宅啊。”
“……嗯。”林渝遥无语。
“摔伤没?药箱放在哪儿?”顾寻问。
“没摔伤。”林渝遥说。
顾寻没信,拿着手机凑近,看见他膝盖上都泛起了血丝。
被无情揭穿。
“药箱还放在储藏柜里?”顾寻问。
“嗯。”
顾寻去拿药箱,找到后又折回来,他从里面找了喷雾和外敷的药,蹲下来准备伸手去碰林渝遥的腿,后者却避开了。
“我自己来。”
“看得清吗?”
林渝遥说:“可以。”
顾寻没坚持,拿着手机凑近到膝盖处,林渝遥循着光抹了点药。
“你刚刚在做什么?”顾寻看他身上的睡衣问道。
“睡觉。”林渝遥回答。要不是顾寻突然来敲门,压根不会摔这么一跤。
“……这么早。”
顾寻以为对方可能在洗澡之类的,担心停电会出事。可人家在睡觉,能出什么事?自己多余的敲门,反倒成了罪魁祸首。又一次弄巧成拙,和过去一样。
林渝遥心思细腻,猜出顾寻的心思,转移话题:“你才洗完澡吗?水滴了一地。”
顾寻半*的头发还在滴水。
“走之前我把地板擦干净?”
“如果你愿意的话。”
林渝遥低头擦药,顾寻可以看见他低垂的睫毛和抿起的嘴唇。
窗外雨声阵阵,狂风大作,屋内却寂静无声。
这段时间,他们独处时总针锋相对,少有如此安静的时刻。可过去何曾有这样,无话可说相对无言的时候。
气氛似最好,又似最坏。
屋内忽然响起一阵铃声。两人抬头,四目相对,又尴尬的同时移开。
“我手机在响,刚才掉到了床下。”林渝遥说。
“我去拿。”顾寻站起身,“擦好了吗?”
林渝遥点头,把药箱关上。顾寻进了卧室。
客厅恢复黑暗。林渝遥独坐在那儿,顾寻今晚为什么会敲门?前不久在活动中遇袭,顾寻又为什么下意识会护住自己?
答案好像呼之欲出。或者说,其实林渝遥一直清楚。
顾寻进了卧室,找到手机。指纹锁开不了,可林渝遥的锁屏密码他知道。即使是情侣关系,顾寻也不赞同随意翻对方的**,可这一刻,顾寻却毫无顾忌,直接开锁点开了林渝遥的手机。
刚才的铃声是吴思敏发来的信息。顾寻看了眼就退出界面,点开了通讯记录,不知是想找些什么。
通讯记录往下滑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章廷昀的名字,顾寻蹙眉。接着翻了会儿,同样的,没看见江知良的号码。
那晚江知良在酒吧塞名片给林渝遥时,被顾寻一个在寻欢作乐的朋友看到。对方酒醒后给他八卦,说你家宝贝被江总勾搭了,你可得看紧点。顾寻只笑,说谢了。
江知良为人顾寻有所了解,他会对林渝遥出手并不算意外之举。顾寻先前已经提醒过林渝遥少和徐保牧来往,只是对方显然没放在心上。
江知良抛出邀约,顾寻猜林渝遥不会答应,因此也不紧张,今天随手翻翻,果然两人没有联系。
顾寻又翻了几页,突然看看一个「黄医生」,他顿了下,停住动作。再翻,发现林渝遥和这个黄医生的来往虽不密切,但时间固定。
医生?他们分手那会儿林渝遥的妈妈确实在住院,听说是腿受了伤,可不至于到现在还会和医生有所联系。
所以这个医生是谁?
顾寻心下不解,用自己的手机记下了这个可疑号码。
然后退出通讯录,又去翻微信。微信里的东西多了起来,林渝遥和章廷昀来往没断,但聊天记录乏善可陈,言辞间似乎并无过分*,只是师兄弟和同行的正常交谈。
顾寻觉得自己隐隐探到了真相的一角,之前无法逻辑自洽的问题似乎找到了关键的那块拼图,即将迎刃而解。
顾寻把锁屏手机,出了卧室递给它的主人。
“你翻我手机了?”林渝遥好不容易迎来一点光亮,打开自己的手机后却皱眉道。顾寻在卧室里待的时间长了点,按理来讲,找个手机不会用这么久的功夫。而且,吴思敏发来的信息显示已读状态,肯定是顾寻干的。
“嗯。”顾寻向来不屑撒谎,有一说一,做了就认。
林渝遥有些恼怒:“没征得同意就翻别人**,是不是有点过分?”
“那你没分手就移情别恋,是不是更过分?”顾寻反手把刀插了回去。
一道惊雷炸在天边,林渝遥没声了。
雷声轰鸣,暴雨倾盆,夏季已经要结束,北京开始入秋。客厅的一扇窗户没有关严实,此时窗帘被风吹的飞舞,雨夜*气混着寒意挤进屋内。
黑暗易滋生情绪,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把内心里那点儿不为人知的隐秘主动暴露出来。
顾寻说:“你没和章廷昀有过多少联系?”
“这个结论是通过翻我手机得到的?也许我会删记录呢。”林渝遥说。
“你没有这个习惯。”顾寻了解。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林渝遥反驳。
这样下去又是车轱辘话,顾寻懒得再绕,直截了当的问:“当时为什么分手?真的是因为他吗?”
沉默了片刻,林渝遥轻声道:“你现在问这些做什么?我说不是,你就想吃回头草了?”
这话非常直白,无异于挑开了这段时间以来阻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层障碍。
“你觉得可能吗?”顾寻不承认。
林渝遥笑了下,笑声里含着莫名情绪,想到顾寻在分手后纵情声色、床伴不断,说道:“是不可能。”
顾寻朝他走进一步,脚下却被什么东西跘到,往前栽去,一阵窸窣声响后把林渝遥压在了身下。
顾寻没立刻起身,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把林渝遥困在他的手臂间,继续问道:“你没喜欢过章廷昀对吗?当时那么说,只是想找个借口跟我分手?”
手机正面朝下,灯光被沙发吸收,屋内又陷入黑暗。盛夏骤雨里的空气潮*不已,躁动不安的心亟待发泄。
“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林渝遥躺在沙发上,语气平静的说着能够掀起轩然大波的话。
“我被分了手,追究个分手原因也能被解读成旧情不忘?”
“原因我给过你。”
“你没骗我?”
林渝遥静了几秒,开口道:“没有。”
顾寻从他身上起来,脸色难掩失望。
“况且,分手以后你不是过得很好吗,今天祁乐,明天刘乐,每天过得都有声有色。你现在纠结分手原因,纠结我和章廷昀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意义?”林渝遥语气艰涩而嘲弄。
黑暗会让人惧怕,可也能带给人安全感。以至于林渝遥再也掩饰不了心底的烦躁和……妒忌。
顾寻站在沙发边,林渝遥因为夜盲症,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顾寻想说什么,但这时刺眼灯光忽然全数亮起,黑暗被驱散——电来了。
他们在一片亮澄澄的光线里同时转开视线,仿佛被照的无处遁形,看起来都难得狼狈。
一旦没有安全感的笼罩,有些话就说不出口了。许是灯光太亮,许是雨势渐收,他们一站一坐,都无法再开口。
方才在黑暗里说的一些话,已然过界。
顾寻不能再丢脸,他说:“我现在是过得很好,你别后悔就好。”
林渝遥手指抠着沙发,嘴上却说:“没有,跟你分手,我一点儿也没后悔。”
顾寻冷笑一声,重重甩上门,走了。
林渝遥坐在沙发上,心里却是丝丝苦涩。
三天后又是真人秀的拍摄,助理在停车场等他,林渝遥出门坐电梯,却在电梯里碰见一个人。
“祝姨。”林渝遥喊道。
祝姨是他和顾寻的家政,一个干净和蔼的中年女人。
“林先生,”祝姨笑道,“现在去工作呀?”
“嗯,你刚从顾寻那里出来?”林渝遥问。
“帮他打扫屋子,你是没看见,那乱的,东西用完到处扔……”祝姨絮絮叨叨。
“电梯到了。”林渝遥提醒她,两人走进电梯。
“不过也有进步,吃完饭知道洗碗了。”祝姨欣慰。
“是吗?他跟我住一起的时候从来不洗。”林渝遥笑道。
“你做了他就犯懒。”祝姨也笑了,她不清楚两人为什么分手,但看出彼此间并非毫无感情,便说道,“其实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也不是坏事,分开了以后才能想到对方的好。”
林渝遥不可置否,电梯到了一楼,祝姨走出去。林渝遥还要去负一层的停车场,不便送她。
“祝姨你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了。”林渝遥说。
祝姨摆手:“哎,工作去吧。”
这期真人秀是在上海拍摄,林渝遥和助理提前一晚赶往机场,到达节目组定的酒店时已是深夜。
顾寻还没来,他在外参加活动,明早才能赶到。
第二天一早在节目组安排下到了拍摄现场,整个氛围神神秘秘。
“今天有特别嘉宾哦。”杨岑岑蹭过来,小声说道。
“怎么会有嘉宾?”林渝遥好奇。
“加莉这两天有通告调不开,就找人临时替补啦。听说是个帅哥,哈哈哈我终于也有跟帅哥搭档的机会了。”杨岑岑乐的发癫。
“表情收一点,加莉看到这期会不开心的。” 林渝遥调侃她。
杨岑岑咳了两声,尽量保持正常表情。
顾寻这时候来了,隔得老远她狂放的笑声,出声打趣道:“捡到钱了,笑的这么开心?”
林渝遥看过去,两人目光相撞,彼此装模作样的笑了下。
停电那晚后,他们并未碰面,如若不是真人秀拍摄在即,无法避免,他们也不会想和对方见面。
杨岑岑没察觉气氛不对,兀自高兴:“比捡到钱还开心,加莉今天没来,有新人加入,我的搭档换了,听讲是个帅哥。”
顾寻打击道:“别白日做梦,依照节目组的尿性,新嘉宾一定是个和你十分相配的……你懂的。”
这时候顾寻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个flag,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嘉宾陆续到齐。主持人出来说话:“今天加莉有事没来,我们新补位了一位。大家能猜到是谁吗?”
“帅哥帅哥!”杨岑岑呐喊。
主持人忍笑:“不仅是个帅哥,还是个男神哦。”
节目组实在玩的一手好神秘,常理来说,替补嘉宾应该提前和他们见一面的,不可能真瞒到这时候。骗骗观众也就罢了,然而节目组真敢玩,到了录制开始还藏着掖着。
“来,让我们欢迎大众男神!”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远处一辆车缓缓开过来。到了地方,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卧槽!”杨岑岑看清对方的脸,捂着嘴克制不住的说了句脏话。
“大家好,我是章廷昀。”来人微笑道。
现场嘉宾爆发出一阵哄闹声,当中属杨岑岑最为突出,她目瞪口呆的说:“所以我今天的搭档是昀哥吗!!!天哪!!!我该去买**彩的!!!”
章廷昀被她的反应逗笑,先冲她伸手:“那今天请多指教了。”
杨岑岑双手握上去,激动地面色潮红:“哪里哪里,是男神你多教教我。”
林渝遥也很吃惊,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章廷昀。
“渝遥,好久不见。”章廷昀和在场嘉宾打招呼,这会儿到了林渝遥面前。
“昀哥。”林渝遥喊道,跟他握了握手。
“还有顾寻,恭喜你拿了影帝。”章廷昀说。
顾寻表情正常,看不出心里所想的说:“谢谢。”
“影帝与影帝的会晤!”杨岑岑说。
章廷昀影帝之名在十年前便拿到了,虽说现在也算年轻,但圈内地位比在场之人都高出一截,人人都得喊声前辈,不能有丝毫得罪。
章廷昀和在场人员打完招呼,节目组主持人跳出来:“好啦,是不是没想到这次的特别嘉宾会是昀哥?”
“简直大惊喜!”杨岑岑手舞足蹈,“我爱节目组,虽然前几期吃了那么多苦,可是看见昀哥的那瞬间觉得都值了!经历一切苦难都是为了这一刻!”
旁边有个男嘉宾打趣道:“岑岑你收一点啊,昀哥都要被你吓到了。”
杨岑岑作乖巧状:“男神你信我,我平时是很淑女的。”
章廷昀忍俊不禁。
“看岑岑这么高兴,我都不忍心把今天的规则说出来了。”主持人苦恼的叹气。
杨岑岑吓一跳,捂着心口说:“这话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又要作妖,怎么我有不好的预感。”
主持人摇摇头,叹息道:“这次有新规则,要打乱搭档,重新搭配。”
“…………这是骗我的吧?骗我的吧?”杨岑岑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如铜铃。
主持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抽签决定,运气好,还是有机会和男神搭档的。”
“我想骂人了。”杨岑岑恍惚道。
这次竟然要拆原有搭档再重组。林渝遥下意识去看顾寻,顾寻衣服上的麦有问题,正在调整。
“抽签了,渝遥。录节目呢,怎么当起了望夫石。”一道声音传来,章廷昀语含笑意的调侃道。
林渝遥被拉回视线,尴尬道:“没有……”
顾寻也循声望过来。
“哈哈哈男神是不是看出来渝遥是我们里面最好欺负的了?望夫石这个比喻哈哈哈哈哈建议后期多用用。”杨岑岑在一旁哈哈大笑。
“那倒不是,欺负谁也不会欺负自己师弟啊。”章廷昀说。
“什么师弟?”杨岑岑好奇。
“我们一个大学毕业的,昀哥比我高几届。”林渝遥解释。
“啊,难怪之前还看到你们一起吃饭的新闻,原来有这层关系。”杨岑岑恍然大悟。
林渝遥又没忍住去看了眼顾寻,顾寻也正看着他,脸色仿佛盛夏天里的寒冰,教人一眼望去就满身寒意。
“都来抽签啊,手快者选择机会多。”主持人在这时喊道,“这盒子里的pocky长度不一,抽到一样长的就是一组。”
“太随意了吧!”杨岑岑大叫,一马当先的冲上去抢做第一个,“……抽了根特别长的。”
其他人也跟上去抽,有长有短。
到章廷昀时,杨岑岑祈祷:“男神你要抽根长的啊,男人,都要长啊不能短!”
话音刚落,章廷昀抽了根短的:“……”
“我……我……”杨岑岑欲哭无泪。
林渝遥也抽了根短的,比照长度,和章廷昀一样。所以分组定下了。
“天哪,渝遥你这个运气!”杨岑岑握着自己手上的那根pocky快要昏过去了,“还剩一根,只有顾寻没抽了是吗?”
其他人都定下了搭档,只剩顾寻没抽,而杨岑岑抽完了却一直单着,所以最后那根pocky必然是最长的。
“我不要和顾寻一组,平时他逮到机会就损我,现在一组不是更凄惨了吗?!”杨岑岑嚎哭。
顾寻:“我不抽,弃权了。”
主持人:“弃权也要跟岑岑一组。”
顾寻抽出pocky,捻断了一截:“跟她不一样长。”
幼不幼稚!在场人都笑了。
男嘉宾老程笑道:“岑岑你看,顾寻宁愿自宫一截,也不愿意和你搭档。”
杨岑岑哭号,一撒手扔了自己的pocky:“这劳什子命根,我也宁愿不要!”
“等会你们要把它吃了的。”主持人提醒。
杨岑岑无语片刻,又捡了起来:“……你们今天是不是在玩我?好不容易要跟男神搭档了,结果空欢喜一场,太悲痛了,我不想录了。”
节目组看她演戏:“那怎么办呢?规则是这样的嘛。”
“渝遥,咱们换换吧。我不能拆散你和顾寻!我不能当这个王母娘娘!”杨岑岑另辟蹊径,转而求助林渝遥。
林渝遥忍笑:“可我今天想当望夫石啊。”
“在一组也能当啊。遥遥,宝贝,甜心,小天使,我们换换吧,你看顾寻,他怎么能离开你,他怎么舍得离开他,不能爬墙啊!”杨岑岑上前一把握住林渝遥的手,恳求道。
顾寻脸色难看,在旁边不发一言。
林渝遥没辙,有些心软了。
章廷昀出来打圆场,说:“换搭档要看节目组,可以换吗?”
“不可以。”节目组在杨岑岑欣喜的眼神里,冷酷无情的拒绝了。
幻想破灭,新组队一锤定音。
“好了,开始任务吧。”主持人说。
“这个pocky不吃了吗?”杨岑岑问。
“吃啊,你塞嘴里吃了就行。”主持人回答。
“……我还以为是要两人吃一根。”杨岑岑想多了。
“你是想跟顾寻吃一根?”老程调侃。
“别,我有画面了。”杨岑岑飞快的把手上的pocky塞进嘴里,声音模糊道,“死也不想跟他吃一根。”
顾寻同样嫌弃:“我也不想谢谢。”
才成为搭档的两人看起来八字不合、互相嫌弃。这是节目组给的定位。
新的组队已经定下,开始各自任务。分开前主持人问:“你们没有人想跟旧搭档说些什么吗?”
有人说“大快人心”有人说“下期再见”,到了林渝遥,他说“加油”,顾寻说“你也是”,光看表面竟生疏不已。
这是连装也不想装了?吴思敏和蒋云舟两个助理站在外围,互相看了一眼。
任务开始,林渝遥和新搭档章廷昀要前往任务点,先去找节目组安排好的车。
坐进车里,林渝遥还没生出实感:“没想到师兄你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章廷昀在看手里的任务卡:“金导是我朋友,本来是让我最后一期来的,但加莉这两天有事,我就提前来了。”
金导是节目组总导演,吴加莉是章廷昀同门师妹,同属一间公司。
“这样啊。”
“我们有蛮久没见了吧,”章廷昀说,“可惜你当时……”
话到这里收住了,因为在拍摄中,有些事不适宜说,但彼此心知肚明。
“有几个月没见了,你来参加节目前都没跟我说。”林渝遥道。
“给你个惊喜啊。”章廷昀拍了拍他的肩膀,“研究下任务吧,我们选哪个先做?”
林渝遥凑近和他看任务卡,章廷昀手指在卡上点来点去。他中指和无名指间有一颗淡色的痣,不细看便难以发现。
林渝遥记得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小细节是在他大学的毕业作品展示上。那时候章廷昀作为校友回学校看毕业表演,结束时给他们颁奖。
章廷昀那会儿已经很红了,他又是林渝遥老师的得意门生,是以林渝遥对他单方面的非常熟悉。
二十多岁的章廷昀和现在没多大差别,更年轻点,身上似有摄人心魂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就陷了进去。
林渝遥的毕业作品大受好评,得了个好名次,章廷昀走上台给他颁奖,周围热闹非凡,满是喧闹,可林渝遥却能听清那沉稳的脚步声,恍惚间,他觉得章廷昀的每一下落脚似乎都踏在了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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