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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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和前任分手后,意外又住进一间房睡一张床是什么体验?
林渝遥和顾寻无可奈何,他俩的分手绯闻才堪堪平息,此时不好跟节目组沟通要换房,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拿着房卡进房间。
好在是套房,外间有沙发。顾寻身体不适,有点中暑,进门甩了句“我去洗澡”就进了浴室。林渝遥也累了,顾寻霸占了大浴室,他只好进了卧室自带的淋浴间。
冲完澡出来后就看见顾寻靠在大床得正中间玩手机,林渝遥思忖着对方今天应该身体不适,便不打算和他争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
他正想出卧室,顾寻忽然抬头望过来,两道视线交汇,林渝遥觉得此时一言不发的直接出门似乎有些尴尬,便说:“我出去睡沙发。”
顾寻听后却嘲讽笑道:“你担心睡一床我对你做什么啊?”
林渝遥惊叹于他奇葩的脑回路:“那倒没有,我是担心我忍不住对你做什么。”
顾寻被一噎,林渝遥向来知道怎么让他闭嘴。
沉寂几秒后,顾寻又说:“明早节目组要进房间来拍摄。”
“我会早点起来进房间,装成我一整晚都睡在床上的。”
“行,”顾寻拽着被子躺下,璀璨一笑,“你起得来就好,辛苦了。”
最后三个字明显是挑衅!
林渝遥本来是顾及对方今天穿着人偶服在太太阳下跑来跑去有些中暑迹象,才自荐去睡沙发,但此时看顾寻那副嬉笑嘴脸,不舒服的感觉从脚底升起。
林渝遥走到床边:“要不公平点,猜个拳决定谁去睡沙发。”
顾寻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说:“反正我只睡床。”
猜拳游戏少了一人参与,无法成立。
林渝遥看着这张大到滚两圈也不会撞到共枕人的床,跟着躺了上去。
“那我也不想委屈自己了。”
顾寻没说话,抬手关了床前壁灯,房间陷入黑暗,唯有冷气声可闻。
林渝遥一时头脑发热,此时冷静下来后又后悔躺在了床上——实在太尴尬。两人挺尸般躺在床上,纹丝不动,呼吸放缓,仿佛在暗地里较劲着比赛,警觉辨别着对方的丁点儿风吹草动。
不知过了多久,与已分手的前任同床共枕的尴尬和不适才被汹涌困意挤得烟消云散,两人在迷迷糊糊的较劲里睡了过去……
林渝遥做了一个梦,起先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他梦到顾寻被下了诅咒,变成了一直在人声鼎沸的商场门口发传单的熊本熊,林渝遥经过那里,它死乞白赖的要跟着走。
林渝遥不知道这是顾寻,带了它回家当做宠物养,一人一熊生活了段时间。某天半夜林渝遥醒来,发现一直睡在影音室地毯上的熊本跑到了自己床边来,用它那令人发笑的憨厚懵*脸望着林渝遥。
熊本不会说话,但林渝遥却觉得这一刻的熊本一直在重复两个字——*我。
林渝遥一脸茫然,就看见熊本艰难的弯腰向自己靠近。
“……别。”林渝遥受不了这么重口味,别过脸去。
“躲什么啊。”忽然有道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熊本滑稽的脸竟然变成了顾寻。
林渝遥:????????
顾寻极度不满的碎碎念:“我消失了这么多天你都没发现吗!”
“你不是一直都在吗?”林渝遥不确定道,好像是一直没在家里看见过顾寻,可种种迹象——沙发上乱扔的杂志,茶几上没喝完的咖啡,客厅鱼缸里正游来游去的锦鲤……都昭示着顾寻的存在啊。
“我被人变成了一只愚蠢的熊,”顾寻诉说着真相的来龙去脉,“……我一直在等你亲*我。”
林渝遥听完一个匪夷所思的“青蛙王子”童话,没忍住笑了起来。
顾寻说完真相感到非常丢脸,见他笑成这样更是生气:“笑什么!”
林渝遥胸腔震颤:“太好笑……唔……”
兀自幸灾乐祸不停发笑的人被恼羞成怒的顾寻结实的*了一通。
“嗯……”*从嘴唇移到下巴、脖颈、锁骨,林渝遥不禁低吟出声。
侧颈被吸吮,有只手从睡衣下摆钻进来,沿着腰线熟悉的*、掐弄。**过电般从身体各处发出回响,身体瞬间变得燥热难耐。
“宝贝。”一道声音穿透混沌,直达大脑。
林渝遥像被五月惊雷劈中,一下子清醒过来,反手推开了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尚未清醒的顾寻。
顾寻正处于迷糊的睡梦中,毫无防备的差点被推下床去,额头撞到床头柜,咚的一声响。
他蹙眉嘶了一声,眼睛慢慢睁开,总算醒了过来。
现下这情形不可谓不尴尬。睡前明明如隔山,双份本分守着安全距离,结果醒来却搂抱在一起,熟稔的又亲又蹭。
顾寻被推得撞到额头,本来脾气都上来了,可一看到林渝遥坐在床上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的模样,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双方僵持几分钟,最后顾寻咳了声:“我去洗手间。”
去洗手间解决什么,瞥一眼他的下身就不言而喻。此时天光大亮,已是早上七点钟,有**是男人正常的生理现象。
林渝遥一个人坐在床上,他也被勾起了**,毕竟和顾寻这么多年的同床共枕,对方几下撩拨就可以令他**烧身。可在顾寻那声“宝贝”后,**又如潮水般褪去。那瞬间他想起了顾寻和祁乐打电话时、在自己面前亲密时,也是那么喊祁乐的。
他喊谁都是宝贝,一副情意绵绵的作态。林渝遥分不清,方才那场晨起的**里,对方是否把他当成了别人——随便一个人,只要对着个长得不错的人,顾寻似乎都可以。
回想起先前那个滑稽荒诞的顾寻变成熊本熊的梦,林渝遥想笑,可笑不出来。
因为他觉得,似乎梦里的顾寻更可爱点。
早上八点节目组进房间开始录制,顾寻和林渝遥假装着才醒,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接受节目组的恶搞和调侃。
“林哥,你脖子上……”摄像吞吞吐吐,可语气里又含着看好戏的*。
“什么?”林渝遥闻言去摸脖子。
顾寻这时从浴室洗漱完出来,摄像调侃:“顾哥,你们晚上太激烈了吧?”
顾寻也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渝遥结合前一句却明白了,手立刻盖住脖子那块。顾寻瞧见他的动作,也反应过来。以往在一起时他们会注意这些问题,可几个月没这么亲密过,完全忘了遮掩*痕这回事
这下真是百口莫辩。
林渝遥进房间换衣服,可炎炎夏日,总不能穿高领,最后只好找节目组借了个创可贴贴在顾寻啃出来的印迹上,借东西的过程中,不免被节目的工作人员侧目。
九点全体嘉宾集合,一见面杨岑岑就像激光扫射仪器般,眼尖的发现了问题:“渝遥你脖子上的创可贴怎么回事?”
“昨晚被虫咬了。”想来想去想了个一戳即破的烂理由。
杨岑岑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样子:“这虫子看来很饥渴啊。”
众人莞尔一笑,皆明白其中深意。
林渝遥没脸见人,顾寻发话:“行了,听游戏规则。”
第二期是侦探游戏,破案、分析线索、解决疑难杂症,这对林渝遥而言算是强项,一些数学问题他解决的得心应手,顾寻虽然从小学起就是个学渣,但脑子转的快,大部分关卡两人过得很是顺利。
只是今天他们氛围低沉,只埋头做任务,并不怎么多话,估计是早上那场意乱情迷的尴尬还未散去。
中场休息一个小时,几个嘉宾聚在一起聊天。
“顾寻你额头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当虫子乱咬人,被打的?”杨岑岑一脸奸笑。
“对啊,羡不羡慕?”顾寻没个正形的回道。
“羡慕个鬼!现在秀恩爱都这么拼命了么,搞得我快不敢恋爱了!”杨岑岑说。
“你要恋爱也得有人愿意要啊。”顾寻毫不客气的攻击道。
“……林渝遥你管管他好吗!”杨岑岑怒气攻心。
一群人说说闹闹。
吴思敏走过来:“徐保牧上午给你打电话,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他回来了?”林渝遥记得徐保牧这几天去了国外拍摄新歌mv。
“昨晚回来的。”吴思敏回答。
“你们私交不错啊。”顾寻坐在旁边,插嘴道。
其余嘉宾和节目编导凑在一起不知在看什么,这边只有他们两个。
“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林渝遥回道。
“我想的什么关系?”顾寻话里有话,“手帕交?”
“什么?”林渝遥一时间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手帕交?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个词……
顾寻但笑不语。
“你知道他和江总……?” 林渝遥反应过来。
“你以为圈子里真的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顾寻双手枕在脑后,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徐保牧和江知良的关系顾寻有所耳闻。
林渝遥无话可说,懒得再搭理他,扭头跟站在一旁的吴思敏说:“你回他信息,说今晚可以。”
“哦,好……”
“今晚估计不行。”顾寻打断他俩。
林渝遥问:“待会儿这期就拍完收工了吧?”
“王典晚上请吃饭。”顾寻晃了晃手机,“他说你之前答应过他的,有空一起出来聚聚。”
确有其事。
林渝遥想起来,几个月前他在横店遇到过王典,对方说有空出来聚聚,那会儿顾寻才拿了影帝没多久。
“你跟徐保牧说明晚吧。”林渝遥对吴思敏说道,小姑娘听了吩咐后退到一旁编辑短信。
录制继续,到傍晚告一段落。嘉宾都是忙人,也没一起吃饭,结束后便各赶各的通告去了。林渝遥和顾寻乘车赴约。
吃饭的地方是王典订的,氛围良好,私密性强。
被服务员引进包厢时,看见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
“迟到十分钟,要罚酒啊。”王典先开口迎接他们。
“北京这个点的交通你又不是不知道,特地约了这么远的地方来坑我是不是?”顾寻打趣道。
“谁敢坑顾影帝啊。”王典旁边的男人开口了,他长相粗狂,纹着只花臂,是个脾气暴躁的圈外富二代,叫马程明。
这些人都是顾寻的狐朋狗友——不学无术的啃老富二代、圈内爱玩的知名导演、家境优越的模特等等,他们凑到一起只干闲事——打牌、泡吧、喝酒、赛车或者玩女人。
以前为了融进顾寻的朋友圈,林渝遥和这些人来往甚密,可关系却一直不咸不淡,热络不起来。林渝遥和他们明显不是一路人,硬凑一起也聊不来、玩不来。久而久之,林渝遥便不再自讨没趣。
可顾寻依然和这群酒肉朋友混迹一起,每每晚归时身上总带着酒气和脂粉气,林渝遥被吵醒后闻到陌生刺鼻的香水味,脾气蹭的上来,问他是不是在外面乱来?
顾寻给的理由永远是:逢场作戏而已。
次数一多,间隙便生根拔节。
林渝遥有一次直接揭穿他,说:“你能别给自己的不正当行为找借口吗?”
顾寻喝的醉醺醺,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休憩,答非所问道:“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明天不是还要拍戏。”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有憋气的闷响。林渝遥穿着睡衣在客厅的灯火通明里站着,满身寒寂。他和顾寻的朋友们不是一路人,跟顾寻又何尝不是如此。
热恋期一过、出柜后的同甘共苦一过,接下来就轮到了厌倦和疲于应付。
“你们怎么跑去参加真人秀了?好玩吗?”王典一边招呼他们点菜,一边问道。
“折腾人。”顾寻点了几道菜,“下次你可以试试。”
“我这个名气参加真人秀,也没观众想看吧,比不得你们。”王典哈哈笑着自嘲。
“王导还不出名呢,背的那官司怎么样了?”马程明不避讳的问道。
王典笑容不变:“小事,肯定能打赢。”
他上一部剧陷入了抄袭官司,最近开庭审理,在网上吵的沸沸扬扬。
“现在抄袭这块就逮着你啊。”有人说道,“枪打出头鸟。”
“可不是嘛。但这种擦边球的事,咬死了不承认,也判不了我抄了。”王典说。
“是,搞不好还能收一批折服于你气节的脑残粉,新戏的热度也能炒一波了。”马程明揶揄道。
几个人笑着举杯,林渝遥拿着酒杯顿了下,才跟着喝了一口。
“说到新戏,本来打算找渝遥主演的,可惜他档期忙……”王典看了眼林渝遥。
“当时确实档期排满了。”林渝遥说道,王典手头上正在拍的那部清宫剧来找过他,可他直接拒了。
“你怎么不找顾寻啊?”有人问。
“顾影帝能屈尊来拍我的电视剧吗,人家咖位多大啊。”王典语调夸张道。
顾寻笑骂他:“别瞎贫。”
马程明挑事:“王典你这话说的,渝遥咖位就不大了啊?”
“我就随口一说,你们就给我过度解读了。”王典哂笑一声,看向林渝遥,“渝遥你可别多想,我下一部戏还想找你呢,当时《花城往事》我们合作的多愉快啊。”
林渝遥笑着说:“嗯,有机会再合作。”
顾寻瞥了一眼,看见他脸上虚与委蛇的笑意,不露半点违心的端倪,然而过去的林渝遥并不是这样的。
圈子里的人情债最难还,一层套一层,人脉广意味着事情多。出柜之时,王典作为第一个跳出来表示支持的公众人物,于情于理,林渝遥和顾寻都欠了他一个人情。
而这个人情的还法是王典找上门来,想让林渝遥接他的《花城往事》。
平心而论,接了这戏对林渝遥利大于弊,王典的剧名气都很大,捧红过不少小生小花,可与名气持平的是名声。
王典此人阴险且爱投机取巧,经手的几部剧要不是天雷滚滚就是深陷抄袭借鉴的囹圄,大众口碑奇差无比。
林渝遥自然不愿意接,态度坚决的让秦阅帮忙委婉推拒。王典那边却坚持不懈,邀约依然发过来,后来还找上了顾寻。
顾寻好面子,又是朋友所托,回来便说:“王典那戏你接了吧。”
林渝遥正在厨房准备做饭,闻言头也不抬道:“不想接,这剧也不适合我。”
“就当给个面子,还他当时帮忙的人情。”
林渝遥不想搭理他,低头切菜,房间里只有咚咚声响。
他俩前一晚才因为顾寻的晚归闹了不愉快,此时火气还未全部消散,顾寻见他这副不合作的态度,火气上脑。
“你到底怎么回事?王典这戏你接了有什么坏处?”
“我不想接烂片,这个理由够了吗?”林渝遥一刀剁下根坚硬的骨头。
“清高的理想主义者。”顾寻直白讽刺道。
“你不清高你接。”
“王典是我朋友,他拍的东西确实口碑烂了点,但接了对你又不是没有好处。”沉寂几秒,顾寻放软口气。
“吃屎有助于治你的脑残,你怎么不去吃?”林渝遥难得展现这一面。
顾寻一愣,气的摔门而出。
接下来开始了长达一周的冷战,顾寻每晚回来时只有冷菜冷饭,还都是他最讨厌的——凉拌苦菊、西芹百合、鸡肉。
这是林渝遥常用的表达情绪的手段,从顾寻第一次吃苦菊和水芹怀疑人生、认为这两个食物的杀伤力堪比生化武器时,林渝遥在跟他闹脾气时,总会做这些菜来恶心顾寻。
顾寻坚持了两天,之后每晚都不再回来吃饭,可林渝遥依然做好菜,摆盘十分漂亮的摆上桌,顾寻半夜一回来便能看到。第二天,又能在垃圾桶里见到完整的尸体。
一周下来,顾寻先认输,睡前抱着林渝遥求和解。
“我都吃了好几天的生化武器,你还没出完气?”顾寻哄他。
林渝遥背对着他不开口。
“王典那戏你不想接就不接了,我知道你对演戏很认真,不想接他的烂片。但片子再烂,只要你把角色演好了就是对得起观众。”顾寻继续退步。
被困在胳膊里的林渝遥动了动,转了个身,面对顾寻侧躺着。
“明天吃海鲜。”林渝遥说了句没上没下的话,顾寻却听懂这是和解的意思,当即亲了下他的鼻尖。
后来林渝遥还是接了王典那戏,一是还人情,二是让步。顾寻难得退步,林渝遥认为自己同样也应该退一步,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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