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3章鵺敷神社的巫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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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鵺敷神社没有神官,代代相传,以巫女为中心举行祭祀仪式。”
起身续茶而返的下宫德朗,安之若素地再度开了口,好像忘了那特意压低语声的说话方式。
“但是,氏子打鱼为生,打鱼所必需的渔船却禁止女人涉足,这样没问题吗?”
相应的,言耶发话也不动声色。
“都说船灵大人本来就是女性神灵,对吧。船停泊在港口时,年轻的水手看到从不可能有女人乘坐的船中走出了陌生女子。但这种事别人听了会笑话,于是他隐忍不语。后来,船出航遇到了海难。可以认为这种传说正意味着船灵大人是女性,能预知沉船。”
“是啊,不让女人乘船,据说就是因为船灵大人会嫉妒,让大海发生风暴。还有,在枯渔期让女人——通常是船主的妻子——上船,向船灵大人展示阴部,这种故意亵渎神灵的仪式通常认为是想激怒船灵,助其提升神灵的威力。换言之,两种传说都把船灵大人视为女性。”
“但认为船灵大人是男性的地区也有。如果把展示女性生殖器这一行为解释成完全相反的意思,就会变成这样了。也就是说,鵺敷神社举行以巫女为中心的祭祀仪式,正是因为视船灵大人为男性——”
“嗯,是这样吗?至少老朽从没听说过。”
“是吗……那巫女也许和船灵大人无关。”
“嗯。不过,神社没有神官,毕竟是鵺敷从一开始就是特殊神社的证据吧。表面上——战前是教部省,战后则由神社本厅——把雇来的人任命为神官,但其实我们这里人人都知道,那只是摆设而已。”
“乡下的小神社里,别说神官巫女了,连举行祭祀的人都没有,纯由氏子管理的地方也多得是。但鵺敷神社这种规模的,恐怕还不常见。”陈述感想的言耶,又把话题转到了关键处,“莫非正是鵺敷神社的特异性造就了鸟人之仪?”
“刀城老师,您对仪式了解有多深?”
言耶的问题,反而让乡土史学家首度投射出探询的目光。
(这是在刺探我知不知道十八年前的事吧?)
不过,言耶感到直言不讳还为时尚早。
“我只听说了极其模糊的传言——举行仪式的巫女是否会和大鸟神一体化之类的。但如果仪式失败就会发生不得了的事情,这一点也有所耳闻……”
之所以匆忙追加后半句话,是为了设下伏线以防万一。这样,就算下宫对十八年前的往事绝口不提也能追问下去。譬如来一句“据说以前有失败的例子”云云。
“原来如此。”
然而,镇长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这么一句。
“总之,所谓的鸟人之仪,相传不仅是深藏不露的秘仪,还由于年代久远,连鵺敷神社的人都不知其中详情。正所谓秘中之秘。只有名称在代代巫女中流传了下来。所以谁也不清楚,当年鵺敷神社创建时究竟有没有这个仪式……”
突然听到仪式只有名称留存,言耶感到很困惑,但他意识到下宫还有话说,就没插嘴,只是点了点头。
“如您所知,明治维新后,政府大力推动神道中的天神地只祭祀活动,为把日本建设成现代化国家,建立了政教合一的国家神道——”
不知为何,下宫接着又扯起了神佛分离令。
“那期间,各地的氏神【一族的祖先,或受祭祀的该族守护神。】信仰和民间信仰一律受到禁止,神社祭祀的神灵也被和《古事记》或《日本书纪》等古籍中的皇室族谱密切相关的神只取而代之。各地建立起来的招魂社,为了慰藉战争死难者的灵魂举行了招魂祭——不过这是从戊辰战争开始的。终于到了明治三十九年,所谓的神社合祀令——以‘一村镇一神社’为原则进行神社整合的法令颁布了。之后在日本占领的朝鲜、中国台湾地区以及南洋诸岛也如法炮制,建立神社时,无视本土传承的神明,祭祀明治天皇和天照大神。”
这话题和鸟人之仪有什么关联?言耶猜不出来,但他想这里只能随声附和一下:“这样的事一直持续到战后GHQ【GeneralHeadquarter的略称。】颁布神道指令才告终,然而被强行变更祭祀对象的神社,自古以来的传承已经荒废,连原本祭祀的是何方神圣都模糊不清了——这种情形也时有发生。”
“是啊。”
“这种影响,在鵺敷神社也显现出来了吗?”
“不,老朽要说的不是战后的事,而是明治的混乱期。当然,变革的浪潮也波及了这里,但本地原先祭祀的是鸟之石楠船神,所以表面上并未蒙受影响。即便如此,由于民间信仰被禁止,骨子里还是受到了打击。”
“是啊。”
“一般人就会这样唯唯诺诺遵从啰,但当时的朱慧巫女好像与众不同,当然她并没有在明里惹出什么问题。然而,谁承想她竟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那就是把几乎已经化为传说的鸟人之仪从神社古籍中挖了出来。”
“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过的仪式?”“是啊。不过,光是挖出来的话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朱慧巫女居然考虑让仪式复活。而且她没有局限在文献记载里,还研究了各种宗教,从藏传密教到立川流等,把各流派的要素都添加进去,最终,再创了世称秘中之秘的鸟人之仪。”
“这、这在当时,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不敬之罪吧……”
“如果是新兴宗教团体,恐怕如您所言会被问罪吧。但朱慧巫女有鵺敷神社当掩体。还有,我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有传言说,她和军部有点关系。”
“但是,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对国家神道有逆反之心吗?既然和军部有关系……”
“我想,不管是国家神道还是军部,朱慧巫女都没放在心上。然而时代的潮流毕竟无法违逆。我能感受到她那强烈的焦虑和不安……”
“身为宗教人士的她,独立心如此之强啊。对鵺敷神社的巫女这一存在而言,也许应该称为自尊心——”
“对对,我也这么想。听死去的祖父说——小时候总听祖父提起——鵺敷神社的代代巫女里怪人占了多数。说得好听点是虔诚,说得难听点,就是疯狂的迷信。其中朱慧巫女还特别出类拔萃。她头脑也好,据说是一个极为惊人的阅读爱好者。”
“于是鸟人之仪逆着时代的风潮重生了。当然,原先的仪式内容、它和所谓的再创仪式有何区别——这个关键部分被掩盖得严严实实,对吧?”
“浦上的人多少知道一点儿,像什么仪式是在鸟坯岛的拜殿内举行啦,还有拜殿内祭祀着飞翔岩啦、飞翔岩与大鸟神化身相关啦——就是这种程度。”
“难道鵺敷神社不是把大鸟神看做鸟之石楠船神的化身吗?大鸟神还有化身?那是指……”
“一路上,您没见到盘旋在这一带的黑色大鸟?”
“鸟……”
映入眼帘的人群和街区是那么奇特,言耶自认仔细地观察过四周,却完全没有看到过鸟的印象。
“鵺敷神社创建时,初代的巫女宣称有神谕——在某一时刻,大鸟神的化身会在此地现出身影。”
“于是,黑色的鸟就真的飞来了?”
“神社的缘起就是这样。直到很久以后,我们才知道这种鸟是影秃鹫,但是,据说当时浦上发生了大骚动哟。”
“可不是嘛,由于神谕,世人的信仰之心一下就集中到了神社和巫女身上了吧?”
“关于最早的鸟人之仪,朱慧巫女只吐露过少许信息。兜离之浦曾因大枯渔陷入严重的饥荒,而举行仪式后出现了奇迹。恐怕浦上的人就是那样获救的——”
“作为宗教性质的逸闻可说极为一般吧,或者说这种情节太普遍了。”
“所以朱慧巫女才把实际存在的影秃鹫和飞翔岩编进了仪式,我是这样推测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原先的仪式本就包含这两个要素。不管怎么说,只让浦上的人了解到那个程度,换言之,只透露那么一点点,不是非常了不起的手法吗?其实在仪式尚未举行的时候,仪式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在周边地区飞速传开了。诚然,无论如何宣称秘仪的存在,不说明具体内容就不可能让人理解。但是以古代神域鸟坯岛的拜殿为舞台,祭祀神明降临的岩石,甚至还有‘大鸟神化身’这一无比壮观的鸟牵涉在内,那可真叫难得啊!”
“后来,朱慧巫女的仪式成功了吗?”
“关于鸟人仪式,相传朱慧巫女说明如下——这是灾祸之影逼近兜离之浦和鵺敷神社时,为了救难所举行的仪式。当然啰,我爷爷也不清楚具体是指怎样的事态。”
为什么下宫要答非所问呢?
(灾祸之影逼近之时……)
然而言耶想到——那么,如今也是如此——顿觉毛骨悚然。虽然明明和他自己没有直接关系。
伹他并未表露出来。
“要说浦的灾厄,那就是台风致害和枯渔期持续吧。于神社则是继承人之类的问题吧。”
言耶歪着头轻描淡写地低语着。因为他醒悟了,朱慧巫女和仪式的关系中似有不可随便谈论的因素存在。
“此地的灾祸也许正如您所言。至于神社嘛,代代都由女性传承,所以巫女的继承人不成问题,但是……”
关于后者,下宫说得含糊不清,措辞有点怪。
“就是说,招婿方面有问题?”
“嗯,虽然不可以大声说——但反正浦上是人尽皆知啦——神社的巫女生下的娃全是私生子。”
“哎?莫非巫女禁止结婚?”
“这个嘛……她们代代相传,称自己和神明结为一体——似乎把有丈夫看成是不好的事……”
“自古就有要求巫女保持处女之身的传统,结婚时退出神职托付给后继者;要不就干脆独身终老。大致上分成这两类。”
“看来是揉合了这两类。”“这么说每一代巫女都……”
“朱慧巫女的女儿是朱世,即鵺婆大人。朱世巫女的女儿是朱名,在十八年前举行了鸟人之仪。然后,朱名巫女的女儿是朱音,追随母亲准备举行这次的仪式。她有个七岁的女儿朱里,继承人问题已经解决。顺便提一句,朱音还有个小她两岁的弟弟正声。总之从朱世到朱里,她们的父亲是谁、在哪里,至少我们是不了解。朱慧巫女当然也一样。”
“毕竟还是……兜离之浦的男人吧?”
自觉这话不该说出口的言耶,战战兢兢地问。然而下宫却爽快地回答道:
“不,虽然不能完全否定,但怎么说呢,不太可能。虽然我们确实不知道那些父亲的身份来历,但大致上也能猜出来。”
“哎?是这样——难道是中鸟镇的男性……”
“不,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正如我之前所言,鹌敷神社的土着信仰向来极为强烈,而另一方面,全国各地来访的宗教人士出入也很频繁。”
“也就是说,和御师、山伏、行者、巫女、劝请坊主、座头和瞽女【御师:从事诵经等职的低级僧人。山伏:在山野起居的修行僧。劝请坊主:劝说、请求佛在世间永驻,进行分灵等活动的僧侣。座头:江户时期的盲人阶层之一,从事针灸、按摩、琵琶师等行业。瞽女:街头弹奏乐器、卖艺为生的盲眼女性。】等居无定所、游历全国的修行者关系密切……所以,其中就有巫女们的父亲?”
“大概不会错吧。”
光是想象那特殊无比的世界,言耶就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感觉。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事,于是说:“如果朱慧巫女和这样的宗教人士发生关系生下了女儿朱世,倒可以这样想——改造鸟人之仪的过程中有人协助过她——或许就是朱世的父亲。”
“嗯,协助者存在的可能性也有,但怎么说呢,即使是有肉体关系的男人,也不会轻易给他翻阅神社的文献吧。况且鸟人之仪还是秘中之秘。老朽总觉得一切都是巫女独自完成的……”
显而易见,从祖父处听来的朱慧巫女的故事,在乡土史学家的脑海中留有强烈印象。
“话说回来,立川流不是被视为邪教的吗?民间虽曾一度盛行,但从江户初期就早已衰亡了,倘若把立川流的东西编进仪式——”
言耶决定把话题转向改造后的鸟人之仪的内容。
“是啊,本来嘛,真言密教的立川流创始者仁宽,因为卷人某个巫蛊事件被流放到伊豆——”
然而下宫突然活力十足地从平安时代的左丞相之子、身为阿阇梨的仁宽的掌故开始,徐徐展开了话题。于是言耶着慌了。
“啊,关于立川流的历史,我想我了解来龙去脉,那什么请别费心——”
“是这样?别客气啊,真的不需要说明吗?”
“是,没关系。”面对着用怀疑的目光注视自己的下宫,言耶斩钉截铁地回应道,“那么鸟人之仪的改造,参考了立川流的什么内容呢?我倒是……不,也许这话说起来有点失礼,我是想说——在成为立川流根基的密教里,历经由‘灌顶’之类的具体实践和‘教义’方面的理论研究浑为一体的苦行后,最终实现了即身成佛;而立川流则宣扬说,为了成佛男女二根要冥合。也许朱慧巫女受到了这个部分的影响,也许,那什么——”
“您是想说——她和那些出入神社的男性宗教人士有男女关系?”
乡土史学家脸一沉。心里突然想到就轻率地脱口而出了,言耶在自惭的同时又焦虑起来,只怕得罪了下宫,会一事无成。
“嗯,老朽也不能断言说,完全没有那种影响,不过……”
出人意料的是,下宫不仅说出了这样的话,还进一步提起了意味深长的事情。
“不,也许停留在性爱秘技的层面上反而比较好。”
“为什么?”
“如果完全就事论事的话,从男女二根的冥合中得到的赤白二谛是什么,为什么必不可少,您当然了解吧?”
“就是所谓的男女性液吧。为了涂到骷髅本尊上——哎?难、难道朱慧巫女竟然连这也……”
“镰仓时代,誓愿房心定着成的《受法用心集》里,细致地记载了建立骷髅本尊的做法,称为‘本尊大头作成法’。”
“骷髅也不是单纯地在路边捡捡不明身份的死者朽骨就行,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严格分成了十个等级。”
“正是如此。一为智者,二为行者,三为国王,四为将军,五为大臣,六为长者,七为父,八为母,九为千顶,十为法界髅——有优劣之分。顺便提一句,智者是指有知识的人;位居第二的所谓行者当然也不是任何宗派都可以,而是特指佛教的修行者;行九的千顶是收集一千个骷髅头的上部,再细磨成粉后提炼而得;行十的法界髅是在尸陀林里捡拾、收集的骷髅,嗯,这个就不用细说了吧。而所谓本尊的骷髅,又分为大头、小头和月轮形三类。这样介绍起来可就没完没了啰。”
下宫居然也有主动打住话头的时候,果然还是因为这并非历史话题吧。但比起这位乡土史学家的反应来,言耶更感兴趣的是立川流的骷髅本尊。“虽然当时也有点表面说说的感觉,但鵺敷神社祭祀的是鸟之石楠船神,神之使者是大鸟神,这是经年累月存在的信仰。把大鸟神的化身影秃鹫编进仪式之类的,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可是连立川流的骷髅本尊都……”
“啊,不、不,刀城老师似乎误会了——”
“哎?不对吗?”
“即便是朱慧巫女,也没有把骷髅本尊之类的立川流的形式全盘照搬进仪式吧。她用人的骷髅——不,她是使用整副人骨,把西藏密教和真言密教的教理以及返魂术等融人其中,加以组合——”
“哎?返魂术……就是收集一副完整的人骨,让此人复活的那种?”
“复活当然不是仪式的目的。巫女只是想要为鸟人之仪中的‘鸟人’创造出她自己的独特概念——我听爷爷这么说。”
“那么顾名思义,就是鸟之人——的意思?”
“不,和老师您说的不一样,这里同时也有超越人类的‘超人’的意思,但若是话题再这样深入下去,就连仪式的作法都会包括进来了,而我也不清楚其中详情。”
下宫在桌面上写下“超”字,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那么,至关紧要的仪式详情,就只有如今的鵺婆大人即朱世巫女和即将举行这次仪式的朱音巫女知道啰?”
“恐怕是,因为只在巫女之间传承嘛。就算是神社的人,想必连正声也不知道仪式的内容吧。”
“是啊。”随声附和的言耶窥视着下宫的表情,问道,“也就是说,从朱慧巫女开始,鸟人之仪在其后的代代巫女之间庄严地延续着,这一次,轮到了朱音巫女,对吗?”
他绕了个大圈子,把话题绕回了先前被扯开的朱慧巫女与仪式的关系,以及十八年前发生的往事上。
“不,正如老朽先前所言,只有在灾祸的阴影逼近兜离之浦和鵺敷神社时才会举行仪式……”
然而乡土史学家还是顺顺当当地扯开了话题。
“战前举行的那次仪式正好是在‘七七事变’时。现在想想,当时神国日本的阴影也笼罩了我们这样的穷乡僻壤。朱名巫女虽然表面上用了祈祷战胜的名目,但意图是再度唤起浦上的人对鵺敷神社那已然极为淡薄的信仰心吧——我是这么想的。”
“因为人心转向了国家神道中的神明和号称‘现人神’的天皇,她怎么也无法忍受吗?也就是说,和她的外祖母朱慧巫女动机一模一样——”
言耶也明白下宫是故意扯开话题,但他对仪式举行的缘由产生了兴趣。
“不是出生、成长在兜离之浦的人,我想理解起来会很难。鵺敷神社的巫女是种非常特殊的存在。当然了,她们并非直接支配这片土地的暴君式人物,相反倒是对贫民特别优待呢,老朽常常觉得她们充满着自我牺牲的精神,当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不是耍嘴皮子的宗教人士,对吧?而且身为宗教家,精神境界也很高。”
“就这一意义而言,也许近似战后的天皇陛下吧。”
“也就是说,象征?”
“是啊,当然巫女自身也多半持有这样的自负。”
“原来如此。在朱名巫女看来,当时的情况正可谓灾祸的阴影降临了鵺敷神社,对吧?”
言耶附和道,尽管仍觉得摸不着头脑——若把这当成有秘仪之称的鸟人之仪的举行动机,未免太薄弱了。
“再说这次吧,有祈祷丰渔的意思。近几年来,捕鱼量下降啦。”
然而,下宫没有注意到言耶的疑惑,话题向翌日的仪式进发了。
“不仅是兜离之浦的事,还是整个濑户内的问题,能想到的因素多种多样,替如说一直滥捕啊,由于隐居分家【父母把本家传给长子,搬到早已分家而去的次子或次子以下的家庭中定居。】和家船【以船为家,长期在水上生活起居,定期进港和陆地上的人进行物物交换的群体。】的幼子继承制造成的渔民增加问题啊……如今的现实就是打不到鱼,真叫人伤脑筋啊。”
“因为和大家的生活都息息相关嘛。”
又一次被下宫顺顺当当地搪塞过去了。言耶确信,举行仪式的理由中一定隐藏着某种重要动机。
(这种地区的神社,丰渔祈愿可谓必不可少。换言之,可以想象自古以来就有别的已举行过无数次的仪式,在这里搬出鸟人之仪,毕竟还是无法令人信服。)
也许是他的脸上露出了少许疑惑之色,下宫突然假意开口道:“虽说和战前情况不同,但朱音巫女也一定感觉到了吧,严酷的枯渔期再持续下去,人们的信仰之心会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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