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病弱美人 狰狞臂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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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子见卢二娘还在沉吟,却是先开了口:“这一位白娘子,一直是身子骨不见好,却因先天弱质,经不起药石攻伐,便是针灸服气,也不成。问得几位医士,都道需要用富贵之法,慢慢调养。”

所谓的富贵之法,其实就是在衣食住行中,处处精细,以种种见效慢、消耗大的手段,固本培元。香料之类,正是其中极重要的一环。

“这样啊……”

余慈低头寻思,他倒有些奇怪了,今日花娘子安排这等风流阵仗,只是为这等小事?

他不寻思不打紧,旁边卢二娘只以为他在拿架子,便慨然道:“若是九烟大师有什么考虑,只管提出来!但凡我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卢二娘许得爽快,只有让余慈更是狐疑。

但他更清楚,只在心里乱猜,没有任何意义,也就一笑,同样爽快地回应道:“既然卢大家这么给我面子,再不答应,也就不太不上道了。敢问那位白娘子,需要什么香?”

花娘子和卢二娘对视一眼,都露出喜色,由卢二娘道:“是云生香。”

“云生香?”

余慈搜检来自于《无名香经》上的种种记录,倒是很快就找到相应的条目,原料、作法都很是详尽,当下更是轻松,正想开口,猛地心里一激:

还真是被风流阵仗绕昏了头也,怎地就忘了,这部《无名香经》的来历?

《无名香经》来自于灵犀散人,而灵犀散人是从闻香教中将此经携出,而闻香教……

不就是花娘子那边的“产业”吗?

谁都可以被缺乏香料难处,唯独花娘子那边不可能!

余慈的笑容里就多了些别样意味儿,但他掩饰得不错,若无其事地道:“此香我倒也能制,只是手边原料不足,需要购买……”

卢二娘当下便道:“原料有啊,差不多都是现成的。”

“哦?不知都准备了哪几样?”

卢二娘当即报出一连串香精、药名,余慈拿这些与《无名香经》对照,果然都一一对应,心里感觉更是古怪,但到最后,他却是找出一个‘纰漏’:

“还有浮空花露……呃,我知道了。”

话到半截,他突然改口,险险就出个丑。

概因这浮空花露,性质与寻常材料不同,是要撷取碧落天域独有之浮空花的晨间清露,且现取现用,当场制作,如若不然,云生香也就称不上云生香了。

说起来,这件事还真不是余慈之前认为的“小事”。

不说别的,只制香这一条,需要在碧落天域的环境中,一边挡着先天元磁神光和碧落风灾,一边迅速采撷花露,制成香料,恶劣的环境不说,更难的是一应工具都很难利用,完全要靠自身的修为。

调香师这一类修士,修为普遍都不怎么出挑,像东海“大小吕”那样的,能有步虚修为,就是出类拔萃,他们绝大多数人,连碧落天域都上不来,制香之事,就更不必提。

算一算,整个修行界,能独力制出“云生香”的,单手就能数得过来。

而如今,制香的难度,明显有了一个惊人的提升。

至少余慈就不知道,怎么才能绕过论剑轩的封锁,到碧落天域去制香呢?

“二位开口还是迟了。”余慈很是惋惜的样子,“怎么不提前几日讲?也不至于如今横生枝节。”

看着一副关心的模样,其实余慈直指对方的破绽:你们早干什么去了?非要这时候迎难而上?

而且,若不是论剑轩阻路,余慈这时候都下船了,那时候,你们又找谁去?

怎么看都觉得可疑。

哪知卢二娘冷哼一声:“若不是论剑轩堵路,也用不到劳烦你……”

“二娘!”花娘子嗔怪一声,“大师是在帮咱们呢!”

说着,她又对余慈道:“二娘一向与白娘子交好,未免有些急切了。也不瞒大师,其实在月前诊疗之后,我们便四处联系,找到了现成的香料,只不过是在雨师城那里,转运不便,就想着趁此次南游的机会,乘船到那里提了香料出来。

“可谁也没料到,论剑轩竟然阻了去路,而且这两日,白娘子的身子是越发地不好了,怕是再也耽搁不起。此时,唯有大师能伸以援手……”

雨师城位于飞马城之西,正是移山云舟下一步的停留地,旬日可到,但现在自不必再提。

花娘子的理由,还算说得过去,可余慈哪有这么轻易信她。

当然,心里戒备是一回事儿,如果他不配合,可就看不到花娘子想弄什么妖蛾子了。

故而他哈哈笑道:“我理解,再说了,别的信不过,难道还信不过卢大家?有大家的许诺在,有些事情,做起来也让人开心、放心。”

花娘子不想让他和卢二娘太过针锋相对,立即接道:“要制云生香,定然要到碧落天域去。和论剑轩交涉之事,就由我们去办……唉,菩萨保佑,能给白娘子争一条活路。”

事情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花娘子便提出告辞,她还要去论剑轩那里打点。

余慈却忽然道:“我能否是探视一下那位白娘子?”

花娘子微怔,随即就点头道:“正要大师因人制宜,二娘?”

卢二娘没有意见,而这时余慈才知道,那位白娘子,原来就在他的院子里,明显是与卢二娘一起搬过来的,更是与卢二娘同居一室。

其实对这白家娘子,他也是有些印象的,不就是当日,被卢二娘在瀑布下调戏的那位嘛,当日看她身子骨弱,但行走无碍,不想才二三十日的功夫,已经病重到下不来床的地步。

余慈进来之时,白娘子正在床上昏睡,气息微微,虽受病魔折腾,此时已然形销骨立,却也可以看出,确实是一位不俗的美人儿。

他探了探脉,才发现,这位其实也是有一身正宗玄门修为,大约是在还丹初阶、中阶之间。此类心法,本来最能养生,不知为何到了这等境地?

余慈此时眼光、视角与常人都大为不同,隐约觉得里面不是那么简单,正想做进一步查探,却有人敲响了门。

花娘子嗓音清亮地招呼:“大师、二娘,论剑轩灵矫仙子特来探视。”

余慈闻声回头,见一位身形娇小,面上犹显稚嫩天真的少女正走进来。

她一本正经的时候,上翘的唇角也让人看着喜气,就算是“仙子”,也是顶亲和的那一类了。

余慈曾以鬼厌分身和她打过交道,知道此女是论剑轩四代弟子中的精英,艺高胆大,思维跳脱,又有丹霞法衣那样的宝物护身,是个让人头痛的主儿。

说到宝物,他还缺乏直观认知,可当前眼光不同,再看过去,就发现,这一位身上真的是宝光冲霄。

所谓的“宝光”,其实就是那些法器法宝,以其独特的存在脉动,与周边元气共鸣,或轻或重,契合或挑动天地法则的表征。

自从灵矫进来,便有宝物灵压,弥漫室内,尤其是她背上的宝剑,乌沉沉的柄鞘,感觉很是沉重,却似有无形芒刺发散。

照理说,神物自晦,不应这么锋芒毕露,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这个主儿有意催发出宝物的威能,显然也有其目的所在。

不过,这柄宝剑,她以前有佩戴吗?和她的风格不是很一致的样子。

作为论剑轩的代表,灵矫倒是一直保持正经的样子,只点头与屋中几人示意,直接到床前,探视白娘子的病情。

和余慈一样,她也是先探脉,还摸了摸额头,不过接下来的步骤,就比余慈细致,也直接多了。

她很干脆地掀开了白娘子身上的薄被,显露出下面纤瘦,却也不失玲珑有致的身姿。

白娘子穿得也算保守,还裹着一层丝绸中衣,只是昏睡中已是半敞衣襟,露出里面亵衣,还有小片雪白肌肤。

灵矫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要继续伸手解下去,一旁,花娘子显得有些惊愕:“仙子你这是……”

“例行公事喽。”

灵矫漫声回应一句,手下丝毫不停,在人们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分开中衣,拉下抹胸,露出床上病美人儿那形状美好,可堪盈握的椒乳,其鲜嫩动人处,直可荡人心魄。

这变化来得太快,屋里众人一时都惊了。

余慈第一个念头竟是:平躺都如此,此女倒是比感觉中更有料啊!

一念至此,他又暗道声“罪过”,下一刻,他又见那灵矫,将同样嫩白的手掌覆了上去,摸索片刻,末了,还有些好奇地逗弄了下那最鲜亮惹眼的峰尖所在。

这场面……过了吧!

余慈偏转视线,去看卢二娘,却见这位处处显出与白娘子有极亲近关系的舞蹈大家,面色竟是出奇地沉静,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感应到他的目光,卢二娘也转过脸来,眼神平静,一转又移回,如此态度,让余慈心中连呼古怪。

而这时,灵矫“检视”得差不多了,依旧低着头,似乎对屋中几人的眼光全无所觉,说出她的判断:

“倒是不用太担心,我看这位白娘子,肌肤紧致,亦有光泽,看上去根本尚在,唯是神气虚弱而已,或者被什么摄魂法力冲击了魂魄,岔了经脉所至,用富贵之法疗养,确实是个路子。”

她一边说,一边为白娘子掩上衣襟,又盖上被子,这才转脸,却惊见九烟这个光头汉子杵在后面,登时便瞪大眼睛:

“咦,这怎么还在?”

余慈就莫名其妙了:“我不在我去哪儿?”

“男女授受不亲啊道兄,你这人,不知道回避也就罢了,怎么还真看过来了?故意占便宜是吧!”

你要是不说,不就没这份儿尴尬了吗?

话是这么讲,可明明是嗔恼的言语,由灵矫口中道出来,偏有一种玩乐式的天真,还有些自来熟,倒也不是让人太过难堪。

花娘子还是帮着解了围:“灵矫仙明鉴,这位就是能为白娘子制香的九烟大师。”

“他给白家女子看的病?”

“不,病是在吴钩城,请秦神医诊断,九烟大师是船上偶遇……”

“哦,那他的嫌疑就小多了。”

好吧,谢谢你说得这么直白……

余慈真服了这位,不过当初在江畔初见时,这位也是飞扬跳脱,如今只是本性外露吧。

灵矫站起身来:“白家娘子这边,我已经看过了,会如实向几位师叔回报,人命关天,几位师叔应该也有所考虑,但剑阵的布置,事涉大局,我这里也不好承诺什么。”

花娘子轻叹一声,没有说话,卢二娘则很奇怪地沉默着,事实上,从灵矫进来,她一个字儿都没有说。

倒是灵矫,笑眯眯地主动和她打招呼:“卢大家是吧,听说你和龙川祖师歌舞唱和,真可惜,没亲眼见到呢。”

卢二娘这才开口回应,但也非常简单,只三个字:

“不敢当。”

灵矫不以为忤,笑吟吟地挥挥手,腕上系着的小巧铃铛便响了几声,甚是俏皮可爱。

她随即提出告辞,花娘子自然要送她出屋。灵矫道声“不必了”,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剑阵不论开启与否,你们的请求,都不能外泄,免得耽搁了事情。”

一旁余慈突然道:“既然贵宗布下剑阵,要困谁抓谁,到现在也没个准信儿吗?我想船上这些人,恐怕比贵宗的心情还要急切。如果公布出来,说不定很快就把那人揪出来呢?”

灵矫微怔,但随即笑得灿烂:“那可不成,那一位心计手段都是此界有数的,说不定就来一个浑水摸鱼,贼喊捉贼,我们还是更信自己多一些。”

稍顿,她却是笑眯了眼:“再说了,撒这么大网下来,谁不想多捞两条鱼呢?”

余慈哑然。

但灵矫话风突又一转:“其实呢,我对这一点倒是颇不以为然的,撒网抓鱼,本来就很难有准头,不如看准了,一记鱼叉下去更直接……可惜,几位师叔都不听我的,那就先这么着吧。”

很有些成熟样儿地摇头叹息,她背着手,一步一摇地走出门去。

临到了门外,忽又回头:“哎?你怎么不跟来?”

“谁?”

“你啊,九烟大师!你要出去,就准备好制香的材料,跟我一起去师叔那边,成或不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同意了就去,不同意就不去,一锤子买卖就好了,还真挑个良辰吉时啊?”

她语速加快,清亮若滚珠,将屋里几个人都给绕了进去。

至少余慈是首次在花娘子脸上,看到一丝丝近于无奈的苦笑。

花了一刻钟时间,紧急收拾确认了花娘子递交来的制香原料,余慈跟在灵矫后面,直飞旗剑天罗的剑阵之中。

待到了毫无凭依的虚空中,灵矫叫声“等着”,就直接跃上了剑阵中的聚仙桥,向宗门长辈回禀此事。

余慈扭头四顾,一方面是好奇旗剑天罗的布置,一方面也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空隙,可以让他放几颗神意星芒过去。

此时照神铜鉴已经回到他手中,照神图更是侦察窥探的利器,只是这样的手段,在目前的层次中,越来越显得简单粗暴,尤其是对上灵矫这样,各式宝物护身的论剑轩精英弟子,还有隐身在剑阵之后,那些修为更在她之上的“师叔们”,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露出马脚。

不管是魔染、还是寄托星芒,都是在对方全无警惕之心的情况下才最合适——说到底,还是前段时的鬼厌太过招摇,使得论剑轩加强了这方面的防护和警戒,所谓打草惊蛇,大概也就是如此罢。

他也没必要过分冒险,毕竟,论剑轩不应该是冲着他来的才对。

便在他暗自琢磨的时候,灵矫已经转了出来,笑眯眯地做出通行的手势。

“这位道兄,你可以出去了。”

余慈为之愕然:“就这么简单?”

“是啊,要不你以为呢?”

灵矫露出“你很莫名其妙”的表情:“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纠结才是人之常情……若是贵宗这么好说话,船上这几万人,早该各奔东西了吧。”

“哈,因人而异嘛,因为我们知道,你不可能是我们要找的第一目标;而且,不管是诛魔剑,还是清心铃,都对你没反应,和第二目标也没关系,至于第三、第四、第五之类,同样如此。这不就得了?”

“……贵宗果然是来网鱼的。”

清心铃的话,莫不就是她腕上的那串铃铛?

余慈摇摇头,诛魔剑应该就是她背后的那柄乌鞘长剑了,他也在随心阁修士手上见过,要说效果,也就那样了,至少当初范陵容就没给察出来。不过那不应该是短剑吗……咦,剑和铃铛哪去了?

这时余慈发现,原来灵矫转过去这一趟,什么诛魔剑、清心铃都卸掉了……好吧,这更证明,她确实是有意侦测的。

照灵矫的意思,花娘子那边也没了嫌疑吗?

好吧,这不是他需要纠结的事,便再次确认:“那我现在可以出去了?”

“尽管向上,主持剑阵的师兄不会拿你怎样的。”

余慈嘴角抽了一下,不再多话,径直往上飞,没飞多高,他就奇怪了:“灵矫仙子,你也要出去?”

“例行公事,例事公事!”

灵矫笑嘻嘻地很是开心:“虽然我不觉得你会傻到趁机逃跑,不过逯师叔讲,怎么也要给其他人做个榜样,免得船上的人见你太轻松,纷纷效仿,到时撒了欢儿,还要再做那些杀鸡儆猴的事情,有伤天和。我觉得也挺有道理。”

好吧,即使从一位剑修口中,听到“有伤天和”这样的词汇,很有些古怪,但余慈也要承认,世道人心,大多如此,那位逯师叔,大概是聚仙桥四大接引中的逯青华吧,确实是个明白人。

“再说了,你也不是全然没有嫌疑。”

“怎么说?”

“你又不是天遁宗的,把气机藏这么严实干什么?逯师叔、田师叔都说没看透呢,要不,你把气机放开,让我们瞧瞧?”

要能放开我就放了。

余慈腹诽一句,但面上还要解释:“这是我修炼的一种独特法门,内敛藏气,为将来度劫之用。就像童子功,一放就全完了……”

灵矫撇撇嘴:“什么童子功,在女孩子家面前说这个,羞也不羞!”

是你想得多了才对……你刚刚分衣探乳的豪放都哪儿去了?

至此余慈再无话可说,果然如灵矫所说,他一路顺畅地出了剑阵,到了剑阵之外,也没有什么闲心感叹一下“自由之可贵”,径直就往上空飞去。

浮空花在南国不是什么珍稀物种,浮空花露,也只是由水汽自然凝结,吸附在花瓣上,并不罕见,与浮空花所形成的另一样特殊药材,也就是其花蜜“真阳露”,在价值上完全没法比,但收集起来,即时炼制,也是很考验功底的。

余慈很快就找到一片如浮云般的浮空花,凭着利眼,也在上方层层绽开的金黄花瓣角落中,寻到了花露,但他没有立刻动手,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不免多几分小心。

他先把炼制云生香的步骤在心里过了一遍,又结合着自己的实际情况,尤其是心炼法火这个独特的优势,设计了一个方案出来,斟酌再三。

但以他现在的心算能力,在灵矫看来,也就是略微沉吟、拿捏,便直接出手。

大袖飞卷,已经准备好的各种药材、香料,都飞落到浮空花上,在接触到花瓣之前,又在某种力量的催化下,直接崩散成烟,而花瓣上的清露,同时就蒸发不见。

灵矫拥有一双利眼,却也只看到,在烟气弥漫间,有一道闪耀的火光,由最内层,倏地一次外烁,转瞬灭去,然后便听九烟道一声:

“妥了。”

“咦?”

再定睛去看,只见浮空花上,滚滚烟气,似乎是有着自己的灵性,从浮空花上的弥散状态,化为数条烟蛇,投向九烟摊开的掌心,在那里扭曲盘转,颜色也变得更深,最终凝化为七八枚浑圆的颗粒,像是丹丸,实质上却是需要再次燃烧,才会氤氲生烟的香料:

云生香。

“哇噢,很带劲儿啊!要不然,你教我怎么制香吧!”

余慈但笑不语,灵矫也就明白了他的态度,给他一个大白眼:“走了走了,这事情办得干脆,任是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她倒是很开心的样子,就像一个情绪多变,又极是乐观的孩童,一马当先,往下方飞去。也只有看到她灵动入化的剑光,才能让人记起,这一位,是论剑轩精心培养的剑手,是未来独当一面的栋梁。

余慈看他,心头却倏地一动,莫名有些奇怪的感应。

此时余慈二人已到剑阵上空,只见到长幡招展,气势慑人。

灵矫却是起了玩心,猛地下扑,其剑光几乎是贴着巨大的幡面,连绕了十七八个圈子。

在不停翻卷抖荡的幡面上,如此耍弄,并没有与幡面有一丝半点儿的接触,同时没有干扰剑阵的气机运转,足以证明,灵矫的驭剑飞遁之能,当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余慈自忖,以他在半山蜃楼,还有十二玉楼天外音上的造诣,论杀伤,或许要胜过一截,论精微,也不分轩轾,可在这极致变化之能的境况下,要达到灵矫的水准,似乎还差了一些,而要学她这种信手拈来,灵动非凡的剑路,则是彻底没指望了。

这种灵气,纯粹是天赋所至,比是没法比的。

要么说,每个人都有两张面孔呢,之前在花娘子等人面前,灵矫看似天真,实是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都有其深意在,将侦测、试探等事,做得没有一点儿刻意之感,可现在,这等绕幡驭剑,嬉笑玩笑的举动,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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