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art 2 死神的猜字游戏 13 多克斯的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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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局面不会永远持续。我早该知道这种不正常的状况肯定会出现转机,然后一切恢复正常。毕竟在我生活的这座城市里,重伤罪就如同阳光,总是躲藏在下一片云朵背后。在我第一次不安地遭遇多克斯警官后的第三周,阳光终于穿透了云朵。
说实在的,这纯粹是运气。我当时正与我妹妹德博拉在一起吃午饭,对不起,我应该说是德博拉警官。德博拉和她父亲哈里一样,也是个警察。由于最近成功地破了几个案子,她得到了提升,脱掉了为完成任务不得不穿在身上的妓女装束,远离了街头,戴上了一副警官的警衔。
这本该让她感到高兴。说到底,这毕竟是她梦寐以求的,她可以就此永远告别假扮妓女的卧底生涯。我是个没心没肺的恶魔,所以我比较讲究逻辑,我一直觉得她的新任命会让“时刻面带怒容的警花”这个外号销声匿迹,可是天哪,就连被调入凶案组也没能让笑容回到她的脸上。
我们坐着配发给她的新公务车一起去吃午饭,这是她提升后的另一项特权。真的应该给她的生活带来一丝阳光,可是看样子根本没有。我不知道是否该为她担心。闪电餐馆是我们最爱光顾的古巴餐馆,我坐到小隔间的座位上时,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她用无线对讲机通报了自己的位置和情况,然后皱着眉头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们开始点菜。我说:“怎么样,石斑鱼警官?”
“你觉得这好笑吗,德克斯特?”
“是啊,”我说,“很好笑,也有一点儿伤心,就像生活本身,尤其是你的生活,德博拉。”
“见你的鬼去,”她说,“我的生活很好。”为了证明这一点,她点了一份迈阿密地区最好的夹肉面包三明治和一杯麻梅。
既然我的生活一点儿也不比她的生活逊色,我也不甘示弱地要了同样的东西。由于我们总是喜欢光顾这里,那位上了年纪、胡子拉碴的服务员对我们一点儿也不客气。他夺过我们的菜单,脸上的表情完全可以成为德博拉模仿的榜样,然后像怪兽哥斯拉29去东京那样咚咚咚地进了厨房。
“大家都这么开心快乐。”我说。
“德克斯特,这可不是《罗杰斯先生的邻居》。这里是迈阿密。只有坏家伙才会开心。”她用警察特有的眼神望着我,脸上却毫无表情,“你怎么没有开怀大笑,没有唱歌呢?”
“不够意思,德博拉。真不够意思。我这几个月表现良好。”
她喝了口水:“所以你才会变得疯狂。”
“恐怕还远不只疯狂,”我耸了耸肩,“我觉得自己快成正常人了。”
“你别想骗过我。”她说。
“虽说有些遗憾,却是实情。我已经成了整天坐在沙发上的废人。”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说到底,一个人要是连对自己的家人都无法诉说心中的烦恼,那他还能告诉谁呢?“是多克斯警官。”
她点点头:“看样子他是真的迷上你了。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儿。”
“我倒是想离他远一点儿。”我说,“可他不愿意远离我。”
她的目光变得更加严厉:“你打算怎么办?”
我张开嘴,想矢口否认心中所想的一切,幸运的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对她编瞎话,她的无线对讲机就打断了我们。她将头侧向一边,一把抓起对讲机,说她马上就到。“快点儿。”她厉声说道,向门口走去。我顺从地跟在她身后,只是稍微停了一下,往桌上扔了点儿钱。
我走出闪电餐馆时,德博拉早已倒了车。我加快脚步,向车门冲去。刚上车,她就将车驶出了停车场。“我说,德博拉,”我说,“我差一点儿连鞋都丢了。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德博拉皱着眉头,加速穿过了车流中的一个小空当儿,这种胆量只有在迈阿密开车的人才会有。“我不知道。”她边说边打开了警笛。
我眨了眨眼,提高了嗓门儿:“调度没有告诉你?”
“你有没有听到过调度说话时语无伦次,德克斯特?”
“从来没有。这一位语无伦次了?”
德博拉绕过一辆校车,一路狂飙着上了836号公路。“是啊,”她说,然后使劲儿转动方向盘,避开了一辆宝马,那车上坐着的年轻人一个个冲她竖起了中指,“我估计是杀人案。”
“你估计?”
“是啊。”她开始集中精力开车,我也没有再打搅她。疯狂开车总会令我想起自己万一惨死时的样子,尤其是在迈阿密的道路上。至于调度——那位名叫南希·德鲁的警官说话语无伦次的事,我很快就会知道原因的,尤其是以眼下这种速度。我向来喜欢刺激的事。
几分钟后,德博拉成功将我们带到了奥兰治体育场附近,居然没有造成任何重大人员伤亡。我们下了高速公路,拐了几个弯后,停在了西北四大街一幢小屋前的路肩旁。街道两旁的房子外观差不多,都不大,紧挨在一起,用砖墙或铁丝网栅栏相隔。许多房子色彩鲜艳,院子也铺了地砖。
屋前已经停了两辆巡逻车,车上的警灯不停地闪烁着。两名便衣警察正在周围架起黄色的犯罪现场隔离带,我们下车时,我看到另一个警察坐在其中一辆警车的前排座位上,双手抱着头。第四个警察站在门廊上,旁边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门廊前还有两级小台阶,她就坐在最上面的台阶上,不停地抽泣着,还时不时地干呕一下。附近什么地方有一只狗在不停地哀嚎,而且总是发出同一个音。德博拉大步走到离她最近的警察跟前。这是位中年警察,体格魁梧,一头黑发,但脸上的表情显示他也恨不得坐在车上,双手抱着头。“什么案子?”德博拉向他亮了一下警徽,问他。
对方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只是摇摇头,脱口说道:“我再也不进去了,即使拿不到养老金我也不进去了。”他转身就走,差一点儿撞到一辆巡逻车上,然后展开黄色隔离带,仿佛隔离带可以保护他免受屋里不知什么东西的伤害一样。
德博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警察,然后转身看着我。坦率地说,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我们就这样相互对望了片刻。风吹动着犯罪现场隔离带,发出呼呼的响声,那条狗仍然在叫个不停,一种真假声交替的怪异叫声,更增添了我对犬科动物的憎恨。德博拉摇摇头。“谁去让那该死的狗把嘴巴闭上!”她说。然后从黄色隔离带下钻过去,向屋里走去。我跟在她身后。我刚走了几步就意识到,狗的叫声越来越近,就在屋里,可能是被害人的宠物。主人死了之后,动物常常会有强烈反应。
我们在台阶前停住脚,德博拉望着站在门廊上的那位警察,辨认着他胸牌上的名字:“科罗内尔,这位女士是目击证人吗?”
那个警察没有看我们。“是的,”他说,“梅迪纳太太,是她报的警。”老妇人身子往前一倾,干呕起来。
德博拉皱起了眉头。“那狗怎么啦?”她问他。
科罗内尔怪叫一声,又像大笑又像作呕,但他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们一眼。
我估计德博拉已经忍无可忍了,而且这也不能怪她。她厉声说道:“这儿他妈的究竟出什么事了?”
科罗内尔转身望着我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们自己去看吧。”他说着又转过身去。德博拉张嘴想说几句,但随即改变了主意,望着我耸了耸肩。
“我们不妨进去看一眼。”我说,暗自希望我的口气没有急不可待的意思。说实在的,我非常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迈阿密的警察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多克斯警官可能会千方百计地阻挠我自己动手,但他无法阻挠我去欣赏别人的杰作。这毕竟也是我的工作,难道我们不能从工作中得到乐趣吗?
然而德博拉的表现一反常态,似乎很不愿意进去。她回头看了巡逻车一眼,里面的警察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双手抱着头。然后她回头望着科罗内尔和那位老太太,再将目光移到小屋的大门上。她深吸一口气,使劲儿将气呼出:“好吧,我们进去看看。”可她仍然没有挪窝,于是我从她身旁过去,推开了屋门。
小屋的客厅光线很暗,窗帘和百叶窗全都关得严严实实。屋里有一张安乐椅,像是从廉价商店买来的,椅套已经脏得让人说不清它原来的颜色。椅子前面有一张折叠小方桌,上面放着一台小电视机。除此之外,屋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正对着大门有一条过道,那里露出一小片光线,狗叫声似乎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于是我转向那里,朝屋子的后半部走去。
动物一般都不喜欢我,这足以证明动物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它们似乎能嗅出我是谁,不赞同我的所作所为,常常激烈地表达它们对我的看法。因此,我不是十分情愿靠近这只早已如此狂吠不已的狗。可我还是顺着过道慢慢向前走去,边走边柔声呼唤着:“乖狗狗!”从它吠叫的声音来看,这绝对不是一只乖狗,更像一只得了狂犬病、脑子受过伤的斗牛犬。不过,即使是对付我们的狗朋友,我还是要竭力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我挤出和蔼、热爱动物的表情,走向弹簧门,那后面显然是厨房。
我的手刚碰到弹簧门,就听到黑夜行者不安地轻轻动了一下,我站住了。怎么啦?我问,但没有听到回答。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仍然一片空白,眼帘后面并没有闪现出任何暗示。我耸耸肩,推开门,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上半截被粉刷成了一种腻人的淡黄色,地面铺着老式的蓝色条纹白瓷砖。厨房一角有一个小冰箱,柜台式长桌上有一个电热锅,一只蒲葵甲虫匆匆爬过,躲到了冰箱后面。厨房唯一的窗户上钉了一大块三夹板,天花板上挂着一个昏暗的灯泡。
灯泡下有一个笨重的老式大桌子,桌腿粗壮结实,白瓷桌面。墙上挂着一面大镜子,角度很特别,刚好照出桌子上摆放着的东西,而它此刻照出的正是躺在桌子中央的一个……怎么说呢?我估计它最开始时可以算个人,很可能是个西班牙裔美国男人。但现在这种状况很难说它是什么,因为我承认它的样子连我也有点儿吃惊。可是我虽然感到吃惊,却不得不佩服这活儿干得干净彻底,准会让外科大夫叹为观止,只是很可能没有哪位外科大夫会向医疗保健组织声称自己有这种能力。
比方说,我就绝对想不到那样切掉嘴唇和眼帘。虽然我以自己的活儿干得漂亮为荣,但我绝对无法在不伤及眼睛的情况下切除眼帘。那双眼睛现在正疯狂地转来转去,无法闭上,甚至都无法眨一下,只能死死地盯着那面镜子。我估计眼帘是最后切除掉的,是在鼻子和耳朵如此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后才切除的。我无法确定,如果换了我,会在双臂、双腿、生殖器等被切除掉之前还是之后再切除这些。真是让人难以取舍,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一切干得恰到好处,甚至可以说完美无缺,干这活儿的人精于此道。我们常常将干净漂亮的杀人手段称作“外科手术般的”,而这是真正的外科手术,就连嘴唇和舌头被切割掉的嘴巴也没有出现流血的情况,还有牙齿。我不得不钦佩这让人叹为观止的手法。每个创口的缝合都很专业,曾经长着胳膊的肩膀处裹着整洁的白色绷带,其他伤口已经愈合,而且愈合的情况只有在一流的医院里才有望见到。
他身上的每样东西都已被切除,绝对是每样东西,如今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毫无特征的脑袋,连在一个没有任何多余部件的躯体上。我无法想象如何能在保住这玩意儿生命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更无法想象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会这样做。我相信桌上这玩意儿此刻一定会同意,死有时候并不是件坏事。
耐心仔细地完成这一切,却仍然让它活着,面对着镜子。我可以感觉到内心深处涌起了一阵黑暗的惊叹,仿佛黑夜行者第一次感到自己有点儿微不足道。
桌上那玩意儿似乎并没有看到我,只是继续不停地发出那种疯狂的狗叫声,一遍遍地重复着同一个可怕的声音。
我听到德博拉拖着脚步停在我的身后:“哦,天哪!啊,上帝,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但肯定不是狗。”
身后的空气悄无声息地急速流动,我看到多克斯警官刚刚赶到,出现在了德博拉的身后。他扫视了一眼屋子四周,目光落到了桌子上。我承认我很好奇,想看看他对这种到了极限的东西会有什么反应,而我的等待回报颇丰。当多克斯看到厨房中央所展示的那玩意儿时,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它,身子一动不动,那样子完全像座雕塑。他过了一会儿才朝它走去,脚步很慢,仿佛被线拉着的木偶。他旁若无人地从我们身旁走过,在桌子旁停住了。
他盯着那玩意儿足足看了几秒钟,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伸手从运动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枪。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他望着桌上那仍然不停喊叫的玩意儿,慢慢瞄准了那双无法眨巴的眼睛之间的眉心,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多克斯,”德博拉的声音发干,她清了一下嗓子,又喊了一声,“多克斯!”
多克斯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将目光移向别处,但他没有扣动扳机。真是太遗憾了,否则我们该如何处理这玩意儿?反正他无法告诉我们这一切是谁干的,而且我觉得他作为一个社会有用分子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不让多克斯结束他的痛苦呢?但如果是那样,我和德博拉就会极不情愿地被迫报告多克斯的举动,他就会被开除,甚至被捕入狱,而我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这似乎是个再好不过的解决办法,但德博拉绝对不会同意。她有时候非常正儿八经。
“把枪收起来,多克斯。”她说。虽然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仍然一动不动,但他还是转过头来看着她。
“这是唯一的办法,”他说,“相信我。”
德博拉摇摇头:“你知道你不能这样做。”他们俩凝视着对方,然后他将目光转到了我身上。我恨不得瞪着他,大声说:“管它呢,开枪呀!”但我控制住了自己,多克斯将枪口转向空中。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玩意儿,摇摇头,收起了枪。“妈的,”他说,“不该拦我的。”说完,他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没过几分钟,屋里就挤满了人,一个个在干活儿时都竭力不去看那玩意儿。低矮壮实、留着短发的实验室技师卡米拉·菲格似乎通常在脸红或瞪眼等表情方面很有限,这会儿边掸小刷子寻找指纹,边默默流泪。安杰尔·巴蒂斯塔脸色煞白,紧咬牙关,但他坚持留在了屋里。文斯·增冈平常总是装出一副超人的神情,此刻浑身颤抖走了出去,坐到了门廊上。
我开始琢磨我是否也要装出一副被吓呆的神情,免得太显眼。这玩意儿刚刚激发起我内心深处对某个人物的兴趣。我自己总是千方百计避免引起人们的怀疑,这儿却有人干着相反的事。显然这恶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炫耀自己,或许只是出于争强好胜的天性。虽然我想了解更多信息,但他这种明目张胆的举动还是让我有些恼怒。无论是谁干的,我肯定没有遇到过他。我是否应该将这位不知姓名的家伙列进我的名单中?还是应该假装吓得昏过去,坐到外面的门廊上去?正当我感到左右为难时,多克斯警官又从我身旁走了过去,甚至停下脚步瞪了我一眼。我开始装出一副与这环境相称的不安表情,结果只是扬起了眉头。两个急救医生匆匆赶了过来,一副重任在身的神情,可刚一看到受害者就惊呆了,其中一人立刻跑了出去。另一位是个黑人姑娘,她转身望着我说:“我们他妈的该怎么办?”说完她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德博拉出面将大家组织了起来。她说服了那两位急救人员,让他们给受害者注射镇静剂后再将它弄走。这样一来,实验室的那些技师可以进屋干活儿,他们这么容易呕吐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镇静剂渐渐起了作用,小屋慢慢安静了下来,这种宁静几乎令人心醉神迷。急救人员将那玩意儿包起来,放到担架车上(居然没有让它掉到地上),推着它进入了暮色中。
就在救护车驶离路缘那一刻,新闻采访车开始接二连三地到来。这多少有些令人遗憾,我很想看看几位记者的反应,尤其是想看看里克·桑格的反应。他一直是迈阿密地区“流血事件就是头条新闻”的忠实追随者,除了在电视镜头前或者在他的头发凌乱不堪时,我还从来没有在生活中见他流露过任何痛苦或恐惧的情绪。可命中注定不让我看到这一幕。等到里克的摄像师准备拍摄时,除了被黄色隔离带围起来的小屋外,可拍的东西已所剩无几。现场几位警察也是守口如瓶,他们心情好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给桑格,今天恐怕连自己的姓名都不会愿意告诉他。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可做。我是坐德博拉的车过来的,所以没有带工具箱,再说这里看不到任何血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查看了这座小屋的其余部分。屋子不大,只有一个小卧室、一个面积更小的卫生间,再加一个壁橱。里面全是空的,只有卧室地板上有一张光秃秃的、破旧不堪的席梦思,看样子和客厅的椅子是从同一家廉价商店买来的,睡了几次后就变得像古巴大牛排一样软塌塌的,没有生气。没有任何别的家具,也没有任何日常用品,就连一把塑料小勺都没有。
唯一能显示这个人性格的东西是安杰尔在桌子下面发现的。我刚将屋子查看完,“哇哦!”他欢叫一声,用镊子从地上夹起一张小纸片。我走过去想看看那是什么,结果发现自己多此一举。那只是一小张白纸,顶上被撕掉了一个小方块。我越过安杰尔的头望去,果然在桌子侧面看到了被撕下来的那块纸片,被人用透明胶带粘在了桌子上。“那儿。”我说,安杰尔向那儿望去。“啊哈。”他说。
他将手中那张纸放在地上,仔细地查看着透明胶带——透明胶带最容易粘上指纹。我也蹲下来想看个究竟。纸片上写着几个字母,字迹细长。我再凑近一些,看到上面写着:忠诚。
“忠诚?”
“是啊,这不是很重要的美德吗?”
“我们去问问他。”我说。安杰尔听到后猛地打了个寒战,手中的镊子差一点儿掉在地上。
“我可不想再见到那玩意儿。”他说着取过一个塑料袋,将那张纸装了进去。这没什么好看的,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一看,于是我向门口走去。
给罪犯画像可不是我的专长,但由于我那神秘的爱好,只要是来自阴暗角落的犯罪,我常常能看出一些端倪来。可是这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也超出了我所见过的任何恶行。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告诉我们这个人的特点和他的动机,因而我既感到好奇又感到一丝恼怒。什么样的猎杀者会将自己的猎物留在这里,然后继续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呢?
我走到门外,站在门廊上。多克斯和马修斯局长凑在一起说着什么,马修斯的脸上挂着焦虑的神情。德博拉站在那位老太太身旁,低声和她说着话。我可以感觉到一丝凉风刮了过来,是午后雷雨到来前常见的那种凉风。就在我抬头望天时,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落在了人行道上。桑格一直站在隔离带旁,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话筒,想引起马修斯局长的注意,此刻也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听到隆隆的雷声后,将话筒扔给制片,躲进了新闻采访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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