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咒回9

听到五条悟道歉, 反应最大的是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第一反应是惊讶。

什么？五条悟居然也会跟人道歉？！这个人真的是五条悟吗？绝对OOC了啊！

第二反应是，孩子长大了。

傻儿子居然也懂得跟人道歉了，不容易，有生之年能见到五条悟道歉已经没有遗憾了, 如果能听五条悟对自己道歉那简直可以直接去世了。

“杰, 硝子,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六眼清楚地看见身后夏油杰与家入硝子的表情微妙, 五条悟疑惑问道。

“啊，请不要在意我们。”家入硝子做感动状，笑容慈祥, “你们继续就好。”

夏油杰也慈祥微笑, “悟，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吧。”

五条悟：？？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但总感觉是不好的意思哦。

钟离看着三人之间的相处, 心中觉得十分有趣。

熟悉的气息靠近, 钟离望了一眼窗外。

他不忍打破小辈的嬉闹，雷泽留在这里也无须担心, 于是钟离悄声离开房间, 没有惊动别人。

高专原本的地形已经几乎辨认不出来了，钟离循着气息登上一支岩枪。

原本沉闷的夜空被风吹走乌云, 露出灿烂的星辰和一轮圆月, 入水的月色盈盈，风送来了熟悉的气息……和浓重的酒气。

钟离刚登上岩枪，闻到酒气, 立刻转身。

温迪：！

“哎哎, 老爷子别走啊！”

温迪从岩枪上跳下来, 委委屈屈地追在钟离身后, “不是吧不是吧，老爷子你怎么能嫌弃我！”

浓重的酒气靠近，钟离皱着眉后退一步，冷声回复，“难怪失约于我，原来是喝酒去了。

“哎呀，只是喝了一点点啦，老爷子你年纪大也该体谅一下我们年轻人的爱好嘛。”温迪嬉皮笑脸地凑近，暗中催大风里把自己身上的酒气追跑。

来的太急，都忘了先把身上的酒气散干净阿勒。

风呼啸着携带酒气跑掉，温迪摘下帽子闻了闻。

嗯，没有很重了。

“好啦老爷子，你闻闻你没有味道了！”

温迪撤去身边的风，空气中确实没有刚刚浓重的酒气了。

“你这是喝了多少。”钟离无奈叹气，“你这爱好，实属让人无法恭维。”

“诶嘿~”温迪敲头卖萌。

温迪跟漏瑚喝大了在公园睡觉，一下子被空气中浓郁的岩元素惊醒，抬头一看，好家伙，天都黑了。

自己跟钟离约的是什么时候见面来着？

——是黄昏啊！

夭寿啦自己居然放了老爷子的鸽子！

温迪开始认真考虑自己赶快收拾行李带着漏瑚和花御跑路离开东京的可行性有多少。

算了算了，要是真跑了，被抓到岂不是会很惨。

温迪拍拍呼呼大睡的漏瑚，发现对方睡的比他还死。

花御也是，被温迪跟漏瑚哄骗着喝了一杯，直接醉死过去。

温迪：没一个能喝的。

而且，咒灵还能喝醉？

想了一下两只咒灵见不到自己会惹出什么麻烦，温迪认命的一手一个捞起来，循着空气中的岩元素去找钟离。

温迪：希望老爷子下手轻点。

现在看钟离脸色缓和了不少，温迪就知道这件事是揭过去了。

柔弱的风精灵幸运地从岩王爷手下躲过一劫，好耶！

温迪踮脚，手搭在额头左右张望，啧啧称赞，“老爷子，你这是把孤云阁搬过来了吗，真是壮观。”

“哎呀，要是再来点水，那就更像了。”

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让这位古板的老爷子出手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温迪坚定认为是对方的过错。

老爷子能有什么错呢？错的肯定是别人！

钟离淡淡地瞥了一眼耍宝的温迪，思及白日和他同行的咒灵，提醒道，“你那位名为花御的朋友也与你一同来了吗？小心这里的咒术师。”

“哎咒术师？”温迪愣了一下，凭风飞到高空俯瞰高专。

emmm，如果无视掉老爷子的岩枪，这里好像就是东京咒术师的大本营哎，自己之前还好奇溜进来玩过呢。

温迪：《我带着我的咒灵朋友来咒术师大本营》

温迪飞下来，落在钟离身边，结合眼前的情况与自己手里的信息思考了一下，猜测道，“是那些咒术师想对雷泽动手，把老爷子你惹恼了？”

钟离点头，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如一道来，听得温迪直呼老爷子威武。

上一个让老爷子动手的是哪位魔神来着？

高专的咒术师能让老爷子动手，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很厉害了。

“老爷子宝刀未老。”

温迪比大拇指，换来钟离不喜不怒的一瞥。

“你既然早有谋划，不如趁此机会实施。”

“我对此方世界的了解不如你多，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了。”

“哎哎？不是吧老爷子？”温迪可怜兮兮，“我只是一只柔弱的风精灵，这种事还是老爷子你出马才行啊。”

看钟离要来真的，温迪连忙自黑，企图让钟离改变主意，“老爷子你知道我从来不管事的，蒙德城我都没管，都是让他们自由发展的！老爷子你把璃月港管理的那么好，这里的事对老爷子你来说肯定轻而易举！”

“我已经不再是摩拉克斯，只是一位名为钟离的普通人。”钟离摇头。

想到旅行者某次跟自己吐槽温迪时说的话，钟离觉得正好适合当下，于是拿来引用，“干点正事吧，巴巴托斯。”

低醇的声音流淌到温迪耳中，柔弱的风精灵瞬间石化。

巴巴托斯：特瓦林你究竟把这话跟多少人说了啊！怎么连老爷子都知道了！

“好吧好吧，唉，就让老爷子你好好享受退休生活好了。”温迪也不是真的处理不好眼下的事情，只是习惯了摸鱼，就……摸鱼一时爽，一直摸鱼一直爽，完全不想干正事了呢。

但钟离猜的很对，温迪对于咒灵与咒术师，确实有自己的一些打算。

温迪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很久了，久到手里的竖琴不知道弹了多少首曲子，又有多少诗篇从自己这里流传出去。

他顺着风向前行，从千风中找到最调皮的那一缕，和它一起同行。

它把温迪带到了漏瑚和花御面前。

刚诞生不久的花御被同样诞生不久的漏瑚找到，从人类对大地和火山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拥有着远超其他咒灵的智慧。

漏瑚有一个梦想，他想消灭人类，让咒灵可以行走在大地上。

从风中听来许多秘辛，对咒术师与咒灵的存在略微了解的温迪好奇地提了一个问题，漏瑚为什么痛恨人类？

虽然本身是从负面情绪诞生中的，但情绪本身不会拥有记忆，从情绪中诞生的漏瑚记忆也是从空白开始的。

身为咒灵，远比咒术师对咒力更敏感，漏瑚能察觉到温迪身上是没有咒力的，而人类都是有咒力的，所以面前的温迪，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那就不在自己的消灭范围内，于是漏瑚难得有耐心地回答了温迪的问题。

因为……因为人类很讨厌！

漏瑚这样说道。

啊……那究竟是哪里讨厌呢？

温迪追问。

漏瑚回答，那些咒术师一直在杀害咒灵，所以他也要杀人类！

这样啊，可是咒灵不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吗？有人类才有咒灵，那你不该感谢让自己诞生的人类吗？

漏瑚：……。

好像，是该谢谢？

刚刚诞生不久的花御不懂什么弯弯绕绕，想法十分单纯。

人类产生咒灵，感谢。

人类消灭咒灵，讨厌。

所以，所以……

一边的花御回答，人类砍伐森林，我能听见树木的哭泣和悲鸣。

咒灵之间有特殊的交流方式，漏瑚听到花御的话赞同点头，但温迪听不到。

漏瑚将花御的话转述给温迪，温迪又问。

人类在砍伐树林的同时，也在种植，花御，你听见新生树木的喜悦了吗？

这个问题让花御迟疑地点头，确实，在哭泣与悲鸣中，它还感受到了喜悦与高兴。

温迪摊手，问：既然如此，那是不是该感谢人类？

好像，确实？

刚刚诞生不久的花御不懂什么弯弯绕绕，想法也十分单纯。

人类砍树，讨厌。

人类种树，感谢。

所以，所以……

一个不明白人类为什么又产生咒灵又要杀咒灵，一个不明白既要讨厌人类又要感谢人类究竟要怎么办，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咒灵被温迪问住，站在原地怀疑灵生。

人类，为什么要做自相矛盾的事情？

又杀又生，又砍又种。

干嘛啊这是？

“既然想不到为什么要那么做的理由，那我们就一起去找好了。”温迪邀请两只咒灵，和自己一起顺着风前行。

“我的名字是温迪，一位吟游诗人。”

“……漏瑚，它是花御。”

一只风精灵和两只咒灵踏上了名为“让我看看人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的旅途。

漏瑚喜欢抽烟喝酒，花御喜欢读书听歌。

咒灵的世界太单调，人类社会为两只跟白纸差不多的咒灵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漏瑚：这个牌子的烟好，抽抽抽！这个牌子的酒好，喝喝喝！

花御：温迪，我已经学会发声了，你能教我唱歌吗？

没有钱的时候温迪和花御会去街头弹奏他的诗歌，赚到钱了就去买书买酒一醉方休。

看见有人乱丢垃圾的时候，漏瑚会嗤之以鼻地嘲笑人类不过如此，然后再看到后来的人将地上的垃圾捡起时支支吾吾不作声。

看见草坪被随意踩踏的时候，花御会难过地用自己的力量去补充草地的生机，可在看到小女孩打着雨伞为一朵花苞遮蔽风雨时，会偷偷让花朵开放，换来小女孩的笑颜。

人类啊，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