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荒岛上的人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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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延续——来自陌生人的请求——在畜栏附近开辟农场——十二年前——不列颠尼亚号上的水手——被抛弃在达抱岛上——赛勒斯·史密斯的手——奇怪的纸条

居民们此前的猜测被陌生人的最后一句话证实了。他曾有一段伤心往事,他似乎已经将罪恶赎清,只是良心还无法宽恕自己。无论如何,这个罪人还是因愧对过去而深深忏悔,面对想与他亲切握手的新朋友,他却觉得自己不配把手伸过去!但是在美洲豹事件之后,他再没有回到森林,甚至也再没有走出“花岗石宫”的范围。

陌生人会将隐藏在自己内心中的秘密讲出来吗?只能留待日后再说了。然而大家都不再追问他,他们跟他生活在一起时显得毫无顾虑。

他们的生活还一如从前。赛勒斯·史密斯和吉丁·史佩莱还是一会儿当化学家,一会儿当实验家,在一起忙活着。通讯记者只有和赫伯特结伴打猎时才会离开工程师,因为他实在不放心少年去森林里单独行动。纳布和潘克洛夫在厩房、家禽场和畜栏之间忙个不停,当然,还有“花岗石宫”里的工作。

陌生人又恢复了过去的生活,单独行动,在高地的大树下睡觉,不会和伙伴们吃饭以及发生联系。他似乎还无法容忍与挽救过他的居民们过上集体生活。

“既然这样,”潘克洛夫说,“可他又为什么把那张纸条扔进大海里寻求他人来援助呢?”

“总有一天,他会给出解释的。”赛勒斯·史密斯总是这么说。

“那要等到何时呢?”

“潘克洛夫,或许比你想的要早。”

一切正如史密斯所言,陌生人自己来坦白的日子已经临近。

他回到“花岗石宫”附近来的一周之后,12月10日,陌生人走向了史密斯,并且用平静而又谦卑的口吻对他说:“先生,我想请求你应允一件事情。”

陌生人怕工程师问起他的过去,满脸涨红地想要退后,赛勒斯·史密斯立刻看透了他的心思。

史密斯把他拦住了。

“伙计,”工程师说,“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们是你的伙伴和朋友,现在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浑身颤抖着的陌生人一手捂住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

“先生,”他终于开口,“我想请求你应允我一件事情。”

“是什么事情?”

“你们有一个养家禽的畜栏在距此地四五英里的地方。我希望您能让我住在那里照顾家畜。”

“伙计,”赛勒斯·史密斯非常同情地看着这个不幸的人,“可畜栏里的厩房只有牲口能勉强住进去。”

“先生,不必担心,那对我来说已经非常合适。”

“伙计,”史密斯说,“我们并不限制你去做任何事情。我们随时欢迎你能够回到‘花岗石宫’里来,但是你既然说要住在畜栏里,我们就必须得给你准备个舒舒服服的地方。”

“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可以安排得很好。”

“伙计,”史密斯总是故意使用这个亲密的称呼,“你应该让我们决定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既然这样,非常感谢您,先生。”陌生人说完就走开了。

工程师把提议告诉给伙伴们,大家一致同意在畜栏里为陌生人盖一所尽量舒适的木房子。

居民们当天就带着必要的工具去了畜栏,房屋不到一周就盖好了,只等房客入住。这所房子就在和兽棚相距大概20英尺的地方,可以非常方便地照看羊群,现在畜栏里的羊共有八十多只。他们还添置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板凳、一只碗柜和一只箱子在里面,又在畜栏里放了一支枪、一些弹药和工具。

但陌生人到目前为止还未见过自己的新居,居民们在那里工作,他则留在高地上,他想干完全部工作。他的劳动的结果是整个地面都被翻松了,只等时令到了播种。

12月20日,工程师告诉陌生人畜栏已经收拾停当可随时入住。陌生人说他当晚就睡过去。

居民们当天傍晚集合在“花岗石宫”的餐厅里。八点钟时,陌生人就要与他们作别。居民们怕陌生人与他们辞行时会难受,就回到了“花岗石宫”,而把陌生人单独留下来。

他们刚在大厅谈了几分钟,就突然听到有人在轻轻敲门。陌生人走了进来,略去开场白后,张嘴就说:

“各位先生,在与你们离别之际,我想把我的历史告诉给你们。”

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被这几句简单的话深深感动。

工程师站了起来。

“朋友,我们并未要求你这么做,”他说,“你可以保持沉默。”

“不,我想你们应该知道。”

“既然这样,就先坐下吧!”

“不,我想站着。”

“那么,你就说吧!”史密斯说。

陌生人站在一个光线微弱的角落里。他未戴帽子,双手交叉在胸前,以这样的姿势,像是被逼迫着似的用一种喑哑的声音讲了起来。在整个过程中他的听众没有打断过他一次。

“苏格兰贵族格里那凡爵士的游船邓肯号于1854年12月20日在澳大利亚西海岸南纬37度的贝努依角停泊下来。船上有格里那凡爵士和他的夫人、一个英国陆军少校、一个法国地理学家和格兰特船长的一对儿女。格兰特和他的水手们已经在一年前随着不列颠尼亚号一起失踪。约翰·孟格尔是邓肯号的船长,船上共有十五名水手。

“游船是因为以下原因来到了澳大利亚海岸:就在六个月之前,邓肯号上的人在爱尔兰海捡到一个装着一张纸条的瓶子,纸条上的字是分别用英文、德文和法文写的。大意是说不列颠尼亚号遇难之后,剩下的三个幸存者是格兰特船长和他的两个水手。这三个人目前流落在一个海岛上,纸条上标明了海岛的纬度,然而写着经度的地方因为受到海水侵蚀已无法辨认。

“纸条上写的纬度是南纬37度11分,虽然经度不清,但只要沿着37度线前进,最后肯定能找到幸存者所在之处。英国海军迟迟不愿出发,格里那凡爵士就决定亲自出马。此时格兰特船长的儿女玛丽和罗伯尔·格兰特也联系到了他。于是爵士的全家和格兰特船长的儿女就准备乘坐邓肯号出海搜寻。邓肯号离开格拉斯哥之后驶向大西洋,随后从麦哲伦海峡进入太平洋,一直到达巴塔哥尼亚。他们看过纸条误以为格兰特船长已经被当地的土人所俘。

“邓肯号上的人们在巴塔哥尼亚西岸登陆,游船则开到东岸去等他们。在沿着37度线横穿巴塔哥尼亚的一路上,他们没有发现船长的踪迹,于是在11月13日再次启航,继续搜寻。

“在特利斯坦-达库尼亚群岛和阿姆斯特丹群岛他们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如前面所讲,他们在1854年12月20日抵达了澳大利亚的贝努依角。

“格里那凡爵士决定如横穿美洲一样穿过澳洲,于是他在此登陆。在距离海岸几英里的地方有一个爱尔兰人的农场,农场主人热情接待了远来的客人。格里那凡爵士向主人家说明来意,并询问在一年多之前是否有一只名叫不列颠尼亚号的三桅船在西海岸一带沉没。

“爱尔兰人对沉船的事情一概不知,却不料他的仆人中有一个人突然走上前来,说:

“‘谢天谢地!假若格兰特的船上还有人生还,那么他肯定还在澳大利亚一带。’

“‘你又是什么人?’格里那凡爵士问。

“‘阁下,我和您一样是苏格兰人,’仆人说,‘我是格兰特船长的水手——不列颠尼亚号船上的遇难者。’

“此人叫艾尔通,根据他身上的文件证明他确实是不列颠尼亚号的水手。可在触礁时他和格兰特船长分散了,他一直以为船上的所有人都已遇难,而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但是,’他接着往下说,‘沉船的地方是澳大利亚东岸,并非西岸。如像纸条上所写,格兰特船长确实还在人世,他必已被当地土人所俘,我们应到东岸去找找看。’

“此人说话直率,而且非常自信,他的话似乎不会有错,通过爱尔兰人一年的雇佣也证明他确实忠实可靠。于是格里那凡爵士就信任他,并且按照他的意见沿着37度线横穿澳大利亚。由艾尔通作向导,格里那凡爵士和他的夫人、两个孩子、陆军少校、法国地理学家、孟格尔船长和几个水手组成了一个搜救小队。大副汤姆·奥斯丁则将邓肯号驶往墨尔本听候爵士调度。

“他们是在1854年12月23日那天出发的。

“而艾尔通其实是个叛徒。是的,他曾是‘不列颠尼亚号’的水手长,但是因为他和船长发生争执,就准备发动水手叛变从而把船夺过来。事情败露之后,格兰特就在1852年4月8日将他丢在澳大利亚西海岸,自己则驾着船离开了。这符合海上的规矩。

“所以,这恶棍对‘不列颠尼亚号’遇险的事根本一概不知,他仅仅是从格里那凡爵士那里偷听到的。自被格兰特抛弃之后,他就化名彭·觉斯,成了一伙逃犯的首领。他之所以咬定船是在东岸遇险,就是要让格里那凡爵士远离他的船,然后好把邓肯号抢过来当海盗船。”

艾尔通

说到此处,陌生人的嗓音显得有些颤抖,他顿了顿,又继续往下说:

“在小队开始横穿澳大利亚的远征之前,做向导的彭·觉斯也就是艾尔通已经事先和犯人们串通好了,让犯人们时而在前,时而在后。

“此时‘邓肯号’已经到墨尔本维修去了。犯人们得让格里那凡爵士下令让游船从墨尔本开到澳大利亚东岸,只有在那里才能轻易劫下船。艾尔通于是把小队带入了距离东岸不远的小片大森林,在那里进退不得的爵士只能交给艾尔通一封信,让‘邓肯号’的大副立刻将船驶到东岸的图福湾,因为小队几日之后就可以抵达那里。那里也恰是艾尔通与其党羽会合的地方。在他得到这封信时,这个叛徒的真面目就被揭穿,除了逃跑他别无选择。可是他要利用这封信得到‘林肯号’,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终于得到信件的他在两天后就抵达了墨尔本。”

“其实到目前为止,这个恶棍的所有阴谋都进展顺利。只要‘邓肯号’驶进图福湾,罪犯们就可以杀掉船上的所有人,毫不费力地夺到船,接下来彭·觉斯就可以称雄海上……但是天意弄人,老天爷并没有打算要帮助他实现这个阴谋。

“艾尔通在墨尔本把信交给了大副汤姆·奥斯丁,大副随即启航。可第二天艾尔通发现‘邓肯号’并未驶向澳大利亚东岸的图福湾,而是驶向新西兰的东岸。恼恨而又失望的艾尔通想拦住大副,于是大副拿出了那封信,原来是法国地理学家写错了地名。

“艾尔通的全部计划都付诸流水,他恼羞成怒,干脆开始蛮干。他们于是将他关押起来。就这样他被带到新西兰西岸,而他的党羽跟格里那凡爵士的下落则杳无音讯。

“停靠在新西兰海岸上的‘邓肯号’在3月3日忽然开了几声炮,不久格里那凡爵士一行人就到了船上。

“原来格里那凡爵士克服重重艰难险阻抵达图福湾,发电报到墨尔本才得知‘邓肯号’已经离开那里,只是目的地不详。格里那凡爵士因此断定,他的船已落入彭·觉斯手中。

“然而,格里那凡爵士并未因此放弃寻找格兰特船长。他搭上了一只驶向新西兰西岸的商船,沿着37度线横穿新西兰,可能是得到了天意安排,虽然他并没有找到格兰特船长,却在东岸找到了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他五个星期的‘邓肯号’。

“格里那凡爵士回到‘邓肯号’后,就要艾尔通把他所知的关于格兰特船长的一切都说出来。可艾尔通一言不发,格里那凡爵士就声称下次靠岸后把他交给当地的英国官方。

“‘邓肯号’继续沿着37度线前进。这个恶棍在这期间被格里那凡爵士夫人感化了。

“艾尔通被爵士夫人感化之后,愿意向格里那凡爵士说出他所了解的情况,但有个交换条件,那就是他宁愿留在太平洋的孤岛上,也不愿意被交给英国官方。格里那凡爵士答应了他。

“艾尔通讲述了整个故事,到他被格兰特船长遗弃在澳大利亚海岸的那天为止。

“继续沿着37度线航行的‘邓肯号’后来抵达了达抱岛,正是在此地,他们找到了格兰特船长和他的两个水手,而格里那凡爵士也兑现了他对艾尔通的承诺。

“这个恶棍就此替代这三个人被留在了荒岛上。格里那凡爵士在他离开游船时对他说:

“艾尔通,此处已远离任何陆地,联系不到他人。‘邓肯号’将你遗留于此,你就无法逃离。日后你会孤身于此,但上天会知晓你心中所想。正如格兰特船长一样,你不会失踪和被人遗忘。你虽不值得人们怀念,人们还是会怀念你。我也会记得你身在何处,要到何处来寻你!

“扬帆起航的‘邓肯号’迅即消失在天际。这一天正是1855年3月18日(1)。

“艾尔通就这样栖居孤岛,但是格兰特船长在岛上修了一所房屋,还留下许多火药、武器、工具和种子。他需要做的只是在寂寞中将自己过去的罪行赎清。

“先生们!他对于自己曾犯下的罪恶悔恨难当,为此感到羞耻,万分痛苦!他对自己说,待到有朝一日人们来接他离开小岛时,他必定要配得上回到人群中去!他忍受着折磨,辛苦劳作,希望通过劳动能够再世为人!他每天祷告,希望通过祷告能够悔过自新!孤独的艾尔通变得极其谦恭,扪心自问恕罪的期限是否已到,长久守望着水平线上的来船,他尝尽了他人所未曾尝过的苦难!可怕的孤独正笼罩着这颗在忏悔中煎熬的心!

“但是上天的惩罚还没有结束,他发现野性在自己的体内膨胀,他慢慢变成了一个野蛮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时转变的,但他终于变成了你们找到他时那个可怜的家伙!

“我想我已毋庸赘言,你们必然已经知道,是的,我就是艾尔通——彭·觉斯。”

静静听完之后,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都站起身来。他们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这一幕该是多么悲惨、沉痛和绝望啊!

“无论你曾犯下怎样的罪行,艾尔通,”史密斯说,“但上天已认定你赎清了过去的罪恶!否则,你也无法回到同伴中来。艾尔通,上苍已经宽恕了你!不知你是否愿意做我们的伙伴?”

艾尔通向后退了几步。

“让我们握握手吧!”工程师说。

艾尔通泪流满面地抓住了工程师伸过来的手。

“你愿意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吗?”赛勒斯·史密斯问。

“让我们握握手吧!”工程师说

“史密斯先生,请让我再独自待一个时期,”艾尔通回答,“让我独自在畜栏的房子里吧!”

“艾尔通,随便你了。”艾尔通正准备离去时,工程师又叫住了他,“朋友,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既然情愿孤独生活,又为何把纸条扔进大海,要我们去寻找你呢?”

“什么纸条?”艾尔通仿佛根本不明白史密斯话中的意思。

“是我们在海里捞起的一个瓶子,里面有一张写着达抱岛位置的纸条。”

艾尔通想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我可从未往海里扔过什么纸条!”

“从未有过吗?”潘克洛夫问。

“从未有过!”

说罢,艾尔通向所有人鞠了一躬,就与大家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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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上面这段简述摘录自另外一部名叫《格兰特船长的儿女》的小说。有的读者或已看过这本书。这些读者会发现在本书所摘录的部分日期上都会有些错误。读者们再看下去就会明白在最初为何不提真实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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