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品相关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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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追了出去。
他在咖啡厅拐角的树丛里截住了骆丘白,忍不住搂住他,“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没有祁沣的话,你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目光太灼热,几乎要把骆丘白灼伤,似乎竭尽所能的想要抓住一点念想,这种感觉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苏清流离开时那一刻,那时候他选择了放弃,为什么这一次选择坚持还是这样的下场?
骆丘白推开他,跟他保持一步开外的距离,异常坚定决绝的说,“不会,不管有没有祁沣都不会。”
“我不会再做那个站在原地被动选择的人,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永远不会有人在原地等你,当年多亏了有你,我才彻底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再见吧。”
说完这话,仍旧是他转身先走。
这一次,孟良辰没有任何面目再追上去,他只知道骆丘白有一颗柔软的心,却忘了他那股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倔强。
他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永远失去了骆丘白,这个曾经掏心窝子爱着他,如今却决绝转身而去的男人。
世界上只有时间和痴情人,千金不换,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挽回了。
*****
一个月的取景结束,《残阳歌》的拍摄终于进行到了尾声。
骆丘白跟祁沣再也不必每天遮遮掩掩的在片场搞“地下工作”,两个人全都长舒一口气,“班师回朝”的那一天,祁沣的心情有点得意,跟骆丘白前后脚离开宾馆之后,他竟然正大光明的在机场出现,而且还装作偶遇的样子跟骆丘白还有几个熟人打招呼。
“骆先生也来这里?真巧。”
某人瘫着一张脸面不改色的说谎,害的骆丘白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喷出来,最近一段时间他爱上了吃酸甜口的东西,喝橙汁就是其中之一。
“呵呵……是啊,没想到能在机钞遇上’祁先生。”
旁边的孟良辰脸色冷凝,叶承的目光饶有兴趣的在两个“偶遇”的人身上转来转去,森川笑呵呵的打招呼,“祁先生也来清源了?之前怎么没见到。”
祁沣点了点头,“昆仑要选一块风景不错的地方开发地皮,所以我来转转。”
森川哈哈一笑,“那风光还满意吗?”
祁沣的目光在骆丘白身上打了个转,接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水够多,挺好的。”
“咳咳……咳咳!”骆丘白这次是真喷了,藏在棒球帽下面的耳朵也红了。
*……大鸟怪这话怎么像意有所指,怎么听怎么不要脸!
“骆先生,难道是对清源的‘风景’不满意?”
祁沣斜眉看他一眼,骆丘白干巴巴笑了笑,‘怎么会,满意的不得了,食髓知味,一辈子都忘不了。”
孟良辰听不下去了,拖着箱子转去了一边,祁沣满意的“嗯”了一声,接着戴上墨镜,面无表情的坐到了一边,留下一脸无语的骆丘白和完全状况外,笑得无比认同的森川,一个劲儿的点头说,“没错没错,的确是风景这边独好,人杰地灵,风水宝地啊!”
回到S市,《残阳歌》进入到后期制作和宣传当中。
不必每天起早贪黑的赶拍摄进度之后,骆丘白的工作强度也减轻了很多,郑淮江看他每天闲的厉害,就又给他接了几个电视剧通告。
这天,骆丘白参加完一个角色试镜之后,懒洋洋的蜷在后车座上睡觉。
郑淮江开着车一回头就看到他在补眠,忍不住开口,“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死猪投胎,怎么从清源回来之后就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都一个月了,难道感冒还没好?”
骆丘白打了个哈欠,“我也不知道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发低烧,说是感冒吧,我也不流鼻涕咳嗽什么的,而且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那个坑爹的大夫最后给我来了一句‘你是精神抑郁导致神经性温度失衡症’,老子失衡他祖宗。”
说着他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座位上,揉着肚皮,一副懒洋洋晒太阳的样子。
郑淮江皱眉,“还是浑身没劲儿?”
骆丘白“嗯”了一声,摆了摆手,“放心吧,没什么大毛病,估计是前一段时间太累了,攒在一起有点亚健康,估计再多调整几天就好了。”
“你这样子,祁沣也不管管?”郑淮江一边说着,一边把准备好的便当递给他。
骆丘白忙活了一上午是真饿了,打开饭盒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笑着说,“他管的还少吗?之前差点拆了人家医院,后来又买了一堆保健品让我吃,我现在想起来那股鱼肝油的味道都快吐了。”
说着他往嘴巴里塞了一块鱼肉,结果还没咽下去,胃里就一阵翻天覆地,接着没忍住干呕了几下,硬是*着自己没有吐在郑淮江车里。
郑淮江怪叫一声,嘎吱一声停下车子,紧紧皱着眉头说,“虽然工作忙,你也得养好身体,我可没功夫带着个残兵败将到处跑,还不够丢我郑淮江脸面的呢。”
骆丘白挥挥手,笑嘻嘻的说,“没事儿,你别紧张嘛,瞧你这小气劲儿,又没真吐你车里。”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几片健胃消食片塞进嘴里,“我现在已经把这东西当糖豆吃了,别说酸溜溜的味道还不错,你要来几片吗?”
郑淮江瞪他一眼,“这呕吐的毛病医生也看过了?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骆丘白笑了笑,“前一段时间一直熬夜拍戏,不按时吃饭伤了胃,这才变成这样,医生给开了点胃药,我吃了几次也没管用干脆不吃了。”
“怎么着,阎王爷你心疼小的啊?那就少给安排点工作呗,也省得我累死累活的,连个正经饭都没吃就被你骂。”
“少嬉皮笑脸。”郑淮江翻了翻手里的本子说,“今天下午和晚上你暂时没有工作,不过明天一早我会去接你拍一组公益广告。”
骆丘白一愣,“等一下,不是说一会儿要回公司开会吗?怎么突然取消了。”
郑淮江哼哼两声,似笑非笑的说,“有人不让你去,我也没办法。”
正当骆丘白疑惑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祁沣。
“你现在在哪儿?半个小时之后,我去接你。”
骆丘白张大了嘴巴,对上郑淮江耸肩的动作才明白过来,这个占用时间的人就是祁沣。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怎么这么突然,我下午还有……”
“推掉。”后面的话还没等他说完,就被祁沣打断,“谁什么事也没你的身体重要。”
这话一出,骆丘白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呃……这样啊。
他的嘴角无意识的勾起,接着耳朵不受控制的有点发红,瞬间闪瞎了旁边的郑淮江。
本来骆丘白以为祁沣又要带他去看医生,一路上忍不住跟他说“看了多少遍了没必要”,可祁沣压根不答腔,只是沉默的开车,等车子开进祁家老宅的后院时,骆丘白才意识到了不对,“不是说去看病吗?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早知道要来看老爷子,我就带点礼物什么的了,这样空着手也太难看了……”
祁沣撇他一眼,仍然不说话,只是拉着他的手下车。
之前听说老爷子生病的时候,骆丘白就问过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严不严重,可是祁沣一概不答,当时他去外地拍戏没及时来看老爷子已经是很失礼了,如今有空手而来,怎么看都说不过去了。
心里正是焦急的时候,管家笑着迎了上来,一看到骆丘白跟在旁边,表情顿了一下接着问候道,“少爷,骆先生,你们来了?”
“是来看望老爷的吗?那真不巧,老爷今天去医院复查了,少爷您要是现在去医院没准还能赶得上。”
祁沣等的就是老爷子不在家,“嗯”了一声,也不搭理他,径直往屋子里走。
“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老爷子要是知道不知道得多高兴,你说这爷孙俩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您这次是打算跟老爷承认错误,才带骆……”
管家后面的话被祁沣冰冷的眼神堵在了喉咙里,骆丘白一头雾水,不明白祁沣跟老爷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时祁沣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说,“管家,您是岁数太大还是怎么着,话倒是比以前多了起来,用不用我跟财务说一声,让您回老家休息休息?”
这话一出无异于要把人开除,管家的脸色变了变,没敢再多说什么。
骆丘白瞥了一眼祁沣的表情,也明白这家伙脾气要是臭起来,什么人也撬不开他的嘴,估计这会儿自己再疑惑,也问不出什么答案,索性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径直去了楼上,正好在拐角碰到了孙道长。
他手里正拿着一本古籍,看到祁沣的一刹那愣了一下,刚叫了一声“少爷”,接着目光就扫到了旁边的骆丘白。
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眉宇惊讶的挑了挑,接着有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目光绽放出神采。
骆丘白被他盯的有点发毛,尴尬的挤出一抹干笑,“那个……孙道长,好久不见了。”
孙道长笑着摸了摸胡子,对着拐角的书房作了个请的姿势,“少爷和骆先生估计是专程来找贫道的吧?里面请。”
书房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史古籍,空气中飘着很淡的香炉味道,余烟袅袅,衬托着墙上挂的太极两仪八卦图,一切事物都显得神神叨叨。
骆丘白向来不信这些封建迷信,可是看着旁边祁沣认真的样子,又没好意思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
这时孙道长号着他脉,摸着胡子,请蹙眉头问道,“骆先生,您跟少爷上一次行房是什么时候?”
“……”骆丘白被这个问题雷到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牛鼻子老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要问这种银=秽SE=情问题?别人床上那点事,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看他不回答,旁边的祁沣抿着嘴说,“大概一个月前,在我们去清源的时候。”
“……”骆丘白的表情更加蛋疼。
大鸟怪,这又不是在探讨什么科学问题,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认真!
孙道长点头,摸着胡子沉吟一会儿盯着骆丘白问道,“骆先生,从上次行房到现在,您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骆丘白的脸憋的通红,他实在受不了这么窘迫的问题,结结巴巴的说,“低烧,头晕,恶心,还时常觉得肚子里翻来覆去,跟换了位置似的。”
孙道长的笑容更明显了,“那见到少爷有想行房的冲动吗?”
骆丘白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被这老道士给雷焦了,但看着老人家无比正派的目光又不好意思说谎,低咳一声,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祁沣当时的嘴角就很明显的勾起了弧度,连平时向来分不清他表情的孙道长都看出来这是个笑容。
收起胳膊,孙道长的目光惊喜到难以掩饰的地步,他笑着拍了拍骆丘白的肩膀说,“骆先生不用紧张,你就是气血不畅而已,没什么别的大毛病,是少爷太紧张了。”
“我这里有个方子,你拿下去给厨房,让他们给你煎点补气壮==阳的药就行了。”
骆丘白递给祁沣一个,“你看,我就说邪门歪道不能信,你瞧,这不照样啥也没看出来”的表情。
他本来就不愿意跟这个打探别人私事的老头子相处,这会儿听说让他下去拿药,恨不得早点离开这神神叨叨的鬼地方,拿着药方一溜烟就跑了。
房门咔嚓一声关上了,祁沣目送着骆丘白的身影消失子在门口之后,立即回过头来。
这时,就看孙道长站起来对他行了个礼,摸着胡子无比振奋的说,“恭喜少爷了,芙蓉勾的锁钥之契已经结成,以后骆先生怕是一辈子离不开您,而少爷您的怪病估计也快痊愈了。贫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撞上古书里才有的稀罕事儿,真是……激动地无以言表。”
祁沣的嘴角翘起,显得心情十分好,很显然他猜到当初在清源那一晚起了关键的作用。
不过想到骆丘白最近不太平的身体状况,忍不住皱起眉头说,“这锁钥之契结成之后对芙蓉勾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损害?”
道长摇头,“不会,这个肯定不会。”
“少爷您不要把风月之事想得太过狭隘,古时精通阴阳双修的者可延年益寿,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若是普通人被当做炉鼎会阳阳虚空,但是名器不会,名器之所以名贵罕见,就是因为全身是宝,一旦与肉钥成契,身体只会越来越好,阴气充足,也正好解了少爷您的怪病。”
“可是丘白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发烧恶心?”
孙道长摸了摸呼吸,沉吟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贫道毕竟也是第一次见识,并不完全了解,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名器一生只有在寻找肉钥那一段时间会出现高热谷欠望暴涨的情况,一旦寻到肉钥,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而且锁钥之契形成之后,名器的体质会自行改变,所以骆先生的不适估计是因为正处在这个阶段,不必担心。”
“什么叫体质改变?会变成什么样?”祁沣皱起眉毛。
孙道长顿了一下,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这个贫道真的不知道,因为并不曾见过实例,不过古书上记载,凡名器者,经钥成契,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全部会重置再生,为肉钥调整到最适合风月的体态,厉害的甚至会多子多福,不过这一种极为罕见,而且以前都是女子才有,具体贫道也不清楚,只能由少爷您自己发现。”
祁沣挑了挑眉,没说话。
总觉得这牛鼻子老道说出来的话神乎其神,到底靠不靠谱?
☆、47
祁老爷子从医院检查完身体回到家的时候,祁沣和骆丘白已经走了。
他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身上盖着一条暗红色的毛毯,屋里的光线昏暗极了,让他的面无晦暗不清。
孙道长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甩了甩袖子道,“老爷,您找我。”
老爷子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带着锐利的目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对他招了招手,“道长别在门口站着,进来说话吧。”
阖上房门,孙道长走到床边,看了看老爷子的面色说,“老爷,今天去医院检查大夫怎么说?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现在还是不舒服,不如贫道帮您再开几幅滋补的药材吧。”
祁老爷子摆了摆手,“不必了,不过就是咳嗽,没什么大碍,我知道道长菩萨心肠,不过……这心肠总要用到正地方,你明白,以我现在的心思,恐怕喝再多补药也没什么用处。”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无表情,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孙道长身上。
孙道长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即在心中苦笑一声,继续装傻道,“老爷说的是,贫道多嘴了。”
祁老爷子拿起旁边的茶杯啜了一口,低咳几声,状似无意的说,“道长,听说今天我不在家的时候,小沣带着骆丘白登堂入室了?”
孙道长知道这件事也瞒不过去,点了点头没说话。
祁老爷子把茶杯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冷笑一声,“他倒是会找时间,之前把这家里闹翻了天也不见悔改,这次算准了我不在,就立刻把人带回来,恐怕是别有用心吧?”
“孙道长,您不妨告诉我,小沣特意避开我这个老头子,专门来找你是为了什么?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好奇。”
祁老爷子脸上笑得很慈祥,可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孙道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劫自己是注定逃不过。
本来他根本就无意搀和进祁家这爷孙俩的恩怨,不管是祁老爷子还是祁沣,对他来说都是必须坦诚相待的有缘人,所以他不会偏帮任何一边,但凡他们找上门来询问,他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要是他们不问,他也不会主动给任何人传话。
今天祁沣带骆丘白来找他的事情,孙道长并没打算告诉别人,可是,祁老爷子既然已经把话晾到了这里,他就再也没法隐瞒。
摸了摸胡子,他抿住嘴角点了点头,“没错,少爷今天的确来找过我,目的很简单,因为……芙蓉勾找到了肉钥。”
一句话让祁老爷子变了脸色,皱起眉头,“你是说小沣被骆丘白的身体选中了?”
孙道长一闭眼睛,点了点头,“是的,不仅如此,他们两个还形成了锁钥之契,一旦芙蓉勾找到肉钥,身体会先于意识记住他,体质也会向着更加依赖肉钥的方向改变,所以以后您再想让骆先生离开少爷,恐怕并不那么容易了。”
“荒唐!”陡然拔高的声音,让祁老爷子呼吸不稳,猛地咳嗽起来,他紧紧攥着床单,目光冷硬。
锁钥之契形成之后,肉钥和名器之间会相互依赖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一想到骆丘白这种古怪的身体,他的表情更加冷凝。
为了祁沣的病,他当初绝对不能贸然把骆丘白赶走,可要是留下骆丘白,就等于时时刻刻提醒他,祁沣准备为了一个男人让祁家断子绝孙,如今锁钥之契已经形成,祁沣甚至为了这个男人跟自己公开撕破了脸,这让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祁老爷子越想越糟心,他觉得自己被骆丘白这个男人*入绝境,无论前进还是后退好像都是死路一条。
他活了一辈子何时有这样受制于人的时候!?
一个忍不住,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孙道长怕他真的气出好歹,忍不住开口宽慰,“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别总想着这些堵心的事情,刚才我给少爷把脉,他的怪病基本已经痊愈,这是天大的好事,您应该高兴才对。”
祁老爷子身形一顿,接着倏地睁大了眼睛,“道长,你刚才说什么?小沣的怪病已经痊愈了?”
孙道长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没错,我仔细检查过少爷的身体,他血脉经络里的瘀滞的阳气已经疏通,心脏也跟着减轻了负荷,身体里阴阳平衡就不会引起怪病,只要让炉鼎再给他稍加调理,别说是三十岁,就算是活七十岁也绰绰有余。”
一句话让祁老爷子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嘴角带着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枉我丢尽祁家的脸面让他跟个男人结婚,总算是有所回报。”
说到这里他的面色红润了几分,咳嗽也缓解了一些,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既然骆丘白真的救了小沣的命,我们祁家自然要知恩图报,你说呢孙道长?”
说着,他带着皱纹的唇角勾出一抹弧度,脸上的表情被屋里昏暗的光线遮盖,晦明晦暗,让人对面的孙道长一时看不分明。
这一段时间,骆丘白又忙碌了起来。
《残阳歌》终于完成了后期制作和特效处理,进入到最后紧锣密鼓的宣传阶段。
骆丘白作为男主角,在电影里占着沉甸甸的分量,海报一贴出去,就引来极大的关注,特别是一组叶承和他在山崖上满身是血,兵戎相向厮杀在一起的照片,更是莫名其妙被各大论坛冠上了“相爱相杀”的名号,被一群小姑娘嗷嗷叫着“好萌好萌”。
上映前,剧组放出了两段超长预告,一组是岳朝歌与简潼引为知己,仗剑江湖的快意恩仇,一组是两人沦为死敌,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两段节奏完全相反的预告,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这时候有人却发现,片花中所有演员都是有声音的,只有骆丘白被特意抹掉了对白,当华美震撼的背景音乐响起,所有人只能看到他不断开合的嘴巴,却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
没有了声音的陪衬,骆丘白的眼神和动作被无限的放大,没人清楚他要表达什么,可是在一蹙眉一回首之间,无声胜有声,短短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当观众看完预告才陡然发现,即使没有声音,骆丘白这个新人的演技竟然完全不输给片中的大牌巨星!
一时间,所有人对骆丘白的关注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有人特意去找他以前的作品,想要听一听他的声音,却一无所获。
他没有一个像样的代表作,甚至说过的零星几句台词都被淹没在背景音乐之中,一切都是谜团,把人的胃口吊到了极致。
不过,这些跟骆丘白都没什么太多关系,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不仅要拍戏还要补觉,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他一闭上眼就累得快睡着了,哪儿来这么多心思再关心这些。
“骆叔叔,你陪我们玩吧,别睡觉了!”
“就是就是,骆叔叔是大懒虫,摄像机大框框一不对着我们,就偷懒睡觉,羞羞脸。”
“骆叔叔,我妈妈说贪睡会变成大胖子,快起来陪我们玩!”
一群小朋友把骆丘白的椅子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说这话,有人抓他的衣角,有人捏他的鼻子,还有人咯吱他……总是闹得片场一团热闹。
骆丘白不得已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我说小祖宗们,我今天都陪你们玩了一上午了,还不知足?今天还想不想我给你们买全家桶吃?
一句话让一群小魔星乖乖闭嘴,甜腻腻的凑上来,嚷着“要全家桶也要骆叔叔”!
骆丘白困得揉眼睛,看着眼前这些眼睛亮晶晶的小朋友,苦恼又纵容的笑了笑。
今天是给昆仑财团投资兴建的孤儿院拍摄一组公益广告,主题是关爱孤儿,呵护幼苗,这些围着他转的小朋友都是附近一家孤儿院的孩子,刚来片场的时候,一副怕生的样子,骆丘白为了哄他们开心,就拿着以前跑龙套那会儿学来的小魔术逗他们玩,还陪着群小家伙做游戏,就这么疯玩了一上午,结果莫名其妙就成了“孩子王”。
就连旁边的导演都忍不住笑着说,“丘白,你孩子缘不错嘛,真看不出你还没结婚。”
我结了,对象还是你的顶头*OSS,这话我会随便告诉你吗?
骆丘白笑了笑没说话,一眼瞥到不远处一个圆滚滚的小男孩,正在拽草地上的一根狗尾巴草,结果用力过猛,一下子摔了个*股墩,像个小肉球滚了一下,逗得他没憋出笑了一声,赶忙掏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给祁沣发了条彩信。
【你说沣沣胖,还是这个小正太胖?】
【不要打扰我工作。】
祁沣冷冰冰的回复,骆丘白不以为然,【沣沣,你要真是在忙工作就不会给我回短信了╮(╯▽╰)╭】
【闭嘴!】
祁沣这次用了一个叹号,骆丘白不用猜就想的到他现在暴躁别扭的样子,嘿嘿一笑继续发短信【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小时候的照片,你小时候一定比现在可爱多了】
发完这条短信,他躺在椅子上继续补眠,期待着祁沣一会儿追杀过来的电话。
果然没等一小会儿,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骆丘白笑眯眯的接起来,“祁沣,说你可爱是夸奖你。”
电话里一顿,传来一阵平稳的沉默,在骆丘白觉得有点不对的时候,那边却传来了礼貌又陌生的声音,“骆先生,您好,我是祁先生的秘书,请问您今天下午是否有空,祁先生想请您吃个便饭。”
骆丘白愣了一下,拿起手机一看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祁先生?祁沣吗,那肯定不可能,上一秒大鸟怪还刚刚跟他发过短信,这会儿怎么会让秘书兜这么大一个圈子,约他见面。
那么唯一剩下的,可能被叫做祁先生的人,只可能是……祁老爷子。
骆丘白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接着出于礼貌还是详细问了一句,“你说的祁先生是祁老爷子吗?”
“是的,不知道您下午有没有空?”
就算没空也要说有空,更何况祁老爷子的手段他也不是没有领教过,这时候会给他打电话,多半早就打探好他的档期,如果自己开口拒绝了,不仅不礼貌还输了阵势,实在没有必要。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点头,“当然。”
“之前听说祁老爷子生病了,我早就应该主动去探望,如今还让他老人家亲自邀请,实在是过意不去,请您带我转达,下午的约会我一定到场。”
秘书说完地址和时间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骆丘白握着手机抿住了嘴角,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有点不太能理解老爷子突然私下要见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因为老爷子和祁沣最近紧张的关系吗?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之前在他去清源出外景的时候,祁沣就一直对老爷子的话题避而不谈,那时他有心探望,又找不到合适的身份,只能退到最安全的距离,省得老爷子对他看不顺眼,可这难道也成了罪过?
千思百想,骆丘白找不到答案,干脆就不想了。
邀请函已经送到了跟前,就没有不进则退的道理。
*****
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的私下见面,骆丘白不敢含糊,换了一身笔挺的正装,提前了半个小时就到了约定的茶楼,可是一进门却发现老爷子已经到了。
老爷子嘴角含笑,瞧他一眼点了点对面的位置,“来了就坐吧,想喝点什么,铁观音怎么样?”
骆丘白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困倦疲乏,胃口也一直恹恹的,更加不敢喝浓烈的茶水,摆摆手说,“我喝铁观音醉茶,清水就好了。”
老爷子也没坚持,点了几个茶点之后,端着杯子啜了一口,似乎并不急于开口。
骆丘白把准备好的礼物推过去,笑着说,“之前听说老爷子身体不太好,我也没来得及去探望,实在很惭愧,买了些小玩意儿希望老爷子您会喜欢吧。”
小铁盒打开,里面是上好的碧绿色铁皮石斛,顶尖的好茶叶,正好称了老爷子爱茶的心。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骆丘白一眼,把礼物放到一边,“你倒是个有眼力价孩子,有这份心,比小沣是强多了。”
提到“祁沣”就等于重点来了。
骆丘白弯起嘴角,“老爷子您这话恐怕都是气话吧,祁沣那天听说您病了,二话没说就回了老宅,这份心我哪儿比得了。更何况,孩子总是看别人家的好,您老是他太严格要求了。”
对于这个问题,老爷子只是脸上露出一抹急快的冷笑,接着脸上又恢复了无波无澜,“小骆啊,最近听说你的电影要上映了,名声也红了不少,恭喜了。”
“……算不上,老爷子您谬赞了。”
“怎么是谬赞?红的街知巷闻,星辉也捧你,小沣也帮你,现在还成了咱们祁家的代言人,等过几天电影一上映,你怕是要风光无限,这么多鲜花和掌声对普通人来说没准是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小骆啊,你应该知足了。”
骆丘白愣了一下,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出老爷子的弦外之音。
“老爷子,之前是我跟祁沣不对,拖累了祁家的名声,让您担心了,这事我道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老爷子敛起笑容,摇了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说,“你错了。”
“只要你还在娱乐圈一天,这种事就永远屡禁不止,就算小沣承认了和你的关系也是一样,娱乐圈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能有几个干净人,出淤泥而不染的太少了。”
这话听着像在感慨娱乐圈混乱,但是明摆着是讽刺骆丘白的出身不干净。
他也没动气,眯着眼挑眉一笑,“老爷子放心,我这么不干净的人也没打算让祁沣对外承认什么,所以您大可以放心,外界不会把我们俩再牵扯在一起。”
“砰”一声,茶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里面的热茶溅出来,有几滴甚至溅到了骆丘白的手上,瞬间烫红了皮肉。
“你闹出来的丑闻,最后却要祁家来给你买账,几千万代言随便就扔了,这还叫不牵扯?如果不是你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圈子里面,哪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句话也让骆丘白冷了脸,他笑了一下,摸着鼻尖琢磨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所以呢?您的意思是不是因为我是娱乐圈这种脏地方出来的人,所以您不许我跟祁沣在一起?”
“这个有点太老套了吧……老爷子,您不知道现在连续剧都不玩这一套了吗?而且您让我离开祁沣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晚,我们都结婚了,您在说这话实在太奇怪了,对了,还有支票呢,这种时候不应该给我一张随便填几个零都可以的空头支票吗?”
几句话让老爷子剧烈的咳嗽起来,脸憋得红了几分,捂着收紧的胸口缓了口气。
“我不是在跟你耍嘴皮子,也没打算让你离开小沣。”
骆丘白眯起眼睛,老爷子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低声又咳了几声,“我不是在*你,而是在求你。我不会让你离开小沣,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
说着他伸出一只苍老的手,握住了骆丘白放在桌子上的手背,目光浑浊晃动的看着他说,“我想你应该明白作为一个爷爷,我多么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够当个跟女人结婚生子的正常人,可是你对我们家有恩,我实在做不出*小沣跟女人结婚的事情,来伤害你,哪怕你是个男人我也愿意让你留下来,就当我们祁家对你的补偿。”
说着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我已经七十多了,早就没有几天日子了,但我一想到自己要是死了,孙子却陷在时时刻有可能被娱乐圈丑闻包围的日子里,我就没法太平。”
“小骆,你是个好孩子,对我也孝顺,作为回报我不会让小沣娶任何女人,这是我退让的底线,而你如果还是把我当成小沣的爷爷,就当可怜一下我这个老人家,帮我劝劝小沣,让我在闭眼之前能看一眼重孙子。”
“重孙子”三个字重重的敲在骆丘白脑袋上,他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您让我劝祁沣跟别人生个孩子出来?!”
老爷子不停地咳嗽,吃力的摆摆手说,“……如果你也像我这个年纪就该明白,孩子有多么重要,不需要结婚,只要代孕就可以了,小骆你那么懂事,难道真的忍心我们祁家断子绝孙?”
“小沣不懂事,让我心力交瘁,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小骆,你就看在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棺材的份上,劝劝他吧,我已经同意让你进门,有几个家长会同意这种事情,你真的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这句话点醒了骆丘白,他终于明白祁沣当初为什么提到老爷子就闭口不言,原来当初老爷子或许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提过同样的要求。
他像是听到了荒唐的笑话,半天都不知道该摆出一个什么表情。
原来同意让他进祁家的大门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所以作为回报他就有义务劝说祁沣去弄出个孩子,否则就是忘恩负义,祸害祁家断子绝孙的罪魁祸首!
这是什么狗*逻辑!从一开始祁沣接近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治病,如今已经知道他跑不掉了,所以就可以用这种恩赐的态度来胁迫他吗?
情绪波动的太厉害,骆丘白头晕目眩,胃里也搅和的厉害,似乎又开始低烧了。
祁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着突然咳嗽的像背过气去,连眼泪都淌出来了,他紧紧的攥着骆丘白的手,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张嘴声音颤抖嘶哑,“……一个孩子而已,等到我死,他也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小沣那么喜欢你,以后祁家的东西也都是你的,这些会比你在娱乐圈里得到的要多得多,你只要劝动小沣点头同意,再退出娱乐圈,给孩子以后提供个干净的环境,不要让他小小年纪就沾上娱乐圈的恶习,祁家不差你这一双筷子,到时候小沣和家产都是你一个人的,这样还够吗……”
骆丘白听到这里笑出了声,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睛彻底的冰冷下来,他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手指,手背上都泛出了青白色。
上亿家产,白吃白喝,没有女人来插足,独享祁沣一辈子……多么诱人的条件啊,如果现在就点头,他岂不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彻底跟穷**丝的日子说拜拜了?
可他一旦答应了,自己又成了什么?
一个没有事业没有梦想,只能依附别人生存的寄生虫!
祁老爷子口口声声都是“我在回报你”“你对祁家有恩”,可是有哪个人的回报,是把自己摆在造物主鄙视蝼蚁的高度,用近乎怜悯赏赐的态度说出这样的条件,难道这时候他还要放弃尊严跪地来一句“谢主隆恩”不成?!
骆丘白的嘴角不断的上翘,他看着不断咳嗽的祁老爷子,沉默的递过去一张纸巾,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老爷子,别激动,对身体不好。我理解您的心情,如果我是您或许也会让自己的孙子留下个孩子。”
听了这话,老爷子的眼波闪了闪,接着咳嗽着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这句话就收回吧,我实在不聪明,因为我特别认死理。”
祁老爷子脸色一僵,就看骆丘白一脸从容的摸了摸鼻尖,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如果祁沣愿意去代孕一个孩子出来,我不会反对,他是家里的独子,还有那么大的家业需要人继承,我很理解所以绝对不会阻拦,更不会跟个受==精卵争风吃醋,我没这么小的心眼,您多虑了。”
“但是,理解并不代表支持,我尊重祁沣的意见,他愿意我绝对二话不说陪他去医院,但他要是坚决反对,那我为什么要干涉?他才是孩子的爸爸,我就算跟他结婚,也不会是孩子他第二个亲爹,您让我一个外人去劝说别人喜当爹,不觉得很可笑吗?”
说到这里,祁老爷子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骆丘白,我劝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骆丘白不为所动,勾起嘴角,毫不畏惧的耸耸肩膀继续说,“至于退出娱乐圈的事情吧,我不需要考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可能。”
“我敬重您是祁沣的爷爷,所以会孝顺您,照顾您,但是说到底我对您只是个外人,您今天可以给我许诺这么多,或许明天就可以立即把我踹走,男人要是没个心爱的事业,我不如重新投胎去算了。”
“更何况,我可是一直在攒钱,指望着哪天祁家要是破产了,好拿出老婆本来养着祁沣,要是退出娱乐圈,没钱没势,祁沣跑了您负责吗?”
最后一句,骆丘白几乎笑着说出来,他的脸色虽然看起来是胃口不好的疲倦,但是目光却无比的坚定明亮,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
说完这些话,他没有留下喝茶的钱,转身就走。
既然老爷子这么财大气粗的来威胁他,那他也没必要再客气这一点茶水费,更何况刚才那一小盒铁皮石斛要好几千呢,他的老婆本啊!!
“咳咳……咳……骆丘白,你会后悔的。”
老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骆丘白听见了却没回头。
路永远是人走出来的,既然选择了他就绝不后悔。
☆、48
四月一日,愚人节。
历经一年的拍摄和后期制作,万众瞩目的《残阳歌》终于上映了。
三年多前,老版《残阳歌》一经上映,就创造了影坛新的神话,以十二亿五千万的票房至今稳坐在国产片的头把交椅上,揽获得了当年所有电影节大奖,这么多年没有一部电影可以刷新它创造的奇迹。
在很多观众心中,孟良辰和苏清流塑造的角色已经深入人心,被奉为经典,如今新版《残阳歌》上映,岳朝歌硬朗俊逸的形象和简潼温润斯文的扮相,却被完全颠覆调转,这本身就带着极大的话题性,吊足了观众胃口。
但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按照以往的规律,哪怕新翻拍的电影画面足够精彩,剧情足够跌宕,有老版珠玉在前,新版最多也就是前期有些关注度,一阵热潮之后,就会立刻寂寂无声,可谓是成也原作败也原作,所以要想保证一部电影大红大紫,在这年头,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有足够的爆点。。
前一段时间,骆丘白和祁家大公子的绯闻炒得甚嚣尘上,他又以新人的身份破天荒的获得了星辉公司和昆仑财团的力捧,本来就赚够了眼球,电影片花曝光之后,他的演技有目共睹,再加上刻意被抹掉的声音,吸引了一堆观众和影评人。
而电影的阵容也空前强大,叶承这尊影帝的加盟和孟良辰这个原版岳朝歌友情客串也吸引了一票粉丝,再加上这部电影还是李天奇被封杀前拍的最后一部作品,当初他被警察拘留陷害骆丘白的戏码还历历在目,如今据说两人在电影中有大量对手戏,这一话题爆出去,更是成了电影未播先火的炒作利器。
电影上映前一晚,影票已经被抢购一空,甚至连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场次都是一票难求。
首映当天,作为宣传主战地的卡萨国际影院外就排起了大长龙,骆丘白穿了一件孔雀绿的绒面西服,坐在后台的椅子,托着脑袋玩着手机小游戏。
旁边的叶承像个话痨一样,嘴巴一刻不停,明明穿着一件笔挺帅气的礼服,头发也被化妆师梳成了最标准的绅士造型,他却一点也没体现出“绅士”这个词该有的风度,手里端着一份蒜爆羊肉,不停地往嘴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瞥骆丘白跟前连动都没动的饭盒。
“我说你难道不紧张吗?首映式哎,我现在紧张的手脚都冒汗。”
骆丘白差点被这话噎死,哭笑不得的说,“叶影帝,你的经验可比我丰富多了,这时候紧张个啥?还有,你能不能别吃了?你也不怕一会儿见了影迷,一张嘴就是一股大蒜味。”
“我紧张啊!我一紧张就想吃东西。”叶承往嘴巴里填了一块大蒜,吃的喷香,还不忘夹起一块举到骆丘白跟前,“你尝尝,这个特别好吃,我助理在赵家私房菜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买上的,据说还是他们的徐老板亲自下厨呢,哝哝,你吃一口就知道了。”
浓烈的羊肉膻味*的骆丘白赶紧捂住鼻子,他以前很喜欢吃羊肉,但自从胃口不佳开始,他就对这些东西敬谢不敏,这会儿使劲摇头说,“算了你自己吃吧,我这份也给你,小心别噎着,省得第二天头条新闻变成:叶影帝首映前夕被大蒜噎死。”
叶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嘿嘿一笑抢走了他的饭盒,骆丘白受不了这股味道,赶紧打开自己的杯子灌了一口。
这是祁沣早上特意准备的什么复合型果汁,有苹果、桔子和山楂,榨出来的颜色黑乎乎的,被骆丘白笑着嫌弃了一嘴,被某人暴躁又不悦的抓住脖子亲了半个多小时,到现在嘴巴还有点麻。
想到祁沣,骆丘白偷偷转去卫生间给他发了条短信
【今天早上走得急,没来得及说,下午你有没有空,我请你看电影】
他没说《残阳歌》上映的事情,因为并没打算让祁沣特意放下工作来给他捧场,再说电影首映,他肯定要忙着跟剧组一起做宣传,祁沣就算来了两个人恐怕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在公共场合并肩看定影,所以他想要趁着下午的机会,把他约出来,让祁沣陪他重新看一遍,分享自己这辈子第一部电影上映的喜悦。
没一会儿手机震了一下,祁沣的短信发了回来,【没空,家里就有放映厅,下午谁有功夫去看电影。】
硬邦邦的口气,严谨的连句号都没落下,即使没看见他的人,骆丘白也能想象得出大鸟怪那副冷着脸皱着眉的样子。
切,不来就不来呗,这么凶巴巴的干什么,家里的放映厅跟我请你看电影是一回事吗?真是不解风情!
骆丘白冲着屏幕做了个鬼脸,刚想回复短信,就听门外助理敲门,“骆先生,还有五分钟首映仪式就要开始了,您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跟导演再争取拖延一下时间?”
“哎不必了,我这就马上出去。”骆丘白招呼一声,赶忙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打开了房门。
最后的倒计时开始,所有主演都在门口等待,骆丘白站在紧闭的大门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时候心脏终于开始不由自主的疯狂跳动。
怦——怦——怦!
他知道这座大门打开,迎接他的就是演艺道路上的新开始,5——4——3——
这是他交给自己还有所有观众的一份考卷,结果如何难以预料,但是……
2——1——!
大门打开,疯狂的尖叫声传来,睁开眼的一刹那,闪光灯连成一片。
他知道自己无怨无悔。
盛大的首映仪式,引来无数媒体和记者,大批抢到收场影票的观众都有资格来参加这次活动,他们手里举着荧光棒和五颜六色的牌子,嘴里叫着自己偶像的名字,“叶承”“孟良辰”这些声音此起彼伏,这时突然有人喊,“小白加油!”
骆丘白惊讶的顺着声音而去,是一大帮小姑娘,她们手里举着“骆丘白”三个字,一看到他看过去立刻激动地嗷嗷叫,冲着他激动地挥手。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粉丝,甚至都不知道这些粉丝是通过什么途径喜欢上的他,一时间有点适应不能,脸都红了,他不停说着“你们好”,也不知道那些粉丝能不能听见,这时旁边的叶承正好看见,揽住他的肩膀冲着镜头露出八颗牙,那群小姑娘立刻叫的更疯狂了。
骆丘白第一次体会到有粉丝的感觉,直到跟剧组走完红毯都没有从激动中回过神来,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粉丝和观众陆续进场,几大主演稍作调整从后台进场一起观片。
就在进场的前一刻,骆丘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给森川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进去,自己随后跟上。因为是在后台,除了剧组的工作人员没有别人,森川也没介意,点了点头跟孟良辰和叶承一起进了放映厅。
一时间走廊里只剩下骆丘白和两个保镖,他也不知道是谁挑这个时候打电话,掏出手机刚要接,背后突然压上来一个人,把他紧紧地搂住。
骆丘白吓了一跳,差点以为遇上什么疯狂粉丝,刚要回头侧脸就被亲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传来,他的余光瞥到一段线条凌厉的下巴。
短暂的惊讶之后,他忍不住笑着往后捅他一肘,“喂,你不是说没有空来看电影吗?这会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祁沣绷着嘴角,耳朵古怪的涌过一层红晕,没好气的回了一嘴“我愿意,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接着强硬的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
他不明白自己的妻子为什么笨成这样,上午我要陪你一起看首映式,下午也不会放你走,当然下午不会再浪费时间去看电影!这么浅显的到底都想不明白,不是说夫妻要心灵相通吗,为什么自己的妻子跟他这么难以交流,真是让人无奈!
回过头,骆丘白才看到祁沣,愣了一秒接着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鸟怪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脖子上系着同色的羊毛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黑色的帽子配黑色的墨镜,整个人都淹没在黑漆漆中,要不是因为他的声音和身上熟悉的味道,骆丘白差点以为自己遇上了黑社会。
偏过身子,绕开祁沣,他看到不远处两个保镖已经背过了身子,这时候装听不见看不见,一起抬头看天,很显然他们早就被祁沣收买了,这时候放任祁沣把他拦住也肯定是算计好的。
骆丘白哈哈的笑,拽着祁沣的围巾说,“你要不要这么可爱,哈哈哈……你以为自己在拍谍战片吗?”
“啪!”一声,祁沣拍掉了他作乱的手,暴躁的沉声道,“闭嘴!”
要不是因为勉为其难的同意隐瞒我们的婚事,我也不需要穿成这个鬼样子出现在这里。我自己的妻子,见一面还要像偷情一样,还不都是因为我宠着你!
即使看不到男人的被遮盖的严严实实的脸,骆丘白也能猜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别扭又害羞的。
他笑得直不起身子,这时男人把一个保温瓶丢给他,没好气的说,“你到底要不要去看电影,不去看就算了,我走了。”
说着他撂下这话,转身就走,骆丘白打开保温瓶一看,里面装着鲜榨的酸溜溜的果汁,因为他的胃最近一直不舒服,祁沣勒令禁止他吃任何凉的,所以就连这时候拿过来的果汁都是加热过的。
看着男人硬邦邦的背影,骆丘白笑眯眯的小跑两步,凑上去叫他,“祁沣?祁沣……祁沣?”
“闭嘴!”
“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骆丘白戳他一下,祁沣当即顿住了脚步,脖子都僵住了。
这时候骆丘白得意洋洋的嘿嘿一笑,拉起他的胳膊往他口袋里摩挲,“电影票呢,你放到哪里了?马上要开始了,你就当打发时间陪我看看呗。”
“……”祁沣不说过了,藏在围巾下的嘴角紧紧的抿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电影票,口气不善的说,“我只是随便看看,不是为了你。”
骆丘白笑得更欢了,点了点头说,“那辛苦你了,”
因为《残阳歌》的首映档期爆满,秘书没有买到包场票,对此祁沣非常生气,不得已只能买普通票。
两个人走进影院的时候,前面的广告已经放了一大截,黑漆漆的影院里,观众的目光都在屏幕上,谁也没有注意到最后一排多了两个男人。
骆丘白戴上祁沣早就准备好的帽子和墨镜,脱掉身上的西服,只穿一件白衬衫黑裤子,普通的毫不起眼,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而祁沣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看电影,一直皱着眉头,很显然还在为秘书的失误而不悦。
骆丘白的心情非常好,他从没想过能跟祁沣在这种拥挤人潮中做十来岁小情侣才会做的事情,这种感觉很新鲜,也很*,或许稍微不注意他们就会被人发现,登上第二天的报纸头条,不过这种小时候做了坏事怕被人发现的心情,也让人非常满足。
影院里熙熙攘攘,直到广告结束之后,整个屋子才彻底安静下来。
悠扬的笛声响起,沙沙的风声拂过,大片翠绿色的竹叶随风而动,婉转的音符像是从每一个竹叶的缝隙间流淌而过一般,慢慢的飘向蔚蓝色的天空,马蹄声传来,一个青衣人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一只白玉笛子,旁边的白衣人偷袭,他侧头避开,跃到竹林之上,一回头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丹凤眼,白衣人紧随其后,笑着啐了一口,“岳朝歌,你耍赖!”
笛声与笑声越飘越远,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在大片流淌的翠色竹叶见穿梭,那是少年意气,挥斥方遒,转眼暮色四合,大群乌鸦从天际掠过,镜头越拉越远,激烈的筝声银瓶乍破,撕开了黄昏,这时黄瓦红墙里传来一声嘶吼,“杀!”
千军万马踏破了金銮殿,青衣人满身鲜血,墨剑上一滴血渍落下,“滴嗒——”一声
刺目的红映满屏幕,一声悲痛欲绝的恸哭传来,如泣如诉的笛声再次传来,屏幕上出现了巨大的字幕:
星辉国际娱乐有限公司出品
制片:孟良辰
导演:森 川
——《残阳歌》
如血滴一般的字幕被屏幕吞噬,整个影院陷入了漆黑,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短暂的死寂之后,环绕的音响里传来沙哑的声音:
“我总以为,一辈子总要这样不咸不淡的过去,直到遇上了他才明白,有些人就像劫。”
柔韧微哑的声线,很低沉,甚至像自言自语一般,并没有刻意说给谁听,可是当无孔不入的音箱把每一个音节都无限放大的时候,他的声音就像是粘附在皮肤上,还没来得及擦掉就渗进去的水一样,一下子涌进了全身的血脉。
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有人挖了挖自己的耳朵,短暂的沉默之后,影院里骚动了起来。
“……这是谁的声音?”
“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我一听怎么全身都跟钻进小虫子似的……”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我还以为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之前看片花的时候不记得有这个声音啊?”
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传来,骆丘白尴尬的抓了抓头发,他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什么问题,而且也没听出有什么问题,拽了拽旁边的祁沣,小声说,“难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怪病吗?不能吧……”
祁沣极度不悦的冷哼一声,一下子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偏过头冷冰冰的看他一眼,“少自作多情,拍个电影你就不能正常一点说话,你到底要勾引多少人?!”
骆丘白愣了一下,觉得相当委屈又可笑,他都没明白大鸟怪在说什么,反正在这个男人脑袋里,他无论说什么都是勾引人,纯属脑袋有病。
屏幕亮了起来,岳朝歌一剑毙命,弄死了一个背后突袭的锦衣卫,白马上一点血污都没有沾染上,他在死尸上摸出一块令牌,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手掌一攥,令牌化成粉末,他冷笑一声,“我岳朝歌何德何能,竟惹上了皇帝老儿,这事倒真是有意思了。”
同样的音调再次响起,风吹过他脸上的纱帐,露出了半张脸。
这时候有人小声惊呼:“这……是骆丘白的声音!?”
随着画面的转动,骆丘白的脸与声音重叠在一起,之前看片花的时候,他的演技和声音是分开的,观众们根本对不上号,之前他的影视作品和现场LIVE,他一直都是陪衬,很少说话,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竟然有这样一把好嗓子!
怪不得剧组在片花里故意抹掉了他的台词,原来这才是《残阳歌》最大的卖点吗?
一时间观众的心都被吊了起来,全都盼着骆丘白多多出场,好让他们再研究一下,他的嗓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沣冷哼一声,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骆丘白被他的反应逗笑了,端起果汁送到他嘴边,“喂,你哪来这么多火儿,喝点果汁,酸溜溜的还不错。”
妻子亲手递到嘴边,祁沣勉勉强强的就着他的姿势喝了一口,不咸不淡的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别以为大献殷勤我就原谅你。
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说,“早晚有一天你得给我退出娱乐圈。”
骆丘白嘿嘿一笑,没说话。
电影还在继续,从岳朝歌被锦衣卫伏击,简潼伪装成路见不平的侠士救了他开始,两个人兴趣相投,又都谈吐不俗,很快引为知己。
两个人一起练剑,互相斗嘴过招,会为了一只叫花鸡大动干戈,也会在寒冬腊月分享一件皮裘,观众会因为两人闹出来的鸡飞狗跳的事情而捧腹大笑,也会在简潼为岳朝歌挡锦衣卫刺来的毒箭时,跟着岳朝歌一起流泪。
随着剧情抽丝剥茧般展开,简潼的皇帝身份终于被戳穿,他三番两次谋杀岳朝歌,把他*入绝境,这时岳朝歌才明白当初他的舍身相救不过是一场苦肉计,一场大雪落下来,两个昔日知己拔刀相向,简潼重伤,岳朝歌在最后一刻动了恻隐之心,没有给他最后一击。
鲜红的血染满皑皑白雪,岳朝歌抓住简潼鲜血淋漓的手,哑声问他,“如果我们放下仇怨,像以前一样隐居起来,你不是假皇帝,我也不是真太子,只是做两个无忧无虑的傻子,你愿不愿意?”
简潼剧烈的咳嗽,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子,“……你……做梦……”
接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差一毫就捅进了岳朝歌的心脏。
一腔情谊付东流,简潼被锦衣卫所救,开始了对岳朝歌无穷无尽的追杀。岳朝歌的母亲、师傅全部被他杀害,心死情灭,岳朝歌发誓复国,卧薪尝胆、披荆斩棘,他得高人和朝中良臣所救,讨伐暴君兴兵谋反。
简潼表面谦逊温和,实则歹毒心肠,谋取皇位之后血洗皇宫和前朝,如不是一直以来被强压,早就被人推翻了皇位,如今岳朝歌以真命天子的名义兴兵,朝中人心动荡,内外勾结,在简潼派兵十万唯独皇城,阻绝岳朝歌的进攻时,将领竟主动投诚,开门迎接,岳朝歌不费一兵一卒,就打到了皇宫门口。
那一夜,熊熊烈火映红了半个京城,脚下的土地都在震动,远远就能听到凄惨无比的厮杀和叫喊,岳朝歌所向披靡,一把墨剑青衣,甚至连铠甲都不需要,踏过无数尸体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简潼面前。
满地都是鲜血,简潼脱下了龙袍,仅仅穿着一件月白长袍坐在龙椅上,看着青衣墨剑的岳朝歌缓缓走来,婉转的笛声又起,恰似当年两人初见时那样,只可惜往事如刀,再见面,两人都不再是过去那个肆意玩闹的少年。
“……潼哥,你都有白发了。”
岳朝歌笑着张嘴,瞳孔晃动,芙蓉勾的声线带着嘶哑的颤音,敲在每个人心上。
简潼一刹那红了眼眶,他紧紧攥着龙椅的扶手,笑着点头,“是啊,小岳你也老了。”
两个人默默的对视,金銮殿外是震天的厮杀声,佩刀入肉溅出鲜血,一下子泼到了红漆大门上。
“我一直在想,若是再见到你会是个什么光景,我那么怕你来,心里却又有些期盼,其实我只要不反击你就会来的快一点,可我又不敢那么快见到你,因为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你,那样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吧?”
岳朝歌紧紧抿住嘴唇,目光萧杀,嘴角却带着些自嘲的笑,“其实我倒是盼着,在第一次见到你对你倾心信任的时候,你能干脆一点杀了我,也省得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青云山的竹子还好吗?我记得当年你还在一根上刻了行小字,把我跟你的名字凑在一起,起了个名儿,叫什么来着……”
“简歌竹,因为我怕当年一分开,我们要是认不出对方,就可以去那根柱子边唱简单的小调,这样无论分别多久也不怕相逢不相识了。”
简潼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简歌竹……有什么用,到底是纵使相逢应不识了,好得很,好得很。”
说完这话,他慢慢的走下龙椅,一步一步的走到岳朝歌跟前。
他比他高了这么多,像当年两兄弟一样,伸手抱住了他,“你已经长这么高了……”
一把匕首刺进了岳朝歌后心,鲜血淌出来浸透了他青色的衣服,他不为所动,闭着眼睛呼吸急促,丹凤眼上的睫毛不停颤动。
他眼睁睁看着简潼一点点的向下滑落,胸前的白袍上涌出大股鲜血,最后摔在了地上。
岳朝歌手上攥着一把匕首,简潼气若游丝的看了他最后一眼,笑着点头,“……对,我怎么……忘了,你说过,不会给我第三次……偷……袭的机会……”
一声“小岳”最终没有说出口,简潼再也没能动一下。
一滴眼泪砸在冰冷的石板上,岳朝歌全身颤抖,慢慢的走过去,用带血的手盖住了他的眼睛,眼眶通红,“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绝对不会。”
悠扬的笛声再次响起,古老的大钟被敲响,太阳染红了大地,也染红了那片翠绿的竹林。
岳朝歌站在台阶之下,看着简潼六岁的儿子一步步的走上金銮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随朝臣跪拜,墨色的头发铺了一地。
再抬起头的时候,暮色四合,他竟然已经是满头白发,佝偻着身子,牵着一匹白马,走在寂寂黄昏的翠色竹林中。
那时夕阳正好,风吹竹叶沙沙。
苍老的声音沙哑的,柔韧的哼着一首小曲,竹林深深掩住了他青色的衣袍。
他或许在寻找那根刻了字的竹子,少年间打闹的声音传来。
他说:“岳朝歌,你耍赖!”
他回嘴,“是你偷袭。”
镜头落在苍翠竹上那一行细细的小楷上,白马趴在一边,旁边是一捧黄土,无碑无名,了却残生。
“——直到遇上了他才明白,有些人就像劫。”
十秒钟之后,悠扬的笛声飘远,黑色的幕布上慢慢浮现出红色的字幕。
领衔主演:
岳朝歌:骆丘白
简潼:叶 承
……
与此同时,大灯亮起,放映厅里灯火通明。
祁沣看了骆丘白一眼,紧紧攥住了他的手,很显然他入戏了。
☆、49
《残阳歌》火了,火得连所有投资商和星辉公司都没有料到,本来首映当日头炮打响对整个剧组来说已经是个不错的好消息,可谁也没想到从上映第二天起,电影的成绩几乎以翻翻的程度成倍增长,力压同档期的所有影片,三天时间就已经轻松破亿。
这样的成绩已经打破当年老版上映的三日记录,甚至还以更快的速度增长着,虽然有一些负面报道,认为剧组故意炒作话题,增加男扮女装情节实在是狗尾续貂,但是大部分观众还是给了《残阳歌》非常高的评价。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戳我泪点的电影了。”
“那个演岳朝歌的,叫什么来着,骆丘白是吧?为了他的声音我特意刷了两遍。”
“小白女装萌死了!跟皇帝和师傅都好配好配!叶X骆党还是孟X骆党什么的,好难选啊啊!PS:明明是全年龄为啥我愣是看出了基情的味道。”
“要兄弟还是要国家,喜欢新版增强的戏剧冲突,新人表现不俗,不输影帝,赞一个。”
跟网络上讨论的热火朝天的论坛相比,新闻媒体对电影的报道也是铺天盖地。
孟良辰和叶承在圈内的名声已经代表了票房保证,媒体在争相报道的同时,更多的把焦点都放在了骆丘白这个最近备受争议的新人身上。
本来他资质平平,又绯闻缠身,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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