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章啦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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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洛介宁是想要回去找钟止离,那秦络凡跟在他后边出来了,一转身便不见了人影。
洛介宁人才刚到五院门口,便见钟止离要从院门口出来。洛介宁连忙伸出脚拦住了他,一脸痞笑道:“哥哥,要去哪里啊?”
钟止离没搭理他的话,要从旁边过去。洛介宁连忙又拦住了他,笑嘻嘻道:“师兄,那白知秋带着舞入年来了,你想不想去看一看?”
钟止离淡漠道:“不想。”
洛介宁假装压抑道:“怎么了?师兄不想看看舞入年吗?他今日可笑得挺客气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倏地外边闯进来了一个人,好巧不巧地撞在了靠得挺近的两个人身上。洛介宁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模样,那人便急急道:“师兄,三掌门,你们快出去看看,那舞入年在临酒湖发疯了!”
“发疯?”
洛介宁和钟止离两人对视一眼,立马便跑了出去。
两人跑到了临酒湖前,那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但是那些门生都是远远地围观着,中间空出了一大块的地方。洛介宁远远地看过去,只见那临酒湖湖面上边已经有一小块被染红了,红色依然在蔓延。
洛介宁心觉不妙,连忙上去,扒拉了一个人便问:“怎么了?”
那门生神情紧张,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块红色,颤颤巍巍道:“二、二掌门……”
“秦络凡?”洛介宁蹙起眉,朝那边看去,只一眼,便又转头看向了钟止离。钟止离上前问道:“舞入年人呢?”
旁边一个门生讪讪道:“师兄,我当时就在这附近,就不知怎的,那舞入年忽的跟二掌门打起来了,二掌门没打过他,那舞入年就跑了。”
话音刚落,那洛修繁和白知秋已经赶了过来,见了这场景,连忙询问出了什么事。白知秋脸上再没有了平常的笑意,倒是有些苍白。
洛介宁皱着眉站在钟止离身边,没有洛修繁的命令,他还真的不敢过去看一眼。但是那浮起来的身体,明显是秦络凡。
前时还跟他一块儿从掌门院里出来的秦络凡,如今便浸在湖水里,洛介宁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那洛修繁听完了那门生的解释,看向白知秋。白知秋急急道:“我只以为小六是想出来透透气,谁知道他……”
洛修繁神情复杂问道:“舞皙跟络凡有什么过节吗?”
白知秋只摇摇头,道:“没听他说过啊。”
洛修繁立马派人去把秦络凡的尸体给打捞起来。上岸后,洛介宁清楚地看到秦络凡胸口上一道剑伤,几乎是一剑致命。
洛介宁蹙眉看向钟止离,却见那钟止离不过是一张淡然的脸,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那秦络凡的尸体若有所思。
洛修繁似乎有些不能接受,在尸体打捞上来之后便一言不发。白知秋也一副难以置信的深情,看着秦络凡的尸体,不知在想什么。
而旁边围观的门生更是受了惊吓,吓得一个个愣愣的。只明流风和齐归璞来了之后,先是把门生都给驱散了,随即叫了人过来把秦络凡的尸体给抬进屋子里。
明流风过来询问了状况,齐归璞则去打听那舞入年到底去往了何处。
洛介宁连忙拉着钟止离下了七台山,到了氿泉镇上。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就连白知秋都不知那舞入年到底是有何动机能够把跟他毫无关系的玄天楼二掌门给一剑毙命了。
洛介宁怎么也想不通,拽着钟止离很是难受。钟止离拍了拍他,道:“或许舞入年早就已经疯了吧。”
洛介宁难受道:“我想到他有什么问题,但是没想过他竟然动手杀人。沉云派跟玄天楼还是结盟关系,他这么做,是想做什么?”
钟止离道:“明显此事白知秋也不知情。”
两人沿路问了一路,有没有见到穿着红衣的年轻男子路过,但是终究是没有问出来什么。齐归璞也是无获而归。
当夜,白知秋留在了七台山,秦络凡的尸体已经安置好了。死得不明不白,秦络凡双目一直是睁开状态。洛介宁在旁边守了一夜,想破了脑袋,也不知这舞入年为何能在玄天楼发疯。
“是早有预谋的吧。”明流风在一边道。
洛介宁抬起头,问道:“跟白知秋有关系吗?”
齐归璞道:“我看关系不大。”
钟止离道:“舞入年失踪的那一年,定是发生了什么。”
明流风分析道:“二掌门生前为人低调,也从来没有什么仇敌,他跟舞皙的关系我不清楚,但是两人应该没什么瓜葛吧?”
洛介宁解释道:“他们两人连见面都很少。”
齐归璞皱眉道:“那这就奇怪了,舞入年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要把秦络凡杀了?”
此话一出,四人均沉默不语。这个问题,恐怕只有舞入年自己才知道了。
翌日,消息便已经传出去了。
作为盟友的沉云派门主白知秋的得意弟子舞入年杀了玄天楼二掌门,一时间,无尘轩大掌门江落深病重的消息就被压下去了。各处纷纷猜测,莫不是沉云派已经和玄天楼反目成仇了,才会出了这么一段。
本以为这次舞入年又要消失了,结果当日便传出消息,舞入年仍然在扬州,但是离七台山已经有了一段距离。
舞入年的行踪一旦暴露,洛修繁立马派人出去追,洛介宁和钟止离连夜前往传出消息的镇子。白知秋本要跟上去,但洛修繁立马劝住了他,道如今大家都不知舞入年到底要怎样,白知秋的出现,可能会让舞入年再次情绪失控,白知秋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而就在洛钟两人出发后的第二日,江落深立马发声,那舞入年是要来明枭城,并且命令碧云府和御虚宫派人护送舞入年安全进入明枭城。
声音一出,那就是公然要和玄天楼作对了。那舞入年才把玄天楼二掌门杀了,这会儿无尘轩便要把人收了。两个门派虽一直暗里较劲,但是如此公然敌对,还是第一次。
并且,舞入年此举,明显是和无尘轩商量好了的。这么一来,便证明舞入年并没有发疯,杀了秦络凡一举恐怕也是听从了江落深的指示。
舞入年和江落深是否早就有勾结,江落深病重给舞入年制造机会进入玄天楼,舞入年是否早就跟白知秋一刀两断,一时之间,江湖市井都在讨论这些问题。加上舞入年此举涉及到背叛恩师,那白知秋身份一经暴露,他双亲跟无尘轩的恩怨也被传得沸沸扬扬,白知秋为了培养舞入年甚至放弃了给爹报仇,那舞入年却如此恩将仇报。再加上,那舞入年的身份一直扑朔迷离,他到底是不是舞家最后的一个人,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对此民间给他的评价非常得恶劣。
舞入年被归为恶的一方,无尘轩自然逃脱不了干系。一时间,民众纷纷为白知秋和玄天楼发声。
然而,碧云府和御虚宫却不得不听从无尘轩的指令,派人护送舞入年进入明枭城。
而江落深的这句话,实在是大大*到了白知秋。白知秋决定当日便返回沉云岭,并气愤道舞入年实在是有辱师门。
既然舞入年是要去往明枭城,洛钟两人便计划赶在舞入年和碧云府的人接头之前便将人捉拿。清阁也立马派出门生跟玄天楼的门生接头。
作者有话要说: 舞小六开始作妖了
☆、破风(五)
洛钟二人从另外一条小道直接到了扬荆边界上,准备拦人。舞入年若是要进明枭城,便一定要经过这条狭窄小道,其他地方均是山岭,若要爬过,光凭舞入年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看现在的样子,那御虚宫的门生是肯定赶不过他们,碧云府的人比两人出来得晚,定然是跟在舞入年的后边。
两人只到了那平原处便停了下来,洛介宁望了望周边被青烟缭绕的山,道:“舞入年应该没有我们快。”
两人熟悉从七台山到明枭城最近的路,那舞入年必定还在他们后边。这么一来,两人只要等在这处,必定会遇上。
钟止离找了一处坐下来,道:“等等吧。”
洛介宁抱着剑站在他身边,蹙眉道:“要是遇上碧云府的人就不太好办了。”
钟止离只道:“他们没那么快。”
洛介宁道:“听说来的是蓝暮林。我就很奇怪了,明明谢风来和林星卓抱成一团,怎么还没拗过一个乐化尘?”
钟止离斜斜看了他一眼,道:“你不也是没拗过你大伯?”
洛介宁撇撇嘴道:“这能一样么。”
两人无言片刻,洛介宁又开口道:“你说,白知秋是不是该逐他出师门了?”
钟止离沉默半晌,才道:“差不多吧。”
洛介宁讶异问道:“什么差不多?”
钟止离道:“若是他不这么做,便说明舞入年受到了不仅是江落深的指使,跟白知秋也是一伙的。白知秋应该会撇清跟他的关系了。”
洛介宁蹙起眉,靠在树旁,道:“舞入年可真够绝情的啊。”
钟止离轻笑了一声,道:“江湖上混的人,若是太过在于情感,迟早是要误事的。”
洛介宁愕然看着钟止离,没等他开口,钟止离立马抬眼看着他,道:“他们是这么想的吧?”
洛介宁这才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是这么想的呢。”
钟止离低下头,道:“有些人志在于此,想的也就更多了。”
洛介宁默然。两人沉默了良久,才终于听到了什么动静。钟止离连忙起身道:“来了?”
洛介宁抽出剑,只看了一眼,道:“应该是。”
舞入年身着一身红衣,特别好认。洛介宁躲在暗处奇怪道:“舞皙怎的衣服上尽是灰尘?难不成已经打过了?”
钟止离幽幽道:“你那么关心他,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
洛介宁对他嘿嘿一笑,便往外边冲出去。那舞入年明显是已经做好了见到他俩的准备,见到两人现身,只淡淡地笑了笑,便道:“没想到两位竟然在我前边啊。”
洛介宁不想跟他说话,见只有他一人,便直接上去开打。钟止离紧随其后。
舞入年手里还提着斗寒,一见洛介宁上来,立马转了转剑柄,目光随即变得凶狠起来,嘴边溢出一抹冷笑,便冲了上去。
他一人被洛介宁和钟止离两人前后夹击,才一出招,便有些招架不住。洛介宁见他的状态不佳,似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只给了钟止离一个眼神,人便退了下来。
钟止离似乎已经跟他商量好了的样子,洛介宁一抽身,人便挺身上去。舞入年正和洛介宁缠斗在一起,洛介宁忽的抽身出去了,舞入年还没反应过来,那钟止离已经提剑往他眼前做了一个假动作,剑尖直直朝他心口刺去。
舞入年连忙躲闪,左手提剑已经反攻上去,结果那钟止离不过是一个假动作,随即又提剑上来,作势要刺他胸口。舞入年好不容易躲了一遭,那钟止离立马剑走偏锋,竟然又是个假动作。
舞入年被他几个假动作虚晃得有些恼羞成怒,大喊道:“钟止离,你找死!”
钟止离只当是没听见,只这时,洛介宁已经从后边提剑上来了。舞入年只以为那钟止离的假动作是想给洛介宁争取时间,便一个转身,想要击退洛介宁。谁知钟止离这次还真的没做假动作,抓准时机便朝他背部刺了过去。
舞入年腹背受敌,堪堪躲过了这边洛介宁的剑,后背猛的受了一剑,险些跪下。那钟止离作势还要上来,洛介宁朝钟止离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配合起来。
舞入年背部受了一剑,除了速度慢了一些,依然敏捷有力,洛介宁不敢把他刺死了,专找他肩处刺去。舞入年知这两人不是要他姓名,心里像是明镜似的,立马挑剑招招反击。
三人拖延了一会儿,舞入年看准时机,收剑便跑。洛介宁愣了愣,见钟止离已经追上去了,连忙也跟着追上去了。谁知,那舞入年虽然背后*了一大块,跑起来跟阵风似的,钟止离纵使追了他好长一段路,终究还是没抓住人。
前边便是荆州的地盘,两人若是再追下去,恐怕就要碰上无尘轩的门生了。钟止离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
洛介宁从后边赶上来,气喘吁吁道:“没追上吗?”
钟止离收了剑,道:“没有。”
两人歇了一会儿,洛介宁这才开口道:“他遇上我们之前被人拦住了吧?”
钟止离点了点头,道:“应该是。”
洛介宁托着下巴思索道:“蓝暮林会拦住他?似乎不太可能。”
钟止离起身道:“赶紧回去,报告大掌门。”
两人连忙赶回七台山。期间,舞入年赶回明枭城的消息便已经传开了。江落深似乎已经是做好了最后一步的打算了,既然舞入年归入了无尘轩,那么无尘轩便不缺杀手锏。
两人连夜赶回七台山,那洛修繁一见到两人,便急急道:“舞入年怕是要坏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洛介宁道:“我们遇见他时,似乎有人拦过他。”
洛修繁紧锁眉头,点了点头,道:“是荆州的南氏孤人。”
洛介宁瞪大了眼看向钟止离,见他也是一脸讶异,便问道:“大伯,是那位南大侠?”
洛修繁重重叹了口气,道:“被那崽子给下了蛊术,没救了,昨日才传来的消息,人已经没了。”
洛介宁心底疑惑,那南大侠虽是荆州驻村的侠客,但是他是南派剑法的创始人,曾经轰动一时,剑法了得,竟然也打不过一个舞皙?恐怕那舞皙在遇上他时伤了元气,碰上他们两个的时候,才会显得力不从心吧。
洛修繁道:“你们算是撞上了狗屎运,南大侠正巧碰上了他,不然你俩怎的伤得了他?”
两人闻言便沉默了。洛修繁从桌案上拿起了一封信,递到两人面前,道:“你们看看吧。”
洛介宁接过,将其中的信纸打开,上边只有短短几行字,却是看得洛介宁心头一震,下意识看向钟止离。那钟止离看望了这几行字后,只是蹙了蹙眉。
洛修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那混账,居然还给我们解释了一道。”
那泛黄的信纸上边,清清楚楚写着:
平乐二十年,玄天楼大掌门秦苏令拒绝为舞家求情,舞家遭查封,请将小六带往元年婆婆。
落款,为当时舞家的掌门人,舞皙的亲爹舞祭。
洛介宁蹙眉问道:“当年的事,跟我们玄天楼有什么关系?”
钟止离在一边道:“当年玄天楼跟舞家相互扶持。”
“对。”洛修繁道,“玄天楼势力大,且不依靠皇室,在那件事上,若是当时的大掌门能够说上几句话,或许就不是灭门的结局了。”
洛介宁眉头皱得更紧了,道:“有什么区别吗?”
洛修繁望着窗外,默然道:“据我所知,当年由于无尘轩正在跟玄天楼斡旋那令符之事,秦苏令或许觉得不过是查封,以舞家的能力,不大可能是被灭门。”
钟止离接话道:“且这封信大抵是写给他的友人,已经预料到舞家的灭门结局,便提早让人带舞皙出来。”
洛介宁恍然道:“白知秋或许早就知道此事,所以要以亲身经历劝他放弃复仇一事?”
“很可惜,最终失败了。”洛修繁道,“秦络凡是秦苏令的独子,他是无辜的。”
三人再无言,洛介宁拿着那张纸,看着上边的文字,心里却在想,那舞皙怕不是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看着这张纸,在白知秋身边得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心底却是被仇恨充满了,想要报仇的人就在眼前,却迟迟不能显露出敌意。
说到底,此事,算也是算到秦苏令的头上,舞入年就算杀了秦络凡,不过也是心里得到些安慰罢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途。
翌日,洛修繁便将此信公布。并道,此事,玄天楼并不想做出任何解释。
不想做出任何解释,便是让人们自己去评判这封信。在六派各掌门,自然都多多少少能够猜到的当初舞家灭门的原因,但是民间谁知道这些?单凭这一封信,谁都不可能对一位丧家之犬做出什么同情。更何况,他是从皇帝手中漏下来的一条鱼,这次公布了身份,又上了玄天楼的人,此举不仅能够让无尘轩站在道德的最低端,且朝廷一旦注意到了漏网之鱼,必定要重新实行对舞入年的追杀。
然而,就在这封信公布的第三日,舞入年又传出了消息。
这次,他带着人,连带着秦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全部杀了个干净。
☆、破风(六)
秦家世代在荆州为家,如今那舞入年入了无尘轩之后,江落深竟然放纵舞入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那荆州秦家上上下下老幼妇孺在一夜之间,全被舞入年给杀了个干净。
此事可谓是震惊了五派,毕竟灭门一事,就是连当今的皇帝也要掂量好久才决定要不要下手,那舞入年不过是一介丧家之犬,竟然一夜之间将秦家屠了个满门。
那秦家几个多多少少也算得上是名门,几个壮年还在朝廷任官,这日才刚上朝,便听闻整个家族就剩下他们几个了,莫不是一个个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年纪大的秦家叔父直接便倒在了地上。
消息传出来,江落深人又躺在病榻上,三掌门唐鹤如向来是不管这些事,马归岁看着那大掌门人还在,权力还没有交给他,即使是想管,也有心无力。
这么一来,舞入年更加是大胆妄为,比那霍起,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修繁着实是被舞入年此举震惊了,一时都不能缓过神来。洛介宁沉默了良久,才道:“白知秋迟早要知道的。”
明流风在一边道:“白知秋若是知道了,恐怕是拼尽性命也要杀了他的。”
谁都想不通,那舞入年的复仇之心竟然强烈到了此种地步,当初那秦苏令不过是没有预想到舞家真的被灭门,一时没有给他们舞家求情,如今便要遭到如此报复,说起来,还真的是有口难辩。且,即使是求情了,情况不过是比灭门好一些罢了。
而此事一出,无表态的无尘轩立马成了众矢之的。朝廷那边立即下了通缉令,定要见到舞入年的尸体。而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原本还犹豫要不要跟着无尘轩混的,这时候便分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无尘轩既然能够收到如此厉害之人物,即使那朝廷施压,那也只不过是形式上的事罢了,况且,就算碧云府和御虚宫受制于朝廷,但是单凭一个舞入年,就能够搅得如此天翻地覆,他们能力也算得上上乘。
而另一派认为,原本无尘轩收了舞入年这个人,便已经是受制于道德的谴责了,如今舞入年更是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禁惹怒了整个江湖,更加是要与朝廷为敌。当年势力那么大的整个舞家都没能躲过灾难,凭他一个舞入年,再能作又能作到哪里去?
碧云府的内部,便由这两个观点,日日争论不休。
而如今,那朝廷虽然发布了通缉令,两大门派无尘轩已经被剔除出去了,只剩下一个玄天楼。若是真的想要杀了舞入年,只能依靠玄天楼了。但是如今,那秦络凡已经被舞入年杀了,人家也好端端地把理由给你看了,意思是,我杀这个人不是手痒痒了,是有根源的。而那个根源,恰好又不涉及到玄天楼其他人身上。
江落深能存活的日子不长了,洛修繁若是这个时候跟他们来硬的,恐怕江落深要豁出去,舞入年说大了,也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杀不杀秦家的人他不在乎,但是搞得沉云派成为众矢之的、把玄天楼推上去,这便是他的目的了。
放远了说,他这是公然跟玄天楼叫板了。厚积薄发,无尘轩被压了这么多年,反抗起来便是惊天动地。而玄天楼若是插一手,恐怕不能独善其身。若是不插一手,朝廷、沉云派、江湖人恐怕不会放过他。
白知秋在第二日便出来发声,此事,他一定会解决。当日,他便前往七台山,要跟洛修繁见面。
事情到了这一步,是谁都没想到的,当初舞入年刚刚出点名的时候,人道此人虽然冷漠,但是天赋异禀,能成大器。如今,却是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白知秋似乎为此事困扰了很久,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起来也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洛介宁这次见到他,简练话都少了很多。
两人密谈了很久,几日后,白知秋便放话,一月后要跟舞入年在七台山谈判。
舞入年是从沉云岭走出来的人,面对师父的邀约,他不可能拒绝,况且,这是他向世人炫耀最好的时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任其他人再怎么说,也已经无所谓了。便是想到这里,白知秋才料定了,舞入年必定会赴约。
然而,这一个月,却并不太平。
时间给的短了,恐怕舞入年根本就不屑一顾,故而白知秋约定了一月。然而,这一月里,事情却发生了不少。
白知秋在七台山放话后的第五日,碧云府的大掌门前往司隶州行医,几日后,便传来消息,此人死于恶疾传染。
大掌门身亡,碧云府可谓是形势大变,当初乐化尘主张脱离无尘轩,而二掌门和三掌门却是主张依附无尘轩。这一幕,让很多人眼熟得很。当年传出消息白昌和清阁的门生好上的时候,无尘轩内部也分裂出不同的两派,之后,无尘轩的大掌门便无缘无故死了。
如今,乐化尘的逝世,碧云府的走向问题便愈发清晰了。而其他四派对此的讨论也不少。
与此同时,那舞入年也没闲着,这时候便到了扬州和荆州交界附近,见人就杀,和当时的霍起无二样,此人确实更加凶残,就连害人时尸体都不能留个全尸。
若说前些日子舞入年想要怎么作那是他的事,朝廷发出通缉令也是流于形式,但是如今舞入年已经到了两地交界,直接威胁到了玄天楼的安危,洛修繁立马便要派人去拦他。
本那明流风想要前往,却是被洛介宁给抢先了一步,洛钟两人赶到那舞入年作乱之地时,幸得那舞入年不同于霍起,能够到处乱窜,他像是等着两人般,安安静静地挂在树上,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近,嘴边的笑愈发地邪恶。在他身边,还有几个随从,也一个个着黑衣站立,静候他们到来。
洛介宁很是奇怪,若说舞入年的家仇已经报了,他还跟着无尘轩同仇敌忾个什么劲。他远远望见那舞入年一身黑衣挂在树上,抱着剑好笑道:“他等着我们呢。”
等两人走进了,舞入年从树上下来,一边缓缓抽|出斗寒,一边冷冷笑道:“久候两位了。”
洛介宁看了看他的模样,下意识看向钟止离。今日的舞入年,不同于上次见着的舞入年。如今,他的眼里除了凶狠之外,还带着微微的孤傲,仿佛他才是正义的那一方,要为民除害似的。洛介宁站在他对面,倒是有了一种幽默感。
钟止离在他身边道:“小心别跟他接触。”
舞入年在那边笑道:“二位感情真好啊,谁先来呢?”
那舞入年不过跟洛介宁一般年纪,如今身上的凌厉之气却是让他看起来成熟了不少。相比之下,洛介宁的沉默更加显得无力。
舞入年没等两人说话,便提剑冲了上来。
洛介宁先迎了上去,两人几乎势均力敌,交缠许久也不见上下。关键时刻,舞入年终于使出了暗器。
舞入年原本是学暗器出身,洛介宁幸得眼疾手快,那一根根针上不用说也涂满了□□,若是沾上了,恐怕就要一命呜呼。舞入年露出本性,洛介宁虽应付得来,却是处处防御,失了主动性。
钟止离看后边观战,那些黑衣随从也静静地观战。看了一会儿,几个黑衣人也上前来,钟止离吃准时机,提剑上前。
洛介宁见他上来,便退后几步,转而杀向黑衣人。那些黑衣人似乎只是来看戏的,洛介宁才几招,一个个尽数倒地了。钟止离速度极快,即便是舞入年奸诈,却是毫发未伤。两人交缠许久,洛介宁在一边看了一眼舞入年撒到地上的毒针,心底暗暗觉得不妙。
舞入年左手*控细针,右手持有斗寒,若是钟止离疏忽了,那舞入年只要趁着钟止离躲闪暗器的空档,给钟止离下蛊的话,恐怕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
洛介宁看准时机,提起拂光,便朝舞入年背后方向对准。钟止离看见了他的动作,连忙配合他。拂光被他用力甩了出去,舞入年却是敏捷异常,剑还没飞过去便有所察觉,这边右手还在挡剑,左手便要握上拂光的剑柄。
钟止离迟疑了一下要不要结果拂光,洛介宁那铁扇骨已经飞了出来,眼见舞入年就躲不过了,谁知道,那拂光竟然被他用力握在手,朝后边一甩,将那铁骨纷纷甩了下去。
洛介宁竟不知道,那舞入年竟然是个左撇子!
拂光被他甩出去,若是要活活收住,必然会震得他手臂麻木,谁知道,那舞入年结果拂光之后,竟然动作如此迅速,将身后的暗器挡了回去!
钟止离显然也没想到这个结果,那舞入年左手一把拂光,右手一把斗寒,朝他邪邪笑了一下,便冲了上来。
洛介宁如今无比后悔把剑给甩出去了,现下是想上去帮忙了无能为力。钟止离堪堪躲过了他几招,便有些吃力了。
洛介宁在后边蹙着眉观战,钟止离在连受几招之后动作却慢了下来,那舞入年吃准时机,左手一挥,拂光便脱了手,直直朝钟止离飞去!
钟止离躲过了拂光,那舞入年右手却刺了上来,洛介宁在后边看得胆战心惊,只一瞬间,两人靠近的身体忽的分开了!
钟止离忽的撑着剑跪下了,一只手捂住腹部。那舞入年见得了手,立马转身就要跑。洛介宁脑子第一个念头便是要看看钟止离,刚才冲过去,谁知道后边忽的出了个声音:“别想跑!”
洛介宁也顾不得到底是什么人,连忙扶起钟止离,急急道:“你别动!”
钟止离似乎伤得不轻,额上布满了汗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望着洛介宁蹙着眉。洛介宁看得心疼不已,连忙一把背上他,道:“你别急,我背你去找郎中。”
半月前,原来是钟止离伤了舞入年,但是仅仅半月,舞入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要成仙的地步了,洛介宁钟止离两人联手,竟然都没制住他。
洛介宁背着钟止离到附近的镇子上给他治伤,而那舞入年却完全没料到,在甩掉洛钟两人后,竟然有个人追了上来。
这是个很年轻的男子,一身灰色长袍,却是没有显得很寒酸,眉眼间一股清逸,甚是好看,倒像是个洒脱之人。
舞入年只看了一眼,便冷笑道:“怎么又是你?”
男子持剑指向他,朗声道:“舞皙,你实在是罪大恶极!”
舞入年懒得跟他说话,一转身便逃了。
谁知道,那舞入年朝着荆州的方向逃,竟然遇上了正在扬荆边界执行任务的刘祺和胡缪,两人带着几个门生正要回七台山,迎面便跑过来一个黑色人影。
刘祺当即便愣在原地,看清了是谁之后,拉拉身边胡缪,舌头都不利索了,问道:“那不会是舞皙吧?”
胡缪揉揉眼睛,看了一眼,激动道:“是呀!不会是洛歌还没拦上他吧?”
两人还在商量要不要拦住他,结果那舞入年看着穿着门派服的几人眼生,话都没说,便提剑冲了上来。
刘祺和胡缪连忙迎击,但两人不是他的对手,几招过后便弱了下来,刘祺有些招架不住,后边的门生又是新人,两人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的传来一声大吼道:“舞皙别跑!”
刘祺还以为是洛介宁,结果朝前边一看,竟然是个年轻男子持剑朝这边跑过来了。胡缪被舞入年打得连连后退,正要叫刘祺跑了,结果后边来了一个人,一剑便朝舞入年背后刺了过来。
舞入年反应敏捷,立马闪身。那男子眉目间一股凌厉,双脚一站定,气都没喘一下,朗声道:“接招!”
话音刚落,男子便冲了上来。舞入年皱了皱眉,还是接了招。两人不分上下过招,刘祺和胡缪在一边看得有些愣愣的。
胡缪问道:“他是谁啊?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诶。”
刘祺呆呆道:“我咋知道?”
胡缪转头看向他,问道:“那我们是……留在这里还是跑啊?”
刘祺一把拉住他:“跑啊!!!”
这边玄天楼的门生散的差不多了,那边舞入年被他进攻得有些招架不住,男子招招有力,且剑法奇特,不是六派里的招式,舞入年吃了两剑的亏之后,一个虚晃的动作,跑出几根银针,当即便转身跑了。
男子躲过那银针后有些愣愣地,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
两人一个逃一个追,倒是默契十足。直到追到那悬崖边上,舞入年才知道走错路了。
男子追了他一路,却是不喘不慌,像是优雅地走了过来般,看向舞入年,道:“有种你就往下跳!”
舞入年转身看向他,道:“你还真是好耐心!”
男子依旧是一身灰色长袍,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两人这幕情景,倒像是双双要殉情的男女。舞入年随地便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既然都被你追到了这里,要杀要剐,请便吧。”
男子见他这副模样,倒是有些不敢靠近了,江湖上传此人会蛊术,若是不小心被他下了蛊,那可就不妙了。两人远远对望了良久,舞入年忽的笑出了声,道:“你这么深情看着我做什么?”
男子终于有所动作了,提起脚,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
而那舞入年却像是真的在等死一般,竟然枕着双臂就这崖边躺了下来。
男子顿了顿,举起剑指向他,道:“你要做什么?”
舞入年笑了笑,道:“你不是要杀我吗,现在给你机会啊,来吧。”
说罢,还朝他眨了眨眼。
男子有些迟疑不决,欲走不走。舞入年见他这副模样,又是叹了口气,道:“我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要。那好,你不要,那我就走了。”
说罢,舞入年腾地起了身,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悠闲地便要从他身边过去。男子猛地一剑刺了过来,舞入年反应极其敏捷,极快地躲过了,伸手就要朝男子背后摸去。
男子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谁知道那舞入年连忙伸出手,一把把他给推了出去。男子已经被*到了悬崖边缘,被他这么一推,便朝着崖底栽了下去。
舞入年拍了拍手,看着人已经掉进了下边无底的崖,摇了摇头,一脸嘲讽喃喃自语道:“傻儿子。”便提步回去了。
而就在这之后,这个男人的名字忽的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刘祺和胡缪得知了钟止离受伤一事,更是把遇上的那个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一事说了出来,孤云一去最南妄南浅思的名声忽然传开了。
而已拜司徒空门为师的霍起忽然重出江湖,一路到了扬州,见他路过之人皆心惊胆战,虽说他已经改邪归正,但是毕竟坏名声更远扬,世人皆道霍平生是否是为舞入年而卷土重来,抑或是为了帮助白知秋镇压他这个不孝徒弟。但是他一路路过,却是跟谁都没说话,谁也不知他此次出来到底是为何。
洛介宁带着钟止离现在附近的镇子上边止了血,接着便扶着人回了七台山。钟止离被舞入年的剑刺入腹部,伤口比较大,一时还可能恢复不了,便躺在屋子里养伤。洛介宁则被洛修繁给叫过去了。
“止离在后边忽然动作慢了,我看得清楚。但是止离后边跟我说,那时候有些慌神。”
洛修繁听完了他的讲述,道:“听闻,那舞入年还学了点幻术。”
“幻术?”洛介宁吃惊不已,问道,“你是道,止离中了幻术?”
洛修繁摇了摇头,皱眉道:“可能是很轻程度吧,比如一时意识有些模糊,可能舞入年是钻了这个空子。”
洛介宁蹙眉问道:“不过才半月,舞入年怎的变强了这么多?”
洛修繁沉重地叹了口气,道:“当年的霍起也一样学习蛊术到了石破天惊的地步。只是,幸得有了那位南公子,不然,刘祺和胡缪怕是回不来了。”
洛介宁奇怪道:“南大侠的侄儿?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这就不知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洛介宁日日陪在钟止离身边照料他。听闻那霍起在进入扬州之后便去沉云岭找了白知秋,这之后,便没了音信,也不知是白知秋跟他说了些什么。
在这之后,舞入年倒是没再出来惹麻烦,安安静静地呆在无尘轩。奇怪的是,那江落深似乎是回光返照了,在约定的一月即将到来之际,竟然奇迹般地好起来了,还能够从病榻上起来了,并道当日他也会一起去七台山。
这不禁让人怀疑,江落深有没有在装病,以博得人们的同情。
就在约定日期的前一日,白知秋已经带着他的三位弟子前往七台山了,洛介宁跟着接待了几人。不多时,清阁的两位掌门也到了场。由得那二掌门周诗雅有些不适,便没有前来。
在最后一日,几个门派的掌门人陆陆续续都到了七台山。洛介宁没有料到,不过是一场谈判,竟然能够引起六派如此大的重视,着实是看轻了舞入年这个人。
那钟止离仍旧在养伤,洛介宁便托付周单在这几日他不在的时候好好地看着钟止离,千万别让他出来了。周单依旧是一脸嫌弃道:“知道啦,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我还能让师兄乱跑的吗?”
洛介宁觉得周单放心,便也无后顾之忧,跟着洛修繁上上下下接待客人。七台山第一次这么热闹,来了这么多人,由此可见,这位舞入年到底是搅得这江湖一片混乱了。
☆、破风(七)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跟蓝暮林南浅思的回忆正好重叠在一块了,所以我就整理了一下,不是凑字数!毕竟隔得挺远了,这是另一个角度描述的
午时,七台山。
六派的掌门及高手云集于此,人已经大抵到齐了,皆在等两个人。一群人围在一起了无生趣,由一人开始了话题。
“江落深怎么还没来?是不是不敢来了?”
“哪能呢,人家有一个舞入年还不敢来?再说了,这人可是命大着呢,如今是能吃能跑,都能走到七台山来了,还能不见的道理?”
“这装病也是很厉害呢,毕竟装成快要死的模样,你道难不难?”
“难是难,一个舞入年也值得他这么做了!”
洛介宁站在明流风的身后,听着身边人在谈论江落深装病一事,心底不禁暗叹,看来如今那江落深果真名声不如从前了啊。
他正想转头看看那传说中把舞入年追到悬崖的南浅思,结果踮着脚硬是没看见。当日刘祺和胡缪一回来便絮絮叨叨着那男子救了他们的命,只是洛介宁不好说明,那舞入年其实在前边已经跟他们打过一次了。
洛介宁还欲张望,便听到一阵骚动,他只需一眼,便知是白知秋来了。那白知秋在几个时辰之前便在氿泉镇跟他的几个弟子待在一块儿,如今人快到齐了,他也带着人过来了。
白知秋瘦了稍许,一身白衣依旧隔于世外飘忽超脱,他后边跟着他的三个徒弟,温晓,庄离木,风若,三人皆一脸淡然,跟在白知秋身后,众人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洛修繁亲自在前边接应他。
“打扰各位了。”白知秋朝众人微微鞠躬,唇边那抹笑意一直挥散不去,甚是礼貌得体。
这边厢白知秋刚接上了洛修繁,那边众人已经开始小声议论。
“白知秋要怎么收拾他那个恶徒?”
“你道如何?我觉得该是大战一场三百回合。”
“白知秋哪像是个如此无礼之人,我看啊,肯定要规劝一番。”
“规劝哪有用啊?舞入年那样子,见人就杀,你道如何?”
“不论如何,白知秋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便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洛介宁却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白知秋。他对白知秋还没有熟悉到能够猜测出他的动作的地步,那白知秋在任何人面前也都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令洛介宁很疑惑的倒是,那霍起到底去了哪里。
既然霍起已经进了扬州,那么便说明他定然是听到了舞入年一事,想要出来跟白知秋交接。但是如今却不见他的人影,着实是很奇怪。
而洛介宁张望了半天,终于见着了那南浅思。南浅思背着孤云站在一旁,颇有些遗世独立的味道。他身边的人都识得这是江湖上一夜出名的南浅思,却是一个人都不敢过来搭话,只那一脸严肃,便让人不敢接近。
霎时,众人忽然安静了下来,洛介宁下意识看过去,只见众人开了一条道,比先前白知秋的还宽,中间远远的一个黑色人影,被一群白色浅金云纹袍的人簇拥着往这边走来,那少年眉宇间一股杀气,皱着眉一副厌恶的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不要靠近我的气场,一双手抱在胸前,腰间挂着一柄长剑斗寒,周遭的人见了他,都露出嫌弃的表情,只他一个,似是看不见那些人的表情般,径自走过了两堵人墙,见到在前边迎着的白知秋,倏地又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
洛介宁不禁有些好笑,那舞入年笑得这么真诚,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往只见过舞入年漫不经心地假笑,亦或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不带有任何情绪。
白知秋见他对他笑,也回以一笑,算是师徒见面的招呼。而他身后的三位弟子,却是一脸漠不关己,像是根本就没见到他们的师兄。
玄天楼的人站在白知秋的身后,众人皆分成两边,以玄天楼和无尘轩为界,洛修繁一脸严肃,只有洛介宁一脸笑嘻嘻地还在跟那段婉打招呼,悠闲得跟在举行畅谈会一般,无尘轩的一个个都揣着阴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时,白知秋先开口了:“今日邀各位来此,只一件事。”
众人皆安静下来,心知白知秋这是要开始做出抉择了,他无非有两个选择,舞入年是他带了十几年的徒弟,要么大战一场,灭了最好,要么,跟他划清界限,从此,把舞入年列为全江湖的仇敌。自己杀了还是让别人杀了,本质上还是有差别的。
白知秋转向舞入年,望向他的眸子,问道:“六儿,你可知错?”
舞入年很是不屑,嗤笑一声,道:“师父不都把我赶出师门了么,还管教我?”
白知秋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我今日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舞入年露出一个看似天真的笑,道:“是要杀了我是吧?”
没等白知秋说话,舞入年又道:“我念及旧情,还叫你一声师父,若你拔剑相对,咱们可就算是恩断义绝了。”
这时,灵殿里边有个人开口道:“舞入年!你恩将仇报,背信弃义!当初若不是白大侠将你救回,你早没命了!”
舞入年反唇相讥:“我未对我师父做任何事,何来恩将仇报?”
“你杀了你师父的盟友,还灭他满门!怎的不是恩将仇报!”
舞入年反笑道:“当初他要灭我满门,又怎么不是背信弃义?!”
玄天楼一门生道:“那是上辈子的恩怨,你又为何抓住不放!”
舞入年铿锵道:“上辈子的恩怨?!江湖上那么多为亲人复仇的人,你怎么不去管管!”
那门生道:“你师父为了你做出那么大牺牲,你将你师父置于何地!”
舞入年冷笑道:“我跟我师父的事,轮得到你来管?!”
白知秋出声结束了争论,道:“那我来管怎么样?”
舞入年看向他,眼中的戾气收敛了起来,笑道:“师父要把我怎么样?”
白知秋虽面上带笑,却是有些底气不足,道:“你希望我如何对你?”
舞入年笑意放大,从这话里能听出来,他的师父,对他,还没有狠心到要杀了他的地步呢。他道:“师父,我已复仇,你还要我吗?”
白知秋还没说话,他身后的风若已经拔出了剑,冷声道:“你还要脸吗?!”
舞入年瞥了他一眼,轻笑道:“若儿,你气什么?”
白知秋按在他手上,道:“别急。”
风若收回剑,眼中已是降至零点。白知秋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似乎没听到他方才的话,顾自道:“若我知会是这个结果,当初定不会收你为徒。”
舞入年忽然绽出一个温柔的笑,道:“可是没有如果呀师父。”
白知秋拔|出揽月,眼里的温情蓦然消逝,道:“我自己培养出来的人,自然是我来了断。”说罢,他转向后边,道,“你们谁也不要插手。”
舞入年长剑出鞘,冷笑道:“那就别怪我薄情了。”
说罢,众人识趣地拉开一个大圈供他们打斗。洛介宁跟着退后几步,却微微蹙眉。
白知秋以磊落君子立派,门生皆不可习暗器,唯此舞入年能使,舞入年在沉云派呆了这么多年,早将沉云派的剑法熟记于心,况且这舞入年又习了蛊术幻术,这一场,恐怕输赢未定。
两人剑刃相交,白知秋先发制人,左手又抽出一把剑,双手送了上去,舞入年躲过,一剑相转,欲刺他背后,白知秋左手挡过,右手朝他腰部刺去,舞入年急忙转身,堪堪躲过,一个飞身起了地,手中的剑飞了出去,直直朝白知秋飞去,白知秋揽月一挡,左边的剑同时飞了出去,舞入年侧身躲过,一手抓过那剑,不料白知秋手劲太大,舞入年却被那剑带出几步之外。
两人是江湖上顶尖高手对决,又是师徒反目,纵使这些人见了世面,恐怕还是头一次见如此激烈的打戏,怎的不是一场好戏?周围一圈人纷纷压抑不住心底的呐喊,小声议论着两人。
洛介宁眉头更加紧锁,这时候,明明是放暗器最好的时机,舞入年却还不放,定然是在算计什么。
那边无尘轩的三掌门唐鹤如急了,问道:“舞皙在做什么?”
江落深道:“你且看。”
白知秋一把抓住了斗寒,将剑抛于西边,那边是玄天楼的人,洛介宁一把接过剑,笑道:“行啦!”
舞入年有些懊恼,握住了那把飞来的剑柄,忽的睁大了眼睛。白知秋趁此机会,揽月一转,偏锋朝他刺去,舞入年侧身躲过,有些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那剑一抛,怒极反笑道:“堂堂磊落君子,竟也会使下三滥手段!”
众人被他这么一叫,才发觉那舞入年的右手居然在流血!
洛介宁还在掂量着手里的斗寒,此刻被他这么一叫,下意识朝那边看去,却见那白知秋手隐于袖中,白色的袖子已经被鲜红的血染红了一个小角。
舞入年失了斗寒,只能使出暗器,白知秋既不让习暗器,身手皆是一流之快,舞入年的暗器再快,也没他手中揽月快,一时处于劣势,竟有些躲不过白知秋的刺杀。两人交战许久,却不见胜负。
世人皆知,使暗器之人,求的便是速战速决,清阁之所以只收女子,便是女子灵敏,身形快,战斗时最得先机。而习剑之人,一柄剑只要不脱手,战个三百回合也不见精力疲惫,这一战,舞入年失了斗寒,又拖了这么久,必然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舞入年被*入绝境,眼中阴鸷顿显,飞身闪过白知秋,袖内猛然飞出紫色袖刀,直直朝白知秋飞去!
白知秋却像是早已料到,躲过那袖刀之后,提起揽月,朝刀后斩去,顿时,几根极细的银线啪嗒一声全部断掉,那袖刀直直落地,舞入年袖内飞出暗针,手上一甩飞出一把柳叶飞针,白知秋身手极快尽数挡回,却好似有些站不住了,往后退了几步,舞入年看此机会,指间飞出方才白知秋斩断的银线,白知秋已站定,揽月一出,那银线却已将揽月的剑刃缠住,舞入年用力一拉,白知秋竟是被他拉出几步远。
洛介宁跟着心一颤,却在此时,侧面忽然飞出一把剑——
是解忧!
那人终于来了!
银线斩断,白知秋把剑抽回,微微怔住,那边霍起已经站在圈子里边,大喊:“白诩你这个疯子!”
舞入年道:“你来掺和什么!”
洛介宁愈发有些看不懂此时的情景,倒是不知这霍起喊的疯子为何意,但是如今,就算是他来了,时局已经不可逆转了。
霍起说着就要上前,白知秋却长剑一挑,把舞入年左手袖子刺下来一大块,白知秋没空跟霍起说话,刚想要反击,却忽然后退几步,快要倒地,那边舞入年已经抓住机会捡起地上那把剑,提剑刺了上去,毫无偏差,正中胸部,刹那间,鲜血染红了白知秋洁白的衣襟。
众人惊呼出声,倒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结局!那一念之间明明白知秋可以躲开,为何偏偏被舞入年钻了空子?!
白知秋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睁大双眸盯着他,眸中是深深的无奈,却是没有一丝悲痛,他唇边忽然漾起笑意,忽的伸出手抓住舞入年的手,喃喃了什么,舞入年蓦然脸色大变。
霍起赶上来的脚步停住了,一把拦住了上来的温晓庄离木风若,一脸阴沉隐忍地看向舞入年半晌,最终还是低下头,重重叹了口气。
白知秋已经闭起了眼,慢慢地倒下了,舞入年像是受了极大的*,双目放空倒退几步,流着血的左手已经像是没了知觉般,他愣愣地盯着白知秋,嘴微张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众人都诧异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时,那舞入年忽的大吼一声,猛然跪在了地上。
那舞入年一口鲜血喷出,像是气数将尽,又像是将整个灵魂都要喷出来,整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他忽的朝天大吼:“白诩!”
没有人应他,他又疯狂大笑起来,众人个个惊魂未定,这舞入年怕不是疯了吧?
洛介宁站在后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知为何,心觉凄凉。
霍起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切,而后缓缓走过去,把解忧收回鞘中,蹲下身,把白知秋身上的那把剑小心翼翼拔出,抱起了他。
舞入年喷出那口鲜血之后,他直直朝前扑去,一头栽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过。
白知秋的三个弟子看到这一幕,却皆是皱着眉,一语不发,站在原地看着霍起把白知秋抱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道:“带我去沉云岭。”
三个人立马动身,带着霍起已经下了山。
还在围观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为何,看那舞入年,直直扑在地上没动静了,无尘轩一个门生把他搬了过来,探了探鼻息,瞪大了双眼。
洛修繁问道:“怎么回事?”
没等人回答,忽然一阵骚动,天空阴暗半边,箭如雨下,直直朝玄天楼那边飞去!
清阁和灵殿的人站在玄天楼后边,看着那边御虚宫忽然发起进攻,顿时明白了这些人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蚌埠相争渔翁得利,只可惜他们没有一点准备,躲的躲散的散,那箭上抹有剧毒,刹那间,那些躲不过的都死在了当场。
洛介宁后退了几步,手里还拿着斗寒,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清阁女子敏捷,立马回击。洛修繁气极怒骂:“你们这些卑鄙小人!”
江落深大笑:“那么大人,请你们光明磊落一点吧!”
两人的对话一完,清阁的数位高手已经冲了上来,玄天楼和无尘轩的人已经开打,后边御虚宫仍然在放箭,前边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此刻的七台山,已经是硝烟四起一片混战横尸遍野,连人都看不清,只看得到反射着白光凌厉的剑影和满地沾满鲜血的尸体。洛介宁想都没想,便冲了上去。
他作为玄天楼的三掌门,若是在这个时候退缩,那么便会成为耻辱。他也明白,如今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生也罢,死也罢,这是关乎两个门派只见的胜负问题。
江落深想的,便是如此罢。将舞入年作为引子,抛出来,引出白知秋。对他来说,白知秋是一个做大的隐患,加上舞入年的成长,更给他恐慌。幸运的是,那舞入年最终还是没有听从白知秋的话,忘了仇恨。
如今的一战,迟早都会来到。只不过,白知秋舞入年只见的恩怨,让它提早了一些罢了。
而不多久,整个场面只能用杀戮二字来形容。
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见人就砍,幸得无尘轩和玄天楼一黑一白两色最是对比显眼,穿黑色的见了白色的就杀,穿白色的见了黑色的就杀,俨然已经是只能凭衣服的颜色辨认对方,而除了御虚宫蒙着面纱之外,其他人就是混战。
地上尸体成堆,他们就这样从还没冷的尸体上边踏过去,仿佛踏上去的不是人体,而是土地。蓝暮林看得到,他们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生机,这一场战,不是个人之间的恩怨,而是两大门派长久以来的矛盾爆发造成,不用想,这些被牵扯进来的人,都是牺牲者。
杀人可以给人制造快感,那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比拟的,越为高者,掌控着别人的命运,将众生视为蝼蚁,无视自尊,随意践踏,这种优越感,天生可以取悦这些手里沾满了鲜血的自诩为勇者的刽子手,若是他们心中还仅存着微许的正义感,或许已经在站起来取人性命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洛介宁接连杀了四五人,便有些吃力。这样的混战,他只能提着剑盲目地朝前刺去,眼前的情景,早已经被血染红,就连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他来不及想太多,但是脑子里边却一直回旋着一个想法——
幸得钟止离没有来。
然而,这个念头却没有持续很久,他身上受了几处剑伤,如今就连抬起手臂都有些困难。耳边呼啸而过的都是杀戮声,他忽觉口里腥甜,朝前一栽,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屠杀还在继续,洛介宁却已经有些厌烦了,手里的拂光已经慢慢放了下来。他闭了闭眼,本想着就如此结束一生罢,却在那一刹那,忽的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抱住了。
他只听得一声闷哼,便猛的睁开了眼。眼前那张苍白的脸,令他有些窒息——
“你怎么来了!!!”
几乎是不可思议,又带着愤怒。洛介宁看到,抱着他的那人,背后插着一支箭翎还在飞扬的箭。
钟止离有些站不住了,却依旧是紧紧地抱着他,唇色淡得发白的双唇张张合合,低头在他耳边轻轻说出了四个字。
洛介宁就连惊讶都来不及,双眸已经盈满了泪水。他回手搂住钟止离倒在他身上的身子,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呀!”
话音才落,一阵剧痛从背后传来,可是他已经不想再动作分毫。洛介宁就这么搂着钟止离,缓缓地闭上了眼。
☆、弄砌(一)
洛介宁似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听觉,愣了半晌没回过神来,看着钟止离,像是麻木了般,道:“什么?”
钟止离缓缓上前来,边道:“我记起来了,所有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有些欣喜若狂,刚才做出动作,忽的便传来敲门声,两人同时顿住了,洛介宁先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楼下的小二。
他笑嘻嘻道:“公子,客人多了起来,盘子都不够用了,您的盘子可以拿下来了吗?”
洛介宁连忙应了,这才回自己屋子,把盘子取出来,递给那小二。看着小二走了,洛介宁这才反应过来,冲进钟止离的屋子,一把便扑了上去,欣喜道:“你真的记起来啦!”
钟止离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道:“怎么我记起来的,跟你以前说的有些出入呢?”
洛介宁眨了眨眼,笑盈盈道:“那只不过是夸张了一些些,不必在意!”
钟止离却是推开了他,道:“既然你醒了,我们去下边问问吧。”
洛介宁连忙跟上他,心底却在对钟止离的态度有些疑惑。两人一块儿下了楼,找到了那老板娘。此刻客栈里边有几桌客人,两人不好公然问话,便特意选了个隐蔽的位置,趁着小二给他们倒酒的时候,洛介宁拉住人,轻声问道:“你一直在这里做事吗?”
那小二低头笑了笑,道:“是呀。”
洛介宁又道:“那么你前些日子见到过碧云府的门生吗?”
“这个……”小二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挠了挠头,看着两位。钟止离很识趣地扔了个钱袋过去,那小二立马喜笑颜开,道,“二位是想问哪日?”
洛介宁道:“前几日,很年轻的几个,有没有见过?”
小二立马点了点头,道:“是有几个小公子来过。”
洛介宁问道:“他们住了几日?”
小二道:“我记得是三日吧,第三日的时候,有个公子似乎是生病了,他们便带着他走了。”
洛介宁蹙了蹙眉,问道:“你有没有见到那人生病的模样?是什么病?”
小二歉意地笑笑,道:“这人家生的什么病也不会告诉我们这等下人,不过据我观看,那人似乎是昏过去了,脸色也挺苍白。”
钟止离问道:“其他的门生是什么表情?”
小二道:“这个嘛,当时他们走的时候,有几个人也是一脸苍白的,听说是夜里发的病呢,估计都是没睡好吧。”
“夜里?”洛介宁问道,“夜里惊动了很多人吗?”
小二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了,夜里我也没注意过,是早晨他们要走,我才注意到的。”
洛介宁又问道:“那那个时候,你们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比如跟踪那几个碧云府的门生的?”
小二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奇怪的人,大多都是过路人,咱谁也不认识,说不上奇怪。”
洛介宁听此言,便挥了挥手,等那小二走过了,他压低声音道:“隐瞒了不少嘛。”
钟止离撑着头自然道:“你这么*问,跟衙门审人似的,人家自然不可能全部说给你听。”
洛介宁奇怪道:“*问?不然要怎么问?”
钟止离没搭他的话,继续道:“若真的是碧云府的人对南望做了什么,未免太过大胆,下毒之人既然是和那些人是同一批人,南望不可能没有察觉。”
洛介宁撑着头,望着他,道:“你这么说,还是要解开那句暗号了?”
钟止离执着道:“南望不会无缘无故写那么句话。”
“我知。”洛介宁道,“可是我想不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即使我们来了从竹镇,又能找到些什么呢?南望根本就没有料到他会在这里被人下毒,都没有时间和动机准备什么啊。更何况,这里是碧云府的地盘,若要收买一个小二,应该很容易的吧?”
钟止离默然,随后抬眼跟他正视,道:“我大概知道,为何我的记忆消失了。”
洛介宁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为何?”
钟止离少有地蹙起了眉,低声道:“那日,我要去找你的时候,听见许怀君和谢风来在说话。”
洛介宁愣了愣,下意识问道:“哪日?”
钟止离道:“混战那日。”
洛介宁立马反应过来,问道:“御虚宫的二掌门和碧云府的二掌门?”
“嗯。”钟止离随即道,“他们没有参与。当时已经打起来了。”
洛介宁紧锁眉头,问道:“你是道,他俩在商量什么?”
钟止离道:“我只隐约听到谢风来说了几个名字,当时谢风来看到了我,还露出讶异的表情。”
只需这一句,洛介宁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洛介宁沉默不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后,他终于抬头问道:“哪几个名字?”
钟止离像是正在等他这句话,立马答道:“你我,段婉,李盏,任怀瑜。”
洛介宁神色严肃,问道:“没有蓝暮林?”
钟止离道:“只有这五个。”
洛介宁忽的想起来,那日蓝暮林恰巧逃跑了,这才恍然道:“怪不得!”
钟止离问道:“什么?”
洛介宁连忙道:“我跟你说过南浅思的事,当时蓝暮林不是逃了吗?”
钟止离点了点头,道:“之前没有考虑到蓝暮林吗?”
洛介宁道:“我倒是觉得,当时蓝暮林逃跑是没有多少人看到的,应该是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
钟止离忽的转移了话题,问道:“我想问你,斗寒去了哪里?”
洛介宁愣了一下,随即道:“我不知啊。当时我是拿着了,不过后来,我就随便扔了,我又不会左手使剑。”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洛介宁忽的轻声道:“你这么一说,似乎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了。”
钟止离无话,洛介宁又道:“你没有遭到人监视,便说明他们对你还是挺放心的。”
两人当晚谈论至此,便回屋休息。从竹镇找不到线索,南望被毒|杀一事找不到案犯,但是钟止离的记忆却让整件事情前进了一大步。
洛介宁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一夜没合眼。整个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从脑海里一遍遍过去。
如果说这背后的黑手便是当年的御虚宫和碧云府,他们为的又是什么?而且,当时的他们,难不成早已经预料到他们五人会重生?
50年前,御虚宫和碧云府均依附于无尘轩,若是他们在那时候便计划着什么,无尘轩到如今得到了江湖霸主的地位,难道还不够吗?
而且从如今无尘轩对碧云府的态度来看,不像是到现在两派还有合作的模样。那么,当初策划了整场混战的无尘轩又是哪里来的底气,能够保证在混战之后,玄天楼一定会输给无尘轩呢?
当初那一战,损失最严重的便是无尘轩和玄天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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