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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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豫州,碧云府的人也在,怎么的,拉个垫背的?”

钟止离正襟危坐,呷了口茶:“此事他们或许认为跟碧云府有关。”

洛介宁好笑道:“跟碧云府有关?碧云府是有难求他们去帮忙,难不成还是引他们上钩的?这是想被虐啦?”

钟止离不语,洛介宁更是发笑道:“他们还真是很有意思,玄天楼的赖惯了,现在赖碧云府了?”

钟止离没接他的话头,倒是问起了上次的事,道:“你们怎么回事?”

洛介宁自然是装傻:“什么?”

钟止离又道:“你们四个,那日情绪有些不对。我听林向阳说你在他面前哭了?”

洛介宁心里盘算着这钟止离到底知不知自己是为何演这出戏,又想着林向阳怕不会是对钟止离直接说他是为他哭了,这才好装傻道:“那不是他骂我嘛。”

钟止离静默半晌,问道:“你能被他骂哭了?”

当初他可是骂得无尘轩那个小门生气得快要吐血,要说林向阳为人冷漠严厉,但是洛介宁油嘴滑舌,怎么可能被他骂哭?

洛介宁哈哈:“嗯。”

钟止离依依不饶问道:“他骂你什么?”

洛介宁心道这钟笑怎的还追问起来了,这么敷衍过去总是不好,只随便编了个理由道:“我长得不好看。”

“……”钟止离放下了茶杯,道,“你为这个哭了?”

洛介宁点了个头,又问道:“掌门安排谁去迎皇上?”

钟止离看着他很自然地转移话题,倒也没说什么,只接道:“没有你。”

“有你吗?”

钟止离静默不语,洛介宁一看便知。他又问道:“你要带南望去碧云府吗?”

钟止离点了点头,洛介宁接着道:“有你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主要是,怕是皇上回去的时候,无尘轩要闹事。若是无尘轩跟碧云府对上了,你恐怕不能脱身。”

钟止离低眸道:“我知。”

洛介宁离他几尺的地方仍然能够清晰地看见钟止离眼睫落下的一片阴影,看得洛介宁心痒难耐。他转过身去,一下子跳上了床,道:“你放心去吧。”

钟止离想了想,才抬眼道:“徐半枫跟我一起去。”

“……”

洛介宁忽的有些明白为何方才他会问林向阳一事了。他和徐半枫一走,怕是林向阳要管他,也没人给他求情了。洛介宁自认为各种人都吃得开,只林向阳的脾性他不久前才摸清,这时候又是不敢乱去造次,怕是扯了老虎须。

洛介宁顾自一笑道:“没事。我很喜欢师兄的。”

钟止离似是有些放心不下他,只因前几日那一事。洛介宁哪知道他的心思,收了心思道:“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李明嫣的娘是哪里人,铁棍李这个人我没听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嫣嫣那块玉到底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跟追杀铁棍李的人有关系。”

钟止离道:“我明白。”

洛介宁坐在床上晃荡着两条腿无趣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想起来呀,我一个人靠回忆活着好累呀。”

钟止离猛的一愣。他自然明白洛介宁的意思,但是他出了无奈之外,却是没有一点办法。

洛介宁看他这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跳下床来问道:“你猜那只鸭子怎样?”

钟止离下意识问了:“怎样?”

洛介宁从角落里寻出了死鸭,道:“没有紫斑。我觉得,该是因为物种不同。换个人,应该就可以。”

钟止离难得问了一句:“你要拿谁做试验?”

洛介宁哈哈道:“我倒是想亲身试验。”

为了显示对国家的重视,每派均要派出迎接皇上的门生护送一段路。作为东道主的玄天楼,自然是要一路护送。

没几日,钟止离和徐半枫便带着人出发了。南望颇有些舍不得洛介宁,特意过来跟他道别。洛介宁自是知这一别或许很久见不着了,心里使了坏心眼,见那南望紧紧抱着自己,一下子在他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大大的口水印。见南望有些嫌弃地擦了擦,洛介宁哈哈大笑:“你真是可爱死了!”

灵殿派的人一路从冀州到了京都,待候着皇上出京。无尘轩和碧云府的人都在豫州,御虚宫的人从司隶州到了兖州护送。皇帝一路路经冀州、兖州、豫州,直至扬州。扬州便是清阁派人迎接,此时那些门生已经到了氿泉镇待定。

清阁和玄天楼关系仍旧是不错,段婉一行人一到氿泉镇,便上来见南承书了。

她们十几人从中场旁边穿过,那些练剑的门生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看过去,有的还大胆窃窃私语。林向阳皱着眉道:“专心一点!”

洛介宁那日乖乖地在中场练剑,见了十几人从旁边穿过,一眼便认出了最后的段婉。那段婉目不斜视,见了洛介宁也只多看了他一眼。而这一眼却被好奇心十分浓重的杨天明看见了,休息时悄悄凑到他身边笑问:“方才那个姑娘多看了你一眼,你们认识?”

南倾文推了他一把,翻着白眼道:“你就不记得了?”

杨天明还迷糊,“啥”一出声,洛介宁解释道:“你们见过吧,去虎峰镇的时候。”

杨天明一拍脑袋,“哦”了一声,点头捣蒜道:“是是是,都忘了。”

常风宿奇怪道:“皇上还没动身,她们怎么就来了?”

洛介宁坐着悠闲道:“因为怕出岔子。这个时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朝廷里可有的吵的。”

林向阳跟着去见南承书了,洛介宁沐浴着暖阳,倒有些不想动了。常风宿有些试探性地问道:“师弟,你跟师兄,没事了吧?”

“能有什么事。”洛介宁眯起眼望向太阳,幸福感都快要溢出来了。只钟笑没在身边,有些遗憾。

林向阳很快就回来了,而且带来了一个消息。

“清阁的门生要暂住在芳心庭。”

话音一落,大家都无声地惊呼了起来。洛介宁早猜到是这个结果,那芳心庭是女眷居住之地,以往掌门的女眷或是有名声的门生的女眷均是居住在那,但是自从洛介宁重生回来,居然没见到有一个人住在里边。那芳心庭竟是空了出来。

他倒是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情况,大抵是掌门没娶妻,而下边的门生又年轻。刚来时他也没搞懂,为何这玄天楼里竟是些年轻门生,一个有资历的只南承书。而现在他大抵是懂了。以前的六派出了自家门派的剑法之外,还会将一些已经退隐江湖的高人来此指点门生,这已经是一个传统了。当时的环境,六派只有玄天楼和无尘轩独立于众派之中,那时候门派也多,不像现在六派这么稳定。因而当时一些贤明高洁之人会接受掌门的邀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五十年前的一场混战,六派丢了多少人才。现在的人虽没有直观地看到那场混战,但是想想,那大抵就是国家分裂。当时六派大多的高手都丧了命,江湖上两大高手也死了。现在,六派稳定下来,以无尘轩为首。无尘轩又为世人所诟病,尽管现在江湖上的高人依旧多得数不胜数,但是由于有了五十年前的阴影,却没有人再愿意到门派中来任教。他们只以为这是助纣为虐。

门派更新门生的频率越来越快,总是要注入新的血液。现在年少成名的人才很多,愿意加入门派的却很少。

洛介宁的想法更简单,若是当初他没有担任过掌门一职,或许他也会像更多的人那样,浪荡于江湖,不想卷入纷争。但是没办法,玄天楼是他的第二个家,他不能这么看着玄天楼被人欺压而弃之不顾。

洛介宁想着等会儿那段婉定会来找他,便也安安心心等着。

☆、草动(四)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李明嫣的娘是哪里人,铁棍李这个人我没听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嫣嫣那块玉到底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跟追杀铁棍李的人有关系。

是夜,段婉就找到了洛介宁。按理来说,这洛介宁该是要等着段婉的,但是那南承书跟她们不知谈了什么,谈完了这些人便没了踪影。洛介宁自是知道在芳心庭,但是还不敢大胆前往,毕竟这回是林向阳管着。

段婉也不知他住在哪里,又不好去问那些门生怕会生出误会来,便只站在外边吹了口哨。那洛介宁一听到便知是她。

两人找了个清净地,那段婉一见到他便问道:“钟笑走了?”

洛介宁点了点头,加了句:“带着南望一起走的。掌门让南望去碧云府学习。”

段婉自是知道这南望是何方人物了,点了点头,道:“这事,钟笑知不知?”

洛介宁想了会儿,笑出了声:“我不知他知不知。但是看样子应该是知的。”

段婉一脸的莫名其妙问道:“什么啊?你俩日日在一起,你都没跟他说?”

洛介宁也无奈道:“他啥也不记得,连我都不记得,我跟他说,要是他不信,反而怀疑我怎办?”

段婉更加难以置信了,一把伸出手揪起了他的耳朵,骂道:“你是傻子吗?钟笑不信你信谁去?你不是挺会花言巧语的吗?骗个傻小子都不会?”

“啊?”

洛介宁被她揪得生疼,跟着她走了几步,仍旧是疑惑问道:“你说啥?”

段婉一甩手,恨恨道:“钟笑不知道,他带着南望会出事吗?”

洛介宁还在回味她上句话,漫不经心道:“你不用担心。他自有分寸。”

段婉斜眼看他,问道:“什么意思?”

洛介宁解释道:“南望一认爹,一来,有南承书护着,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二来,除非玄天楼里边有内奸,否则不用担心我们识破他身份,我们演了这么久,我不相信他们还会灭口。当然,那个破绽,我只以为是他是故意露出来的。”

段婉蹙起秀眉问道:“故意?何意?”

洛介宁笑道:“很简单,这么明显的破绽,只要一问就可以知道。如果他真的聪明的话,大不会在那个时候暴露。既然暴露了,只能说明,他是在提醒我们。”

段婉诧异道:“提醒我们他是有问题的?他这都能意识到?”

洛介宁不确定道:“或许是,但是可以这么解释。且他无非是从豫州到虎峰镇的时候干涉过我们。当然,李明嫣一事,定跟他有关系。”

段婉神情严肃,问道:“他并没有被完全控制,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提醒你们。但是你们发现的有些晚?”

洛介宁摇头道:“不是发现的太晚,是当时太大意了,也没意识到李明嫣的重要性。”

段婉又问道:“那玉呢?”

洛介宁沉吟片刻,道:“那玉,应该能够解释所有在豫州的事情。”

段婉好笑道:“确实发现得挺晚。”

洛介宁蹙眉道:“这确实是我最大的失误。我也太相信氿泉镇了。”

段婉抱胸道:“这张牌没用了?”

洛介宁转眼看她,问道:“碧云府能信吗?”

“你问我?”段婉笑出了声,道,“碧云府我只知道一个蓝暮林。”

洛介宁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咂嘴道:“没用。”

段婉作势就要打他:“你说什么呢!”

洛介宁连忙躲过了,便念叨:“你们头儿可是张宛益的嫂子啊!”

段婉呸了声,道:“又不是我嫂子!”

洛介宁干脆坐到了地上,道:“碧云府不管能不能信,这张牌已经没有用了。无尘轩的剑谱一拿到手,定势就已成了。接下来只要不断地挑起矛盾。”说罢,他抬眼望向段婉,笑道,“你信不信,这次皇上来,肯定要出事。”

段婉冷笑道:“你这话我要是传出去,你就得被砍头。”

洛介宁叹了口气,道:“没事呀,反正我还有用呢,怎么可能这么快让我死。”

段婉眯了眯眼,跟他一同坐了下来。洛介宁见她这模样,连连道:“诶诶诶!注意形象!女子!”

段婉给他翻了个白眼,道:“钟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什么不记得,你们平时怎么交流?”

洛介宁斜斜睨她一眼,道:“怕是他之前看到过什么。”

段婉眸光闪了闪,问道:“无尘轩那事?”

洛介宁点了点头,道:“至少证明,五十年前便已经开始了。”

各派对周围镇子的常驻居民是非常严格的,若不是从建派的时候便一直跟着的人,几乎没有资格住进来。平时来往的商人过客倒没什么,只居民查得很严。像无尘轩整日提心吊胆的,更是没可能随随便便让外人混进来,只可能是在五十年前混战时,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转移到七台山的时候,假装是个半残的,混入山城镇便是很容易的事。

段婉蹙眉问道:“这么说,就连舞入年和白知秋都是被算计好了的?”

洛介宁静默半晌,道:“我倒不这么以为。白知秋公开跟舞入年见面的时间,是大伯定下来的。”

段婉也安静了下来,良久才问道:“那就是有人算好了在那个时候?”

洛介宁道:“那时候舞入年肯定是要跟白知秋大战一场的。发起混战的又是无尘轩,当时无尘轩那边的人都应该是知道会有混战的。”

段婉问道:“五十年前,就有人看无尘轩不爽了?”

两人对视片刻,洛介宁耸耸肩道:“我们一直看他们不顺眼。”

段婉也摊手道:“清阁一向是跟着你们的,不过是后来中立了。”

洛介宁道:“碧云府跟你们都联姻了,可不是要讨好你们?”

段婉咂嘴道:“我又没见到。”她顿了顿,道,“灵殿?”

洛介宁哈哈道:“我刚回来的时候倒是听说,李令卓怕无尘轩怕得要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了。”

段婉道:“他们的蛊术若是用来打压别人,也就只有御虚宫能跟他们比一比了。”

洛介宁猛的一颤,瞪大眼睛道:“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我记得当时南望说,蓝暮林曾经找心术的后人去解幻术!”

“幻术?”段婉疑惑道,“你道,蓝暮林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中了幻术的人,还帮他们解了?”

洛介宁用力点了点头。

段婉奇怪道:“江湖上会幻术的也不少,只不过,一提起来大抵人们想起的都是御虚宫了。且那南望说的可信吗?”

洛介宁低头道:“若是不可信,那便是暗示御虚宫做的。但是那地方离御虚宫挺远,要过去也不容易。”

段婉奇怪道:“你就没发现他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

洛介宁尴尬地笑笑,道:“后来不是他太黏钟笑了嘛,我也就没注意。”

段婉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有个什么用。”

洛介宁很自然道:“你瞧,钟笑不也没发现。”

段婉问道:“他不是重生来的吧?”

洛介宁摇摇头,道:“一开始我听到他的名字,还真以为是南妄。”

段婉坐得有些累了,起身道:“清阁现在有几个很厉害的女的,柳清妍特别喜欢她们。”

洛介宁揶揄她道:“我们第一门生没得宠爱?”

段婉轻哼一声道:“我哪敢。你不也藏得好好的。”

洛介宁笑道:“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间,应该还有两个人要回来。”

段婉会了他的意,勾出一抹笑,问道:“你这么欢迎他们?”

洛介宁哈哈道:“现在的无尘轩跟以前不一样了,只怕是见面就要开打。”

段婉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要去睡了。”

洛介宁也起身道:“你认得路吧?”

段婉边走边道:“认得。”

洛介宁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外,才终于踏步回了屋。

翌日,清阁的门生晨练,那些个门生趁着林向阳恰巧不在,便都纷纷跑去偷看女孩子。洛介宁已经过了会做这事的年纪,只跟常风宿站在中场聊天。

“风宿,你是个好样的,以后定会有出息的!”

洛介宁拍拍常风宿的肩膀,见这小子坐怀不乱的气势,顿觉此人是个好苗子。

常风宿点点头道:“师弟,你也是有出息的。”

洛介宁忙摇摇头道:“不不不,我跟你不一样……”

常风宿替他说完接下来的话:“你心里只有师兄,我知道。你看嘛,我心里也有人。”

洛介宁虽对他方才的结论无比认同,但是脸上依然要佯怒,只他最后一句话又勾起了他的兴趣,问道:“外边的女孩子?”

常风宿摇摇头,只不语。

洛介宁还将要说什么,只听得一声怒吼,一群门生立马散开了,逃之夭夭。洛介宁听这声音不像是段婉,心里惊奇这人是谁,远远望去又见不到,便要上前看一看的。

常风宿在边上叹了口气道:“诶。”

南倾文和杨天明见他俩在这,连忙跑了过来。洛介宁提腿就要去看,南倾文一把拉住了他,道:“师弟师弟,别去,听师兄一句劝。”

洛介宁扒开他,道:“看一眼。”

他上前,只见得那是几个门生围成了一圈,他见得方才出声的那人还插着腰皱着眉看着这些人。洛介宁看清了,这人他在清阁见过,便是那人说有朝一日要跟钟止离过招的女子!

洛介宁心里暗暗道,此人果真气势磅礴,当日说得出来要跟钟公子过招的话,此日算是见到了更为剽悍的一面。只段婉背对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洛介宁猜都猜得出来,被人抢了威风,定然是一脸的嫌弃的。

这些门生被她那一喊,加上林向阳回来了,也都乖乖地练剑。只背地里还会讨论着清阁的女子算得上是豪气。杨天明更是大胆跟南倾文讨论这些人里边算得上好看。

洛介宁幽幽地在边上道了一句:“都没有茗浣好看。”

杨天明:“……”

南倾文:“……”

常风宿轻声道:“应该是都没有师兄好看。”

洛介宁:“……”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真相了。

☆、草动(五)

一月后,宣宁帝出京。

徐半枫和钟止离灵殿的人将皇上送至兖州边界,御虚宫从兖州护送至豫州边界。碧云府和无尘轩在这边接应。

按理来说,这么多人手把手把他捧在手上应该不会出现问题的,也确实,皇帝受到这样的待遇,倒是不相信他身边那些大臣的“六派威胁论”说法,心理倒是美滋滋的,还以为朕的江山有这么多志士守着,必然是一派繁华,国富民强。

只在豫扬边界,出事了。

洛介宁接到消息是在出事的第二日。当时无尘轩和碧云府的人已经安安全全地把皇上交到了钟止离和徐半枫的手人里,谁知道,还没走进扬州,前边忽然出现了几个人——

便是前些日子无尘轩失踪的几个门生。

当时前边玄天楼的几个门生看到是无尘轩的人,还以为是他们也要护送,便朝他们打了招呼,谁知那几人话都没说一句,便提剑冲了上来。那几个门生谁知道他们怎么就忽然发疯,还是后边架着皇上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拔剑相向,躲过了便问道:“你们做什么!”

钟止离和徐半枫在后边一点,见前边忽然停住了,便立马去前边看看情况,谁知一看便看到那几个人仍然提着剑找打。钟止离一看就立觉不对劲,对身边徐半枫道:“他们被控制了。”

徐半枫怕影响到后边的队伍,朝前边几个门生道:“你们先走!别停下!”

后边护送皇上的军队已经到了前边来,见了那些人立马就上去了。那几个门生听了他的话要绕过他,谁知那几个门生倒是朝着钟止离和徐半枫这边过来了。钟止离刚要拔剑,徐半枫按住他的手,低声道:“先别闹出动静。”

话音刚落,其中一人已经将一名马夫刺杀。前边两匹马受了惊,嘶鸣着不肯走了。第一个轿子里边坐的便是位高权重的王爷,那王爷见前边有动静,伸出头来看,只看到那无尘轩的门生剑拔弩张,忙问道:“怎么回事?”

钟止离欲将其中两个门生引到别处,谁知那两人目的十分明确,直直朝王爷的轿子飞去。徐半枫在中路斩断他们,一时场面混乱。前边的人已经跟无尘轩的人打起来了,徐半枫不忘叫着人先走,但是那王爷一看这场景,吓得肝胆欲裂,躲在轿子里瑟瑟发抖。

前边一停,自然后边的也要停下来。宣宁帝还没问是怎么了,那侍从撩开了帘子道:“皇上,前边似乎打起来了。”

宣宁帝觉得很意外,忙问道:“谁打起来了?”

侍从低着头道:“无尘轩的几个门生把马夫杀了,吓着穆亲王了。”

清阁的门生已经在扬州的边界等着,无尘轩和碧云府的人早以为送走了这尊大佛便是安全了,谁知就在后边人走了前边人又没来的时候,出事了。

钟止离欲速战速决,但那几个门生均是无尘轩资质不错的门生,且这几人一上来就是拼命般见人就杀,要不是钟止离徐半枫两人过来得早,王爷都没了。而养在皇家的那些军队在中间打了个下手,三方的人厮杀片刻,很快,无尘轩的几个门生便被擒住了。

徐半枫刚要上去,谁知那几个活着的门生竟一个个拔剑刺向了自己——

抓住他们的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些人竟死在了他们面前!

钟止离看着这一切,恍然想起来了洛介宁的话,心里不免产生了莫名的情绪。

被他们这一搅,皇上那边自然是已经察觉了,徐半枫上前去跟皇上解释,只道是无尘轩前些日子失踪的人不知怎的又忽然出现在这里,皇上只没料到两派之间的恩怨还能选在这个时候,只徐半枫解释那无尘轩的目的似乎是穆亲王后,宣宁帝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不是要对玄天楼下手!他们连皇室都盯上了?

这么一闹,自然是要停一会儿。那百里圭刚歇了一会儿,听了这个消息,那是马不停蹄就赶回来了。一见着皇上,先是诚诚恳恳请了罪,当他脸色阴沉去见那几人的时候,钟止离正在旁边细细观察。

那几人没什么一样,身上还是白金云纹袍,佩剑也是无尘轩的佩剑,只不过,似乎神志不清。他一见百里圭来了,立马退后了几步。百里圭铁青着脸,听闻这几个逆徒竟敢刺杀皇家的人时,他差点被吓得肝脏俱裂,这会儿看着人全自刎了,又气得七窍生烟。

他*股后边还跟着几个无尘轩的门生,一个个围了上来。徐半枫在一边问道:“他们不是失踪了?”

百里圭脸色发青道:“是失踪了。”

徐半枫继续道:“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迷了心智。”

百里圭皱眉道:“这几个人平时乖得很,是谁给他们的胆子竟敢做出如此大不韪之事!”

徐半枫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护送的最后一程,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即便是无尘轩的人闹的事,到时候定是一笔全部划在玄天楼办事不利上了。且若不是皇家的护卫队在此,恐怕还会拖延更久。

钟止离在一边冷眼旁观,现在这个情况,多说也没用,况且,他能猜想得到,唐玄同定会把这锅甩在碧云府头上。

百里圭再不敢懈怠,虽说皇上看在无尘轩的面子上,没定多大的罪,但是毕竟是他们家的人在闹事。他一封信先是传达给了唐玄同,翌日再陪伴玄天楼的人一同护送。

既是在第二日,皇上在豫州遇到无尘轩逆徒的事便传得到处都知道了。清阁的门生担心又出事,急急忙忙便赶了过去接应。

南承书接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叫了几个门生进去谈话,一直到午时都没有出来。只洛介宁悠悠闲闲地又在拿那簸箕抓鸟儿,天气暖和了,鸟儿多了起来,他一上午便抓了三四只。

南倾文觉得他抓到了立马把它放了的习惯有些奇怪,问道:“师弟,你无不无聊?”

洛介宁无话,那杨天明在一边问道:“你都不担心师兄吗?”

洛介宁顺势接道:“有什么担心的。那么多人,还能伤了他不成?”

常风宿道:“无尘轩这回不会推到我们头上来了吧?”

洛介宁哈哈一笑道:“这回是他们理亏。当然,事是在碧云府的地盘出的,人是我们负责护送的,我们都逃不了。”

杨天明难得皱着眉问道:“那唐玄同,该不会是故意放了几个人出来,说是失踪了,其实是蓄意要甩锅吧?”

洛介宁意外地看他一眼,道:“那倒不会。成本太大。再说了,这事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南倾文问道:“他们是故意选在那个时候的吧?”

洛介宁默然。本在冀州兖州都是交接得好好的。但是由于豫州无尘轩和碧云府两边同时在,所以扬州这块地他们便没进来,只是送在门外,清阁的人第二日过来,空出了一段时间,给了他们机会。

但是其实清阁的人过来了,也不过是蹚浑水而已。要来的,怎样都会来。

第二日,碧云府的人也赶了过来,听说那几个人不正常,便要看看那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要想控制人的心智,出了幻术便是蛊术。但是这几人在豫州失踪,在豫州出现,灵殿和御虚宫的人要来这里抓了人过去再放出来恐怕够呛。在场的所有人目光纷纷转向了碧云府。

若是碧云府给人下了毒,或是用别的什么方法,或许能够做到,毕竟这是他们的地盘。况且他们医术高超。这是个很简单的推理,在场没有人想不到。

碧云府的人倒也没在意,几个人看了一圈,然后道:“没有中蛊的迹象。”

若是中了幻术,人死了,也看不出来。

百里圭当即决定将尸体全部运回明枭城,让他们自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碧云府的人也没话说,这会儿皇帝还在,各派的掌门都不好发话,一个个憋在心里。

清阁将人安全送到了扬州,南承书带着人在氿泉镇迎接。洛介宁几月没见钟止离,好不容易有了次机会,定要跟上去看看的。

只在长长的队伍中,洛介宁一眼便看到了那一身黑色的钟止离,顿时心底暖成一片。南倾文在他身边,只看了他一眼,便咂嘴朝杨天明道:“我闻到了什么甜甜的味道。”

杨天明仰着头在看队伍,漫不经心答了一句:“我记得哪家的甜饼特别香。”

南倾文:“……”

南承书上前跟宣宁帝及一众人说话,洛介宁便朝着几十尺开外的钟止离甜甜地笑。只钟止离后边便是段婉,段婉倒以为是他在对她笑,一脸莫名其妙。直到后来她发现前边站的是钟止离,这才明白过来,一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钟止离见他对自己笑,下意识便回以一笑。这一笑,倒是把前边一众玄天楼的门生该看呆了——

他们何时看过钟止离笑过啊!

南倾文激动地用手肘戳戳他道:“天哪!师兄对你笑啦!”

洛介宁一脸幸福地推开了他的手,道:“别动,我知道。”

南倾文一脸冷漠地别开了脸。

两人便相视一笑,洛介宁差点就冲上前抱住了人家。只等着南承书道完了,宣宁帝也要开始他的“微服私访”了,徐半枫和钟止离回了七台山了,洛介宁却要等着他们谈话。

洛介宁猜也猜得到,谈的大抵便是这次的事。但是碍于宣宁帝,大家都没说话,他们自然也没什么说的了。只等着宣宁帝回了京城,六派才真的开始就这件事要谈论一番。或许还要开个洽谈会的。

洛介宁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只等着钟止离回来要见他。他在外边晃荡了很久,直到夜幕都降临了,南承书才终于把人放了出来。

洛介宁在半路便拦住了人,钟止离未感意外,只问道:“你一直等在这里?”

洛介宁笑嘻嘻道:“这都不重要。”说罢,便一把抱住了人。钟止离被他扑得差点要往后退,一把扶住了他,道:“去屋里吧。”

洛介宁眨眨眼,道:“好呀。”

☆、草动(六)

“掌门怎么说?”

洛介宁煞有介事地撑着头,细细盯着钟止离瞧。钟止离垂着眸子的样子最是让他心动,可是没办法,这个人完全没有一点自觉。

钟止离道:“等无尘轩开口。”

洛介宁笑吟吟道:“皇上微服私访去了,说是微服私访,你看,这么大的阵仗,谁不知道皇上来了?就连氿泉镇这个月都全部开始整改,不过很幸运,我因此进了燕子巷。”

钟止离微微抬眼,示意他继续讲。洛介宁接着道:“上回我见了那扶风楼的人,她告诉我燕子巷做的是不能见人的买卖,虽然官府想管,但是没这个胆子,现在氿泉镇什么人都有。这次下扬州,倒是安分了不少,那官府派了两队人进了燕子巷,说是肃清不正常的现象,但是其实就是进去走了一遭。我就跟在他们后边进去了,但是那些人机灵得很,什么都没有留下,一个个屋子里干干净净。”

洛介宁一笑,道:“但是看得出来,是关过人的。”他又是顿了顿,道,“不过现在,知道了这些也没用了。李明嫣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该藏起来的都藏得好好的。只不过,你道是等无尘轩开口,只要皇上的消息一没有,他们肯定要有所动作。”

钟止离点了点头,又听得他问道:“南望怎么样?”

钟止离道:“很好。”

洛介宁心里有了一千个想法,但是现在他却不敢跟他说。他深情款款地望着钟止离,直望得钟止离抬起眼,这才收了目光,又是眨眨眼道:“你猜那鸭子怎么样了?”

钟止离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洛介宁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直跳到床边一个大木箱前边才停住了。钟止离好奇,也跟着他走过去。那洛介宁一打开那箱子,顿时什么东西便飞了出来。

钟止离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鸭子。

洛介宁“诶”了一声,连忙追上那只鸭,嘴里一边念叨着“胆子可不小啊”,钟止离往那箱子里望了一眼,便愣住了。

洛介宁怕不是给那鸭安了个窝,里边铺满了干燥的稻草,还有一个盆儿,里边撒着米粒。只不过看起来像是养了不断时间,里边已经有不少的鸭屎了,混着鸭窝的味道,顿时整个屋子都充斥着鸭臭味。

那洛介宁好不容易抓住了那鸭,钟止离好奇,这只鸭子竟然不叫了。洛介宁把它抓到钟止离面前,哈哈一笑道:“看!”

钟止离看过去,才明白洛介宁的意思。那鸭头上边,以及鸭毛下边,隐隐约约可以见到淡淡的紫色。

钟止离诧异问道:“紫斑?”

洛介宁点了点头,摸了鸭毛一把,道:“正是。原来只要剖开活的,放进草药,就能看见这个紫斑。”

钟止离有些无语问道:“你是为了等我来看,所以养在这里?”

洛介宁羞涩一笑:“是呀。”

钟止离:“……”

洛介宁又是自豪一笑:“为了它不吵,我还让它叫了一天一夜,终于叫不出声了。”

“……”

钟止离默然道:“你放了它吧。”

洛介宁觉得他这句话更应该是“你放过它吧”,但是他没有点破,只道:“好呀。”

他说罢,立马便把那鸭扔进了木箱子里,飞快地盖上了盖。钟止离在一边看着有些无语,洛介宁知他的意思,回头对他笑道:“没事没事,要是就这么放,它会乱跑的。”

钟止离竟是信了他的邪,被他连哄带骗骗回了屋。洛介宁还真的趁着夜里,把那鸭子带出去了。只不过那鸭被他这么一弄,也不知道是是不是病,他不敢乱扔,怕引起什么瘟疫,干脆就杀了埋了。

宣宁帝在扬州体察民情,也不知要几日才看得完。只还没过几日,无尘轩便沉不住气了,公然宣布碧云府必定做了手脚。

洛介宁倒是料到了无尘轩定会把矛头转向碧云府,但是却没料到,竟然是由于尸体一事。消息传过来,那几具无尘轩门生的尸体竟然还没运到明枭城便全部腐烂了。

按理来说,现在才是刚刚进入春日,且气温还很低,若是刚死的人,不可能几日之内便会腐烂。除非是用了什么药物。

洛介宁杀了一只鸭子,进一个月才腐烂,人肉虽然不比鸭肉,但好歹是同一个原理。玄天楼的人又不精通医术,那无尘轩便料定,定是碧云府在尸体上边做了手脚,因而他们无尘轩的人便从那尸体上看不出一点破绽来。且当日,碧云府的人还接触过尸体。

无尘轩一放话,五派都沉不住气了,都要站出来说话。只南承书松了口气,道:“这么看来,这次的事,还真的跟我们没关系了。”

洛介宁在钟止离身边听到这句话,不动声色地看向了钟止离,不料那钟止离正好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一相撞,竟是合了拍。

林向阳道:“碧云府定不会让他们这么污蔑。”

洛介宁很想说出一句“为何你料定是污蔑”,但是一看这是林向阳,便也住了嘴,他觉得还是明哲保身比较好。

不料那钟止离倒是开了口:“碧云府若是要做这事,单凭当时检查了尸体的时间来看,不一定做得到。”

南承书问道:“碧云府精通医术,且高手非常多,你为何料定没人能做到?或许有人能做到呢?”

徐半枫终于出来说了句话:“当时碧云府的人仅仅是从外表看了尸体,应该没有下手的机会。当时百里圭也在旁边看着,若是他们有异,应该很容易被看出来。”

洛介宁心里暗暗道,若是碧云府没做这事,恐怕以为他做了这事和认定他做了这事的人也太多了。这次,怕是他们洗不清了。

南承书摇摇头叹息道:“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想想,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玄天楼护送人出了岔子,这涉及到三个门派,玄天楼跑不了的。但是不用担心,目前无尘轩的目标是碧云府,若是他们为敌了,恐怕没人能幸免。

散了之后,钟止离问他:“有没有可能是提早便用了,可以加速腐烂?”

洛介宁很明白他的意思,大抵是跟那些人一样的手段。但是现在尸体不在他们这里,无尘轩也没说看到他们尸体里边有什么,光凭猜测不行。接下来,便要看碧云府的辩词了。

没多久,碧云府立马发声明,此事跟他们无关。

“你相信谁?”

洛介宁颇有趣味地看着钟止离,想听听他的看法。钟止离摇摇头道:“不知事实如何。”

洛介宁盯着他道:“两边的都开口了,你信谁。”

钟止离仍旧是不语。洛介宁顾自道:“我相信碧云府。”

钟止离抬眼问道:“为何?”

洛介宁笑道:“若是这个时候出这个事,真的是碧云府干的,岂不是暗示我们,虎峰镇那事全是他们做的?还有背后所有的一切。张宛益没这么傻吧?”

钟止离不语,洛介宁忽的变了脸色,摇摇头道:“也不对,碧云府这个门派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洛介宁沉静道:“五十年前的碧云府是分裂的,表面上看和和气气,但是内部因为到底该依附谁而发生了分歧。”说罢,他看着钟止离疑惑的眼神,加了一句:“这你还真不知道,因为这属于高层机密。”

钟止离默了默,终于抬起眼看向他,语气不是疑惑而是肯定:“前世你是掌门?”

洛介宁倒是不明白他忽的出现了这句话,还忙想混过去,谁知钟止离目光沉静道:“你以前跟我说以前我们都是玄天楼的门生,但是在断情崖的时候,我听你跟段婉说话,你似乎也是掌门?”

洛介宁对于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实在是感到无比的荣幸,但是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却又听到钟止离问道:“为什么骗我?”

洛介宁简直想找回原来的自己扇一巴掌,现在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想了半晌没想出来怎么说,他只好诚恳道:“对不起,我错了。”

倒是他这么认真地道歉,钟止离愣了会儿,道:“不用……”

洛介宁认真道:“当时不想让你知道,是怕你会觉得我没用。”

钟止离半晌道:“你的实力我看得到。你当时说的,我比掌门还厉害,是比你吗?”

洛介宁怔了,随即笑道:“可以试试啊。”

钟止离听闻此言立马抽出含笑,洛介宁顺势跳出了窗外,两人在外边找了个清净地,洛介宁忽的想起来了之前跟南倾文说的那句话:他舍不得我输。顿时哭笑不得。

钟止离剑法再快,他一举手,洛介宁立马心里就慌了。他不敢迎面接刃,侧身躲过了含笑的剑锋。钟止离抓着空隙道:“不要躲我。”

洛介宁心道我也不想躲你啊!可是这钟笑跟以前的钟笑不一样啊!他或许真的舍得打伤他的啊!

洛介宁节节防守,纵使钟止离剑法再快,也突不破这道防线。洛介宁拂光在手,故意抓空从他侧面刺过去,借着手抖的理由,堪堪划过钟止离的脸颊,钟止离顿时一怔。

洛介宁倒是没料到他忽的愣了一下,手里的剑又不听指挥,他用力收了一回,才险险收回来。

“不打了?”

他笑吟吟地看着钟止离,钟止离却是一脸淡漠。

他道:“你方才就要刺伤我。”

洛介宁装傻道:“哪有?”

钟止离定定看着他问道:“为何收手?”

洛介宁哈哈一笑道:“你那么好看的脸,我哪里舍得让你受伤。”

话音刚落,钟止离重新杀了上来,这回更加快,洛介宁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了。只钟止离剑锋往上一挑,洛介宁及时避过,含笑又是朝他胸前飞来,洛介宁急急后退,却不料被那地上坑洼坑了一回,后边就是换骨泉,洛介宁抱着再来一次的决心便要栽进去,却没料到下一秒却是栽进了钟止离怀里。

洛介宁就知道他舍不得,连忙抱着人开始撒娇:“吓死我啦!”

钟止离收了剑把他扶正,面无表情道:“你没用心。”

洛介宁觉得他既然听不到那句话,干脆让他听一听也是好的,便道:“我舍不得你输。”

钟止离跟他离得近,此刻跟他对视,倒是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洛介宁下意识笑了笑,道:“是吧。”

钟止离道:“你这么确定能赢我?”

洛介宁哈哈一笑道:“当然赢不了你。”

钟止离再没理他,转身就要回去。洛介宁看他怕不是又生气了,连忙追上去问道:“钟笑钟笑!你生气啦?”

“没有。”

洛介宁想着那边换个话题,顾自道:“当然,我不确定现在的碧云府也是当年的样子。但是只有一个掌门的话,应该不会出现分歧。当然,也可能是故意混淆我们的视线。不管他们怎么说,无尘轩不是个善茬,定会把事情查出来。不过现在不行,定是要等到皇上回去了再说。”

钟止离仍旧是不语,洛介宁见状轻轻扒拉他一把,凑在他耳边道:“笑哥哥,不要生气了嘛。”

洛介宁明显感觉到钟止离身体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 发糖不要钱哒哈哈哈哈

☆、草动(七)

洛介宁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连忙缠着钟止离叫个不停:“笑哥哥笑哥哥笑哥哥……”

钟止离转头看向他,漆黑的眸子像是宝石般散发着光芒,里边竟然是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情绪。洛介宁一时被他看得住了嘴,朝他灿烂一笑。

钟止离刚要开口,嘴里只蹦出了个“你”字,那洛介宁忽的拉了他一把,他一个趔趄就要摔进洛介宁怀里,洛介宁更是自作主张抱住了人,在他耳边道:“有人过来了。”

他们正要进屋了,谁知正巧碰上了夜巡的人。若是洛介宁自己倒是不在意,但是钟止离被发现大半夜不睡觉反而跟他待在一起,怕是传出去风闻也不好听,洛介宁便把他拉进了暗处。

钟止离被他抱在怀里,本想提醒他可以放开了,但是洛介宁正巧没有这个想法,只放了根手指在他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钟止离脑子里还在想着那“笑哥哥”这个称呼,心思也有些乱,洛介宁这么一抱,倒是抱得他有些烦躁了。

洛介宁毫不自觉,看着几个人从旁边走过去了,这才松开他,一转眼,却见那钟止离定定地望向他,霎时以为他生气了,有些怯怯道:“怎么啦?”

钟止离一言不发转了身便朝屋里走去。洛介宁怕自己的行为又是逾距,连忙跟着人就要进了屋,却没料到钟止离反手把他挡在了门外,面无表情问道:“你要干嘛?”

洛介宁愣了愣,问道:“你生气了?”

钟止离只看着他不语,洛介宁顿觉挫败,低着头道:“对不起。”

钟止离看着他这模样,又有些不忍,刚要开口,那洛介宁已经转身要离去了,钟止离欲伸出手拉住他,但是却迟迟没有动作。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钟止离关了门,才轻轻叹了口气。

他忽然有些怕跟他过分地靠近。

他怕的,是失控。

翌日,无尘轩要碧云府给出一个解释,为何那尸体还没到明枭城就已经腐烂了。若不是人为,他们不信这个邪。

但是碧云府很是有胆识,几个时辰后便给了回应:这个锅我们不背,说没做就是没做。要解释,没有。

四派都在看戏,南承书自在得不得了,一向都是他们跟无尘轩斗,这回碧云府终于强硬起来了。一个时辰后,无尘轩发话,碧云府若是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就要宣战。

到了这里,看戏的人都散了,大家都知道,若是真的打起来了,恐怕不是两派那么简单的事,恐怕四派也要参与进去。他们可不想五十年前的悲剧重演。

南承书把几个人叫进去开了很久的会,洛介宁今日练剑也不去了,只装病在屋子里睡觉。

他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钟止离拦他不进屋的样子,心就一抽一抽的。

这个钟笑真的是太不正常了,昨日只是叫了他一声笑哥哥,居然还真的像是第一次叫他的样子……

等等!

洛介宁忽的眼前一亮,心情顿时明朗了起来。

南承书开会的最后结果,是公开发话:碧云府确实没时间给那几个人动手脚,且出事就在豫州,碧云府没那么傻,做那么明显暴露自己的事。

玄天楼一发话,各派心里都开始起了涟漪。这回玄天楼公开帮着碧云府说话,怕是要两派合起来反了无尘轩的意思了。

这一发话,洛介宁便摇头:“掌门有些急了。”

南倾文在他身边钓鱼,问道:“师弟为何这么说?”

洛介宁望着平静的湖面,沉静道:“玄天楼以前是不是一直被打压在无尘轩的下边?”

在一边做饵的杨天明听了很是不爽:“理是这个理,但是为何你这么一说我就不太高兴呢?”

常风宿帮他答道:“很正常,你是容不得别人说我们不好。”

洛介宁面无表情道:“人要学会正视事实。这么一来,无尘轩必定会怀疑两派是否有勾结。加上柳清妍和张宛益的关系,连着清阁都要一并怀疑。”

南倾文倒是毫不在意,道:“怀疑就怀疑了,他怀疑我么的还少吗?”

洛介宁直视他,道:“你是否忘了,我们在学无尘轩的剑法?”

南倾文经他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杨天明迷糊问道:“那又怎么了呢?”

洛介宁难得正色道:“氿泉镇这么乱,他们若是派了人过来暗中观察我们,发现了这件事,你觉得会不会出现跟五十年前一样的事?”

杨天明大惊失色,惊叫道:“那这么说岂不是……”

常风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道:“你小点声,鱼都要被你吓跑了。”

杨天明了然地点了点头,常风宿才放开了他。杨天明仍然是一脸惊恐,朝洛介宁道:“那你为何不去对掌门说?”

洛介宁淡笑道:“说了,他会听我的吗?”

南倾文瞄了他一眼,问道:“师弟,你这话说出来就奇怪了。我们掌门可是非常通情达理的。”

洛介宁望着湖面,颇为嘲讽地一笑道:“你们的掌门啊,拿了无尘轩的剑谱,竟然都不知道叫个人来破了这剑法,反而叫你们一个个都去学。这事,不被人家知道就有鬼了。”

常风宿奇怪道:“这里哪里有人能解无尘轩的剑法?”

洛介宁幽幽道:“你解不了,你就道别人解不了?”

“……”

南倾文反问道:“你能解?”

洛介宁很自然道:“不能。”

南倾文翻了个白眼:“那你说什么。”

洛介宁道:“我记剑法很在行,但是解剑法的话,一窍不通。”

常风宿问道:“那我们门派里有人能解吗?”

洛介宁道:“别人我不知,但是钟笑应该能。”

“师兄?”南倾文很是意外问道,“你怎知?”

洛介宁不语了。杨天明用手肘戳了戳南倾文,道:“定是师兄告诉他的呗。”

洛介宁一把把坐着没事的常风宿拉了起来,道:“我教你几招,你看看能不能解了。”

南倾文在一边提醒道:“我们门派的剑法他都能解。”

洛介宁露出一个笑,道:“那我不用我们的剑法。”

拂光出鞘,洛介宁瞄准了常风宿,他才抽出剑,洛介宁便*了上来,剑锋朝他胸口刺去,常风宿反应十分敏捷地朝右边偏过去了,谁知方才洛介宁那一剑只是个幌子,他极快转了剑锋,常风宿本以为他要从背后突袭,一个转身,谁知洛介宁剑却从前边偏过来了,只常风宿一转身,剑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常风宿一愣,那边洛介宁已经把剑放下来了,随即道:“再来。”

这次常风宿不敢再懈怠,挡了他几剑,觉得有些不对劲,那洛介宁剑剑都不在重要部位,便自己提剑上去,谁知洛介宁居然朝他脚下刺了过去,常风宿急忙躲过,洛介宁剑锋向上一转,直直抵在常风宿的背上。常风宿懊悔轻敌,谁知洛介宁又道:“再来。”

这回常风宿不敢再贸然出击,洛介宁却剑剑*近,来势汹涌,常风宿被他*得节节后退,洛介宁缠住他的剑脚下一用力,虚晃了一个假动作,常风宿倒是没被他吓住,只一个分心,洛介宁手上便*了上来,常风宿连忙后退道:“不打了不打了!”

那南倾文和杨天明早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要知道常风宿的剑法是三人中最厉害的。只杨天明惊呼道:“师弟你可厉害了!”

洛介宁收了剑,面上却是没有一丝喜悦,只微微蹙眉道:“不是你的问题。”

常风宿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洛介宁重新坐下来,道:“江湖上门派众多,师门也多,剑法更是千奇百怪,你们没见过也是正常。”

常风宿刚要说话,谁知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你这不是挺厉害吗?”

洛介宁后背僵了僵,转过头后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师兄。”

常风宿朝钟止离诉苦道:“师弟可真是手下不留情。”

洛介宁咂嘴道:“留情了,还没真的打伤你呢。”

钟止离手按在剑柄上,问道:“再比一次?”

洛介宁连忙摇头,笑嘻嘻道:“我打不过你。”

南倾文问道:“师弟师从何门?那是什么剑法?”

洛介宁还没说话,钟止离倒是开口了:“那是沉云派的剑法。”

“沉云派?”

三人皆是一惊。这三个字可谓是如雷灌顶。南倾文咂嘴道:“怪不得风宿打不过你。”

只常风宿问道:“沉云派不是已经消失了吗?为何你学得到?”

洛介宁想着怕不是那钟止离跟竹妙言打的时候记住了他的剑法,这时候既然说出来了,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他道:“只是以前见过。”

钟止离转眼看他,道:“你道我会解剑法?”

洛介宁心里暗道,这钟止离到底在暗中观察了他们多久,这话竟然也被他听了去。便道:“是呀。”

钟止离道:“方才那几招,我解不出来。”

洛介宁心底道,你当然解不出来了,你莫不是全忘了么。

洛介宁也不解释,只提醒南倾文道:“鱼上钩了!”

南倾文连忙回过神来,收线。常风宿在一边忖度着方才的几招,洛介宁解释道:“沉云派的剑法最妙的在能够抓住你的心。它的假动作非常多,但是你若是当真了,必败无疑。虽说白知秋立派的以‘磊落君子’,但是在这一点上还真是跟他自己背道而驰。”

常风宿听得入迷,反问道:“你跟谁学的?”

洛介宁当然不好意思说白知秋,便随便编了个借口,道:“不记得了。”

南倾文收了线,钓了一只大鲫鱼,开心得不得了。杨天明在一边帮他装桶,边道:“看来今晚就吃它了!”

洛介宁转头看向在一边的钟止离,见他也在望着自己,便笑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钟止离一双眸子沉静如水,虽然无言,但是洛介宁却明显感觉到了他视线之灼热。

那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杨天明看着那鲫鱼是一样一样的。洛介宁顿时就开心了,连忙凑到他那边,这一靠近,他又忽的想起来昨晚的事,连忙又退了几步。

他隐约觉得钟止离应该是有些感觉了,不过是没开窍。便朝他一笑,道:“笑哥哥,掌门跟你说了什么呀?”

听到这句笑哥哥,杨天明抓鱼的手顿住了,南倾文也愣了愣,常风宿坐在一边,连忙转过头去。只钟止离被他当众这么一叫,竟然有些羞赧,洛介宁眼尖地发现此人耳朵尖已经粉红,顿时心狠狠地颤了颤——

这个样子的钟笑实在是太可爱了啊!

钟止离低着头没想理会他,洛介宁却不知羞了,连叫了几声,那杨天明有些不忍直视了,南倾文轻咳了几声。

洛介宁看着钟止离的样子,实在是被他可爱死了,又不敢笑出来,只好憋着。那钟止离被他叫了几声之后,干脆起身离开。洛介宁一反常态没跟上去,捞过杨天明手里的鱼,熟练地把它抓进桶里。

杨天明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弟啊,你方才那是……”

南倾文又是咳了两声,道:“其实师兄还是挺害羞的。”

常风宿回头看了一眼钟止离,问道:“师弟怎么不跟上去?”

洛介宁泰然自若道:“我若是跟上去,会被他打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倒是。

☆、草动(八)

玄天楼一劝和,四方都在看好戏,看看这次无尘轩会怎么做。但是很快,他们的戏没看成,反倒是要全部迎合那皇帝演一场戏。

皇帝晃荡了大半月,忽然想看看六派都聚在一起的场景,便发话,你们一个个都过来扬州,大家聚一聚。

本来只有在商榷大事时,六派掌门才会聚在一处,比如解决霍平生和白知秋一事。但是这样应皇上的要求聚在一处,必然是不可能像上次一般到处充斥着□□味的,这就到了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洛介宁倒是一点不意外,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要找钟止离。结果那钟止离正在沐浴,洛介宁莽撞闯进了门,一下子看到他泡在浴桶里,愣了愣。

那钟止离也被他吓了一跳,倒是没想着他会门都不敲便进来了,只直直地盯着他,眼里还有些些许迷茫。洛介宁爱死了他这幅样子,偏要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低着头问道:“对不起啊,那个……”

钟止离不语,只看着他。洛介宁眉眼弯弯问道:“你要不要我帮你擦背呀?”

自那次洛介宁公然调戏他之后,钟止离再没见过他,本以为他是安分了点,没料到他竟不羞不躁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钟止离,有些羞愤道:“你先出去。”

洛介宁嘻嘻一笑道:“跟谁没见过似的,你害羞什么?”

洛介宁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他的钟笑时不时会害羞,实在是太可爱了。他一边缓缓走近他,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钟止离脸上恼羞成怒的表情,心里高兴得很。

只钟止离看着他越来越近,白皙的脸上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洛介宁笑问:“你害羞什么?”

趁着钟止离还没彻底爆发,洛介宁非常识趣地逃了出去。钟止离看着门关上了,这才回过神来。他们上次去冬泳的时候都是穿了一层内衫,还真的没有坦诚相见过。这么一想,也倒是合理。

等着钟止离开了门,洛介宁在外边等得都快要睡着了,这才刺溜进来了。一进来,洛介宁急急问道:“掌门要谁跟着去面圣?”

钟止离淡然问道:“你急什么?”

洛介宁哈哈一笑道:“若是你要去,我就跟着去。我才不要跟你分开这么长时间了。”

钟止离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没话出口。洛介宁凑近他笑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何?”

没等他说话,他又顾自道:“我跟你讲清楚,就算这次是皇上说要聚一聚,无尘轩必定在背地里开始对碧云府动手了。你不信的话,这次就能看出倪端。”

“我信。”钟止离垂了眼眸,道,“掌门要我去。但是林师兄说你定想去,所以掌门同意你也去。”

“林向阳?”洛介宁岂止是诧异。但是一想,那次林向阳怕不是真以为这两人闹了什么矛盾,加上他们俩没在他面前有和好的痕迹,就算是钟止离回来的惊鸿一瞥,他也没看到。

一想到这里,洛介宁更觉得林向阳好玩了,撑着头笑道:“林向阳挺有意思的嘛。”

钟止离不多说,洛介宁看他有倦意了,便也没多打扰他,只一回去,便倒头就睡。

几日后,各派都应了宣宁帝的话,要“聚一聚”。他选在了一个颇为堂皇的王爷府,南承书考虑到之前洛介宁和钟止离牵手一事,还特意叮嘱了两人不要再这么亲密。洛介宁心里暗暗道,只是现在,他想要牵人家的手,人家还不一定给他牵呢。

想想有些悲哀,但是洛介宁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离得最近,没多长时间便已经到了王爷府门口。外边迎了一众人,先是把他们给请进去了。洛介宁还真的没有见过当今的皇上,心里好奇得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被六派给推举上位。

他们三人穿过很长的长廊,不知过了多少个屋子,才终于在大堂见到了身着常服的宣宁帝。洛介宁一眼望去,那皇帝年轻得很,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些稚气,看起来倒像是弱冠之年。此等人,乍一看世事不知,缺乏洞察力,却最是腹藏城府,怪不得能安稳做皇帝做到现在。

皇上对三人很是亲和,看起来不像是万人之上的架势,倒像是在拉家常。洛介宁伫立在一边,一言不发。

等到南承书单独留下来了,洛介宁和钟止离出来了,这才心里松了口气。谁知那院子里竟然已经坐了两个人。洛介宁一看,便笑了。

段婉佯装诧异问道:“哟,洛公子怎么也来了?”

洛介宁拉着旁边的钟止离道:“他带我来的呀。”

洛介宁注意到另外一个清阁的门生,一眼便知,那是那个在七台山吼了一大群偷看的门生的女子,也是那个在白玉原说要跟钟止离过过招的人。此时,那个姑娘正朝这边望来,眼神似乎是黏在了钟止离身上。

他一下子来了兴趣,忙拉了钟止离的袖子,道:“钟笑钟笑,你记不记得那个姑娘?”

钟止离没话,洛介宁顾自替他解释:“是那个说要跟你过招的呀!”

段婉倒不知这人居然还跟洛介宁和钟止离认识,起身问道:“你们认识?”

洛介宁哈哈一笑道:“不不不,他们认识。”

段婉看向那姑娘,那姑娘只一脸淡然,道:“不过是一面之缘。”

洛介宁回头看了一眼钟止离,却见他正看着自己,看不出什么情绪。洛介宁拍了他一把,笑盈盈道:“害羞啦?”

段婉一把把洛介宁抓了过来,嗔他:“你点破做什么!”

洛介宁恍然,便见那姑娘顾自介绍道:“有缘再见。小女子赵柒。”

洛介宁望向段婉,却见她一脸不快,便知这两人关系不太好的。只钟止离端正也介绍完了自己,那姑娘便无话了,只视线没从钟止离身上下来过。这就算是瞎了,也看得出来她的意思了。

洛介宁当着人的面不好说,便跟段婉在一道,颇为促狭地看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钟止离,觉得他更好玩了。

玄天楼里大部分门生因为长时间没有跟女人说过话,一见到女子都是心跳到了嗓子眼,比架了把刀在脖子上还紧张。但是洛介宁是个例外,他自小跟段婉在一起惯了,自然是热热闹闹。

这下钟止离被她看得也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望向了洛介宁。洛介宁感觉到了他的茫然,虽然还想逗一逗他,但是又舍不得,便离了段婉朝钟止离走过去。

钟止离看着洛介宁似笑非笑地走近,竟然觉得心安不少。只洛介宁又撺掇他道:“你要不要跟她去过过招啊?”

那赵柒一听,竟然来了兴致,出声道:“小女子荣幸。”

她一出口,即使钟止离想拒绝,那也是不可能的了。他看着洛介宁笑盈盈的脸,心里生出了一股烦躁。洛介宁轻轻推推他道:“去吧。”

那赵柒已经起了身,准备就绪,钟止离不好拒绝,便也跟着起身。洛介宁离他时眼神一直不敢离了他,就怕错过了钟止离那哪怕一丝丝不耐的眼神。但是很可惜,演技精湛的洛介宁并没有看到。

赵柒和钟止离两人都要让对方先出手,段婉在一边冷冷地道了一句:“虚伪。”

洛介宁笑问道:“你怎的看出了?”

段婉冷冷地看着他,道:“别让钟笑跟她有什么关系。你给我看住了。”

洛介宁心道就算自己想要看住钟笑的人,但是看不住他的心啊。虽然他觉得钟笑已经有些苗头了,但是谁知道钟笑到底是真害羞还是假呢?

段婉又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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