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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朝旁边躲去。
洛介宁忙道:“别怕,是我们。”
钟止离试图上前,谁知南望同样往旁边移去,恐惧还在加深。嘴里还念念有词,只声音太小,洛介宁根本听不清。
洛介宁看向钟止离,钟止离缓缓上前,便轻声道:“别怕,我们不会伤你。”
南望听到这个声音,像是受到了些安慰般不再后退了,只一下子两行泪水就滑了下来,像是有极大的委屈般,一下子哭了起来。洛介宁倒不明白,这南望明明是把人给看丢了,怎么好像丢的人是他一样呢?
钟止离轻易接近了南望,蹲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怎么了?”
南望再也忍不住扑进钟止离怀里哭了起来,洛介宁不免抚了抚额头,方才他还以为南望是连钟止离都不记得,现在看来,还是以前的那副模样。他站在后边默默看了一会儿,终于出声道:“嫣嫣去哪了?”
他一说声,钟止离便回头幽怨看了他一眼,意思在明显不过,这时候就不要再去*他了。但是洛介宁只是朝他挑了挑眉,还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南望忽的往后边一缩,被钟止离拉了回来,问道:“嫣嫣是怎么回事?”
南望猛的开始摇头,一句话都不说了。洛介宁也走了过去,站定在他面前,笑道:“你可是个男人啊,怎的还这样哭哭啼啼?”
南望畏惧地看了他一眼,无话。钟止离又是顺了两把他的毛,道:“能告诉我们,嫣嫣是怎么丢了的吗?”
南望抹了抹眼泪,声音竟是有些嘶哑,嗫嗫嚅嚅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好饿。”
洛介宁:“……”
看来这不是受到了惊吓嘛!
两人给他端了饭菜来,南望已经是饿到了狼吞虎咽的地步。钟止离看向门外送菜的门生,那门生立马辩解道:“师兄,不是我们不给,每天每顿都送了,他不吃!”
洛介宁冷哼一声,原来是自己作的嘛。还把两人担心一顿,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待他吃完,洛介宁凑到他面前,问道:“现在能说了吗?”
南望往后缩了缩,眼睛便朝后边的钟止离飘去,洛介宁把他的脑袋掰向自己,正色道:“他听着,你说便是。”
南望哽咽起来,道:“几日前,嫣嫣午时忽的跟我说要出去一趟,我说要跟她一道去,她不让。这一去,就再没回来了。”
洛介宁眯了眯眼,问道:“她没说去哪?”
南望摇了摇头,细声道:“那天她也很反常,饭也不吃,一大早就一直睡着不起来,还不让我进她房里。我以为她不舒服呢,还在门外喊她,谁知她道没事,只说有些困。”
洛介宁看了一眼钟止离,随即又问道:“她第一次这样?以前会不会?”
南望摇头道:“以前不会。”
洛介宁站起身,抽出怀里的那把扇子开始慢慢摇了起来,围着钟止离转了几个圈,出声道:“她从哪里出去的?你看见没有?”
南望抬头看着他道:“看见了,我一直看着她出去,担心她乱跑,还跟着她走了好一段路,后来被她发现,我就回去了。她是一直往东边走。”
钟止离被他转得头有些晕,连忙拉住了他的腰带,谁知洛介宁忽的出声,道:“你等了很久,没见她回来,所以去找了?”
南望点了点头,眼里又有泪花闪烁,道:“我找遍了整条街,都没有见到人,我吓死了,马上跑到这里来了。”
钟止离道:“现在女孩子大多穿的都是粉色的衣服,嫣嫣不算相貌出众,过路人也不大记得罢。”
洛介宁又问道:“你们在那住了一月余,跟附近的孩子们玩的怎么样?”
南望道:“那些男孩子好像都喜欢跟嫣嫣玩。”
洛介宁望向钟止离,随即出了房间。钟止离在屋内安抚了南望一段时间,再出来时,洛介宁已经整整齐齐站在他面前等着他出来。
钟止离颇有些惊讶问道:“你一直在等我?”
洛介宁神秘一笑,道:“不是,刚去见了人。”
钟止离点了点头,也没问他是见了谁,便要往前走。洛介宁见他毫无好奇之意,不满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见了谁?”
钟止离头都没回,道:“见师兄去了罢。”
洛介宁道:“那你可知我见他们做什么?”
钟止离依旧是没有转身回头,道:“拜托他们查李明嫣一事。”
洛介宁心里暗叹,不愧是钟笑,连他一心一思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只方才他出了屋子,便要去见那徐半枫和林向阳。因知这毒是洛介宁和钟止离搞到的手,所以此事只能派他们去。而这两位,应是闲着的。
李明嫣记得那些人的样子,又是豫州一事最后的知情人,若是她不见了,那么蓝暮林之死,铁棍李之死,又有何意义?
只失踪一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小小的一个氿泉镇,能够躲到哪里去?最怕的便是,不是李明嫣自己迷的路,而是有人故意拐走了她。相比于后者,洛介宁更是有些心悸。当初铁棍李的尸体还历历在目,虽然他也算不上是个好人,但是终究爹娘的错,不能延续到儿女身上。
而无尘轩那边情况紧急,此毒可就人命,即使去晚了,也终究能救活几个。他们不能呆在这里。那南望又是受了惊吓,虽然在洛介宁看来并无二异,但是终究是对此事毫无帮助。
林向阳和徐半枫这两个人,洛介宁了解的不多,钟止离又不是背后说人间闲话的人,要说,那也是说光辉事迹,自然不可能揭人家短,洛介宁要是想知道,肯定是要从小辈们上边下手。但是他跟钟止离这两个人似乎总是能遇上大事,刚才这边过来,那边又出了事,还非得他们出去不可。这次回来,就是连杨天明三人都没见到面。
洛介宁向来是个偷得闲就自在的人,更何况,要他跟钟止离在一起,做什么他都精神抖擞。跟他睡久了,偶尔不在一起了,洛介宁还浑身难受,怎么都得跟人家挤到一起去。
两人从七台山下来,便要穿过氿泉镇。洛介宁一下子便跳上了屋檐,看了两眼,下边的确是穿着粉色裙的姑娘一抓一大把,只他看习惯了段婉一身黑色,倒是看别的颜色都觉得艳丽过头了,砸了砸嘴,跳了下去。
钟止离看他站定在自己身旁,问道:“看到什么了?”
洛介宁故意笑道:“满街的人,我竟只看得到一个人。”
钟止离问道:“谁?”
洛介宁飞快接道:“钟笑。”
钟止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没理他,顾自往前走。洛介宁从后边追上他,跟在他身边,笑嘻嘻道:“真的,谁都没你好看。”
“谬言。”钟止离给他下了个结论,然后没再理他。洛介宁厚着脸皮拉着人家衣袖,道:“是非对错,本就是人定的。你道是谬言,我道是真理。是也不是?”
钟止离不动如山面不改色。洛介宁继续道:“我发现,我好像有些离不开你了。”
听闻此言,钟止离终是有了些动容,顿住了脚步,转身看他。洛介宁见他停了下来,也停了脚步看他。钟止离静默半晌,看得洛介宁有些心跳加速。终于,他道:“我能离得开你。”
洛介宁愣了愣,随即笑道:“是啊。”
说罢,他抱着剑继续往前走,眼里再没了笑意。他望着满街的人,忽的又觉得,似乎有种孤独感在内心叫嚣,满满的一腔,怎么都觉得难受。
钟止离随即也跟上,两人保持着一前一后的动作再无言。走了一段,两人过了氿泉镇,洛介宁忽的身形一顿,随即往后一看,只见得钟止离在很远的地方朝他这边走来,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隔了这么远了。洛介宁悠悠闲闲地站在原地等他,却见那钟止离颇有些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问道:“你生气了?”
洛介宁一笑:“没有,我怎么生你的气。”
两人点到为止,即使洛介宁生了一会儿闷气,这会儿也烟消云散。他不怪钟止离疏离,明知他失忆了还要故意调戏,本就是他无理取闹。这会儿钟止离愿意给他一个台阶下,他便顺了就是。
钟止离又道:“我不知以前的事,不过你记不记得,你之前曾说过,不能理解为何蓝暮林和南浅思只相识月余便可以以命相救?”
洛介宁点了点头,道:“记得。”
钟止离又道:“我虽不记得你,但第一次见你,我总觉得跟你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相识恨晚的意思。”
洛介宁听出了他话里安慰的意思,只撇了撇嘴,喃喃自语道:“那可不是么。”
☆、花明(四)
两人急忙赶往明枭城,到那时,玄天楼门生拿到解药一事已经全部传开,唐玄同专门派了人在门口接待他们。洛介宁和钟止离一走到明枭城城外,一见几个门生站在外边等他们,立马就想笑一笑的了,只凑在钟止离身边道:“你看他们,好像是很不情愿一样。”
钟止离朝那边看去,那几个门生正围在一处聊天,守城门的门生见他们聊天也只是冷眼看着,没有要上前阻止的意思。
洛介宁走近扫了一眼,十二分惊喜地发现那门生中竟然有那个跟他前辈子有仇的人——向阳!
洛介宁顿时觉得人生都豁然开朗了,那门生一见到他也是一脸的不情愿,嫌弃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就差一个掉头走人了,洛介宁故意嘲讽道:“哟,来接我们吗?我可是把你们明枭城的路记得清清楚楚啊!”
那门生听了涨红了脸,但是依旧是一言不发。洛介宁看他这样子,料到应是被人说教了一顿,不敢再轻易惹事了。况且解药在洛介宁手上,他们再怎么蠢,也不会蠢到跟洛介宁过不去的。
明枭城内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镇子,而最大的那个镇子山城镇内原本有几百人口,现在已经损失过半。并且还在减少。唐玄同自然是焦头烂额,这明枭城内出现毒|药是他始料不及的,因为毕竟是无尘轩的地盘,到底会有谁这么猖狂,放毒还能放到这里来?
两人被接近了城后直接去见了唐玄同。唐玄同把解药一事问得清清楚楚,只瑶山第一解毒王这个人,因当初给无尘轩的人解过毒,所以他还算颇为信任。洛介宁倒是很好奇,当初豫州一事也算闹得挺大,毕竟死了那么多人,玄天楼也派人过去了,那个时候那老头怎的就没有出现?
他们随即见了停留在明枭城内的碧云府门生,那些门生洛介宁有些眼熟,想必也是高手了。洛介宁递完了解药之后,道:“这解药我们还不知是否是真的。”
那门生摇了摇酒壶,道:“我去试验一下。”随即,他拿着酒壶带着些人便朝外边的镇子上去。洛介宁和钟止离便被安置在城内无所事事,便要去看看那些中毒之人。
山城镇是明枭城内最大的一个镇子,但是相比于氿泉镇起来还小了一点,这镇子之所以发展的最好,最大的原因是靠近无尘轩所在地,并且依山傍水,西边是巍峨青山,中部穿过一条自北方流过来的河,世世代代以此为居,百姓幸福安乐。
洛介宁和钟止离两人到了镇上,迎面便是一股萧瑟之气,整个镇子安安静静,像是没有人住过一般,路面上就连猫狗都见不着,一派凄清。
洛介宁不禁叹道:“这个情况,好像比豫州的更严重。”
当初去豫州那镇子时,虽然死了很多人,但是街市上却是热闹异常,每个人的脸上完全没有焦虑和恐惧,还能围观在一起看热闹,足见他们心态有多好。但是在这里,却已经是唯恐避之不及了。
钟止离道:“或许都在家里,没出来。”
两人找了一个门生给他们带路,那门生道:“尸体都处理掉了,我们都不知道,那毒到底是怎么就传开了,并且现在还有人中毒,根本就控制不住。”
钟止离问道:“都有哪些人中毒?是只有男人吗?”
门生摇头道:“不止,男人女人都有,小孩子也有。”
洛介宁又问道:“那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发现的?”
门生道:“大概是十几日前,官府忽然接到报案,说有人无缘无故就死了,而且死状很难看,官府派人过去看,觉得奇怪,我们这边就派人过来了。一看才知道是跟豫州一样的毒。那毒本就没有解药,再加上发现得晚,这镇上本有百余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不到一百人?!”洛介宁诧异道,“怪不得这么冷清。”
门生脸上浮现出悲伤的表情,这让洛介宁更为惊讶,在他看来,无尘轩已经是冷血的代名词,为了拿到六排第一的位置不惜牺牲那些老百姓的姓名,而仅仅是毒|药泛滥造成的几百人死亡,他们又怎么会在意呢?
那门生道:“他们不是躲在家里,本身,那些屋子已经是没有人住了。”
洛介宁沉吟片刻,道:“若是碧云府的门生不能炮竹出解药,是否这些人全要死?但是,这又没有传染的。”
门生道:“我们一直在找他们为何会中毒,最先想到的便是吃了什么。但是剩下来的这些人每日都要吃饭,定然不会是吃的东西里有毒。”
钟止离提醒道:“会不会是河里放了毒?”
门生摇摇头道:“也不大可能,因为这些人都是靠那条河为生,怎么有些人就没死呢?我们去查过那条河,没有毒。”
洛介宁蹙了蹙眉,道:“你们这条河,我很早就觉得奇怪了。你看,你们处于河流的下游,本来有什么淤泥都应该囤积在下游才是,但是这里的河道甚至清得可以见到河底的沙石,并且这里的鱼虾很多,按理来说,不应该都被上游的人全部打捞完了吗?怎么还能剩到这里来?当然,如果你要说是无尘轩下了命令,上游中游的居民不可以捕鱼,那我没话说。”
门生听他说了一大通,还没反应过来他怎的对这里这么熟悉,便听洛介宁又道:“而且,若是在河水里下毒,要么是从下游放毒,但是这明枭城里这么多镇子,山城镇是最上边的这个,上边的中毒了,怎么下面的没有中毒?难不成,是你们山城镇的人把毒都给吸光了?”
这话说得门生哑口无言,顿时不知从他那个问题说起。钟止离出声道:“若是在中游或者上游下毒,上边的人又怎么没事?更奇怪的是,都知道山城镇最挨着你们无尘轩,谁敢明目张胆地在河里放毒?”
洛介宁接上道:“会不会是渔民?”
门生看他们就要甩锅,连忙道:“我们没有下过命令让上游中游的人不许捕鱼,只因为山水好,所以鱼虾源源不绝。而且,因为这条河是明枭城共有的,所以河里的鱼虾都是大家共享的,镇子上会派人过来捕鱼虾接着发给每个镇子上的每家每户,而捕鱼虾的人都是很有名望的人,必须不会私藏,他们深得民心,所以他们下毒的可能性很小。至于后边的镇子为何没有中毒,我们也在查,山城镇紧挨着卧龙镇,但是卧龙镇上的人没有一个中毒的。”
洛介宁眯了眯眼,笑问道:“那你说,会不会是那些鱼虾有问题?正好是给山城镇的鱼虾就有问题?”
门生又是以摇头,道:“在出了事之后,我们怀疑过,所以都禁止去捕鱼虾了,但是没吃照样中毒。”
洛介宁哀叹一声,道:“那这么看来,定是有什么隐情咯。”
门生讶异问道:“为何这么说?”
洛介宁看了一眼钟止离,又是一挑眉,笑道:“为何偏偏是你们山城镇的人中毒?那种□□,据我所知,好像只在豫州出现过,并且当时我们去查这件事时,找到了当时亲眼所见下毒之人和他小女,现在,那个姑娘也失踪了,本来就只有她见过下毒之人,她一不见了,这边同时就有人中毒了,你说,有什么关系?”
门生惊讶得张大了嘴,愣愣地望着洛介宁,半晌才道:“还有这事?”
当时他们从豫州回来后便直接去了虎峰镇,李明嫣和南望一事也没有声张,外边的人只以为他们是走了一遭便回来了,自然也没人知道李明嫣这号人物。洛介宁眼眸沉了沉,问道:“你这语气,难不成,你们不知那个小姑娘?你们掌门没跟你们说?”
钟止离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只听得门生道:“什么小姑娘?”
这语气不像是演戏,若是,那也算得上是个戏精。洛介宁和钟止离对视一眼,随即转移话题:“那么,你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作梗,一把那小姑娘移出,就对你们行动?”
门生被他这番话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一双眼睛在洛介宁和钟止离身上来回移动,道:“你们可是说真的?”
洛介宁笑道:“还能有假?”
门生像是收到了惊吓一下子一个转身,只留下一句话:“两位公子我先去报告掌门!”
洛介宁看着他匆忙的背影,笑得更放肆了,直拉着钟止离的袖子直不起腰来。钟止离知这人又是在调戏人了,多半是看着那门生生得俊俏便要说一说的,淡漠道:“嫣嫣几日前才失踪,你可真会颠倒黑白。”
“诶?!”洛介宁摇了摇手指笑道,“我这不叫颠倒黑白,反正他们无尘轩向来是肆无忌惮,让他们吓一吓也没什么,给点危机感罢了。说起来,我倒是看到了他们温情的一幕。”
钟止离淡声道:“算不上温情。山城镇承载着无尘轩所有的机密,死了倒还好,若是有内奸,那就麻烦了。”
洛介宁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钟止离,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怎的说起他们坏话来了?止离兄?”
钟止离顾自移开他的手,朝前边走去,边道:“去找个人问一问罢。”
洛介宁连忙跟上他的脚步,笑嘻嘻道:“若是先下毒,再捉了人,其实也没变什么。终究来说,他们无尘轩是成了瓮中之鳖了。”
钟止离倏地定住了身子,转身看他。却见那洛介宁面不改色地从他身边走过,唇边还有一抹没有消散的笑意,见他良久没有反应,这才转过身朝钟止离淡淡一笑,又道:“难道不是吗?”
☆、花明(五)
两人按着顺序一家一户敲门,但是半天都没有人回应。整条巷子过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洛介宁砸嘴道:“看来还真的不是耸人听闻,你看这样子,一点人气都没有,哪像是个镇子。”
两人走了一遭,也没见有人,钟止离道:“应该都在一处。我们找不到的。”
那门生本应该是认识路,但是洛介宁一张嘴把他吓跑了,现在他们乱逛也逛不出什么来,干脆原路返回。他们一回去,便见那唐玄同正在跟碧云府的门生谈论什么,唐玄同见了两人来,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了,紧紧皱着眉道:“这解药,是真的,但是,做不出来。”
钟止离问道:“为何?”
一个碧云府门生抬起头来,道:“成分很复杂,并且有很多很稀有的草药,这里拿不到的。”
洛介宁心底一颤。当初那老头做了一月才做出来的解药,本就跟他说了不可能把配料给他。想来也对。越是奇毒,解药便弥足珍贵。那一月,想必那老头也费了不少心血。
但是现在就这么一点解药,若是不能炮制,拿来了相当于没用了。洛介宁看着那唐玄同焦头烂额的神情,心底却在暗暗道:“这唐玄同一向都是这么狂妄,现在居然也会焦急,当真是少见。想当初把他们两个抓来关在这里的时候,可是得意得很呢。”
正这么想着,身后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种解药,确实是那个老头解开的?”
洛介宁转头一看,见了那三人来,本想是接话的,但是却当场怔住了,目光直直地射向那楚曲生的腰间——
那是解忧!
洛介宁心底蓦地升起一股震惊。这无尘轩的人,难道就一个个都是盗贼吗!
先是拿走了拂光和含笑,现在又是解忧?那解忧明明是霍平生的佩剑,当初发现霍白尸体时便没有看到解忧,原来是在他这里!
洛介宁看向钟止离,却见钟止离也正望向他,两人正好对视一眼。却听见那唐玄同道:“这可就要问他们二位了。”
洛介宁明显听出他话里讽刺的意味,怕是就连他自己都不信的。但是此事若是由得他们钻了空子,那就不是小事。豫州下毒一事,加上山城镇下毒一事,这锅,不是玄天楼能够背得起的。
钟止离道:“确是他解的,为此,我们等了足足一月。”
楚曲生笑得有些妖孽横生,又道:“你们二位,是拿了什么给那老头解的?据我所知,豫州那事,也是找不到毒|药在哪里的吧?”
洛介宁笑道:“巧了,我们还真的找到了那毒|药,并且有一大坛。只不过呢为了不造成恐慌,我们没有说出来罢了。”
这时,那碧云府的门生忽然那发声道:“一大坛是有多少?你们全给那解毒之人了?”
钟止离道:“我们只装了一个酒壶,那酒壶日日带在身上。”
那门生难掩惊讶,道:“一个酒壶?你的意思是,那解毒之人仅靠一个酒壶的毒便解了出来?他有没有见过中毒者的症状?”
洛介宁隐隐觉得不妙,只摇了摇头,道:“没有。”
几位碧云府门生面面相觑,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般,只一人道:“公子,若是这样能解出这种奇毒,那可算是神人了!”
只楚曲生颇有兴趣问道:“这是为何?”
门生回应道:“毒越是奇特,解毒便越需要更多的原毒。若是这么一个小酒壶,根本是不可能解出来的!”
洛介宁愣了半晌,看向钟止离。却见钟止离一脸风轻云淡地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只楚曲生笑里带着讽刺道:“那可奇怪了,真的是那个老头有那么大的本事?”
洛介宁此时也不出声,唐玄同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即使他不说话,洛介宁也能从他的神情里边看出来什么。此时他们两个人就是玄天楼的代表,若是回去的时候还带了一身的屎尿,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洛介宁笑道:“此药确是那老头给我们的,当时我们还不信他,只不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是没想到他真的拿出解药来了。”
三个门生都站在后边不出声,唐玄同用眼神瞟了瞟两人,最终没发声。只那碧云府的门生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是无能为力了。”
洛介宁问道:“现在还没有查出来,那毒到底是哪里来的吗?”
百里圭道:“见过第一个中毒的人曾经说过,那人中毒之前就是因为很渴,喝了很多水缸里的水,那水是从河里取来的,但是同样喝了的人就没事。之后我们已经不让喝那里的水了,但是还是不断有人中毒。”
洛介宁问道:“会不会是体质问题?有的人喝了就没事?”
百里圭反问道:“你们在豫州看出了是体质问题吗?”
钟止离答道:“没有,当时死的人已经很多了。”
唐玄同道:“你问他们没用,他们是后来去的,你们得问林向阳和徐半枫。”
他一出声,顿时都安静了下来。洛介宁也不说话了,看着钟止离就当无所事事。对话到这里为止。那解药既然无法炮制,唐玄同便还给了两人。
两人来此一趟,确实是没什么实际意义。那毒到底为何能够传播开来,又为何只在此传播,还是个谜。至于这个谜,无尘轩应该是很有兴趣去解开,也不需要他们去插一脚。插得越深,他们身上还要被泼更多的屎尿。与此相比,他们还不如早点回去,看看那李明嫣一事到底有没有下落。
洛介宁和钟止离两人随即起身要回七台山。唐玄同自然也就放人走了,毕竟那解药虽有用,最多也只是几人的量。当然,唐玄同要是怀疑,就算是他们怎么想解释那也是解释不清的,毕竟他们家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只路上洛介宁道:“我编了个瞎话去吓他们,这下子,他们肯定以为背后有人在害他们呢。说不定,我们就要背这个锅。不过我看,他们也没想过我们有这么大胆,还公然把解药拿到他们面前去炫耀。”
钟止离点了点头,道:“若是怀疑,他们也只是猜测。”
洛介宁摸了摸下巴,深沉道:“解忧,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止离也顿了顿,道:“我认为,应该是霍平生被关在这里的时候被拿走了。”
洛介宁忽的被唤起了记忆,一拍脑袋,道:“我记起来了!当初我们不是从虎峰镇赶到断情崖的时候,正好半路就碰上了他们三个人吗?他们晚了一些到断情崖,但是那时候,他们身上是没有解忧的。”
钟止离推测道:“若是推迟了,怕就是因为这事。”
“原来如此。”洛介宁隔了良久,又道,“我看,他们就算要查谁下的毒,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虽然他们留下的痕迹很多,但是即便是我们,也根本找不到任何踪迹。”
钟止离歪了歪头,道:“确定是同一批人?”
洛介宁笑得风流,道:“连无尘轩剑谱图这种东西都能拿出来利用,难道不是处心积虑?”
钟止离问道:“你们不是说,那剑谱图是霍平生所著吗?”说罢,就连他自己都顿住了,看向洛介宁的双眸里一片清明。洛介宁看他醒悟,朝他挑了挑眉,并无话。
钟止离刚要开口说话,忽的见到洛介宁变了脸色,一手拔|出了拂光挡了上去,一手便把钟止离拉到了身边,钟止离还没回过头来,洛介宁已经带着他转了个圈把他护在怀里了。
钟止离这才看清就在他原本站着的身后,正有七个身着无尘轩门派服的门生举着剑朝这边刺来。洛介宁看了他一眼,含笑出鞘,立马便上前反击。
洛介宁看钟止离已经拿了剑,这才放了心,纵身一个跳跃便反手刺了上去,那三个门生见他刺上来,立马围了一个圈,速度极快地齐齐冲了上来。洛介宁只一转身,怀里一把铁扇出手,朝那三人挥了一把,数十根银针便飞了出来。那三个门生见状立马朝旁边躲去,洛介宁抓住机会举剑一挑,那门生躲闪不及被他刺中手臂,好巧不巧,刺中的是右臂。
那门生暗骂了一声,又要上来,洛介宁铁扇又是一挥,那门生飞快就要躲,却见那铁扇已经没了银针飞出,不觉发觉是被他骗了,差点恼羞成怒。洛介宁笑了一声,伸手便偏刺过去,那门生一个转身躲过了他的剑,那两个门生又围了上来,洛介宁铁扇铁骨拔|出,顺着左手藏于袖内,便直接飞了出去。那门生堪堪躲过,洛介宁右手立马刺了上去,门生右手伤了,挡不过他的剑,连连后退几步,洛介宁趁机格开了他的剑,那门生剑落地,洛介宁立马脚一滑,将那剑挑飞,朝另一个门生飞去。而这边朝那门生刺去,门生没了剑,慌慌张张要后退,洛介宁又飞出一根铁骨,正中那人心胸。
那人倒地后,洛介宁见那边门生已经躲开了剑要朝他刺来,立马转了身飞出铁骨,那门生见状,挥剑要挡开那铁骨,却没料到洛介宁力气极大,那铁骨竟势不可挡没让他挡住,堪堪刺伤了门生的右肩,那门生吃痛往后一推,竟是咬牙切齿。
后边那门生见状,飞扑上来。洛介宁忙不迭转身,只那人不似前两人,倒有些凶狠的意味。洛介宁这才收了心,专心迎战,从那边树干上飞身上树,几根铁骨飞出,那两个门生堪堪躲过,洛介宁抽空朝那边钟止离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咂了一下嘴,袖内铁骨悉数飞出,那两个门生用剑挡过,洛介宁从树上飞下来,迎面朝一人刺去。一人接剑,一人从后边刺了上来,洛介宁飞起一脚正踢中前边那人的右手腕,他吃痛一缩,洛介宁低身闪过后边人的剑,又举剑刺向前边那人,那人猛的朝后一缩,却是没料到洛介宁反应更快,剑已经脱了手,朝那人飞去!
那门生来不及躲闪,被拂光刺中胸口,洛介宁连忙闪过了后边那人,刚想上前拔剑,却没料到后边那人竟一下子飞剑过来,洛介宁连忙蹲下身将铁扇朝他挥去,那铁扇留着几根银针尽数朝他飞去,那人没了剑,只能躲得远远的,洛介宁趁机上前拔剑,反手便朝后边那人飞了过去——
那人躲闪不及,被拂光刺中左臂,竟一下子要去拔剑。洛介宁不让他得逞,一下子飞身上前朝他踹了一脚,那门生连忙躲过,手却已经握上了拂光的剑柄。洛介宁急中将地上石子尽数挑起,抓了一把地上的灰便朝那人脸上撒去,那门生光是躲过那些石子便有些力不从心,此刻被灰迷了眼,呛了两声之后便觉手一松——
那拂光已经被洛介宁收回了。
而那边,钟止离一见被四人围住,只暗暗观察了片刻,脚下一转,便开始动手。那门生齐齐围了上来,钟止离只提剑转了一圈,脚下灰尘尽起,竟是迷了四人的眼,刹那间有些分辨不清。幸得钟止离那一身黑跟他们一身白对比鲜明,只眨眼间又围了上来,却见中间那身影已经不见了。
东面一个门生刚要提醒对面的人,那人却已经背上中剑倒了地。三人急了,挥剑朝他刺来,剑法还颇有些乱了。钟止离只挡住了一个人的剑,左手便上前捉住了那人的右手腕,只听得清脆一声,那人手腕已然被他掰断,眨眼间,他右手挥剑挡住了右边过来的人,将手里那人朝左边一拉,那左边过来的人来不及撤剑,直直朝那门生刺去。钟止离跟着右边那人周旋片刻,左边只剩下了一人,钟止离转身剑走偏锋,又是朝一人手腕刺去。那人吃了经验,连忙要转手,却已经来不及,含笑剑锋已经割伤了那人手腕处,剑尖一挑,那人手腕便大出血,连剑都提不动了。这边门生提剑出来,望了一眼,见原本七个人只剩下三个,顿时有些逃避,动作显得有些慌乱,钟止离不费吹灰之力便一举杀了他。
而那边,洛介宁也已经将所有人都解决了,钟止离朝他走去,却见那洛介宁咂嘴道:“你速度也太快了。”
钟止离却没应他的话,道:“他们不是无尘轩的门生。”
“自然不是了。”洛介宁嗤笑道,“以为穿着个白衣服就能栽赃陷害了?剑法使得这么乱,怕是故意扰人视听吧。”
他环顾四周,再看了看那几具尸体,蹲下身拍了拍他们还温热着的脸,笑道:“今天若不是碰到我们两个,怕是玄天楼跟无尘轩就要正面宣战咯。”
钟止离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的看出来不是无尘轩的剑法?”
洛介宁反问道:“你又怎么看出来不是无尘轩的人?”
钟止离道:“我们刚走,若是不想留着我们,没必要在这里动手,在明枭城就可以杀了。”说罢,他便直视洛介宁,看他会怎么说。
洛介宁笑嘻嘻道:“我啊,实在是对无尘轩太了解了,这几个人,实在太粗鲁了。无尘轩虽然蛮横无理,但是对面子这个东西,可是看重的很,他们的剑法,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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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明(六)
两人还没离开明枭城多久,便遭到扮作无尘轩的人暗杀,此可谓是稀奇。洛介宁抱着剑走在前边,边笑道:“我看,不过是来挑拨挑拨的,你看看,要真的杀了我们,只派这七个人?”
钟止离点头,道:“我们没必要中了他们的计。”
洛介宁反头一笑,顿住了脚步,道:“确实,就算我们看出来是有人挑拨,但是别人不知道。若是我们说了出来,无尘轩不知情,南承书现在不敢动他们,只会在背后记他们一笔罢了。这笔账,肯定是以后再算。”
钟止离听他直呼南承书其名,微愣,随即又想到他似乎也是直呼他名,便又释然了,道:“说出来,反而对两派都不好,唐玄同更觉得是有人在背后害他了。”
洛介宁惊奇道:“怎么,你也不想两派打起来?”
钟止离道:“只是不是这个时候。”
洛介宁忖度片刻,道:“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想的是,我们不说,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好意?”
钟止离抬眼跟他对望,片刻后,道:“随你。”
洛介宁有些微微诧异,踱步走到他面前,笑道:“你怎么妥协了?”
钟止离摇摇头,道:“不是妥协,你说的有道理。”
洛介宁有些说不出话来,只看着他,眼底缓缓划开一道涟漪。钟止离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世道太乱,谁都不免去沾上一些俗气,就像他自己,他学的向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在江湖上飘荡太久,谁都不免学会一点。
而他庆幸的是,钟止离即便自己不会去做那些事,却从来没有用那些所谓正人君子之道对他指手画脚。洛介宁围着他转了几圈,终笑出了声,道:“钟笑,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钟止离没理他的话,顾自朝前走去。洛介宁晃晃悠悠跟在他身后,边道:“那些人故意露出这么多破绽,这是怕没人知道他们的手笔吗?那老头,看来不是一般得傻呀。”
钟止离出声淡漠道:“或许,只是赶上了这个时候。”
听闻此话,洛介宁猛然一顿,惊诧道:“许不是,那老头故意把事情推到我们头上来?”
钟止离回头朝他淡淡一笑,道:“你才明白?”
那老头曾经是帮无尘轩解过毒而出名,随即便沉寂了,接着又花了一月时间解出那奇毒,几乎同时间这边明枭城便出现中毒者,他们得知消息便直接往这边赶,自然是顾不上那毒到底是真是假。而一旦验证是真的,这边碧云府的门生立即会提出疑问——
那毒|药为何这么容易便解了!
那解毒人既然是在无尘轩出名,那么借他的名声适时地拿出解药,而那豫州留下来的唯一一个证人也已经在七台山失踪了,这么一来,岂不是最好的机会给无尘轩一个下马威?
洛介宁蹙着眉,出声道:“没理由!推给我们,有什么目的?!”
钟止离又道:“你方才不都说了?挑拨?”
洛介宁颇有些无语,问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挑拨两派的关系?谁这么无趣花这么多时间做这么多事?”
钟止离转过了头,继续往前走,这么说来,他也不知。洛介宁倒是有些烦躁了,挠了挠头,跟上钟止离问道:“有什么意思?”
钟止离没看他,直视前方,道:“没意思。”
洛介宁踢起脚边一个石子,骂道:“谁他妈处心积虑,要看笑话?”
钟止离对他的粗口有些微微介意,看了他一眼,却见那洛介宁立马变了个笑脸出来,看着他道:“罪过罪过,不小心在你面前说粗话了。”
钟止离没跟他计较,两人倒是一路平平安安回了七台山。
见那南承书,正巧那常风宿南倾文杨天明都在这里,洛介宁却只一直看着钟止离,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把途中那事说出来。南承书问钟止离话,却见洛介宁目光已经粘在钟止离身上扒不下来了,问道:“你老看着止离做什么?”
洛介宁几乎是不过脑子脱口而出道:“因为他好看啊。”
刚说罢,他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抬头一看,却见所有的人都已经望向了他,只那钟止离仍然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而那杨天明和南倾文明显是憋笑憋得很难受了,肩头一抖一抖的,只那常风宿正常一点,看了他一眼,立马移开了目光,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很是给面子。
南承书倒是笑了,岔开话题问道:“止离再好看,哪有女子好看?”
洛介宁还欲回答,只那钟止离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了嘴乖乖听着了。钟止离这才开口道:“掌门,我们来时,被无尘轩的人偷袭了。”
果真,那南承书诧异问道:“偷袭?”
钟止离点头,道:“离明枭城不远的地方,有七个,没打一声招呼。”
南承书眉头皱紧了,声音压抑道:“他们果真怀疑是我们下毒?”
洛介宁发觉好笑,道:“掌门,明枭城守卫那么严谨,怎么想也想不到别派头上去。他们只怀疑那解药的来历罢了。”
南倾文在一边问道:“那解药,果真是那瑶山第一解毒王给你们的?”
洛介宁笑:“这还能有假?他亲手交给我们,还说要给他宣传宣传。”
如今,解药一事也已经传出去了,答应他的事也已经做到了,现在的问题却大了。那解药,反而引人怀疑了。但是现在,想要去找那老头,几乎是天方夜谭。
杨天明出声慷慨道:“那老头在哪里?能不能找他问问?”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杨天明觉得奇怪,又问道:“你们怎的不说话?”
只常风宿提醒他道:“已经找不到了。”
杨天明转向他,疑惑道:“为何?”
洛介宁笑着摸摸他的头,道:“傻孩子,我们被算计了。”
南承书出声道:“算计不能妄下定论,若人家真的有那个本事呢?”
钟止离转向洛介宁,道:“唐玄同当时明显是不相信我们的。”
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就要看他们怎么把这老头说得神通广大了。而那山城镇下毒一事,明显更为荒诞。
洛介宁道:“那毒,若不是下在河里,又不是鱼虾有毒,那还会在哪里下毒?并且,现在,还有人在不断中毒。在这么下去,不出几日,山城镇就要空了。”
常风宿道:“这对我们,是不利的。”
洛介宁道:“何为不利?我说过,他们能怀疑的,只能是他们中间的人。”
钟止离问道:“若是我们有人在里面做内奸呢?”
洛介宁听闻此言,蓦地转向他,露出一个惬意的笑,道:“那我就不知了。”
说罢,便朝南承书看去。
在别派中间安插自己的人,可以说,比登天还难。但是,也不是没有机会。无尘轩一招人便是招一大群。但以洛介宁的认识,他并不觉得南承书是如此之人。
果真,那南承书一脸阴沉,似是有些被冒犯了,朝钟止离低声道:“我怎会做如此不齿之事!”
洛介宁望向钟止离,却见他面无表情不为所动,被他这么一骂,却像是充耳不闻般。洛介宁眼看南承书还要说话,忙出声道:“掌门,李明嫣一事如何了?”
他本就站在钟止离旁边,刚说这话时,偷偷伸手在钟止离背后抚了抚,那南承书没看见,却被那旁边的三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洛介宁没注意那三人,只顾着转移话题了,那南承书依旧是阴沉着脸,道:“我怎会知,你问他们去!”
洛介宁忙喜道:“那我去问师兄啦!”说罢,便要拉住钟止离一起走,南承书皱眉道:“止离,你留下。”
洛介宁朝那三人使了个眼色,那三人立马跟着他出来了,脸上还没收住那震惊之色。那杨天明吸了口凉气,道:“止离师兄怎么了?”
洛介宁眯眼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多管闲事。”
杨天明咂嘴道:“这怎么能说是闲事。”说罢,他又话锋一转,露出一个颇为奸诈的笑脸,道,“也是,毕竟只要你管就行了。”
洛介宁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心情还不错,挑眉道:“何意?”
南倾文加了把火:“你方才安慰止离师兄,我们三可都是看到了哦。”
洛介宁没打算再理他们,提腿就要走,杨天明从后边追上他,问道:“你方才说的算计,到底为何意?”
洛介宁斜斜睨了他一眼,孤傲道:“止离师兄长得好看,你问他去。”
杨天明咂嘴道:“长得好看的止离师兄被掌门留住了。”
南倾文再加一把火:“你还惦记长得好看的止离师兄?”
杨天明很是配合道:“我不敢惦记长得很好看的止离师兄,他有人惦记了。不过那算计到底为何意?”
洛介宁堵住耳朵,边快步朝徐半枫的居处走去。
☆、花明(七)
去荆州之前,洛介宁拜托这两位师兄帮他调查李明嫣一事,便是料到李明嫣失踪必定没有那么简单。此次洛介宁去见这两人,没料到徐半枫出去了,只林向阳一人在。
洛介宁向来对这位师兄没有什么好感,别说是师兄,这时候的林向阳还比他小,算不上兄。只洛介宁见到这林向阳开门,嘻嘻一笑,凑上前道:“师兄,我回来啦!”
林向阳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奇怪问道:“止离呢?”
“……”很好,看来大家都觉得他们两人就应该无时无刻都在一起呢!
洛介宁道:“他留在掌门那边谈话。”
林向阳点了点头,邀他入座,洛介宁正感觉到气氛压抑,林向阳面无表情开口道:“李明嫣这个人,似乎有些复杂啊。”
洛介宁听闻此言便知不对劲,连忙问道:“何如?”
林向阳看了他一眼,随即正色道:“这些天,我跟半枫一直在查此事。”
洛介宁听得入神。
洛钟二人一出发前往荆州,那边林向阳和徐半枫已经到了氿泉镇。氿泉镇不大不小,想找个人还是挺容易的。更何况,就在玄天楼的眼皮底下,料谁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一个小女孩,能够走到哪里去?
徐半枫道:“介宁交代我们此事,是否背后有人做鬼?”
林向阳声音清冷道:“豫州那事,不也是有人背后做鬼?谁又敢在无尘轩的地盘放毒?”
徐半枫没再说话,两人先是赶往之前南望和李明嫣住的客栈。那客栈的老板娘似乎是热情过分,一见了这两人来,连忙上前招呼道:“林公子,徐公子,请问是否要住宿?一间房两间房?”
徐半枫笑着望向林向阳,却见林向阳冷着脸并没有要搭话的意思,不想冷落了老板娘,徐半枫答道:“我们不是来住宿的,我们是来问一点事情的。”
老板娘徐娘半老的年纪,已经晓得了两人的意思,忙把两人引到了一间房,关上门,转过身笑吟吟道:“两位想问什么?”
徐半枫开口道:“之前钟公子将两个人交代在这里,你知道吧?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
老板娘笑意不减,点了点头,头上的簪花坠子流珠一摇一摆,撞击在一起的声音甚是清脆好听。她道:“南望跟嫣嫣,熟了。挺可爱的孩子。”
林向阳出声道:“那女孩子,现在已经失踪了。”
“失踪?”老板娘脸上闪过一丝惊诧之色,随即沉下脸来,问道,“我只知,不久前,那南望跟着那嫣嫣出去了,之后再也没来过,钟公子那时候好像是在外边,我也不知道,以为他们是回七台山了,也就没在意,本想等着钟公子回来之后再跟他说的。怎么,失踪了?”
徐半枫道:“听闻就是那天失踪的,之后南望就回七台山将此事告知掌门。我想问,那嫣嫣,怎会失踪?是否有什么先兆?”
老板娘细细回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每日接触的人较多,有时候也顾不上这两个孩子。那几日也没见他们有什么,不过,孩子嘛,有的时候小吵小闹也正常。”
林向阳朗声问道:“他们一般怎么吵架?”
老板娘微诧,随即笑道:“还能怎么吵,有的时候南望说她几句,嫣嫣顶会儿嘴罢了。”
听闻此言,林向阳脸上依旧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看向了徐半枫。徐半枫问道:“那么,那天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如何走的?”
老板娘道:“那日是午时了,那嫣嫣先出去了,南望后来跟上去了,然后就没再回来。好像那嫣嫣是有些不对劲吧,早晨连饭都没吃呢,我还以为她不舒服,上去看了看,谁知没事。”
林向阳眯了眯眼,问道:“你说,他们走了之后再没有回来?老板娘,你好好想一想,南望之后有没有回来过?”
“诶?”老板娘被他的话一说,立马又陷入了沉思。上了年纪的人经常记性不好,更何况她一天接待这么多人,定是迷糊了。
她想了一会儿,忽的抬起头来,连连叫道:“是我迷糊了!我记起来了,那南望之后是回来过的,还说要等着嫣嫣回来吃晚饭呢。”
徐半枫和林向阳对视一眼,随即徐半枫问道:“那么,接下来那南望做了什么?”
老板娘这次眼神坚定了很多,道:“接着他等着嫣嫣啊。我也心急这嫣嫣怎的出去那么久,正奇怪呢,那南望自己说要出去找嫣嫣,接着就没回来过了。”
徐半枫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嫣嫣早晨为何不吃饭啊?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出去?”
老板娘掩嘴笑了笑,道:“女孩子嘛,能有什么事。”
徐半枫愣了愣,随即了然,对老板娘一点头,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多谢。”
“这是哪儿的话。”
老板娘把两人送出去了,那林向阳朝徐半枫问道:“说了两次再也没有回来了吧?”
徐半枫释然道:“上了年纪,或许是真的不记得了。再说,她没必要对我们撒谎。”
林向阳直视前方,道:“李明嫣这个人,据说是见过给她下毒之人的模样,而且懂得倭国话,本事还不小,怪不得被人盯着。”
徐半枫解释道:“现在还不确定是否有人盯着。”
两人出了客栈,便往街上沿着走过去。氿泉镇不会因为一个小女孩的失踪便失了生机。这里不缺人,缺的只是喜欢热闹的人。这些人,越是多,越是好。
两人边走边张望,跟着爹娘来街上凑热闹的孩子很多,他们多是住得较远。若是住在近处的孩子们,经常会聚集在一处玩耍。在外边便有一大块空地,春日时,即使在七台山上,都经常能见到有很多的风筝在天上徜徉。
他们的目的,便是这些人。
洛介宁重复了南望的话:那些男孩子好像都喜欢跟嫣嫣玩。
那些男孩子,若是有机会跟嫣嫣一起玩,便一定是附近的孩子们。他们是最自在的一群人,爹娘管不到,又是最靠近街市,随随便便有个孩子头带着抢点什么玩抢点什么吃,那摊子上的大人们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会计较什么。
而若是真的有人想要带走李明嫣,恐怕对这些人会是最大的一个疏忽。孩子们虽然天真,但是若是遇见了,或许大人们视而不见,孩子们的好奇心却能帮很大的忙。
两人一路走到了尽头,终于见到了那些孩子们。然而,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孩子居然分成了两派,正在对峙着。
左边一群看起来年纪大一点的正朝着右边一群年纪小一点的大放厥词,即使在远处两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这架势,像是要干架。小小的年纪,往往无所顾忌,却会因为这么一点点事而烦恼。少年不识愁滋味,说的还真是好。
徐半枫站着看了一会儿,良久,两边只是派了一个人站在前边对骂,并没有出现要动手的意思。这么看来,不过是在吵架罢了,徐半枫笑道:“我看,应该是地盘问题,两边在商讨。”
林向阳在这边站了好一会儿,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徐半枫笑了笑,上前就要劝解。林向阳站在后边看着他上前对左边那个说了说,又对右边那个说了说,两边居然还真的安静了下来,收起了剑拔弩张的气势,左边的转身就要走。
徐半枫连忙拉住了一个,问道:“孩子们,哥哥问你们一些问题。你们见过一个叫嫣嫣的,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女孩子吗?”
那前边的孩子忽的停了下来,带头的转身问道:“哥哥,你说的是那个脖子上戴着一块玉的,每次出来玩都跟着她哥哥的那个吗?”
徐半枫猜想多半是了,连忙应了:“是她。”
谁料,右边那些孩子也出了声:“我们也见过她!”
徐半枫甚是惊喜,拉了两个孩子道:“你们一个个说。”
左边那个稍微大一些的男孩道:“她不就是有时候会过来放风筝吗。”
右边那个抢道:“就放过一次,后来就没来过了。那风筝还被我们藏着呢!”
左边那个一听这话,立马跳了起来,道大呼:“那是我们的地盘!谁让你们去放风筝的!”
右边那个也不甘示弱,回嘴道:“又不是我们先在哪里放风筝!你们要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左边那个还要说,徐半枫连忙按住了他,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你们见到嫣嫣放风筝,为什么只有一次啊?后来都不放了吗?”
右边那个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她脖子上的玉掉了,她哥哥不让她放了。”
“掉了?”徐半枫没见过李明嫣,问道,“后来找回来了吗?”
左边的抢先道:“找回来了!要不是你们跟我们吵,她的玉就不会掉!她哥哥就不会不让她来放风筝了!”
徐半枫恍然大悟,看来,这吵架还不止是因为地盘被抢了啊。
右边那个还要回嘴,徐半枫连忙安抚了他,又问道:“那,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左边的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徐半枫还问:“还久以前是多久以前啊?”
左边那个孩子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想到底有多久。只右边那个冷哼一声,不屑道:“那时候正好我娘生弟弟,到今日正好是我小弟十日大了,一定是十日前!”
徐半枫明了,忙夸了那孩子一番,又问道:“那你们在那次之后见过嫣嫣吗?”
两人皆是一摇头,都道:“没见过了。”
“十日都没见过了?”
左边那个道:“就是连她哥哥都没见过了。”
“那,之前你们见过嫣嫣吗?”
左边那个道:“自然见过,她跟着她哥哥一起出来买东西吃嘛。”
右边那个露出不齿的表情,嘲讽他道:“你一天到晚跟着人家,自然是知道人家在做什么了。”
左边那个看起来就要发怒,徐半枫连忙安抚他,道:“好啦好啦,喜欢人家又不是什么害羞的事。”
左边那个男孩子被他这么一说,竟然一时红了脸颊,羞得低下头去。右边那个则吃吃笑着。徐半枫看着两人甚是可爱,摸了摸两人头顶,笑道:“谢谢你们啦。”
说罢,便要朝一直站着冷眼旁观的林向阳走去。谁知,刚才迈出一步,背后却有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孩子拉住了他的衣角,声音轻轻地道:“哥哥,我见过她。”
☆、花明(八)
徐半枫蓦地看向他,那男孩个子很瘦小,脸上没有多少肉,一眼看上去倒像是有些营养不良。他畏畏缩缩地站在后边,嘴唇哆哆嗦嗦,似乎还有些害怕什么。徐半枫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头顶,柔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那男孩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就是几天前。我看到她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徐半枫问道:“是跟着她哥哥一起出来的吗?”
男孩愣了一会儿,随即道:“她哥哥好像跟在后边。我看到她跟几个大人一起走的。”
徐半枫心里疑惑万千,问道:“嫣嫣有没有害怕,或者是不高兴?”
男孩摇摇头道:“我是很远看到的,没看见她害怕,倒是像是自己跟上去的,本来我以为是有人来接他们了,但是后来,我看了一会儿,转过一个巷子后,他们就不见了。”
“不见了?”林向阳也已经听了他的话被吸引过来了,蹲下身问道,“是哪些人不见了?嫣嫣还是南望?”
男孩看他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恐惧,看得林向阳有些不耐烦。徐半枫连忙安抚一下男孩,问道:“嫣嫣跟她哥哥一起不见了吗?”
男孩怯生生答道:“嗯。他们都不见了。”
“那些大人也不见了?”
男孩又是点了点头。徐半枫又问道:“有几个大人?长什么样子?”
男孩摇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徐半枫笑着摸摸他的头,道:“没事了。”随即,他站起身,朝林向阳走去,道:“去看看?”
林向阳瞥了那男孩一眼,随即跟着徐半枫迈开步子。那男孩给他们指了一条路,两人便往那些人消失的巷子走去。
“南望也不见了,只能说明那时候李明嫣已经发现了南望在跟着他,所以让他回去了。”徐半枫看向林向阳,却见他一脸严肃一言不发。
半晌,林向阳才开口道:“这话好像跟老板娘的话有些出入。”
徐半枫愣了愣,随即有些揶揄道:“老板娘的意思,你领会了?”
林向阳朝他看了一眼,颇有些复杂,看得徐半枫立马严肃了,道:“是,有出入。不过小孩子应当没有心思撒谎。”
林向阳接着道:“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好端端跟着几个不认识的大人出去?止离不会没有警告他们不要乱跑。”
徐半枫猜测道:“或许是认识的呢?若是认识,南望在后边看着不上前也能解释。”
林向阳点了点头,道:“既是认识,后来人怎么不见了?”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了那小巷。据那男孩说,一行人便是转进了这小巷里就不见了的。这条小巷很长,密密实实几十户人家的门口整整齐齐排列着,若是想要带着人随便进入一家,或许就能做到消失。然而,此刻,整条小巷,每家每户均是闭门。
徐半枫边走边看道:“怎的没一家开着门的?氿泉镇的民风似乎没有传说中淳朴啊。”
对比街市上的热闹,这里确实是显得太冷清了,就连什么小猫小狗都没有,一条小巷活生生没有一丝生机,让人扑面而来感到一阵冷颤。
林向阳抬头看了看,道:“不像是没人住,对联也是新的。”
徐半枫上前便要敲门试试看,林向阳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徐半枫刚伸出手要敲门,却忽然被猛的一拉,一个踉跄差点要站不住,眼前却伸出一把剑,堪堪挡住了前边另一把剑。
徐半枫猛的反应过来,一剑出鞘退后半步。林向阳站在他身后正好见到那蒙面人从屋顶上飞身下来,将要砍上徐半枫,只他反应奇快,堪堪挡住了他。两人随即交缠起来。
徐半枫正蹙着眉要上前,忽的眼前一闪,又是从屋檐上飞出两人蒙面人!
徐半枫提剑便刺了上去。那蒙面人均是用刀,力道奇大,徐半枫剑挡上去竟觉微微颤抖,有些吃力,顿时闪了身子,知不可硬斗。
而那两个蒙面人反应也奇快,见徐半枫有些退缩之意,立马提刀砍了上来,角度掌握得无比精确,徐半枫左右夹击,一时只能飞身上了屋檐,那两个蒙面人穷追不舍,徐半枫正面迎击,不时剑锋偏击,竟是钻了两人的空子,右手往前一挑,险险就要挑开那蒙面人的面纱,那蒙面人急了,连忙出刀砍去,徐半枫抓住机会剑锋一转,直直朝那人心口刺去。
另外一人见此情景,立马上前挡住了徐半枫的剑,徐半枫低身朝那人腿上刺去,那人提刀不及看过来,徐半枫已经堪堪得手,那人大腿被偏刺一剑,顿时刀尖着地顿了一下。另一人已经反扑上来,徐半枫又是要挑开他的面纱,那人跟他交缠甚久,始终没让他得手。徐半枫见此人纠缠不休,干脆朝后边那受伤之人上手。那人连忙挡在他跟前,徐半枫得此时机,飞身上去要刺他,正这时,忽然底下跟林向阳交缠之人飞身上来,堪堪从徐半枫面前过,徐半枫剑锋一转,急急朝他刺去,那人反手一挡,却不料后边林向阳也已经追了上来,吃准时机朝那人背后一刺,那人正正接了这剑,一口鲜血顿时喷出,朝前方倒去。
那两人见此状况,料得不能再战,立马起了身要带着那人逃跑。两人怎会让他们如意?林向阳剑锋一转,乘胜追击。而徐半枫执着要揭开三人的面纱,三人却始终不让他得手,拼命也要护住脸。那人被林向阳刺中左肩,回手甩出大刀,林向阳来不及躲闪,只徐半枫剑飞出将刀身刺偏,这才险险躲过。
两人刚刚踹了口气,那三人吃准时机要逃,林向阳和徐半枫立马追了上去,五人在屋顶上追逐,那三人左转右转,竟是快要转到了街市上边,徐半枫心道不妙,若是到了人多的地方,怕是要引起恐慌,连忙拉住林向阳,道:“算了,让他们走。”
林向阳皱着眉很是不快,道:“氿泉镇居然有心怀不轨的人!”
徐半枫叹了口气,道:“不过是个镇子,就连明枭城都有敢放毒的人。”
两人跳下了屋顶,徐半枫道:“看来,应该就是为了李明嫣一事来的。”
林向阳怒极反笑道:“胆子真大。”
“外边这么大动静都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看来,这巷子就是他们的藏身之处。”徐半枫走回之前要敲门的那户人家,道,“怕就是这家。”
他收起剑,一脚便要朝那门上踹去,林向阳忽的上前按住了他,道:“我来。”
说罢,一脚强有力地踹上了门,那门立即砰的一声被踹开了,两人立即冲了进去,四面皆有房间,两人对视一眼,徐半枫笑了出来,道:“应该是跑了。”
林向阳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罢,他冲进东边的房间,一打开,果然已经没了人的踪影。徐半枫站在庭院中央道:“也可能不是这家,不过是转移我们注意力罢了。”
两人将四个房间看了个遍,已经人去楼空。
“调虎离山。”
林向阳下了个结论。
徐半枫笑道:“没那么好的运气,我们一上来就找到了他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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