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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难不成,这钟笑是不大愿意他这样的?
他怀着满腹的心思看着钟止离的睡颜慢慢入睡,之前那个疑问早已经被他这一调戏给打断了,只半夜做梦梦到自己又进了那个仓库,见到那些人全部已经变成了尸体,白色蠕动的蛆已经要爬出了门口,他仿佛是受到了惊吓,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殊不知,自己这一蹦,把自己都蹦醒了,一张开眼就看到钟止离睡得安稳。
他定了定心神,轻手轻脚爬起来喝了点水,刚放下茶杯,窗外忽然闪过一个黑影,洛介宁猛然一顿,刚要跳上桌子,肩上忽然搭上了一只手,吓得洛介宁剑都拿在手上了,一转头却见是钟止离,才舒了口气,道:“你吓死我了。”
钟止离已经点了灯,越过他推开窗户,外边却是一片漆黑,洛介宁沉声道:“有别人?”
钟止离摇头:“不知。”
洛介宁:“我出去看看。”说罢就要跳出去,钟止离一把拉回了他,道:“睡觉吧。”
洛介宁看着他关了窗户,收剑入鞘,一下子跃上床问:“你怎么醒了?”
钟止离反问他:“你又为何?”
洛介宁躺下道:“做噩梦。我吵醒你了?”
钟止离又熄了灯,摇头道:“睡吧。”
洛介宁望向窗户,那边已经是沉寂一片,方才那个身影让他有些睡不着了,加上之前做的那个噩梦,他脑子放空了片刻,倏地出声道:“钟笑!”
钟止离被他这么一叫,撑起身问道:“怎么了?”
洛介宁翻身下床,飞快穿上衣服,急急道:“那些人全死了!”
钟止离不明白他所说为何,只跟着他穿好衣服,这才问道:“谁死了?”
洛介宁火急火燎道:“倭人!”他来不及解释,拉着人就出门了。
两人冲上那条街,此刻已经不知是几更了,只一片黑暗,唯有头上那轮明月撒下了一些光辉,勉强能够照清路,洛介宁火急火燎往那仓库赶,钟止离虽不知他这到底为何,但以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便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赶到那仓库,洛介宁也来不及开门,只一脚踹开大门,再一脚踹开第二道门,他顾不上那扑鼻而来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想找什么照亮的东西,却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转头一看,钟止离正在给一根树枝点火。片刻后,整个仓库被照亮了。
洛介宁只看了一眼,便叹了口气,遗憾道:“果真是这样。”
钟止离看着满地的尸体,已经没有活物了,这才明白洛介宁的意思,问道:“谁做的?”
洛介宁左右望了望,苦笑道:“不知,怕是有人暗中作梗。”
若不是那些村民,就一定是有人在跟踪他们了。然而他们这么多人,若是被跟踪了,不可能没有一人没有发觉。洛介宁沉下眼眸,心道不妙。如此,便是有内鬼了。
钟止离熄了火把,转身出了仓库,洛介宁跟在他身后,懊恼道:“是不是因为李明嫣听得懂他们的话?”
钟止离没转身,道:“应该是。”
洛介宁一脚踢翻脚边一个石子,有些怒道:“我们来这里办事,谁在背后做鬼?”
钟止离在前边边走边道:“官府就不想让我们插手这事,怕是他们也有一份。”
洛介宁:“可是他们为何等到我们问了话才杀了灭口?”
他跟上钟止离站在他身旁道,“我觉得很大可能是……”
他还要说,却忽的住了嘴,因那钟止离抓住了他的手,看了他一眼,洛介宁心里了然,顿时住嘴不说了,倒是没料到钟止离还担心隔墙有耳。
洛介宁不说话了,心里却道怎么能错失这么一个好机会,一把反握住他的手,钟止离不会拒绝人的,洛介宁便是吃准了他这个点,借着这天色暗连鬼都看不到,还要故意跟人家十指相扣,一脸愉悦地跟在走在一道,心里乐得快要飞起了。
钟止离看他开心得都要哼起歌来了,倒是不明白他高兴个啥劲,明明现在形势很不对头,除却段婉和南望,玄天楼三位门生,只有清阁那几个女子了,只那几个人都是新人,也不知能不能信任,若是连她们可以除去,那么就只有那群村民了。
这群村民是为了解决那怪病一事跑去跟官府闹,若是这些视倭人为敌的话,要杀也不可能等到这个时候。况且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
钟止离握着洛介宁的手微微收紧,洛介宁离他更近了些,在他耳边问道:“还睡得着吗?”
钟止离点了点头。
两人回了住处,洛介宁还拉着人家不放手,道:“我记得好像那个影子是从右边去左边的。”
钟止离只看了他一眼,道:“回来的?”
洛介宁点了点头,道:“怕是杀完了回来的,若不是他杀的,便是去通风报信的,他们处理不了那么多尸体,明日便可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钟止离问:“你觉得是谁?”
洛介宁听闻此言不说话了,摇着两人交握的手摇了半晌,才抬头故意笑问:“是不是你?”
钟止离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的露出一个好看的笑,道:“不是。”
洛介宁撒开他的手,叹了口气道:“没意思没意思。”说罢往床上一躺便要睡觉,又道:“睡吧睡吧。”
翌日清晨,大家已经聚在了一起,洛介宁开口问道:“伯伯们,你们好像还没有告诉我们,那些倭人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啊?”
一群男人听了此言都纷纷愣住了,只一个开口道:“不知道啊,我们也不知道啊。”
几个道:“只是他们上岸了,我们只以为是有事来这里的,瘟疫传染开了,因为官府把他们关起来了,这才注意到他们这些人啊。”
段婉笑嘻嘻问道“那你们又没有人见过他们啊?”
那位年纪大一点的男人摇头道:“我经常来这条街,也没见过这些人,怕不是来此交易的商人。”
段婉又问:“那伯伯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男人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洛介宁抱着剑看向段婉,道:“那些倭人,已经全部死了。”
他话音刚落,一圈人顿时惊讶半晌,空气中只剩下沉默,洛介宁看了一圈,只杨天明先反应过来问道:“谁杀的?”
洛介宁笑道:“去看看不就得了。”
他们连忙赶往仓库,那两道门昨夜里被洛介宁踹开,走的时候还没关上,远远就有一股尸臭味传了过来,几个女子又是不敢进去,这次杨天明大胆进去了,段婉也捂着嘴跟进去了,洛介宁和钟止离走在前边,一眼看到满地的尸体,皆是蹙眉。
相比昨日的场面,今日可谓是更加精彩纷呈,因为门开了,那些蛆已经爬出来了,十几具尸体遍布仓库的地上,腐烂的速度不一样,有的已经可以见到白骨了,有的脸上完完整整,只爬满了白蛆,要认也不认得了,而昨夜刚死的那十几具尸体身上流下来的血已经染红了一片,段婉啧了一声,还是忍住了。
洛介宁踮脚走了进去,辨认出昨日还活着的那几句尸体,细细一看,他们身上均是只有一个伤口——
心脏!
洛介宁心里不由得惊叹,居然是一剑毙命,看来杀他们的人不会是什么庸庸之辈啊,且这些人死状不为恐怖,脸上甚至有安详之意,大抵是睡熟了忽然遭到袭击。
钟止离在后边道:“外边地上没有血。”
段婉捂着嘴道:“看来是有备而来。”
杨天明扭曲着脸,骂道:“到底是谁做的?太没人性了吧!”
洛介宁退回来,抖掉靴子上刚刚爬上来的几只蛆,笑道:“这就没人性啦?阅历不够啊小师弟。”
杨天明这时也没心情跟他斗嘴,咂咂嘴就转身跑出去了。
洛介宁看他出去,转向段婉,问道:“你们那边那几个人,能不能信?”
段婉听闻此言愣了愣,霎时放下捂嘴的手,插着腰瞪圆了眼骂道:“我们用暗器的哪会搞成这种伤口?再说了,你不相信他们,你还不相信我?!洛歌我跟你多少年交情你自己说说看!你连我都不了解?!”
洛介宁被她骂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往钟止离身后一躲,笑嘻嘻道:“没有没有,我百分之百相信你。”
钟止离道:“那就是本地人了。”
段婉翻了个白眼,被他气得有些冒烟,转身出去了,洛介宁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轻声道:“吓死我了。”
钟止离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道:“你怕她做什么?”
洛介宁边拉着他往外走边跟他道:“别说我怕她,你就问问玄天楼几个人不怕她。”
说罢,他自己又意识到了什么,自己都笑起来了:“说错了,你不怕她。”
钟止离问:“为何?”
洛介宁看着他笑道:“你可是钟笑呀,你什么都不怕,连死都不怕的。”最后那句,却是轻轻地说出来,仿佛怕误了他的名声。
前边段婉听闻此言转头看他,见他一脸笑意,眼里却有十分的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
☆、峰回(九)
他们出去之后,南倾文问道:“怎么回事?”
杨天明摇着头叹息道:“全死了。”
南望转到钟止离身边,抬头问道:“哥哥,到底谁杀了他们啊?”
钟止离也摇摇头,李明嫣在后边道:“那岂不是也不能从他们身上知道些什么了?”
洛介宁沉吟,如此,恐怕根本就是因为李明嫣能够听得懂倭人的话才会被杀,或许,从一开始,这些人本来是不会对什么人有什么威胁的,但是他们肯定知道一些东西,若是被李明嫣听出来,恐怕这次的事情也会明朗一些。
只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背后的力量。
洛介宁猛的清醒一会儿,他越发觉得,总有一只翻云覆雨手,在背后执掌乾坤。
他望着这些人,却发现,每个人都那么可疑,又每个人都不能去怀疑。
段婉看他还在发呆,推了他一把,问道:“怎么了?”
洛介宁回过神来,笑嘻嘻对她道:“没什么。我在想,为什么要把我们叫来,又不许我们动作?”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钟止离回头看了他一眼,也站定了,段婉笑盈盈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不说话,只那几个男人愣了一会儿,率先开口了。
“公子,谁不许你动作了?”
洛介宁抱着剑有些惆怅,道:“你们的官府叫我们是来平息纠纷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纠纷,大不过是那奇怪的病,但是我们这边没有医者,也救不了,又怕叫了人过来你们等不到那么久,所以现在我们的事情做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呢?”
那些男人一听这些人只来这里看了看一些人就有要走的意思,定是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走的,一个粗壮的男人上前有些不满道:“问题还没有解决,你们怎么能走?”
洛介宁抱着剑笑道:“什么问题没有解决?”
“他们脸上的病!”
段婉道:“说了那病我们也治不了。”她转向南望问道,“你能治吗?”
南望摇摇头,睁着双大眼睛道:“不知是什么病。”
洛介宁无奈道:“你看,我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杨天明有些偏向于村民这边,出声道:“我们既然来了,这么走,有点不好吧?”
洛介宁对他一笑:“那你留下来,我们走,怎么样?”
杨天明听他这话就要发火,南倾文在一边道:“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同意洛师弟的想法。”
常风宿点头道:“我也同意。”
南望头一次站到洛介宁身边道:“我也跟你走。”
钟止离看着洛介宁只不说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段婉用肩撞撞洛介宁肩,笑:“我跟洛歌是一边的。”
李明嫣跟在段婉身边,都有些不敢看杨天明。几个清阁的门生纷纷站到段婉身边,很明显,只有杨天明一个人脱队了。
杨天明有些恼怒,站在那男人身边道:“你们要走就走,我一个人留下来。”
洛介宁看看钟止离,无奈得朝他一笑,意思最明显不过了,你的师弟,你去劝。钟止离看了看杨天明,又看看洛介宁,道:“再留一日吧。”
洛介宁很没所谓的,耸耸肩道:“好啊,留一日就留一日。”
一行人又留了一日,洛介宁是个乐得自在的人,既然有人暗中不想他们插手,那他就不插好了,反正插了也不会怀孕。他蹲在那间屋子的书案前,细细看了看那桌面上的小蜡烛,又望了望窗外,对身后的钟止离和段婉道:“差不多是三更。我记得那时候出去的时候桌面上的小蜡烛烧到了一半了。”
段婉咂嘴道:“那你还不追出去?这么好的机会。”
洛介宁跳下椅子,道:“既然没对我动手,我轻易对他动手岂不是很不君子?”
说罢,他看向钟止离,莞尔一笑。钟止离只静静坐着没理他。段婉又道:“那么,看清了是男是女没啊?该不会是个女的你才不追出去吧?”
洛介宁假装没听到她语气里满满的嘲讽,只笑眯眯道:“是女的我才追出去啊,是男的我为何要追出去?”
段婉故意问道:“是男的你为何不追上去?”
洛介宁心里暗暗道这段婉不愧是他青梅竹马,简直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连忙接了这刀,道:“谁也没有钟笑好看,我追上去做什么。”
段婉本以为他这是要说出什么来,结果竟是夸了一番钟笑,倒是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洛介宁看段婉的脸色,倒也没看出来哪里有些不对,只钟笑神色有异地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洛介宁看他这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倒是有些疑惑了,只觉得气氛忽然尴尬起来了,轻咳了两声,又道:“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去劝劝你家那个执拗的师弟?”
钟止离这才有些动容,道:“我劝不动他。”
段婉笑:“你叫钟笑去劝不还不如自己去劝,你自己那么花言巧语,还攻不下一个小师弟?”
洛介宁翻了个白眼道:“为什么我要去劝他,他走不走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表里不一。”段婉下了个结论,这就要走了,洛介宁刚要起身,段婉道:“不用送。”
“没想送。”洛介宁走到钟止离身边,忽略段婉的眼刀子,推着钟止离道:“你去劝他。”
钟止离应了一声,就跟着段婉一块儿出去了,洛介宁看他俩出去了,这才一下子跳上了椅子,把旁边的小蜡烛移走,桌面上有一些很淡的文字,洛介宁确定,这是他们早晨出去的时候,有人在这里写下来的。
之前他进来的时候便发现了,只没让段婉和钟止离看到,支走了两人,洛介宁趴在桌案上细细看完了文字,顿时心里暗道,这背后的推波助澜手似乎还有点技术。
桌案上的文字不知是拿什么写上去的,但是文字在逐渐变淡,大抵再过一会儿就要没了,他正好看完了全部。而这封“信”,来者不善。
阁下实属事外人,此事阁下不便再掺和,不然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不如就此收手。另,为弥补阁下的遗憾,鄙人送你们一个礼物,霍平生和白知秋已经从明枭城逃出,现正往断情崖处逃。望阁下会喜欢。
洛介宁不觉怀疑此话的真假性,因距离霍白被捕才过去两日,即使那些高手再怎么弱,两日便逃了出来,恐怕还没那么简单。更何况,即使洛介宁相信,这么大的消息,怎么还没传开来?退一步讲,此人怎会知这两人正往断情崖赶?
洛介宁决定此事一定要等着跟钟笑和段婉一起谈谈的,便拿过旁边的纸把桌上的痕迹尽数擦干净,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这么一来,背后的人,便不是那些男人,早晨,那些男人一直跟他在一起,既不是这些人,那么谁又有能力能够人在虎峰镇却能追踪到霍白的行踪呢?
洛介宁在屋子里等钟止离回来,等到天都快暗了,他饿得就快要出去觅食,终于这钟止离才翩翩来了。
洛介宁一看到他就扑了上去,钟止离连忙接住了他,洛介宁急急问道:“怎么样?劝动了没?”
钟止离点了点头,唇边不知怎的忽然勾出一抹笑意,看得洛介宁有些心动,慌忙止住了心思,开始撒娇:“我饿了。”
钟止离:“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洛介宁摇摇头,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去找段婉。”
他拉着人出去,这时候杨天明正拉着南望在巷子里乱逛,正好碰上出来的洛介宁和钟止离,南望就立马黏上了钟止离,洛介宁很不屑地跟杨天明走在一道,问道:“去哪啊?”
“随便看看。”杨天明被钟止离做了一下午的思想工作,现在脑子还有些昏昏的,不得不说钟止离很会哄人,跟洛介宁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哄得人晕头转向,最终终于答应要回去。洛介宁不关心过程,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这会儿道:“我们去找段婉。”
“哦,那我们也去吧。”
洛介宁一挥手:“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杨天明压抑道:“你我都是男儿!”
洛介宁摇头道:“不一样。”
杨天明没说过他,南望被洛介宁扒鸡仔一样扒了下来,眼里还泪汪汪的,只道洛介宁是想独占他的钟哥哥。洛介宁就没想理他。
段婉对于这两个不速之客有些惊讶,想必也是有要事商量,立马把同屋的女子赶走了,洛介宁让三人安静下来,静静听了半晌,这才开口道:“方才,我看到了一封信。”
段婉道:“你说。”
“那人要我们停手,让我们去追霍白。”洛介宁眼神流连在两人身上,接着道,“给出了信息,霍白在逃往断情崖。”
钟止离问:“可不可靠?”
洛介宁莞尔:“你说呢?”
段婉道:“谁写的?”
洛介宁摇头。
段婉道:“那么,谁能在这里就知道霍白两人的行踪?我们都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编的?”
三人沉默半晌,洛介宁打破了沉默,道:“要说,我们本就打算要走了,若是顺便去断情崖看看,也不亏。”
段婉问道:“若是故意引我们过去呢?”
洛介宁笑得诡谲:“你怕了?”
段婉怒拍桌:“不怕!”
洛介宁耸肩,笑看向钟止离,道:“就算是引我们过去,那又怎样?”
钟止离一直沉默不语,段婉推推他道:“你说句话。”
钟止离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兖州?”
洛介宁愣了愣,随即笑道:“那个不急。”
段婉来时已经听洛介宁说了他们在豫州的事,此刻也不陌生,只道:“那个急什么,大不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钟止离点点头,看向洛介宁道:“好。”
洛介宁从椅子上跳下来,道:“那便是了。”
☆、柳暗(一)
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封信,洛介宁打算去断情崖探探险,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洛介宁变着花样说服杨天明和南倾文带着所有人先回七台山,南望却一点不要脸地要跟着钟止离,钟止离被他黏得有些想带他去了,一看洛介宁,洛介宁便知道他要动心了,连忙把他拉到一边,闷闷道:“我跟他,你选一个。”
钟止离被他幽怨的语气搞得有些想笑,道:“你跟他有仇?”
洛介宁蹙着眉不满道:“我不管,这次不能带着他。”
钟止离只道带着南望到时候怕照顾不到他,但是看南望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段婉这时候拍拍钟止离道:“我去劝他。”
洛介宁眼看着段婉跑过去跟南望说话,这才道:“麻烦。”
钟止离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南望这个人,倒也没什么表示,只看着段婉几句话就把南望给说服了,兴冲冲跑过来拍拍洛介宁道:“解决了!”
洛介宁咂嘴道:“还是生人管用。”
钟止离给南承书写了一封信,大概说了要前往断情崖一事,三人便出发赶往断情崖。顾名思义,断情崖因无数为情所伤的少男少女在此以断情为名一跃而下不要命了而出名,至今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男女们在此结束自己的一生,此崖位于扬州最高处,崖顶离下边的泉水足足有百丈高,扬州的悬崖不多,这是最为著名的一处。
而此崖尤为陡峭,几乎是直直垂下,任是有尖牙厉爪的猛兽都很难爬上几尺,更别提若是有人不小心掉下,怕是没有机会生还的。
白知秋和霍平生若是逃亡此处,怕就是看在此处很少有江湖上的人来,是个绝妙的脱身之处,即使是逃往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根本查不出来。
洛介宁倒是不介意若是白知秋和霍平生真的逃了能够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毕竟当初那拂光和含笑也是在白知秋的帮助下才能拿回来,即使是霍平生有些疑问,但是既然白知秋和霍平生在一起,那么也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他们必定是在玄天楼这边的。
段婉一路上开始碎碎念:“我当初还是蛮欣赏霍起的,毕竟我觉得能够自学成才到举世惊人的地步,除却他之外再无二人了。”
洛介宁白了他一眼,道:“他的蛊术还是在灵殿学的呢。”
段婉反驳道:“那也得靠他混进去啊,你看看,现在谁能混进灵殿学他个几年的?”
洛介宁反唇相讥:“那是当然,那时候灵殿弱成什么样你不知道?”
段婉道:“灵殿是玄天楼这边的人,你作为掌门居然这么说自己的同盟?”
段婉话一出,洛介宁就暗道不妙,果真,钟止离看向他,眼里闪着疑惑的光,问道:“掌门?”
段婉看洛介宁眼神不对,立马要解释,洛介宁却已经先开口了,笑嘻嘻道:“她这是打趣我呢。”
段婉应和道:“朋友之间经常会说说混账话的嘛。”
但是这越是显得欲盖弥彰,钟止离显然不相信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只点了点头,对着洛介宁淡淡笑了笑。
洛介宁被他笑得有些心虚,看他没有追究此事的意思,便也尴尬地转过头,边瞪着段婉,段婉自是不知这其中奥妙,只也一脸疑惑,倒是不知这洛歌怎的还没告诉钟笑前世掌门一事了,怕是要等到这两人单独相处时才能好好谈一谈的。
三人走了几日才堪堪接近断情崖,偏偏路上遇见了无尘轩那三位大门生,洛介宁可是好生憋笑了一番,楚曲生道:“三位也是来追霍白的?”
段婉自是已经听闻这三位的名声,此刻站定了一言不发,钟止离本就是少言之人,此刻也不语,而那洛介宁只定定笑看着三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意要他们三个人尴尬。
楚曲生看三个人都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只尴尬笑了笑,也没有回嘴,洛介宁这才道:“是呀。”
段婉看着楚曲生变脸憋笑出声,百里圭只冷冷看了洛介宁一眼,提起脚就走,没有要跟他们继续攀谈的意思,丘明琴也跟着百里圭走,楚曲生看了洛介宁一眼,也跟着走了,洛介宁抱着剑晃晃悠悠也跟在后边,楚曲生回头一看他们三人跟在后边,眼神中颇有些嫌弃的意味。
段婉眯着眼睛很是不满地在洛介宁旁边道:“可嫌弃了他。”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人,洛介宁哼着曲儿在后边悠闲得有些过分,钟止离看着远处有些雾蒙蒙的远山,大抵是快要到了,这悬崖最是一场美得惊心动魄的美景展现之地,几百尺长的瀑布垂天而下,所经之处皆是一片白雾茫茫,飘飘扬扬的小水珠反射着自天而来的光芒,泄下一段彩色的绸缎,瀑布下一眼清泉,明澈得能够见到泉底的沙石小虾,泉边尽是各色的花草,茂茂盛盛翠□□滴,凡人见了,只以为是身处仙境,美得昏头转向,只以为在做梦了。
此地虽是美,那植物却是用这些跳崖之人的尸体作为肥料年年生长至此,怪不得要是如此贫瘠之地却能生出花草。
钟止离来过这里一次,便再也不能忘记,但玄天楼门规较多,若不是借任务之名来此,他恐怕是没有机会再来,况且,他若是一人来这地方,恐怕在众人眼中,难免生出他为伴侣想不开之意。
洛介宁倒是不甚在意这些,他没钟止离这么爱面子,六人赶了不久,终是赶到了那断情崖上边,却不料那崖上早已经聚集了二十几人,洛介宁一看,果真是眼熟的人多得是,上次在明枭城开会时便已经一一见过,看来大抵都是各派的高手追到这里来了,只不知这无尘轩的三人为何落在了后边。
洛介宁看到那林向阳和徐半枫两人正并肩站在悬崖的边缘不知在小声谈论着什么,两人凑得极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亲在了一起。只洛介宁看过去,也不大愿意过去打了招呼扰了人家兴致的,便凑到前边去看,却碰碰巧遇见了同样站在边缘朝下边看的高瑾商,他忽的想起来,这位好像是御虚宫的高手,不免在他身边问道:“你看什么呢?”
高瑾商闻言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又来看什么?”
洛介宁看他这样子,倒像是很好交流的样子,开玩笑道:“看看下边为情所困的人。”
高瑾商眼里闪过什么情绪,忽而笑道:“你可也是为情所困?”
洛介宁笑了笑,没回答,问道:“可是跳下去了?”
高瑾商点头道:“听周围路过的牧牛人说,他这两人到此便跳了下去,当时那牧羊人看到两人要跳下去,还劝了一番,没听。”
洛介宁眯了眯眼,转身朝钟止离走去。段婉已经打听到了跳崖一事,凑到钟止离面前急急道:“怎么回事?跳崖?”
洛介宁沉吟片刻,看来,这些人均是得知了霍白两人跳崖一事,想要找个原因,才纷纷聚到这里,只是,若是真想要找尸体,那也该去下边啊。
他围着钟止离转圈,转了三圈之后钟止离终于伸手拉住了他的腰带,出声道:“要下去的话,只能跳下去。”
洛介宁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促狭之意,握住他的手道:“那我们也跳下去?”
段婉白了白痴的两人一眼,道:“可以下去的,走小路。”
段婉说着便要带两人去走小路,正这时,一人出了声:“大家别急,沿着悬崖边一直走,走到一棵红色的树那边,有道可以下去!”
洛介宁回头一看,才见了那是御虚宫的人,段婉则惊讶道:“怎么,他也知道小路?”
洛介宁笑道:“只有你知道?”
段婉道:“自然是!那小路……”
她还没说完,众人已经纷纷涌向那颗红色的树,洛介宁跟在钟止离身后也往那边走去,倒是没人听她说话了,段婉蹙了蹙眉,也抬起脚跟上了。
那颗红色的树真真是一棵奇树,蜿蜒延至悬崖壁上,粗壮异常,可供人踏足,每次下去一人,只需紧紧抓住树干便可一直滑下去,只树干上细刺突出,滑下速度极快,若是不小心,定是要滑出一手的血了。
洛介宁站在边缘往下望,已经有几个人在树干上滑行了,速度之快已经不是肉眼可见,只一个个一下去便没了身影,洛介宁和钟止离排在后边,段婉跺着脚倒是有些不想下去,对洛介宁道:“这么多人下去,等会儿还要上来的。”
洛介宁点点头,道:“所以我们不打算现在下去啊。”
段婉松了口气。洛介宁看着她有些揶揄道:“我可没忘,平萧大人最是怕高了。”
此话一出,段婉瞪大了双眼,钟止离问道:“平萧是谁?”
洛介宁嘿嘿一笑:“段婉段平萧,号……”
段婉一把上来捂住了他的嘴,骂道:“你够了!”
洛介宁笑意盈盈地任她胡作非为,钟止离的眼神却瞬间变得怪异起来,看着两人异常亲密的动作,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段婉瞪了洛介宁一眼,这才松开了手,朝钟止离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洛介宁笑:“不久,才五十几年而已嘛。”
段婉没理他,顾自蹲在一边朝悬崖下边看。此刻那二十几人已经全部下去了,那林向阳和徐半枫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人也来了,等洛介宁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了身影,只他们三人站在崖上了。洛介宁眯眼看向远方,心里却忽的觉得有些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
☆、柳暗(二)
他不知那不安从何而来,但是很明显,跟此崖有关。他一下子坐在地上,问道:“钟笑,你以前来过这里没有?”
钟止离点头表示肯定。段婉和洛介宁同时惊讶了一番,洛介宁问道:“你怎么来的?”
钟止离道:“执行任务,抓逃犯。”
洛介宁小声道:“谁逃命逃这里来啊,不都是殉情来这里吗?”
段婉道:“霍平生和白知秋不就来这里了?”
“说的也是。不过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朝段婉问道,“有没有上来的小路?”
段婉摇头:“不知。”
洛介宁凑在悬崖边上听了听声音,出声道:“应该是找到尸体了吧?怎么没声音了?”
段婉道:“这么高,怎的会有声音出传上来?”
洛介宁心头猛的一怔,他清楚的记得,好像那南浅思追舞入年时,便是从悬崖上跳了下去,但是没有受伤,因而英名远扬。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抓着段婉手腕问道:“你记不记得,南浅思是怎么出名的?”
段婉看着他一脸莫名其妙,道:“记得啊,不就是追杀舞入年嘛。”
钟止离看着两人,一头雾水。
洛介宁松开她道:“是啊,当初我记得,他说他从几百尺高的悬崖上摔下去也根本没事。”
段婉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传说是反被舞入年击下悬崖,后面怎样就不知道,我又没见过他。”
洛介宁道:“混战他还去参加了,定是没事。奇怪,怎么从这么高摔下去还没事呢?我试试?”
段婉一把拉住他道:“你试一下,就没机会知道结果了,我看,定是有人在下边接应他。我觉得底下那些人没有小路可以上来,他们得自己走回来。”
洛介宁愣了一会儿,这才道:“你说的是。”
钟止离出声道:“我们等到何时?”
段婉道:“若是下去了,要花将近三日时间才能走到上边来,你看看,我们还要不要下去?”
洛介宁拍拍衣服上的尘土道:“如此来说,我们在此等他们三日?”
段婉叹了口气道:“我本是想着人多了下去没什么意思,那我就先睡一觉吧。”
说罢,她往后一躺,手覆在眼睛上,开始小憩。洛介宁也躺在她身边学她的姿势睡一会儿,只钟止离一人站得如松般,望向远方,眼里满满的光芒,似要把这黄昏给照亮。
他们等到太阳落了,看到钟止离披星戴月时,洛介宁听了听下边的动静,没听到一丝声音后,他翻身便攀上那奇树,朝两人道一句“走啦”便滑了下去。段婉也跟了上去,钟止离顾忌他的衣服,想了半晌才跟上动作。
那小路果真是捷径,几百尺高的距离,却只用了短短片刻便着了地,且离那瀑布有一段距离,滑下来根本不会沾*衣服。他望了一圈,果真一个人都没有了,想必也是没有找到尸体便回去了,他们这么多人,根本就在下边呆不下多长时间。
很快,段婉和钟止离已经到了下边,三人借着月光看了一圈,段婉笑道:“我真聪明!”
洛介宁叮嘱道:“小心下边的石子,会割破靴子。”
钟止离走在洛介宁前边,耳边可以听到瀑布发出的很大的轰隆声,倒像是雷声滚滚,说话声音小一点还听不到,段婉注意到了石子,但是没注意到脚边便是一汪清泉,靴子踏进泉里全*了,钟止离差点也踏了进去,洛介宁在后边拉了他一把,在他耳边道:“小心!”
钟止离靠在他身上顿了顿,点了点头,只洛介宁松了手,他才继续走,段婉在前边已经看不到身影了。
段婉大声骂道:“看不清啊!”
洛介宁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晚的月亮格外得亮,但是这崖底却是黑昏昏一片,脚下的路勉强能够看得清,洛介宁摸着石壁才能勉强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三人走了一段路,段婉在前边道:“奇怪,好像有个洞,有风声。”
钟止离道:“进去吧。”
洛介宁笑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进洞啊?”
三人进了洞,这才发现里边更是黑乎乎一片,连地下都看不清,三人安静下来听声音,除却风声之外便没有任何声音,这才放心是没有任何东西了。
段婉脱下靴子道:“全*了,好难受。”
洛介宁躺下道:“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什么都知道了。”
钟止离躺在他身边就要睡觉了,段婉不好靠近两人,只一人躲在角落里休息。
钟止离一躺下便没了声音,洛介宁听到外边轰隆隆的声音有些睡不着,便转过身子看向钟止离,只可惜他什么也看不清,撇了撇嘴,凑在他耳边小声道:“钟笑?”
钟止离显然是没睡着,轻轻应了句:“嗯?”
洛介宁被他轻微勾起的尾音勾得有些神魂骀荡,心里痒痒的,伸手就把人家搂住了,蹭着他肩窝处道:“我睡不着。好吵。”
钟止离刚要开口说话,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也好吵,我也睡不着。”
洛介宁差点笑出声,他明明已经很小声了好么!洛介宁发觉他身边的钟止离身子僵了僵,于是搂得人家更紧了,他忽的发现钟止离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平常在他身边还问不出来,只凑得极近才能问道,顿时新鲜得睡意全无,问道:“你身上好香啊。”
钟止离不语,洛介宁顾自道:“奇怪,你买香料那不是50年前的事么?怎的现在身上还有味儿?”
钟止离一直不说话,洛介宁以为他睡着了,一抬头,却见钟止离正直直看着自己,两人却是眼神交接了,洛介宁觉得好玩,便一边笑着,一边看他什么反应。钟止离被他看了半晌,忽的转了个身,睡去了。
洛介宁看着他的背愣了愣,随即笑意更深了,他打赌,钟笑肯定是不好意思了!
一觉睡起,洛介宁睁眼时还有些迷糊,他看着身边的钟止离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顿时跳了起来环顾四周,却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山洞,不如说是藏尸处!
他们躺的这块地方,刚好是干净的空地,而就在他们周围,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白骨,似乎已经是全部腐烂了,只剩下白骨存于此,洛介宁看过去,那白骨有的架子很大有的架子却很小,看来,是动物的骨头。
他连忙把钟止离给叫起来了,段婉此刻也醒了,一看到满地的白骨差点惊叫了起来,只洛介宁挥挥手道:“不是人骨。”这才松了口气。
钟止离转头看了一圈,起身道:“出去吧。”
洛介宁对钟止离的定力感到佩服,三人出了洞穴,这才终于见清了崖底的状况——
正如钟止离记忆中的那样,那瀑布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段婉在前边说了什么洛介宁是一句都没听清,光顾着欣赏这崖底的美景去了。钟止离望了望那泉水,又看了看周围的石壁,道:“你觉得若是有尸体,会是在哪里?”
洛介宁知道他说的是白知秋和霍平生,笑道:“若是有,现在肯定在那群人手里了。”
“那不一定。”段婉道,“那么多人找,或许就真的找不到。若是跳了下来,肯定血溅得到处都是,你看看这泉水,哪像是混了血水的样子?”
洛介宁看了看石壁,眼神却忽的停留在上边不能移开了。那石壁上,似乎是刻了一些东西,但是被水冲刷多年侵蚀得厉害,已经看不清上边刻的是什么了。洛介宁凑近了些,连段婉在前边叫他都没听到。直到段婉叫了第四次,洛介宁才堪堪回头迷茫道:“有人叫我?”
段婉走到他身边不满道:“你在看什么?”
钟止离也走了过来,他们离那瀑布只几尺距离,说话已经听不清了,段婉只能用手势给他表示。洛介宁指指石壁上边,凑在段婉耳边道:“上边有东西!”
段婉这才反应过来,看了过去,那石壁果真是有些什么东西,纹路密密麻麻,看着倒像是什么字。
洛介宁越过段婉和钟止离朝前边走去,却发现那边的石壁浸在水里看不清,他又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那个方向正是他们离开的那个洞穴,洛介宁眼前一亮,立马顾不上脚下的水,朝洞穴跑去。
段婉看他忽的跑了起来,不由得跟上他,钟止离也不知这两人跑什么,只慢悠悠地跟上去,他这才发现,原来在那洞穴门口,居然密密麻麻布满了荆棘!
他们进来时居然没有发现,但是明显是被人割掉了挡着洞口的荆棘,因而他们能够轻易进了洞穴。这么看来,这个洞穴肯定是已经有人进去过了。
钟止离跟进了洞穴之后,发现那洛介宁站在一架白骨上边,几乎已经是趴到石壁上边了,细细看着洞内石壁上有没有什么,钟止离看过去,明显是什么也没有。
段婉在一边道:“什么也没有,你看什么呢?”
洛介宁道:“不可能,肯定是有的。”
钟止离看着他拔出拂光在石壁上边刻刻画画,出声道:“即使有,你这么一来也肯定画得什么也看不清了。”
洛介宁回头道:“你看着石壁,明显是最近才修上去的,外边的那些石壁都生出青苔了,但是这里边的却干净得跟有人天天抹过一样。”
段婉道:“在里边,肯定要干净些啊。”
“不对。”洛介宁道,“你看,上边一点痕迹都没有,你看这附近都是白骨,却没有一点腐烂的味道,要么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要么这些东西时很多很多年以前就死在这里的,但是我看前者的可能性很大,既然是有人进来的,这洞穴又这么隐蔽,石壁肯定不容易被破坏,要修新的上去,只能是掩盖旧的。”
段婉听完了他一大段的阐述,讶异道:“所以你没听我在说什么是吗?”
洛介宁又道:“我觉得应该跟外边那些石壁上的东西是一样的,外边既然有那些东西,必定是引我们进来的,那石壁常年被水侵蚀,大有可能很早就有那些痕迹了,只是之后有人借着那些东西,在里边做了手脚。”
钟止离点头道:“有道理。”
段婉抱着胸道:“那么,是谁那么做呢?”
钟止离道:“还有,昨日是谁发现了这个洞穴,还进来过?”
洛介宁没理两人,只是用剑不断地在石壁上刻,忽的他停了下来,细细看了看被刻过的痕迹,笑道:“果然是这样。”
☆、柳暗(三)
段婉问道:“什么?”
洛介宁道:“下边有字。”他从那架白骨上跳了下来,朝洞穴里边张望。这个洞穴似乎是极深,因而传出的声音更为低沉,像是野兽的怒吼,而里边光线太暗,更是黑压压一片,洛介宁看了会儿,从外边折了一段树枝进来,便要往里边走去。
段婉跟在他后边,问道:“里边会是什么?”
钟止离看着那石壁,道:“里边还有。”
洛介宁道:“你说,昨日那批人当中,有没有人进来过这个洞?”
钟止离出声道:“肯定有。门口那荆棘便是昨日刚刚砍掉的。”
两人听钟止离这么一说顿时都有些讶异,毕竟他们着急进来,也没有注意到门口的状况,只洛介宁走进了几尺,才发现太暗以至于连路都看不清,他随手点燃了那树枝,这才看清洞内的情况。
那些白骨,竟然在洞穴两边堆满了!
这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些胆小的人或许看到门口的荆棘和白骨就止步于此,而进来了的人看到这些阴森森的白骨恐怕也不会想去深究其中奥妙,只他们三人看到了石壁上的秘密,这才追进来了。
里边有些*冷,这洞穴常年被不远处的瀑布润泽,自然是*气弥漫,配上这些白骨,倒是有些诡异的意味,洛介宁边走边道:“这是哪位高人在这个洞里的石壁上刻字啊?”
段婉道:“怕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们道有多少年?”
钟止离道:“不超过50年。”
洛介宁问:“为何?”
段婉接上道:“我们在时,没看见过断情崖下边有个布满了荆棘的洞穴,周诗雅掌门那时候喜欢带着我们几个出去转转,这里来过。我记得当时这里应该是有一块很大的石头,上边刻的很大的字就是断情崖三个字,昨夜我听见有洞穴的时候挺惊讶的,因为我记忆里这下边只有那瀑布后边有一个洞穴。当然,很有可能是当时那块大石头挡住了洞穴的出口。”
洛介宁心里了然,周诗雅这个人就连他都有些羡慕,能上了二掌门的位置,在位时却只知游山玩水,一点不过问世事,倒是洒脱得很,一个女子能做到此,也算是一股清流。
他问道:“那这么看来,那些白骨是不是当时被困在洞内的动物,出不去了,所以化成了白骨?”
段婉点头道:“有可能。”
洛介宁又问:“那么,那瀑布后边的那个洞穴里边又有什么?”
段婉答道:“没什么,只有些修士会在那边修炼,那个洞很小,不过容纳三五人。”
洛介宁了然,道:“那么,是谁把那石头搬走了?又是为何这么做?”
段婉沉吟道:“搬走不大可能,那洞口有多大,那石头就有多大。”
两人谈了半天,却不见钟止离说话,两人不约而同反头看向钟止离,却听钟止离问道:“周诗雅是何人?”
段婉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他失忆一事,回道:“清阁的二掌门。”
钟止离似是有些疑惑,问道:“有几个掌门?”
洛介宁暗道不妙,这么一问,那掌门之事又是无尽之数,干脆别聊了这个话题,他出声道:“你们听,好像声音越来越小了。”
风声逐渐小了,外边的瀑布声也减弱了很多,现在三人用平常音量说话也能够听得清,只越是进去,回音越是响亮,说一句话倒是能听见个四五回,段婉觉得新鲜,兴冲冲道:“我唱歌给你们听罢!”
钟止离没说话,洛介宁新奇道:“你还会唱歌?”
段婉白了他一眼,道:“给你个惊喜!”
说罢,她便哼起曲子来,曲调一出,洛介宁总觉得很耳熟,听了一回便问道:“那是什么曲子?怎的这般耳熟?”
他望向钟止离,钟止离却是不为所动,完全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段婉眼神有些怪异,但是微弱荧荧火光之中谁也看不见,只听得到她的声音:“这是我们清阁女子专门在沐浴的时候才会唱的歌,你怎的耳熟?”
洛介宁倏地愣了一下,便觉那钟止离的目光已经投射到自己身上了,显然不是怀有好意的目光,洛介宁傻笑:“哈哈,那是我听错了,怎的会耳熟呢,明明就没听过。”
段婉像是触到了雷区,猛的跳了起来,大叫道:“我记起来了!洛歌你个不要脸的偷看过我们沐浴!”
洛介宁也像是收到了惊吓,忙叫道:“什么时候的事!”
他觉得百口难辩,谁年少时期还没干过点蠢事呢,但是他唯独不想在段婉面前被揭发出来了,段婉却抓住他的这个点,大骂道:“好你个洛歌啊!你不提起来我都快忘了!还四次是吧!”
钟止离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着两人,洛介宁想朝他那边跑过去,段婉一把抓住他衣角骂道:“你还不承认!”
洛介宁没料到段婉手劲有多大,朝旁边一躲,嘶拉一声,两人双双愣住了。
段婉倏地放开了手,黑暗中问道:“不会是破了吧?”
洛介宁只觉手臂一阵凉意,料想到是断袖了,松了口气道:“没事没事,断个袖而已。”
钟止离没理会这阵骚动,顾自朝前边走去,火把在洛介宁手里,前边很黑,洛介宁怕他踩到什么东西,连忙举着火把往前边跟上。火光照亮了半个洞穴,洛介宁注意到前边已经没有白骨了,脚下的路也越来越窄,他往石壁上看了一眼,心里明镜一般,那石壁上,已经不像是之前一般看不到任何痕迹,上边似乎刻满了什么东西,只里边暗,看不太清。
钟止离忽然站定了,洛介宁差点火把就烧他身上了,连忙后退几步,段婉也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钟止离淡漠道:“没路了。”
洛介宁越过他朝前边看去,果真,前边是坚硬的石壁,已经没有前进的路了,洛介宁摸到石壁上边,上边凹凸不平,明显是刻了什么,他刚想把火把凑近,段婉忽的惊叫一声把他吓了一跳,他一反头,段婉直直指着前边道:“那是人骨吧?”
洛介宁一转头,在段婉的左边确实堆着几具白骨,那架子一般大,不像是什么动物,钟止离走上前看了看,道:“是人骨。”
洛介宁举着火把上前,火光把几具白骨照得熠熠闪光,洛介宁眯了眯眼,细细分辨,这几具白骨看起来跟他一般高,应该不是误入此地的孩童,便是特意赶来这里的人了。
段婉出声道:“是为石壁上的东西来的?”
“像是。”
洛介宁转身道:“石壁上面有东西,我们把这里照亮吧。”
说罢,三人沿着进来的路快速出去了,从外边一大片荆棘上边砍了足够多的下来,尽数放在洞穴内一路两旁,直直延伸到伸出那几具人骨上,火一落下,刹那间,整个山洞亮如白昼!
三人像是早就约定好般,从最尽头出发,一个段婉往东面的石壁上飞速看过去,一个洛介宁从西面看去,钟止离细细看了看那几具堆在一起的白骨,白骨的姿势是端坐着,看起来像是在打坐,但是几人又勾肩搭背的,倒好似是围在一起笑谈,分辨不清这几人死之前到底在做什么,钟止离转而看向人骨的背面,那上边的石壁也刻着什么,在火光的照耀下,钟止离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什么文字,而是——
人形图!
并且,那几个人手里拿着剑!是练功图,或者可以说是,剑法图!
钟止离心里一片明了,朝洞出口处看去,远远可以看见两边堆起的白骨,和正往远处奔跑的洛介宁和段婉,洞口一片豁然开朗,延伸到那么远,只剩下一片白光,照耀得钟止离有些晃眼。
不出片刻,那荆棘燃烧殆尽,洞内再次恢复一片黑暗。钟止离慢悠悠朝着洞口走去,等待着这两个人开始发表演讲。
果不其然,钟止离刚走到洞口,洛介宁拉着他道:“是剑谱!”
钟止离点头道:“我看到了。”
洛介宁一向眼神最好,若是被他看到的东西,便很少不记得,他问段婉道:“你看到的是什么?”
段婉表情有些严肃道:“也是剑谱,每一幅都是,但是到一半的时候就没了。”
钟止离明白了,是重新修过了,所以在离洞口近的地方就没有了。
钟止离问道:“是哪派的剑法?”
段婉和洛介宁相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无言,钟止离的眼神流连在两人中间,出声问道:“不会是玄天楼的吧?”
洛介宁摇头,随即道:“貌似,是无尘轩的。”
没等两人说话,他顾自解释道:“我虽然只看到了一星半点,但是一叶知秋,无尘轩的高手我见过不少,也比试过,相似度挺高的,特别是这个动作,我记得,唯独无尘轩的门生才会做出。”
说罢,他拔|出拂光,朝前方刺去,随即手腕翻过来再往后翻,剑尖往自己胸前一挑,又直直朝下了,最后手一松,收剑入鞘。
段婉点头道:“这个动作,确实是他们才会做的。”
洛介宁看向钟止离道:“50年前,无尘轩三掌门唐鹤如曾经是个文状元出身,他最是讲究形体的美感,舞剑的时候加入了很多自己的想法,使起剑来就像是在跳舞一般,当时还有很多人学他,但是后来被当时朝廷一个官员批评说华而无实,所以浪潮掀起后很快就退下去了,只有唐鹤如和他手下的门生还是会这么做。”
段婉接上道:“并且御虚宫人戴面纱,灵殿人戴手套,碧云府人很少使剑,清阁皆是女子,沉云派的剑法太特别,石壁上的男子只有玄天楼和无尘轩的人附和特征,而除了这两派,只有江湖上的散人了,他们的剑法太多了,根本不可能知道是谁的。”
钟止离点头道:“所以,刻画的人,是无尘轩的死对头?”
洛介宁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沉默了片刻,段婉见他不语,也低着头不言语。钟止离见这两人都沉默了,倒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问道:“怎么不说话?”
良久,洛介宁才出声道:“很有可能,这是那个人干的。”
“哪个人?”
段婉抬眼看他,道:“霍平生。”
☆、柳暗(四)
“霍平生?”钟止离明白了,或许,他的记忆里有太多很重要的事,但是现在,他忘光了。
洛介宁眼神里散发着光,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霍平生原来是无尘轩那边的人?”
钟止离恍然大悟:“记得。”
洛介宁道:“他之后脱离了无尘轩,但是因他拿了无尘轩一把名剑解忧,所以他即使学无尘轩的剑法学了个干净,也并没有透露给任何人,他改邪归正之后,入的是司徒空门门下。”
段婉补充道:“霍大侠是个极重义气之人,他离开无尘轩时曾说过,无尘轩在他困难之时收留了他,他不会无缘无故伤及他们。毕竟那个时候,无尘轩和玄天楼还没有到针锋相对的地步。”
钟止离问道:“那么,这怎么解释?”
洛介宁低着头安静了半晌,终道:“白知秋和舞入年这件事,无尘轩在背后做鬼是肯定有的,白知秋死一事,跟无尘轩脱不了干系。”
钟止离沉吟了片刻,终是不语。
段婉望向洞外,轻声道:“霍大侠是个不可多得的鬼才,他精通暗器、蛊术,剑法也是一流,他若是没有遇上白知秋这个贵人,或许会在无尘轩作恶,但是幸好,他遇上了。”
洛介宁叹了口气道:“五十年的时间,可以让人们忘记很多事,但是有些人却还能被世人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记得洛歌钟笑段婉,但是有人记得霍平生和白知秋,他们两个一个是影响了后来整个六派的势力,玄天楼从此弱于无尘轩;一个是让至今还有人对邪术趋之若鹜,我记得霍平生拜司徒空门为师后,曾经致力于将此生解蛊之术编纂成书,只不过不知后来怎样了。”
段婉幽幽道:“现在灵殿这么厉害,看来是没编成了。”
钟止离垂下眼眸,看不清情绪。
洛介宁话锋一转,道:“若是真的是霍平生所刻,那么一定是在几十年前的事了,后来,谁把石头给移开了?”
三人面面相觑,算是达成了下一步的计划。
白知秋和霍平生没有再次丧命,那么,便一定是意在将人引于此。
洛介宁忽然笑道:“无尘轩的人若是知道这么个地方,恐怕要吓得半死了。”
他心里却道,这背后,恐怕有一只翻云覆雨手,将各派的高手带于此,为的,便是给无尘轩一个下马威!
而那白知秋和霍平生,不过是两颗棋子!至于身份,定然不是本人!若真的是霍平生,也用不着费如此周折,煞费苦心将此洞穴翻于台面上来!
三人沉默片刻,钟止离出声道:“无尘轩可能要改变计划了。”
段婉道:“我总觉得,我们这次回来,也很荒谬。”
洛介宁不语,朝洞外走去,朗声道:“我们去瀑布后边那个洞穴看看吧!”
段婉听言立马跑了出去道:“行啊!”
钟止离跟在洛介宁身后,眼里闪着莫名的情绪。
那瀑布足足有几十尺宽,洛介宁曾听闻过有人站在瀑布的正下方保持身形几个时辰,想想便是觉得荒谬,他觉得,若是自己站在那瀑布下边,不出一刻钟,就要被压垮了。
他从不觉得自己体力不行,但是面对这种想想就瘆得慌的挑战,他还是想安然无恙的。
段婉打趣道:“你们谁敢在那下边站一会儿?”
洛介宁连忙挥手道:“我不行。”
钟止离站着一言不发,这可乐了洛介宁,他凑到钟止离身边笑道:“我记得你以前练速度的时候就是浸在冰冷的换骨泉里边抓蚊子,你要不要试试?”
钟止离看着他道:“我不记得了。”
段婉听不清他们说话,已经顾自从瀑布处穿了过去,洛介宁看钟止离要过去,连忙拉住了他的手道:“我怕,你拉我过去。”
钟止离顿了顿,抓起他的肩便从几尺开外跳了过去,洛介宁只觉头顶像是被巨石压过一般,只瞬间,他便被带到了瀑布后的洞内。那瀑布溅起的水珠打了进来,里边甚是凉快。
他们三人的衣服已经全部*了,洛介宁抱着钟止离手臂瑟瑟发抖,看了一圈,随后啧啧道:“里面也没什么嘛,早知道不进来了,冷死了。”
里边确实是一个小小的洞穴,空地,什么也没有,没什么好看的。
段婉翻白眼道:“我不都说了什么也没有嘛,你自己要进来。”
洛介宁看段婉头发*了粘在脸上很滑稽,又看了看身边的钟止离,他额前的头发也粘在脸上,很是和他清冷的气质不配,便伸出手将他额前的乱发尽数拨到他耳后,笑道:“这才对嘛。”
段婉眼神怪异地看着他俩人,出声道:“你们俩怎么阴阳怪气的?”
钟止离一动不动,似乎是没看到洛介宁这个人般,洛介宁问道:“哪里阴阳怪气了?”
段婉一语中的道:“洛歌,你是不是对钟笑意图谋不轨?”
洛介宁正色道:“没有。”
钟止离看了一眼段婉,又看了一眼洛介宁,转身走了。
洛介宁还没反应过来,钟止离已经不见了,段婉抓住洛介宁严肃问道:“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洛介宁摇摇头道:“你说这个,钟笑就生气了,你看,他是生气了。”
段婉惊讶道:“是吗?”
“是啊,你看,他这就是生气了。”洛介宁描绘得跟真的一样。
两人出了那洞穴之后,便围在一处商讨那剑谱一事。洛介宁道:“你看,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将计就计,你看,既然有人在背后帮我们,我们何不接受呢?”
段婉道:“无尘轩若是知道此事,你道何如?”
钟止离淡淡道:“必定是要大闹一番的。”
“也该是无理取闹。”洛介宁道,“这事,无论无尘轩知不知道,都是对我们有利。”他转头看向钟止离,忽然笑道,“按理来说,你们的掌门应该会像上次那样,不仅不接受,还帮着无尘轩找出背后的人吧?”
钟止离没说话,但是很明显,是赞同的意思。
段婉道:“我听说了,南承书手腕不够硬。总是担惊受怕。但是没事,这剑谱只要你们其中一个学了,记住了,就可以教给他们啊。”
洛介宁撑着头笑嘻嘻道:“我是没问题啊,但是那剑谱,有一大半都被新的石壁遮盖住了。”
段婉一拍脑袋道:“也是,那要怎么办?”
钟止离道:“要人为把石壁破坏掉,我们做不到的。”
洛介宁转身看了看洞穴外的石壁,那上边的文字已经被水侵蚀得看不见了,但是还依稀可以看出原本的痕迹。洛介宁走上前,用指腹轻轻摩挲那上边的不平,只觉此人手劲可谓是惊人,每一个字都烙印极深,但却经不住岁月的打磨,残缺太多。
他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上边的文字该是引导人进那刻满了剑谱的洞穴的,写在外边,也没什么重要的意义了。
三人再次聚在一处,钟止离道:“无尘轩那三人见了我们没有回去,是否会告诉掌门?”
洛介宁无所谓:“告就告了,也没什么。”他起身道,“我们现在回去吧,守着这么个洞穴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探探南承书的口风。这里边的剑谱,可是很轻易可以将玄天楼碾压无尘轩的助力。”
三人商量好了便动身要回去,只段婉记得的那些剑谱图也一一教于了洛介宁,三人在白玉原便要分手,钟止离来的路上衣服上边沾了灰,要去找个地方把他的衣服拍灰,正好到了白玉原便歇一会儿,段婉拉住洛介宁道:“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洛介宁看了看已经走开的钟止离,笑道:“舍不得我?”
段婉没理他的混账话,顾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洛介宁,道:“这是那些草药。”
洛介宁惊讶道:“你还留着啊?”
段婉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道:“我留了两份,给你一份。”
洛介宁掂着那袋子问道:“有问题?”
段婉凑近他,蹙着眉道:“我想知道这草药到底是有何奇效能控制那些人的,所以等会儿带给我们掌门看看,我虽然不识得那些救人的草药,但是对于有毒的草药我清楚得很。”
洛介宁听闻此言,与段婉对视片刻,收起那袋子道:“我明白了。”
段婉看他不是在开玩笑,点了点头道:“你明白就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洛介宁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忽然唇边勾起一抹笑意。钟止离给衣服拍完灰走过来看他笑得不正常,问道:“她走了你笑什么?”
洛介宁已经收好了那袋子,朝他一笑道:“没有,看你好看。”
钟止离已经脱去了外边的袍子,只剩下白色的内衫,看起来倒更像是翩翩欲仙的仙子了,洛介宁不觉自己都笑了起来,道:“还是白色配你。”
钟止离摇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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