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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人品这么不好,还会跟着他干吗?肯定就甩手走人了对不对?”
南望转过头看向钟止离,却见钟止离对他轻轻点了点头,顿时心中的石头像是落地了般,稳稳地点了点头。
洛介宁哄得人昏头转向:“所以啊,你先跟我们去看看,到时候如果能够父子相认的话,你看看,以后你可是要多一个人爱你了呢。”
南望抓重点:“还有谁爱我?”
洛介宁听闻这话可就忽的有些不满了,看向钟止离的眼神里带着促狭,道:“不就是你钟哥哥么。”
南望蓦然*,挣脱了洛介宁的怀抱,扑向钟止离:“钟哥哥你收我为徒吧!”
洛介宁咂嘴,这小崽子真是忘恩负义见色忘友。
钟止离伸手抱住他道:“门派规定不能私自收徒。”
南望撇撇嘴有些不高兴,洛介宁趁机给南承书刷好感:“你若是认了你爹,说不定你爹就为你破了规矩呢!”
南望明显是不相信他道:“你别框我!”
洛介宁摊摊手,你爱信不信。
钟止离对这两个人真的是有些无奈,只李明嫣一个人在低低笑着。南望问道:“你笑什么?”
李明嫣掩着嘴笑:“洛哥哥对你真好。”
南望大吃一惊跳起惊呼:“天地良心!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洛介宁上脚:“我对你不好?”
结果南望一躲开,洛介宁这一脚就踹上了钟止离,钟止离被他狠狠踹了一脚,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身拍了拍尘土。
洛介宁被他那一眼看得心头发颤,连忙上前给他拍掉灰,反头给南望一个狠狠的眼刀,南望啧啧道:“嫣嫣你看看他对钟哥哥和对我这差别!”
洛介宁骂道:“别把他跟你比较!也不撒泡尿照照!”
南望不甘示弱:“你才是癞□□想吃天鹅肉!”
洛介宁又要发作,钟止离连忙要拉住他,结果洛介宁起身还没站稳,直直便朝他倒去,钟止离连忙伸手环住了他,看得南望一肚子气,看得李明嫣掩面难言,洛介宁顺势就栽在钟止离怀里了,抱着人开始作妖:“钟哥哥他骂我!”
南望铁青着脸哼道:“你们注意形象!”
洛介宁冷哼道:“怎么,这话应该对你自己说!”
他没起来的意思,钟止离也就抱着他没放手,这又看得洛介宁不爽了,气道:“你推开我!”
钟止离还没懂他的意思:“啊?”
洛介宁语重心长道:“不许这么抱着别人,你看看那小崽子被你宠成什么样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窝在别人怀里,也不害臊!”
南望被点名,立即回击道:“我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一路上打打闹闹,四人终于回了七台山。
一回了玄天楼,四人还没来得及见掌门,这边厢徐半枫和林向阳已经急急忙忙赶了出来,正好碰上四人。徐半枫惊讶道:“你们回来了?这两位是?”
林向阳打断:“既然回来了,赶紧去见掌门,掌门现在忙着。”
说罢,两人便又急急忙忙出去了。
洛介宁眯着眼道:“这两人出去,难不成是碰上白知秋或霍平生了?”
南望不敢见南承书,洛介宁只能把他带到钟止离卧室再代为转达,钟止离带着李明嫣,三人刚进了南承书的书房,那边常风宿也进来了,看了三人一眼,先进去了。
“掌门,已经来了。”
洛介宁心里暗暗纳闷,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南承书点头问道:“止离回来没?”
正问,钟止离已经进来了。
南承书见了他,眼睛都亮了:“你可终是回来了!”
钟止离颔首道:“豫州那事,已经查明是有人在下毒,但是背后谁在下毒,还不清楚。”
常风宿听闻此事,默默地退在一边听。南承书问道:“有人在背后下毒?为何?”
钟止离把李明嫣带上前,李明嫣弱弱叫了声南掌门,钟止离道:“这位是我们在豫州遇见的一位故人,他借住的人家的女儿,他见过下毒之人的面貌。”
南承书朝她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见过,那么如果再次见到会不会认出来?”
李明嫣慌忙点了点头,道:“能的。”
南承书蹙着的眉倏地展开,道:“那就好。”
洛介宁看准时机上前道:“掌门,我们在豫州时遇见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他硬要说是您的儿子,我们打发了他。”
洛介宁一边说,一边观察南承书的脸色,谁知,这南承书一听完这话,只又蹙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道:“儿子?我哪来的儿子?我有儿子我自己都不知道?”
看来,是有戏。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存稿余额在急剧减少……
☆、峰回(三)
洛介宁和钟止离对望一眼,洛介宁笑嘻嘻道:“是啊,我说掌门有儿子我怎么会不知道,差点就信了他!”
南承书看着洛介宁的眼神有些奇怪,大抵也是知道洛介宁是这个性子,便转向钟止离道:“扬州忽然出现瘟疫,清阁派人跟我们合作一起去查此事,还有,无尘轩那边来消息,说知道了白知秋和霍平生的消息,现在清阁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你们收拾收拾,等会儿带几个人去那边看看。”
钟止离点头道:“好。”
常风宿出声道:“掌门,林向阳和徐半枫师兄已经去了。”
南承书嗯了一声,洛介宁跟着钟止离退出来。他从方才南承书的话里听懂了三个意思,一,扬州出现难民,二,有白霍两人的消息,三,他们要去查难民一事,而不是去抓白霍。
另外,他本打算接下来去兖州找找那石微沉的,看来,现在只能推后了。
常风宿叫了南倾文和杨天明已经在屋外等着了,洛介宁站着想了半天,决定还是把南望一起带走,南望一听说刚来就要走,还有些不高兴的,直到那洛介宁憋了半天道那南承书果真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这才有些明朗了,堪堪跟着走了。
杨天明对于来了一个小姑娘又来一个小公子、洛介宁还明显是不想跟他们解释人家身份的样子,不禁问道:“师弟这是怎么了?”
洛介宁冷冷看他一眼,道:“林向阳和徐半枫去哪里?”
南倾文咂嘴道:“你这也太没礼貌了,连师兄都不叫。”
只常风宿道:“无尘轩今日放出消息说找到了白知秋和霍平生的踪迹,两人果然在一起,所以各派派了高手前去捉拿。”
洛介宁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钟止离,没料到钟止离正在看他,这一偷看,被他抓住个正着,洛介宁假装淡定地转头道:“你道果然,是何故?”
常风宿道:“之前就有消息说很多人看见这两人在一起,一个黑衣一个白衣很是显眼,所以见过的人应该都不会认错。”
钟止离问道:“有几成把握可以抓到?”
洛介宁笑:“我看,希望渺茫。”
南倾文戏谑道:“这么多高手去抓,你说希望渺茫,是不是少了一个你?”
洛介宁很是受用:“哎哟喂,这话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南望望着天没说话,杨天明啧啧道:“你这脸还要不要了?”
洛介宁刚要说话,远远便听到有人在喊:“洛歌!钟笑!”
他们已经走了一会儿,便见一群女子从远处走过来要跟他们汇合,这一见了人,一个个都低着头,只一个跳了起来,一边朝他们挥手,洛介宁咂嘴道:“这段婉还是这么张扬。”
南望哪里见过这么多女子,这会儿还低着头有些不敢上前,只李明嫣像是觉得找到了同伴,又有些不好意思*,在后边忸怩着。洛介宁三两下走了过去,上来就讽刺道:“哟,这位高手没有被派去抓白知秋和霍平生啊?”
段婉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道:“我现在可不是高手了,处处被挤压,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洛介宁看过去,那些清阁的门生果真尽是些陌生面孔,且年纪还轻,之前在清阁待了一会儿,他早就把柳清妍身边常呆的几个门生的脸记熟了,清阁的一些高手他也认识得七七八八了。这么看来,柳清妍必定是在抓捕白霍两人上花了心思,而查案一事,怕是想敷衍了事。
几位清阁的门生和玄天楼的门生一一礼貌问候了几遍,洛介宁总觉得这次清阁和玄天楼合作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且不说男女同行有失礼节,南承书一向是对抓白知秋洗清嫌疑抱有很大的热枕,而现在竟然还能让钟止离跟着清阁的一些新门生去扬州查案,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资源?
洛介宁这么想着,那边杨天明南倾文已经和清阁的门生打成一片,一路上嘻嘻哈哈,完全没有这是要去扬州查案的样子,那段婉也和李明嫣聊得开,钟止离带着南望,似乎就他一个人,好像没有同伴。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洛介宁插|到南倾文和杨天明中间,问道:“诶,扬州那难民是怎么回事?我们要去查什么?”
杨天明对于他挡着他聊天很不满,一脸不耐烦道:“你问风宿,他清清楚楚。”
得,这又是见色忘义的,洛介宁干脆跑到常风宿身边,问道:“你知道吗?”
常风宿点头,目不斜视:“扬州临海有个镇子虎峰镇,那边忽然爆发瘟疫,但是在死者里边有些人不是当地人,当地的官府说是倭国人,管不着,那边也不说话,这些人就一直留在这里,当地的居民又说是这些倭人传播的病,所以吵得很凶,官府没办法,只能向我们求助了,但是你知道,现在是抓白霍两人的重要时机,谁会出人啊,你看你们是刚刚回来摊上这事,不然就是我们仨。”
洛介宁点点头,又道:“那你看,我们现在去抓人还来得及吗?”
常风宿觉得这人若是说出了口便一定要去做一做试一试的,于是连忙按住了他道:“可不行,掌门派了向阳师兄和半枫师兄去了,你若是再去,会添乱。”
添乱?
洛介宁细细斟酌这两个字,觉得有些不妥。他道:“你瞧瞧,这事明明就是当地的官府管理不力,现在却要我们这边去帮他,我们去了能做什么呢?无非是见了捣乱的人把他骂一顿,实在不行杀了算了,你看看,这事,就算是当地的官府又不是出不了人来做,无非就是想要靠玄天楼的名声来压一压当地的人,你们若是去了,也是一样的,少我们两个不少,多我们两个不多,你说是也不是?”
常风宿疑惑:“我们两个?”
洛介宁愣了愣,随即哈哈:“不是,我不是说我们俩。”
常风宿更是疑惑:“那你是想叫谁陪你去?”
洛介宁努努嘴:“钟止离啊。”
常风宿张着嘴惊讶了半晌,这才道:“你这么说是没错,但是还是不能走。”
洛介宁觉得他是在白费口舌,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地闭嘴走路。刚闭了嘴,这边段婉已经走到他身边了,洛介宁看向李明嫣,她正跟着南望说话,段婉问道:“那个女孩子是谁?”
洛介宁问:“看出来什么了?”
段婉学着男子用手摸摸不存在的胡子,一派老成道:“机灵得很,你跟钟笑生的?”
洛介宁没理她的梦话,道:“我们去豫州碰上的,南望跟她爹关系好着呢。”
“南妄?”段婉有些吃惊地望向他,问道,“孤云一去最南妄南浅思?”
“不是。”洛介宁摇摇头,蹙眉道,“不过我也觉得很奇怪,这只小崽子是蓝暮林的徒弟,我们去豫州遇见重生的蓝暮林了,他就跟他在一起。不过虽然他没南浅思一半好看,但是给我的感觉还是很像。”
段婉沉默片刻,问道:“投胎?”
洛介宁摇头:“不像是,算起来,除非南浅思活了三十多年又英年早逝了,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段婉用下巴指指钟止离,问道:“他知不知道?”
洛介宁微诧:“知道什么?”
段婉对他的时断的默契感到无语,道:“他知不知道南妄的事?你不是说他失忆了吗?”
洛介宁也很惊讶的:“他跟我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南望的事?你现在记忆力有损啊,刚才我说的事你就不记得了?”
段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我说南浅思!”
洛介宁恍然大悟:“哦,他不知道,我只提过南浅思这个人,没细讲。”
段婉看着钟止离的背影发了一会愣,下结论道:“钟笑看起来挺傻的。”
洛介宁十分无比赞同:“对。”
段婉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道:“我说的是他怎么什么都不想知道一样?”
洛介宁这会儿忽然沉默了,段婉问了半晌没听到回应,这时候一看他一脸正经低头想事情,忽然有些不习惯,用手肘戳戳他,笑:“怎么,你还矫情了?”
洛介宁翻白眼:“我哪里矫情。”
段婉凑近他喂喂:“你跟我说说你们在豫州的事呗。”
洛介宁眼一翻:“什么报酬?”
段婉像是见了鬼般:“我去洛歌,你什么人啊,居然还跟我要报酬?”
她这一嗓子把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大家伙听到这段婉居然直呼洛介宁其名,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洛介宁嫌她丢人,连忙上去跟钟止离一道走路了,段婉诶诶几声,也跟上去,道:“你别找钟笑开脱!”
钟止离有些敬畏地躲开了洛介宁,洛介宁一把拉住他,道:“关键时刻你不能溜,你要保护我的。”
段婉翻白眼骂道:“要脸么,快说,给我说说你们的故事。”
洛介宁被她纠缠不休,终于在她的淫威下被*说出了他的故事,但是他很明智地把蓝暮林前世那段事给省略了。
段婉听完唏嘘不止,叹道:“蓝公子居然就这么走了,真可惜啊。”
南望听他这么一说,立马眼圈又红了半圈,想说话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李明嫣很懂事地把他带到一边,道:“你别太伤心了,你看,我爹也走了,我已经缓过来了。”
南望点点头,心情却是低落。
作者有话要说: 热死啦~
☆、峰回(四)
几人还没到那虎峰镇,便传来消息,白知秋和霍平生被抓住了。
六派的高手追了他们两天一夜,终于是把他们两个给逮住了,可谓是不容易,只可惜,这场面洛介宁没能亲眼看见他们是怎么抓人的,只是听闻费了很大劲死了很多人,故而叹了半晌的气。钟止离只能安慰他道:“没关系,我们快点办完事回去还是能看到他们的。”
洛介宁抱着剑跑到他面前跟他面对面退着走道:“不不不,这么大的祸患,你觉得能留到什么时候?我看,逃跑一次都够他们受的了。”
南倾文不同意他的看法,反驳道:“我看,有无尘轩的天罗地网,加上给他施一点幻术或者蛊术,他们俩怎么可能逃得了。”
洛介宁真是两辈子都没听说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顿时笑得喘不过气来,拉着钟止离要死要活的,钟止离搂着他没让他在地上打滚,他直起腰道:“你别逗我了,白知秋和诸家几位可是绝交,霍平生是解蛊第一人,你说说看,谁搞得了他们?”
南倾文讶异:“你怎么知道?”
洛介宁没理他的无知,道:“不过呢,若真是他们两个,这整个江湖都要因为他们两个风起云涌,我们也就跟着搅了两趟浑水沾沾光罢了,若不是,那也就那么回事。”
段婉嗤笑道:“那么回事?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洛介宁道:“若是人假扮,揽月首先在他手上根本就没用,说起来他也算是沉云派的后人,虚张声势罢了,霍平生若是假的,”他说到一半忽然看向南倾文,揶揄道,“如你所说,蛊术就够了。”
南倾文被他这一嘲讽,脸色竟然红了半边,杨天明奇怪道:“师弟何时变得这么正经了?好不习惯。”
洛介宁上前就往他腿上掐了两把,骂道:“现在习不习惯?”
杨天明被他掐得嗷嗷叫,反手给他掐了回去,南倾文看着这两个人掐来掐去,冷眼道:“多大了。”
南望:“就是,多大了。”
钟止离也没打算上前把洛介宁拉过来,也没意识到他们这样的行为在几位清阁的门生眼里是该有多么得不知羞耻,只段婉上前就给了洛介宁一脚,骂得好不爽:“你给我收敛一点!”
洛介宁栽在钟止离身上哀怨:“干嘛踢我。钟笑他欺负我。”
段婉一把从钟止离身上摘下了他,骂道:“大老爷们像个什么样!老娘踹死你!”
洛介宁抱头蹲下|身大叫:“杀人啦!”
周围的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连已经入了虎峰镇都不知道,只远处模模糊糊见了几个人朝这边冲过来,钟止离第一个反应过来,道:“他们是谁?”
洛介宁看过去,那几人披头散发,赤足奔跑,嘴里还在喊着什么,张开双臂做挥舞状,直直朝这边几人跑过来,洛介宁剑已经出鞘,上前问道:“你们是何人?!”
那几人没一人回答,只疯疯癫癫没个人样,洛介宁不敢随意杀人,只朝段婉看了一眼,那段婉便手一挥出,几人中了散骨粉,浑身不得动弹。
洛介宁收了剑上前观察,这才看出这几人脸上呈现出异样的紫斑,一块一块没有规则遍布整张脸,看起来尤为恐怖瘆人,只这几人面无表情,眼里布满血丝,双目圆瞪,活像是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洛介宁拍拍他们的脸,已经僵硬得有些冰冷,倒不像是活人的脸了。
南倾文在一旁道:“会不会是瘟疫?”
洛介宁蹙眉,问道:“你是谁?”
那人不应,眼睛却瞪得更大,活像是要吃了他。洛介宁抽出剑,慢慢指向他的心脏,勾起笑:“你是谁?”
那人依旧不回答,洛介宁的剑一寸一寸地靠近,几乎已经触碰到了他胸前的衣襟,洛介宁笑:“不说?不说就杀了你。”
话音刚落,拂光已经刺入那人的衣襟,丝丝鲜血从衣襟上渗出来,染红了一圈,洛介宁见他依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刚想退出拂光,却觉手腕上被使劲,剑往前一送,只听到闷哼一声,鲜血喷出,洛介宁还愣着,却已经被拉出几步以外,他回头一看,看到钟止离皱着眉有些不悦,他有些惊讶问道:“怎么了?”
一行人已经全部退到几步以外,段婉啧了一声,道:“果真是瘟疫。”
洛介宁蓦地闻到一股腐臭味,屏息道:“我看着倒像是中毒,瘟疫不会传染么?”
段婉回头无语道:“会啊,不然你以为钟笑拉你干嘛呢?”
洛介宁问:“可是为什么要杀了他?”
面前那人已经倒地,其余几人皆四肢已经开始活动,洛介宁心道不妙,居然散骨粉制不住他们,这便说明,他们体内已经没有多少活物了,至少五脏六腑已经开始腐烂,属于半死不活只剩下躯壳的状态。
洛介宁道:“是幻术。”
说罢,他扬起手腕,手起剑落,几人纷纷倒地,随即他问道:“死了会不会传播瘟疫啊?”
段婉白他一眼:“你不知道你杀他们干嘛?”
“自然是怕感染瘟疫了。”洛介宁屏息上前看,那几人脸上的紫斑愈发明显,活像是整张脸都涂上了厚厚的颜料,又颇有些滑稽的味道,钟止离也凑上来看,道:“他们的血有些不对劲,颜色太深了。”
洛介宁之前便有些发觉,那人的血似乎比鲜血的颜色更加深,倒像是已经凝结了的血液。跟他说话也毫无反应,若不是幻术使然,便一定是受人*控。
清阁的几个女子均戴上了面纱上前细细观察了那几具尸体,随即从那尸体的腹中掏出一大块的东西,洛介宁连忙蹦上前看,段婉手中拿着的血淋淋的一大块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洛介宁掏出腰间的酒壶,这才忽的想起来这个酒壶里边装的是□□,便住了手,伸手从南望腰间掏出水壶,把水尽数浇在那块污物上边,这才堪堪洗得干净了些,洛介宁低头看清,原来是一包草药。
细麻袋装着一大包的草药,虽然已经被血浸渍得看不清内部,但是一散开,里边细细碎碎的叶子还没有腐烂,甚是新鲜,这说明,这包草药不是不久前放的,就是不久前换的,而且,据此看来,这些人应该就是受到这包草药的控制了。
段婉惊奇道:“这包草药有这么大用?这是什么方法?”
洛介宁回头一看,后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全部都走得远远的,他道:“不知,但也不是不能,我们这是已经到了虎峰镇了?”
段婉将草药其中一点包了起来,一行人全部撤退。
虎峰镇位于扬州临海区域,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虎峰镇便是以海产品出名,常年居于此的村民以渔业为生,下海抓鱼卖鱼是他们一生中做的时间最多的事,而高收益的同时,伴随的便是高风险,若是发生海啸,死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过了前边那几个疯子,不知前路还有什么危险,洛介宁倒是觉得这瘟疫来得很是时候,正好是在关键时期,而要说倭人来犯,也不能说是没有可能,临海的渔民一般都会与倭人有些生意上的来往,发生冲突是在所难免,而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发生冲突,那就可谓是有气也没处发,只能憋着,憋久了自然就上升到暴力。
外来人带来什么疾病传播在本地这种事不少见,在临海地区更不是什么新鲜事,时不时便会发生,由于外来人做生意定是要上岸的,因而若是带上了疾病,便一定会传染给当地人。当地的官府一般也是为了息事宁人,把感染者堆一起处理掉便是了。但是这次闹得似乎还比较大,连官府都处理不了,看来是另有隐情。
一行人进了虎峰镇,迎面便看到官府门前围着一群人,那群人个个虎头虎脑,凶神恶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门前辟邪镇压鬼怪,只可惜从他们嘴里骂出来的话似乎是有些过了头,官府的大门一时开了,出来几个身着官府的男人,手里拿着铁棍,抄起来就开打。
洛介宁远远站着看好戏,南望一看就要上前的,被洛介宁拉住了腰带,道:“你且看着,别冲动。”
南倾文出声道:“看这样子,恐怕闹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杨天明咂嘴道:“能闹出来什么结果,这些人真是没有脑子,又不是官府传播出来的瘟疫。”
洛介宁道:“官府是没错,但是这些人心里有气,总要找个地方出气,不然憋着多难受啊,你说是吧?”
说罢,他看向钟止离,很妙地把问题传给了他。钟止离不置可否,只看着他没说话,杨天明不赞同道:“怎么能这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们不知道吗?”
洛介宁露出一个天真的笑,站到钟止离身边不说话,南望还被他拉着腰带,不满道:“你放开我。”
洛介宁很听话地放开了,钟止离很配合地接过了手,道:“你听话。”
南望很是听钟止离的话,钟止离一说,他立马安静了下来。段婉问道:“我说,我们是要进官府的,你看看这,还要等多久?”
常风宿道:“我看这些人也不会传染瘟疫,在这里赖着要官府讨回个公道,不知道还要多久,我们不如先去别处转转吧?”
一行人就要走,这时候只听得一人忽的大喊道:“不为冤申,何为官府!”
洛介宁听到这句倏地停住了脚步,静静听他们接下来要说什么。
又一人喊道:“镇子上人都染病了,我看你们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洛介宁心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为冤申?难不成,这些人还有什么冤屈没有洗干净的?若是染了瘟疫,怎能叫是冤屈呢?那些人一这么喊叫,官府的人回骂道:“都说了不关官府的事,你们再闹也是这样!”
后边段婉看洛介宁没跟上来,跑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洛介宁道:“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躲在空调房里好舒服~
☆、峰回(五)
后边要走的人看这两人不走了,也都停下来等他们,洛介宁等官府的人全部都进去了,那些人骂骂咧咧的还不肯走,便上前,找了一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问道:“大伯,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男人不像是其他人那么膀大腰圆,只弱弱瘦瘦的看起来很好欺负,但是他一开口,洛介宁生生感受到了来自外貌的恶意:“小兔崽子,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信不信我们连你也打?!”
洛介宁连忙挥手笑道:“您误会了,我是玄天楼派过来给你们平息纠纷的人,你看看,我身后那些人都是呢。”
说罢,他转了个身让他们看到后边的一群人,那男人眯着眼睛道:“哦?平息纠纷?你们是玄天楼的人啊?”
其中一个男人道:“奇怪了,玄天楼怎么还插手这事了?难不成是官府报上去的?”
洛介宁看这些人跟官府的关系似乎不太好,若是说是官府报上去的,不知能不能缓和缓和气氛,只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因而道:“可不是了,这瘟疫的消息传到七台山,自然就过来几个人了!”
对于这些字不识几个但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村民来说,有一个玄天楼的名头果然要好用得多,那男人就这么一看,立马就对他恭敬起来了,笑道:“哎哟,看来是贵客啊。”
洛介宁笑:“不是贵客,你们能给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给段婉一个眼神,段婉立即把后边一行人全部叫上来听话了,几个男人见了几个姑娘态度立马就好了起来,都知道是清阁的女子,也都知道清阁的女子是惹不得的,可能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一点的男人先是叹了口气,才道:“我们这个镇子上,也没剩多少健康人了,你瞧瞧,这些人得了瘟疫就算了,本来还是有法子可以救的,结果就是昨日,那些人不知怎的就忽然都跟疯了一样,见人就咬,拿着东西还会打人,脸上还……”
男人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洛介宁飞快接上道:“是不是脸上还有紫斑?”
男人倏地一愣,随即重重点了点头。
洛介宁和段婉对视一眼,看来,他们在门口遇见的那些人,就是感染了瘟疫的了,只不过,为何他们会出现在那里?
段婉问道:“伯伯,那些染病了的人是被关在一起了吗?”
男人点了点头,痛心道:“是啊,不然他们出来会感染更多的人啊。”
段婉又问:“那么,伯伯你们说冤是为何?”
男人道:“可不是那官府请了几个外来的郎中都只道这病是我们自己传染的,不就没了下落了,官府根本就不想管我们了!”
洛介宁沉吟片刻,问道:“伯伯,这个病是怎么传染的啊?”
另一个男人愤然道:“还能怎么传染?只要生活在一起就会感染呗。”
洛介宁有些后怕地退到钟止离身边问道:“我就杀了几个人,不会染病吧?”
杨天明一听这话,连忙退的离他远点,南倾文夸张地捂了嘴退后几步,南望更是跑出好一段距离。只李明嫣一个人怯怯地站在他身后,但是脸上的恐惧出卖了她。洛介宁:“……”
钟止离眼里漾起笑意,道:“说不定。”
洛介宁有些无言地拍了拍身上的灰,道:“听他们的说法,要么那几个人是自己跑出来的,要么就不是这个镇子上的,你说哪个可能性大?”
一个男人听到他说这句话,连忙道:“不不不,我们镇子上的染病了的人都在一处,那些外来的人都不能进我们的村子的,都被官府的人关在另一个地方。”
“在哪里?”洛介宁和段婉异口同声问道。
“在靠近海边官府有一个专门接待从外边来的人的一条街。”
还有街?
洛介宁不由得有些发笑,若真的是这些人把瘟疫传染过来了的,那岂不是引狼入室了?
一个男人愤然道:“要不是那些倭人,我们镇子上哪里会有这种病!”
洛介宁觉得他再在这里站下去,只会听到不停地抱怨,他拉上钟止离道:“你带咱们去看看染病了的那些人,怎么样?”
那男人神色有异,道:“那些人现在我们都不敢见了,就跟疯了一样,你们要去见的话,可得小心一点,别把他们打死了,他们毕竟还是我们的家人啊。”
洛介宁忙点头了,道:“自然是不会了。”
听他这么说,一去男人这才信了他,带着一群人前往关着人的地方,段婉问是否有人逃出来的,那领头的男人坚持说一个都没少,肯定一个都没有逃出去过,洛介宁拉着钟止离小声道:“那么,肯定那些人是漏网之鱼,我看是中原人的相貌,不像是外来人。”
南倾文一脸无语道:“倭人也就是比我们长得矮一点,但是相貌上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
“哦?是这样吗?”洛介宁摸摸下巴,道,“那这么说,都有可能了,但是人家既然说了人数没少,那么就是外来的咯。”
南倾文问道:“伯伯,那些关外来人的是不是官府在管啊?”
“是啊。”
“人有没有没少啊?”南倾文问,“我们在来的路上就遇见了几个染病了的人呢!”
几个男人似是有些惊讶,纷纷转头看着他,问道:“倭人是扎辫子的,你看他们有没有扎辫子?”
杨天明道:“没有扎。”
一个男人道:“那不可能,肯定是你们眼花了。”
南望这时候凑上来说道:“伯伯,我们这么多人都眼花了吗?”
几个男人不说话了,常风宿问道:“伯伯,有没有是没计算在内的人,出来了,所以你们不知道?”
那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坚定道:“不可能,镇子上所有的人我都认识,不可能会少的。”
洛介宁了然,看来,就不是这个镇子上的人了。再说,那几个人已经被他杀了,尸体也就抛尸野外,就算叫那男人跑去认,估计也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段婉问道:“伯伯啊,那些人为什么脸上会有紫斑啊?是不是是别的病啊?”
男人摇头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我们才来问官府啊,结果你看,他们根本不搭理我们。”
看来,是百姓有理,官府没理了,洛介宁庆幸他们没跑去跟官府说话,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们说得怎样晕头转向。
杨天明有些愤然道:“这个官府怎么这样啊,不顾着老百姓,还要他们做什么!”
一个较年轻的男人应和道:“是啊,你看看这世道,乱得很呢。”
洛介宁心里暗暗啧啧,你是没看过乱的世道呢还。
一行人跟着他们去了镇子南边,他们道那些人之前都在屋子里,因为开始发疯,怕他们出来感染别人,所以就转移到了当地的监狱里,监狱里原本那些人听到要全部释放了,高兴得几晚没睡着,谁知有几个一出来就被感染上了,又关了进去,这真可谓是乐极生悲了。
而染病的人被关进监狱也已经没了意识,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原本这些幸存的人还能去看看自己家里人,现在只能隔着铁栅栏看了。洛介宁发现,幸存下来的人都是体格强壮的男人,大抵是身体好免疫强,才没被感染。
他们派了两个身体强壮的彪悍带他们进去。他们一进那个监狱门口,扑鼻而来一股霉味,几个清阁的女子捂着鼻子不想上前了,李明嫣更是站在原地远远望着入口就不走了。只段婉还跟个没事人般,跟在洛介宁身后进了监狱,那监狱大得很,足以容下几百人,这镇子也不大,住进去,足够了。
隔着冰冷的铁栅栏,那些男人一见有人进来了,立马冲了上来,双手扶住那铁杆,嘴里开始发出无意识的□□,洛介宁看过去,他们的脸上无一不是布满了瘆人的紫斑,眼睛里空洞失焦无神,与之前他们在门口见到的那几人神似。那一双双布满了青筋的双手瘦的犹如柴火,似乎上前一掐就会断了,两边的铁栅栏被他们摇晃得吱呀作响,像是下一秒就会倾塌。南望跟在钟止离身后,有些害怕地往钟止离身上靠。
洛介宁却发现,除却男人外,那些孩童老妪妇女的脸上,没有紫斑!而这监狱,左边关的是男人,右边关的是老幼妇女!他不禁心里暗道,难不成,这病,还知道尊老爱幼了?段婉和钟止离明显也觉得奇怪,只这三人谁也没说出来。
段婉问道:“他们吃过东西没有?”
一大汉道:“每日送吃的过来呢,都吃了。”
钟止离问道:“既是吃过了,为何一个个如此枯瘦?”
不仅是抓着铁杆的那些男人瘦,那些妇女孩子和老人,均是瘦骨嶙峋,让人一眼看过去,倒是以为不是瘟疫,而是蝗虫过境。
男人叹气道:“官府不肯出钱,我们这里的粮食也不多,也没人去种了,只能捱着了。”
杨天明怒道:“遇上瘟疫居然还不出钱!这官府迟早得拆了它!”
洛介宁好笑道:“你若有那个能力,不如先来救救这些人如何?”
杨天明被他一说,无话了,段婉问道:“这些人,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在他们发疯之前。”
男人想了半天,两人还对视一眼,才道:“之前有个人来这里,说是行医,要来看看能不能救他们,但是看了一宿,说没办法救,就走了。”
洛介宁问:“此事官府知不知道?”
男人摇头:“不知道。”
钟止离问:“你们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洛介宁补充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两个男人对视几眼,一人道:“好像是三天前来的,前天走的,那人长得跟你差不多高,一身白色衣服,生得还挺好看,哦对了,他自己说他姓艾。”
他说这话,是对着洛介宁说的,自然是说跟洛介宁一般高,洛介宁沉吟道:“艾这个姓,很少见啊。”
段婉点头道:“我认识的人都没这个姓的。”
钟止离出声道:“可能是假的。”
南倾文问道:“什么假的?”
常风宿补充道:“虚报姓呗。”
两个男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一人问道:“那人为何要虚报?”
洛介宁没理他,问段婉:“你看,这是中毒吗?”
段婉摇头无奈道:“不像是中毒,但是那个紫斑看起来又很像是。”说罢,她指指自己腰间吊着的袋子道:“若是他们腹中也藏了这种草药,大概可以知道是因为这个东西才发疯的。”
钟止离拔出剑,含笑的光一闪,顿时监狱里骚动了起来,洛介宁点头道:“看来,还是挺怕死的。”
一个男人有些惊慌道:“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钟止离道:“莫慌,我只是看看有没有伤口。”说罢,他走近铁栅栏,将剑伸了出去,那里边的男人一看他的动作,立马做鸟兽状散开了,钟止离出声道:“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他动作放轻,让他们感受他的善意,那些人将信将疑,还是离得远远的。钟止离还要说话,洛介宁咂嘴道:“太麻烦了。”
说罢,他从腰间抽出扇子,扇面一展开,一边拉住钟止离腰带把他往后一带,一边朝钟止离那边挥去,顿时飞出数十根银针,里边那些人做惊恐状,还没做出反应,银针已经稳当当将其中三人穿着的布衣胸部以下刺穿割了下来,这边的人清晰可见,那些人腹部果真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浮生为恋 的地雷~破费啦~么么哒~(づ ̄ 3 ̄)づ
☆、峰回(六)
两个男人被他吓到了,忙道:“这是做什么呢!”
钟止离默默收起了剑,段婉蹙眉道:“果然是一样的。”
那在钟止离身后的三人被洛介宁这一举动惊到目瞪口呆,这似乎跟他们印象中的洛师弟有一点点不一样啊!
洛介宁转身收了扇子对那两人道:“你看到没,这些男人已经全部被动过手脚了,就是那个自称姓艾的人动的。”
男人惊恐地问道:“什么意思?他们要死了吗?”
段婉严肃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但是内脏已经开始腐烂了。”
杨天明问道:“段姑娘,你们精通毒|药,也不知怎么解这个毒吗?”
此话一出,洛介宁很不给面地笑了一声,钟止离看了他一眼,他立马住了声音。段婉转身看向杨天明,耐心解释道:“我们负责制作毒,解毒,那是碧云府的人干的。还有,这也不一定是毒。”
杨天明似是了解到了他的无知,一通话说得他满脸通红,洛介宁先出了监狱,道:“若是碧云府的人来了就好了,只可惜,我们这里没一个精通医术的。”
估计大家也本以为是调解一下纠纷便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因而才没想到要让碧云府的人来吧。
南望只跟在后边咂嘴咂得响亮。洛介宁回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道:“哎呀,怎么把我们的小公子给忘了!”
段婉一拍脑袋,连忙把身上那个袋子取下来,递给南望道:“小弟弟,你看看这是什么。”
南望这才感觉到了一点受到了重视的感觉,接过段婉手里的袋子,一打开,便仍有一股腐臭味传来,南望扇了扇风,细细辨认会儿道:“苍耳子,蓖麻子,苦楝子皮,还有几样我不认得了。”
洛介宁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南望道:“这些都是有毒的,是损害内脏的。”
李明嫣上前拿起了一点草药的碎末,放在鼻子前细细闻了闻。
南倾文道:“怪不得那几个人明明还活着,身上却有腐臭味。”
那群男人围了上来,问道:“这是什么?”
段婉收起袋子,常风宿趁机问道:“伯伯们,那个姓艾的人你们看到往哪里去了吗?”
“姓艾的?”
“是不是那个行医的啊?”
“好像是往西边去了吧?”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洛介宁站在段婉和钟止离旁边,问道:“你说,要准备这么多草药,那个人一晚上弄得完?”
段婉低着头沉默不语,钟止离接他的话道:“弄不完。”
“那么,是怎么做到的?”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天明出声道:“伯伯,你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那些倭人啊?”
没等男人们回答,洛介宁先打断了他,道:“等会儿,我们得先去官府一趟。”
为了节省时间,钟止离和段婉跟着洛介宁要去官府一趟,男人问他去官府做什么,洛介宁只道是说一声,让掌门知道他们已经来了这里便罢。而实际上,洛介宁却是要问问官府是什么态度。
他倒是不相信此事官府不管,毕竟,若是整个镇子上的人都没了,这官府也就做不下去了。不过看这样子,这镇子上必定是已经逃亡到剩下不到一半了。
洛介宁去敲门,半晌那门缝才开了一点点,开门的那人很不客气问道:“谁啊?”
洛介宁笑道:“玄天楼门生。”
那人明显愣了愣,随即忙开了门,洛介宁这才看清,是一个书童,脸上还未脱稚嫩,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生怕怠慢了他们,只三人走进去要见镇长,那书童又道:“今日镇长不在,几位见见村长如何?”
洛介宁想着村长也差不多了,就要见了,本以为这村长必定是个老头了,却不料这村长正值壮年,浓眉大眼,走路都带着风,直直坐到三人对面便打了招呼:“久仰大名。”
话说得礼貌,这人面上却是无一点尊敬的意思,板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四人在谈什么地契问题。洛介宁也不恼,笑问:“村长大人,贵府叫了我们来此解决问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村长非常冷淡地扫了三人一眼,开了金口道:“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劳烦几位跑一趟了。”
段婉受了这么久的气,这时候受不住了,手往桌上一拍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来了就赶我们走?”
洛介宁这时候也不敢去阻止她,只怕是段婉发起火来甚是可怕的了,钟止离夹在两人中间,望望这个,望望那个,最后决定侧耳倾听便是。
那村长依旧是那副死人样,瞥了一眼段婉,开口道:“对不住。”
毫无诚意可言!
段婉被他气得有些想笑了,洛介宁连忙插嘴道:“村长大人,那些百姓脸上生出一些紫斑,这事,您知道缘由吗?”
村长道:“不知。”
这话可谓是十分得惹人生气了,洛介宁仍旧是笑脸一边按住段婉一边问道:“那官府没打算去找人去看看吗?”
村长冷着脸道:“找过了,没用。”
钟止离问道:“那就让他们等死吗?”
村长这次总算是有了一点别的表情,但是在三人眼中看来便是不屑:“这只是小部分人得病了而已,大部分都在外逃命,瘟疫一过,他们就会回来。”
段婉冷声道:“你们这样的官府怎么还没被压死?”
那村长忽的咧开了一个笑容,眼里却是没有一丝笑意,道:“那是因为我们有用途。”
趁段婉还没拆了整个官府,洛介宁连忙把人拉出去了,钟止离道:“看来官府果然不管。”
段婉怒骂道:“这群废物还有什么用!”
洛介宁笑着打和场:“既然他们不管,我们去查就好了嘛,你跟他们急什么,不说了是废物嘛。”
他这么一说,钟止离忽然盯着他看了,看得洛介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问:“你看我干嘛?”
钟止离转移目光轻声道:“你跟南望急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想?”
洛介宁被噎住,段婉没听到钟止离的话,拉扯着洛介宁不耐烦道:“洛歌你跟钟笑说什么悄悄话呢!”
一行人等他们回来,便要往海边去的,领头的男人在前边解释道:“原本那个村子是很热闹的,日日都有人在街上叫卖的,自从瘟疫来了之后,就再也没人了。我们村子本来从来没有这种病的,就是那些倭人从他们国家带过来的,你看,现在那些人都停在村子里了,走也不让走,就等着死了埋了,他们国家也从来不管的。”
那个村子叫卧虎村,本是这镇子上最热闹的村子,今非昔比,此刻的卧虎村,除却风声,就只能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了。
一行人赶到村子的时候,远远便看到了一条长长的街,只可惜此刻只剩下空寂,落叶没有人打扫,不知道的人倒以为这长街是古街,多少年没人来过的了。南望在前边*问道:“以前这里边都买什么啊?”
一个男人笑道:“什么都卖,我们这里不是瓷器有名吗,那些倭人就跑这里来买,然后带了他们那里的一些特产来卖,你想要什么都有!”
李明嫣问道:“那有卖什么吃的吗?”
洛介宁啧啧道:“你们想吃什么就说。”
李明嫣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南望则道:“我想吃年糕!”
“没有。”洛介宁看都没看他一眼回道。
对话戛然而止,长街的尽头处便有一幢很大的房子,想必,那就是关着倭人的地方了。那房子离长街已经很远了,挨着附近的民居,倒像是仓库。男人解释道:“那房子原本是我们用来装鱼的仓库,因为现在不打鱼了,所以给他们用了。”
他们越是靠近那房子,越能感觉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众人皆不知这压力源于何方,却生生被吓得不敢上前,那几个大胆的男人道:“别害怕,再往前面走一点,我们帮你们去开门,就不进去了。”
杨天明问道:“伯伯为何不进去?”
那男人摇摇头道:“瘟疫源头,我们渔民都有禁忌,所以不敢进去。”
说罢,几个男人在前边给他们开了大门便皆立即退后到几十尺外,洛介宁带头进去了,里边还有个小门,果真,一打开,便有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洛介宁环视一周,忽的明白了那压力为何而来!
整个仓库中,已经没剩下几个活人了!一具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散布在地上各处,上边有白色的蛆在蠕动,有苍蝇在上边飞旋,状态甚是恶心,而仅剩的十几个人就坐在几具新鲜的尸体身边,双手血糊糊,嘴边残留着鲜血,还在咀嚼生人肉,他们一来,便停下了嘴上的动作,瞪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看着他们。看他们的脸,似乎已经有一把年纪了。
段婉吃惊得捂起了嘴,后边几个女子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都纷纷跑出去吐了,就连一向大胆的杨天明都后退了几步不敢进去了。
洛介宁一回头,门口还站着的,就剩钟止离一人了,他看向他,却见他面不改色看着那倭人,又看向他,道:“这么饿吗?”
洛介宁摊手:“我怎么知道。看样子挺饿的。”
洛介宁问了一句:“你们饿不饿?”
他这一问,十几个人口里都发出了声音,只可惜这倭人不会说汉语,说的什么,两人也听不懂,洛介宁咂嘴道:“这怎么沟通啊?”
钟止离垂着眼眸道:“要找个会他们的语言的人来。”
洛介宁连忙拉着他出去了,所有人都在几十尺之外等着他们,见他们出来了,杨天明上前问道:“怎么样?”
洛介宁问道:“有没有人会翻译一下他们说话的?”
几个男人均摇头道:“没有,都逃亡去了。”
洛介宁轻笑道:“若是去找的话,恐怕人还没到这里,这里边的人就死光了。”
段婉瞪了他一眼,骂道:“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恶心?”
这时候,那李明嫣忽的上前,小声道:“那个,我听得懂他们说话的。”
洛介宁和钟止离均是惊喜,洛介宁问道:“你听得懂?”
李明嫣点点头道:“以前我爹曾经带我去倭国过,所以大概还能听得懂,但是我不会说。”
两人立马又带着李明嫣要进去了,只李明嫣不敢看那场面,洛介宁给她撕了一条布条蒙上眼睛,又让她自己捂了嘴,这才带了人进去。一进去,那些人又开始乱叫,洛介宁问:“他们说什么?”
李明嫣道:“他们问我们是谁,还说是不是来送死的。”
李明嫣能听得懂他们说话,但是不会说倭国话,他们便只能听到倭人说的话,但是不能跟他们对话,钟止离忽的拔出了剑,又倏地将剑扔在地上,以此来告诉他们,他们不是恶人。
“他们说是不是来给他们送饭的。还说是不是要放他们出去。”
洛介宁听着皱起了眉,问道:“听这意思,他们不会是不知道自己染了瘟疫吧?”
“他们说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出不出去都是一样的了。”
钟止离脸上浮现出迷惑的深情,洛介宁也蹙着眉,倒是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在想什么了,这到底是想不想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忙……
☆、峰回(七)
三人在里边待了一会儿,李明嫣已经快要受不了,差点就吐在了里边,洛介宁连忙把她带出去了,钟止离环视了一眼着整个仓库,只觉得,以后这个仓库估计是要拆掉了的。
他们一齐站在了外边,洛介宁盘腿坐在地上,摇头道:“一点头绪都没有。”
李明嫣道:“好像只有两个人的话我听得懂,其他的人说得好像不标准,我都听不懂。”
洛介宁笑问:“不会是倭国乡下的话吧?”
钟止离没理他的话,道:“他们脸上没有紫斑,说明跟你们那些人是不样的。”
南望问道:“那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
洛介宁好笑道:“你没看见都那个样子了吗?都饿到吃人肉了,你觉得那十几个人还能活几天?”
南倾文叹了口气道:“都是被*的啊。”
杨天明争辩道:“什么叫被*的?就算饿死,都不应该吃同伴吧?那还是人吗?!”
南倾文反驳道:“谁不想活?你若是到了那个地步,我就不信你还能守住你所谓的仁义!”
杨天明冷哼道:“这么说我要是跟你在一起,你还得把我吃了吧?”
南倾文:“我只是举个例子,你不要含沙射影!”
杨天明:“什么含沙射影!你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众人:“……”
常风宿出来和解:“我说这个时候你们别吵了吧?”
杨天明冷哼:“什么别吵,你看你要是跟他在一起都会被他吃掉!”
南倾文有些怒了:“你别老是这么说,我明明只是客观说话!”
杨天明:“客观说话?那你是觉得那里头的那些人做得很对了?”
洛介宁倏地一把剑就刺向了两人,堪堪把他们衣服刺破,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他抬头道:“能不能安静一点?”
两人看他面上没有戏谑的意思,连忙住嘴了,也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如果不闭嘴的话,他真的会拿剑刺他们。
钟止离上前把钉在树干上的拂光拔了出来,准确无误送进了他的剑鞘里,道:“此事,个人有个人的看法,不能说都是错的。”
洛介宁拍了拍衣服起身道:“找个地方睡觉。”
杨天明和南倾文这两人还红着脸不说话,段婉一把拍在杨天明背上,笑骂:“大男人吵什么架!”
杨天明顺了她的台阶下,跟着洛介宁去找地方睡觉。因这村民都关在一处,空了很多房子出来,洛介宁也不怕打扰谁的,走进一家看看,觉得还不错,便要借宿一晚上的。
那南望本是想跟着钟止离一起睡的,结果那杨天明不跟南倾文一个屋子,非要拉着南望睡一起,这可给洛介宁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跟钟止离独处,结果,那段婉又插|进来说有话说,她也不管什么男女不能同处一室的。洛介宁跟段婉从来就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也是把她当男人看,这会儿,段婉看他上上下下跳蹿的,不免同情钟止离:“我说钟笑,你怎么能忍他!”
钟止离没说话,倒是洛介宁喂喂喂:“怎么说话的!”
段婉白他一眼,顾自坐到了钟止离对面,道:“我说,不然我们去请几个郎中过来吧?他们这事也不能一直拖着,也不知道会怎样。”
钟止离沉思片刻,道:“这个镇子上人都逃亡了,请郎中的话必须到邻镇去,可是那边来回也都要好几天。”
洛介宁道:“若是几个人去请呢?”他扒到钟止离身边问道:“这个镇子上没有驻村的侠客?”
钟止离摇头:“我不清楚,扬州镇子上好像都是有的,可能也逃命去了吧。”
段婉啧一声道:“你还期望他们?你看南望还那么小,也不认得几种药,我们这里是没人会医术,不然你派几个跑得快的去请郎中?”
洛介宁道:“南望是蓝暮林亲传的弟子,即使只有几年,也不是只认得几种药。”
段婉惊奇道:“哟,你这是在替南望说话啊?怎么平时那么凶人家?”
洛介宁不打算接她的话,挑眉看向钟止离道:“他们不听我的,都听钟笑的,你跟我说也没什么用啊。”
段婉转向钟止离道:“只是不知他们找郎中需要几日,还有他们若是听到了要来这么瘟疫之地,不知来不来,我觉得或许可能真的没等到他们来,这边就已经……”
洛介宁悠闲道:“你现在在这里说,岂不是浪费时间?还有你看,那仓库里还剩下十几个人,没几天全得自己吃了自己了,到时候什么都没了,还说什么呢?”
段婉提起脚要踹他:“那你倒是想办法啊!”
洛介宁敏捷地一躲,恰恰躲过了她的脚,又跳到床板上道:“我在想办法啊,但是我根本都不知道那紫斑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倭人总觉得很奇怪,有没有觉得?”
钟止离点头,道:“他们若是来往的商人,怎么会饿到吃人肉的地步?”
洛介宁接上他的话道:“还有啊,我看他们的年纪都挺大了,个个都有白发,这倭国的商人都是这么大年纪的吗?”
段婉点头道:“我觉得最奇怪的是他们为何听命于这破官府,你看,他们明明可以回自己国家,但是官府把他们关起来了。”
洛介宁道:“或许反抗过但是没有成功呢?”
钟止离道:“我觉得,这些人不像是商人。我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很体面的,若是来我们这里交易的商人,应该会穿得很体面吧?”
听他这么一说,洛介宁和段婉立即安静了下来,沉默半晌过后,段婉问道:“那他们是谁?”
钟止离摇摇头,道:“不知。”
洛介宁盘坐在床上,这会儿直直盯着钟止离,沉声道:“官府在骗我们?骗我们的话,为何又要叫我们过来?”
段婉忽的想起什么,道:“说起来,好像官府也没说过传染瘟疫的是商人吧?”
段婉此话一出,洛介宁目瞪口呆,钟止离也歪着头很疑惑地看向她,段婉又道,“我记得我们掌门是跟我们说镇子上的人跟倭人起了冲突,说是倭人传染了瘟疫过来,倒是没说一定是商人,也可能是来这里游玩的倭人啊。”
洛介宁猛然一跳,道:“我也记得当初风宿跟我说的是,虎峰镇忽然爆发瘟疫,在死者里边有些人是倭国人,当地的居民说是这些倭人传播的病,所以吵得很凶,官府没办法,只能向我们求助了。但是我看那村长似乎很不想让我们插手的样子嘛!”
钟止离道:“可是这个镇子是临海的镇子,要说人多的话,自然是来往的商人多,瘟疫一传染的话,难道不是全部都染上了吗?”
段婉道:“可是我们没见到倭国的商人啊。”
三人面面相觑,倏地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可能一开始就错了!
他们先入为主,以为若是倭人带来了瘟疫,定然是那些商人身上的,但是如今看来,带来瘟疫的可能根本就不是那些商人,那些被关在仓库里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洛介宁一跃而起就要去找人问,钟止离连忙起身拉住他道:“人家都休息了,你去问不太好。”
洛介宁急急道:“可是我不问的话今晚会睡不着的!”
段婉悠闲地起身道:“就算你今晚不睡,反正也有钟笑陪着你,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她推了门就要走,却不想门一拉开,两个人哐当一声涌了进来,段婉连忙后退几步,差点被他们撞到。洛介宁惊奇地看向门口那两个人,问道:“你们两个……你们不会一直是在外边吧?”
段婉看了看南望,又看了看杨天明,咂嘴道:“你还怕我们把你的钟哥哥钟师兄怎么了?”
钟止离还拉着洛介宁,这会儿南望一脸不屑道:“切,我们才不是来偷听的!”
杨天明递给钟止离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眼神,退后几步以示清白,段婉越过两人直直出去了,南望看着钟止离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拉拉杨天明的袖子道:“我们也去睡吧。”
杨天明一脸无邪地转身:“好哇,睡觉咯。”
门一关,洛介宁若有所思地看向钟止离,一下子跃上床板盘起腿要打坐道:“南望这个小崽子好像特别喜欢你啊?”
钟止离起身道:“年纪小罢了。”
洛介宁给他腾出一个地方,忽的像是想起什么般,从他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来,把它展开,清了清嗓子,端端正□□道:“与君歌。几回意相欠,换骨空一泉。恰得春风颠,心意不得解。我又不识雪,今消那得仙。又见花连天,许君有三愿。”
念到这里,洛介宁忽然不念了,钟止离看着他手里的那张纸,好奇问道:“哪三愿?”
洛介宁朝他一笑道:“你就不想知道这是谁写的吗?”
钟止离蓦然展开一个浅浅的笑,道:“既然是与你的,那么便是谁给你写的情书了。”
洛介宁还没注意到他的笑,茫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写给我的?”
钟止离被他这么一问,倒有点奇怪的意思,歪着头问道道:“不都说了与君歌吗?”
洛介宁默愣了半晌,脑里才开始运转,与君歌,与君、歌,与、君歌?!
诶?
他一直以为这是一首歌词才道是歌,难不成,这歌是指他自己洛歌?!
钟止离莫名其妙看他一眼,问道:“到底哪三愿?”
洛介宁木然道:“一愿笑满面,二愿身长健。三愿雪满头,与君心相眷。”
钟止离听了,撑着脑袋颇有些揶揄道:“这是谁家的姑娘跟你定终生呢?”
洛介宁看了他一眼,这才回过神来,默默地收起了那张纸,往床上一倒,叹了口气道:“是啊,是谁想跟我定终生呢,这么深情,我定是要陪他雪满头了。”
说罢,他唇边一抹笑意始终淡不下去。
钟止离熄了灯躺在他身边,侧着头看他,问道:“那你准备何时娶她?”
洛介宁侧头一看,便见他一双明眸如黑夜中的疏星般散发着幽暗的光芒,几缕发丝耷拉在侧脸上,倒显出一副慵懒缱绻之意,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把他凌乱的发丝齐齐拨到耳后,笑:“那看他什么时候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发早了……就这样吧……我的错……
☆、峰回(八)
他的指尖无意中蹭到了钟止离的侧脸,便顺着心意轻轻滑过他白玉般的脸庞,末了收回手的时候还对他莞尔一笑。他自认为这个动作已经很是勾人魂魄,若是换做钟止离对他做,可能他就要把持不住,但他回眸一看,却见那钟止离定定看着他半晌也不说话,看得洛介宁都觉得尴尬了。
他假装方才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尴尬笑道:“睡吧。”
话音才落,那钟止离已经闭上了眼睛要沉沉睡去了。洛介宁心里暗暗反思自己,好像他手法也没那么拙劣,为何这钟笑对他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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