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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便窜了出去。
南承书刚想去吃点东西,刚出门口就碰上飞奔而来的洛介宁吓得后退几步,道:“你赶去投胎?”
洛介宁边走边笑道:“掌门,能不能带上我啊?”
“带你干嘛?”南承书空出一双眼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止离又跟你说什么了?”
洛介宁嘿嘿笑,道:“你看,无尘轩开大会,我留在玄天楼也没什么意思,你们都走了,我去凑凑热闹嘛!”
南承书哼道:“你还嫌抢了人家的剑没得地方炫耀!”
洛介宁道:“这怎么能说是抢呢?本来就是我们的剑!”
南承书没在吭声,洛介宁知道他这是同意了,连忙上前想要作孽,被他一只手挡住了,道:“你去跟止离说,安排一下那些新来的,这些天不用练习了。”
“哦!”
这次去荆州,说是掌门之间探讨一下怎么对付白知秋和霍平生的事,但是看各派拖家带口把得意门生都带上来的节奏,一看就不是什么和平的大会,洛介宁跟在掌门身后,抱着剑,悠闲得很。
唐玄同派人接待了各派代表,午时,便召开了大会,来的人全部要参加,洛介宁想要在外边等,被无尘轩看门的那个门生一把推进去了,洛介宁定定睛一看,那人不就是之前在玄天楼门口骂他的人吗!
那人眼里冒着火,似乎一见那洛介宁就要爆发了,洛介宁对他笑了笑,连忙跟着钟止离进了殿。
掌门都坐在前边,洛介宁坐在钟止离身边,心里想着那唐玄同不让多余的人出去,也要来旁听,恐怕是怕他们这些人会做些什么,但是他肯定想多了,就算各派现在想对无尘轩做什么,那也得是先停一会儿,毕竟,这白知秋和霍平生,还得靠他们清理呢。
唐玄同道:“今日请各位来此,便是要一同商榷那白知秋和霍平生一事。大家都知道,这两人都是多年前就死了的人,怎么会现在重新出现,这点很值得怀疑。”
洛介宁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那各派的掌门都长什么样,被钟止离一把按了回来。
御虚宫的掌门梅颜初开口了:“死了的人不可能活过来,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了!”
洛介宁望去,那梅颜初面上戴着面纱,遮住了半边脸,看去,御虚宫的人都戴着面纱,看来这御虚宫的传统还是没变。
灵殿的掌门李令卓道:“能是谁在背后捣鬼呢?”
灵殿的标志性特点,便是人手一双白手套,活像是墓地上的给人下葬的修士,洛介宁望去,果然那李令卓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跟那些人说的“怕无尘轩怕得要死”没什么两样。
南承书道:“霍平生打伤了清阁和无尘轩的门生,那么便一定不是清阁。”
唐玄同笑道:“承书兄这话的意思,也不是你了?”
南承书道:“自然不是我,若是我,为何要去伤清阁的人?”
“那可不一定,若是转移人的注意力,来一招苦肉计呢?”唐玄同笑得奸诈,道,“白知秋助你夺了我派两把剑,我没记错的话,白知秋是玄天楼的盟友,而且,这个霍平生,貌似跟清阁的关系很亲近啊。”
柳清妍正襟危坐,没有一丝想辩解的意思。
洛介宁低声对钟止离道:“钟笑,他们说话太无聊了,不想听了。”
钟止离看了他一眼,道:“你出不去的。”
洛介宁笑:“我想出去肯定能出去!”
说着,便要走人,还没等他动作,钟止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你小心掌门生气。”
他的手掌有些温暖,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洛介宁看了看两人的手,随即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装作不动声色毫无波澜,道:“那我就不出去了。”
那边,张宛益开口道:“清阁逐出门的两个逆徒见了霍平生,想是一边的,清阁没必要这么做,不仅拿不到好处,还把邪术传给两个女子,更是伤了你们无尘轩三个门生,若不是当时玄天楼的两个人救了你们,你道会怎样?”
这话让唐玄同一静,那无尘轩的三大门生也不做声,南承书笑道:“若我真的有意跟你作对,大可以在那个时候见死不救的。”
唐玄同转移话题,道:“那么,现下,该怎么做?白知秋和霍平生两个人的行踪,根本就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边,丘明琴道:“掌门,那霍平生,是个不死之躯,不会流血。”
柳清妍道:“我的门生也跟我说了这一情况。”
唐玄同拧着眉头道:“这是人是鬼?”
顿时,没了声音。
洛介宁心里一惊,不自觉回握了钟止离的手,钟止离回头一看,便看见他微微皱着眉,看向唐玄同,似乎在思考什么,他不觉讶异,这洛介宁正经起来的时候,便没了平时那嘻嘻哈哈的样子,甚是安静。
随即,唐玄同道:“霍平生对六派都有威胁,那么,自然是大家都要出一份力。”
此话一出,又安静了下来,半晌,南承书道:“我派愿意追查白知秋一事。”
柳清妍也跟话:“我派愿意追究霍平生。”
一番下来,唐玄同总结道:“那么,我派随承书兄、颜初兄追寻白知秋,那么,你们三派便追寻霍平生一事。”
南承书道:“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出现。”
那边一个男子朗声道:“可以使出诱饵。”
洛介宁一惊,问道:“他是谁?”
那男子面若稀星,戴着面纱,举手投足间均是君子风度,甚是比钟止离还要仙气飘飘可望不可即,洛介宁一看便知道这人肯定装得很难受。
钟止离低声道:“高瑾商。”
洛介宁煞有介事地看着他,想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来。
高瑾商从容不迫道:“既然霍平生伤了清阁的人,那么便可以让清阁的门生去做饵,引出他们,说不定,还能引出白知秋。”
洛介宁心里冷笑,得罪不起无尘轩,便得罪清阁,这个人真是算的一手好计,明明无尘轩更能引出白知秋。
柳清妍面上波澜不惊,只点了点头,道:“可以。”
片刻后,他们终于制定出了引出霍平生的计划,这时,外边的几个无尘轩的门生进来端了点心进来,长长的桌子,上边立马摆上了各式点心,洛介宁反头一看,便看到那跟他上辈子有仇的冤家门生端着点心,一脸凶神恶煞地走近他,一把把盘子放在洛介宁和钟止离中间,一低头,便看见两人在底下握在一起的手,这可是抓住了极好的把柄,连忙讽刺道:“你是断袖么!不要脸,还抓人家的手!”
洛介宁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抓着人家的手,被他这么一说,怎么也要骂回来,火上心头,便扬起两人牵着的手笑道:“我就是啊,怎么了,人家让我抓,气死你啊!”
他这一说,顿时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这里,那门生连忙低着头跑了,洛介宁看他跑了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松了手低着头,隐隐听到那边南承书和唐玄同在说什么,他看了一眼钟止离,只见他神色如常在吃点心,他凑过去悄悄问:“我好像闯祸了。”
“嗯。”
大家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连忙跟身边的人聊起了天,洛介宁心里嘀咕,要不是那该死的冤家骂他,他也不会冲动,说起来,他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少烧了哪个神仙的香,怎么老是遇见那个凶神恶煞头脑没发育完全的门生?
大会完毕后,六派掌门还在一起商量什么,这些跟着来的家属便围在无尘轩的门口等着,洛介宁一看守门的又是那个冤家,顿时觉得下辈子都不会好过了,抱着剑靠着一棵树死死地盯着那人。
钟止离在一边道:“你好凶。”
“凶回去!”洛介宁道,“那人老是跟我对着来,不就让他脱了次裤子么!”
钟止离无话,他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忘了他在玄天楼门口大骂人家这一事了。
那林向阳在一边冷冷道:“嬉闹也不分场合!”
洛介宁立马站稳了,委屈巴巴道:“师兄,是他先骂我的。”
徐半枫站在两人中间,笑道:“介宁,下次他骂你,你就别理他就好了。”
钟止离一句话也不说,应该是觉得说了也并不能挽救什么,洛介宁忙笑道:“知道!”
这时,那高瑾商飘了过来,直飘到他们面前才停下,笑得风度翩翩:“向阳兄,豫州那地方怎么样了?”
洛介宁这才想起来,他们去追霍平生那会儿,好像林向阳和徐半枫两人就去了豫州,听说是那边有人无缘无故死了,查不到原因,这才叫了玄天楼的人去。说起来,那边的衙门可能真的是坐视不管,若是出了什么事,只管的上报朝廷,朝廷又拿不出人手,就这么一直耗着。
只听得林向阳道:“是有人投毒,但是,没有一点痕迹。”
洛介宁顿时想起来,出声问道:“会不会是……”
刚想说出口,他立马顿住了,林向阳看向他,问:“是什么?”
洛介宁装傻摇摇头。
高瑾商道:“本来掌门让我去协助你们,但是你看现在,怕是没办法了。”
唐玄同既然发了令要追查白知秋和霍平生,那么那边的事自然要搁置一番,洛介宁自告奋勇:“师兄,我去帮你们查豫州的事吧!”
林向阳和高瑾商不约而同看向他,高瑾商眼里透着嘲讽的光,却一句话没说,林向阳只道:“你去?”说罢,又看了看钟止离。
这意思很明显了,他去,肯定少不了钟止离。
徐半枫这个时候出来调解,道:“既然介宁想去,那你去吧,跟掌门说一声便是了。”
他这意思也很明显了,我们都查不出什么,你还想查的话,就让你去吧。
洛介宁只淡淡笑了笑,应了一声,走向那边看门的人。林向阳连忙拉住他,道:“你又想去做什么孽?”
洛介宁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忙笑道:“师兄,我去走走而已。”
林向阳冷漠道:“你别忘了,回去你就得受罚。”
“哦!”
洛介宁给他一个谄媚的笑,连忙跑了。无尘轩门口有四个门生,那洛介宁的冤家一见他走近,立马剑拔弩张,一副要把他钉死在无尘轩牌匾上风干尸体的气势。
洛介宁连忙离他远点,拉了一个门生问道:“那边那个浑身火气的人是谁啊?”
那门生见了是他,也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从喉咙深处发出两个音节,道:“向阳!”
“向阳?!”
洛介宁心里嘀咕这可不行啊,这人跟他的霸道冷漠大师兄不是一个名字吗?这要骂起来,可不要得罪两个人了?
他正要思考对策,六派掌门已经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牵手牵手~
☆、云开(二)
南承书似乎心情有点不好,带他们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说,钟止离不说话,林向阳也不说话,洛介宁憋得难受,想说话,徐半枫立马朝他竖起一根指头,嘴里“嘘”了一声,他肯定知道,洛介宁要是再说话,恐怕回去就真的要被钉在牌匾上被风吹成鱼干了。
他憋了半天,终于回了七台山,刚想说话,南承书便黑着脸转过身来,对他两人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洛介宁心道肯定是不妙了,看向钟止离,却见他无半分紧张之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掌门请进去喝茶呢,洛介宁跟在他身后,默默地想着该是禁闭还是围着七台山跑五圈。
南承书门一关,那张脸上可以黑得比过换骨泉里的乌龟王八了,洛介宁脸上挂着的笑堪堪要掉了。
“你们怎么回事?”
南承书很少生气,但是像洛介宁这种,当着大庭广众骂了无尘轩的门生,还跟他的得意门生钟止离不清不楚的,肯定是要气一番的,不然怎么对得起那门生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洛介宁解释道:“掌门,是那个门生他说我们是断袖。”
南承书声音低怒道:“不是你跟他争什么!”
谁说不是了?
洛介宁扭头不说话了,钟止离开口道:“掌门……”
南承书打断他,道:“此事你们不用再说,无尘轩虽无理取闹,但你们也不必去计较,你们去反省反省。”
洛介宁听这话的意思是要禁闭了,连忙道:“掌门,那豫州的事,我能不能去?”
南承书问:“豫州?向阳都没查出什么,你要去干什么?现在正是抓白知秋和霍平生的时候,你又去惹什么祸?”
洛介宁撇撇嘴,看来,这南承书是坚决不让他出去了,但是没事,他溜出去的本事大着呢。
他骂人骂爽了,现在钟止离也被他拖累,两人分别关在换骨泉附近的两间屋子里,两个门生在外边守着,洛介宁不知这要关到什么时候去,在屋子里跺脚,扒着门道:“师兄,外边的师兄,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关多久啊?”
外边的人道:“掌门说了,关到你不会骂人为止。”
“不会骂人?那岂不是我死了?”
洛介宁坐下,慢慢思考要怎么溜出去,换骨泉那边的屋子是专门用来门生闭关用的,环境很是安静,附近尽是竹林,若是要溜出去,必然要过了门口那换骨泉,一直游到临酒湖,就到了中场上,中场离门口就很近了。
但是,现在这个天气,若是进了换骨泉,可能真的是要换了一身骨头了,太凉了!
洛介宁进来的时候瞄到了一眼,钟止离就关在他隔壁的隔壁,他隔壁有个门生在闭关,洛介宁见过玄天楼的门生闭关,就是一天到晚闭着眼睛心里默记剑法,然后破解剑法,接着就是反省自己一生到底犯过哪些错误,为什么会犯错误,直到反省到怀疑人生,闭关通常是以半年为准,往上叠加,若是闭关出来了,还会有一些门生去迎接他出关,把他敬为不得了的人物,洛介宁确实觉得是人才,因为他就算是关在屋子里几天都会疯。
他头天夜里辗转反侧,忽然想起来什么事,便要去见钟止离,他敲敲门,问道:“你还在不在?”
外边的门生非常清醒,问道:“怎么了?”
“我内急。”
门生开了门,洛介宁又道:“我想跟钟师兄说几句话,能不能让我去?”
门生点点头,道:“去吧。”
洛介宁心道这自家人跟别人家就是不一样,无尘轩的门生变态到都给他脱裤子了,你看看人家!
他顺利进了钟止离的卧室,见他也没睡,立马拉着人说正事:“我想去豫州看看,掌门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钟止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被关过。”
洛介宁一愣,这钟止离跟他不一样,他只会到处惹祸,但是钟止离很懂得分寸,前世的时候,就算钟止离跟着他们闹,也从来没有受过罚,洛介宁都怀疑他大伯肯定是偏袒钟止离,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他太顽劣,这次,也是受他连累,钟止离才第一次被关禁闭了。
洛介宁起身,转了转,道:“这屋子,好像是以前我经常被关的那间。”
钟止离坐在椅上没动作,看着他环顾一圈,然后立在一面墙前不动了。
钟止离问:“那里有什么?”
洛介宁回头对他一笑,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里。”
钟止离眼睁睁地看着他拔出剑,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朝那面墙脚上刺去,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在干什么?”
洛介宁没空理他,专心挖墙脚,没过一会儿,那墙角被他挖出了里边的黄土,什么东西露出一角,洛介宁抬头朝他一笑,道:“你过来。”
钟止离朝他走去,他用两个手指把那一角拉了出来,钟止离看出来了,好像是一本书,已经泛黄了。
洛介宁收了剑,蹲在地上前后看了看,顾自道:“看来这里的屋子最多修过一次嘛。”
钟止离俯视他,问道:“那是什么?”
洛介宁一下子跳了起来,翻开书的最后一页给他看,钟止离凑近看了看,上边是好多签名,他一眼看出了自己狂妄的笔迹,问道:“还有我的名字?”
洛介宁指着他名字旁边另一个稍显潦草的字迹道:“还有我的,当时跟我们玩的都有签名。”
泛黄的书页上边,排满了每个人的签名,看起来有二十多个,他们两个的名字写在最中央,笑字和洛字还挤在一起,乍一眼看过去像是一个人写出来的,钟止离眼神奇怪地问道:“是你帮我写的?”
洛介宁被拆穿也不害羞,厚着脸皮佯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看看,我哪写得出你这个字来?”
钟止离看了看,看了又看,从旁边提起一支笔,在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拿过去一对比,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洛介宁道:“你看看,50年过去,字总会变一点的嘛,这就是你自己亲手写上去的。”
说着,他把书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怀好意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上边签字?”
钟止离很诚实道:“不想。”
他知道,肯定没好事。
洛介宁不要脸凑过来道:“因为看过这书的人都在这上边签字,这样就不会传错人,这是那个时候跟你同时候的门生,我们经常在一起玩。”
钟止离淡淡道:“你会藏在这里,是不是以前被禁闭的时候藏的?”
“那可不是呀!”洛介宁笑嘻嘻道,“我对这里边的屋子比我卧室还熟!”
钟止离无语了片刻,直到他翻开了第一页——
钟止离只看了一眼,便站在原处盯着他,眼神里有莫名的情绪,洛介宁看了他一眼,道:“你看过,只是不记得了而已。”
钟止离淡漠的声音响起:“我好像不看这些东西。”
“是吗?”
洛介宁关上书,抓住他把柄似的道:“可是有你签名,那个时候要是被掌门抓到了,你肯定是要受罚的,我藏在这里才没有被发现,你看,我帮你逃过一劫。”
钟止离点点头,似是认同他的胡说八道,道:“所以,那个签名肯定是你写的。”
洛介宁叹了口气,低身去把自己挖的墙补好,倏地又一抬头,问道:“你不会揭发我吧?”
说完,他就一愣,意识到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果真,钟止离只坐了回去,道:“不会。”
洛介宁把那书抱在怀里,坐在他对面,道:“能保留50多年也挺不容易的对吧?”
他刚还想说话,外边的门生开口道:“两位,该休息了。”
洛介宁觉得那门生肯定在外边偷听他们说话,于是低声道:“钟笑,明天能不能帮我求求情?我要是呆在这里会疯掉的!”
钟止离只看了他一会儿,便点了头,洛介宁把书塞进怀里,笑眯眯出去了。
他回到自己屋里,翻开那本书,前部分是他们之前典藏的春宫图,再往后翻,便是空页,中间,夹杂着一张还没有完全泛黄的纸,上边写了几行字:
几回意相欠,换骨空一泉。恰得春风颠,心意不得解。我又不识雪,今消那得仙。又见花连天,许君有三愿:一愿笑满面,二愿身长健。三愿雪满头,与君心相眷。
题为:与君歌
狂草的笔迹,一看就是出自钟止离之手。
当年年少时,他从钟止离的卧室里翻出了这么一张纸,一看便知是情书,现在看来,这情书,大抵是写给自己的。洛介宁看了半晌,把它拿下来,把最后一页的签名也撕了下来,折好,塞进了自己怀里,那本书,他想了想没地方藏,又在他屋里随便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墙脚藏起来。
几日后,不知钟止离跟南承书说了什么,他还真的答应了让他去豫州这事,他一个激灵从屋里逃了出来,仰天长啸:“哈哈哈哈!”
钟止离制止了他幼稚的行为,道:“你趁掌门没有反悔,快点准备。”
洛介宁嘿嘿一笑,道:“走吧走吧!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他心知南承书不是有意责怪他,毕竟玄天楼一直受无尘轩的气,他骂回去,也是出了口气,只不过碍于情面,南承书不得不做做样子,他这一出来,杨天明就踩着点讽刺:“师弟拉着止离兄陪你一起受罚,若不是止离兄帮你求情,我看你别想出来了!”
洛介宁心情好,意外地没跟他顶嘴,一步一风骚走在前边,回眸一笑道:“我跟你们的止离兄去豫州啦!”
常风宿在后边道:“你去了,也是空着手回来。”
洛介宁拿着他那把扇子在胸前作妖,笑得诡谲,道:“这可不一定。”
他算准了时机,豫州是碧云府的地盘,若是有门派在背后做鬼,在这个六派忙着抓白知秋和霍平生的时候,应该是管不了豫州那块地方了。
南倾文看他那把扇子似乎不菲,啧啧叹道:“败家玩意儿。”
洛介宁差点跳起来骂人,钟止离一把按住他,道:“赶紧走吧。”
两人上路,洛介宁问出一直不敢问的话:“钟笑,为什么你要跟着我来?”
钟止离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似乎他刚才问的是“你今早吃了吗”一样,洛介宁赶紧换了个方式,道:“你这么信我?”
钟止离声音清冷道:“至今为止,你没有骗过我。”
洛介宁一愣,随即人就要黏在他身上了,笑嘻嘻道:“其实我昨天就骗你了。”
钟止离没说话,洛介宁顾自道:“其实,那签名,我的名字也是你写上去的。”
钟止离:“……”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黄书里边有情书啊哈哈哈哈~
常风宿(xiu)
☆、云开(三)
洛介宁什么也没问,就跟着钟止离上路,想必钟止离肯定把地点都问好了,他不禁心念,这钟笑不愧是个靠谱的人。
林向阳口中的那个村子,在豫州南面,几乎是豫州跟扬州的交界了,洛介宁心里暗道,居然敢挑在玄天楼附近下手,看来胆子还不小啊。不,也可能是,玄天楼一点威胁都没有了……
想到这,洛介宁暗自伤神。身为玄天楼不知道多少前前前任掌门,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气?那南承书,竟然也逆来顺受!想到这里,洛介宁冷哼一声,钟止离以为他又怎么了,转头看他,便看到他脸上大写的不爽。
“怎么了?”
洛介宁这才注意到自己没收敛好情绪,忙又笑嘻嘻道:“没什么。”
没过几日,两人便到了徐半枫和林向阳曾经来过的镇上。
那镇子很热闹,洛介宁一进来便感叹了一下这才是人呆的地方,叫卖声响亮,来来往往的人表情和善,几个小孩子追着狗在跑,一不小心追到了洛介宁跟前,洛介宁伸脚刚想踹它一脚,那狗对着他狂吠起来。
洛介宁抱着剑眯着眼,想看看那些孩子会怎么做,谁知,那几个孩子一见狗吠起来了,都远远站着不敢上前。
洛介宁拉住前方的钟止离,道:“你看这狗的表情,像不像那个跟我上辈子有仇的无尘轩的门生?”
说着,他自己也笑了起来,钟止离瞥他一眼,开口道:“你积点德吧。”
洛介宁挥挥手,那狗不再跟他狂吠了,几个孩子连忙追上去了,看起来似乎是一群孩子对狗施展暴力似的,洛介宁摇摇头,果然不能被事物的表面现象迷惑。
他们走了一会儿,洛介宁看到前边有人表演戏法,便拉着钟止离上前去看,一圈人围着,看起来很热闹,洛介宁伸长脖子去看,原来是有人在表演大变活人,有个姑娘进了大箱子之后,前边的男子一把烧了那箱子,众人都惊呼起来。
“那姑娘会不会烧死啊?”
“肯定吧,这一烧,箱子都烧没了啊!”
洛介宁在钟止离身边道:“你看得出其中的奥妙吗?”
钟止离盯着起火的箱子,摇了摇头,问:“你看得出?”
洛介宁一脸坦然:“我当然看不出。”
钟止离:“……”
那箱子快烧黑了,这时候,那人提起一桶水把火浇灭了,然后箱子一开,那姑娘已经不见了。
众人惊呼,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姑娘,人们定睛一看,正是那箱子里的姑娘,她已经不知何时钻到人群里边去了。
洛介宁看了看那姑娘,一身粉红藕裙,脖子上挂了一块通明的玉,眉边一点红痣,长得很是清秀,他觉得没意思,刚退出来,便看到人群里边有个人道:“这不是那个姑娘。”
洛介宁闻声一看,顿时惊呆了。
那表演人有些不快,道:“你怎知不是?”
一人站了出来,钟止离看过去,那人一身蓝袍,看起来跟碧云府的门派服很像,此人眉目硬朗,一双剑眉飞入鬓,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一张薄唇张张合合:“这个姑娘脸上有些许淡淡的伤疤,气色也差多了,明显不是刚才那个箱子里的姑娘。”
那人一看这是要拆台啊,一听这群众也在附议,立马脸上挂不住了,骂道:“你少误导群众!你哪只眼看她气色不好了!”
那姑娘被他这么一吼,立马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那男子上前一把护住她,唇边有淡淡的笑意,道:“刚才那个姑娘,应该被你烧死在箱子里了吧。”
那男人有些怒意,骂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难不成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姑娘?”
“该不会真的烧死了吧?”
“那也太狠心了吧?这姑娘这么好看的啊!”
男子走上前,想要去那箱子那边,那男人恼羞成怒,竟然从旁边抽出了一把剑直直指向男子,威胁道:“你少装圣人!”
旁边的围观观众立马退出了比刚才大两倍的圈,纷纷议论:“怎么打起来了呢?”
钟止离回头寻洛介宁,却见他已经站到了那男子的后边,躲在人群里围观,那男子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就那么遗世独立地站在中央,面对那人剑拔弩张,只淡淡一笑,道:“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那男人已经提剑刺了上来,洛介宁只一眼,便看出那男人不过是虚张声势,那人使剑使得乱七八糟没个章法,不过也不排除,不想让别人看出身份的意思。
男子侧身躲过了他,身影快得吓人,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反手抓住了手腕,人群中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拍手叫好,洛介宁往后一看,便看到钟止离已经到了他身边,问道:“他是谁?”
洛介宁刚想要说话,那人已经挣脱了男子,提着剑朝围观群众这边刺来,钟止离反应快,剑出鞘挡住了他。
洛介宁被他拉倒身后吓了一跳,这才看清这人是想跑了,连忙道:“钟笑,活抓他!”
群众惊吓得做鸟兽状散开,那方才的男子没管这人,上前到那箱子面前,从烧得漆黑的箱子中间踢了一脚,中间一块黑色的板子顿时裂开,露出里边一具焦黑的尸体——
正是刚才那个姑娘!
另一个姑娘连忙上前哽咽道:“公子,我……”
那姑娘没顾得及说话,那边跟表演人一伙的一群男人扒开围观群众拿着剑进来了,洛介宁一看不妙,一剑出鞘要上去。
那边,男人明显不是钟止离的对手,几招下来便节节败退,钟止离一看不对劲,看来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刚想要退出来,结果看见洛介宁已经掺进去了,便转头又杀进去了。
男子没有料到还有帮手,一把拉过了那个姑娘便要跑,一群人连忙围住了他,洛介宁挡在男子面前,道:“蓝暮林!快走!”
蓝暮林愣了一下,随即抱起姑娘要跑,结果那姑娘推了他一把,喊道:“公子!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你快跑吧!”
蓝暮林显然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看着姑娘的眼神里还有迷茫,洛介宁抽身退到蓝暮林身边,叹了口气道:“你愣什么呢!”
蓝暮林道了一声“多谢”,便提脚飞快跑了,刚才那个拍手叫好的少年连忙跟在他身后,急急道:“师父!不管他们了吗?”
洛介宁一个转身挡了几下,飞到钟止离身边,还抽空对他一笑道:“我们走吧!”
钟止离点头,随即扒开人群冲出去了,洛介宁紧随其后,那些人看他们已经跑进了街市,个个呸了几声,剑收在身侧,神情很是凶狠。
“大哥,那臭小子多管闲事,怎么办?!”
先前表演那男人骂道:“等会儿收拾他们!”
他们在离街市不远处闹了一场,已经有人去报案给衙门了,虽说那衙门府已经是个空屋子,管不了这些蛮横的江湖人士,但是怕引来碧云府的人,领头人还是赶紧带着人散了,围观的人群一个个不怕死,还囔囔着怎么就跑了,大抵是过惯了寻常日子,想死一死寻求*的。
洛介宁跟着钟止离,钟止离跟着蓝暮林,蓝暮林带着少年,四个人过了热闹的街市到了偏僻处才停下来,洛介宁朝他一点头:“蓝公子,好久不见。”
蓝暮林显然愣了一下,随即道:“洛公子,钟公子,好久不见。”
钟止离看向洛介宁的眼神里透着询问,洛介宁忙解释道:“不好意思,钟止离他失忆了,一个人也想不起来。”
“哦。”
洛介宁向他介绍:“这位是碧云府的蓝暮林公子,那位是……”
洛介宁看着那少年,不知怎么介绍,蓝暮林接上道:“这位是我的徒弟,南望。”
洛介宁倏地愣了一下,随即像是不想被人察觉般很快摆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少年有些怯怯地叫道:“两位公子好。”
蓝暮林叹了口气,道:“我已经不是碧云府的门生了,回来之后,便到处流浪,这才碰上了南望。”
洛介宁笑嘻嘻道:“蓝公子怎么会在这里?也是来查下毒一事吗?”
蓝暮林点了点头,道:“这次多亏两位公子,若是不嫌弃,便与我一同吃了午饭吧?”
洛介宁欣然前往,钟止离一直想说话没地方说,等到蓝暮林带着南望走在前边与他们有一段距离,这才开口:“他是什么人?为何你要装出很礼貌的样子?”
洛介宁自动忽略了“装出”这个词,小声道:“蓝公子前世是碧云府的第一门生,外边评价很高的,大家对他都非常尊敬。”
钟止离点了点头,刚想回话,蓝暮林已经回头道:“我暂时住在镇上的一户人家家里,从这里过去挺近的。”
洛介宁点点头,明了,蓝暮林也是重生而来,50年前的那场混战,碧云府站在无尘轩那边,他作为第一门生,肯定要参与进来,只不过这洛介宁跟他又不是很熟,他见了这两人也没有很惊讶,应该也都是了然。
路上,蓝暮林开口道:“这镇上下毒一事,我也是最近听闻,前几天才过来的,但是我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怎么下的毒,今日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在表演戏法,便看了一会儿。”
钟止离问道:“公子是如何确定箱子里的姑娘已经烧死了的?”
蓝暮林淡淡一笑,道:“我闻到了尸体烧焦的味道。”
钟止离顿了顿,望向洛介宁,洛介宁忙问道:“那外边的姑娘是跟他们一伙儿的?”
“是。”
洛介宁微微皱起了眉,倒不明白他们是在演哪出。
这时,南望插嘴道:“师父,烧死的姑娘也是他们一伙儿的?”
蓝暮林摸了摸他的头顶,温柔道:“这个就不知道了。”
洛介宁被他温柔的声音听得一颤,脑海里闪过什么,但是很快他就想到另一边道:“说起来,蓝公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蓝暮林自然是听懂了他的话,道:“四年前。”
四年前啊,那比钟止离回来还早一年。洛介宁心里暗暗揣测,当年战死的那些人当中,到底有多少人回来了的?玄天楼里边,他们两个回来了,清阁里段婉回来了,碧云府里蓝暮林回来了,那白知秋不知是不是重生还是背后有人做鬼,剩下的,便不清楚。另外,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疑惑,他们到底为何会重新来到这世上?
洛介宁低着头走路,一边思考人生,差点撞上前边一棵树,钟止离忙拉了他一把,道:“小心点。”
洛介宁抬头一看,那树长得奇怪,树叶已经全部凋谢,树干和树枝上边的树皮全部剥落下来了,只剩下里边白色的一片,看着甚是吓人,他忙问道:“蓝公子,这是为何?”
蓝暮林早已注意到这事,看了一会儿道:“是中毒了,我们来时便看到了。”
“中毒?”
南望插嘴道:“我们先前见的那些中毒的人,都是猝死的,死之后皮肤泛白,口吐白沫,像是被侵蚀了一样。”
洛介宁抱着剑点点头,心念,这到底是谁丧心病狂到连树都不放过了?况且,明明这镇上有人暗里下毒,为何镇子上的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街市上依旧热闹,就连方才有人厮杀,他们也敢围成一圈站着看戏。
他才不相信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做。
蓝暮林把他们带到他住的地方,说是附近的村民,洛介宁看这屋子还挺大的,但是出来迎接的却只有一个人,还是个——
瘸子。
那男人看起来已经四十多岁,脸上已经有了些许沧桑的味道,但是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看起来甚是亲和,身着灰色布衣,撑着一根竹杖站在门口,见他们回来了,竹杖在地上欢快地敲着,朝蓝暮林挥手道:“公子!回来啦!有客人吗?”
洛介宁看向他还挥着的手,脸上挂出一个笑来。
蓝暮林很礼貌地朝他点头致意,道:“在外边遇见两个故友。”
南望笑嘻嘻地朝男人靠去,问道:“大伯,有没有好吃的啊?”
蓝暮林道:“南望你多大了?”
南望却是充耳不闻,笑嘻嘻地看着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子,拿过便啃。
洛介宁钟止离两人朝那男人微微低头道:“打扰了。”
男人乐呵呵地挥手:“没事,人多点热闹!”
他把人请进了屋,桌上已经做好了饭,几个小菜配上一壶酒,没料到有客人来,招待他们也不算寒酸。洛介宁跟钟止离对视一眼,便相继落座,南望朝男人做了个鬼脸,道:“大伯你做的包子真好吃!”
男人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蓝暮林朝两位抱歉一笑,道:“让你们见笑了。”
洛介宁忙挥挥手道:“没事没事。”
男人有些歉意道:“没料到二位回来,我去多拿一壶酒来。”说罢,便去了厨房,南望乐道:“大伯还做了我最爱吃的香辣茄子!”
蓝暮林眼神里带着宠溺,道:“就大伯疼你。”
那男人回来后,给各位倒了酒,南望咂嘴道:“大伯,我能不能也来一杯啊?”
男人看了看蓝暮林,笑道:“你师父不让你喝酒,你就听他的话吧,啊?”
蓝暮林看向南望,道:“等你再大一点,才让你喝。”
南望撇撇嘴,很是不快。洛介宁见了,笑道:“我们那时候啊,十四五岁就会喝酒了。”
南望像是抓住了救星般惊呼:“师父你看——”
没等他说完,洛介宁又道:“不过呢,玄天楼有规矩,再大也不能喝,喝酒误事。”
南望顿时蔫了气。洛介宁心道,那个时候,谁还管得了他啊,即使不让喝,他还是要偷着喝,从小偷喝到大,他大伯也拿他没办法。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要是违矩,就连钟止离都要跟着受罚的。
男人见了钟止离的装束,笑问道:“公子,你是玄天楼的门生吧?”
钟止离颔首道:“是的。”
男人道:“玄天楼好啊,不像是那无尘轩,在百姓口中风评很是不好啊!”
钟止离微微一笑道:“承蒙夸奖。”
男人催两人吃菜,洛介宁右手拿筷,左手空着,便伸到左边钟止离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面上却是云淡风轻,还偶尔露出个笑脸,钟止离伸手在下边抓住他的手,洛介宁一被抓,立马朝他笑道:“止离兄,咱们出来的时候掌门有没有交代过什么?”
钟止离边吃边摇摇头,蓝暮林问道:“两位都是玄天楼的门生吗?”
洛介宁知道他这问的是他而不是他们,答道:“是啊,不过我没有止离兄聪明,自然只能当他师弟咯!”
他借着桌布的阻挡,与钟止离的手十指相扣,指腹还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钟止离的手干燥温暖,让他似乎有些错觉,几秒后,他猛然松开手,钟止离却是静静地收回了手。
洛介宁问道:“蓝公子,我们等会儿还要去查下毒一事,你要跟我们同行吗?”
蓝暮林点点头道:“那些被下毒的人全都存在一地,待会儿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多谢蓝公子了。”
洛介宁笑着应了,心里却奇怪着这尸体还能都存在一地,莫不是这镇子上的人都以为是瘟疫怕传染的,那未必也太无情了些,看这些人关心那个箱子里的女子的态度,又不像是无情冷血的,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钟止离看向他的侧脸,唇边勾出一个弧度。
男人边给南望夹菜边催道:“招待不周,两位吃菜喝酒啊!”
洛介宁朝男人笑笑,顺了南望的称呼道:“大伯住在这里多少年了啊?”
男人道:“我啊,住在这里起码也有二十年了,当年还是我祖父那辈经商路过这里,在这里遇见了我祖母,这才在这里住了下来。”
南望咂咂嘴道:“大伯,你祖父祖母是不是还挺恩爱的呀?”
男人眼中都带上了柔色,道:“是啊,那个时候啊,我祖父对我祖母是一见钟情,后来我祖母家里人不同意啊,说商人有什么好的,居无定所,皇宫里的贵人还不太喜欢你去抢他们的生意,要打压你的呢,可是我祖母怎么说也要跟着我祖父,这才终于在一起了。”
洛介宁边听着边小口抿了抿酒,随即笑道:“说起来,我父亲和我母亲也算得上是佳话了呢,就是死得太早,我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留个评论呗~摸摸大
☆、云开(四)
他这话一出,顿时席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南望都顿了顿,男人立马咧出个笑脸道:“吃菜吃菜,你们等会儿还得出去呢!”
南望应道:“是啊是啊!”
洛介宁很好地止住了话头,心里又在思考着这男人瘸腿又是为何,看他这模样,又有几分猜测他的活计,种田太困难,只不知是否也是经商了。几人吃了一会儿,便要走了,男人笑着送他们出门,一根拐杖撑得他身子朝半边歪着,活像是半身不遂。洛介宁跟钟止离随着蓝暮林走出去,刚要出门的南望忽然道:“师父,我忽然尿急了,你们先出去等等我!”
蓝暮林点点头道:“你快一点。”
“嗯!”
男人进了厨房,收拾碗筷,南望悄悄凑到桌上,他大伯拿出来的酒还没有收回去,像前几日那样,他从身上掏出一个水壶,水已经全部倒掉了,随即灌了一壶满满的酒,盖子关不紧,他便喝了两口,趁着大伯还没有回来赶紧跑出去了。
洛介宁若有所思地看了蓝暮林一眼,问道:“蓝公子,你们在这里住多久了?”
蓝暮林答道:“不过几日。”
洛介宁点点头,问道:“那些中毒之人存在哪里?”
蓝暮林道:“皆在不远的一处山谷中,镇子里的人不大愿意见到尸体,所以都堆放在那里。”
洛介宁问道:“这镇上的人都这么冷漠吗?”
南望道:“不是的,这镇上的人都信仰不知什么教,认为人生死有命,对于那些死了的人,还是眼不见为净。”
洛介宁微微皱了皱眉,心想还有这种教?难不成是邪|教?
钟止离问道:“他们既然知道有人下毒,为何还没有人去请碧云府的人给他们解毒呢?”
蓝暮林摇摇头道:“听说之前碧云府的人来过了,但是也没能解毒,走了之后,死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怪不得那些人那么大胆,原来是根本不怕死啊!
蓝暮林将两人带到那处山谷,那是个很大的山谷,直直像是砸出了一个大坑,坑周围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上边尽是草地,看起来很是生机勃勃,向下望去,却见到的是一堆的尸体,看起来跟周围的景色完全不相容,甚至还有尸臭味飘上来,洛介宁只看了一眼,便躲到了钟止离身后道:“我不要下去。”
蓝暮林笑道:“想要解毒,就必须下去看看,我们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南望先跳了下去,蓝暮林跟着下去了,洛介宁拉着钟止离的腰带沉声道:“菜应该没问题,我觉得他后来拿的酒肯定有问题。”
钟止离想起他拉着自己的手,才发觉他是不想让自己空着手去端酒杯,转身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觉得在碧云府的地盘上背地里说无尘轩风评不好的人,若不是正义感太强烈,就是附和你,很显然,他是看在蓝暮林的面子上附和你,你看,蓝暮林没有加入一个门派,他为何为了你得罪无尘轩一句?
“还有他的祖父祖母。”洛介宁笑得诡异,“很巧,前世的时候,因为六派跟各地商人来往密切,那个时候,皇上不敢明着打压跟六派交易的商人,大家都知道规矩,更别提在玄天楼和碧云府交界的这块地,商人络绎不绝,大有重商的意思,但是除却这块人以外的商人照样打压。他祖父祖母真是一段佳话啊。”
听出他言语里的讽刺,钟止离道:“我没喝,蓝暮林好像喝了。”
洛介宁道:“他们住了这么久都没事,应该不会有事。”
说罢,他晃晃悠悠往前走,倏地跳了下去。钟止离跟在他后边也跳了下去,一股浓重的尸体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钟止离屏息到了蓝暮林身边,才注意到这些尸体确实是皮肤泛白,活像是在他们身上泼了一层硫酸,洛介宁在一边道:“你看,他们像不像是腌制的凤爪?”
南望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眼前一亮,道:“你这么说有点像啊!”
钟止离没理两人,朝唯一一个正常人问道:“他们这是中毒就这样吗?还是猝死之前?”
蓝暮林道:“是在猝死之后,我见过最新鲜的尸体,身上还没有这样的异状。”
洛介宁拉着南望问道:“你有没有吃过用糖腌的腊肉?超好吃的!”
南望:“用糖?你们南方人喜欢吃甜的吗?”
洛介宁:“对啊,钟笑最喜欢吃甜的了,你不喜欢?”
南望:“我觉得点心吃甜的就够了,饭菜里边放糖味道有点怪。”
洛介宁:“可是你吃红烧肉的时候也是要放糖的啊,只不过吃不到甜味罢了,你们不能一棒子把糖打死!”
钟止离和蓝暮林一人提着一个,把他们分开。在一堆尸体面前谈美食,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装傻还是真傻。
蓝暮林提着南望的衣领,南望却突然间却眼前一黑,直直朝蓝暮林身上摔去,蓝暮林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急急道:“怎么了?”
南望被他一扶,这才回过神来,一手摸上自己的额头,道:“师父,我没事。”
洛介宁和钟止离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存疑,这南望方才不还好好的么?随即洛介宁问道:“南望,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南望方才还在跟他讨论放糖不放糖的事,怎么忽然就要昏倒?洛介宁只想到一个可能。
南望靠在蓝暮林身上有些虚弱道:“师父,我好像有点没力气。”
蓝暮林先是把南望送到了上边,找了个地方让他坐着,洛介宁蹲在他身边,问道:“南望,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南望像是忽然之间就被吸走了力气,瘫在蓝暮林身边,说话都有些吃力,道:“没吃什么啊。”
蓝暮林从方才开始一直在给他把脉,这会儿低眉道:“怕是,中毒了。”
洛介宁不语,南望眼神里充满了惊讶,问道:“师父,什么毒?”
“中毒之后还能活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到,立即猝死,之后皮肤开始出现病态的泛白。”蓝暮林像是有些犹豫,道,“之前,中毒之人均是这样。”
钟止离问道:“是谁下的毒?”
蓝暮林摇摇头,道:“之前被下毒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就忽然猝死了,南望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想来应该没有人能接近他才是。”
钟止离想了想,开口道:“蓝公子,我们中午见到的那个男人,有问题。”
蓝暮林显然是很讶异,问道:“有问题?我们在他家住了几日,没……”
他似乎也是愣了一下,这才道:“你是说……”
钟止离道:“没人能接近他,但是他可以。”
南望似乎是用尽了力气道:“不可能!大伯对我们很好的!”说罢,他转向蓝暮林,眼里含泪道,“师父,我是不是要死了?”
蓝暮林抚了抚他的肩,道:“你别急,师父给你想办法。”
洛介宁看着两人,心里疑惑没有解开半分,只好退在一边看着不语。那边蓝暮林先是取出了几根银针插在南望的几处穴位上,接着从身上掏出了什么东西给他服下,钟止离站到他身边问:“蓝公子有把握解毒?”
洛介宁静了半晌,道:“不知道。”
他目光直直落在认真给南望观色的蓝暮林身上,脑子里面一片浆糊。
蓝暮林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南望,眼神里带上了些许悲伤,他摸了摸南望的额头,轻声道:“师父会救你,别担心。”
南望眼睛已经闭上了,这时候忽然睁开了,大惊:“师父你不要……”还没说完,蓝暮林已经封住了他的穴。他不知道南望到底何时中的毒,半个时辰不知何时过去。
“乖孩子,以后好好跟着洛公子和钟公子,知道吗?”蓝暮林轻轻*南望的脸颊,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不舍。
洛介宁靠着一棵树闭上了眼睛,他会来这里,遇见了蓝暮林,可以说是缘分,生前,他只听闻过蓝暮林的名声,碧云府第一门生,悬壶济世,妙手回春,不论哪派,只要找到了他,一定能够给你药到病除,他正邪分明,对于自己认为的善恶,他分得很清楚。
也正是如此,各派对他尊敬有加,就连洛介宁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但是,这种人,坏就坏在,他心中所谓的善,大抵可以囊括整个苍生。
洛介宁曾经很不理解,那些所谓要拯救苍生,或是不与世俗为伍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是想要把所有人纳入囊中,一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是两个极端,很明显,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死得很快。
在他心里,蓝暮林就属于前者。
他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在钟止离身后有一个黑影,他想都没想,拔剑出鞘便刺了过去,钟止离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一个人已经从树上摔了下来,腹部被洛介宁捅出了一个伤口,看来不是致命伤,洛介宁提着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只看了洛介宁一眼,便头一歪死掉了,是咬舌自尽。
洛介宁刚放下这个人,顿时看到周围一圈的黑影,便知是被包围了。
他看向蓝暮林,那边还在不知给他做什么,钟止离拔出剑,道:“应该是上午那些人。”
洛介宁“嗯”了一声,那边蓝暮林已经察觉到了,但是依然低着头没有一丝要理他们的意思。
洛介宁看过去,这些人见了他们是玄天楼的人也照样追杀,看来是些亡命之徒,他笑了笑,提剑上步,五六个人围上了他,洛介宁刚甩开一个,从身后飞来暗刀,洛介宁飞身挡了一下,道:“你们真不厚道!居然使暗器!”
那些人没一个理他,洛介宁先朝使暗器的那人刺去,他剑法敏捷,几个转身击退了后边缠上来的人,怀里一掏扇子便飞了过去,那扇子铁骨尖锐,上边沾着毒,一人被刺中立马倒地,洛介宁抽空拔了回来,一脚踹倒了一个彪形大汉,朝那边看去,钟止离已经解决了五人,过来帮他了。
洛介宁:“……”
就算他速度快,也没有必要这样吧?
他趁钟止离还没到,一手剑一手扇子飞了个身解决了两个,转身后抽出剑又一剑甩了上去,五人全部倒地。
他站在中央朝赶来的钟止离挑挑眉,得意地笑起来,转头一看,那边蓝暮林不知是不是已经解了毒,跪在地上不动作了。
两人朝那边走去,却见那蓝暮林闭着眼像是在礼佛般,南望也闭着眼,两人面对面不知在做什么。
洛介宁伸出手在蓝暮林眼前晃了晃,没反应,抬头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钟止离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片刻后,南望缓缓睁开了眼,愣了愣,随即像是终于活过来了般,一下子抱住了蓝暮林,嚎啕大哭了起来。
洛介宁被他吓了一跳,跳了起来,问道:“你干嘛?”
南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一直念着“师父”,愣是这两人不知他们做什么,现在也该明了了。
钟止离蹲下身,把蓝暮林的手抓起来,摸了摸脉,眼神沉了下来。洛介宁一看他那表情,便知了。
他们等南望哭够了,洛介宁这才问道:“你师父他……对你做了什么?”
南望眼睛哭得通红,把身上的银针都拔了下来,接着把蓝暮林放在地上,声音沙哑道:“我只是听师父提起过,他的师父曾经教过他一种秘术,可以替别人换一命,不论是中毒,剑伤,还是大病,我以为师父他……”
说罢,又低低地哭了起来:“我没有师父了…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洛介宁倏地瞪大了眼睛,差点站不稳,他拉过钟止离,声音有些缥缈道:“好像是……”
钟止离没明白他在说什么,问:“是什么?”
洛介宁一阵眩晕,道:“碧云府的秘术!起死回生!”
他有些恍惚,拉着钟止离道:“碧云府的掌门必须掌握的一门秘术,传说可以起死回生,但是谁也没见过……”
南望总算是清醒了一点,抬头问道:“你说我师父是碧云府的掌门?”
洛介宁静了半晌,压抑道:“你师父不是掌门,他是门生。”
但是为何他会起死回生术?
他拉开一直抱着蓝暮林的南望,南望立马惊叫起来——
那蓝暮林,皮肤已经开始泛白了,与那坑中的尸体无异。
蓝暮林本就肤色白皙,这会儿皮肤泛白,白得却有些吓人,洛介宁一把拉开了南望,道:“此地不宜久留,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南望拉着蓝暮林的衣襟,道:“师父怎么办?”
“蓝公子不能留在这个地方。”洛介宁只说了一句,钟止离已经过来把他背在身上,道:“你带着他,我们走。”
洛介宁立马把南望拉起来,安慰道:“我们帮你把你师父送走,快点!”
三人很快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南望有些喘不上气来,洛介宁道:“钟笑,先把他们带到前边的空地上去。”
“好。”
前方一片池塘,那块空地似乎是赶鸭的地方,左右没人,离镇子上已经有些远了,洛介宁猜测就算跟到这里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边的村户较多,时不时会有些行侠仗义的人在这种村子里驻扎,看见不爽的人或事就要上前掺一脚。
钟止离把蓝暮林放下,他已经全身泛白,洛介宁心头一寒,问道:“会不会是那个人?”
钟止离皱着眉,道:“应该是。”
那蹲在蓝暮林身边的南望通红着双目喊道:“不会是大伯!大伯不是那样的人!”
洛介宁蹲下身,静静道:“有些人,不是你看上去那样简单。”
南望不相信他的话,摇着头,眼泪又开始流下来了:“我跟师父来这里的时候,没地方住,大伯就把我们邀过去了,每日给我们准备了饭菜,待我们特别好,一定不会是他!”
洛介宁没法,站起身,道:“先把你师父安顿一下吧。”
“师父……是我害了你……”南望伏在已经僵硬的蓝暮林身上低声哭泣,像是喃喃道,“师父教过我不能冤冤相报,我便应了你,可是……”
洛介宁也是没有预料到他才刚刚遇见蓝暮林便是这种情形,背过身紧锁眉头,很是不安,钟止离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忽然转过身来,道:“南望,你看着你师父,我去找找他。”
南望倏地瞪大了眼,道:“你去找大伯?”
洛介宁点头,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南望晃晃悠悠站起了身,道:“我也跟你去。”
“你不是很相信他吗?”
南望有些嗫嚅,钟止离道:“那蓝公子怎么办?”
洛介宁看他有些犹豫不决,斩钉截铁道:“你要是信得过我们俩,你带着你的师父找一处安顿去,我们替你去看看那人究竟值不值得你信任,到时候我们来找你,行不行?”
南望望了望两人,最终点下了头。
洛介宁看了钟止离一眼,跟他约定了见面地点后,两人便前后离去,南望走回蓝暮林身旁,一把抱起他,在他耳边安慰似的温柔道:“师父,别怕,浅思带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咋不说话嘞(笑哭)我一个人说话好没意思啊(掩面)
☆、云开(五)
洛介宁和钟止离赶到那瘸腿男人的屋子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在了。洛介宁一脚踹开大门,骂道:“这个混蛋!”
钟止离看了看屋子里边,跟他们来时无异,桌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屋子看起来似乎很大,里边还有两个房间都上了锁,洛介宁上去就是一脚,没踹开,洛介宁又踹了几脚,终于把门给踹裂了,木门轰的一声就倒下来了,里边的场景让洛介宁眼前一亮。
几张小桌子拼在一起,上边放着几根蜡烛,一张床,看起来是那瘸子住的房间,洛介宁顾自走进去,里面传来一股霉味,看起来倒不像是睡人,而是放杂物,洛介宁皱了皱眉,上前一脚把床板踢翻了。
钟止离:“……”
床板一掀开,露出里面一个黑色的罐子,上面盖着盖子,洛介宁拔出剑把上边的盖子掀掉,屏息凑上前看。
钟止离问:“是什么?”
“应该是毒|药。”洛介宁把它搬出来,倒了一点在桌上,像是水一般,只不过有些轻微的刺鼻气味。
他放下罐子,看了看那桌子,打开抽屉,发现里边什么也没有,但是却没有落灰,他低着头道:“什么东西被拿走了。”
钟止离出去看向另一间房间,一推手便开了,他朝里边看了看,道:“这是蓝公子和南望住的。”
洛介宁去了厨房,发现灶台上便还放着一个面粉袋,里面面粉快没有了,钟止离在后边问道:“他不会是在和面的时候放了毒吧?”
洛介宁揭开锅盖,上边还有没有出锅的包子,已经熟了,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个个不同形状的,有的像兔子,有的像青蛙,有的像老虎,做的栩栩如生。
洛介宁随手拿起了一个塞嘴里,又拿了一个递给钟止离,钟止离问:“没毒?”
洛介宁摇摇头道:“我觉得不大可能会全部放|毒。”
钟止离低头咬了一口,洛介宁在厨房里转了半圈,又伸手拿了一个包子啃了起来,看到钟止离才吃了两口,不禁道:“赶紧吃,咱们还得追他去呢。”
他转了一圈,下了定论:“我觉得不是包子的问题,南望肯定偷酒喝了。给蓝暮林的酒没有问题,给我们的有问题。”
钟止离吃完了一个,点头道:“他为何要跑?”
洛介宁随手又拿了两个包子,笑道:“怕是出去了,还没回来。”
钟止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刚想出了厨房,便听见有个声音在喊:“我的老娘啊,这是遭贼了吗?”
洛介宁躲在厨房门后边,看了门口的钟止离一眼,两人同时拔剑出鞘。
那瘸腿男人走到厨房门口,刚想推门进去,钟止离提剑刺了上去,那男人反应极快,竟被他躲了过去,洛介宁一脚踹开了木门,那男人后退几步惊讶道:“两位这是做什么呢?”
洛介宁没跟他废话,上前朝他左脚刺去,男人灵敏地退后,嘴里不停歇地放炮:“两位公子太无礼了吧?!”
洛介宁笑道:“大伯,蓝公子被你毒死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男人果真一瞬间诧异万分,还没开口,钟止离刺了上来,招招致命,男人终于装不下去了,左脚着地拿起竹杖往前挡,洛介宁一剑砍过去,那竹杖外边裂开,竟然露出里边一根细长的铁棍,洛介宁朝他左手砍去,活像是拿着一把菜刀,男人左右夹击,不得不朝门口退去,洛介宁飞身转到他身后,堵住了他的后路,朝他背后刺去,男人铁棍挡住了钟止离的剑,来不及躲开,后背猛的被洛介宁一刺,却是刺偏了,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他注意到自己刚刚买回来的面粉,立马蹲下身把面粉袋朝钟止离扔去,钟止离连忙后退。
洛介宁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转身朝他打来,洛介宁刚想回击,那人竟然沿着墙壁飞上了屋顶,铁棍一戳,把屋顶戳出个洞,然后飞上去了。
洛介宁跳上桌子攀上屋顶反手一撑也上去了,朝上边一看,那人已经没影了,他刚想踢两脚,发现自己站在屋顶,于是作罢,跳了下来。
刚下来,他差点摔断腿——
那钟止离一身黑衣已经被面粉染成了仙子,一头青丝成了雪,活像是个雪娃娃,他正在抹脸,洛介宁差点被他的一脸天真笑成了精神病,腿都站不稳了,扶着门框指着他大笑:“哈哈哈哈你这跟那个谁,那个跟我上辈子的有仇的门生太像了哈哈!”
“简直就是神仙下凡啊!”洛介宁被他盯得不笑了,正经道,“你怎么这么好看呢。”
他说着上前帮钟止离拍掉身上的面粉,道:“被他跑了。我就知道他肯定不简单。”
钟止离问:“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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