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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绝代门生[重生]

作者:虞子酱

晋江非V高积分2017.11.7完结

总下载数:0 非V章节总点击数:14976 总书评数:48 当前被收藏数:236 文章积分:14,145,925

前世,洛介宁直到死之前,才知道,自己身边的好友钟止离暗恋他。

然而,时隔50年,重生之后的钟止离却——

失!忆!了!!!

“钟止离,你忘了谁也不能够忘了我啊!”

“你是谁?”

“我是你前世暗恋的人啊!”

“我不是断袖。”

居然还把自己是断袖给忘了!实在是!

洛介宁跺脚气极,看来,只能慢慢调|教他了。既然他不记得了,那就——

让他再次喜欢上自己!

Ps: 借用了一个失忆梗……不要嫌弃我……

圈一:1v1HE

圈二:欢脱风流攻(洛介宁)×伪面高雅受(钟止离)

圈三:不虐~

圈四:一般情况是黄金档19:00更新,其他时间是捉虫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洛介宁,钟止离 ┃ 配角:南倾文,杨天明,常风宿,段婉,刘祺,周单,胡缪,舞入年,白知秋,霍平生,蓝暮林,南望,南浅思,诸葛行水等等等等 ┃ 其它:开心解谜

☆、重生(一)

睁开眼的瞬间,洛介宁混沌的脑海里一直有一句话盘旋不去:

“我喜欢你。”

那是他前世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如此清晰,就像是那个人真正躺在自己怀里发出的一样?

洛介宁躺了半晌,终于意识到一个事情——

自己重生了。

刺眼的阳光直直洒下来,洛介宁眯了眯眼,用手挡住了半边天,还没来得及好好捋捋前世他死前发生的事情,便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侧了侧头看向旁边。

这一看,把五分醒的他一下子惊得立了起来,双目瞪大。

原来自己是在一堆稻草垛上边醒来的,而旁边,正有一条黑色大狗提着狗腿在肆意撒着尿,根本不管这洛介宁睡在旁边的,洛介宁这一个激灵起来了,倒把它吓得赶紧往后一退。

“这狗,看着我在这躺着居然还往我这边撒尿!”

洛介宁一边腹诽着,一边提起脚踹得它滚远了点,一边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被他溅到狗尿,检查了半晌,才松了口气,幸得自己发现得早,不然这狗可是难逃一劫了。

想到这,洛介宁一愣,看向自己的腰间——

什么也没有。

看来,自己那把拂光剑和扇子没了。

前世,他虽死时只有二十五岁,但是凭着他那死得早的老爹的助力,已经坐到了玄天楼的三掌门之位,他身上那把拂光,可是排行前几的名剑。

大抵是在他死后,不知谁拿走了吧。

他终于看了看周围,前边一草茅屋子,屋子前一口井一棵松,看来是乡下人家,他刚才便正躺在人家屋前的稻草垛里边,还不知是怎么到这儿来了的。幸得这家人家还没人,不然自己这么躺着,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

他拍了拍身上粘着的草,拍了拍脸,朝那口井走去。

不知,还是不是自己原先那副身体。

他打了一桶水上来,照了照,欣慰很多。

还是那张脸,被称为玄天楼第二美男子的脸。

他嘿嘿笑了几声,然后起身走出去。越走得远,他越熟悉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他出生的镇子,也就是老家,扬州的若明镇,前世的他,还没出生,父亲便去了,生下他后,母亲也去了,留下的,只有一块玄天楼的令符和拂光,这也就是为何他年纪轻轻便能爬上三掌门位置的原因,除却他确实天资聪颖又得力于拂光外,这块令符起了很大的作用。

他看了看周边,却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看来,应该是在他死后已经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

他走了一段路便感到劳累,身上不知怎的还觉得有些凉意,明明是艳阳当照,怕是刚重见天日身体有些疲惫了,想了想,还是在附近找了家酒馆,叫了两壶酒,坐下便侧耳听旁边人的闲谈。市井间的闲言碎语最是能听一听的。

“玄天楼真是虎落平阳啊,我听闻前几日他们无尘轩杀了几个玄天楼的人,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要放在几十年前,谁敢动他们的人!”

“那可不是,现在谁还敢动无尘轩的人啊,你没听说啊,现在那唐玄同当道,可是见人不顺眼就杀的。”

“当今皇帝都管不着了!真可谓是地上的暴君!”

“皇帝哪敢管啊,没听说以前那皇帝……”

“你可住嘴吧!现在还敢谈论这事!小心被割断舌头!”

路过拿酒的小二听着这几个人在这讨论,一脸的欲言又止,又不好上前插话,只把酒端端正正放在洛介宁面前的桌上,便要走人。

洛介宁越听越疑惑,干脆抓住旁边要走的小二,笑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小二看他器宇不凡,却是有些糊涂的,只道:“现在啊,是宣宁二十八年了!”

宣宁二十八年?怎的这年号都没听过的?

“我问你个事,距离玄天楼跟无尘轩大战过去多少年了?”

小二听了他这话也不恼,笑道:“那场混战啊?已经过去整整五十年咯!”

洛介宁怔了怔,倒是有点不可思议的意味。竟然五十年了?!那岂不是,整个六派全都易主了?

前世死时清晰的记忆让他只以为他最多死了几年而已,但是一回过头,却是不经意过了半百的年岁,不过看他的容貌,又偏偏是二十五岁的样子,纵是前世他便名声在外,五十年后,也没人认得他了。

听那人说话的口气,看来,在自己死后,那场大战里边,定是无尘轩赢了。

接下来,那闲谈的几人又谈起了这镇上的怪事。

“最近还真是不太平啊,听说那边的村子里就没了好几个男人呢,还都是剑客!”

“可不是,失踪得蹊跷,尸体都没找到呢!”

“你说,会不会是有鬼啊?专门找拿剑的人的鬼?”

“你少胡说八道了,怎么可能呢!”

洛介宁两壶酒喝完,也不想听那几人七嘴八舌了,站起身想在身上掏银子,这才发现一件令他惊恐万分的事情——

他身上没钱!

刚重生回来,他还以为自己身上还会有钱袋呢,结果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这件衣服都换了,更别提钱袋了!

洛介宁呆呆看向门口,心生出他前世从来没有过得念头,那边现在没人,若是悄悄出去了,应该能混出去的。

正想着抓住小二不在的时机,这会儿,那边一桌几个年纪差不多的男子起身要走了。

“现在赶过去啊,明日就能到了。”

“我听闻这次玄天楼招人可是换了个考官,听说严得很呢!”

洛介宁听闻灵机一动,忙跟上了几人,假装是一伙的。

结果,好巧不巧,那边小二送酒出来,见了洛介宁要走了,忙追上去道:“公子,您酒钱还没付呢!”

洛介宁忙笑道:“我这不是赶去参加玄天楼招人嘛,路费紧张,你等我回来再付酒钱行不行啊?”

本以为这小二肯定要拖着他不让他走了,他拔腿就跑的准备都做好了,却没想到这小二却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既然是去玄天楼的,那就免了你的酒钱吧!”

前边几个公子听了这话,纷纷反头道:“你也去玄天楼啊?”

洛介宁点点头,转头问小二道:“你这话怎说?”

一个公子愤然道:“怎说?还不是那无尘轩霸道,把人都阻断了,这玄天楼没多少人去,你看看,谁还没个气愤的,巴不得好资源都让他占了,偏偏这玄天楼还没得话说!”

洛介宁闻言掉头,道:“诸位公子若要去玄天楼,可否带我一道的?”

“行啊,一同走多个伴儿!”

洛介宁回头记住了这家酒家,麻利跟上那几个公子。

六派每三年招一次人,这会儿他正幸运,碰上这玄天楼招人了,正巧,他也想去看看,50年后的玄天楼变成了什么样子了。

一行人途中找了个客栈休息,洛介宁厚着脸皮蹭上去了,拉着几个人问东问西。

“现在六派都是哪些人掌门啊?”

一人惊讶问道:“怎的,你都不知道,还来玄天楼做什么?”

他嘿嘿假笑道:“这不是长期避世做侠客嘛,刚刚才出来嘛。”

一位公子听了这话,颇有些不屑道:“现在那无尘轩是唐玄同老狗在掌门呢,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把那块令符抢过来好灭了玄天楼呢!”

洛介宁微微颔首,看来,那块令符至今还在玄天楼那里,也对,不然,以那场大战后的形势来看,无尘轩必然不会给玄天楼一个生还的机会。

“玄天楼现在是南承书在掌门,此人一向仁厚,对待弟子可比那唐老狗仁慈多了,在六派里颇有名声的,只不过心太软,对那唐老狗总是一忍再忍,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另一个抢着话道:“你说他仁慈,那可不一定,任那唐老狗怎么*,也没*出令符,你说怎说?”

洛介宁看他们就快吵起来了,忙换了个话题,道:“那清阁现在谁在掌门呢?”

“清阁是柳清妍在掌门呢,这女人还没到三十岁就当上掌门之位,可不得了,下边的人对她敬佩得很呢!”

“那还不是跟那碧云府的掌门张宛益她哥哥勾搭上了,不然哪有这么厉害?”

“话可不能这么说,清阁近几年越来越强大,可都是柳清妍的功劳!”

洛介宁听得迷糊,问道:“这清阁还跟碧云府的人联姻了?”

一人答道:“是啊,别看现在六派互相制衡,其实这清阁跟碧云府走得近,无尘轩也管不到!”

洛介宁明了,看来,现在的形势,已经跟之前完全变了,前世,50年前,六派完全分成了两个阵营,分别以无尘轩和玄天楼为头,清阁和灵殿归于玄天楼这一派,碧云府和御虚宫归于无尘轩这边,这也就是为何两个门派打起来,却会引起乱战的原因了。

洛介宁继续问道:“那别的派呢?”

“御虚宫现在是那梅颜初掌门呢,安分得很,从来不跟别的派争什么抢什么,倒是有点要归隐的意思了。”

“还有那灵殿啊,李令卓现在可是怕无尘轩怕的要死,就一个没骨气的!”

世人对六派如此评价不会是空穴来风,必定是有些根据的,依此洛介宁大致了解了六派的状况,看来,在那场混战后,还残留着一些影响,他也正好这个时候可以去会会那南承书了。

翌日,一行人便赶到了七台山山麓下。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转圈圈求收藏丫~~~宝宝们多多评论丫~~~

☆、重生(二)

玄天楼位于七台山山麓,依山傍水,确是个好地方,当年洛介宁在这里长大的时候,没把这里玩个遍,只怪他那个大伯太死板,整天看着他,就算他想溜出来,半夜都会被抓回去面壁思过。

时隔50年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洛介宁心里暗暗想:大伯在那场乱战中怕也是没能躲过,只不知后来是谁当上了掌门,把入口处那的杂草全都清干净了,现在只剩下那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上边刻着“玄天楼”三个字,不仅怪瘆人,还难看得要死。

洛介宁跟着几位公子进去了,那几人还在谈论这次的考官多严格。

“怎的,难道不是掌门亲自来考吗?”

他记得当年可都是他大伯亲自去抓人的,因为老是板着一张脸,还被一些门生暗地里取名字戏称“老正经”,这些,他自然是参与了一份的。

一个公子笑了,道:“洛公子还真是不知,这掌门整天忙着那么多事,哪有时间来管我们这些新人啊?最多是招进来后看一眼我们罢了。”

洛介宁拉着人笑:“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自然是听镇子上进了玄天楼的人讲的了,只不过那人啊,进来还没一个月就喊着说无趣。”

确实是无趣!

洛介宁心里暗暗道,这玄天楼本就处于山水环绕之地,若是进去了,除非是把你踢出去此生再也别想进来的,只要是加入了这个门派,那可跟进了监狱没两样,还一大堆的破规矩,是个活人都得无聊!

当时的他,由于天资聪颖,年纪轻轻便一身好功夫,让那些弟子们都看得眼红,特别是当他还敢夜里带着人翻出来买酒喝乐得自在的时候。洛介宁把这归为年少轻狂不知世事,即便是被大伯罚了几个月的面壁思过,出来后一样顽劣不止。

一行人进了便有人上前带路,洛介宁倒想看看,这考官究竟会是个何方人物,让这些人人还没到就开始紧张。

绕过了几道终于到了会试的中场,洛介宁抬头看着那写着几个鎏金大字的匾额,心里发怵,他还清晰记得当年他顽劣,大伯一把把他挂在匾额上便是挂半天的事,那时候在中场练剑的一些弟子一边练剑一边低头笑,有的笑得肩膀都一抖一抖的,洛介宁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即使是挂在匾额上都要开口骂几句的,这不,没骂爽呢,大伯便出来,拿剑对着他大骂:“你再敢骂我就刺穿你的嘴!”

那时候洛介宁十岁都不到,被大伯这一吓,心里道,他这一剑上来,可是要把整个匾额都刺穿了,即使是掌门,到时候也是要落个第一个为了教训侄子刺穿匾额的掌门的名声了。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中场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年轻的男子,边等待着还边耍起了剑,只可惜这洛介宁昨日才重生回来,身上什么也没有,看着他们舞剑,倒是有点手痒痒了。

不久,匾额底下忽然站了几个身着黑色暗紫纹云袍的人,尤其是中间那人,面上云淡风轻,双手背在身后,器宇不凡,环视这中场里的年轻人。

洛介宁眼光一瞥,便定在了中间那人身上。

黑色暗紫纹云袍,便是玄天楼的门派服,与那无尘轩的一袭白衣恰好形成鲜明的对比,且这衣服,只有掌门和其下得力的门生才有资格穿,其他人只能穿素纹练功服,若是没有得到掌门的同意便敢穿黑色,是属于越矩的。

这都不是主要,最主要的是,那人不就是——

洛介宁的脑子又开始重复同一个画面,那是前世两大门派大战时,自己已经力不从心快要支撑不住了,眼见前方几支箭直直射来,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却已经入了一人的怀抱。

那人便是钟止离。

他抱过了他,替他挡住了那几支箭,鲜血染红了他胸前一大片衣襟。

他最后说了一句话,让他记了一辈子——

我喜欢你。

洛介宁双目圆瞪,此时站在门前,不就是钟止离吗!

钟笑钟止离,前世是玄天楼掌门的第一门生,长着一张男人女人都为此陶醉的脸,虽待人亲和,却是没几个人见着他笑过,只见过他微微弯着嘴角,跟他的名字可是大大的违和。

洛介宁第一次见到他,就取笑了他。

“你这名字啊取得真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会笑似的,可我也没见过你笑啊?你不如叫钟哭吧?”

难不成,难不成那些人口中严厉的考官,就是他?!

那可真是天赐福泽苍天开眼!重生的他遇上了重生的钟止离,岂不是命中注定了这人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吗!

洛介宁可是很开心的,即使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个前世死前跟他表白的多年好友,但是此时重逢的喜悦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大脑,连钟止离站到眼前都没发觉。

他刚想跟他说声好久不见,却不想这人竟跟没看到他似的,直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洛介宁正好奇,便听到了他清冷的声音。

“速度最快将对面湖里面的鸭子抓上来20只的,前10个,通过。”

他话音一落,整个中场的人都愣住了,抓鸭子?

且不说这些公子哥有没有做过这样有失礼节的事,就把抓鸭子当做门派新人的选拔标准,未免太随意了些吧?!

众人皆在小声议论,这时,一个黑影从中场中间闪过,活像一道闪电,一下子飞上了湖面。

洛介宁才不管荒不荒唐,先抓了再说!

后边的人见了他抢先,连忙也冲了上去,只可惜人太多,拥挤异常,只让这洛介宁抢了先机,从旁边捡起一把铁剑就往那鸭群处挥去。

这鸭子怕是受过训练,见了人来也不怕,只这洛介宁踏着水面把着剑要刺上去,这才慌慌张张展开翅膀要飞,只可惜再飞也没剑快,三两下,水面上便红了一片。

后来的人见他杀鸭,都呆呆愣愣的一片。谁都知道这玄天楼处不许杀生,这人是疯了吗?居然这么大胆?

留在中场的几个门生见了洛介宁这抓法,一下子急了,忙站在岸上大喊:“喂!不许杀生!赶紧过来!”

洛介宁一边上前提起被杀死的鸭,一边回头道:“你们说抓鸭,又没说活的死的!”

后边几个大胆的人听了他这话觉得没毛病,也一剑出鞘上去要杀鸭。

那几个门生急得跺脚,忙转向钟止离道:“这可怎么办啊!”

这要是被掌门知道了,还不得罚死他们啊!

还没等钟止离开口,那边洛介宁已经提着20只死鸭子上来了,往他面前一放,哈哈大笑道:“怎么样,第一个!”

洛介宁自小便喜欢跟这钟止离抬杠,现在更是开心得要飞起。

钟止离看向湖面红彤彤的一片,脸色还是一如平常的波澜不惊,终于开口道:“等掌门来处置你。”

“啊?”

“啊什么啊?!”一个门生愤道,“你知不知这下子要死多少只鸭啊?这可是掌门专门从高邮带来的纯种鸭!养了好多年呢!”

洛介宁似是有些惊讶的,只见又有一个人从湖面过来了,手里依然是提着20只死鸭,那样子,活像是要赶去集市趁个早卖鸭似的。

钟止离似乎不想管了,站在远处看着这些人杀鸭子杀得不亦乐乎,面上一片沉寂。

洛介宁故意靠近他,嘿嘿笑道:“你不会生气了吧?”

钟止离望向他,眼里明澈,道:“什么?”

“什么?”

洛介宁重复他的话,心说这钟止离不会是傻了吧?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不一会,10个人便提着死鸭上岸了,后边的人看着没希望了,也提着战利品似的死鸭提溜提溜回来了,一片不知闯了什么大祸的茫然和没拿到前十的懊恼。

钟止离垂着眼眸,心里却很是无奈,本来已经训练这群鸭群好一段时间,是想让他们抓鸭看看他们的灵活度的,听闻抓这种畜类是一项很锻炼人的功夫,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成了个笑话了。

洛介宁小心翼翼地往他那边看,道:“你说十个人,这会儿不会是想反悔吧?”

他最是知道他,他一旦说出来的话,便一定要去做到,情愿不说,都不会说谎。

果然,钟止离看了看这身上都还沾着鸭血的十个人,伸出手指着洛介宁道:“你跟我来,你们,等着。”

洛介宁喜滋滋地跟上了他,才不管旁边几个门生看他的眼睛都快要冒火了,凑到钟止离身边想说话呢,结果这人反倒站的离他远点了。

“喂,你还装!”

洛介宁不管身上一股子鸭血腥味,只拉着他的袖子,道:“你不会是不想认我了吧?还是那句话想反悔了?”

结果,人家只是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嘴皮子都懒得抬起来,轻飘飘说了一句:“我认识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认识你吗我认识你吗哈哈哈哈气死人不偿命啊

☆、重生(三)

“你说什么?!”

洛介宁差点被他气得跺脚,囔囔,“你说你不认识我?!”

钟止离驻足,定定地望向他,默然道:“不认识。”

洛介宁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人!前世还跟自己呆在这玄天楼十几年,居然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

他忙心中疑惑,只道:他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诶诶诶,你认不认得段婉丫头?”

钟止离摇摇头。

“那你认不认得白知秋?”

依旧是摇头。

洛介宁愣了会儿,拉着他袖子道:“你叫什么?”

“钟止离。”

“还好还好,我就知道没认错人。”

洛介宁捂着心口,看来,把人都忘了,还记得自己,应该只是失忆一段时间。

他跑到他面前,笑:“我可知道你,你是钟笑。”

果然,听了这个名字,他点点头,道:“这里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洛介宁还想说什么,他已经拉着自己踏过了门槛,洛介宁一个转身,便看到端坐着看书的南承书。

虽有些年纪,但是眉目间的几许风云却是遮掩不住,大抵是经历了世事,越发成熟,却又没有一丝苍老的成分。洛介宁虽是第一次见他,却从他身上找到了大伯的影子。

“掌门。”

南承书抬眼,看见两人,点了点头,问道:“他是谁?”

洛介宁心道不妙,果然,没等他反应,钟止离就已经开了口:“这个人,带头杀鸭。”

“杀鸭?!”

洛介宁低着头没敢看那掌门的脸色,但想想,应该是很凶猛的,故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

“杀的是我养的高邮鸭?”

“是。”

洛介宁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挨骂挨打的准备,结果等了半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不禁抬了抬头。

只见那南承书双目盯着他,似是要看出些什么,洛介宁躲在钟止离背后,不敢说话。

他还没摸清这老头的脾气,要是贸然惹他生气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呢,再说了,自己还没进玄天楼,就得罪了掌门,似乎是不太好不太好啊……

“你过来。”

铿锵有力不容他多想,钟止离一把把他往前推。

他嘿嘿笑了几声,叫道:“掌门。”

“止离让你抓鸭,你为何杀鸭?”

“他没说活的死的啊。”

洛介宁瞄了瞄身旁的钟止离,却见他一派严肃之气,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那我让你去抓人,你也乱杀一气?”

“人怎么能跟鸭比呢,鸭是禽兽,人不是呀,若有的人是,杀了倒是痛快呢。”

洛介宁端着笑脸就要往上凑,钟止离在背后伸手拉住他的袍子。

南承书听了半晌,问道:“你叫什么?”

“洛歌,字介宁。”

听罢,他侧头问道:“死了多少只鸭?”

钟止离颔首道:“三百只。”

南承书气极反笑:“好啊,我总共就养了四百只鸭,你们一来就死了三百只。”

洛介宁不由得心虚,他若是见了那满江红,可能会气的怒发冲冠一并吐血。

南承书起身站到两人面前,脸色很是阴沉,道:“你什么时候把这鸭子养回了四百只,什么时候让你进来。”

洛介宁扑腾了两下胳膊,笑道:“您这话是,我过了?”

南承书不再说话,径直走出了书房。

钟止离在背后提醒他道:“掌门养了十几年,才把这鸭子养到四百只的。”

洛介宁嘿嘿一笑,道:“这个简单,我明日就去给他抓鸭。”

“这里没有高邮鸭。”

钟止离闭了尊口,也要出书房。

洛介宁追上去,道:“你的佩剑呢?”

“什么佩剑?”

洛介宁看他腰上的不是含笑,便知肯定他的剑也不知落到哪里去了,便也没再追问。

钟止离把他带到一个房间,便道:“这是你的卧室。”

洛介宁一看,便看到刚才跟钟止离一同在中场的几个门生也在这里,这几人一看到洛介宁来,马上又是要拔剑相向的了,钟止离阻止他们道:“他现在,也是门生,是你们的师弟。”

师弟?

洛介宁听到这个称呼有点想笑,心道自己在五十年前就是玄天楼的三掌门,那个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飘荡呢。

一人开口道:“掌门让你进来,真是高看了你!”

洛介宁反口道:“哟,你比掌门还慧眼识珠!”

那人被他这么一说,气红了脖子,也不敢再开口了。

钟止离看了他一眼,道:“你安分一点。”

洛介宁立马点头闭嘴。

钟止离前脚刚出去,洛介宁便拉着这几人道:“你们能穿上这身衣服,是不是挺厉害的啊?”

“自然是比你厉害了。”

洛介宁点头是是是,笑问:“你叫什么?”

那人仰着脖子道:“杨天明。”

他便是方才说掌门高看了洛介宁的人。

“你们呢?”

“南倾文。”

“常风宿。”

洛介宁煞有介事抓着南倾文笑:“你姓南?是不是跟掌门有什么关系?”

南倾文推开他,翻了个白眼,道:“没有!”

“哦,凶什么凶。”

洛介宁指指背后,问道:“这里的二掌门三掌门是谁?”

杨天明忽觉好笑,出言讽刺:“你是疯了么,这里就一个掌门,哪来的二掌门三掌门!”

“没有?!”

洛介宁咂咂嘴,看来,自己那令符也没什么用了,不过说起来,自己身上那块令符也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重生一回来,身上啥也没了。

“那钟止离是什么身份啊?”

南倾文道:“钟止离跟我们是同一届的门生,尽管是三年前才来的,但是因为得掌门的赏识,已经是三大门生之一了。”

洛介宁心里思索,这钟止离比自己大三岁,所以才是三年前就重生了?

“其他两个是谁?”

“你这都不知道啊?是林向阳师兄和徐半枫师兄!他们两个可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美男子,只不过钟止离一来便黯然失色了,传闻啊……”

杨天明刚要说下去,那边常风宿就捂住了他的嘴,骂道:“你小心点说话!”

洛介宁看了半晌,笑得风流:“我知道了!”

钟止离确是好看,在前世,他便是玄天楼第一美男子,他是第二,两人经常在一处玩耍,自然亲近,只不过这会钟止离不记得他了,让洛介宁有些不满。

“你知道什么了?”南倾文骂道,“托你的福,现在我们要去打扫临酒湖了!”

洛介宁立马跳起来了,道:“我跟你说,托我的福,你们可有的鸭吃了!”

果真,今日的午饭,便是每人半只鸭,那高邮鸭果真是好品种,鸭肉肥美,吃得这些人心里对洛介宁的芥蒂也少了些。

其他的九个刚进来的门生领了练功服要去练功的,只洛介宁一人被掌门赶了出去,不养到四百只鸭不让他练功的。

洛介宁心道这下可是大祸,三百只鸭子嘴上说着能抓回来,但是即使不是高邮鸭,要去别的地方捉三百只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到处晃晃,接了一把门生练功的佩剑,拿在手里掂量掂量,不觉咂嘴。

这剑,实在是跟他太不配了!

他把剑往腰间一挂,便要出去抓鸭,外边的人要拦他,他只道:“掌门让我出去抓鸭,不然你们午时哪想吃到这么鲜美的鸭!”

守在外边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肯定是今天来的新人,而且是听说敢当着钟止离的面大胆杀鸭的那人,听他这么一胡说,便放他出去了。

洛介宁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当年他夜里出来晃荡便是从大门口公然出来的,翻墙爬树的话太容易被夜巡的人发现,而这里,只要躲在那块大石头后边的草丛里打个滚就出来了,再容易不过。

一出了玄天楼的大门,外边是一条长长的河,要到对面氿泉镇上去的话,必须要划船过去,而洛介宁凭借自己好轻功,一向是轻点水面便划过去的。

他望了望河面,确实看到了成群的鸭子在河面划来划去,只不过,那是有了主儿的——

一个赶鸭人拿着根长长的竹竿在赶着鸭群,洛介宁想,一定是赶回家的。

他数了数,大概有三十多只鸭,这么看来,附近镇子上养鸭的人家必定很多,只不过,若是要抢过来的话,只怕会被掌门一掌批出玄天楼,此生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他忖度片刻,终于想出个法子。

若是不要去抢,那么就换好了!那氿泉镇上必定有人卖鸭,把那些死了的鸭子去换他们活的鸭,肯定能换回几百只鸭!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便蹬蹬蹬几下又跑回了玄天楼,一上去,便看到中场上三个身着黑色暗紫纹云袍的人站在前方教后边的门生练剑呢,想来必定是在教玄天楼的剑法,洛介宁驻足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聊。

都过了五十年,这玄天楼的剑法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跟自己学的,哪有两样?就让这洛介宁亲自站上去都能教人了!他不禁暗自摇摇头。

看来,这不行啊。五十年过去,无尘轩要破解他们的剑法,有足够的时间了,但是玄天楼一直固步自封,没出点新意,肯定是要被超过的。

且不说当年大战时玄天楼死了那么多名士,保存的实力太少,后来继上的人必定要想些法子来帮玄天楼强大起来,但是从这里看来,并没有这样的人。

洛介宁趁他们休息的时段上前,这才看清了传说中的三大门生之二的徐半枫和林向阳。

果真是好看!

这徐半枫眉目清秀,面上带着笑意,甚是可亲,而这林向阳却是眉宇间一股煞气,俗话便是印堂发黑,看人的眼神都带着点点疏离淡漠,这两人,可真谓是两个极端!

洛介宁可不敢惹这两尊大佛,称呼了人便想跟这钟止离说话的,结果这林向阳把他叫住了。

“你便是那个杀了掌门三百只鸭的带头人?”

冰冷的声音,简直比钟止离还可怕!

洛介宁点点头道:“是啊。”

看来,自己勇闯临酒湖大杀三百只鸭的事迹已经传开了,就连这两个人都知道了呀!

幸甚至哉幸甚至哉,这么一来,岂不是出名得更快了?

林向阳没再说话,倒是看向了徐半枫。

徐半枫如沐春风道:“以后可要乖一点,不然掌门可是会罚你的哦。”

洛介宁朝钟止离眨眼,人家转头没看他。

他忙应了徐半枫,才敢凑到钟止离身边去,道:“掌门能怎么罚我?我就不信,还能有什么罚法,什么罚我没受过。”

这话不假,除却赶人出门和动肉刑的,他儿时劣迹斑斑,没少让他大伯头痛。

钟止离只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去抓鸭,来这里做什么?”

“抓鸭?抓鸭有用的话我就去下边的氿泉镇抢了,可我是那样的人吗?”

洛介宁看他不理他,笑道:“我想出个法子,那这里的死鸭去镇上换活的,你道如何?”

钟止离终于肯正眼看他一眼,却是充满了质疑:“人家凭什么跟你换?”

“凭我这是高邮鸭,味道鲜美!”

“那你去问掌门。”

一句话推给了掌门,洛介宁不由得小声嘀咕:“我要是知道他的脾气,我还来问你做什么。”

半晌,钟止离才缓缓道:“掌门很少动怒,若是合情合理,他必定答应你。”

“谢啦!”

洛介宁伸出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随即奔出去要找掌门去。徐半枫看完了他们俩的动作,上前道:“这洛介宁,与你很熟?”

“不熟,我是第一次见他。”

徐半枫似是有些惊讶了:“可是热情得过分?”

钟止离点了点头。

☆、重生(四)

“想也别想。”

掌门一句话就把洛介宁打回了原型。

“为什么?难道这不合情合理吗?”

掌门背着手道:“我养的是高邮鸭,你要换下边的杂种鸭充数,是不可能的。”

洛介宁心道这掌门果真还是只认高邮鸭么,可是高邮那么远,自己一时也过不去啊,难不成真的要去养鸭?养他个十几年,那自己重生回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看来,这南承书也是一样的古板啊,果然,这玄天楼的掌门就没有一个是通解人意的当然,除了他自己之外。

只不过这洛介宁没想到,这南承书养了十几年的鸭因他一朝被杀了三百只,任是谁也不可能通融的。

洛介宁还想说什么,掌门又道:“你若不想养鸭,可以,给我拿出你的实力来。”

实力?!

洛介宁心里暗自揣测,这掌门该不会是还挺看好他的吧?只不过现在他的扇子和佩剑尽数丢了,现在也没那个心思再去造一把来磨合数年,要是能找到拂光现在落在谁手里,那就好办多了。

是夜,洛介宁在卧室里辗转反侧,终于忍忍忍无可忍爬起来一路摸到钟止离的卧室。

已是人定,洛介宁白天里便过来看过钟止离住的屋子,这会儿轻车熟路便进了人家屋子,一点声响都没有,自以为还不错,直到那边一剑刺过来的时候才转醒立马躲闪。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止离坐起身,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来见你。”

洛介宁把他的剑调转个方向,道:“你把这个收好,一不小心我可是要受伤的。”

钟止离盯着他道:“你找我做什么?”

“叙旧嘛!”

洛介宁心道这人还真是跟以前一样不解风情,只不知是怎么把自己都忘了的。

他点上蜡烛,一下跳上他的床,与他对面坐着,正色道:“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来帮你回忆。”

“你大概记得什么时候的事?”

钟止离见他一脸正经,倒没有捉弄他的意思,这才答道:“三年前。”

“那之前,你都不记得了?”

“嗯。”

洛介宁心道这可难办了,他记得重生之后的事,前世的全忘了啊!

他敛了敛衣摆,道:“你是在三年前重生的,前世,我跟你,同时玄天楼的门生。”

他故意略去了他是三掌门这事,反正他也不记得,干脆懒得解释那么多了。

“50年前玄天楼和无尘轩有一场大战,你知否?”

“知。”

“那场大战里边,你我都死了。”洛介宁微微顿了顿,看清他的表情,这才有三分羞涩地道,“你死前,还抱着我说,你喜欢我……啊!!!”

那把剑差一寸就刺到了洛介宁脖颈,他立马跳下了床,囔囔:“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这样的!”

“你给我闭嘴!”

一向温和的钟止离此时紧锁眉头,似乎要赶苍蝇似的把他赶走才好。

隔壁屋子还睡着林向阳和徐半枫,要是把他们吵醒了,那可不得了,那就不是养三百只鸭的事了!

洛介宁却是毫无发觉,还道:“你本来就是这么说的,我骗你做什么!”

洛介宁心道,这一向优雅的钟止离何时被别人说此,还是自己是断袖这事,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啊!他连自己是断袖这事都忘了!

眼见那剑又要刺来,洛介宁缩了缩嘿嘿道:“你就不怕把你的师兄引过来啊?”

钟止离这才收了剑,转身道:“快走。”

洛介宁知再待下去可能他真的要刺死他,连忙摸回了自己卧室。

翌日,洛介宁跑去氿泉镇买了把扇子,只可惜这不是特制的扇子,就连一点暗器都藏不了,跟自己前世的那把可真真是差远了。

回来后,他看到今天是钟止离教剑,于是故意插|进了中场学练剑,拿着把剑乱挥几下,差点刺到旁边的门生,休息的时候,钟止离终于忍忍忍不了他了。

钟止离看了他一眼,走到他身边,道:“你使剑都不会?”

“不会呀。”

洛介宁朝他眨眼,落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哇!!!”

钟止离一剑刺来,连带着打破了他灿烂无比的笑容,洛介宁连忙朝旁边闪,只听到他清冷的声音:“回击!”

洛介宁才不跟他计较,干脆坐在地上耍无赖:“你欺负我!”

旁边的门生见他居然敢这么跟钟止离说话,纷纷偷笑议论。

“这洛歌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他可是连杀鸭都敢第一个做,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洛介宁听了只心里摇头,这可错了,他若不是对钟止离的脾气了如指掌,大可不敢这么胡来,这么做,便是吃准了钟止离最是对无赖没得办法的,以前的时候,屡试不爽。

“起来!”

钟止离忍着没发作,洛介宁还想着要打几个滚的,这时一个声音让他立马弹跳起来。

“止离,过来。”

林向阳不知何时过来了,只瞥了洛介宁一眼,便把钟止离喊走了。

洛介宁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旁边的门生又在笑他了。

“看来是林师兄看到了,要罚他呢!”

洛介宁笑:“怎么,你是林师兄心腹还是什么?”

那门生连忙住了嘴。

过了一会儿,钟止离回来了,还带着杨天明南倾文和常风宿。

洛介宁一看到这三人,心里隐隐感觉不妙。

“你们十人,收好剑,等会儿要出去。”

洛介宁脱口而出:“去哪?”

“荆州。”

荆州?洛介宁明了,这是要去无尘轩开新人大会还是怎的?怎么会把这十人带上?

洛介宁收好了剑,跟上前边的人,一下跑到钟止离身边,道:“怎么?”

钟止离没理他,杨天明开口不满道:“也不知谁跑去拦去无尘轩考试的人,那边一盆屎就扣在我们头上!”

钟止离看了他一眼,杨天明立马闭嘴了。

洛介宁笑:“搞不好他们自导自演呢。”

南倾文道:“那无尘轩竟无耻到这个地步了?”

洛介宁心道,这无尘轩一直便没有不无耻过,从50年前开始,从他们还一直被玄天楼打压在第二的位置开始。

钟止离只道:“到了再说。”

一行人赶路到了荆州扬州交界处,这才碰上了无尘轩的人。

无尘轩的人都穿着白色浅金云纹袍,远远看过去一片白色的就是了,洛介宁以前经常嘲笑这两家的衣服是黑白双煞,不仅衣服对比得鲜明,两家也是水火不容。

只不过,看那样子,似乎来的都是高手,而他们这边,还有十人是新手。

钟止离做了个手势,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那边,无尘轩的人必定也看到他们了。

常风宿低声道:“那是无尘轩的三大门生。”

洛介宁听了这话,差点笑死,无尘轩也有三大门生?以前的时候只有三个掌门,现在掌门只剩下一个,倒是多了三大门生,这是直直架空了掌门的意思啊。

“百里圭,丘明琴,楚曲生。”

洛介宁看了一眼,前方带头的三人,必定就是他们口中的三大门生了。

不过这玄天楼就叫了钟止离带着十个新人过来,这明显弱了一截啊,到底是怎么想的?

“哟,这不是止离兄吗!”

那边,楚曲生勾着一双带笑的桃花眼朝这边发话了,洛介宁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抖擞。

双方正面对峙,洛介宁静静观察形势。

“怎么,向阳兄和半枫兄这么忙啊?居然就带着这些人来?”

这嘲讽听得人不爽,洛介宁一反常态没想顶嘴,目光倒是定格在那百里圭和楚曲生的腰间。

他们腰间,分明佩的是拂光和含笑!

“洛介宁不是挺会顶嘴的吗?这会儿怎么不顶嘴了?”

身后一个门生的声音,他置若罔闻,紧锁着眉,那两把剑,怎么会到他们那里?难不成,大战后,他们被无尘轩带走了?

不可能!

不过,既然真正的主人在这里,要想拿回剑,那是很简单的事,剑都是认主的,特别是佩戴过十几年的佩剑。只不过,就不知这传闻里无尘轩的三大门生,到底有多厉害了。

“我派并没有派人去阻止你们的门生。”

钟止离的声音很清淡,但是却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

“哦?”楚曲生似是有些惊讶,挑了挑眉,道,“止离兄不知么,已经查到,拦着我们人的是白知秋。”

洛介宁心头一震,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

钟止离似乎也是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不比洛介宁,即使是50年后,可能也是有人记得的!

“白知秋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百里圭道:“那些门生道招式很像,长得也九分相似。”

洛介宁心道,连他们都重生了,白知秋重生,也是有可能的。

况且,白知秋的招式不比这些大家派的剑法,他独创的招式,常人一看便知。

百里圭身后一人冷哼道:“跟他们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百里圭听闻,对钟止离笑道:“看来,是难逃一战了。”

钟止离伸手要去拔剑,站在他身后的洛介宁揪住他的腰带,轻声道:“让后边的人先回去。”

昨日,三大门生就已经教了他们玄天楼的规矩,洛介宁就算不听,也知道那是些什么,那些话,他从小听到大,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

钟止离愣了一下,随即“嗯”了声,那边楚曲生已经使了剑冲过来了,还笑道:“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钟止离一剑出鞘挡住了他的前击,随即做了个手势给后边的门生。

那些人自然知道是跑的意思,纷纷退后要跑,这边百里圭和丘明琴立马拔剑刺了过来。

杨天明南倾文分别堪堪挡过了,只可惜这两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几招下来,已经快要招架不住,常风宿立马上来帮忙。

洛介宁眼见无尘轩其他人上来了,连忙一脚踹在跑在最后的门生*股上,那人刚要叫出声,洛介宁紧接着踹了第二脚,同时左手执扇化了前边人的招式。

那人一剑又要刺来,洛介宁剑出鞘一剑化了他的招,着手便要往他胸前刺去,左手一抛,扇面裂开,几根铁骨直直朝前边要追的人背后刺去。

他的扇子虽不好用,还是把铁骨都稍稍做了一下,前端已经磨成针尖,一触碰便要出血。

他用力不大,却是巧得很,那铁骨便当做暗器偏进前人背后,刚想这边闪躲要出招,那边百里圭忽然发声:“那些别管,抓活的!”

洛介宁听闻这言,立马又躲到钟止离身后去了,钟止离来不及照顾他,堪堪要被楚曲生刺中左手臂,洛介宁从身后拽了他一把,直接把剑扔出去了,便蹲在地抱头。

楚曲生:“……”

钟止离:“……”

这人是有病吧?

“好了好了投降,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们人少!”

那边杨天明大骂道:“洛介宁你要死!”便要一把拉他起来。

“你要活你就跑,你拉着我做什么!”

他死死蹲在地上,怎么说也不起来。

片刻后,两人绑着一身绳子,跟在无尘轩的人后边要回明枭城。

作者有话要说: 塔姐的许君一生好好听呀!听了一早上啦!

☆、巧夺(一)

洛介宁死也要跟着钟止离走,赶都赶不走。

楚曲生不怀好意笑:“怎么,还难舍难分了?”

丘明琴冷哼一声,道:“跟就跟着,我看他能玩什么花样。”

杨天明南倾文常风宿被他们放回去了,还捎上了一句话:要想换回这两个人,拿无尘轩的令符来换!

洛介宁恍然明白为何三个掌门忽然变成一个掌门了。

原本,三个掌门,每人身上会带着一块令符证明身份,而那块令符,不仅可以随意进出门派大门,若是进了各个门派的密室内,那就很严重了,玄天楼因为得到了一块无尘轩的令符,若想要伪装成掌门进无尘轩的密室一把偷光他们的秘籍,那是很容易的事,也因此,无尘轩一直不敢对玄天楼有所大动作,而换成一个掌门,只有一块令符,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别的门派拿走。想必,这也是无尘轩想出来的主意吧。

洛介宁跟在钟止离后边,楚曲生为了防止两人对话,还故意站在中间挡着,洛介宁动了动手臂,不禁惊叹,不愧是无尘轩的绳子,这绳子看上去一剑就可以砍断,但是意外得结实,他根本动不了上身。

无尘轩所在地,是名城明枭城,当年无尘轩的创立者启经山便是看中了这处是风水宝地,说什么也要留下来做门派地,至今这城已经扩大了规模,洛介宁瞅了几眼,果真比玄天楼占地还要大。

年轻的时候,他没少来这里,那个时候,玄天楼和无尘轩还没有现在关系这么恶劣,见人就要上去咬两口的,洛介宁还曾经跟着同门来这里游玩过。

故地重游,更多的是想着,怎么才能逃出去。

他们一进来,便有一群身着白色浅金云纹袍的年轻弟子过来。

百里圭道:“把他们松了绑,关起来。”

楚曲生补充道:“他们可是贵客,要好生待着哦!”

两人便被押着去了一间屋子,松了绑,人一推进去,门就砰的关上了,啪嗒一声看来是上锁了。

洛介宁随意坐着看了看那紧闭的窗户,道:“他们要闷死我们啊?”

钟止离转头看着他,道:“你来做什么?”

洛介宁反问:“你又来做什么?”

两人心知肚明对方是故意被抓进来的,只谁都没说为何。

半晌,钟止离道:“掌门发现百里圭的佩剑,是玄天楼的剑,要我来取。”

洛介宁了然,百里圭的拂光便是他的佩剑,定是那场大战后落得无尘轩手里了,现在既然敢拿出来用,定是以为别人都不认得这剑了,但是既然南承书认得,说明还是有人记得的,但是玄天楼现在本就处于弱势,若是拿出“那本是我派的剑”这个理由要人家把剑还回来,恐怕只会得到一阵嘲讽和取笑的。

洛介宁道:“你知那剑的名字吗?”

钟止离点头:“拂光。”

洛介宁道:“我还知道,楚曲生身上那把剑,也是玄天楼的,叫含笑。”

钟止离脸上显诧异之色,道:“你怎知?”

“因为在50年前,是玄天楼第一美男子钟笑的佩剑。”洛介宁用手指指他腰间的佩剑,道,“原先,是挂在那的。”

钟止离神情复杂,怕是只以为他在说笑了。

洛介宁笑得风流:“拂光,就是我的佩剑。”

“无趣,你是否要说50年前你还是玄天楼的掌门?”

洛介宁耸肩,站起身围着他绕了两圈,道:“你要怎么取回拂光?”

“不知。”

洛介宁差点跌坐在地上,道:“你就这么来了?”

钟止离道:“他们不敢动我。”

洛介宁道:“我有办法。”

“何法?”

洛介宁忍笑:“你不是不信我么?”

钟止离终于发现跟这人说话一点意思都没有,干脆坐下不再理他。

洛介宁一下子跳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放在案上,往前凑道:“我们去偷啊。”

钟止离转头没看他道:“不去。”

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洛介宁已经准备好了挖苦他的话。

“你们这些自诩高雅的人,你看看,要做君子哪有那么容易,你不去偷,难道还想着人家送到你面前来?”

钟止离不看他,他跳下椅子便凑到人家眼前去,道:“剑是认人的,你运气,与你相通的剑会被你吸引,要拿,方便得很。你若是不相信那是我们的剑,那也是没办法的。”

钟止离语气淡漠,眼里透着淡淡的缱绻之意,道:“剑在人家腰上,你怎么拿?”

刚说完,他便一愣。洛介宁抓住他这个动作,看着他笑而不语。

“怪不得叫偷。”钟止离低声说了句。

洛介宁嘿嘿笑:“说得难听点而已,但是手法很适当啊。”

看他不理他,洛介宁又跳回了椅子上道:“你若是不相信我说的,那么我也没办法。”

钟止离忽然望向他,问道:“你是什么人?”

洛介宁笑:“你前世暗恋的人。”

愣了半晌,钟止离才道:“我不是断袖。”

洛介宁等了半天,才等来他这么一句话,顿时趴在案上吐气:“你还是不相信我。”

钟止离望着他垂头丧气地扒拉自己的头发,道:“我真是失忆了?”

洛介宁勉强抬起头,道:“你最爱喝池阳春,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抱着东西,最喜欢吃甜的东西,还有,你全身就只有左胸上边有一颗痣。”

钟止离眼中尽是诧异之色,洛介宁有气无力道:“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不知道!他自小就喜欢跟他呆在一起,还做过把人家衣服扒下来的事!

洛介宁刚要说话,这时门开了。

一个门生端着饭菜走进来,道:“楚师兄交代给你们的晚饭。”

洛介宁看了看,道:“这楚曲生还真是客气。”

那门生出去又落了锁,两人面对面吃了饭,天已经暗了下来。

洛介宁望着天色道:“说起来,他们居然把我们放在一起,就不怕我们商量什么?”

钟止离不甚在意道:“自然是不怕,因为他们高傲惯了的。”

洛介宁心道也是,那楚曲生待他们客气,一副你们已经是我手中之物的意思。

洛介宁道:“明枭城以前来过很多次,大概布局我都清楚,只不过,他们这里守卫一向很森严。”不像是玄天楼,进出只要一处草垛就能够自如,也有一个原因,玄天楼的门生一般都严于律己,像他这样的,纯属例外中的例外。

钟止离姑且信了他,只道:“你要怎么,偷?”

“自然是夜里了。”

他就不信,他们这群人就连洗澡睡觉还要手里摸着把剑的。

“门锁着,你怎么出去?”

“你别急嘛。”洛介宁往床上一躺,道,“起码也要过个两三天,若是今日就跑去偷剑,人家不把我千刀万剐了才怪!”

钟止离道:“过几日,掌门知道了我们被抓,必定会拿着令符来换人,不然会引起怀疑。”

“哦?”

洛介宁撑着头一副搔首弄姿的样子,笑:“钟公子可是颇得掌门赏识,就连令符都能拿出来救你?”

他这话说得难听,钟止离也只是皱了皱眉,道:“计划如此。”

洛介宁坐起身,道:“掌门若是真的拿出了令符,那才奇怪!你……”

洛介宁说着说着忽然愣住了,神色奇怪道:“我说,你们的计划,不会是用令符换拂光吧?”

钟止离端坐着,没有话说。

“败计!”

洛介宁一边囔囔着败计,一边把钟止离拉起来,道,“这哪行,无尘轩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你们这就是送羊入虎口啊!”

钟止离道:“你道何如?”

洛介宁本想着过几日等他们放松警惕再去偷剑的,谁料这南承书想出个这种法子,还让钟止离跑过来送死!这钟止离怎么就听了他的?!

洛介宁一下子跳上桌案,把佩剑往桌上一放,道:“今晚就去偷!”

钟止离对他这种上蹿下跳的行为见怪不怪,起了身要去睡觉了,洛介宁忙去拉他的腰带,道:“我要是回不来了就别等了。”

钟止离转身看了他一眼,道:“哦。”

洛介宁心道,这人还真是不客气的,跟以前相比,竟然一点两样都没有,真不知到底是忘了些什么东西。

钟止离一躺下,洛介宁便敲门,朗声道:“我要撒尿!”

被子里的钟止离僵了僵,心道,还真是不知如何评价这个人。

良久,钟止离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门被打开了,随即又关上了,之后便听得到洛介宁骂骂咧咧:“真是不知羞耻!”

钟止离起身道:“怎么了?”看他两手空空,便知无功而返。

洛介宁一个骨碌上了床,道:“那人真是不知羞耻,居然看着我撒尿!我哪跑得掉!”

钟止离只是清冷道:“那你怎么没把他杀死在茅房?”

洛介宁一愣,心道这钟止离居然会跟他开玩笑了,真是不一样了,岂知人家根本不是跟他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在询问。

“明日一被发现,你我都别活了。”洛介宁三两下脱了衣服,一把拉过被子道,“睡吧睡吧,明日再说。”

钟止离看他很熟络地还帮他拉起被子,也躺下了,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在日万的道路上前进着!!!!

☆、巧夺(二)

两人被关在明枭城内两日,次次,洛介宁都没有机会脱身,怪只怪那跟在身边的人盯得太紧,洛介宁根本逃不出他的视线内。

两日的时间,南承书肯定要派人过来了,洛介宁望着钟止离喝茶,道:“要么!就把我们送走的时候抢好了!”

钟止离没停手中动作,问道:“那时,你怎么动作?”

洛介宁跳到他对面,直直望着他,道:“我知道你的实力,你在装。”

果然,钟止离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他抬眼看他,道:“你怎知我是装?”

洛介宁道:“前世,你可是玄天楼的第一门生,连掌门都败在你手下。”

钟止离不语,洛介宁继续道:“若是没了含笑,也不至于差点被人刺中手臂,我看过,那无尘轩的三大门生,皆是庸庸之辈。”

钟止离反问:“那前世,我是怎么死的?”

洛介宁一滞,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他这会儿不语了,钟止离抽出佩剑,指着他道:“试试。”

洛介宁忙跳了下来,摆摆手道:“不行不行,怎么能在别人家的卧室打起来呢,很有失礼节很不体面的,你说是不是?”

钟止离没理他,一剑已经刺了过来,洛介宁赶紧蹲在地上抱头大叫:“哇哇哇你又欺负我!”

钟止离从他腰间的剑鞘中抽出剑,扔在他面前,道:“起来!”

“啊啊啊钟止离杀人啦!”

外边的人听到动静开门一看,钟止离立马收了剑,道:“私事。”

那人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即锁上门。门一锁,剑出鞘,又要刺来,洛介宁从这边滚到那边,素色的练功服上边全是灰尘,钟止离停住了,道:“今晚不许跟我一起睡。”

洛介宁的眼神显出了无可奈何,道:“我也没办法,你干嘛要杀我。”

钟止离看他无心跟自己比剑,收了剑,道:“我前世怎么死的?”

洛介宁这才敢起身,这回规规矩矩坐在他对面,道:“当然是气绝而亡。”

钟止离作势又要拔剑,洛介宁连忙按住他,道:“别急别急,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急躁。”

钟止离本是谦谦君子,谁知一面对他,脾气都收不住了。

洛介宁坐好了道:“其实吧,你知道白知秋这个人吧。”

钟止离点点头,他便继续道:“当年不是白知秋跟舞入年打起来了吗,你就死在了那之后。”

“为何而死?”

“乱箭射死。”

“箭?”

御虚宫才用的是弓箭。

洛介宁端看钟止离的神色,叹息道:“当年已经是混战了,御虚宫是无尘轩这边的。”

洛介宁看他又不说话了,便坐不住了,左右是要出去晃荡晃荡的,刚想叫人了,结果门已经打开了,进来的是丘明琴。

他看了一眼两人,又瞧见洛介宁一身的灰,冷笑道:“怎么,还打起来了?住不下?”

洛介宁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哈哈哈哈。

丘明琴对着钟止离道:“你面子可真大,你们掌门派人带着令符过来了,现在,跟我们去换吧。”

洛介宁回头看了一眼钟止离,随即凑到他面前,趁着丘明琴没注意,从地上把他的剑捡起来*剑鞘,塞了个纸片在剑鞘口。

丘明琴叫人进来给两人上绑,洛介宁囔囔:“能不能松点啊,手痛!”

那人瞪他一眼,骂道:“囔囔什么!再吵连你脚也绑上!”

洛介宁笑:“哈哈哈哈,绑着我脚,你背我去七台山啊?”

“闭嘴!”那人欲拔剑刺他,洛介宁忙道:“好了好了我闭嘴,真是凶死了!”

无尘轩果然非常看重那个令符,这回又是三大门生一起押送他们去跟玄天楼的人碰面。

这回,碰面的地点选在氿泉镇上,玄天楼以自己弱,怕他们不放人为由故意选在七台山山脚的镇子上,这可省去了洛介宁很多事,一抢完,就可以往家里跑的。

无尘轩自然不怕,他们这三个门生名声在外,而且有钟止离在手,若是他们敢做什么手脚,直接杀了钟止离便是。

路上,洛介宁又以撒尿为由,要人带着去找茅厕,钟止离这次一反常态,也跟着去了,百里圭便派了四个人跟着。

洛介宁又开始囔囔:“我这手绑住了,怎么解裤子啊?”

早时给他上绑的那人瞪了他一眼,极不情愿地伸手给他解裤子,洛介宁倒没想到这人还愿意为他服务至此,反头一看钟止离,就要笑倒在地。

那钟止离情愿不去了,也不愿意那人给他解裤子,那人更不满,骂道:“撒个尿也这么麻烦!我还不愿意给你解呢!要不是看在你身份不一样,要是他,我都一把推进茅坑里了!”

那人手指指着洛介宁,他口里的他必定是指他了。

无缘无故被骂,洛介宁忙凑过去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身份也是不一样的!”

面前那人给他解了裤子,推了他一把,骂道:“快点!”

洛介宁差点真的被他推到茅坑里边,一边背着他撒尿,一边转头看向钟止离。

那人凶神恶煞骂道:“看他干什么?你还想撒出字来给他看啊!”

洛介宁面无表情转身让他提裤子,道:“你给我仔细穿,穿错了我可走不了路要你背的。”

“少啰嗦!”

他见钟止离的嘴微微动了动,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看出他说的是“等会儿”,这才道:“知道啦!”

那人被他这一句话吓一跳,骂:“反应这么慢!”

几人回去,丘明琴道:“这么慢!”

一行人继续走,在快要出荆州边界林子里的时候,前方路被堵住了。

楚曲生一见来人,哟了起来:“这不是50年前就死透了的白知秋吗?”

洛介宁只看了一眼,便认得这是白知秋,那一身蓝衣宛如下凡的仙子,浑身没有一丝杂气,面上带着柔和的笑,腰间那把剑,是名剑揽月。

看楚曲生的态度,看来是还不知道这白知秋是何许人也。而洛介宁是跟他同时代的人,对他,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

洛介宁跟钟止离对视一眼,他便囔囔起来:“这不是名剑客白知秋吗?这是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丘明琴冷哼了一声,道:“你想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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