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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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被绑着的便衣被扔在路边一整晚,冷得嘴唇青紫面色苍白,有晨起的人路过,纷纷侧目。便衣喊着日本话不断挣扎着,叫路人帮忙松绑。
路人听到日本话纷纷快步经过,又有路人经过,便衣更加恶狠地喊起来,路人经过后聚集在一起,左看右看确定只有这两个人。胆子大的走近,便衣示意松绑,反而挨了耳光,便衣暴怒,路人三三两两过来试拳脚,其中一个便衣挣开了绳子跳起来,怀里掉出一堆手枪零件。
路人躲远,便衣组装好手枪,路人刹那逃得一干二净,另一个便衣也松了绑,两人快步跑走。
刘唐一早上就敲开了影佐办公室的门,将昨晚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向影佐汇报了一遍,影佐对方氏夫妇希望参加订婚宴的请求很感兴趣,他沉吟了一会儿,问刘唐:“……田丹要求和你一起去同福里?”
“是。”
刘唐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用手不断捋着他的三七分头发。
“田丹的父母死了,你不介意?”
刘唐无所谓地说:“同我又没关系,他们通共该死,汪主席和大日本合作第二条就是共同防共。”
影佐饶有兴味地看着刘唐,“……方长青替田丹出面,谁替你出面?”
“我这边王擎汉老师,影佐先生肯出个头,那就更有面子了。”
“方长青和你从前到底在什么地方共事?”
“也不算共事,十多年前在调查局训练班认识的,后来他讨老婆做生意开药店了。”
影佐想通了其中关节,王擎汉替自己做事,定是已经上了蒋方的暗杀名单,而长青药店十有八九就是一个行动据点,影佐的笑意愈发阴森得意,他想要把网张得更大一些,“他提出来要王擎汉和我出面吃你的订婚饭?”
“王擎汉是他们提出来的,请影佐先生是田丹说的。”
“她为什么请我?”
刘唐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看到结婚启事反正也没退路,可能想通了。”
影佐笑起来,话里有话地说:“王擎汉多精明的人,收了你这么乖巧的学生。”
刘唐咧着嘴笑得尴尬,“我就是听话,样样事情报告,老师先生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很好……你定时间,我和王擎汉先生给你出面,地点不要太远,在司令部旁边找个地方。”
“哪里好吃我最晓得,介么越快越好?”
“先带田丹到同福里去吧,让她和她的未婚丈夫告个别。”
刘唐有些为难,“就我自己带去不太好吧?”
“当然,你还算不太笨,我安排山本和你们一起去。”
两个便衣回到同福里弄口,其中一个往里进去,正看见徐天出来,他松了口气,折身回去报告,里弄口便只剩下了一个便衣。
徐天走到弄口小翠铺子门前找小翠,老胡咿咿呀呀地比画手势,意思是小翠在里面裁缝铺,徐天瞟着弄口的便衣,返身往里走,走到裁缝铺前唤小翠,小翠在里面应声,徐天走进去,温和地说:“正好宝荣叔也在,小翠前两天给你一张租房启事还在吗?”
“在,给你拿。”
“不要拿,是给你的。”
“我又不租房子。”
“我家房子要出租。”
陆宝荣不解地看着徐天,徐天解释着:“那张启事是求租房子的,我看好像还蛮合适,我和姆妈走以后麻烦你和宝荣叔把租房的人约过来,屋里东西都现成,私人东西姆妈和田丹会带走,价钱自然谈越高越好,为啥晓得?”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为啥!”
“价格越高你们两个抽成越多,租房字据房钱收据宝荣叔代签都放好,这是我的人名印章,还有房契,到回来的时候算一成抽佣够不够?”
徐天已经把印章房契搁在了桌上,陆宝荣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够了,顿遭小翠抢白,“够个屁!”
“介么一成半也好商量。”
“一成都不要,徐姆妈为啥要走啦?一点音信也没有,刚刚说你和田小姐结婚,大家还想吃喜酒呢!”
陆宝荣这才意识到,徐天这是在向他交代事体,他紧张地说:“是啊是啊,田小姐这两天没看到,徐姆妈也躲在屋里厢不出来,到底出啥事了?”
“有事大家好帮忙咯,介多年隔壁邻居走掉多少可惜!”
“一句两句说不清,反正回来的,还要同你们算房租呢!”
“我要找徐姆妈说。”
“姆妈在收拾东西,她会同你们说的。”
徐天同二人告别回到徐家,徐妈妈正背对着门口收拾东西,“天儿,带这些东西多不多?”
徐天看着姆妈忙忙叨叨的样子,眼眶突然一红,“姆妈……儿子对不起你。”
徐妈妈动作缓慢地转过身子,她看起来老了不少,“做姆妈的跟牢儿子走,儿子还有啥对不起的,不要说了……”
“……租房的事我跟小翠和陆荣叔说好了。”“对对,要到银行里把钞票取出来带身上,田丹的存折取不取?”
“她的存折给你了?”
“给了,从药店辞职回来的薪水也给我了。”
“……那取出来带上吧。”
“她明朝啥辰光回?”
“……晚上之前。”
“我们三个啥辰光走?”
“她到家就走,铁林送你们。”
徐妈妈听出了端倪,反问道:“送我们?”
“铁林送我们三个人。”
徐妈妈长舒了一口气,“……不要吓姆妈。”
徐天勉强扯了个笑安慰着:“朋友都托好了,放心。”
徐妈妈应了一声,又回身去收拾东西,徐天环顾这个他住了许多年的家,心情愈发沉重,他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回到自己房间,桌上乱七八糟地摊了许多零件,他坐下来,开始组装雷管引信以及定时装置。
那本新买的硬皮红册子已经被他挖出一个圆槽,徐天将一个铁夹子压紧放进去,合上硬皮封面,绷好上面的松紧带,红册子纹丝不动,勒下松紧带,封面立即被弹起来。徐天十分满意地笑了笑,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将那块处理过的金表拿出来,放入从钟表店顺回来的包装盒子,同时贴上亨得利的号签。
徐天将盒子拿出屋交给姆妈,“等下去银行顺路到邮局把这个寄走。”
徐妈妈接过表盒问里面装的是啥。“朋友的钟表。地址我写在纸上,让邮局的人帮忙填,这是邮费。”
徐妈妈歪头看着,“76……”
“反正你也看不懂,看人家把盒子填好包好,不要打开拿出来上发条。”
徐天嘱咐着,徐妈妈撇了撇嘴,“放心,别人的东西我才不会动。”
徐天嘿嘿一乐,回到房间关好门,再次打开红册子,将铁夹子拿出来,然后从床底下取出一颗手雷。他小心卸了手雷的保险,紧紧捏在手里,轻轻放入红册子里挖出的圆槽中,硬皮封面合下去,摁住压簧,然后绷好封面上的松紧带。
徐天一手握红册子,趴到床底打开一块地板,露出地板下面的暗格,他将红册子小心放进去,一手压着封面还不敢放手,又从暗格下面摸出半块砖压到红册子上面,这才放心将地板合回去。然后他将桌上的杂物收拾干净,从床底下取出另一只手雷揣进怀里,走到阁楼上田丹的房间里。
他环视一周,打开窗子向下一看,同福里依旧是烟火嘈杂的如常样子,他在窗台外面找了一处地方,将手雷放进去。
麦兰捕房里,众巡捕正闹哄哄地整装打闹,大头小声地跟麻杆猜测着:“我说是不是,平时铁公子早就来派巡,到现在人也没到……”
“上面没通知下来,你乱猜。”
“我也不想铁公子走,再来个巡长不晓得啥样。”
“你是不是想当巡长。”
大头嘟囔着:“倒是想,轮也轮不到我头上。”
正说着话,铁林晃进来,大家齐声立正问好,“铁公子!”
铁林转了一圈,坐到椅子里,脚又跷到了桌子上。大头跟往常一样凑上去,“铁公子吩咐派巡。”
铁林看起来跟平常有些不一样,说话声音也没往常那么大,“……我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铁公子平时对我们像兄弟一样。”
“放屁!我以前对你们不太好,经常骂人。”
麻杆嘻嘻笑着,“铁公子骂我们,我们心里面也舒服。”
“麻杆说真话,我心里面也舒服,晓得不是真骂。”
铁林的神情有些落寞,“……上面要把我弄走。”
大头小心翼翼地问:“弄到哪里去?”
“弄回家,以后不做巡捕了。”
“通知还没下来说不定是假的。”
铁林环视众人,“……你们都晓得了?”
众巡捕不作声,铁林自嘲地笑了笑,“我跟日本人死对头,租界嫌我是麻烦。”
大头见铁林如此神情,心里也不是滋味,“铁公子说句良心话,大家都服你,就你有骨气。”
“要不是铁公子,我们麦兰捕房也不会在租界最出风头。”
铁林摇着头苦笑着,“出风头倒霉了。”
麻杆赶紧往下接,“你倒霉,我们不倒霉。”
大头捅了麻杆一下,小声骂他:“会不会说话!”
“会不会说话都当好话听,大家的情分记着,以后在马路上碰到要关照了。”
“不要这样说,你现在还是巡长,真像麻杆说的一样,弄不好总捕房又给铁公子撑腰,法总一直给铁公子撑腰,巡长就是法总亲手提拔的。”
铁林正了正颜色,说话声音又洪亮起来,“……今天我还是巡长。”
大头乐了,大拇指一竖,“铁硬的铁巡长。”
“两人一组巡街,中午换班,下午轮巡。”大头脚跟一并,朝众巡捕吆喝:“大家听到没有?”
“听到了!”
铁林笑骂道:“那还站牢不动,滚到马路上去。”
众巡捕呼啦啦走完,只剩下铁林一个,他愣了一会儿,把脚从桌子抽下来晃出去,独自跨上自行车。
那个跑回来的便衣站在影佐办公室直打战,山本在一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影佐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说:“……也就是说徐天昨天晚上之后的动向,我不知道。”
便衣把心一横,只能说了实话,“白天也没有监视,我们被租界巡捕抓到捕房,大约六点才出来。”
影佐的眼神变得越发阴冷,“晚上又被徐天和铁林绑了,到天亮?”
“是。”
影佐勃然大怒,开始抡圆了抽那个便衣,抽累了才罢手,那个便衣硬着身子动都不敢动,脸上登时红肿,晃了几下又赶紧立正站好。
山本小声建议着:“影佐先生,抓捕徐天。”
影佐从眼镜上方瞥看他一眼,“现在抓什么也得不到,除了要他的命,他的命随时都是我的。那批药还在冷库里,他千方百计弄出来一定会运走,可能就是今晚。”
山本靴跟一并,低头称是。“……多带一些人和刘唐田丹一起去同福里,他们有话要对徐天说,让徐天十分难受的话。刘唐和田丹回来,多留一些人在同福里,三角地菜场那边今晚加倍紧盯。”
铁林骑车到了柳如丝家门前,一辆黄包车歇在不远处,他摁了门铃,然后跨回到车上。
柳如丝衣着朴素地出来,脸上脂粉未施,她看着铁林依依笑着,“自行车放在这里,有包车。”
铁林皱了皱眉头,“坐不惯黄包车。”
柳如丝看着铁林的倔强样子不由得笑了,走到黄包车边说了几句,又从坤包里递了些钞票给他,车夫拉起车远去,柳如丝走回到铁林身边,“以后坐你的包车了,还不用付钱。”
铁林咧嘴一乐,“坐稳。”
柳如丝侧身坐到后面,铁林蹬起来,笑容恣意开心,柳如丝的手围上铁林的腰,靠在铁林的后背上,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今天的风很凉,可是吹在自行车上的两个人身上却是暖的,铁林的车子越蹬越快,浑身都有了力气,柳如丝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踏实安定过,身上的枷锁被打开了,她再也不用背负那些拿不来带不走的东西,如今只有铁林是属于她的,只有这一样便足够了。从今往后,自己就要跟这个人绑在一起,生死与共。
徐妈妈穿好大衣,拿着钟表盒子要去街上,小翠跟徐妈妈打着招呼,徐妈妈颔首笑着,“哎,办点事情去。”
那个便衣见徐妈妈出弄口,正犹豫不决是否跟上去,见徐天开门从自家出来,往弄里进去,那个便衣转身也往弄内而来。
徐天到纸烟店买了一盒火柴,与便衣擦身而过,进入自己家门,便衣这回不走了,守在徐家门口,拿眼睛瞪对面的陆宝荣。
裁缝铺里,陆宝荣轻声地问小翠:“徐先生徐姆妈搬家,不要是和日本人有关。”
小翠瞪他一眼,“乱猜。”
“你看对面那个肯定是日本人,在弄堂口两天了,不要抬头看。”
小翠“哎呀”
乱叫,“你叫我看的……”
白天的仙乐斯冷冷清清空无一人,阳光透过大玻璃窗,投射出在空气中的灰尘,小白相打开门看见铁林和柳如丝进来有些惊讶。
“我来拿我的东西。”
“柳小姐要拿啥东西,昨天没来唱,金爷好像蛮不高兴。”
铁林横他一眼,“金哥在吗?”
小白相只假装没看到,“在楼上,好像起来了。”
“告诉他一声我来了。”
“噢……哎柳小姐,拿东西最好还是和金爷说一声。”
柳如丝看了看铁林,挑眉道:“我自己的东西。”
小白相面露难色,“金爷本来就不高兴……”
铁林不管三七二十一,牵着柳如丝的手把小白相推到一边,小白相无奈地看铁林和柳如丝往后面进去,赶紧上楼告诉金爷铁林到了。
金爷和金刚正在算烟土的那笔账,他烦躁地抬起头,“……一个人?”
“和柳小姐一起,到后面拿东西去了。”
金爷推开算盘吩咐小白相下去看牢,小白相为难地说:“我也不好动铁公子……”
金刚五马长枪地站出来,“我去。”
“问问他和柳如丝弄在一起啥意思。”
“晓得的。”
铁林和柳如丝提了一个包从化妆间过来,金刚小白相挡在道上,后面零星还有几个混混。
金刚面露凶色,“铁公子,金哥在上面。”
“晓得。”
“不上去坐坐?”
铁林将柳如丝护在身后,两个人的手还牵在一起,“……你们啥意思?”
“金哥叫我问问你和柳小姐弄在一起啥意思?”
“把话说清楚。”
“柳小姐是仙乐斯的人,也就是金哥的人,铁公子不晓得?”
柳如丝秀眉一挑,厉声道:“放屁!”
铁林笑了笑,懒洋洋地说:“柳小姐说你放屁。”
小白相站出来两下说和,“铁公子这样我们难办的,我和金刚都跟金爷混,你是金爷结义兄弟,还是上去说两句。”
铁林松开柳如丝的手,用眼神安慰她,“……柳小姐在这里等,我下来她少半根毫毛,拆你们的骨头。”
小白相赔着笑脸,“铁公子说笑话,柳小姐我们捧起来都来不及。”
铁林推开办公室的门,告诫自己为了柳如丝,不能同金爷翻脸。金爷埋着头说:“来了,小白相说你在下面,等我算好这笔账……”
铁林在椅子里坐下,金爷絮絮地说:“……猜猜我手里有多少钞票?一分都没有还借了高利贷三千,仙乐斯也不是我的。”
铁林没说话,金爷笑着看他,“吓到了?换二百包烟土,二百包!吓人?沪西烟馆钞票付掉了,半年以后你哥哥就是真正上海滩大亨。”
铁林口不对心地说着场面话:“到沪西开烟馆,有本事。”
“影佐给我一张牌照,说不定以后再给一张,到那个时候就不用倾家荡产垫老本,生意越做越好做。”
“跟我没关系。”
“你是我兄弟,怎么会没关系?”
铁林掀了掀眼皮,压住心头怒火,“我不沾烟馆和日本人。”
金爷语中带着挑衅,“……这些我都沾,那你是不是也不沾我了?”
“是。”
“他们跟我说你带柳……”
铁林打断他的话,“我带柳如丝来拿她的东西,以后她不唱了。”
“不唱歌她要做啥?”
“做我老婆。”
金爷停了片刻笑起来,“她怎么会去做你老婆。”
“这件事已经定了,她是我的人。”
“……哪里有自己兄弟拆哥哥台的事情,柳如丝是仙乐斯的人。”
看着金爷的这副嘴脸,铁林终究是没有耐住性子,浓眉一皱,“金哥还要问一件事,大三元那天晚上你要杀我,是不是?”
金爷没说话,铁林沉着脸站起来,“事情都过去了,你说是还是不是,我只想晓得答案,说过就算了。”
金爷有些气急败坏,“……又是徐天跟你说的?”
“是。”
“他怎么总说我坏话。”
“天哥也没太说你坏话,就叫我小心一点。”
金爷声音高起来,“我们是兄弟,他这样说啥意思!”
铁林的声音比他更高,“哪里有做哥哥要杀兄弟的!”
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了,只有铁林的余音在整个屋子里回荡,金爷放低了声音,“我解释过,我和徐天你到底相信谁?”
“……我信天哥。”
金爷脸彻底阴下来,“那就不用再说了。”
铁林停了片刻,抬步就走,“……金哥,以后你自己小心。”
“柳如丝带走是?”
“说过了,他是我的女人。”
“你霸道,我都要让着你!”
金爷涨红了脸咆哮着,铁林转过身来看着他,“金哥……”
“不要叫我金哥。”
铁林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紧绷着,“……金哥,我知道你让着我不是因为我是兄弟,因为我做巡捕,麦兰捕房的巡长,以后不用让了。昨天上午我到虹口找影佐打了一架,过几天总捕房通知就下来,我巡捕做不成了,回家做老百姓。”
金爷神情复杂地看着铁林,“不过霸道归霸道,脾气改不掉。”
说罢铁林摔门下楼,到柳如丝跟前提起包,小白相和金刚往楼上看,金爷站在大玻璃前没有任何表情,铁林牵着柳如丝的手走出大门。
田丹和刘唐坐在车里,往同福里去,一路上田丹无言,她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脑子里闪过与徐天相关的画面:红宝石西餐厅初遇,徐天慌张小心的神情;同福里徐天在烟火里软言安慰她,教她点煤炉;她给徐天织围巾;俩人一起订西装量尺寸;在评弹馆被威逼咫尺惊魂;西服店门前徐天走向田丹,背后广告轰然落下……
田丹眼泪止不住地落,从此以后她要将这个人从记忆中剥离开来,这种痛楚不亚于蚀骨之痛,原来徐天已经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这样深的印记。
刘唐不耐烦地看着哭哭啼啼的田丹,“要哭停下来让你哭爽快,到同福里不要让徐天看到这副样子。”
田丹缄默不语,默默流泪。车子一路飞驰,不一会儿两辆小车停到弄口,下来四五个日本便衣,刘唐下车打开门,田丹露在同福里众人的目光里,“叫他们不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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