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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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和麻杆站在马路对面看到一身狼狈的铁林从宪兵司令部出来,门口停着一辆车和两个法国警官,铁林大摇大摆要上自己的自行车,却被法警带上了小车。

铁林仍旧是惯常那副浑不吝的表情,示意大头把自行车带回去。大头在马路这边挥了挥手,告诉他自己知道了。麻杆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嘴里念叨着:“嘿,他这下倒坐上汽车了。”

大头心有戚戚,“……这次铁公子真的要倒霉。”

徐天目送铁林离开司令部,转头对一直盯着自己的影佐问:“……田丹在哪里?”

影佐指了指远处的窗。

“让我看看她。”

“先让我听听你查到了什么?”

“武藤脖子上有枪伤,公布会解开纱布,死于领口药物过敏,杀手在元宝街西装店事先安排了药剂,料啸林也是死于事先布置……”

“我更感兴趣的是你有没有找到干这些事的人。”

“……很快了。”

“不是你?”

“当然不是。”

“和去年从我眼皮底下运走两船货的是同一个人?”

“应该不是。”

“那个人也查到了?”

“三天我只能干一件事。”

“先查杀武藤、料啸林的人?”

“还有长谷。”

影佐缄默了片刻,“……难道我真的看错你了?”

徐天眼眸半合,喜怒莫辨,“从一开始就看错了。”

“……让铁林走,你又欠我一个情。”

“无所谓,你说欠就欠。我不是为铁林来的,我很忙,没工夫知道他的动向。”

徐天看向影佐刚才指给他看的那扇窗户,影佐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呵呵一笑,“就想来看田丹?我们之间的协议不是这样的。”

“我们的协议不包括强迫她和刘唐结婚。”

影佐笑着看着徐天,“女人嫁给刘唐更好一些,你每一天都不太平,不适合成家结婚。”

“那是你的角度,田丹觉得嫁给我很好。”

“……可以,但是时间不能太长。”

后窗已经钉死,田丹满脸平静坐在床边怔愣地看从木条缝中被挤出的阳光,心中却奔涌似海,摩挲指间那枚戒指显露出她的不安。门口传来脚步声,门锁转动,然后她看到了笑嘻嘻的徐天。

田丹慢慢坐起来,脸上有了表情,飞奔到徐天怀里,泪如雨下,“他们也把你抓来了?”

徐天脸上笑意轻松,如同往常一样,“我自己来的。”

田丹从他怀里挣脱,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徐天迈前一步,田丹却不断后缩,脸上全是仓皇惊恐。徐天看着田丹苍白的脸色心中揪痛,面上却笑得更加温和,“……我看到报纸,没关系,晓得是假的,后天你就回家。”

“我不回去,我要怎么回家?你来换我对吗?影佐叫你找人,三天,找不到就你来我走,对吗?”

田丹泪如泉涌,徐天柔声安慰着她:“对,已经安排好了,铁林送你和姆妈下船,有朋友接。”

“你呢?”

“我随后。”

徐天的笑容一如往日般温暖和煦,落在田丹眼里却全是残酷,“我真傻,你都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我知道……”

这一天一夜里,田丹的心都在焦灼煎熬中度过,“没想到那些事会连累到你,你对我这么好,这么老实……和姆妈走就好了,再不要管我。”

“胡说。”

“影佐要你找的人是我。”

“是我。”

“把自己送上门也救不了我,你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

田丹凄然惨笑,徐天向田丹伸出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就像当初她在西服店门口那样,“……我清楚,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武藤盘尼西林过敏,第一次中枪伤了脖子,我用盘尼西林浸透他在元宝街西服店的第二件礼服,时间是他公布会前一天,那天我在西服店量我的新西装尺寸,西装是你送的。料啸林杀得也简单,我没有向同福里邻居要鞋胶和剃刀,也没有把剃刀和金刚钻装到鞋底。事先划了电线和玻璃楼板,我的同伴替我用两粒台球弹子从消防梯落下来砸破玻璃,混在客人里走了,当然他也事先用药物冰块麻醉了料啸林……还要我再讲吗?长谷在查武藤死因,西装店有我做西服时登记的名字,我撕掉了有我名字的那页,拧开广告灯箱的螺丝。”

田丹的心犹如被猛锤击下,一时间脑中轰鸣,只听得见自己喃喃自语:“……你到底是怎么知道……”

“没有多少时间,他们随时会来喊我出去,你要听好,我是老实人,但曾经不是普通人,这个世界天外有天,你做得很好……真的已经很好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做了。”

徐天扶住田丹的肩膀,用眼神安抚着她。

“怎么做?”

“听我的话就是。”

田丹的眼泪再次控制不住,她泣不成声地仰脸看着徐天,“事是我做的,后天你来认,我走?”

“是。”

徐天担忧地看着田丹,眼中全是痛色,田丹不敢置信地盯着徐天,“然后你的朋友送我离开上海?”

“是。”

“你能保证脱身跟我一起走吗?”

徐天犹豫了,生死悬于一线,他并不确保自己能安全脱身,却会拼死保证田丹和姆妈安然离开,可是眼下这些话都不能告诉田丹,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不会让自己这么做……

徐天的怔忪表情都落在田丹眼里,田丹的笑容愈发凄绝,“你疯了,我有这么好?不过是一年前偶然碰到,我什么也没为你做过,值得吗?”

“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徐天拥住田丹,却被田丹推开。

“去年冬天我早点出发,或者快走几步就好了,如果我们碰不到你会更好。”

门再度被打开,探视时间已经到了,徐天将田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轻声而飞快地对田丹说:“我有安排,相信我。”

田丹猛然将自己投入徐天怀里,依偎了一会儿,徐天紧紧地揽住她,用脸颊摩挲她的发顶,靠近她的耳边,声音细碎,“我答应过娶你,让你平安。”

田丹放纵自己最后一次沉溺在徐天的眼睛里,随后慢慢挣脱了徐天的拥抱,她的双眸决绝坚定,“……当一场好梦,忘掉我,各走各的路。”

徐天怔住了,田丹轻轻将徐天推出去,房门旋即关闭上锁。房间里面的田丹颓然坐倒,她坐在地上双臂环膝,脑中空白一片,却有无数情绪纷乱而过,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徐天替她赴死,她是他的命,他也是她的命。田丹心意已决,缓缓擦去泪痕,半晌,摘了手上的订婚戒指。她将戒指举在光下看,宝石折射出幻丽色彩,好像梦中光景。梦中光景,真的好像是一场梦境,梦醒了,人总是要散的。

徐天亦在门口怔愣了片刻,田丹反应完全在他预料之中。不管她愿意或者不愿意,他都必须要将田丹送走,只不过,刚才看到田丹,她又瘦了……徐天回了回神,被两名宪兵一前一后夹着送出来,徐天环视四周,院子里有军火堆在各处。徐天的手插入大衣襟,他的手在衣襟里拧紧一个装置的发条,他停在一排迫击炮边,扬脸问道:“二位送我出去?”

“是。”

“影佐没有话要对我说了?”

两名宪兵对视了一眼,一名宪兵进岗楼去拿起电话,徐天微展袖口,襟内的装置滑入迫击炮筒。

山本来报,告诉影佐那批药确实在三角地菜场冷库,影佐接起电话将徐天放走,放下电话他的笑意愈发志得意满,自言自语道:“……还有一天,药在冷库,女人在这里,我看他怎么做。”

岗楼里那名宪兵放下电话挥了挥手,徐天再回望了一眼那扇窗走出去。

大头、麻杆两人等在总捕房前,大头扶着两辆自行车,铁林晃出来,两人迎上去。

大头看着铁林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嘿嘿笑着,“铁公子横扫虹口日本宪兵司令部,毫发不伤又回来了!”

麻杆摸了摸后脑勺,跟在铁林后面,“没,没啥事体吧?”

“我像有事的吗!车。”

大头递过车子,铁林骑上去就走。麻杆用手捅了捅大头,“走,回捕房。”

大头看看铁林晃晃悠悠骑车远去的身影,想了想往总捕房走,“……我到里面问问。”

柳如丝从八仙楼出来,满心欢喜,先去了铁家却没找到铁林,只能往巡捕房去,铁林也不在捕房,柳如丝只能等在门口。

铁林骑车回来,连看也没有看柳如丝一眼,径直走进捕房。柳如丝跟着进来,看铁林脱了衣服,摘下帽子,解了腰间的钥匙。柳如丝看铁林浑身带伤,心中骤然酸涩,小心翼翼地问:“……打架了?跟谁?”

铁林将一切收拾停当,看也不看柳如丝一眼,抬腿就往外走。柳如丝眼眶发酸,软声唤着铁林的名字一路追出来,铁林已经跨上自行车,柳如丝站在楼梯上大声喊着“铁林——!”

铁林却置若罔闻地骑车离开。

铁林回到家,一言不发,闷声喝了一肚子凉水,老铁拄着拐杖出来,“铁林啊,柳小姐来过,”

老铁看着铁林的伤,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弄的!”

铁林脸上还有血,不耐烦地转头看着老铁,“啥?”

老铁指了指他的脸,“血,嘴角也青了。”

铁林照着镜子擦了,轻描淡写地说:“到虹口打了一场憋气架,没打完,再找机会。”

“虹口啥地方?”

“宪兵司令部。”

老铁傻了,“……儿子,你是一定要跟日本人过不去?”

“是日本人跟我过不去。”

老铁坐倒在椅子上,“祸水又来了……”

“这次祸水到底,脱那身皮回家。”

铁林把杯子往桌上一扔,滴溜溜地打了几个转之后停在桌上。老铁不敢置信地看着铁林,铁林叹了一声坐在老铁身边,“爸,我对不起你,你想我升官光宗耀祖,我也喜欢做巡捕,但天哥说得对,这世道靠法律正义没戏唱,我给租界当巡捕,租界公董局也看日本人脸色,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薪水拿,街上抓两个小偷还要问问和日本人有没有关系,日本人到租界抓个人开开枪放放火,我们碰到就是祸水,躲开还有日子过,这种巡捕当不当都一样。”

“……又撤职了?”

老铁目光发直,铁林大声道:“怎么听不清楚,开除!日本人照会公董局总捕房,当不成巡捕了。”

老铁半晌没吭声,铁林缓了语气,“巡捕不当我也是你儿子。”

“是,是儿子,可你爸爸爷爷都是巡捕。”

铁林心中仍是愤愤不平,“你们那时候上海有上海道台府,外面是中国人自己的,现在租界外面都是膏药旗。”

“巡捕不做以后做啥……”

“……当兵。”

老铁差点又被他气死,嘴唇颤动着说不出话来,铁林自顾自地说:“跟日本人做对头的兵,啥兵都行。”

“你要铁家绝后是!”

老铁气得脸孔发白,柳如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铁林!”

铁林变得愈发烦躁,“不要开门,她进来,我就走。”

“……刚刚把我说情愿,好像要讨老婆过太平日子,这下巡捕没了,女人也不要?”

老铁看着铁林,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柳如丝还在外面拍着门板,“你自行车在外面,开门!”

铁林一言不发进自己房,“咣”

的一声甩上门。柳如丝索性在铁家门口坐下,一边卸耳环、戒指,掏镜子擦去口红,浓妆不再,一张素净又略显憔悴的脸露出来,整张面孔白净如瓷,她静静地坐在那儿,犹如易碎的瓷雕。柳如丝的心里现在有一千个懊悔一万个抱歉,却都哽在喉咙里无处诉说,她想找铁林解释清楚这一切,她相信铁林听了她的缘由一定会理解自己,可是无论怎么拍门都无人应答,柳如丝复又坐下。她眼眶红红的,却极力忍住,这样一个贵妇打扮的漂亮女人坐在铁家石阶上,往来人无不侧目。

柳如丝就怔愣地坐在台阶上,不知过了多久,背后开门,柳如丝抹了下眼睛站起来。

老铁看着柳如丝的样子,骇了一跳,“……他不见你,你先回去吧。”

“我有话跟他说。”

“他现在啥话都不愿听。”

“不愿听也要听。”

柳如丝心里又气又急,说话也冲了不少。

“怎么不讲道理?”

老铁更是闹心,两人一时间僵持住了。

柳如丝高声唤着铁林,老铁挡着门,神色颓败,“铁伯好话跟你说,先回去,我儿子活到二十多岁,今天他心里最难过。”

柳如丝没话了,老铁轻轻关上门,“回去啊!”

柳如丝眼泪叭叭落下来,慢慢离开。

徐天心里纵是对田丹牵挂,却不能放任自己在这样的情绪里太久。他将这份焦灼不安牢牢锁在心底,去菜场冷库察看那批药。几个搬运工过来同徐天打招呼,徐天安排他们明天晚上将这批货出库,“单子我签好字了。”

“几点钟?”

“大家辛苦一点,九点出库后门上车算加班,搬到车上就不要管了。”

“晓得了。”

几个搬运工离去,徐天关冷库门,准备离开,在门边地上看见山本的那粒扣子。扣子……一颗来历不明的扣子,徐天极力回忆这颗扣子从哪里而来,对策已经展开,半点差错都会危及到姆妈和田丹的性命,即使是一粒灰尘不在本来该在的位置,徐天也要调整规划。

徐天回到办公室坐下,看着手里那枚扣子若有所思。冯大姐进来,看见徐天,夸张地说:“哟,看到你好像隔世见过一样。”

徐天把纽扣放好,笑得温和,“不过是两三天没来。”

“我跟老板说你发烧感冒休息几天,我是小组长,同我请过假了。”

“谢谢冯大姐。”

“整个菜场都叫我冯小姐,就你叫我冯大姐。”

冯大姐在他对面坐下,扶了扶眼镜,嗔怪地说。“冯……姐,”

徐天的话在舌头上滚了一下又囫囵吞下,“你到底会不会看相?”

“你说呢?”

“会。”

“看过的人自己心里有数,其实回回都准。”

“麻烦最后给我看一次,有啥讲啥,不要光讲好听的。”

徐天朝她伸出手,冯大姐看到他小指的包扎,“哎呀”

了一声,“……手指头疼不疼?”

“不太疼。”

冯大姐小心地将他的手扳过来,“手相男左女右。地纹主生命,从食指下面走金星丘绕大拇指,你命旺长寿。人纹主聪明智慧,从大拇指和食指中间往月丘走,你人聪明,往后碰到事也有办法过得去。天纹主感情婚姻,从小指头下边往食指方向走,走到食指缝婚姻美满白头到老。”

徐天顺着冯大姐的话,一直在检查自己的左手掌,他抬起头,有些困惑,“……看手相我样样都还好。”

“婚姻不好。”

冯大姐笃定地说。

“原来你说好的。”

“天纹线小指开始走,小指头从根子上就断了,走出来的线都是虚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了这话,徐天心里一突,“……冯大姐你看相真的准不准?”

“不是同你讲了,看过的人自己心里有数,回回都是准的。”

“明天往后我请长假。”

冯大姐眉尖一蹙,“又要请假,请多长?”

“要多长有多长……”

徐天一时间突然有些失落,冯大姐还不依不饶地问:“那是多长?”

“……以后有机会回来看你。”

冯大姐被徐天语气中的寥落惊住了,徐天抿了抿嘴,往常的笑容又回到他脸上,“刚刚看到今天菜场有新鲜小黄鱼。”

冯大姐舒了口气,下意识地回答道:“有……”

徐天郑重又仿若无事地同冯大姐告了别,用网兜提着一些小菜和一条黄鱼,在路上他再次拿出那枚扣子看,突然回忆起那天清晨他奔跑回同福里,山本在同福里车前拦住他,将他推入车里时,徐天身子一半在车内,山本的衣襟在他眼前,有一粒扣子松了。

那粒扣子与徐天手里这枚一样。徐天眉头一跳,心知自己放在冷库的药大概已经被影佐知晓,他又握住了自己的把柄,徐天暗暗叹了一声,旋即朝菜场边的一家走去,浏览架子上的记事本册子。

徐天让老板把所有的红色册子都拿出来,老板取出了三四本,徐天挑了一本硬壳、很厚,并且封面绷了一根松紧带的。徐天掰开松紧带,打开册子反复看着,同时在心里估算着厚度,“对不起,这本是红色的吗?”

“你自己不会看?”

“我色盲,分不清红颜色。”

“那多麻烦,换一本其他颜色的好了。”

徐天付钱,轻声笑着,“我喜欢红色。”

老板嘀咕着把钱收下,“分不清还喜欢……”

大头把两个日本便衣放出来,麻杆拿着簿子让俩人签字,两个便衣理也不理奔出去了。

“大头,字也不签人放出去,铁公子回来要骂人咯!”

大头在一边嘬着牙花子,“我为铁公子好,上午这两个抓进来叫关一天,差不多一天到了,不要麻烦上面再加麻烦。”

“不是说铁公子都要开除了?”

大头故作神秘地凑到麻杆身边,“……你猜猜麦兰捕房以后是从上面再派一个巡长,还是提拔一个?”

“现在铁公子还是巡长,谁晓得你问的准不准。”

麻杆摇了摇头忙别的去了。

徐天提着菜和鱼,到了圣约翰小学,老向不在,徐天只能托吴妈转告明天晚上暂时不出货,徐天回到同福里,那两个便衣又在里弄口了。

徐天往家门口去,小翠站在家门口欲言又止,“徐先生……”

徐天颔首招呼着,小翠的样子让他觉得奇怪,再往前走碰到老马,老马也怪,再往前走陆宝荣也目光闪烁的。

徐天看了看里弄两端,“……宝荣叔,啥事体?”

陆宝荣把一张报纸递给徐天,是田丹和刘唐的结婚启事,“报纸上的田丹是田小姐?”

徐天眼眸一垂,面如沉水,“……是。”

小翠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来想去只能说:“不要难过哦。”

老马兀自小声说:“也太快了。”

徐天拧着眉头看着陆宝荣,“姆妈看到报纸了?”

“徐姆妈看不懂报纸,我们不敢同她讲。”

“不过也太快了。”

“帮帮忙收起来,谢谢。”

陆宝荣眨了眨眼睛,指指徐家,“不是,仙乐斯头牌在你家,老马说太快了是这个意思?”

老马还在嘟囔着:“这也太快了……”

徐天进了家门看见柳如丝坐在堂屋里,柳如丝站起来,有些无措,“徐先生,我问到同福里你家来的,对不起。”

“没关系……”

柳如丝的脆弱不加掩饰,她看着徐天,眼中哀伤,“你一定要帮我见铁林。”

徐天看了姆妈一眼,“铁林人在哪里?”

“在家,不见人。”

徐天知道铁林一定是因为下午虹口的事情别扭着,闹不好已经被总捕房撤了职,他忖了片刻,“……柳小姐先回去,我还要给姆妈做饭,等你也吃过饭再出来到弄堂口等我,我同你一起找铁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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