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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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让金刚在后巷巷口停了车,自己走到药店后门,他没有马上进去,观察着后门附近的东西,目光先在那盆花上,再四周看了看。他抬手敲门,半晌田丹才来应门,笑着挽着他的手,“以为你从前边来,一直在看。”
徐天余光扫到巷子角落里一块黑色的东西,田丹让徐天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屋拿东西,方嫂出来恭喜徐天,笑吟吟地说:“听说你们俩要定日子结婚了?”
徐天看了看拎着包偎在自己身边的田丹,眼底漾出温柔。
“恭喜恭喜,田丹又聪明又漂亮,你哪来这么好的福气。”
田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徐天笑得温和,“我也不知道。”
“要叫吃喜酒的啊!”
“一定。”
田丹同方嫂挥手告别,“方嫂我先走了。”
“快走吧……走在一起看看都般配。”
方嫂笑得合不拢嘴,也朝田丹挥着手。方嫂关上了门,徐天往回走了几步,去墙角把那块黑色的东西捡起来。
田丹奇怪地问:“啥东西?”
“菜场一个算盘珠子放口袋里,刚才掉了。”
“一个算盘珠还要。”
“明天串回去要用。把包给我吧。”
徐天在巷子口停住脚步,田丹低头抿嘴一笑,将包递给徐天,徐天看到方嫂从门里出来,似乎在花盆里找着什么。
两个人走在路上,叙着闲话,田丹看见徐天,白天一直沉重的心情也轻盈起来,她同徐天说了铁林来找了她的事情,徐天笑着说:“他倒积极。”
田丹嗔怪地看着徐天,“是你积极,见到谁都讲。”
徐天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只和铁林一个人说了,现在都晓得了。”
田丹故意噘了噘嘴,“不好啊!”
徐天笑着低头看她,“我像不好的样子吗?”
田丹挽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想想结婚之前还有啥事没做。”
“还不知道什么日子,要听姆妈的。”
“问你呢!”
“要买结婚戒指的。”
田丹想了想,拉着徐天跳上了刚刚驶上来的电车,“同我爸爸妈妈说一声,谁都晓得了,他们还不晓得。”
两个人到了教堂墓地,已是天色将晚,田丹站在夕阳余晖中,一阵风吹来,将她的下摆微微扬起。徐天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田丹的背影,单薄羸弱,却有一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心,一年前广慈医院的意外,徐天好不容易帮她瞒过去,以为那只是一次冲动,之后会平复下来小心过日子,原来她仇恨的火从没熄灭,徐天真想走上前去将话挑明,让她停止,但是他不能挑明。料啸林死的那天,田丹在家,料啸林是方长青夫妇杀的,从方太太刚才的举止就可以断定,方长青夫妇杀料啸林只有一种解释——长青药店是国军方面的一个机构。这些都很好推断,如与己无关,徐天一贯是眼不见装不知。但田丹怎么也在其中?徐天多么希望她是不知情的,或者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给方长青夫妇提供了一些帮助。但不是,那样田丹就没必要对他有所隐瞒,并且方长青夫妇也不会接受来自不知情者的帮助。
仙乐斯的杀局布置精巧,瞒不过徐天,现在他的手在大衣口袋里轻轻捏着那块胶皮,便知道是从一只皮鞋底部掏出的,鞋底空出来的部位,正好粘入铁林捡走的那枚金刚钻头,而另一只鞋底用来粘徐天左边口袋里的半把剃刀。剃刀用来割电线,金刚钻用来划玻璃,粘在鞋底因为无法提前准备,只能当日当时行动,现场做这两件事不需弯腰,踩在脚下还便于用力……
田丹离开墓碑朝徐天过来,徐天含着笑替她整理好被风吹翻起的大衣领子,“你向爸妈说什么?”
田丹朝他做了个鬼脸,笑容娇俏,“不告诉你。”
“我也要说吗?”
“不说一声就娶我?”
徐天眨了眨眼睛,“要说的。”
田丹扶着他的后背把他推过去,“你去,我也不听。”
徐天往墓碑走去,田丹留在原地。徐天站住脚,回头看着一脸幸福的田丹,田丹难道只是表面单纯?不,她是单纯的。特殊的训练能够让徐天在最短时间准确识别一个人,何况朝夕相处一年。她是多么单纯地担忧未来的日子,多么单纯地依赖同福里那个小家,多么单纯地将徐天认作今后的唯一依靠,她只是瞒了一些事罢了。徐天又何尝不是对她瞒了很多?既然之前广慈医院那个意外都弥补过去了,何妨弥补下一个,甚至再下一个……何况这是徐天深爱的女人。
田鲁宁是替他死的,葬在土里的应该是徐天。如果那样,徐天怎么还能多一年孝敬母亲,怎能享受与田丹的甜蜜?这么算起来,断手指受刑担惊受怕当然也都是应该了。现在面对田鲁宁的墓碑,徐天只能在心里说:“田先生,一年前面对死亡我没有准备,害怕了,今后即使赔上十次性命,也要保护田丹一世平安。”
田丹微微笑着,站在远处,看久久立在父母碑前的徐天,心里无比安定。她有多少次想把事情和盘托出,想到徐天,她就恨不得把自己全身心都交付给他,包括心底里最隐秘的心事。可是她不能,因为这还牵扯到了旁人,她对徐天说了无数次抱歉,希望有朝一日他知道了以后不会埋怨自己。不,他不会的,他是那样珍视自己,但越是这样,田丹心里就越是愧疚,她盼望着有机会能亲口告诉他这一切……整个麦兰捕房里,只有铁林一个人是便服,其余人都穿着巡捕制服,桌上摆着仙乐斯带回的证物。铁林派头十足地站在最中央,“……把话说在前头,我是来帮忙的,这几天我不是麦兰捕房的人。”
大头笑嘻嘻地说:“铁公子不管怎样,都是麦兰的人。”
“少废话!我只管用嘴说,事归你们做。”
铁林白了他一眼。
大头嘿嘿一乐,“事我们做,功劳归铁公子。”
铁林眉毛一挑,“懂道理!第一桩,这只金刚钻上面的胶看见了?”
大头眯着眼睛努力分辨,最后还是摇摇头,“没看见。”
“到街上找人来看,弄清爽是啥。第二桩,到玻璃铺子找个师傅,弄清爽这几道是不是这只钻头切的,然后租界所有卖金刚钻的铺子走一遍,把料啸林死之前一个星期的买家想办法都给我写在一张纸上。”
大头面露难色,“那要跑断腿。”
铁林一瞪眼,小胡子都要翘起来,“总华捕命案,跑断你们的腿不是应该!”
大头有些泄气,“铁公子这样查有用吗?”
铁林一脸正色地说:“事情已经发生,就有迹可寻,如果没人做,迹象也是坦然的没有掩盖,迹象越少事情越明白。如果有人做,就会掩盖,越掩盖迹象越多,容易顺藤而上,这是推理的途径。这条途径顺流而下是犯罪,逆流而上能找到真相。”
一房子巡捕看着铁林,都被他说的这么一大段话镇住了。过了半晌,大头才反应过来,一脸钦佩地向铁林竖起大拇指,“……铁公子难怪你总是破案子。”
铁林掩饰住自己的得意,“我会学,不像你们不用脑子。”
麻杆这时候跑进来,把一份文件递给铁林,“铁公子,总捕房的验尸报告。”
铁林拿过来看,顺口念道:“……体内有少量麻痹抑制类药物,疑是醇安酮……写的是什么?”
麻杆摇着头,大头拍了他一巴掌,“到总捕房问问清爽。”
麻杆拿着文件就要走,被铁林一下夺回来,斜了大头一眼,“纸上写清楚了还拿回去问丢不丢人?给我。”
第二天早上,徐妈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徐天一早上,徐天知道姆妈有话同自己说,便让田丹先走。徐妈妈拉着徐天就着一张纸在向他讲解,“……最近的就十二月初二宜嫁娶祈福,再往后二十三、二十八、大寒都是好日子,但同你八字不和,要再把田丹的八字拿去重新算过。正月十一倒是好日子,嫁娶出行订盟纳采皆宜。”
徐天看了看这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纸,叹了一声,“姆妈你也不认识字,人家写在上面这么多,怎么记得住。”
徐妈妈嗔他一眼,“我叫他们多说几遍,我记在脑子里。”
“那就正月十一好了。”
“田丹出门忘记同她要八字了,要不然现在就好再去城隍庙。”
徐妈妈是个急性子,遗憾地咂了咂嘴。
徐天看着姆妈心里无奈又温暖,“到底什么日子?”
“明天再去过。”
“把我拉住不让走,结果说也白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徐妈妈一瞪眼睛,“是你自己叫田丹先走,要听我说的。”
徐天站起来往阁楼去,徐妈妈赶紧随着站起来,“哎,你上去做啥,还没办事就介随便进出啊?”
徐天闭了闭眼努努嘴安慰姆妈,“哎呀她又不在。”
徐妈妈拿他一点辙都没有,任由他上了楼。徐天进来,看了看四周,阁楼被田丹布置得温馨又简洁,东西井井有条,书桌上摆着田家三人的相片,徐天拉开抽屉,最里面有那本久违的红册子。
他拿出来打开,七个人的名字历历在目,七个名字下面写着“上海市静安支部”
几个小字。徐天合上册子,放回原处,拉开另一个抽屉有一沓稿纸,他将稿纸拿出来,对着窗外的太阳光倾斜看了看。他从后面撕了一张稿纸下来,覆在第一张上,抽了支铅笔侧过来复印第一张上的痕迹,随着铅笔的扫覆,第一张稿纸残存的印迹渐渐显现。
徐天的瞳孔微缩,将所有东西归位,撕下第一张稿纸看了片刻,赫然是仙乐斯布局一角。
徐天证实了心中的猜想,虽然早有准备,仍是心中震动,微怔了怔,这时他听出了徐妈妈正在上楼梯,立马揉了稿纸塞到裤兜里。
“你在上面做啥?”“……看看,看看以后是搬到上面来,还是仍旧做书房。”
“当然是田小姐搬下来,阁楼冬天冷夏天热,住人不好。”
徐天撇了撇嘴,“出租的时候你倒说冬天太阳足,夏天有穿堂风。”
徐妈妈叉着腰假装生气,“抬杠是?”
徐天不耐烦地去拉她,“你走了,我上班去了。”
“你手指头怎么还包着,到底要不紧?”
“过几天到医院里换药。”
“破点皮还用再去趟医院?”
徐天把姆妈先推出房间,用袖子包住手指将田丹的房门关好以免留下指痕,沿着楼梯往下走,“说错了,过几天到田丹药店里消消毒再包一次就好了。”
徐妈妈跟在他身后叮嘱着:“她的八字晚上你同她要啊,姆妈要怕她多想。”
徐天应了一声,穿上大衣往外走去,满腹心事进到了老马的铺子里,“马师傅。”
“徐先生理头发?”
“跟你讨样东西。”
“我这里哪里有东西徐先生用得上。”
“前几天我叫田丹过来要把剃刀不晓得放到哪里去了。”
“我卖给田小姐的,两块钱,徐先生派啥用场?”
徐天不动声色地说:“菜场里用,到你这里要一把,省得到街上找铺子买。”
“那徐先生是回家再找找,还是重新买一把?”
“真小气,那帮我想想是哪天给田丹的,知道日子好找。”
“我也记不太清,反正是报纸上登料啸林死的头几天,徐先生买一把好了,反正也没几块钱。”
徐天退出去,右手握紧成拳,嘴角牵动,“找不到再说。”
老马看着徐天的背影,念叨着:“……介小气。”
徐天经过老胡的钥匙修鞋铺,向老胡打手语。老胡明白了,给徐天倒了一小瓶鞋胶,徐天用纸把小瓶包好,装入口袋,走出同福里。
方嫂正在收拾碗筷,方长青还在吃东西,含混不清地说:“……我跟了长谷几天,他最近频繁外出,身边只带一个人,要下手倒是容易。”
“杀长谷上头没有安排。”
“一定要给严复报仇,也给田丹报仇。”
方嫂不愿冒不必要的风险,坚持道:“我说上头不知道,不能出岔子。”
“是,所以不能硬来,可能还是要用田丹的办法。”
“意外?”
“可惜他行踪没规律,没有固定在的地方,我跟了几天都没想好办法。”
“田丹也许就能想到办法,她的脑子跟我们不一样。”
“不能再让她办事了,也是为她好。”
方长青不愿意再让田丹牵扯到行动之中。
“……她要和徐先生结婚了。”
方长青惊喜地道:“真的?”
方嫂一边擦桌子一边说:“徐先生也不晓得是什么身份,自从田丹那么说了之后,我再看他是有些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方长青回忆了一下徐天平日里的举动,“七成是共产党,三成和日本人有关系。”
方嫂皱了皱眉头,“真的?”
“不管怎么样,咱们宁可小心一点。”
“还有,麦兰捕房在查料啸林的案子了。”
“查吧,事情都过去了,人死不见血,也没人动刀动枪,查破天也查不到我们。”
方长青无所谓地说着,将碗里最后一口粥喝下。
“所以说田丹的办法还是管用。”
后面门响,“来了。”
方长青站起来和方嫂一起收碗筷,田丹进来看见他,热络地打了个招呼,方长青朝她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冷漠。田丹又有些尴尬,方嫂过来打圆场,“今来这么早。”
“不早了。”
“听说要结婚了?”
方长青忽然开口。
“还没有定日子。”
田丹见方长青肯同她说话了,眉头舒展开来,抿嘴笑了。
“要不要放你几天假?”
“不用,到时候再请假,在家里也没有事。”
“把前面门开了,洗好碗我就过来。”
金爷和柳如丝站在舞池中间,打量着四周,金爷吩咐小白相:“……重新挑个开张的黄道吉日,叫几个道士来赶赶晦气。”
小白相诺诺地答应了,金爷问:“铁林和徐先生来这里说什么?”
“没说啥,看一圈,一刻钟多一点就叫我们把现场撤掉了。”
金爷笑得意味深长,小白相觑着他的脸色奉承着,“全靠徐先生,他陪着铁林才过来。”
金爷眉头一挑,“靠徐先生?”
小白相瞟了一眼柳如丝,“……靠铁巡捕,金爷自己兄弟。”
柳如丝面无表情,金爷冷哼一声,“靠我自己!谁都不是省油的灯,我的场子只有我自己想办法上心。”
小白相的腰弯得更低了,“我们跟金爷都有福气。”
“当然也靠柳小姐,要不是她,铁林也不会第二天就跑来。”金爷的手搭在柳如丝肩膀上,他看着柳如丝,柳如丝还是面无表情。小白相没敢搭腔,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扫来扫去,金爷跟小白相示意道,“柳小姐也是仙乐斯股东老板,晓得?”
“金爷说过了……要么我到后面去?”
金爷扬了扬下巴,小白相悄无声息地退下,柳如丝双臂环胸,“我也去后面看看化妆间。”
“和铁林处得舒服吗?”
柳如丝放下胳膊,停住脚步,背对着金爷,“……舒服。”
“谈什么?跟我说说。”
柳如丝款款转身,眼神坦荡清澈,“跟他说,我喜欢他。”
“直接说?”
“他和我都不会绕弯子说假话,不像你。”
“他怎么说?”
柳如丝下颌微抬,“他也喜欢我,但能不能好上要看我造化。”
金爷喃喃地,“烂货……”
柳如丝几步迈到他面前,杏目中怒气隐隐作现,双拳握在身侧,身体微颤,从牙齿间迸出几字:“你他妈不许再这么骂我。”
“挣我的钱,在我的场子混,还不许我骂你。”
金爷根本没把她的怒意当回事,轻飘飘地回了她一句。
柳如丝眯着眼睛看他,“这个场子我也是老板,我挣我自己的钱。”
金爷嗤笑一声,“我给你,也能拿回来,简单得很。”
柳如丝秀眉一扬,姿态凛凛,“……不用拿回去,那多不仗义,我把股份还给你。”
金爷朝她走近一步,两个人的鼻尖几乎快碰在一起,金爷冷冷盯着她道:“再说一遍。”
柳如丝又犹豫了,金爷退开一步,“就这一遍,我当作没听见,有本事再说一遍。”
柳如丝不作声了,金爷笑得肆意猖狂,“贱货,把铁林借给你用用,你还当真了?我们是一伙的,同一类人,等老子把生意做到租界外面,用不上这里的人,迟早把你弄到我被窝里睡。”
柳如丝冷笑着看着金爷,金爷感觉被冒犯了,红着眼睛威胁她,“哼啥?你晓得我做得出。”
“你做得出,你就不怕铁林会杀了你?”
“……到这种程度了?我同你讲,他是我兄弟我最了解,好面子讲义气,到那个时候,他要杀的是你,不是我。唔……好像不会,他会打落牙齿往下咽,过来叫嫂子。”
柳如丝怔了半晌,金爷瞧着她在一边嘿嘿地笑,柳如丝迈步往后台过去,金爷从后看着柳如丝风姿袅娜的样子,挑着一边嘴角笑得淫邪。
铁林考虑了很久,终于在吃早饭的时候把柳如丝的事情同老铁说了,老铁瞠目结舌,过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这种时候你跟我说这种事情!”
铁林吊儿郎当的样子靠在椅子上,“这种事情啥时候说好,要么下次你找个时候,我重新说过。”
“你真要把柳如丝娶到家里面来?”
“哎呀,我同你商量呢。”
“你是商量的人?啥事听过我?”
老铁撇了撇嘴。
“讨老婆要听听你,也是你媳妇,要服侍你的。”
“我怕的就是这个,她哪里会服侍人,弄到家里面来,弄不好还要我服侍她。”
老铁吹胡子瞪眼地瞅着铁林。
“烧菜做饭她都会,还带着一个什么事情都会做的萍萍,你不用动。”
“那铁家以后就变大户了,还有佣人,你是吃软饭的?”
“不要讲这么难听。什么叫吃软饭的,我要跟你商量过,再去同她好,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铁林一只脚踩在椅子边沿,眼睛瞅着别处。
“她是不愿意,我要是柳如丝也不愿意。”
老铁小声嘟囔着。
“为啥?”
“唱唱歌跳跳舞,一天到晚擦胭脂涂嘴唇多风光,谁愿意柴米油盐做人家老婆,服侍一只脚不灵光的老头子。”
“……你就说实话,是不是看不起柳如丝。”
老铁正色道:“说实话没有。”
“你是我爸,说假话就没意思了。”
老铁拍了拍胸脯,“你爹我上海滩混几十年了,我不会看不起女人。”
铁林突然站起来往外走,“得,有数了。”
老铁喊道:“有数啥,我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铁林头也不回朝他摆摆手,“查案子去。”
“还知道查案子。”
铁林站在门口,回头看着老铁,“查案子也是为你,老料是结义兄弟。”
老铁无奈地朝他挥挥手,叹了口气。铁林直接去了药店,同方嫂打了个招呼,“田丹呢?”
方嫂尽量克制住心里的紧张,怕被铁林看出端倪,“在后面做事,我叫她。”
“等会儿,我来问个事,这种药你们有吗?”
方嫂看铁林递过来的纸,上面写着“醇安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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