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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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人的帮助下,徐天被送进了医院,田丹坐在急诊室六神无主,过了好久秦大夫从急诊室出来,田丹赶紧站起来,眼神里满是紧张焦虑,“秦大夫?”
秦大夫摇了摇头,“小指第二节齐根断,他还带着断指,用不上了。”
“他怎么样?”
秦大夫扶着眼镜,“清创缝合,除了以后是断指没啥大问题,就是一个大男人晕血。”
田丹一颗心放下来,秦大夫笑着说:“男朋友?”
田丹点了点头。
“晕血的男人好,胆子小,一年多没见换男朋友了?从前那个呢?”
秦大夫打趣道。
田丹害羞得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秦大夫,消炎的药开好了吗我去拿。”
“配几支抗生素,自己带回去打好了。”
田丹赶紧道了谢就要落荒而逃,徐天站在门边,听外面走廊上秦大夫的声音,“在哪里高就?弄得手指头也断掉,牢靠不牢靠?”
“刚刚你还说晕血的胆子小好呀。”
“……那我开方子去。”
徐天听着秦大夫的脚步远去,微微笑着,突然田丹将门从外拉开,彼此都吓了一跳,“站在这里做啥?”
徐天立刻晃了晃身子,“晕。”
“不疼?”
徐天委屈地向下弯了弯嘴角,“疼死了。”
田丹赶紧把他扶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一坐再回家。”
两个人并肩坐着,田丹担心地看着他,“……回家怎么和徐姆妈说?”
“反正包着,就说手指头破了,她也不晓得破多少,不算说瞎话。”
徐天看着田丹,眼里盛满暖意,田丹笑了一下,又心疼得连连掉泪。
“现在好跟我说了……是影佐?”
“我自己弄的,用切八宝糕的刀。”
“为啥!”
“给他一个交代。”
田丹的眼睛里满是疑问,徐天缓缓地说,“……在日本读书困难的时候,影佐曾经帮助过我,现在他要我到新政府做事。日本人在中国弄一个他们扶持的政府,做汉奸谁愿意?加上前几天铁林的事,我欠他情,切一个手指头两清。”
“为啥要我说那天你去听评弹?”
“影佐认为我是共产党。”
田丹愣住了,过了半晌,眨眨眼问:“……你是共产党?”
“田先生……你爸爸的朋友正好也是我朋友,我们碰到那天……我说过是去帮忙,碰到田先生,我一个姓向的朋友后来托我再去看看田先生,结果碰到影佐。”
“你能帮什么?”
徐天淡淡地笑了,“也就出出主意。影佐害死田先生之后又来过同福里,他要晓得我帮过那些朋友的忙,也会对我下手,所以跟他说我那天是到天兴书院听评弹。”
“你一个人?”
“和小翠。”
“我怎么不知道?幸亏刚才没问。”
田丹心有戚戚地说。
徐天看着她后怕的样子怜惜地笑了,“我怎么会和小翠一起听评弹。田丹,我是不是很窝囊?”
田丹抚着徐天的瘦削脸颊,“……这样以后影佐就放过你了?”
“是。”
田丹恨恨道:“可我不放过他!总有一天,我要给我的爸爸妈妈报仇。”
“那这个手指头就白切了,还不如我帮你报仇,你和姆妈平平安安在同福里过下半辈子。”
田丹听他这样说,眼泪又簌簌而落,“……你报仇?就会作践自己。”
“你说过了,不管以后怎样,哪里也不去,同福里是你的家,你是我的人。”
田丹瞪大了眼睛看他,眼泪还挂在眼眶里笑着,“原来你听清了。”
徐天笑得促狭,“这种话听不清,要后悔一辈子。”
田丹靠向他,徐天闭了闭眼睛,“……多坐一下好不好?”
“坐多久都好……”
徐天抬起手臂尝试着轻搂田丹,田丹便将自己偎得更自然一些。傍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急诊室里,田丹发间的香气把徐天包裹住,这两人的心此时有一部分是乱七八糟的,但另一部分安静得要命,他们都向对方说了假话,藏起了一部分,又渴望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坦诚,希望今生是对方最可信任的那一个。在这样的乱世,有人依靠多么奢侈,尤其是依靠随时会被打断。很无奈,只好在被打断之前,把相互依靠的时间尽量拉长。当未来、以后这种说法,被忐忑不安缩小成明天、今天、下一刻,再往长远去想一想就头疼。
徐天嘴里说着断了一个手指头,影佐不会再找麻烦,其实心里想,也许明天影佐又来了……但起码现在不会。现在只有田丹偎在怀里,她从来没有这样过,真是太好了,以后她都会这样,好日子开始了,这个手指头切得真值……
等到两个人回到同福里时,已经华灯初上,田丹拿着针剂,一路搀着徐天,到同福里弄口,徐天却让田丹先进去。田丹嘟了嘟嘴,说:“我就和你一起,问就直说好了。”
徐天耐心地说:“不是问我们俩,问手的事怎么办?”“能瞒到什么时候?”
“反正现在包着纱布,等拆线的时候再说。”
“……你要等多久?”
“五分钟,帮我把手塞到大衣口袋里,轻点……”
田丹帮徐天撑开大衣口袋,徐天龇着牙把手放进去,“这样就看不见了,到家我就回房间里。”
“那我走了。”
“你先走。”
“你快点啊。”
“马上来。”
徐天一脸幸福地看着田丹的背影,田丹一步三回头地流连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纠缠在一起,两人又同时笑起来,徐天摆了摆手,示意田丹快些进去。
待田丹走进家门,徐天也走入里弄,经过小翠家,他退一步往里看了看。徐天刚进来,田丹便从楼上探出身子,告诉他徐姆妈不在。
“在弄堂口打麻将,我看到了。”
田丹又噔噔噔地从楼上下来,“我给你倒热水。”
徐天有点蒙,田丹看着他的样子乐了,“总要洗脸洗手再睡,手上都是血。”
徐天呆呆地应了一声,田丹努了努嘴,“你到房间里去。”
徐天一路飘着回房间,田丹扭身扯了自己的毛巾,跑到厨房里拿脸盆,倒热水。
徐天一进屋就一头栽倒在床上,田丹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徐天腾地坐起来,把田丹吓了一跳,她关切地看着徐天,“是不是很难过啊?”
徐天脸上一红,“麻药药效还在,没那么难过。”
“试试水烫不烫?”
“不烫,我自己洗。”
“只有一只手,你自己会?”
徐天喉头一滚,觉得田丹说得很有道理。
“不要动。”
田丹轻手轻脚地帮徐天把大衣脱下,徐天尽力让自己不动,且尽力控制心旌摇荡。
外头传来开门声,俩人动作同时僵住,徐天第一反应立即从床上弹起来将门合上。
徐妈妈开门进来,数着手里的零票,抬头看见阁楼上半开着门,唤着田丹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应声。徐妈妈去柜子前将钞票放到纸盒子里,她看到了地上的水迹,水迹从炉子边一路洒到徐天房门口。徐妈妈眉头一跳,“田丹?天儿!”
还是没人应声。
俩人屏住呼吸听着徐妈妈的脚步上二楼,又下来,田丹跨一步,去将门合紧,反锁。
徐妈妈的脚步到门前了,徐天崩溃地捂住脸,田丹也是大气不敢出,僵在原地。徐妈妈试探地喊:“天儿?”
田丹看着徐天紧张的样子,示意着要么干脆开门,徐天指了指门外,摇头。田丹贴到徐天耳边,轻声地问:“现在手疼不疼?”
徐天愣愣地摇头,田丹抿嘴笑着。门外的徐妈妈磨转身子离开,去厨房里拿脸盆,发现放脸盆的地方空着,她又转到自己房间进去,重重关上门,又轻拉开一条缝,小心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田丹听见外面重新归于安静,用气声问:“走了吗?”
徐天点了点头,“回房了。”
田丹轻轻舒了一口气,“要不要再陪陪你。”
徐天摇摇头,“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田丹会意地笑了笑,“衣服慢慢脱。”
她端着脸盆出来,到后面倒掉水,将脸盆放回原处,轻手轻脚上楼,掩上门。徐妈妈紧接跟着出来,看看楼上,满脸震惊。楼上的房门又响,徐妈妈赶紧跟回去,合上自己的门。
田丹拿着针剂悄声下楼,到徐天房前轻轻敲门,“……是我。”
门轻轻地打开了,田丹侧着身子进去,徐妈妈再次冒出来,蹑手蹑脚到儿子门口,贴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徐天衣服脱了一半,睁大了眼睛看着田丹,“做啥?”
田丹示意手里的针,“今天一针,明天一针,打三天。”
徐天僵了,田丹示意徐天把屁股露出来,略微有些尴尬,“那个,你先自己准备一下,慢慢来,别弄伤手。”
“不要开玩笑了,我是不会让你打针的。”
徐天惊恐地看着田丹,一抹可疑的红色从耳根渐渐蔓延到脸颊。
田丹脸上也火烧火燎的,“我会打针。”
说着田丹向徐天靠近一步,徐天过电似的赶紧挪到床的另一边,忙不迭地答道:“……我自己也会,真的,以前课目里什么都学。”
“你只有一只手。”
“这只手也不是不会动,你把针放在这里。”
田丹笑得促狭,“真的?”
徐天被她笑得更加无地自容,“你不要笑好不好,今天这么大的事情,差点命都没了。”
田丹的笑突然渐渐隐住,叹息了一声,她贪恋地看着徐天的脸,“……今天隔着两张桌子,真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我不会让影佐伤害你。”
“我怕他伤害你。”“我是男人,肯定要挡在你前面。”
田丹认真又温柔地看着徐天,心里面早已柔肠百结,“碰到你,我运气真的好。”
徐天翘着嘴角,弧度好看,“……你要再说,我得多切一只手指头下来。”
“徐天,能遇见你,我运气真好。”
田丹将头靠在徐天肩上,轻微地啜泣着。
徐妈妈贴着门也听不清里面的声音,突然门把转动,把她惊得飞也似的逃离。田丹出来,悄声上楼,前堂屋三间房门紧闭,没了声音。一晚上,三个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睡踏实。
一大清早小翠在裁缝铺子里,陆宝荣手把手教她熨衣服。老马出门掸剃头布,眼睛瞟着这边,小翠挪开身子,老马酸溜溜地说:“贴牢好了,大清早贴牢总比晚上偷偷贴牢好。”
“老马,陆师傅教我烫呢料子,嘴巴不要不清不楚。”
小翠越描越黑,老马笑容讥诮,“呢料子好,呢料子比剃头布好。”
陆宝荣只是哼哼地笑,也不搭腔。小翠看见徐天从巷子里走过,“徐先生,上班了?”
徐天笑着应了一声,一只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田丹稍后也走出来,往里弄口去。老马继续挑事儿,“陆宝荣,我有块好料子,小翠啥辰光会裁衣裳了,给我做一套。”
陆宝荣抄着手答:“你自己问小翠。”
“做学徒的什么都要听师傅的。”
“有意思,你们两个要谢谢我,真的有意思。”
老马见占不着便宜,讪讪地给自己打了个圆场。徐妈妈通红着双眼走出来,小翠赶紧从铺子里出来,“徐姆妈,两只眼睛啥事体了介红?”
徐妈妈直愣愣的,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晚上都没睡着觉啊。”
“为啥?”
“想七想八,从我儿子他爸爸想到我孙子……”
老铁在家里低着头运气,大头咣咣的拍铁林的房门,“铁公子,你不出马没法向总捕房交差的,麦兰捕房你是老大,法总说了叫你查,一票兄弟都等你吩咐……”
铁林拉开门,烦躁地斥道:“烦不烦,我睡觉!”
“青天白日睡啥觉,办案子去!”
老铁看不下去了,拍着桌子脸红脖子粗。
“铁捕头,我停职了,前两天你还叫我去轧马路听唱戏。”
“杠头货,老料停你的职,现在他人都没了。”
铁林两手一摊,“那也没有复职啊!我又不是巡捕查啥案。”
“法总说查完这个案子,给你复职。”
“老子把长谷抓起来的时候,法总到哪里去了?抓了犯罪杀人的,逼我放掉,人放掉又停我职,老天有眼叫老料翘辫子,我再去给他查,等于自己抽自己巴掌!”
铁林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指天对地掷地有声,“换谁的案子我都查,法租界有的是巡捕,都晓得老料同我过不去,为啥偏偏找我!”
铁林砰地关上房门,把老铁的咆哮声关在门外,老铁也是没辙,让大头带他去总捕房法医处看看老料的尸体。
长青药店里的气氛有些怪异,方长青和方嫂在整理新进的药箱,田丹在登记,三个人都闷头不语。方长青试图从田丹嘴里打听出捕房里关于料啸林之死的消息,可是田丹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杀完了料啸林就杀掉长谷。经过昨天那件事情,田丹愈发坚定了要杀掉长谷的心,却被方嫂泼了盆冷水。
田丹把想说的话咽进去了,结果忍了又忍,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长青哥,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
“你说。”
“我和徐先生,我们,准备在一起了。”
田丹的声音很小,却很坚定,笑得甜蜜蜜的。
方嫂率先反应过来,高兴地声音拔高,“好事啊!他挑明说了?”
“我还想把武藤和料啸林的事情跟他说,但不是现在说。”
俩人均是愣了愣,方嫂的笑凝在脸上,同方长青对视了一眼,“……什么时候说?”
田丹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一点一点沉下去,低着头说:“有事瞒住他,心里不舒服,他把自己的事都告诉我了,如果和他好,我想把事都跟他讲。”
夫妻俩不说话,田丹生怕他们误会,急急地补充:“他是好人,昨天影佐要他到新政府里做汉奸……”
方嫂一向快人快语,忍不住说:“做汉奸,这还是好人!”
田丹涨红了脸,双目噙泪,“因为在日本徐先生和影佐就认识,他宁可切掉自己一个手指头,也不愿意做汉奸……”
方嫂听到这里惊呼了一声,方长青拧着眉头看她,“你亲眼看见了?”
“我当时在,他也是为保护我。”
“为啥保护你?”
“之前说过徐先生也认识我爸爸,运走爸爸药的那些人是共产党,影佐怀疑徐先生是共产党……”
听到“共产党”,方长青将手里的纸箱往地上一扔,气氛沉闷起来。方长青在屋里走来走去,烦躁不安起来,“你接着说。”
田丹怯怯地站在一堆纸箱子中间,有些泄气,“我晓得长青哥和方嫂会生气,如果你们一定不让我说也没关系,但瞒牢徐先生这么多事,我心里会觉得对不起他,再说他也恨长谷和影佐……”
方长青粗鲁地把她的话打断,“啥时候准备结婚?”
“……结婚还没提到。”
“田丹,记不记得杀武藤之前我跟你说的话?”
“记得。”
“我说什么?”
田丹咬着下唇,努力抑制住眼泪,“……我同你和方嫂商量,这世上除了你们俩,徐先生对我最亲,他为我怕是什么事都会做……”
方长青听不下去了,额头上青筋暴起,斥道:“闭嘴!”
转身就上楼去了,方嫂瞟了田丹一眼也跟上去,留下田丹一个人站在后库里手足无措。
方长青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余怒未消,“……共产党,和日本人早有来往,徐天是什么人?”
方嫂不知该说什么。
“还瞒着他觉得对不起,我应该灭口先除掉她。”
“这两次行动全靠田丹。”
方长青烦躁地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手指里,“不是专业的,总要出事。”
“还好她先跟我们来说。”
方长青听她总向着田丹,又急了,“你知道她没跟徐天说?我们俩出来建组经过多少训练,跟她再说十次也不知道厉害,她以为行动就是杀人报仇,只要是个人都可以商量随便说,早知道还不如当初……”
方长青的声音越说越大,双目圆瞪,方嫂听到方长青说到这儿也红了眼圈,“还不如当初你丢命,我去死?”
方长青颓然地抱住头,“……以后迟早把我们俩害死。”
“我们俩是她救的!”
方长青不说话了,方嫂一抹眼泪,站起来往楼下去,“我去慢慢问,昨天到底出什么事了。”
方嫂从楼上下来,田丹仍然还委屈着,方嫂停了好半晌,看着她怯怯的模样心里亦是不忍,她缓了缓语气,“……答应嫂子,今天之前这里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不是嫂子不相信你,是我们不相信除我们之外的人。不要说话,嫂子都明白,以后还可以在这里上班,但除上班以外的事不要再问了,知道了?”
田丹张了张嘴,好像有话要说,被方嫂打断,“徐先生也许对你很好,但他会不会对我们好很难说,很多事你不懂,不要害了自己也害了我们。你救过我们,我这么说已经很客气了。”
田丹只感觉这个方嫂有些陌生,全然不是先前对自己嘘寒问暖的那个人,她脱口而出:“客气……那,那要不客气呢?”
方嫂瞟了田丹一眼,走入后库,那一眼让田丹打了个冷战。
金爷到菜场办公室找徐天,谁料徐天不在,金爷索性在办公室里等了起来,跷着二郎腿坐着,几个手下从办公室排到门外。金刚在屋里晃来晃去,把冯大姐看得直打战,“金老板……金老板好不好换一个地方坐。”
金爷四处看了看,随意翻了翻徐天桌上的账本,漫不经心地说:“我坐在这里蛮好,徐先生到底啥辰光到?”
“上班时间早过了,他最近越来越不准时,按道理要扣钞票咯。”
金爷把账本“啪”
地一合,硬面封皮的声音给冯大姐吓了一跳,“我同你讲,你比徐先生位置高一些是?”
冯大姐缩了缩脖子,“那当然,我年头长,我是小组长。”
“徐先生不管上不上班,扣他一只洋钿,我叫人天天到你家里坐坐。”
冯大姐睁大眼睛拍了拍胸口,“……这种笑话不要讲,吓死人。”
徐天推门进来,看着屋里的情况有点意外,冯大姐瑟缩在椅子里,还尽量做出不惧怕的样子,金爷放下二郎腿,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说:“天哥。”
冯大姐看见徐天进来,感觉有了点底气,扶了扶眼镜,“金,金老板找你。”
徐天客气地同冯大姐说:“冯大姐麻烦你到菜场里转一圈,我和金老板说话。”
金爷下巴一抬,示意手下,“你们也出去。”
一时间挤得满满当当的办公室顿时只剩下徐天和金爷两个人,冯大姐准备往外走,金刚挡在她面前,“到哪里去?说不到几句话,在这里等等好了。”
冯大姐只有在一群混混中站着,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只好贴着墙边站着,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
“天哥,料总死了晓得?”
徐天将桌上一张报纸挪到面前,“报纸上登了。”
“到同福里找你不好,菜场外面说话不方便,在办公室等你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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