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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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林进了包厢,不管不顾地坐下,闷头猛灌自己酒,他不知道他位置旁边的桌子下面就粘着一把匕首。
“……我都不晓得回去跟老铁怎么说,抓了个杀过人的日本人抓错了,只好放掉,停职了。”
铁林已经喝得半醉,蒙眬间抬头看向金爷,“你怎么不喝,请我喝酒只有我一个人喝醉多没意思。”
金爷心思全然没有放在听铁林说的话上,过了半晌回过神来,“我不喝。”
铁林撇了撇嘴,“不义气。”
“等下我有事要办,喝酒怕办不好。”
“上海滩法租界现在还有金哥办不好的事,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金爷想了又想,说道:“铁林,我想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
“啥话?”
“我有今天一大半都是靠你,没有你就没有我今天。”
铁林打了个酒嗝,挪到金哥身边的椅子坐下,拍着金哥的背,“金哥,我也同你说掏心窝的话,我混到巡长又混到停职,说不定以后巡捕也做不成,这些对我都不是大事,和你结义才最开心的,还有徐先生,当时我们三个一起结义就好了。”
金爷心绪复杂,一瞬间想要起身离开这个地方,眼眶酸涩难当,心里那股劲儿又被生生压了下去,给铁林续酒,“……喝酒。”
“喝酒!”
铁林迷迷糊糊地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徐先生那批药我办得太贪心,不要怪我。”
“我肚皮都要气炸了!不怪你我怪谁,你是我大哥。”
铁林掷了酒杯,拍着桌子嚷嚷着。
金爷连连道:“哥哥错了。”
“罚一杯。”
“这杯我罚。”
“以后有事一起商量,不要瞒牢我自作聪明,你混码头归混码头,杀人放火黑良心的事不能做,如果让我晓得,就算我不做巡捕,也要找你麻烦的。”
铁林单手支头,含混不清地说。
金爷苦笑一声,“混码头哪有不杀人放火黑良心的。”
“你黑良心就是我黑良心,我们是兄弟,反过来你有麻烦,我拼了性命也帮你扛!”
金爷不知该说什么好,铁林望着他,“你不信?”
金爷扭过头去,不敢看铁林的眼睛,“信。”
“你还是不相信!”
“这辈子我谁也不敢信,就信你。”
铁林拽着金爷的肩,迫他转过脸,突然嘻嘻笑了,“你做啥?眼睛红啥,不会要哭了吧?”
金爷郑重地说:“兄弟,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要怪我。”
铁林无所谓地笑了,“我同你说,你不能对不起别人,就是可以对不起我,不能对别人黑良心,可以对我黑良心,不能到别处杀人放火,就是可以对我杀人放火。”
“……你这样说,我心里松快多了。”
“真的松快了?”
铁林盯着金爷傻乐着。
“真的。”
铁林认真地说:“不要骗我。”
金爷深深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是真的松快了。”
“那你要喝酒。”
铁林伸直手臂,把酒杯举到金爷面前。
“我酒量小,你倒这一杯我都喝不下去。”
“你要灌醉我。”
“是。”
铁林睁大了眼睛问,“为啥?”
“你不醉,我不敢对不起你。”
铁林开心地大笑起来,“这一大杯喝下去,啥不开心的事情都忘了,让老料死去,喝醉了老子到梦里杀日本人。”
铁林一大杯下去,依旧站得直直地,然后打了个酒嗝,身子摇了摇,一头栽在桌面上。
金爷站起来走到铁林身侧,他一手端着杯子,俯下身子,一手去桌子下面握住了匕首,在铁林颈上比量着,犹豫着下不去手,突然身后包房的门被推开,徐天喘着气,站在门口,金爷手抓住匕首,掖入衣袖,神色如常,“天哥来了,过来坐,铁林喝多了。”
徐天走进包房,步步迫近,“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会是你。”
金爷直起身子,“什么意思?”
“料啸林要他的命,你来动手?”
徐天眯眼看他,怒气隐隐。
金爷绕了半张桌子,横在徐天和包房门口之间,“……徐天,你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说实话混到今天,我不用太给你面子了。”
徐天瞄了一眼。“袖子里面是什么。”
金爷亮出匕首,徐天瞳孔微缩,“带它做什么用。”
金爷冷冷一笑,“我这种人带匕首你说做什么用。”
徐天瞬间握紧拳头,侍者到门口,犹豫再三悄悄地走进,“……金爷,金爷有你的电话。”
“……电话拿过来。”
“线不晓得够不够长。”
“我刚才看了,够长,差不多正好拖到这个包房门口。”
徐天淡淡看着金爷,竟让金爷隐隐有了压迫之感,他瞟了徐天一眼,刀子掖回袖内,侍者将电话拖过来,递上听筒。
金爷接过来,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脸色突变,过了半分钟,颓败地扣上电话,侍者将电话拿走,合上房门。“你叫影佐打电话过来的?”两人半晌没有说话,趴在桌上的铁林身子一点点往下溜,终于轰隆隆摔到地上。金爷跑过去,吃力而卖力地把烂醉如泥的铁林挪到沙发躺好,一副兄恭弟顺的样子。
“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大三元?”
“我想知道的就能知道。”
“你很了不起?!”
“不是我了不起,我只是更担心朋友的性命。”
“我就不担心?你和铁林是朋友,我和他还是兄弟!”
金爷一边虚张声势一边在心里打算盘。
“要是真兄弟就好。”
“刚才你怎么说的?料啸林要铁林的命,没想到是我来动手。”
徐天没说话,金爷脸涨得通红,铁林睁开半只眼,“金哥,你他妈怎么又要哭……”
“没你事。”
金爷侧头没好气地说,铁林头一歪又醉死过去。金爷向徐天走了几步,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徐先生你能耐大,啥也瞒不过你眼睛,你看出料总要杀我兄弟,也看出料总叫我动手,怎么没看出我是想好拼了身家地位不要,来保我兄弟的?”
“……我只能看到已经发生的事情,看不到人脑子里已经想好的事情。”
“料总叫我来,我能不来?我不答应,还有别人要我兄弟的命,所以我一定要来,我在他身边我心里踏实。鬼知道料总怎么想的,想看我和铁林火并他心里高兴,弄不好根本不信我,再派别人来下手。我带把匕首做啥,防身,我都想好了,不管认不认识的进这间包房,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不了跟兄弟一起死。没想到是我?我还没想到是你走进来呢!好不好也这样说你?铁林得罪的是日本人,你跟日本人的交情比谁都好,这世道谁知道谁是啥底细!”
金爷看着徐天的脸色,一番话说得愈发有底气。徐天低头笑了笑,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淡然神色,坐到了邻近的椅子上,“……金哥,没想你口才这么好。”
“再不会说,被你们弄死都没地方申冤。”
金爷见徐天这么说,心头一松。
“我错怪你了。”
徐天听着金爷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淡淡一笑。
金爷故意冷笑一声,“我兄弟不错怪就好。”
“铁林经常讲金哥义气,我不是江湖人不太明白,这次明白了。”
“哼。”
“我们三个人位置不一样,做事的手段也不一样,金哥不要记我的仇,说实话一直以来都是金哥帮我的忙,对我也很客气,那批药要不是你想办法,早就出租界到日本人手里了,我心里都晓得你的好处。”
“药我没办好,刚才铁林还说我太贪钱。”
“顺手挣的钱谁都要挣,铁林不是也不肯徇私?每个人身份位置不一样,做事手段也不一样,总归是在看我面子帮我忙。”
“你要这么说,我心里松快多了。”
“真的松快多了,不要骗我……”
金爷看了看歪在沙发上的铁林,“……一来就灌自己,说是日本人放掉他停职了,我送他回去。”
“料总那里怎么交代?”
“影佐先生约料总明天到仙乐斯喝酒。”
“刚才说的?”
“影佐先生给你面子,料总给影佐先生面子,我和铁林躲过今天晚上和一白天,明天晚上大佬喝顿酒,小鱼小虾就有得活了。”
“金哥在上海是小鱼小虾,我这样的人就是虾米了。”
“徐先生不要谦虚,你是不出世的一条龙。”
金爷将铁林架起来,费力地扶着他。
“金哥一个人来的?”
“料总叫我一个人来,我敢带人?”
“我跟你一起送铁林。”
“不放心我?影佐先生都打电话了……料总再派人,敢得罪日本人?”
“那就辛苦金哥了。”
“我的兄弟,要你说辛苦。”
徐天和金爷架着铁林出来,人力车过来,到面前认出是金爷。“看啥,把我兄弟弄上车。”
车夫将铁林抬上去,金爷也坐上来,“坐一辆车,多给你钱。”
“金爷的钱不敢要。”
“拿好!不要钱叫你明天没车拉。”
车夫吃力地将车拉起来,剩下徐天一个在路边,他突然想起了还等在红宝石的田丹,小跑起来。
人力车跑在上海的夜色之中,金爷坐在黄包车上,回忆起刚才在大三元包厢的一幕,他看着身边人事不省的铁林,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后悔,如果那一刻徐天没进来,如果他早了一分钟动手,那现在一切都会不同。仰脸睡着的铁林突然弹起来,嘴里嚷嚷着:“停车……停!”
金爷唬了一跳,“停车停车!”
铁林翻下车子,跑到路边树林里,金爷下车,匕首掉出来,车夫吓得直抖,金爷俯身捡起匕首,横了车夫一眼,“看啥!”车夫胆战地别过脑袋,金爷在路边就势坐下来,看着铁林倚着小树的背影发怔。铁林的声音忽然在小树林响起,“……不要拉,想死啊!放手!”
金爷奔过去,发现铁林撒完尿,系皮带把身前的小树也系进去了,他在跟树较劲。
“本公子停职了,拉我也没有用,你们的事我管不了,我也管不好,松不松手?不松手我给你松松筋骨……”
即使是说着酒话,金爷也能听出铁林话里的委屈,他走过去,唤他:“……兄弟。”
铁林醉眼蒙眬地抬起头看着他,“哥。”
“不要动,我叫他们松手。”
铁林乖乖站好,笑嘻嘻地说:“你来我就安心了。”
金爷将铁林的皮带解开复又系好,铁林脚下一晃,金爷赶紧扶住,铁林大着舌头问:“好了?”
金爷有些百感交集,把铁林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好了……”
铁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金爷反复下了决心,同铁林说:“今天晚上你不能回家睡。”
“为啥?”
“说不定有人要你的命。”
“谁?金哥谁要我的命!”
铁林瞪起圆眼睛,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我在这里你就不要管了。”
“谁!是不是你?”
金爷一下子怔愣在原地,背后顿时渗出冷汗,脑中电光石火间想到若是铁林装醉怎么办?也不要紧,刚才金爷并没有承认是自己要杀他,若是他都知道,根本也不会跟自己走,想到这里,金爷稍稍镇定,没想到铁林冲到路边,揪住了车夫,车夫吓得发抖,“老板,我是拉车的。”
“谁是老板,我是巡捕,哥,是谁要我的命?”
“……走了。”
金爷赶紧把他拉离黄包车夫。
铁林迷惑不解地看着金爷,“走了?走了算了……”
“上车。”
“去哪里?”
铁林被半拖半抱弄上车,金爷扶他坐好,“仙乐斯去不去?”
铁林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不去。”
“那送你到柳如丝那里。”
铁林看着金爷的眼神一眨不眨,“柳如丝!”
“去不去?”
铁林突然嘻嘻笑了,“去!”
金爷咬了咬牙,催促车夫,“……车拉起来快走啊!”
田丹在红宝石从日光渐远等到暮色四合,外面的街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来,还是没有见到徐天的影子,可是她想起即将要见到的人,依旧心里如蜜一样甜。桌边放着她为他织的围巾,她在脑海中描画他戴上围巾的样子,她不知道徐天这样郑重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田丹做了无数猜想……田丹等得饥肠辘辘,无奈之下只好先点了一客牛排填了肚子,可是面前的盘子都空了,还是未见徐天。田丹只以为他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仔细擦了擦嘴,唤来侍应生结账,无意间田丹扭头看向玻璃外面,看到对街徐天急急地跑过来。
田丹微笑着,然后她看到一个男人截住了徐天。长谷从麦兰捕房出来,脸上的伤痕让他看上去更加可怖,“徐先生有急事?”
徐天欲绕过长谷,长谷又退一步拦住他,“不认识我?”
徐天拧眉看他,长谷狞笑着,“我刚从麦兰捕房出来。”
“知道。”
“什么时候到虹口坐坐,影佐先生天天提起你。”
“我刚和他通过电话,这几天他就会找我。”
“那太好了。”
徐天瞧着红宝石那边,看到了一直坐在玻璃窗边的田丹,敷衍地对长谷说:“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好。”
长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嘿嘿一笑,“和女人喝咖啡?”
徐天冷冷看着长谷喝道:“走你的路,不要打扰我。”
“过几天和影佐先生一起去打扰你。”
徐天穿过马路往红宝石去,田丹看着徐天已拐进门,长谷在对街向她挥手,田丹下意识地也抬了抬手。徐天进来,到田丹面前坐下。
“熟人?”
徐天看着面前杯盏,歉然地说:“……你吃了?”
田丹抿嘴一笑,“都结账了。”
老板正好把账单拿过来,徐天赶紧说:“我来我来……”
老板把账单递给他,他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么贵!”
田丹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我想自己付钱的。”
“我付钱。”
徐天把各个衣兜的零碎银钱都掏出来放在桌上,勉强够付账。
“先生不吃东西?”
老板笑容可掬地问。徐天想了想,说:“不饿。”
“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徐天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摇摇头,“不要。”
老板笑得慈祥,“是送的。”
“那要。”徐天眨了眨眼睛说。
田丹低头忍笑,“你太抠门。”
“抠门好还是大手大脚好?”
田丹回答得认真,“做朋友大手大脚好,过日子抠门好。”
“你爸爸的怀表,姆妈给我了,修不好,等空下来我拿到店里去修。”
“那我自己拿去好了。”
“也好,回去给你。”
田丹微微一怔,换了话题,“铁林那边的事怎样?”
“……长谷放了。”
田丹惊道:“放了!”
“我刚从大三元过来,金哥送铁林回家,明天晚上总华捕料啸林到仙乐斯和日本人喝酒,这件事应该就解决了。”
“你是说料啸林明天到仙乐斯和日本人喝酒?”
田丹急急问道。
“是。”
徐天沉浸在忐忑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出田丹的不妥
“噢……”
田丹发觉刚才自己的反应过于反常,赶紧低头抿了一口咖啡。
“怎么了?”
“没啥,是同影佐和长谷吗?”
徐天听到影佐的名字有点发怔,“影佐……”
“说你要跟我谈的重要事。”
徐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咖啡还没有上来。”
田丹嗔道:“到底啥重要事,要跑到这里说?”
“家里说姆妈在不好。”
田丹突然羞涩起来,“……这些天人也看不到,我以为你心都在铁林那边。”
“随便啥辰光心都你身上。”
田丹的脸蓦然红了,徐天意识到话说得有点过,俩人停了半晌,咖啡端上来。徐天喝了一口,犹犹豫豫的,“唔……不太好说。”
“不好说以后再说,反正哪天都可以。”
田丹红着脸不敢看他。
“还是早点说好。”
“那脑子里想想好再说。”
“想好了。”
“说吧……”
田丹的心跳骤然加速。
徐天抬起头,心里下了无数次的决心,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你想没想过搬走?”
田丹愣了,面上现出红晕,“……我搬走?”
徐天点头,“不要住同福里了。”
“你呢?”
“我把阁楼恢复成书房,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你也最好不要再回同福里。”
徐天索性一鼓作气,眼神调转开来,不敢看田丹的表情。
田丹的笑意凝固了,眼圈瞬间泛红,不知所措地问:“为啥?”
“没为啥。”
“没原因我为什么要搬?”
“……你知道我喜欢你,在一起一年多,我表面上没事心里难受,我们俩没结果。”
徐天狠了狠心,他知道田丹此刻必定心如刀绞,因为他也是。
田丹泫然欲泣,不解地望着徐天,“刚刚我还以为有结果的。”
“刘唐万一回来怎么办。”
田丹带着哭腔,“你又说他。”
“都不说,实际上刘唐一直横在心里,你也怕他回来,我们两个如果能在一起,要假设在他永远不回来的基础上。”
“我没有嫁给他,我可以再结婚嫁人,那样他回来还有啥关系?如果我一直是一个人,刘唐回来当然要找我。”
“……我们俩做朋友,之前你也说过的。”
“我说这句话是一年前,而且哪有做朋友不见面也不联系的道理?”
“那就朋友也不做。”
田丹的眼泪掉得又急又快,“徐天,我话都说明白了,你是木头还是脑子进水了?”
徐天冷硬着一颗心,调转目光看向窗外,“我不是木头,脑子也没有进水。”
他不敢再看田丹,怕自己将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再收回去。
“今天找我就是要说这个?”
徐天点头。
“这几天心里想的是这个?”
“是。”
徐天低着头红着眼圈。
“我按时交房租,交伙食钱,凭什么你说搬就搬,就算要搬也是我想搬的时候才搬。”
田丹站起来推开红宝石的大门,徐天怔坐在座位上,不一会儿,田丹又折回来,将座位上织了半条的围巾拿上,想想不对,把围巾扔到徐天身上。“试试吧,要搬也等织好这条围巾,你以前对我好过,我知道好坏。”
田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徐天怔忡地看着窗外,流光溢彩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却找不见田丹的笑脸。如果还有其他的办法,徐天是决然不可能让田丹离开自己的,爱情本是来之不易,但在生死面前都变成了微末之事。徐天对田丹一往情深,可是当死神来临之时,若是要用爱情来换取田丹的生命,徐天也不会犹豫。若是把田丹的命与田丹的爱放在一个天平上,徐天只能选择田丹的生命……
柳如丝正在家中准备去仙乐斯,忽然听到门铃响起,萍萍跑过来开门,门开处,是金爷扶着烂醉的铁林。从里屋跑出来的柳如丝怔在后面,金爷冷着脸将铁林往萍萍身上一推,“他今天晚上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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