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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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昏暗,照得人影绰绰,街上行人三三两两,街面的方嫂向巷口的方长青示意,方长青回身入巷子,片刻工夫,武藤的小汽车开过来。方长青将停在路边的一副货摊往路口拖了拖,货主正要吱声,见方长青将围巾拉上去蒙住了脸,赶紧识趣地返身逃开。
汽车开过来,不出所料地停下,司机骂骂咧咧的下来挪货摊。方长青从另一侧过来,拉车门,却感觉到车门从里锁住了,他拔出手机当机立断对着车玻璃里面开枪,枪击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传得格外远,一时路人四窜。
武藤打开另一侧车门,弯腰下车奔走,司机举枪击中了方长青,方长青捂着小腹忍痛击毙司机,再抬头武藤已经不见了。他捂着伤口勉力行走,武藤狼狈奔到大楼附近,附近路人四窜。巡捕和军警吹着哨子跑过来,武藤惊魂未定,眼前出现了蒙着脸的方嫂。
方嫂举起枪,果断开枪,路人四散而逃,前两枪被路人撞到肩膀,子弹擦着武藤的身体堪堪而过。武藤朝人群中奔去,方嫂追上去,接近,再次开枪。一枪击中武藤肩头,一枪擦破武藤脖子,瞬间血流不止。方嫂枪里的子弹已打光,她扔了枪,扯下围巾,冷静地与路人保持一样的奔行节奏,巡捕军警护住了武藤……
军警的哨子远远在响,方嫂奔行在小巷里寻找丈夫,发生枪击的那条小巷已经封住了,方嫂低头走开,她的心跳比刚才开枪时要快上无数倍,她十分慌乱地四处寻找,在旁人看来,她只是个受到惊吓的普通女人。她环顾四周,认定一个方向,她寻找着,看到墙角半个血手印,她走入更黑的一条巷子。
巷子里十分静谧,安静得方嫂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街道上的警笛声呼喊声奔逃声都与她无关,她现在只是忐忑地想找到她的丈夫。一个垃圾铁箱后,方长青伏在那里,方嫂站在原地,闭了闭眼,又提着心奔上前去,方长青还在喘息,眼睛看着到来的妻子。
方嫂喜极而泣,“长青……”
方长青极其虚弱,斜斜靠在铁箱上,捂着小腹说:“干掉了?”
方嫂的泪喷薄而出,不住点头。方长青抬手拭去妻子脸上的泪,断断续续地说:“确认过了?”
方嫂点头又摇头,方长青脸上有些绝望,“那来找我干什么!”
方嫂扶住方长青不断下滑的身体,“没有机会了,我打中他两枪。”
方长青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方嫂赶紧把他扶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扶住他的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手上摸到了湿乎乎的一片,心猛地又吊到了嗓子眼,她喃喃道:“坚持一下,我去叫黄包车,长青,别睡,我们回家……”
公共租界的枪声并没有传到同福里,第二天一早,同福里一切如常,用过早饭,徐天和田丹一前一后出去。弄堂口的报童一边跑一边吆喝:“看报纸,日本人武藤昨天晚上被刺杀!先生小姐报纸要?”
徐天眉头一皱,掏出零钱买了一份,田丹凑过去看,“武藤是什么人呀?”
徐天面色沉沉,快速浏览着正文,“报纸上说是日本人要扶植新政府的筹备组长。”
田丹不太明白,偏着头问:“啥样的新政府。”
“和重庆唱两个调子,帮日本人说话。”
“那刺客是重庆的人。”
田丹极为机敏,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徐天草草看完全文,叹了一口气,“……谁知道。”
“那杀死没有?”
徐天将报纸递给田丹,“没有,在医院。”
田丹一听是日本人,就生了恨意,“迟早还有人要去找他。”
徐天看了田丹一眼,“……刘唐是不是去重庆了?”
田丹不愿听到这个名字,别过头去,冷了声音,“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田丹……”
徐天看到田丹这个样子,欲言又止。
“嗯?”
徐天摸了摸鼻子,“算了以后再说。”
“说什么!”
徐天在心里想了又想,小心翼翼地问:“……刘唐那样做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
田丹的眼圈红了,“再难过比不上爸爸妈妈的死难过。”
徐天点了点头,不说话。
“我早忘掉他了。”
徐天脱口而出,“万一有一天他回来呢?”
田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在原地,田丹的片刻犹豫让徐天立即转了话头,“我绕点路陪你去药店好,你不是说昨天觉得有点奇怪?”
田丹摇了摇头,情绪有些低落,“不用了。”
“绕不了太远,没啥事体我就去上班。”
渔阳弄赌场的睡房里,金刚猛摇还睡着的金爷,“哥,哥,起来!”
金爷很烦躁,翻了个身,“滚蛋,正在做梦,梦见七哥来了。”金刚朝他大声嚷嚷,“七哥来了,在外面!”
金爷猛地坐起,“啥!……我是在做梦啊?”
“七哥来了,脸色很不好。”
金爷伸手抽了金刚一耳光,金刚疼得叫起来。金爷看看自己的手,“手疼,不是做梦!”
他跳下床,披了个外衣就奔出去。
赌场里面,七哥坐着,小九远远站着,金爷及时刹住自己狂奔的步子,在离七哥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七哥,介早过来……啥急事体?”
“你说啥急事体?”
七哥脸色不善。
金爷脑子转得飞快,“……那批药。”
七哥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胆子够大,要瞒牢我卖我的东西。”
金爷背后渗出了汗,“听我说……”
七哥突然掏出一把将匕首插到赌桌上,刀柄还在轻微摇晃着,“插自己一刀,再听你说。”
金爷一边盘算着一边点头哈腰地道:“七哥这是为啥?我辛辛辛苦苦没功劳也有苦劳,”
他眼睛盯在那把匕首上,咽了咽口水,大义凛然地走过去,“……算了,插一刀就插一刀,以后一拍两散,省得再吃力不讨好。”
金刚抓住金爷的胳膊,急急道:“哥,要插我来插。”
“以后还是跟哥混马路。”
金爷扭头看着金刚。
金爷要去抓刀,七哥将刀子挪开,“说,说完了再插。”
金爷偷偷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退开几步,脑子里已经理清楚了,说:“那批货是去年我偷偷留下来的,我心里替七哥抱不平,想等风头过去拿到台面上,多少补一些损失,也帮七哥消消心头气。”
七哥眯了眯眼看他,语气平和了些,“为什么不跟我说?”
“幸亏没有早说,要不然我活不到今天。”
金爷看着七哥的反应,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为啥?”
“……料总那里有仓位货单,心里头明明白白知道这一批货在,我还没出手就跟我要金条,我替七哥说情,他差点没把枪拔出来。”
七哥不相信地问他:“你替我说情?”
金爷想了想,说:“我说我现在在七哥手底下做事,去年那批他已经挣到钱了,这批货让回给你,我做兄弟也有个交代。”
“他怎么说?”
金爷摇了摇头,似是有苦衷的样子,“我不好说。”
七哥喝道:“说!”
“七哥你和料总都是大佬,我夹在中间再乱传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本来那批货交给我
办就两边不讨好。”
七哥将刀子收起来,“你说,我不怪你,我们是兄弟。”
金爷看了看站在后面的小九,“……小九哥不好听的。”
“没啥不好的,他不给我活路难道我还要留余地?”
“料总……”
七哥急了,拍着椅子扶手说:“说呀!”
“料总叫你好早点去死了。”
金爷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七哥呆了半天,“什么时候说的?”
“就是我同他商量那批货要不要跟七哥讲的时候。”
“他叫我早点去死……”
七哥眼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你一个字也没添没少?”
金爷举手发誓,“原样原话,我用祖宗十八代坟头发誓。”
七哥气得胸口起伏,猛地站起来,“请料总晚上到仙乐斯来一趟,我请他喝酒。”
“七哥,我叫料总他怎么会来?”
“你传我的话!”
七哥只抛下了这样一句话,同小九离开。
金刚站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喘,“哥……”
金爷知道自己算是把这一关蒙混过去了,松了一口气,跟金刚说,“陪我去三角地。”
徐天和田丹到了药店后巷,田丹看到那盆花摆到了原位,笑着跟徐天说:“长青哥和方嫂在,花都摆出来了。”
“噢,那进去吧。”
田丹将报纸夹在腋下,取出钥匙开门,“你走吧!”
“你进去我就走。”
田丹将门推开半扇,里面血泊里的方长青倚坐在地上,一支枪口黑洞洞地指着她,方长青摇摇枪口示意田丹进来。
田丹滞住了,徐天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没啥,我进去了。”
田丹向徐天挥挥手,进入药店合上门。
方嫂站在门后,门合上,田丹面对苍白的方嫂,方长青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让你看见就不能让你走了。”
田丹浑身都在颤抖,无助地看向方嫂,“……方嫂。”
方嫂向方长青求情,“田丹她不会!”
方长青面无血色,语气狠绝,“不会什么!”
田丹站在一边颤抖着嘴唇,解释不清,正僵持着,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徐天的声音传来,“田丹,田丹。”
方长青和方嫂紧张起来,都盯着田丹,田丹愣了一会儿,拿起门后的喷壶,然后看着方嫂,方嫂松开门把手。田丹出去,门半开着没关,田丹用喷壶给植物喷水,背对着徐天掩饰自己,面朝门里,佯装镇定,“怎么又回来了?”徐天看起来下了很大决心才说了这句话,他说得极其艰涩,“我想问你,如果刘唐不回来,我们俩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田丹不料徐天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她愣了好半晌没有作声,方嫂在里面通过门缝能清楚看见田丹的表情。田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事情上,她定了定神说:“……他不会回来。”
徐天的心拧成了麻花,“……那就是说如果他回来,我们就没有可能在一起。”
田丹彻底乱了,怔愣地看着徐天,手里的喷壶还在保持角度一直滴着水。徐天面色一黯,还保持着从容与礼貌,“对不起,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天天能看到你就足够了,晚上回家见。”
徐天说完话就转身离开,田丹愣愣地喷光壶里的水,进到屋子里。方嫂反锁上门,田丹放下喷壶,心惊胆战地看着零乱的屋子,方长青倚在墙角又晕过去了。
方嫂扑了过去,声音颤抖地唤着方长青,田丹打起精神,想要过去帮方嫂,方嫂厉声说:“你不要动。”
田丹停住脚步,拔高声调,向着方嫂说:“你不要动!”
方嫂有些惊讶地看着田丹,田丹缓了缓心绪,“我学过护理,会简单的手术缝合,长青哥伤口在腹部,不趁早清创,动来动去万一腹腔里面有异物容易弄破别的部位。”
方嫂松开手,田丹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子看了看伤口,“……是子弹打的?”
方嫂点点头,她帮着田丹撕开长青的衣服,伤口血肉模糊,皮肤外翻,看得田丹一阵晕眩。
方嫂已经有了哭腔,“你到底会不会?”
“会,以前在教会医校都学过,拿些纱布做成止血带,拿过来我做;酒精钳子,生理盐水外面最下面一格还有大半瓶。”
方嫂跑到前面去取东西,田丹完全解开方长青的衣襟,里面露出一张报纸剪下来的武藤相片。田丹蹙眉拿过照片,对照着她带进来的那张报纸,方嫂正端着东西过来,忙不迭夺过田丹手里的相片,“不要看!”
田丹指着报纸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方嫂,“是这个叫武藤的吗?”
方嫂抓过新报纸,看了两行,终于忍不住失声抽泣起来,“没死,对不起长青他没死,我们还要再来一次,对不起,长青你千万不能去……”
田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渐渐冷静下来,取了棉球钳子,用戴着手套的手背碰了碰已经完全无措的方嫂,镇静地下令,“生理盐水打开,方嫂。”
方嫂赶紧手忙脚乱地配合,田丹反倒平静下来。手术很简单,田丹把子弹取出来,又小心地缝合,田丹和方嫂一人一边将方长青架到床上躺好。
方长青神志稍微好了一些,“……田丹。”
“长青哥。”
“如果走漏半个字,我杀不了你也有人会来找你的。”
方嫂赶紧帮田丹说话,“哎呀不要说了,你命都是她救回来的,不要连累田丹就好。”
田丹淡淡地说:“我不怕连累。”
方嫂责备地看着方长青,“你听听人家怎么说。”
“长青哥方嫂,我就问一句话,别的都不问了。”
“啥话?”
“你们俩和刘唐认识,刘唐是国民政府的人,你们和他是一样的?”
方长青和妻子对视了一眼,方长青说:“……不,刘唐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国民政府里面机构多得很,刘唐坐办公室跟着他老师王擎汉搞政治,我们是军……”
方嫂停了嘴。
田丹已经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乖顺地说:“长青哥方嫂那我先下去,要不要把盘点牌子挂到药店外面去?”
方嫂点点头,“挂出去,我马上下来。”
“把那张报纸给我拿来。”
方长青强撑着的意志开始一点点土崩瓦解,他靠在床头。
“我拣要紧的说给你听,武藤肩膀一枪,脖子上只让子弹擦了一下,他在医院里说,公布会延迟三天照常要开……”
方长青听着听着又昏睡过去,方嫂放下报纸,心事重重下楼。田丹在打扫后库的血迹,收拾零乱的药箱和杂物,方嫂疲累地坐倒在楼梯阶上,看着田丹有条不紊的动作。
田丹一边收拾一边说:“长青哥伤口可能会感染,如果有两支盘尼西林就好了。”
方嫂叹了一声,“生死由命。”
“百分七十会感染,今天晚上烧起来就会危险。”
方嫂疲惫地看着田丹,感激地说:“谢谢你田丹,听嫂子的话,明天不要来上班了,以后也不要再来。”
“为啥?”“嫂子相信你是有骨气的人,叫你不要再来是为你好,日本特务有可能查到这里,把你牵进去就太冤了,回同福里过太平日子,把嫂子和长青哥忘掉。”
“方嫂,如果我那么做,哪里还会有骨气。”
方嫂的眼泪又顺着腮边静静流下,话里有话地说:“你小看这些事了,我们的命不是自己的。”
田丹抬眼看着方嫂,“你小看我了,有些事我可以做得比你们想得还要好。”
“……什么事?”
田丹的眼睛里全是满满的恨意,“杀日本人。”
方嫂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田丹,平时温婉和顺的她像完全换了一个人,方嫂愣了愣说:“想都不要想,说胡话。”
“我佩服嫂子和长青哥。”
“佩服也好这一年的相处也好,统统埋到肚子里。”
“明天我来给长青哥换药。”
“我会换,药店里什么都有。”
“你和长青哥是不是要在公布会之前把武藤杀掉?”
方嫂神色严肃起来,“……姑娘,听我一句话,走,出这个门我们不认识,按说嫂子不能这样,知道为啥还让你走吗?”
田丹不说话。方嫂放软了语气,“第一条嫂子知道你是好人,第二条嫂子希望你以后好好活,第三条反正三天后……你想见也见不到了,你乱说对自己反而不好。”
“那……我走了。”
方嫂看着田丹,目光哀伤。
“给长青哥熬点稀饭。”
田丹不放心地说。
方嫂点点头。“饺子还有好多。”
田丹低声道。方嫂眼眶湿红起来,田丹走到门口站住,“方嫂,三天以后要没事我能不能再来上班?”
“不要想了……刚才你那句话把徐先生的心伤了。”
田丹不明所以地看着方嫂,方嫂说:“徐先生太聪明,那句话里的意思可能你自己都意识不到。”
“我那句话什么意思?”
“刘唐只要回来你就会跟他在一起,就算你从来不去想他。”
田丹愣在原地,方嫂无力地说:“你走……”
田丹低着头消失在门外。
徐天一路上心乱如麻,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到的三角地,到了菜场门口,他见到了同样六神无主的金爷。
“……金哥。”
金爷快步迎上去,慌乱地说:“七哥一大早到渔阳弄来,差点没给我一刀。”
“现在呢?”
“昨天和你说完我就找料总去了,我跟七哥说药是料总要卖的,七哥让我把料总请到仙乐
斯去。”
“他们俩要讲和商量?”
“不是,我一不做二不休传了一句料总的话,不然我永远夹在中间没活路。”
“料总说什么?”
“昨天料总说让七哥好早点去死了。”
徐天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田丹,金爷,所有事情都在自己脑子里晃来晃去,绕成一团解也解不开的结。他闭了闭眼说:“……金哥,这件事不管如何,我都欠你一个大人情。”
“先不说这个,眼前难关要怎么过?”
金爷如今只能依靠徐天解决这件事情,他只能盼着徐天能有个主意。
“就请料总去仙乐斯。”
“万一他们两个一商量不是把我卖了。”
“有你那句话商量不起来,他们本来有仇,你比我清楚,昨天我说过,可能坏事变好事。”
“怎么会呢!”
金爷压根不相信。
“对那批药来说不是好事,本来没人晓得现在放到台面上了。”
金爷懊恼地说:“都是我多事。”
“对你来说可能是好事,料总和七哥硬碰硬不管碰成什么样子,最后是你得好处。”
“天哥太抬举我,我一只小蚂蚁生怕被他们夹死。”
“我晓得你的本事。”
“……晓得?”
“你行的。老八杀三井又自杀那么难的事情都过来了,这一年又不是白过的,小心一点对你就是好事。”
徐天定定地看着金爷,金爷看了徐天半晌,心知肚明装糊涂,“不管怎样,那批药我晓得要怎么做。”
“过了这几天我们商量。”
徐天进入菜场,金爷缓了半天才上了停过来的包车。
“去哪里哥?”
金刚问。
“去请料总。”
徐天心事重重地进了办公室抓起电话,“接麦兰捕房。”
冯大姐在对面从眼镜上方看徐天,徐天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冯大姐想了想,“好不好直说?”
“我的面相?”
“嗯,每天都不一样。”
电话通了,徐天对话筒说:“麦兰捕房?我找铁林,我叫徐天。”
“有血光之灾,不是触你霉头,真的噢!我天天看相书有研究的。”
冯会计言之凿凿地说。
徐天指了指自己,“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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