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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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金爷翻来覆去的没睡好,刚睁眼就催着让人叫车往柳如丝家去。金爷往黄包车上一坐,突然生了一种把全上海都踩在脚底下的豪迈感,这滋味让金爷如沐春风,即使是在车后小跑着的金刚也昂首挺胸。

柳如丝住在一栋小洋楼里,前门临街后面有院。金爷下车摁门铃,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女仆萍萍开了门,露出一个脑袋,警惕地瞅着金爷,“找啥人?”

金爷整了整自己新买的行头,中气十足,“柳小姐在不在。”

柳如丝出现在门里,诧异了片刻,“你来干啥!”

金爷咧嘴一笑,“和柳小姐说几句话。”

柳如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中狐疑,“就在这里说。”

“这里不方便。”

“我刚起床,你进来更不方便。”

金爷瞅着柳如丝匆匆裹就的大衣下面露出的一抹肤色,面上有些不太自然,“……老八的档子都归我管了,以后我们是自己人了。”

柳如丝看到了他的眼神,冷哼一声,将大衣遮得更严实,“……你真行啊!”

“跟你说过的话我肯定做到。”

柳如丝语气很不屑,“差远了,不还是做奴才。”

“一步一步来。”

柳如丝又瞥看了他一眼,“说完了?恭喜恭喜。”

说完转身往里走,消失在金爷的视线里。

金爷讪讪笑了,冲里挥挥手,“晚上过仙乐斯去看你啊!”

萍萍关上门,金爷回身,看两个混混和金刚的神情,觉得自己有些丢人,金爷又恢复了刚才的派头,“去总捕房!我跟料总有事。”

柳如丝坐在梳妆台前喃喃自语:“什么脏东西也配按我的门铃……萍萍!”

萍萍走过来,站在柳如丝身后,“小姐。”

“我们这里是不是归麦兰捕房管?”

萍萍不明白柳如丝的意思,柳如丝放下一个剔透的香水瓶,“我说如果遭贼挨抢了。”

萍萍“啊”

了一声,“谁敢抢你啊小姐?”

柳如丝扬了扬脸,“跟你说不明白!……去一趟麦兰捕房找一个叫铁林的巡捕,就说我们家遭贼挨抢了,让他过来查查看。”

萍萍点了点头。

“记住叫谁了?”

萍萍认真地答道:“麦兰捕房的铁林。”

“他叫不过来,你也别回来。”

萍萍“哎”

了一声,忙不迭地出门,柳如丝开始挑衣服。萍萍到麦兰捕房扑了个空,又跟大头问了路,千辛万苦找到铁林家门口,铁林宿醉未醒地出来,头发乱糟糟,眼睛通红,吓了萍萍一跳。

“你找谁?”

“我,我找铁林。”

铁林揉了揉眼睛,“我就是。”

“我家遭贼挨抢了,小姐叫你快去!”

铁林打了个哈欠,“啥乱七八糟的!我停……我休息不当班。”

萍萍特别认真地说:“家里被偷被抢了,就找你。”

铁林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你怎么找到家里来的?”

萍萍着急地跺着脚,“你到底是不是巡捕!”

“……是啊。”

“是就跟我走。”

萍萍不由分说地就拉着铁林往外走,铁林“哎哎”

两声,又返回去拎了件棉衣披在身上。

柳如丝在里屋,外头传来开门声,“小姐,铁巡捕来了!”

她摊了一床的衣服,想了想,还是将衣服全部拢进柜子,决定穿一身睡衣。

柳如丝风情万种地走出去,铁林看到是柳如丝,又看了看她的衣服,有点傻眼,他挪开目光,满脸不自然地道:“……你啊?”

柳如丝朝沙发努了努嘴,“坐。”

铁林站着不动,“抢还是偷?现场在哪里,不要动。”

“你看我这儿什么最值得抢。”

柳如丝顾自坐在沙发里,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腿,白得炫目。

铁林双手抄在兜里,也不看她,不冷不热地问:“什么?”

柳如丝换了个姿势,小腿全部暴露在空气里,“我啊!”

“你不是好好的?有人威胁要绑架你,谁?不可能,谁跟七哥过不去。”

“我跟七哥没关系。”

“那到底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也没有,就请你过来坐坐,喝杯咖啡。”

铁林很无语,转身就要走,柳如丝出声挽留他,“上次在仙乐斯你帮我出头,我心里感激,还从来没人那样帮过我,”

柳如丝站起身,身段妖娆,“你喝什么咖啡?”

铁林背着身子扭过头看柳如丝,“我啥时候帮你出头了?”

“在七哥办公室,你来接一个姓徐的先生。”

铁林又把头转过去,“想不起来。”

“我记在心里。”

铁林小声嘟囔:“吃饱饭撑的,没丢东西叫什么巡捕啊?我走了!”

铁林说走就走,柳如丝完全没反应过来,铁林走到门口又转过身,“你穿这么少不冷么?我捂好棉衣都冻得要死。”

大门“咣”

的一声被摔上,屋里剩下萍萍和柳如丝,萍萍觑着柳如丝的神色,“……小姐要不要我给你去拿件衣服?”

柳如丝还盯着那扇被摔上的大门,“这种人我就没见过。”

萍萍安慰柳如丝,“我们不理他。”

柳如丝转身进屋,“比那些像苍蝇一样的男人好一万倍。”

金爷到总捕房扑了个空,打听到老料在大三元,又带着金刚奔到了大三元。包房里,老料和几个士绅模样的人在喝茶。茶房敲了敲门,“料总,外头有个姓金的先生找你。”

老料一时想不起来,“姓金?”

金爷伸进半个身子,老料回过身,客气地朝几位士绅说:“几位改天再说话,我谈点公事。”

几个人拱手而去,金爷进来,老料换了副语气,不大热络,“坐,喝茶?”

金爷不敢坐,“我怎么好喝料总的茶。”

“这么能干的人,喝几口茶算啥?”

金爷小心翼翼地坐在离料总稍远的地方,喝了一口,“真好喝。”

“来说老八的事。”

金爷装糊涂,“老八啥事体?我不晓得。”

老料看着金爷,笑起来,“老七要有你一半才干,都不是今天这个局面。”

“料总,我是来替七哥跟你商量那批货的事情。”

“我已经说过不想帮他圆这个场了,但你来讲情,我听听。”

“那批货我没有看单子,看了也不领市面,七哥说值几十万应该不会乱讲的,日本人那边还是要靠料总,我瞎猜猜啊,料总先不要生气。”

“说。”

“这批货来去对七哥不是生意,对料总肯定是一桩生意,货到日本人手里料总要有好处的……”

老料没说话,神色也没有变化。金爷观察着老料的神色,一边斟酌着一边说:“……原来好处你和三井怎么算我不晓得,算多少七哥想不通也做不成,除非日本人真到法租界来明抢。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三井死了,他那份货单子在总捕房,日本人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货。料总要是相信我,我死活说通七哥一分钱不要把货让出来,料总再说个数目,我把货到黑市卖掉一些给你换成金条,剩下的料总面子十足送给日本人,这样大家都过得去了。”

老料半晌才说话:“……老七会答应?”

“他不答应也要答应,料总才是法租界大佬,七哥一时气头上,我慢慢帮他明白。”

老料比画了一下手指。

金爷点了点头,“八根,小黄鱼,晓得了!”

老料笑了,拍了拍他的肩,“事情办好常常到大三元来坐。”

金爷笑得很谦虚,“来不来大三元都要把事情办好的。”

老料靠回沙发上,放松下来,笑道:“……有出息。”

金爷在菜场门口等着徐天出来,徐天看金爷后面还跟着两个小混混,这架势让他愣了愣。

“天哥……”

金爷搓了搓手迎上去,又转头跟小跟班们说:“你们到马路对面去。”

金刚和两个混混离开,徐天问金爷:“酒醒了?”

金爷面露惭色,“睡一觉就好,没喝醉。”

“什么事?”

“顺道过来和你说几句话。”

“进去说?”

“就在马路上说几句,我还要去仙乐斯。”

徐天看了看对面的金刚和混混。

“我现在帮料总和七哥做事。老八和三井死都是因为一批货,七哥和料总要一个中间人,他们答应我把这批货摆平,以后老八的档子归我管。”

徐天点了点头,“噢,好事。”

“天哥你是明眼人,啥都瞒不过。我是捞偏门走斜路的,以前在铁林那里好多事你也没有点破,我心里十分感激,现在我和铁林结义了,那和他就是亲兄弟一样,我心里有一杆秤,内外有别好坏分得清。”

“金哥何必要跟我说这些事。”

“我一点也不赌气,天哥你经过大世面,好比一条龙藏在法租界过老百姓日子。”

徐天摆了摆手,眼角下垂,“胡说八道,你们才是龙。”

“我最多是条泥鳅,我晓得天哥不大看得起我……”

徐天急急地又摆着手,“真的没有。”

金爷说得真诚,“天哥要是看得起我,我心里反倒不舒服了,人都要讲来头的,你的来头你是不想说,我没有啥来头只好拼命往上爬,有时候我都看不起自己。”

徐天被他说得很不舒服,赶紧打断他,“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和铁林都是好朋友,再说下去我要请你吃饭了。”

“那批药的事,我想办法弄好,天哥再请我吃饭。”

“什么药?”

金爷窥着徐天的反应,慢吞吞地说:“那天喝多了躺在铁林床上,你们在外面说的话我听到几句,三井要的那批货里,有天哥朋友的货?”

徐天有些意外,思考了一瞬还是应了下来,“……是。”

“那些货说白了不是强霸来的,就是打仗死了货主没人领,正好七哥和老料让我办,天哥你把仓库货位吩咐给我,我想办法留下来。”

徐天斟酌着,脑子飞速转着,“……你倒是有心。”

金爷看着徐天的表情,笑着说:“没心怎么做兄弟。”

“货留下来,料总和七哥会不知道?”

“他们又不到仓库去,再说料总要吃小黄鱼,七哥肯定赌气两眼一闭当货全部没有过。”

“……晓得了,仓库货位回头还要再叫铁林去单子上看看,等弄清楚了麻烦你。”

“尽快啊!噢对了,天哥放心我一句不会同别人讲的。”

徐天点了点头,一直看金爷走远,他有点担心。他始终觉得金爷不会无缘无故帮这个忙,却又一时找不出他的破绽。徐天只能顺着金爷的话往下说,这批货太重要,这次错过了机会,怕是再也无法完成这个任务,徐天叹了口气,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

同福里,四个工人托着一张新床小心挪动,徐天在边指挥边帮手,小翠老马陆宝荣一众人在看热闹,床终于进了屋。徐妈妈跟在后头,嘱咐着:“往楼上搬小心一点啊!”

老马凑过来,“徐姆妈,新床给谁睡啊?”

徐妈妈指了指楼上,“田小姐自己买的床,原来阁楼就两块木板子。”

“那是要长住了。”

小翠也探头探脑地看。

“长住多一份房租,陆宝荣你说是不是?”

陆宝荣缩了缩脖子,转身进屋,“跟我有啥关系。”

“这些天你老是像吃火药一样,到底谁让你不开心?”

老马嘿嘿乐,“他身体不好,要吃中药调一调。”

小翠扭开去。

田丹小心地指挥着工人把床放好,几个人收了田丹的工钱离开,徐天上来仔细地看了看,笑着说:“刚刚好。”

田丹从手包里拿出两样东西,盈盈笑着,“给你。”

徐天眨了眨眼睛,“啥?”

“说好要谢谢的。”

田丹声音软糯,认真地看着徐天。

徐天接过来看,是两张戏票,也笑了,“真请我听评弹啊!”

“不愿意去?”

田丹唇角漾笑,故意逗徐天。

“不要告诉姆妈,要不然问东问西。”

田丹会意地抿了抿嘴,“晓得。”

楼下传来徐妈妈的声音,“天儿,床放好了?”

田丹走到房间门口,朝楼下喊:“徐姆妈你上来看看。”

徐天侧身下了楼,同田丹对视一眼,两个人因为有了共同的小秘密而显得更加默契。

金爷站在仙乐斯二楼办公室的大玻璃窗前,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下面歌舞升平,柳如丝光彩照人。

七哥进来,金爷立即恢复恭谦的样子。“赌档那边不管,跑这里干什么?”

“我见了料总,货的事要赶快和你说一下。”

“老料怎么说?”

“……料总没有松口,说不想管了。”

“那正好我卖给别人。”

七哥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坐在沙发上。

“七哥,料总本来明明跟日本人有好处的,现在不管不是好事。”

七哥抬头瞥看他一眼,“……有多不好?”

“料总说老八虽然一命抵三井一命,但日本人认定三井是因为那批货死的,现在就算把货白给日本人,谁出头谁以后的日子不好过,算是结仇了。”

七哥沉吟着。

“料总他不愿意跟日本人结仇。”

“他根本就和日本人是一头的。”

金爷为难道:“这我也不好说。”

“老八到底怎么死的?”

“自杀。”

金爷早有准备,对答如流。

“我问你到底怎么死的。”

“……这件事只有七哥和料总知道。”

“你再去找他。日本人这根线是他牵来的就要牵到底。吃好处的时候把我放一边,有麻烦的时候还想把我放一边。既然老八那条命他有份,那三井的命他也有份,他要不出面交货摆平,索性大家一起跟日本人撕破脸。”

“我原话去向料总说?”

七哥烦躁起来,朝他低声吼:“你不是说能办好吗?”

“……这么大一批货,我本来想七哥这边多少要弄点钱。”

“还弄个屁!一千两千不够我恶心的。”

金爷心里石头放下一大半,唯唯诺诺地应了,“我再去说。”

金爷从办公室里出来,立马换了副样子,步履轻盈穿过仙乐斯后台,一切都按照他预想中发展。

侍应生恭恭敬敬的,不复当初要小费的样子,“金哥。”

金爷停下来,爱理不理的样子,侍应生见他不理会,脸上笑意又带三分,接着说:“柳小姐请您到她的化妆间。”

“……在哪里。”

侍应生引金爷到一扇门边,弯着腰说:“金哥,以前不周到的地方多包涵。”

金爷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笑了,“自己兄弟不客气。”

侍应生笑意更盛,替金爷推开了门。

柳如丝的化妆间里金碧辉煌,甚至能与楼下大厅的装潢媲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爷从未闻过的香水味道,墙上挂着的演出服闪着亮闪闪的光,温香软玉的化妆间让金爷有些晕,一时间不知道要先迈哪只脚。

柳如丝坐在梳妆台后面,蓦然出声,“……我唱歌的时候看见你在上面。”

金爷调整了下,争取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轻浮,“柳小姐太漂亮了。”

“把门关上。”

“还是开着好。”

“……为什么?”

金爷还是站在原地,“七哥就在楼上,万一要误会了不好。”

柳如丝从梳妆台后面溜达出来,高跟鞋踩在长绒地毯上无声无息,她唇角笑意若有若无,站在金爷身边,呵气如兰,“怂货,你不是要养我吗?”

金爷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这个话是真的,凭良心。”

柳如丝又凑近了几分,在他耳边小声说:“那天你走之后我想了想,好像不应该把你拒之门外,有一天你做了仙乐斯的老大,哪里还有我的活路。”

“这个话不能乱说,能给七哥做事已经心满意足了,柳小姐千万不要到七哥面前说我的坏话。”

“你放心,我就是一个女人,谁强我在谁的屋檐下面挣钞票。”

“我这只屋檐小,随时给柳小姐撑牢。”

金爷犹装镇定。

柳如丝的一只手抚在金爷肩上的褶皱,低声说:“现在屋檐小,谁知道以后会变多大,前一段金哥还喝酒都付不起钞票呢!”

金爷脑子里乱哄哄一片,晕乎乎地说:“现在也不宽裕,交到我手里档子都是七哥的,我帮七哥管一管。”

柳如丝后退了一步,手也拿开了,手臂环在胸前,饶有兴致地打量他,“跟和我跳舞那次你好像变了个人。”

金爷讪讪地笑着,柳如丝靠在梳妆台上,媚眼如丝,“是在这里拘束对吧?我请你吃个饭,算向你赔罪。”

“就我们两个人?”

“大三元。”

“要不要跟七哥说一声?”

柳如丝笑着看他,“你是希望我说一声,还是不说。”

金爷犹疑着,不知道柳如丝忽然转变的态度,是不是来自七哥的指示。柳如丝哪里知道他的盘算,盈盈道:“那就把麦兰捕房你那个巡捕朋友一起叫上,三个人吃饭,七哥知道也没话说。”

金爷点了点头,“那就好了。”

“说好我请客。”

金爷咧嘴笑了,“好!”

药店里,方嫂正在教田丹包饺子,面粉面板饺子馅摊了一桌子,方嫂的动作熟稔而有技巧,包出来的饺子个个模样端正。方嫂伸头看了看田丹的成果,笑着说:“比上次包得像样多了,带点回去,让徐先生也尝尝。”

田丹的动作依旧很生疏,“谢谢方嫂。”

“我和长青到上海七八年了,平时做药店忙里忙外的,也只有逢年过节包一次饺子感觉还有一点家的样子。”

“长青哥呢?”

“在楼上也不知道干什么。”

田丹把饺子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着,随口说:“方嫂,你们俩也不想有个小孩?”

方嫂突然沉默了,田丹过了几秒钟发现没人回应她,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顿时涨红了脸,赶紧说:“对不起。”

方嫂低着头说:“现在没这个心思了,有过一个。”

田丹看方嫂的神情,不再往下问了。方嫂的脸色很凝重,语重心长,“……记住方嫂的话,什么时候都要好好过日子。人没有家,做事心里没着没落,如果有个家就算要出去打仗拼命,也知道为啥拼。”

“打仗拼命?”

“外面半个中国都在打仗。”

“前方那些战士打仗是为国家。”

“国家不就是家?没有一个一个的小家,哪来的国家。没家的人为什么打仗,为什么去拼命?赶快成个家,今天不晓得明天的,白白浪费日子。”

田丹听了这话,心里头没来由地又酸涩起来,摇头苦笑,“我还能有家吗……”

“都跟你说过了,只要心里愿意,同福里徐先生那边不就是一个家?”

田丹低着头,把饺子一个个摆好,“……饺子拿回去要煮多少时间?”

“用开水煮,等到都浮起来,再滚五分钟就熟了。”

田丹喃喃地重复着方嫂的话,方嫂忍不住打趣道:“哎哟,看你这么上心的样子,你还真是喜欢他!”

田丹羞涩地笑了,方嫂又说,“你要真的这么喜欢他,真得试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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