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章
上一章:第六章 | 下一章:第八章 |
亲们,电脑与手机端都用www.xiuluoxiaoshuo.com打开访问,非常方便,一定要记住哦。
与此同时,日军司令部会议室正在召开一场会议。影佐即将被派遣回国,筹备建立新的服从于日本利益的中国政府。土肥原将军正与影佐商量此事,长谷推门进来,看到土肥原将军,立刻立正敬礼。
影佐随长谷走出会议室,到了走廊,长谷附耳跟影佐说了几句,影佐很诧异,“……
田丹?”
“田鲁宁的女儿,医院出事当天她回去了一趟。”
“她现在住在哪里?”
“已经派人去查。”
影佐自言自语道:“应该再去找一趟徐天了。”
长谷目光阴鸷,每次说到徐天,他就咬牙切齿,“早就应该把他抓起来。”
影佐看着长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徐天是我的朋友。”
长谷低头应道,“是。”
影佐又在自言自语,低头走开,“……从前的朋友。”
几年前与徐天相识在日本,影佐深知徐天的能力,此次一见,徐天却变成了普通平凡的菜场会计,这样的转变让他无法相信。几天前的那场事故,麦琪路的重逢,广慈医院的再次相遇,一定不是巧合。他可以与徐天不是朋友,但是如果徐天是他的敌人,他将会有很大的麻烦。
菜场办公室里,徐天正端坐着拨算盘拿东西登记。冯会计坐在他对面,端详了他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徐天,到底有啥高兴事体?”
“没有啊!”
徐天没有抬头,唇角漾笑。
“面相挂得清清楚楚,骗不了人的。”
冯会计看到他这副样子更是确定。
“我面相怎么了?”
徐天摸了摸自己的脸。
“额头油汪汪,嘴角左翘右翘,眼角鱼尾纹路也开了。”
徐天又摸了摸眼角,“……我有鱼尾纹?”
“哦哟男人十几岁到几十岁都有鱼尾纹路,你又不是女的不要慌。”
冯会计来了劲。
徐天想了想,放下手中的活计,“冯大姐,我看起来真蛮开心的?”
“起码跟头几天比,像一朵……”
冯会计双手开始在空中比画,又要借题发挥,徐天不忍心听下去,做手势示意她赶紧打住。
铁林将金刚送出巡捕房,金爷在门口等着,铁林跟金刚嘱咐:“金哥接你,以后不要再犯事。”
“哎,好,”
金刚嘴里瞎答应着。
“铁兄弟,晚上找你喝酒。”
“好!”
铁林乐了,他忽而想起了一桩糟心的事儿,“……不好,晚上讲好陪我爸到仙乐斯。”
金爷想起了昨晚那个女人,“仙乐斯舞厅?”
铁林有些烦,“还有哪个仙乐斯。”
金刚扯了扯金爷的袖子,“哥,饿死了,吃东西去。”
“你就知道吃。”
金爷若有所思地带着金刚离开,金刚一边走一边畅想,“大三元的烧猪头肉,狮子头,腊肉,鱼肉,粉蒸肉……”
“你一共吃过几次大三元?”
金爷问他。
“去年跟你吃过一次。”
金刚扒拉着手指头回答。
“今年时间还没到。”
“我刚坐完班房出来,还不能吃?”
金爷“啧”
了一声,转头看他,“你就不问问我怎么把你弄出来的?”
金刚嘿嘿傻乐,“等下边吃边问。”
“你身上钱全给我。”
金刚当即掏钱,“你的呢?”
金爷也把自己的钱掏出来,两份钱合一处,拈出两个角子给金刚。“去对面铺子买两个烧饼吃。”
金刚大喊大叫十分不满,“烧饼?还不如在班房里面吃得好呢!”
“钱留在我手里,晚上带你到仙乐斯喝洋酒。你不买烧饼对?那两个角子也给我。”
金刚可怜巴巴地看着金爷,“哥……”
“兄弟,除掉铁公子请了两碗阳春面,我也吃好几天烧饼了。”
“田丹,第一天上班你早些回去。”
方嫂送走一名客人,一边记账一边跟田丹说。
“没关系的。”
田丹正在整理货架上的药,笑眯眯地回答。
“要买的东西都买好了?要不要先支给你一些薪水。”
“我有钱,东西倒是要买一些,方嫂我租的房子在同福里,”
田丹撕了一张纸写下地址,“地址写到这里了,如果有什么事也好叫我。”
方嫂凑过去看了看,“怎么又是同福里呢?”
“碰巧了,那个在红宝石碰到的徐先生家里正好有房子出租,租到那边住,总比一个人住要好一些。”
方嫂简直觉得是天方夜谭,“你真相信他啊?”
田丹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不解,“那有什么好不相信的。”
方嫂想到了别处,挤挤眼睛,“什么时候带来让我们看看?”
“我怎么好带他。”
田丹还是很茫然。
方嫂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田丹,“你们不是熟吗?”
正说着话,铁林大摇大摆地进来,“田丹,真在这里上班啊!”田丹一时间没有认出他。
“铁林,麦兰捕房的,和你一起砸过一只收音机。”
铁林说起这事儿还不太好意思。
田丹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噢,铁林。”
方嫂看到他的制服,一副戒备的样子,铁林对方嫂说:“这样看我做啥?你们没做坏事情,我也不是办案子,我配药。”
方嫂找了个借口远离铁林,铁林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隔着柜台交给田丹,“这是药方,你留好。以后每隔一个礼拜,配好药带回家给天哥就好,他会带给我的,正好我也多见见他,跟他学本事。”
田丹怔怔地看着他。铁林肚子里藏不住话,笑嘻嘻地趴在柜台上,“天哥告诉我你租到同福里住了,他心里高兴得要死。”
田丹被铁林笑得有点脸红,拿过药方低声说:“……我给你配药。”
铁林转了身靠在柜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天,“哎,天哥平时在家里都做什么?”
“不知道。”
田丹听起来不大热情。
铁林回过头去看她,“……你不高兴了。”
田丹将配好的药放到柜上,低着头记账,“没有。”
铁林凑过去看她的表情,“那僵起个脸?”
田丹放下笔,表情有点落寞,“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两个日本人。”
铁林情绪也直落下去,接过药,“……对不起,以后把药交给天哥。”
铁林转身就要走,田丹在后边喊住他:“哎,你能陪我买些东西吗?很多,我怕拿不动。”
铁林笑了,一口洁白的牙在太阳底下闪着光,“买什么?”
里弄的人惊讶地看着一个巡捕护着一板车东西进来,田丹跟在后面,两个人不再像之前在药店里那么拘谨,一路上说说笑笑气氛轻松了许多。
“到了到了,谢谢你铁林。”
田丹的脸上不像刚才那样悲伤惆怅,带了些许笑意。
“我也认认门。”
铁林自来熟地跟里弄里的邻居打招呼。
徐妈妈正在老马的铺子里剪头发,听见动静跑出来,“哎哟介许多东西!这位巡警大哥田丹是你带来的?”
“是徐姆妈?我叫铁林,徐先生的兄弟!帮田丹把东西送回来,马上要走。”
铁林看着徐妈妈熟稔地打着招呼。
“跟徐天熟啊!”
徐妈妈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大大浓眉大眼的小伙子亲切得很。
“他没有同你讲过我?”
“这个人回家一天不到三句话,当巡警的朋友都不说,进来坐吃瓜子?”
“我还要回去给我爸送药。”
“那下回来坐啊!”
“好,要不要我帮你拿进去?”
铁林问着田丹。
田丹笑眼弯弯,说起话来温温婉婉,“我自己慢慢搬就好。”
“陆宝荣你们还不过来帮忙!煤球炉子放到门口,煤球筐子弄到后面去。”
徐妈妈朝在一边看眼的陆宝荣跟老马喊。
陆宝荣推了老马一下,“你穿白衣服你搬煤球。”
老马怒瞪了陆宝荣一眼,田丹看着这几个人你来我往,恍然有了心安的感觉,抿嘴笑了,跟铁林说:“我送送你。”
铁林很客气,“不要送不要送。”
田丹示意他走在前面,“没事的,正好到弄堂口拿钥匙。”
田丹目送铁林离开,回身往里走到小翠铺前,“小翠,锁装好了?一共多少钱?”
小翠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手里绕着披肩上的丝络,“锁一块七,装装一块,算你两块五好了。”
田丹掏出钞票,递到她手里,“谢谢。”
小翠递过钥匙,抻脖子看了看铁林的背影,“刚才那个是你对象?”
“不是,朋友,也是徐先生的朋友。”
“弄堂里的人猜来猜去,都说你是徐先生的对象。”
小翠眼睛偷偷瞟着田丹的反应。
“谁说的?”
“我也不晓得,到底是不是啊?”
田丹皱了皱眉头,用冷淡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也觉得不是,对象还要租房子啊?早住到一起了。”
田丹没有说话,低着头进了徐家。
徐天拎着小菜回来,进同福里便见到了烟,走进里弄,浓烟滚滚。徐天跑进去,烟源正是自家门前,陆宝荣和老马一个劲扇烟咳嗽,徐家门闭着。徐天冲入烟里,是田丹在生炉子。
徐天提起边上的水壶烧灭烟源,拉出蹲在炉子边的田丹,田丹委屈又狼狈,烟熏出的眼泪把脸上的黑灰冲出两道白痕。
徐天看得恼怒又心疼,“你们也不帮帮忙啊!”
徐妈妈从里开门,出来扇着烟,徐天埋怨地说:“姆妈你不会帮忙她点一下炉子。”
徐妈妈冤枉得很,“哎哟一句话也不问就冲姆妈喊起来,我刚刚从后面到前堂屋,烟头就跟着火一样,不把门关掉堂屋里面全部烟熏火燎,之前跟她说慢慢再点煤球炉,她说自己动手,谁也不要帮。”
田丹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怯生生的模样看着徐天一阵揪心,“是我自己要点炉子的……”田丹不住地向大家欠身道歉,“……对不起。”
老马的白衣服变成了灰衣服,捂着嘴巴瓮声瓮气说:“田小姐,这辈子你到底有没有做过生煤球炉这种事情?”
田丹手指搅着衣角,已经快哭出来了,“对不起……”
徐天提起已熄的炉子进屋,温声招呼田丹:“没事啊田丹,进来,我们到后面重新点。”
陆宝荣看见田丹进了屋开始抱怨,“徐姆妈,你倒是晓得把房门关起来,我们上铺门板来都来不及。”
“关你们什么事。”
徐妈妈凶巴巴的样子。
“屋子墙壁总是熏黑了一点。”
“就是的。”
老马跟着帮腔。
“你们屋子墙壁也是我的墙壁。”
“哎哟到辰光你要找我们算账的,粉刷要不要花钞票?挂在这里介许多衣裳料子也掉上去一层灰。”
徐妈妈叉着腰十足霸气,“你就照直说,啥意思?”
“隔壁邻居大家客气咯,我们就是同你说说,还会有啥意思?平时一块两块用到哪里不是用,放到房租里伤和气徐姆妈你说是不是?”
“老玻璃为啥你说话总要绕介大一个弯,就是不要我涨房租对不对?”
陆宝荣很委屈,“老马也在这里……”
老马赶紧摆手,“不要把我牵进去。”
陆宝荣瞪他,“你想涨房租啊!”
“我想不想你不要管,总之我不会拿这点事情同徐姆妈斤斤计较。”
老马在一边闲在在的,陆宝荣吃了老马的心都有,“好,算我看错你!”
“上次说涨几块?”
陆宝荣不情不愿的,“两块。”
“涨三块!”
陆宝荣扁着嘴快要哭了,“……徐姆妈!”
“老马你也一样。”
徐妈妈一扭头进屋了,“咣”
地把门关上了。
“你看看都是你自作聪明。”
老马痛心疾首扼腕叹息。
陆宝荣也学着徐妈妈一扭头进屋了,“我陪你涨,我不在乎,明天我要求一个月涨五块!”
徐天弯着腰重新生炉子,田丹站在一边依旧很无措,徐天一边生炉子一边教她,“生火要分三步,第一步在底格点着一张报纸,再把小木柴放上去,等木柴着起来没有烟了,放六七只煤球到上头。你这只炉子小,五六只刚刚好。点着以后,差不多每隔一个小时往炉子添煤球。要是上班去,用煤灰浆炉子顶部火头封好,炖一壶水,下班回来捅开正好炒菜做饭。”
炉子已经生起来,徐天回身看,田丹一脸黑灰盯着火苗发愣。
“有米吗?没有家里有。”
田丹晃过神来,“米锅子水壶都买回来了。”
“小菜我也带回来了,你去看看要吃哪种。”
田丹茫然地点了点头,进了屋里。徐妈妈过来,看了一眼田丹,小声跟徐天说:“天儿,你总不能天天帮她生炉子。”
徐天“啧”
了一声,“下次人家就会了。”
“你看她是会烧饭做菜的人吗?”
徐天很无奈,索性不说话,徐妈妈开始唠叨,声音越来越大,“姑娘家介要强,家务事又不会做,以后一起过日子样样都是你做,她大小姐一样……”
“姆妈!怎么一说就说到过日子,人家就是租我们家的房子。”
徐天压低了声音解释。
“哪有房东像你一样的?没关系,姆妈也不是不开通,你要真就是喜欢她,想把房客变房东以后做夫妻一起过,说清楚叫姆妈心里有数。你是我亲生儿子以为我看不出来?嘴上不说心里想,痛痛快快说有啥不好意思的,省得姆妈弄不清怎么对田丹。讨老婆我帮你一起讨,每天同你商量,随便你要快就快要慢就慢,总之不要把我当傻瓜,对你没好处。”
徐妈妈一大串话说得又急又快。
徐天扯了扯姆妈袖子要她小声点,“……是。”
“是啥?”
“就是。”
“早点说清楚就有数了嘛!”
田丹端着一只脸盆和毛巾来打水,徐妈妈看着儿子,徐天朝姆妈赶紧摆手示意姆妈离开。
“田丹,要么今天晚上跟我们一起吃好了,反正两只炉子做出来也是三个人吃。”
徐妈妈说归说,见了田丹还是很客气。
“我现在还不饿。”
田丹怯怯的。
徐妈妈瞟着儿子,往堂屋里走,“不客气啊!”
徐天给那只点着的炉子炖上一壶水,和和气气地问:“是不是要洗脸?”
田丹点了点头。
“水太凉,等一下就有热水了。”
田丹愁眉苦脸看着炉子,脸上像个花猫一样,“要等多久?”
“最多半个小时。”
田丹又抱起脸盆毛巾,“那我半个小时下来。”
徐天看着田丹回去,天上开始落起了雨点,徐天将炉子提进屋檐下,想到她刚才小心翼翼的模样,心疼又想笑。
金爷混进了一个酒店的洗手间,正对着镜子修自己的头发,金刚拿着两套西装进来,“哥,西装。”
金爷扒拉了两下,挑了挑穿上,“有没有颜色好看一点的。”
“这都是等了好半天,趁没人才拿来的。”
金刚很为难。金爷朝金刚手一伸,“领带。”
金刚从裤兜里拉出皱巴巴的鲜红领带给金爷,金爷勉为其难地接过来,别别扭扭地绑在脖子上。
灯红酒绿,流彩华光。在仙乐斯门口隐隐能听到里面的音乐声,冷峻面孔的绅士,身姿曼妙的名媛,几个月前的炮火隆隆一点痕迹也没有在这里留下,看上去一派繁华景象。老八瘸着一只脚在门口迎客,两个马仔给他打着伞,一辆福特小车由远而近开过来。
老料和日本商人三井下来,老八举伞过来罩住老料。老料请三井先生走在前面,但是老八只拿了一把雨伞,伞沿的雨水都落在三井头上,三井骂了一句。
老八立刻黑了脸,“你骂谁呢?”
三井骂起人来字正腔圆,“你混蛋。”
老料赶紧打圆场,眼风扫过老八,弯着的腰更低了,“三井先生,请请,来谈生意开心一点嘛!”
金爷和金刚从街角转过来,金刚嘟嘟囔囔:“哥,把钱花在这种地方还不如去大三元。”
站在仙乐斯大门口的金爷感觉完全陶醉在飘香的衣袂裙裾之中,半晌回了金刚一句,“你不懂。”
仙乐斯里一片浮华景象,灯光半明半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气息。舞台正中的天鹅绒幕布还拉着,男男女女捏着高脚杯,三三两两的头挨着头说着亲密的话,穿着黑马甲白衬衫的侍应生不断穿梭在人群之中,金爷和金刚刚进大厅,讶得挪不动步子。金爷故作镇定,把金刚带到吧台,被侍应生引到了最不起眼的位置,老料和三井则坐在角落一处宽座。
音乐突起,灯光突暗,只有舞台上的灯光如昼。大幕拉开,伴舞出场,柳如丝众星捧月般出场,她穿了一身黑色紧身长裙,戴着半臂同色手套,除了烈焰一般的红唇,周身上下并无其他色彩。她的眼里依旧是那日仙乐斯后门的傲气与不屑,她唱歌的声音听起来比说话时更多了几分沙哑,站在台上,眼风扫过全场,好像谁都没看,也好像谁都看到了。金爷紧紧盯着她,与她的眼神在空中一接触,立马感觉热血沸腾,半张着嘴,整个人都看傻了。
金爷带着炫耀,跟金刚说:“这个女人我认识,递香烟给我吃,我帮她出过头……”
金刚张着大嘴,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女裸裎的大腿,根本听不到金爷跟他讲话。
金爷推了他一把,“你想啥?”
金刚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这种女人没见过吧?什么感觉?”
金刚只能说出一个字儿:“饿。”
金爷打了金刚一下,“你哪里饿?”
“说不清楚,好像哪里都饿一样。”
雨丝越来越密集,弄堂里的邻居们纷纷回家躲雨,雨水打在青石板上清越好听。田丹想起白天的事情,心里满满的都是挫败感和失落感,抱着双膝正坐在床上发呆,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田丹打开新装的司必灵锁,看到徐天站在楼梯上。
“热水开了。”
田丹笑了笑,“好,我马上下来。”
徐天点头,转身欲离,又转回来,似是犹豫了很久,“洗完脸你要是想吃饭,巷子外面有一家餐馆还算干净,我反正没有事陪你过去,以后你好自己去。”
田丹没有多想,抿嘴又笑,“好的。”
“那我在楼下等着。”
徐天心里很雀跃。
“那个,外面下雨了。”
田丹指了指窗外。
徐天笑了,“家里有雨伞的。”
徐天负手站在家门口,反握着伞,听着田丹在屋里发出细碎的动静,看着外面的雨丝细密如网。田丹的高跟鞋声音笃笃笃地在身后响起,他撑起伞,田丹跟他并肩而立,二人一伞走出里弄,徐妈妈探出身子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模糊在细雨里。
陆宝荣伸出头喊:“徐姆妈,三缺一。”
徐妈妈不耐烦地冲他挥手,眼神还盯在两个几乎已经看不见的背影上,“今朝没空。”
“小翠那边桌子都支好了,儿子都出去了,你有啥了不起的事体。”
徐妈妈收回眼神,想了一瞬,“行吧,不许欠账啊!”
两人走到里弄外的小餐馆,徐天收了伞,抖了抖落在伞上的雨水,田丹站在廊下看着他笑,徐天看着她笑,自己也笑了,推开门,找了一块素净的地方,“来,坐这里。”
上一章:第六章 | 下一章: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