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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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丁凤灵和蒋伯昌成亲了,南珊并没有去参加,而是派宫人送去一份特别厚重的大礼。

蒋氏夫妇进宫谢恩时,南珊再一次见到蒋编修, 凭心而论,蒋伯昌确实是个难得的俊俏男子,怪不得丁表姐执着追求,如今心想事成, 也是美事一桩。

丁凤灵的眼角眉梢都透着满意,相公一表人才, 而且还算体贴,她嫁过去后, 才发现,他连房里人都没有,简直喜出望外。

只婆母看着脸色不善, 不过就凭皇后娘娘赐下的十二抬嫁妆, 就能堵住对方的嘴, 再说她现在又不只是一个杀猪屠夫家的女儿, 她是伯府的嫡小姐,身份上配得起相公。

婚后第二天敬茶时,婆母拿乔,迟迟不接她的茶,她就那样跪着,将茶杯举过头顶, 自小她就是跟着爹杀猪长大的,别的没有,力气倒是有一把,别说举一个时辰,就是举上个半天,也不在话下。

最后还是相公看不下去,不满地出声,婆母才装腔作势饮下媳妇茶,放上见面礼,不过是个不太通透的玉镯子,看水头也就一般的玉料。

她故意在相公的面前表现得喜滋滋,戴在手上,相公帮她取下来,道一声委屈,这句话比所有的安慰都让她开心,丈夫知道她的难处,能体谅她的苦心,她就不委屈。

反倒是心里甜甜的,不枉她厚着脸皮,死皮赖脸地追着。

婆母那人,做得再好都是一脸的挑剔,自己又不傻,不睬不理就是,只要不出格,随她闹腾,若是惹火了她,她可不是吃素的,陪嫁的两把杀猪刀还在箱底压着呢。

听说当年,姑姑就是用两把杀猪刀将侯府的一些小人震慑住,她可不能给丁家女丢脸。

再说,她还有皇后娘娘撑腰,表姐妹俩交换个眼色,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南珊看她面前红润,眼中带情,心知表姐和蒋编修新婚过得不错,又赏赐一番,夫妻俩告退。

七月刚开始,丁氏痛了不到半天,就产下一位男婴,取名南璜,南珊作为长姐,自然赏赐厚礼,并且私下回了一趁侯府。

丁氏躺在塌上,脸色尚好,头上扎着红巾,眉眼都带着慈善,她的身边,一个包成红蜡烛的小婴儿正熟睡着。

南珊看得稀罕,用手指去戳小婴儿的脸,小婴儿嘴动了一下,连眼都没睁开,睡得正香。

他的眼线很长,虽然看不出来找得像谁,不过看眼线,应该是和她与爹一样的丹凤眼。

“娘,小弟看样子,会长得像爹多一些。”

丁氏看着小南璜,有些不舍,“是长得像你爹多些,与你小时候生下来长得也像,你爹说,再大一些,要将小南璜送到你祖父那里去养,算是替我们尽孝。”

南珊有些惊讶,“这是爹的打算,可是娘,你舍得吗?”

“舍得。”丁氏笑一下,“你祖父与祖母还有况神医三人,肯定能带好南璜,你爹与你祖母之间,太多不易,你祖母尤其不易,从未享受过儿女亲情,天伦之乐,就让小南璜替我们去尽孝吧。”

南珊不语,若是她,必然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可是爹已经决定,祖母也确实可怜,她一个当晚辈的,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要娘想得通就行。

“娘,要不你们想个法子,不用让小南璜一直养在祖母那里,可以是一个月中上旬呆在侯府,下旬去庄上,或是一个月在侯府,一个月在庄上,这样,两头都可兼顾。”

丁氏眼睛一亮,“此法甚好,到底是女儿贴心,娘刚才说舍得,那是狠心话,其实哪个做娘的,会舍得让孩儿离开自己的身边,等你爹回来,我便与他说,想来他会同意。”

是啊,天下有哪个做父母的,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

前世,她就是单亲家庭,出事后妈妈带她寻医,精神病专家说她是极度的混合型妄想症,妄想与并不存在的人恋爱,后来将肚子里的孩子说成是与那并不存在之人的孩子,妄想症的情况非常严重,还有分裂的迹象。

妈妈任凭她如何解释,她甚至告诉妈妈自己的男人叫凌霄,可是妈妈怎么都听不进去,抱着她放声痛哭,痛苦地问她是不是在外面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被人侮辱怀孕,所以才接受不了现实,产生幻觉,捏造出一位世间没有的男人,还慌称在梦中成亲生子。

她百般解说,妈妈一个字也不相信。

后来孩子生下来后,妈妈骗她说是死了。

她发了疯一般,天天叫着要入梦,吵着要吃安眠药,状若疯子,行为怪异,这下,妈妈相信她是真的疯了,不管她如何挣扎,也要将精神病医生开的药给她喂下,一年过后,她再次提起孩子的事,妈妈告诉她,没有什么孩子,从来就没有孩子,全是她的妄想症。

时日一久,药吃得多,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穿越成为南家的三女儿,她都以为前世那些事情是一场梦,长达六年多与世隔绝,禁闭在家的日子,从刚开始的痛苦无助,到后来的暴躁癫狂,她再也不想记起。

若不是与凌霄再相认,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病,她这才相信前世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事,每每想起那无缘的孩子,悔恨交加。

忆起这些,让南珊红了眼眶,丁氏见女儿似要哭一般,打趣道,“是娘不会说话,女儿欢喜地回娘家,我却让女儿一回来就掉金豆子。”

“娘…”南珊不依,语调尾拉得老长,“你净会取笑我,我哪有掉金豆子,只不过想起娘养育我们姐弟不易,心中感动。”

丁氏动容,“养育孩子,哪一个当娘的都不会觉得苦,你自小乖巧懂事,娘开心都来不及,哪里会觉得累,等你以后当了娘,就会体会到这些。”

南珊怅惘,丁氏小心地问,“这些娘不说了,你别怪娘啰嗦,娘也不想问的,只是珊姐儿,你与其它的女子不一样,你是皇后,从去年大婚到现在也快一年,还是没有消息吗?”

他们夫妻俩暂时都还不想生,南珊低下头,去逗弄小南璜,“娘,我们不急的,我还小呢,姜御医说女子过早生育对身子不好,等身子长开些,生孩子也容易得多。”

丁氏知道女儿口中的姜御医是姜小姐,“姜小姐说的也许对,年岁长些生孩子是要好些,不过珊姐儿,你不比其它人,你嫁的是天子,就是陛下不说,朝中大臣能不乱想吗,还有其它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你仔细想下,是不是这个理,迟生早生都是要生,女人总得有这一遭,你早日生下皇子,对天下,对陛下都是交待。”

这当了侯夫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有理有据,条理清楚,“娘,你看你这侯夫人一当,气势都不一样,女儿知道了,会放在心上的。”

“好,你可千万要记得,还有那个夜里…不要太拘束。”丁氏说完后面一句,脸都红了,南珊心中叹息,她哪会拘束,就差没将正阳宫的殿顶给掀翻。

可是,生还是不生,确实是个问题,她叹口气,最近总是想起那个孩子,她还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说了一会话,丁氏有些精神不济,南珊替她盖好被子,离开屋子,去见卢氏,卢氏比去年看起来年轻些,脸色不错。

青嬷嬷告诉南珊,卢氏最近与新进京的沐恩侯夫人相交不错,常有往来。

南珊自然乐意见到卢氏出门走动,“祖母,沐恩侯沈家是圣母皇太后的娘家,沐恩侯夫人看着面慈,你可以多走动。”

卢氏但笑不语,沈家是她有意交好的,当年她刚嫁进德勇侯府,因为那孟氏的势力,她本不想抛头露面,只一次命妇去宫中拜见皇后,她不能抗旨,这才硬着头皮去的,幸好那一次孟氏有事耽搁,等她离宫里,才差点碰上。

她慌不择路,为躲孟氏,跑到岔路,连引出宫的太监都追不上她,正无助之时,正好碰上一位采花的宫女。

那宫女长得跟天上的仙子一般,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魂,她上前攀谈问路,宫女将她从一条近路引出宫,她想感谢,询问姓名,方得知宫女名叫雨寻。

后来三皇子来南府时,她一眼就认出,他是雨寻的儿子,他长得太像雨寻,姿容出众。

自此以后,她念佛避居,就是不想再碰到孟氏。

如今孟家失势,那孟氏不过一个恭人,加上有老不知羞的名声,再也作不了怪,得知沈家人上京,故意上前交好,沈老夫人慈善,侯世子夫人朴实,倒是值得相交。

南珊不知这一茬,只想着卢祖母能放开心结,走出门去访亲交友,也是一桩好事。

丁氏产后不久,诚王妃孟宝昙也产下一名男婴。

太上皇大喜,亲自赐名凌晔。

诚王府里又开始热闹起来,诚王妃坐月子,府里迎来送往的都是孟琬,一些贵夫人不愿与她一个侧妃来往,有些夫人拂袖而去。

大孟太妃得了孙子,觉得又有些底气,可以抬头做人,趁太上皇夸赞皇孙时,见机进言道,“恭喜陛下,添一位皇孙,这可是皇孙辈中头一位皇孙,臣妾去见过,皇孙长得似诚王,也似陛下。”

太上皇眉眼笑开。

大孟太妃与小孟太妃交换一个眼色,又道,“陛下,眼下已入盛夏,暑气正盛,按照往年的定例,您都要去清凉山的行宫避暑,不知今年…”

太上皇脸色难看,孟瑾会意,派人请示南珊,南珊道,“既然是宫中的定例,那本宫自然没有不遵从的,太上皇与太妃们只管收拾行装,择日启程。”

五日后,太上皇带着小孟太妃,还有两位太嫔,启程前外行宫避暑,为了显示自己还当权,太上皇可是摆足排场,天子车驾,黄金龙辇,前面仪仗队开道,后面明黄华盖护驾,车驾后面是两排气势威武的御林军。

龙辇里,孟瑾与太上皇并座,其余两位太嫔坐在后面的马车中。

两日后,太上皇在行宫遇刺,随行太医道,太上皇幸得有孟太妃在身侧那一推,避开要害,否则…小孟太妃因为推开太上皇,剌客情急之下又刺中一剑,正好刺中她的胳膊。

京中流言四起,私下有人议论,新帝不容太上皇,欲除之而后快,尚在行宫中的太上皇欲册封小孟太妃为太后,消息传到宫中,南珊冷笑,孟瑾倒是个狠角色,这苦肉计施得不错。

惠南帝对于册封太后一事置之不理。

伴随着太上皇行刺,朝中大臣们三缄其口,若说此事不是陛下所为,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容不下太上皇。

贬为庶人的大皇子没有这个能耐,能破行宫的守卫,刺中太上皇,诚王更不可能,太上皇在,诚王富贵更稳,不可能自毁靠山,大臣们心中惊疑,看着面冷霜颜的帝王,纷纷低下头,不敢多言。

随后,一句话在民间流传开来。

卧塌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南珊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孟瑾的手笔,她是想通过世俗舆论的力量,来误导百姓,以为这是新帝想除掉太上皇的举动。

宫中派出太医前往行宫,樊太医也在其中,小孟太妃之前亲自指定随行的是方太医,南珊心下了然,太上皇行刺一事必有猫腻。

凌重华冷着脸,这个养子,他从未想过要取其性命,若对方自己作死,那就怪不了他。

太上皇是确实遇刺,他胸前偏右外敷过药后包扎着,躺在塌上,面色铁青,对着前来的太医们破口大骂。

太医们低头装死,等太上皇骂得累了,想近前去诊治伤口,小孟太妃神色有些憔悴,手臂上包扎着,立在一边,低声劝道,“陛下,要不让宫中的太医们看一下,也好让皇帝放心。”

“放心?”太上皇怒道,“那个孽子见朕死不了,哪会放心。”

所有人都装死,小孟太妃垂泪,“陛下,眼下太医们都等着,若不让他们看,怕是…陛下,臣妾该死,为何没有再离陛下近一些,这样遇剌的就是臣妾,陛下龙体贵重,臣妾贱体,纵然丢了又如何?”

说完她嘤嘤地哭起来,跪在地上的两位太嫔也跟着哭起来,太上皇的脸色越发的青黑,“让那个孽子来见朕,这天下是朕的,朕还没死呢。”

宫中的南珊早就收拾好东西,坐在凤辇上,启程去行宫,她一路垂泪低泣,凤辇上明黄的围幔不停地被风吹起,将她哀伤的样子现于人前。

途经的百姓们见到,都道皇后娘娘孝心可嘉。

南珊眼睛红肿着,等无人时,杜嬷嬷将她手中的帕子拿下,重新换上一条,她用新帕子拭着眼睛,“嬷嬷,这帕子上的姜汁太多了,本宫都辣得受不住,下次换些淡的,让人好受些。”

杜嬷嬷神色伤心,低着头,“娘娘,不多出不了泪,您且忍忍。”

眼看着快到行宫,她又重换一条帕子,南珊往眼上轻轻一按,泪水就哗哗地流下来,一路哭着走到太皇上的门外,高声痛哭,“太上皇,儿臣来迟,望您恕罪。”

里面的太上皇一听,差点晕过去,他又没死,这个三儿媳妇叫得凄惨,好像嚎丧一般。

南珊又在外面哭道,“太上皇,陛下得知太上皇您遭人刺伤,心急如焚,本想丢下朝中所有政事,前来侍疾,然他一直谨记开国祖训上的话,江山为重,民生为重,皇家为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强忍着悲痛理政,当天夜里竟起了高热,早朝都是带着病体,太上皇,儿臣来迟了!”

太医们静静地跪在她的后边,还有随行的宫人,南珊摇晃几下身体,杜嬷嬷哭着道,“皇后娘娘,您可要保重凤体啊,您这几日,一直不眠不休,奴婢都看得心疼。”

杜嬷嬷将她扶起来,里面的太上皇又气又疑,孟瑾一身素服,带着伤臂走出来,“皇后娘娘,太上皇刚服过药,眼下睡着,还请皇后娘娘移驾偏殿,等太上皇醒来再来。”

“也只好如此,太上皇,儿臣告退。”

她哀切切地任由杜嬷嬷搀扶着,歇在偏殿中。

三日后,京中又有传言,陛下皇后孝心感天动地,陛下政事缠身,皇后娘娘去行宫侍疾,生生累得吐了血。

南珊擦掉嘴角的红糖浆,接过杜嬷嬷递过来的杯子,漱口将水吐出,“表面功夫谁都会做,小孟太妃会用苦肉计,本宫也会效仿之,本宫倒还有些期待,下一步小孟太妃会怎么做。”

杜嬷嬷低着头,替她净面,“娘娘,樊太医托奴婢转告娘娘,小孟太妃那受伤的手臂,怕是有些假。”

本该如此,孟瑾此人极为自负,当然也很自私,怎么可能真的伤到自己,若万不得已,也不过只是皮外伤。

“那位方太医是她的人,将伤势夸大是必然的,这个不必理会,盯紧她,看她还有什么后招。”

“是。”

杜嬷嬷退下去,殿外站满金甲龙影卫,铁面冷目,个个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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