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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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钟蔻珠便上门来做客,与之同来的还有南氏,别说是南珊,南二爷也很奇怪, 他这个嫡姐,未出嫁时,便是掐尖好强的性子,从来不用正眼看他这个庶弟。

最近却是走动得频繁, 他眼光微闪。

心里虽然有些不屑,却笑脸将人迎进来, 南氏则是心里暗暗吃惊,二房这是怎么了, 不过短短一些日子,一个个的都瘦下来,如同变了个人。

二弟这长相, 越发的像父亲, 虽然没有父亲的神韵, 却也像了个七分, 她依稀记得以前好像别人就都说他像父亲,还有个小崇郎的美名,只不过自己那时候很少注意到他。

“二弟,几日不见,似乎清减不少。”

“小弟有心节食,以前太过笨重, 身体多有不便之处。”

“原来如此。”

南氏一面心不在焉地说着,一边细细打量着院子,见院子格局精巧,地段也不错,不免心中有些酸意。

“父亲到底还是疼你的,这个院子怕是要花不少的银子,想必父亲私下还有补贴吧。”

“大姐这话,小弟有些听不懂,咱们侯府的进项和祖产,可都在大嫂手里捏着,父亲哪里还有什么私己给我,能有个安身之所,我们二房就心满意足,其它的不敢再妄想。”

听南二爷说得真切,南氏干笑一声,“二弟你误会姐姐了,哎…可惜我是个守寡之身,又要养女儿,便是有心想帮衬一下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家子姐弟,大家都知根知底,谈什么帮不帮的,都过得不容易,大姐说这话,做弟弟的惭愧。”

后面的南珊拉着表姐的手,两人低声地说着话,钟蔻珠对于自己母亲的做为,有些汗颜,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南珊。

本来今日她是想邀请府中的表妹们一起来的,谁知不凑巧,都没有空,偏母亲听说她要来,硬要陪着一起,说是自从二房搬了家,还没有来过,她做女儿的,哪能拒绝。

母亲守寡多年,眼界越发的小,为人处事也不够大气,钟蔻珠觉得有些不自在,小心地观察着南珊的脸色,见表妹完全没有注意到二舅舅与母亲的对话,松了一口气。

南珊哪能没听见前面的说话声,不过她装做根本就没有听到的样子,“表姐,我是日盼夜盼,你能过来,你可不知,这宅子小,连个去处都没有,可把我闷坏了。”

前面的南氏听到南珊这样说,想下也是,这么一个小院子,如何能与诺大的侯府相比,二房从此以后只不过是侯府的旁支,哪能与住在侯府的她们相比,这一想,气顺了不少。

钟蔻珠低声对南珊解释道,“三表妹,今日出门时,我有心邀其它两位表妹一起来,可是二表妹要学习规矩,过几日就要抬进大皇子府,贤妃娘娘特意派了两个嬷嬷过来,她是真不得空,让我跟你告一声罪,等日后再赔礼,四表妹则是早早出府,说是应孟郡主之约。”

南珊表示明白,贤妃明显不待见二姐姐,这两个嬷嬷肯定特别的严厉,至于南琬,来不来都无所谓,想到那日赏菊会时,她跟在孟宝昙的后面,如同一个下人,后来又想将自己诓去孟二老太爷的院子,仅剩的一点姐妹情都磨光了。

“二姐姐那事急,我能体谅,她一向是礼数周全的,若不是真不得空,肯定会来的,四妹妹最近跟孟郡主走得很近吗?”

“可不是,听说孟郡主颇为抬举她,三舅母成天的在我娘面前显摆,我娘那性子,你也知道,哎…对了,陛下的旨意下得突然,还未恭喜三表妹。”

“谢谢表姐,这算哪门子的喜,打得人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

“是有些急了,二表妹那里,皇后的懿旨一下,大伯娘才开始准备,她不同你,倒没什么太多的繁文缛节,侧妃说到底也是个妾,备起来也简单。”

南珊笑笑,“二姐姐要出门子,我这个做妹妹的肯定要去添妆。”

南氏与丁氏从外面走进来,南氏带着一脸的笑意,“珊姐儿到底懂事多了,姑母见着也很高兴,你与珠姐儿相处的好,等以后嫁了,可得多邀你表姐去府上玩,姐姐妹妹的处在一起也是个伴。”

“娘,看你说的,我与珊姐儿,便是以后各自嫁人了,也是好姐妹,必定会常来往。”

看一眼女儿,南氏没有说话,转向南珊,“珊姐儿与珠姐儿要好,以后要是能常呆在一起,也是好的。”

这话虽然乍听不错,可细品却有些不对味,南珊见钟表姐的脸色有些不对,心思转了几下,“姑母所言极是,说过不害臊的话,以后若是遇见不错的人家,我这个做表妹的一定会替表姐留意。”

钟蔻珠佯装生气地打一下她,“羞也不羞,你个做妹妹的,还*心起姐姐的亲事了,看我不告诉二舅母,让她好好教训一下你。”

丁氏在一旁插话,“这我可不会教训珊姐儿,友爱姐妹,虽是出格了些,若是成了,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大姑子,你说是不是。”

南氏有些敷衍,“二弟妹说的是。”

钟蔻珠深看一眼自己的母亲,无声地叹口气,等与南珊约好回府的日子后,便告辞回去。

丁氏感慨地对南珊说,“你姑母这人,真让人没办法说,以前吧,整年也不见她来一次我们西跨院,愣是当没有你爹这个弟弟,这才短短几日,都见了几回。”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人寻,自古以来都是这个理。”

南氏为人一向如此,势利浮于表面,倒不是一个心机深的人,这样的人倒还好打发,若是遇到一些面甜心苦的,反而不好摆脱,不过以丁氏的性子,就是魏氏那样惯会装模做样的,也是一脸的没辙。

今日表姐的表情有些怪,姑母说话也似意有所指。

丁氏见女儿轻锁着眉,笑点一下她的额头,“小姑娘家家的,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快将这些个破事忘了,你马上要嫁入皇子府,不说是绣嫁衣,差不多的小衣,你总该绣几身吧。”

南珊一阵哀号。

若说她最怕的,莫过于绣活,能绣一个荷包之类的都要费好大的功夫,还要绣小衣,真是要命。

千喜见自己小姐的模样,将自己圆胖的身子往万福后面躲了一躲,小姐不会绣活,她也不拿手,可不要被小姐给抓去充数。

万福好笑地看着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同是侍候三小姐的,三小姐为人随和,也没有架子,这是她们的福气。

比起千喜的手拙脑笨,她倒是有一手好绣活,于是自动请缨帮小姐做绣活,南珊一听,心里正巴不得。

丁氏无奈地摇下头,珊儿什么都好,就是绣活这一项,可真让人头痛,不过嫁到三皇子府,这些活计倒也不用她一个皇子妃亲自做。

南珊得到娘的首肯,松了一口气。

她爹为了备考明年的春闱,成天闭门读书,她娘的心思现在都被分去大半,也没什么功夫管她。

这几天她管着家里的采买,做得还算不错,连祖母都不停地夸她,逮着机会就给她普及京中的关系和后宅中会出现的一些阴私。

大部分她都能猜到,无非就是陷害和捧杀,手段也就是老几样,总之管好嘴,把持好自己的心,不贪不蠢,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些她都懂,前世的宫斗剧可不是白看的。

卢氏别看久不出世,对于京中的事情倒是门儿清,南珊有些小小的疑惑,便丢在一旁。

见南珊没有任何的怀疑,卢氏心中舒口气,她长在锦州,嫁到京中后又不怎么出去交际,哪里会清楚这些弯弯绕绕,盘根错节的关系,都是侯爷一句一句,慢慢地告诉她的。

她自然知道其用意,不过是让她当个传声的,一点一点地教给珊姐儿。

侯爷这些年,她也看不明白,明明在意二房一家,为何任由二房一直没有作为,她这个旁人看得都累。

等到南瑛出门子那日,她们一家人都回了侯府,魏氏亲亲热热地笑脸相迎,拉着丁氏的手,二弟妹二弟妹的叫得欢喜。

南珊见了礼后就往后院去,南瑛正坐在房内,南琬和钟蔻珠也在。

“三妹妹,你能过来,我太高兴了。”

“今天是二姐姐的好日子,我这个当妹妹的,无论如何都会来的。”

南珊说着,将自己备好的一支金簪放到旁边的匣子里,当做添妆。

南瑛见她出手,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旁边的南琬撇下嘴,“三姐姐要嫁给皇子就是不一样,出手真大方,这金簪成色也好,看着似乎是祖母的嫁妆。”

“四妹妹几时见过祖母的嫁妆,我竟不知,你为何对祖母的嫁妆如此的清楚?”

这簪子是她用自己多年攒下来的私房,丁氏又添了一些,才得来的,怎么到了南琬的嘴里,就成了祖母的嫁妆。

再说金簪在世家女子面前不过是普通的首饰,怎么就变成用了祖母的嫁妆。

南琬的眼中写着怀疑,无非是二房之前一直靠着侯府的定例过日子,丁氏出身低微,陪嫁什么的都是拿不出手的东西。

“三姐姐,大家都知道祖母的嫁妆都给了你们二房,便是拿来做了二姐姐的添妆,也没什么的,有什么好不认的。”

“四妹妹这话说得我就更不明白了,金簪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再说你为何不看下,这簪子可是新打的,四妹妹年纪不大,眼神儿就不好使了,真该让大夫开些药方子,要不然眼神儿不好,不光是看东西不准,连人也看不清楚。”

“三姐姐越发口齿利害了,以前在府中莫不是都是装的。”

“好了,”钟蔻珠这算是看出来了,南琬就是一个找茬的,她给南瑛的添妆还是一只玉簪子,也不见南琬刚才说什么,“都是姐妹,四表妹这话说得过份了些,三表妹是不爱与人计较的性子,可俗话说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若是别人这样说我,我也会生气。”

“表姐与三姐姐一向交好,现在三姐姐又要嫁入三皇子府,表姐自然会向着她。”

钟蔻珠被南琬说得一噎,气得转头不理她,南瑛脸色也不好看,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南琬此番作为究竟是针对南珊,还是针对她?

“表姐,三妹妹,你们帮我看下这身装扮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南珊与钟蔻珠被她的话引过去,不再搭理南琬,只见南瑛一身玫红的嫁衣,衣上绣着盛开的花儿,乍一看像牡丹,细看却是芍药,到底是个侧妃,半点不能逾越。

“二姐姐这身嫁衣一穿,真是跟画中的仙子似的,美得不似凡人。”

“三表妹这话说得好,二表妹肤色本来就白,这一衬,越发莹如雪。”

南琬哼一声,“若说衬肤色,自然是正红最显,可惜…今天常家的小姐也要出门子,我与郡主约好要去给她添妆,就先告辞了。”

一句话说得三人齐齐变了色,南瑛死死地咬着唇,眼中水光盈盈,南琬说完,不理众人的脸色,径直掀帘出去。

“二表妹,四表妹年纪还小,说话有些不中听,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南瑛将眼中的泪意压下去,“我自然不会与她计较。”

大皇子与四皇子明争暗斗,为了太子之位多年相争。

谁不知道,南琬最近自以为攀上孟郡主,自然是站在郡主一派,说话行事比以前更加讨人厌。

南瑛心中暗恨,今日南琬瞧不起自己这个侧妃,自己倒要看下,她将来能寻个什么样的好人家。

三叔又不是父亲,不过是个领着闲差的侯府三爷,以他的身份,能结成亲家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家,再大也大不过皇家。

南琬此番作为,明显就是在她心上刺一刀,明明是一个家的姐妹,做堂妹的居然要去给常小姐添妆,分明就是故意的。

本来和常小姐一起入府,她心中正忐忑不安,钟表姐和三妹妹都识趣地不提,偏南琬,不仅提了,还要去给常小姐添妆。

南瑛手中的锦帕捏得死紧,眼中恨意闪过,旁边侧房中的云姨娘也气得缓不过气来,三房的四小姐怎么会如此犯浑,一家子姐妹,哪有这样行事的。

南珊叹口气,这都是些什么姐妹,幸好她们分了家。

添过妆,说了些吉祥的话,外面的喜婆就在催了,纳侧妃不比娶正妃,不用守娶正妃的那些礼,收拾好了就可以抬进府了。

南瑛的花轿出了门,南二爷一家也差不多该告辞,南珊一直都未见到祖父露面,便往他的院子那边走去。

说起来,祖父的院子,她还是头一次来。

院子清幽,似无人气,阁楼的临窗前,谪仙般的祖父正低首挥毫,虽看不见桌子上的宣纸,也看不见上面的字,可从他飘逸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她敢肯定,祖父的字必定如人一样,清灵隽秀。

她正要上前,却突然瞄见阁楼不远处的树木后面,似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她一愣,那不是孟国公吗?

平日里有些玩世不恭的男子,青灰色的长袍,与周围的树木差点融为一体,此刻他站得笔直,一脸的端正,双眼痴痴地看着阁楼中的祖父。

这是什么情况?

孟国公的眼神,分明是面对爱人才有的样子。

他偷偷地躲在那里看,明显是不想让祖父发现,莫非他喜欢祖父,南珊有些傻眼,那边的孟国公也看见了她。

伸出手指,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南珊点下头,朝祖父走去。

门开着,她径直走进去,南崇起似有些惊讶地回头,南珊有意往桌子上一看,果然上面的字迹如想像中的一样清灵飘逸。

从窗户看去,没有发现孟国公的身影,不知道是藏得好,还是人走了。

“祖父,今日二姐姐要出门子,我们一家人都回来贺个喜。”

“哦。”

南崇起收起狼毫,在笔洗中洗净,挂在笔挂上。

“祖父,我们的新家很漂亮,祖母也很喜欢,祖父要是哪天有空,可以去看下,我爹娘一定万分高兴。”

“她喜欢就好,你们好好奉养祖母就行。”

“我们也想奉养祖父。”

南珊急着道,就见南崇起认真地看一下她,然后望向窗外,目光晦涩,“你是个好孩子,回去吧。”

说完往内室走去,南珊想跟上去,旁边不知何时走过来一个老嬷嬷,“三小姐请回吧,侯爷乏了。”

这位老嬷嬷姓方,是祖父以前的大丫头,一直跟着祖父,也是祖父的通房,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也没有个姨娘的名份,她不常在府中走动,日常就照顾祖父的起居。

“方嬷嬷,祖父就麻烦你了。”

“三小姐言重了,侯爷是奴婢的主子,照顾他是奴婢的本份。”

南珊不舍地离开阁楼,走出院子,就见不远处孟国公站在小径的一边,似乎在等她。

“见过孟国公。”

孟国公似是羞赧一笑,“今日之事,希望南三小姐装做没有看到,老夫感激不尽。”

“今天什么事?孟国公与祖父是好友,来探望是正常的事。”

孟进光一笑,崇起这个孙女有点意思,以前没有注意,看着呆头呆脑,脑子却很灵活,“三小姐说的是,老夫想多了,听说陛下已经下旨让你与三皇子完婚,还未恭喜三小姐。”

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匣子,“这是老夫给三小姐的贺礼。”

什么意思,这是封口费?

见南珊一脸的惊疑,缩手不接,孟国公笑道,“小姑娘家的,心思不要太杂,老夫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一个小小的贺礼,望三小姐收下。”

听他这么一说,南珊见那匣子很小,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件的东西,为了让他安心,这封口费,她就收下吧。

“那就多谢孟国公。”

她将匣子小心地收进袖子里,“小女告辞。”

等她走远,孟进光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一声,这东西多年都没有送出手,无非是怕他拒绝,送给他的孙女,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南珊与父母汇合,只不过南琅小人儿看着有些依依不舍,他才和珞弟玩了一会,还有很多话要讲呢。

南二爷和丁氏相视一眼,丁氏道,“琅儿,过些日子,你可以邀请珞哥儿去咱们家玩啊。”

南琅眼睛一亮,高兴起来,一家人坐着马车回了自己的家。

无人时,南珊将孟国公送给她的小匣子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对通体碧绿的龙凤玉佩,绿得油润清亮,发出柔和沉稳的光,正是上好的帝王绿。

她没有想到,孟国公说的贺礼会是如此贵重的东西,一时间有些烫手。

再是不懂得鉴赏玉器,也知这必是十分珍贵的,想了想,将匣子收好,朝卢氏的院子去。

卢氏歪在塌上,见她打开匣子,也吃了一惊。

这对龙凤佩,她有所耳闻。

孟国公府的传家之宝,怎么会在珊儿的手中?

“珊儿,告诉祖母,这东西哪里来的?”

“祖母,这东西是孟国公送的,今日回侯府时碰到,说是给我的大婚贺礼。”

卢氏松了老大一口气,似怔神,又似惋惜,将匣子合上,放到南珊的手中,“既然是孟国公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吧。”

“可是,祖母,珊儿觉得这东西看起来很贵重…”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不过是比较难得些的玉饰,寻常人家自然不常见,可镇国公府是什么门第,孟国公能随便拿出手,想必府中多的是。”

南珊一想也是,帝王绿在现代是极难得的东西,可是放在古代世家,也许就是平常见的,尤其是镇国公府这样的大门阀,更是不起眼的小玩意。

祖母说得轻飘飘的,她也就放下心来,将东西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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