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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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欣乖巧地坐在郑耀先对面,端着粗瓷大腕,皎洁如同秋水般的目光,在他不苟言笑的脸庞上扫来扫去。
郑耀先用筷子数着碗里的小米,默默盘算着,从他疲惫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大脑的运作,已即将达到负荷的顶点。
“你还在想杨旭东?”江欣轻声问道,“直到现在也没消息,说明他肯定平安无事。”
郑耀先没说话,提起筷子在碗边敲了敲,叹口气,随手将那两根木棍丢到桌面。
江欣小心询问道:“听说……昨夜有人窃听了共军电话?”
“我昨晚在哪儿你最清楚,像这种拙劣的手法,哼哼!连我的学生都不屑为之。”
点点头,江欣逐渐陷入沉思。不过,她仍不敢肯定郑耀先说的是实话,没看见他出门,并不敢保证他一定还在屋里。
“嗯?你说什么?”郑耀先突然一怔,随后不露声色地问道,“你说昨夜有人窃听电话?”
“是啊!今天早晨,门外的警卫告诉我的,”仰起俏脸想了想,她低声又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吃过饭,你把那女共党给我找来。”
“就这一件事儿?”
“忙你的去吧!旭东如果回来,告诉我一声。”
“是!”
解放区加强了警戒。不仅因为杨旭东,突然到访的空降特务,也令红色根据地内的空气骤然紧张。
每条道路上都布置了民兵和正规军的巡逻队,每座山头都安放了消息树。但最终,这几个垂死挣扎的特务却消声灭迹,迟迟不肯抛头露面。
“看来要想办法逼他们出来,”江百韬盯着桌面上的五万分之一地图,忧心忡忡说道,“这就是几颗隐藏在我们心脏的定时炸弹。”
“我已增派了人手,至于郑耀先那里,由江欣盯着应该不会有事。”想了想,韩冰又道,“自从她回来,您一直也没去看看,是不是找个机会,父女间叙叙天伦之乐?”
摆摆手,江百韬苦笑着说道:“我还哪有时间干私事?一个郑耀先,几个国民党特务,还有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杨旭东,都是心腹大患。现在由不得大意啊……”
韩冰也是一宿未睡,钱、杨二人给她带来的麻烦还没解决,夜半时分空降的蒋军特务,令她的精神状态更加雪上加霜。“唉!山雨欲来风满楼……”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态变化,历经血雨腥风多年考验的韩冰,已是见怪不怪。不过有个疑问却深深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这几个特务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非要在这时候出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协助郑耀先?”摇摇头,率先便否决了这种可能,“根据内线报告,这些人隶属于中统,如果他们想协助郑耀先,就不会无缘无故被自己人击落。不过……想在我们这里除掉郑耀先,那岂不要势比登天?中统会这么愚蠢吗?”摇摇头,韩冰将陷入死局的思路,进行了迅速调整,“……会不会是借刀杀人?借我们的刀干掉郑耀先……嗯!倒是很有这个可能。只是……他们这把刀究竟该怎么借?”
“想借我们的手,必须率先激怒我们,小韩,如果你是敌人,用什么办法才能达到目的?”
“特务到我们这里,肯定要进行大肆破坏,但是……他们与郑耀先并不统属……对!虽说不统属,但在我们眼里,这些人和郑耀先没什么区别,就算我们追究,最终也会把账算在郑耀先头上!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轻易抓住机会,名正言顺除去钱……”心头突然一震,韩冰大大的杏核眼中,突然泛起两道寒光,“借刀杀人?这就对了,也只有这样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们现在能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吗?”
“行,但也不行。”
“噢?这是为什么?”
“如果我们和国民党关系交恶,那就一切都好办,关键是,双方现在还没有最后撕破脸。如果拿不出郑耀先参与破坏的证据,非但指证不了他,还会给国民党趁机发动进攻留下口实。”
“是啊……敌人是早有预谋,而我们……也绝不能给他们创造借口。”
“既然该来的终究要来,我们还是借力打力为好,这样对外对内,都有一个交待。”
“嗯?你想怎么做?”
“可不可以利用郑耀先为我们挡上一枪?这毕竟是他们狗咬狗,我们没必要对此伤脑筋。”
“有没有具体打算?”
“以保护为名,将他彻底控制在我们的掌握范围。”
“嗯……嗯?你是想等国共交恶后,再……”
“这是阳谋,是他们自己人给我们创造的机会。”
“好!再给他施加点压力,马上把空降特务的事儿通知郑耀先,看他如何应对。”
“我已经通知江欣这么做了……”
“你是说,昨夜有特务空降?”郑耀先喝着酽茶,瞥瞥江欣。
“共军那位韩小姐就是这么说的。”“我不是让你请她来吗?”
“我已经把话传到了,她说稍后就来。对了组长,你怎么看待昨晚那件事?”
“来就来呗!”郑耀先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道,“腿长在他们身上,我能怎么看?”
“可您不觉得他们有问题吗?”
“没问题他们还来干嘛?总不会是吃饱了撑的吧?”
“您就没想过他们要针对谁吗?”
“我每天要考虑的事情多了去,有必要为几个虾兵蟹将操心吗?”
江欣不再说话,她转身双手环抱,宁肯数数院子里的小猫小狗,也不愿再跟眼前这人劳心伤肺。
干咳一声,郑耀先调转话题,问道:“旭东还没有消息吗?”
“腿长在他身上,我怎么知道?”
“也何?你还挺有脾气?”叹口气苦笑一声,郑耀先自嘲道,“我真搞不懂老板是怎么想的,像你这样没实战经验的雏儿,换了是我,绝对不会放手让你做事。”
“你要是瞧我不顺眼,干脆送我回去好了,”一甩披肩长发,江欣悻悻说道,“反正这地方我也不想来。”
“那好,你收拾收拾,该干嘛干嘛去!”郑耀先扬手将残茶泼在青苔路面,再也不看她一眼。
“你……”
“我什么我?叫你收拾东西有问题吗?”郑耀先冷冷一笑,“难道我们还不该着手准备吗?非等到别人借刀杀人,咱们才要逃之夭夭?”
“这……”无奈地吁口气,江欣真是无话可说了。郑耀先的确不是一般的可怕,往往从一句话或者一件事儿,就能准确判断出对方的意图。有这样的对手,看来……那可真是我党的不幸。
韩冰并未如约会晤郑耀先,也许是因为工作过于繁忙。不过从江欣口中,郑耀先总算弄清电话被窃听的确切时间:凌晨3点15分。对于这个时间有什么重要价值,江欣并不理解,就连听取汇报的韩冰,在外人看来,也是满头雾水苦苦思索。“他到底有什么打算?电话什么时候被窃听很重要吗?”当着江欣的面,自言自语说了几句,随后便沉吟不语。
山城和谐街留香苑……
失踪多日的陈浮,如今也正因一个电话而烦恼。从老秦那里得到确切消息:由自己策划和组织多日的“借刀杀人”计划,却因国共停火线上的高射机关炮,而导致中途流产。千算万算,她唯独没算准二处会突然发难痛下杀手,难怪对于私调军机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来主意都打在这儿了。“唉!党国干城间如果没有这些尔虞我诈,共党至于会放手做大么?这些人怎就不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呢?”
“小姐……”舔舔干涸的嘴唇,老秦痛苦地提醒道,“黄继尧的特别行动组该怎么办?直到现在仍然联系不上。”
“那就看他自己的福分了,但愿他平时没做什么亏心事……”
“亏心事?”摇摇头,老秦知道那几个潜入共区的特工算是彻底完蛋了。呵呵!中统上下,有几个人没做过亏心事?
“唉!打蛇不慎反遭蛇咬,看来要对付郑耀先,就不得不使用备用方案……”陈浮扯块止痛胶布,对准镜子贴在自己那份嫩的脸蛋上。轻轻一按患处,肿大的牙床传来阵阵剧痛。“老秦,我们还是坐等郑老六平安归来吧……唉呦!”
在国军掩护下,趁着夜色,杨旭东再次潜入解放区。不过中共军队也并非浪得虚名,虽说杨旭东尽量隐蔽行踪,但是越过共军阵地的山梁后,他还是被人顶上了。双方目前的态势很有趣:跟踪者和被跟踪者都能看见对方。
“他们是想明捕……”冷笑一声,四下看看周围环境。这是一处河滩地,河边幽幽的草香中,夹杂着野花弥漫的芬芳。月色宜人,淡淡的雾气如梦似幻,如此诗情画意的地方,在杨旭东看来,却是下手的最佳去处。
“出来吧!还用我请你们么?”点根香烟,将军用背包丢在地上,手中ZIPPO打火机,被他摆弄得叮咚作响。
云雾中闪出五条身影,雪亮的刺刀在月光照射下烁烁泛光。
“杨旭东,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一个高肩阔背的大汉,从腰间扯下绳子,迂回着向他靠近。
“凭你们几个虾兵蟹将还想拿住我?也好,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他将指掌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快步迎上去,就在几名士兵拉动枪栓的刹那,突然纵身跃起,右臂手肘重重砸在阔背大汉的颅顶……一道烟尘从油腻的军帽上溢出,大汉倾斜的身体被他膝盖高高顶起,夹杂着清脆的骨裂,向几名士兵的刺刀撞过去……
猝不及防下,士兵被迫压低枪身,硬生生接住那人高马大的汉子……破旧的军鞋在泥土中用力一抵,鞋帮棉线应声断裂,露出长满老茧的脚跟。就在众人血气翻腾的瞬间,杨旭东跃在半空的膝盖,结结实实砸在他们身上……
身体一侧,避过偷袭者腾空正踢的冲击,右拳借力在他小腹一击,便轻松将他送进河心。没待杨旭东转身,一个口鼻窜血的士兵将他拦腰抱住,同伴那夹杂风声的侧踢已经接近杨旭东的左耳。谁也未曾料到,杨旭东非但没躲,反而扭头迎向那飞来的重踢……“啊!”又是一阵清脆的骨裂。偷袭者抱着无法沾地的右腿,痛得大汗淋漓几欲昏厥。
“我的脑袋够硬吧?”侧肘将身后的士兵击昏,杨旭东复捏着手指,狞笑着向他慢慢靠近,“知道吗?当年小鬼子空手道的黑带,非要试试我脑袋和石头到底谁硬,结果……他输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站着撒尿!”
“你……你到底想怎样?”腿骨断裂的士兵蜷缩在地,强忍痛楚大声质问。
“不怎么样,不过看在同是中国人,并肩打过小鬼子的份上,我留下你们性命,决不会赶尽杀绝。你瞪什么眼睛?不服?好!我等你养好伤再来找我。记住!我叫杨旭东!”
韩冰这辈子都忘不掉一个叫杨旭东的国民党特务。当她率队匆匆赶到事发现场,立刻就被这惨烈的一幕震惊了:没有一个人还能自己站起来,也没有一个幸存者的骨头还能够保持完整。
“你们都是在战场上和鬼子拼杀过八年的老兵,死在你们手下的鬼子汉奸,都塞不下一辆卡车。可是……你们就被他一个人给解决啦?只有他一个人吗?”手指点着天空,韩冰跟着魔似的,气急败坏转起了圈儿,“他只有一个,只有一个人哪!你们五个久经战阵的侦察老兵,居然会逮不住他!”
“科长……我们给你丢人了……”五个人流着泪,咬牙说道,“我们一定要报仇!从哪跌倒再从哪爬起来!”
“你们能做到吗?”
“能!!!”
“能!肯定能!我马小五向毛主席保证:这辈子不亲手捉住杨旭东,我随他姐夫姓!”断腿战士在众人面前庄严地宣誓了,世间从此便又增添一对不可化解的冤家。被痴男怨女顶礼膜拜的老天,也许就善于开这种玩笑:真心相爱的情侣历尽万苦千辛也未必能走在一起,而刻骨铭心的仇家,却总在相逢不如偶遇的巧合中,抬头不见低头见。
韩冰失态了,她觉得自己非常没面子。原本并不想会晤郑耀先的她,怒气冲冲找上门来,看到悠闲喝着酽茶的郑老六和若无其事嚼着美国罐头的杨旭东,几乎没控制住自己的理智,差点拔枪将二人当场射杀。
四个人围着八仙桌安静地坐着,江欣紧张地瞧着韩冰,韩冰满眼阴毒瞪着郑耀先,郑耀先往杨旭东饭碗里夹菜,而杨旭东则时不时还打个饱嗝。惹下如此大麻烦还能有闲心吃饭,恐怕这世上也就属他杨旭东最为没心没肺。
瞧瞧门外那些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士兵,又看看韩冰紧握枪柄的手指,琢磨一下她指掌关节由青变白所反映的愤怒程度,郑耀先拍着杨旭东肩膀,冲韩冰说道:“我这兄弟手重,看来不给贵军讨个说法似乎有点说过不去?”
“你说呢?”韩冰咬着牙,辛酸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些受伤的士兵,都是鬼子汉奸重金悬赏的抗日英雄,小鬼子没把他们如何,却被中国人给弄成这样。金先生,换了是你,该不该给他们一个说法?”
“这就难办了,”郑耀先摸摸头,面露难色,“可我这兄弟也是位抗日功臣,旭东!嘿!别吃了!你跟她说说,死在你手里的小日本都是些什么级别?”
“数不过来了,最次的是个中尉。”杨旭东回答得到爽快,可韩冰听起来却是一肚子窝火。特别是杨旭东那不紧不慢的样子,简直就是郑老六活生生的翻版。
“那好!你们说说现在该怎么办?总之,我方战士的鲜血决不会白流!”
“呵呵!不就是一场误会嘛!我负责你们汤药费,也可以赔礼道歉。不过这件事到此为止,希望双方都不要再追究。”
“双方?”冷笑一声,韩冰追问道,“有个问题似乎还没有解决。请问金先生,在我方未获准的前提下,杨先生的所作所为,应该怎么算?”
“你的意思,不外乎就是他做了些不该干的事儿,对吗?”
韩冰没说话,双眼死死盯着郑耀先。
“他到那边给我弄点东西,这个……我已经批准过。喏!东西就在这。”指指美国罐头。
“你批准?”韩冰冷冷一笑。
“他是我的属下,一切活动都要经过我点头,这有什么不妥吗?”
“可他是在我们这里!一切行动必须由我们安排!”一指若无其事的杨旭东,韩冰大声质问,“他事先和我们商量过吗?”
“噢!这是我疏忽了。不过我和你们没有隶属关系,自己弄点吃的还要找你们商量?”
“你……”“韩小姐,如果我手下仅仅因为找点吃的而被非难,看来……这好像和贵党宣传的‘人民民主’不相符啊?一个普普通通的新闻记者都要享受如此待遇,那你们治下的老百姓就更可想而知了。”
“金先生!你这是在胡搅蛮缠!”一拍桌子,韩冰挺身而立,门外的士兵纷纷拉动枪栓,枪口直指屋内一干人等。
“韩小姐!万分感谢你夤夜拜访,换作国府中某些人,根本不会跟你商量,有罪没罪先关了再说。”站起身转过桌子,郑耀先亲手为韩冰斟了一碗茶。“能找我们对质,就足以说明贵党的光明磊落。因此,我觉得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不然闹起来,大家都脸上无光,你说呢?”
“你是在要挟我?”
“不是我要挟你,事实就是这样:天理并不是在哪儿都存在。好比说山城有座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那里关着的人并不一定要犯什么罪,只要他有某些嫌疑,就可以被活活处死。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比如说国府某些人受点冤枉气,可他又不能找当事人麻烦,那该怎么办?就只好把与当事人有关的人物弄进中美合作所,例如贵党设在山城办事处的某些人物……呵呵!其结果我就不说了,韩小姐是聪明人,一点即透。”
杨旭东在桌子底下挑起大拇指,而韩冰则怒视着郑耀先,久久不发一言。
“好在贵军除了有人受伤,并未损失什么。也罢!该出医药费我出,该道歉我亲自赔礼,这么解决……你看呢,韩小姐?”
“好!我会恭候您的大驾!”嘴里冷冷说道,眼角的余光,却有意无意瞥向摆放在屋角的摄影机……
韩冰铩羽而归,尽管气得要命,但她毕竟得到了一种说法。关上房门,郑耀先摒退江欣,瞧着满脸征尘的杨旭东,苦笑着问道:“一处要过来拆台,是吗?”
“六哥,您都知道了?”
“江欣告诉我的。”
“噢?”
“旭东,你没发现这里有问题么?”
“有问题?什么问题?一处不过是想借刀杀人。”
“我说的不是一处,而是共产党。”
“共产党?”皱皱眉,权衡了片刻,杨旭东疑惑地问道,“是啊,万一您在这里出事,共产党肯定是百口莫辩。但……刚才那个女共党却只字不提,好像一点都不上心?”
“如果国共即将开战,你说他们还会上心么?”
“当然不会,而且……”抬头看看郑耀先,杨旭东的表情在顷刻间凝重起来,“六哥,咱们危险了,即便一处没整死咱们,共产党迟早也会下手。”
“不错,”点点头,郑耀先赞许道,“旭东,你分析得很到位,它日成就,必在我之上。回去后,我就正式举荐你。”
“谢六哥的赏识,不过话说回来,我在国军那边也发现了苗头,他们一线部队,刚刚配发几个基数的弹药。”
“噢?看来这就是进攻前的信号。旭东,总部有什么指示?”
“叫我们尽快行动安全撤离。”
“是四哥的原话么?”
“对。”
“果然,果然要动手了……旭东,我们应该尽早准备了。既然对方不肯露面,那就说明接线时间和地点由他掌握,而我们,也只能被动接受。”在整个事件中,“影子”始终没有照面,也再一次证明“影子”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与这二人发生直接联系。“记得几天前我给你留的题么?也许这就是答案了。”
“六哥,您有什么具体打算?”
“越快越好,我想,对方比我们还要着急。呵呵!既然国共即将开战,我们不滚蛋恐怕是不行了。”
“对方会不会在我们撤离时,才进行情报交接?”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安全的时机。旭东,共党不但盯上了我们,恐怕也注意到了他。”
“噢?您怎么知道?”
“江欣说:共军的电话,昨夜被窃听了。我本想找到那女共党探听一下虚实,不过她躲了,这就说明她知道我不是窃听者,也没要和我周旋。”
“江欣?”杨旭东觉得很好笑。在他看来,江欣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在情报工作中,任何人的存在都有意义,只是我们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义。”郑耀先心中暗道。江欣在“无意中”向他透露了窃听事件,虽说他不敢肯定那是否无意,但有一点十分清楚:既然他郑耀先没窃听过电话,那么还有谁可能窃听呢?当然,最有可能的,就是“影子”或者与其相关的人。也许对方正是借这个理由,向他暗示某种信息,没准还想告诉他:共军这里很复杂,为安全起见,你可以挟起铺盖卷,滚蛋了。
“六哥,你需要我做什么?”
“马上把电台处理掉,不给共军留下任何把柄。”说着,郑耀先拍拍跟随自己数日,却没用过几回的摄影机,“我想,共军已经怀疑它到底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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