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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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十五分

“这么说,他在哥区【注】,对吧?”男子问。

此时,他们已坐在楼下的一个房间里。门上几个漂亮的花体字标明这里是“接待B区”。然而局里的人将这里称为蓝色讯问室,因为里面的装潢布置均为浅蓝色调。

【注】华盛顿特区(Washington D.C)的全称是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Washington District of Columbia),是为纪念美国开国元勋乔治·华盛顿和发现美洲新大陆的哥伦布而命名的。

帕克、卢卡斯和凯奇坐在刻痕累累的桌子的同一边,面对着这个陌生男子。他身材魁梧,头发灰白散乱。帕克从这人的措辞推断他不是这一带的人。本地人都以“特区”称呼本市,绝不会用“哥区”。

“你问的是谁?”卢卡斯反问。

“你知道是谁,”男子狡猾地说,“我称他为‘屠夫’。你们怎么称呼他?”

“谁?”

“具有人类的头脑、却长了一颗恶魔心脏的杀手。”他说话的口气像在演戏。

这人有可能是神经病,但帕克觉得他对掘墓者的描述颇为贴切。

他名叫亨利·塞斯曼,衣着干净却有些老旧。穿着一件腹部绷得很紧的白衬衫,系着一条条纹领带,外套不是休闲夹克,而是灰色的细条纹西服外套。帕克嗅到他的衣服发出一股发苦的烟味。一个饱经沧桑的公文包放在桌上。他双手捧着桌上的一杯冰水。

“你是说,地铁和剧院枪击案的嫌疑犯叫做‘屠夫’?”

“没错,实际开枪的人叫‘屠夫’。至于他的同谋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卢卡斯与凯奇沉默了片刻。她正在仔细打量来人,琢磨着塞斯曼怎么会知道掘墓者另有同伙。身份不明者死亡的消息并未向媒体公开。

“你主动来提供线索,是为了什么?”帕克问。

塞斯曼打开公文包,取出几份旧报纸,是去年《哈特福德新闻时报》。他指出他撰写的报道。他是——或者说以前是——负责报道刑事案件的记者。

“我请了长假,正在撰写一本记录真实案件的书,主角就是‘屠夫’。”他接着说,“我一路追踪他袭击的路线。”

“真实案件?”凯奇问,“现在的人都喜欢看这种书,对吧?”

“是啊,读者很买账,这种书非常畅销。安·鲁尔的那本关于杀人狂特德·邦迪【注】的书,你看过吗?”

【注】特德·邦迪(Ted Bundy,1946-1989),美国历史上著名的连环杀手。

“好像看过。”凯奇说。

“凡是与真实案件有关的书一经出版,大家就抢着看。这很能反映社会现状,对吧?也许有人应该写一写这种现象,探讨一下大家为什么那么有兴趣。”

卢卡斯转回正题:“你提到的这个屠夫……”

塞斯曼继续说:“那是波士顿人给他取的绰号,在今年年初,好像有家报纸叫他恶魔。”

恶魔的泪珠,帕克心想。卢卡斯看了他一眼,他怀疑她是不是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他问:“波士顿发生了什么案子?”

塞斯曼看着帕克,同时瞟了一眼他的来宾通行证。上面没有姓名。凯奇介绍帕克时,只说他是顾问杰弗逊先生。

“一家位于法纳尔大楼【注】附近的快餐店发生了枪击案。餐厅名叫露西卷饼店。”

【注】法纳尔大楼(Faneuil Hall),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旧市场大楼和公共会堂,独立战争中爱国者的聚会场所。

帕克没听过——就算报纸报道过的话,他也不记得了。但卢卡斯却点点头:“四死七伤。歹徒开车到餐厅,拿着自动霰弹枪对着窗户里面开枪。动机不明。”

帕克心想,她大概从不放过任何一份“暴力刑事案逮捕计划”的通报。

她接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件案子的歹徒也没有目击者。”

“我敢打赌,肯定是同一个人。你说得对,的确没有人看见他的长相。目前的描述都是猜测。他大概是白人,不过也未必。年纪有多大呢?三四十吧。身高呢?中等。体重呢?中等。这种身材的人满街都是。他可不像电影里的那种坏人——梳着马尾辫的彪形大汉。那种坏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屠夫……他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这才可怕,对吧?”

卢卡斯正要提出问题,却被塞斯曼打断了:“卢卡斯探员,你说快餐店枪击案的作案动机不明,对吧?”

“根据暴力犯罪资料库的说法是这样。”

“嗯,那你知道这个吗?当时屠夫对着厚玻璃窗连续开了几枪,打死了几名妇女和儿童,十分钟后,四英里外的一家珠宝店遭到抢劫。”

“我没听过。报告里面并没提到。”

塞斯曼问:“你知道吗?案发后,附近两英里内的所有攻坚警员全赶赴快餐店。所以尽管珠宝店老板按下了无声警铃,警方也无法及时赶到。平常警方回应警报的时间是四分钟,但在这个抢劫案中,他们十二分钟以后才赶到现场。歹徒利用这个空当杀死了老板和一个顾客。而他们是仅有的两名目击证人。”

“那名歹徒是不是屠夫的同谋?”

塞斯曼说:“不然还会是谁?”

卢卡斯叹了一口气:“你掌握的所有线索我们很需要。只是我能感觉到,你到这儿来并不只是想尽一份公民的义务。”

塞斯曼大笑起来。

她接着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使用权,”他连忙说,“只有使用权。”

“使用这些信息的权利?”

“没错,用在我的书里。”

“稍等一会儿。”卢卡斯边说边起身,向帕克与凯奇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跟着一起出去。

在总部一楼,就在蓝色接待室外面,托比坐在一间没开灯的小房间里,前面是一排复杂的控制面板。

他用六个不同的屏幕全程监视着塞斯曼和他们面谈的过程。

塞斯曼不知道有人正在监视他,因为FBI的讯问室并没有像市区警察局那样安装双向镜,而是在墙上挂了三幅复制的印象画。挑选这些印象画的人不是总务管理局的设施规划人,也不是室内设计师,而是托比本人以及局里通信技术组的人员。这三幅画都是点彩派大师乔治·修拉【注】的名作。每幅画上有六个小点,其实安装了针孔摄影机,方向设置精准,确保讯问室的每个角落都能摄入镜头。

【注】乔治·修拉(George Seurat,1859-1891),法国画家,新印象面派(点彩派)的创始人,代表作为《周日午后的大碗岛》。

同时,FBI还用三台数码录音机录下对话,其中一台与电脑连线,用来侦测取出武器的声响。和所有接受讯问的人一样,塞斯曼在进入FBI大楼前已经过搜身扫描,以检查是否携带刀枪,但从事这一行的人一向小心周密。

不过,卢卡斯事先嘱咐过托比,他的主要任务是数据分析,安全倒在其次。凡是塞斯曼提到的事情——波士顿发生的抢劫案——托比都会立刻将信息传给一名年轻的特工苏珊。先前她一直在楼上的通信室待命,接到信息后会与外勤处联络,求证塞斯曼的说法。

塞斯曼捧着那杯水,一口也没喝。凯奇把杯子摆在他面前,但他只是紧张地捧着。任何人坐在FBI的讯问室里,都有同样的反应。那只马克杯的表面能感应压力,杯柄处还装有集成电路块、电池和信号传输器,能将塞斯曼的指纹转为数码信息后传到托比的电脑里,然后托比再将资料传至指纹自动辨识系统的资料库作比对。

其中一幅修拉的名画是《周日午后的大碗岛》。这幅画构图复杂,每位接受讯问的人总会看个不停。暗藏在这幅画中的一个针孔摄影机锁定塞斯曼的眼珠,扫描他的视网膜,进行“诚实性分析”,也就是测谎。托比也在通过声音的变化进行声幅测谎。

此时,卢卡斯带着凯奇与帕克走进观察室。

“有什么结果了吗?”卢卡斯问托比。

“正在处理中。”他边说边疯狂地在键盘上敲字。

片刻之后,他的电话响起,卢卡斯按下免提键。

“托比吗?”一个女人问。

“说吧,”他说,“全组的人都在。”

“嘿,苏珊,”卢卡斯说,“我是玛格丽特。跟我们讲讲细节吧。你那儿得出什么结果了?”

“好。我们比对了指纹,证实没有针对此人的拘捕令,他没有被逮捕过,也没有前科。姓名为亨利·塞斯曼没错,户籍是康涅狄格州的首府哈特福德。房子是十二年前买的。按年缴纳房地产税,去年付清了房贷。针孔拍到的影像与康州驾照相片比对后,有百分之九十五的符合度。”

“这个程度算好吗?”帕克插嘴问道。

“以我现在的照片来比对驾照相片,只有百分之九十二的符合度,”苏珊回答,“我现在的头发留长了。”她接着说,“从社会安全局和国税局的就业资料来看,他从一九七一年开始从事新闻工作,不过有几年他几乎没有收入。那几年的职业注明是自由撰稿人。看来他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他每个季度都缴纳预估所得税,不过今年还没缴,这就意味着他今年还没有可以报税的收入。十年前他的医疗费扣除额很高,好像是治疗酒瘾的费用。他一年前成了自由职业者,辞掉了在哈特福德报社年薪五万一千美元的工作,显然是靠存款过活。”

“是主动辞职,还是被解雇,还是请了长假停薪留职?”帕克问。

“不清楚。”苏珊停顿一下又接着说,“假日期间我们没法弄到太多的信用卡记录,不过他中午从哈特福德乘飞机过来后住在万丽酒店,登记时用的是他的本名。联航快运公司的班机,没有事先订票,今天早上十点才预约的。”

“这样说来,发生第一起枪击案后,他就立刻动身起程了。”卢卡斯沉思着。

“单程机票吗?”帕克问出了她正要问的问题。

“对。”

“你有什么看法?”卢卡斯问。

“我只能说,这帮该死的记者。”凯奇说。

“你呢?”她向帕克瞥了一眼。

他说:“我有什么看法?我认为可以和他打打交道。分析文件的时候,我需要尽可能收集与作者有关的信息。”

“前提是对方是真的作者。”卢卡斯怀疑地说。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倒认为他像是来捣乱的。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吗?”

“没错,”帕克说,瞟了一下托比电脑屏幕上方的数字时钟,“我们的确是走投无路了。”

回到空气不流通的讯问室之后,卢卡斯对塞斯曼说:“假如现在说的话不存档记录……假如这次的事件能圆满结束……”

塞斯曼被她一连串的委婉用语逗得大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假如这些都成立的话,我们就能把资料和证人提供给你,让你写书。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能提供多少,不过你能得到部分独家消息。”

“啊,这是我最爱的词,独家。对,我要的只有这么多。”

“不过我们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卢卡斯继续说,“必须完全保密。”

“我同意。”塞斯曼说。

卢卡斯对帕克点头。帕克问:“掘墓者这个名字,你有没有印象?”

“掘墓者?”塞斯曼摇摇头,“没有。你指的是挖坟墓的人吗?”

“我们也不清楚。是枪手的名字,就是你们称为屠夫的那个人。”卢卡斯说。

“我叫他屠夫,是因为波士顿的报纸都这样写。《纽约邮报》称他为‘恶魔’。而到了费城,他变成了‘寡妇制造者’。”

“纽约?连费城也去了?”卢卡斯问。这个消息让她十分震惊。

“天哪,”凯奇喃喃地说,“模式犯罪。”

塞斯曼说:“他们沿东岸一路南下,不知想到哪里去。是去佛罗里达退休吗?更有可能是去某个小岛。”

“其他城市发生了什么案子?”帕克问。

“国际饮料公司案?”塞斯曼反问,“你们有人听说过吗?”

卢卡斯果然对刑事案了如指掌:“那个公司的总裁,对吧?他被绑架了。”

“细节呢?”帕克问她,对她的头脑感到佩服。

塞斯曼看着卢卡斯。卢卡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警方也是东拼西凑的,没人能确定什么,不过好像是屠夫抓了总裁的家人做人质。妻子叫丈夫去取钱。他同意——”

“有没有勒索信?”帕克问,心想或许有其他文件可供分析,“手写的东西?”

“没有,从头到尾都是用电话。言归正传。总裁对绑匪说他愿意付钱,然后他打电话报警,警方包围了他家,多余的事我就不讲了。总裁这个时候去银行提款,不过银行的人刚一打开金库,一个顾客拔枪就射,整个银行里没留下一个活口,包括国际饮料公司总裁、两个警卫、三个顾客、三个银行出纳、两个银行值班经理。监视录像带拍到有人跟着他走进银行金库,提了一袋钱走了出来。”

“所以说,总裁家里没有人了?”卢卡斯问,开始了解犯案手法。

“无一生还。屠夫——掘墓者——把他们全家人都杀了。”

帕克说:“他在绑架过程中最弱的一个环节出击。如果进入协商或交易过程,会让警方占上风。因此他先发制人。”他并没有说出此时心中想的话:对付棘手的难题,这种解决之道十分完美——只要你不在乎伤害多少人命。

“银行的监控录像带有没有线索?”凯奇问。

“你是说,他们戴的滑雪头套是什么颜色吗?”

凯奇耸耸肩,表示“我只是问问”。

“费城那边呢?”卢卡斯问。

塞斯曼尖酸刻薄地说:“哦,精彩绝伦。掘墓者先搭乘公共汽车。他上了车,在一个乘客旁边坐下,然后无声无息地开了枪。杀了三个人,然后他的搭档开始勒索市政府。费城市政府答应付钱,却布下天罗地网。可惜他的搭档查到了市政府的账户在哪一家银行。护送现金的生手一出银行大门,掘墓者便朝他们的后脑勺开了枪,随后就逃脱了。”

“这个案子,我倒没听过。”卢卡斯说。

“对,市政府希望保密。死了六个人。”

帕克说:“马塞诸塞州、纽约州、宾夕法尼亚州、华盛顿州。你说得没错,他的确想过往南走。”

塞斯曼皱起眉,问:“想过?”

帕克看了卢卡斯一眼。她对塞斯曼说:“他死了。”

“什么?”塞斯曼似乎着实被吓了一跳。

“死的是他的搭档,不是掘墓者。”

“怎么会这样?”塞斯曼低声说。

“他留下勒索信后被车撞死,司机肇事后逃逸。他还没来得及收钱。”

塞斯曼的表情凝固了许久。帕克认为他是在思考——独家专访主谋的机会泡汤了。魁梧的他目光茫然地在讯问室中扫来扫去。他在椅子上移动重心:“这次他用的是什么勒索手法?”

卢卡斯不愿透露,但塞斯曼猜出来了:“市政府不付钱,屠夫就一直杀人……只是这么一来付了钱也没人收,所以屠夫会继续开枪。听起来的确像是他们的犯案手法。他的巢穴在哪里,你们有线索吗?”

“正在调查中。”卢卡斯谨慎地说。

塞斯曼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中一幅复制的名画。田园美景。他焦躁地搓着水杯。

帕克问:“你是怎么追踪他到这里来的?”

“我很关注凶杀案的消息,特别是疑犯杀人不眨眼的案子。其实大多数凶手都下不了毒手。除非凶手在世上存活的唯一理由就是杀人,比如邦迪、盖西或达默这些连环杀人狂。多数专业歹徒在扣下扳机前都会犹豫一下。不过这个屠夫呢?他绝不会。我每次一听到有人抢劫或勒索,而且死伤人数较多,就会立刻赶往案发的城市采访。”

卢卡斯问:“怎么没人想过这些案子有关联?”

塞斯曼耸耸肩:“都是孤立案件,死亡人数也不多。对了,我跟怀特普莱恩斯和费城的警方说过,可惜没引起什么注意。”他苦笑了一下,朝讯问室四周挥挥手,“结果怎样?一下死了二十五个人,大家才肯竖起耳朵来听我讲话。”

帕克问:“关于掘墓者这个人,你知道多少?难道没人见过他?”

“没有,”塞斯曼说,“他是一缕轻烟。他来无影去无踪。他是幽灵。他——”

卢卡斯没耐心听他发挥修辞本领:“我们正在办案,如果你能帮忙的话,我们很感激,如果帮不上忙,那么我们最好以后再联络。”

“哦,当然,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我过去一年来满脑子想着这个人。就像在攀岩,也许崖顶的海拔有一英里,在我看来却像是距离头顶上方只有六英尺的一小块岩石。为什么没人注意他,我有一套理论可以解释。”

“什么理论?”帕克问。

“因为目击证人会记得‘激动情绪’。大家只记得枪手走投无路时开枪的那种狂乱的情绪,只记得恐慌的警察开枪回击,只记得女人被刺一刀后惨叫的情况。如果心平气和的话,倒没有人会注意。”

“照你这么说,掘墓者自始至终都能保持心平气和?”

“简直是静如止水。”塞斯曼说。

“他的习惯呢?你有没有什么看法?衣着、饮食、爱好?”

“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塞斯曼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他的搭档,就是被撞死的那个,你们查到了什么线索,可以让我知道一点吗?”

“我们也查不出他的背景,”卢卡斯说,“他身上没有证件。指纹比对也一无所获。”

“不知道……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看一下尸体?是不是放在停尸间?”

凯奇摇摇头。

卢卡斯说:“抱歉,按照规定不行。”

“求你了。”他的口吻近乎绝望。

然而卢卡斯依然无动于衷。她冷冰冰地说:“不行。”

“看照片总可以吧?”塞斯曼死缠烂打。

卢卡斯迟疑了一下,随即打开档案,取出主谋在市政厅附近车祸现场陈尸的照片,递给他。他胖胖的手指渗出汗水,在光滑的照片表面留下宽大的指纹。

塞斯曼凝视良久,点点头:“可以让我留着吗?”

“调查结束后才行。”

“没问题。”他递回照片,“我想参与你们的行动。”

意思是记者跟随警方调查办案。

但卢卡斯摇摇头:“抱歉。我不同意。”

“我能帮上忙,”他说,“我可能会想出别人想不到的事。说不定我还可以出谋划策,协助办案。”

“不行。”凯奇的口气也很坚定。

塞斯曼又看了一眼照片,然后站起身,与三人握了握手说:“我就住在万丽酒店——市中心的那家。我会去访问证人。如果问到有用的线索,我会通知各位的。”

卢卡斯谢过他,三人陪他走向警卫室。

“还有一件事,”塞斯曼说,“我不知道他——”塞斯曼朝卢卡斯手上的档案点头,指的是已死的不明身份者,“设定了怎样的期限。不过既然他死了,那就没人管得了屠夫——掘墓者。这意味着什么,你们明白吧?”

“什么?”她问。

“这意味着他会一直开枪。即使过了最后一个期限,还是不会停手。”

“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这是他唯一拿手的事情——杀人。人人都喜欢做自己最拿手的事情。人生的法则不就是这样吗?”

小组成员再次聚集在监控室里,围在托比和他的电脑周围。

卢卡斯对着免提电话说:“他提到的其他案件呢?”

苏珊回答:“联络不到办案的探员,波士顿、怀特普莱恩斯、费城都一样。不过值班人员证实,所有案子都尚未侦破。只是没人听过屠夫这个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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