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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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允脸上一片空白,似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看着他不说话。

谢知微一颗心悬着,七上八下的,见她这反应更难受,只得继续步步紧*,追问:“我喜欢你,你接受不?回话。”

贺允愣愣的,脸上开始红了起来,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谢知微说那几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她呐呐开口:“我没想过。”

谢知微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她一口拒绝。

他拉着她坐正,和自己平时,吩咐道:“现在开始想。”

“想什么?”

“想你喜不喜欢我,要不要当我老婆,笨!”

贺允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临时抱佛脚哪儿有什么用,她努力想了一会儿,什么头绪都没有,只好摇头。

谢知微心里一咯噔,“你不喜欢?”

贺允:“我不知道。”

“你连喜不喜欢都不知道?”谢知微怒。

贺允看着他不说话。

他泄气,“你看见我开心不?”

贺允摇头。

谢知微:“……”

草!他在心里骂了声脏话,烦躁的挠了挠头,“好吧,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早上你要给我答案。”

说完,他逃难似的走了,活似表白的不是他一样。

贺允愣愣的盯着漆黑的电视屏幕,还是搞不懂,谢知微怎么突然就喜欢她了。

贺允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没被人表白过,她知道上学的时候后桌一个男生喜欢她,每次和她说话都红着脸,小心翼翼的,可她从来没有被表白过。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她喜欢谢知微吗?

他好看,但是脾气也太差了,总是一副傲慢的模样,嚣张得很,一张嘴就没好话,但是好像对她还不错……

她本以为谢知微讨厌她,后来经过对比才发现,他对她已经是优待再优待了。

可是,她喜欢他吗?

贺允没睡好,谢知微比她更忐忑。

谢三少长这么大没追过女孩子,意识到自己喜欢贺允,他忍了三天就已经是极限,立马就找机会表白了。

但是表白完了,他才发现一直有个问题没考虑,那就是万一贺允不喜欢他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她竟然会不喜欢自己?

谢三少以前一直拒绝的考虑的问题,现在终于摆在了他面前,好像,贺允……真的有可能不喜欢他。

他烦躁的扒开被子起身,想出门找她问个清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不行,说好了等到明天早上的。万一现在她没想好,本来的‘喜欢’成了“不喜欢”,那他就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撒糖~

☆、拒绝

贺允一夜没睡好, 心里怨谢知微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害她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见他已经买好了早餐,坐在沙发上懒懒的吃着,心里三分的恼也变成了七分。

她一夜没睡好,结果他根本没当回事儿, 显得自己牵肠挂肚的有些蠢。

贺允出来谢知微的耳朵就支棱起来了, 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 谁知道她竟然一句话没说, 自顾自的吃起早饭来了。

谢三少的那口气啊,梗在心口别提多难受了。

他兀自气了半天,见她都吃完了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活似把他昨天晚上说的话都忘了似的。

“喂!你的答案呢?”终究还是谢知微没沉住气,没好气的问。

贺允放下碗, 舔了舔唇上的牛*, 这才道:“我不接受。”

干脆利落的四个字, 砸得谢知微有些眼花。

“为什么?!”他下意识反问。

“我不喜欢你。”贺允实诚得很。

“……”

谢知微素来傲慢的目光突然暗淡了一下, 就像烛火被风吹过的瞬间,一眨眼又恢复如常,他“哦”了一声, 耸耸肩,无所谓道,“那就算了,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毕竟你还挺好玩的。”

他站起来,“你收拾一下,再去看看那俩家伙,一会儿还要赶飞机。”

贺允心道,果然是逗自己玩的,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谢知微:“……”

他抿了抿唇,道:“你先去我那儿,我收拾一下东西。”

“好。”贺允乖乖的答应,跑去和大王联络感情去了。

谢知微见贺允走了,回到卧室,脸上的傲慢突然垮了下去,露出一种和年龄不符的落寞来。他径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下面竟藏着一小捧纸折的玫瑰花。

这是他昨天晚上睡不着半夜爬起来折的,折之前还搜了好久,送什么礼物女朋友会开心,珠宝首饰奢侈品贺允肯定不在乎,能比得上她手里翡翠的东西不多,只好用心意取胜,找到了玫瑰花的教程。

他半夜跑回家,从书房里找了本合适的书,又偷偷溜回来一点点学,折腾到天亮才算做好,又出去买早餐,然后在外面等着贺允的答案。

他盯着玫瑰花又气又失落,还有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挫败和伤心。

他看了一会儿,把花用力撕碎,冲到马桶里,毁尸灭迹。

等他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又是欠揍的谢三公子了。

贺允依依不舍的和小猫大王告别,今天是暗标投标的第一天,她一定不能迟到。

两人飞快的赶到机场。然而倒霉的是,这次两人的位置竟然是挨着的。

好在上了飞机之后谢知微倒头就睡,还拿了一件衬衫挡住自己的脸,贺允这才觉得没那么尴尬。

慢慢的,她也睡了过去,一直到飞机开始降落,她醒过来,谢知微还没醒。

飞机落地了,他还没醒,贺允犹豫一下,轻轻拉了拉他盖脸的衣裳,小声道:“该下机了。”

谢知微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解开安全带,没什么表情道:“走吧。”

这次是贺允跟在他后面了。

她觉得,谢知微好像在生气。但是又摸不准,只好一路默不作声的跟着。

张岩早就在外面等着,直接拉他们去标场,一上车她就发现了谢知微身上那种诡异的低气压,即使低头玩游戏也掩饰不住,而贺允也破天荒的没坐后面,直接坐到了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

“唉,这小子怎么了?”等红灯的时候,张岩悄声问贺允。

贺允苦恼的皱了一下眉,不等她开口,就听后面某人恶声恶气的道:“你更年期了?这么八卦!”

张岩耸肩摊手,“反正我没不阴不阳,谁更年期谁知道。”

谢知微更恼,“我那儿不阴不阳了?我好得很。”

张岩哈哈大笑,“不是吧你,不就孙队把你院子弄成养鸡场了吗,至于吗?”

谢知微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谁他妈因为那个生气了!

“张姐姐,绿灯了。”贺允连忙提醒,她现在突然觉得谢知微有点可怜了,只是有点而已,谁让他平时那么讨人厌,现在也是活该。

谢知微把自己重重砸到车座上,沉着一张脸,活似全世界都欠了他钱没还一样。

张岩在心里琢磨着,这不太对啊,如果是因为“养鸡场”的事儿,他不会气成这样。

没等她想明白,标场就到了。

贺允刚进去就碰上了梁家一行人,这次梁家损失大了,即使老狐狸如梁建业,看到贺允脸色也变了几变,皮笑肉不笑。

谢知微不想和贺允站在一起,去领竞标单,交给贺允之后就远远站着,继续玩自己的手机。

贺允把记录下来的编号和估算过的价格填上,一张张的把单子投进标有编号的标箱里。

虽然暗标的形式一般人不会知道对手投了哪块石头,价位是多少,但是梁家一直注意着贺允,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梁建业看到贺允几乎失去理智了,贺允不是厉害吗,他跟着她投。

贺允把之前看好的那些垃圾货全都投了一遍,一点不在乎被梁家看到,投完之后便笑道,“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正说着,突然广播响了起来,竟然是临时加了一场明标。

贺允一愣,抿了下唇,人群纷纷往一个方向涌去,贺允也跟着过去。

明标标场和暗标不同,明标类似于普通的拍卖会,需要竞标。

贺允其实对明标没太大的兴趣,但是听到前面人群的惊呼,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凑了过去。

透过人群一看,贺允也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只见标场中央有一块美得惊人的半明料。足有半人高,树桩一样立在展台上,表皮薄得惊人,半面完□□|露,莹莹的绿意朝向众人,娇嫩明媚,已经达到了高冰种,差一点就是玻璃种了。后半面被一层黄沙皮包裹,皮壳完美,没有裂缝,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藓有杂质的样子,这是多少年都难得一遇的品相。

人群全都疯狂了,这块石头太完美了,而且可赌性高得可怕,最大的风险就在色上,要赌的是这绿到底有没有完全吃进去,只要吃进去了,这块石头的价值简直难以形容。

贺允的目光落在石头旁边的卡片上,看到上面的数字皱了下眉,重量:225kg 底价竟然要两亿元人民币。

也就是说,这石头至少要开出四十条满绿的价值五百万的手镯才能回本,这太可怕了。

这起拍价是在是太高,高得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

怪不得眼热的人那么多,敢下手的却没几个。

谁都不敢轻易的赌,赌这一层莹莹的绿意能吃进去到底几分,若是只有薄薄的一层,那颗就是血本无归了。

工作人员把这石头连带着展台挪到观察区,固定好之后守在旁边,给商人们一个细细观察的时间。

即使人们再迫切,这时候也是按照规矩来的,否则碰坏了这石头,有几个赔的起?

人群有秩序的围上去,拿出手电筒小心翼翼的照来照去,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到石头里看看那绿到底有几分,可谁也没有透视功能,看来看去还是悬着一颗心,不敢保证。

贺允站在最后,注意力却一直都在梁建业身上。

她看到了梁建业眼里的渴望。

贺允突然心生一计,让她再试试展江到底多深的水。

终于轮到梁建业了,他和展江一起过去。

梁建业这段时间因为贺允亏了不少钱,再加上梁爱国出逃一事,今天梁家的股票差一点就跌停了,他迫切需要一块好料子给梁家注入新鲜血液,甚至他还渴望着,说不定这块料子里还能继续出玉髓。

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梁建业还是拿不准主意,他是想要这料子,但是如果再赌垮的话,梁家就真的要陷入危机了。

梁建业小声道:“展老,您看这料子……”

展江把手搭上去,细细感受,过了一会儿蹙眉道:“没有纹裂杂质,冰种也是可以肯定的,但是绿色吃多少我不能保证。”

梁建业皱眉,展江道:“不行我们看看贺允的反应。”

梁建业点头,只能这样了。

但是梁若冰心里却有些不安,她想起了贺允坑梁爱华的事情,谁能保证贺允不会在这上面再坑梁家一次?

可爷爷似乎打定了主意的样子,再加上她昨天才被商量着送到美国去,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没开口。

终于轮到贺允了,她打开手电筒一看,笑了,果然完全看不出来,但是她却能感觉到,这绿只有薄薄的一层,大约一厘米左右,下面全都是最廉价的高冰,无色种。

这么大一块石头,顶天了能开十来个满绿手镯,还不是厚装的。

若是梁家按照两亿的价格拍下,至少要亏一半,不过,她是不会让这石头两亿就成交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喵喵彻底被打击透了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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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人

贺允想, 怎样才能让梁家确定自己是真的看好这石头呢?

那可是两亿元,梁家不会轻易下场的。

想着骗人点子的时候,贺允冷淡的眼神里闪烁着*的亮光,似乎对着石头十分满意。

有看过石头的人过去问她的看法,贺允唇角一勾,笑道:“可赌性还是有的, 只不过风险太大。”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别人可不是单听她说什么, 主要还在她做什么。

这块石头将公开展示一天时间, 明天下午,明标正是开始。

参与明标的商品除了这块石头之外,还有几块品相也都十分不错, 贺允一块块看过去,挑了两个竞争不太劲烈的记录下来, 准备明天抢一下试试, 虽然利润空间少了一些, 但肯定还是能赚一些的。

这天标场闭场之后, 贺允立刻开始筹集资金。

她要做出完美的假象,让梁建业以为自己真的对那快满绿石头志在必得,这样他们才敢下场。

毕竟梁家到现在还以为新生库存的高档翡翠不足, 一定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料子。

为了筹集资金,她甚至甚至以私人名义出售了一套金丝绿翠的首饰,成交价在八千万人民币,接着, 又通过其他渠道共征集资金约三亿元人民币。

表面上这些钱是为了竞拍那块满绿的石头,实则交给了郭佳和谢知微两人,秘密收购梁家跌到谷底的零散股票。

而梁建业却还没有一点察觉,他还沉浸在新生只是个刚成立的小公司,他梁家经过几十年的经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危机只是暂时的,早晚会过去的美梦中。

展江呢,梁建业对他来说只是暂时的合作伙伴,这个合作伙伴倒了,他完全可以去找下一个。

第二天的明标拍卖场上,梁建业精神抖擞的上了场,他把新生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贺允手里到底有多少钱都一清二楚。

区区三亿元就想把这石头抢到手,真当他梁家几十年的底蕴是假的吗?

梁建业调集了公司所有能调集的资金,一共四点五亿人民币,就不信拍不下这块石头。

可他还是谨慎的,贺允不出手,他宁愿这石头流拍都不会出手的。

竞拍的第一件拍品就是这块引得所有人心动不已的大石头。可两亿的底价依然让绝大多数人望而生畏,裹足不前。

拍卖师宣布竞拍开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大厅里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梁建业和展江并排坐着,盯着拍卖师的手中的锤子,一下……两下……终于,在第三下落下之前,有人举牌了。

两亿一千万。

梁建业精神一震,举牌的人正是贺允。

不等他下场,就有人跟着出价两亿两千万,分明也是把贺允的态度当成了风向标。

梁建业立刻示意梁若珺,出价两亿三千万。

就这么,三方纠缠不休,一千万一千万的往上加,到后来变成了五百万,最后变成了一百万……

观众看得心跳加速,这每一次举牌都叫人喘不上气来,拍卖场上安静极了,只有拍卖师一声声的喊价,还有一次次的木锤敲击声。

终于,第二个出手的那个人率先被淘汰,这块石头的价格被抬到了三亿元人民币。

现场就剩下贺允和梁建业还在竞争。

这时候,他们加价已经谨慎了很多,每次都是一百万一百万的往上加,可加价速度却快了很多,几乎不等拍卖师开口下一个人就举了牌。

突然,在到三亿两千万的时候,贺允这边迟疑了起来。

人们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能松了出来,这个结果大家并不意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家毕竟几十年的底蕴,不是新生一个新成立的公司能比得上的。

然后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就见贺允再一次举牌了,这次连拍卖师都惊呆了,小心翼翼的问贺允有没有拿错牌子。

她赫然出价四亿元人民币,一下子加价七千万。

人群瞬间轰动了,他们甚至怀疑这石头里面难道能开出帝王绿不成?这可是四亿元人民币啊。

梁建业也愣住了,他得到的消息分明是贺允就凑集了三亿多,她怎么可能拿出四亿来?

下一刻,他就想明白了,贺允一定是察觉到了有人注意着她,故意隐瞒了一部分资金。,好打对手个出其不意。

梁建业冷笑,可惜梁家准备的资金比她还要多,他今天就好好教教她到底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梁建业示意梁若珺继续举牌,四点一亿!

这个价格一出,人群再次哗然,纷纷去看贺允,等着她的反应。

拍卖师扶了扶眼睛,木锤敲击一声,喊道:“四点一亿人民币一次。”

梁建业盯着贺允,见她蹙着眉,在和旁边的人商议。

“四点一亿人民币两次。”

他忍不住露出笑来,额上的汗却点点滴落。

“四点一亿人民币三次。”终于,拍卖师宣布,拍卖结束,这快石头归梁建业所有。

梁建业绷紧的神经瞬间松弛,瘫软到椅子上,看着贺允冷着脸起身离开。

人群意犹未尽的离开,这种每隔几年就会在公盘上出现的场景,次次都能让人心潮澎湃。

如果没有意外,这届公盘的标王就非这石头莫属了。

只是不知道开出来之后,它能让梁家度过这次危机,更上一层楼,还是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梁家打入地狱。

半天功夫,这场耗时良久的竞拍终于结束了,不管是参与者还是观看者都绷紧了神经,不适合继续耗神的活动,也没有比这更*的项目了,举办方便将剩下的石头挪到明天继续拍卖。

贺允快步离开标场,一坐上车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岩坐在前面冲她笑道:“这下梁家估计再无翻身之地了。”

贺允敛了笑,道:“万一他拒绝支付,这场戏根本伤不到他。”

虽然公盘有规定,如果买家拍下的商品不能够在规定时间内缴纳足够的金额,以后将无权继续参加任何形式的翡翠公盘,但梁家人多,梁建业不能参加还有梁若珺,梁若冰,甚至梁爱华。

梁建业若真的反悔,她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贺允道:“得让梁建业确信,这石头绝对能切涨才行。”

她该怎么做呢?

贺允正发愁,谢知微突然开口了,“找霍思成。”

贺允诧异的看着他,这连天谢知微都别别扭扭的,按张岩的话,就是更年期一样,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

谢知微被贺允的眼神一看,又恼了,脸色微红,怒道:“你看我干什么?”

贺允:“找霍思成,然后呢?”

张岩嗤笑一声。

谢知微抿了抿唇,垂眸道:“让他帮你想办法,就说事成之后共分梁氏珠宝公司。”

贺允迟疑,霍思成能做到吗?

“裕丰珠宝是梁氏的老对手,霍思成比你更了解梁建业,如果他都没办法,你就在旁边歇着听天由命吧。”

贺允:“……”

这人真是,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嘲讽。

谢知微话已出口就懊恼不已,他本来没想嘲讽她的,但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这样。他想道歉,说句软话,又说不出口,干脆撇开脸看着窗外,只觉得哪里都不顺眼。

他想着,只要贺允再问,他就好声好气的说,谁知道她看了自己两眼就转过去和张岩说话了,语气又软又甜。

谢知微气得心肝肺疼,气冲冲的拿出手机继续打游戏,狠狠虐了一番对手,他心里的愤懑非但没缓解,反而更严重了,憋得他浑身难受。

张岩一边和贺允说话,一边注意着谢知微,这两天她一直在观察他,和孙彬彬联络过几次,大概能猜出谢知微反常的原因,必定和贺允脱不了干系。

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因为一个女孩反常会是什么原因,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但她猜到了宁愿自己没猜到。

她一开始就反对谢知微和贺允走得太近,太危险了,不仅是对贺允来说,对谢知微也是一样。

到家之后,贺允给霍思成打了电话,约明天中午见面。

这几天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她在标场竟然一次都没有撞见霍思成,他会同意和自己合作吗,尤其是自己提出要把裕丰发展成新生的一条产品线之后。

这时,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梁爱国拿到医院检查,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艾滋病竟然痊愈了。

他立刻*的向梁建业汇报这个好消息,顺便赶紧联系整容医生,想换张脸返回中国。

美国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更何况他如果不回去,梁家的家产就彻底没他的份儿了。

梁建业昏黄的眼球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连声让梁爱国赶紧安排,早日回国。

他早就从展江那里得知了玉髓的副作用,否则他早就用了,也不会轮到儿子,如果回国之后检查发现梁爱国身上的细胞不会发生癌变,那贺允就彻底失去了价值。

梁爱国才是唯一的抗体。

☆、孺子不可教也

梁建业突然接到了霍思成的电话, 问他愿不愿意再和他合作一次。

梁建业问他怎么合作,霍思成说四亿元的石头风险太大,他愿意出两亿,两人平坦风险,同样的,利益也要平摊。

梁建业在心里冷笑, 上次两人合作给贺允下套结果没把贺允套进去, 却连累了自己, 梁建业就怀疑霍思成明着和自己合作, 暗地里私通贺允,现在一听霍思成这要求,更肯定了。

他甚至怀疑霍思成是从贺允那里打听到了这石头必定会涨, 才冒出来说什么平摊风险的话。之前心里那点迟疑不安立刻消失了。

梁建业一口拒绝,“霍老弟, 梁家还不至于连四亿都亏不起, 谢谢你的好意了。”

霍思成听着对面挂了电话, 冲贺允笑道:“梁建业这人, 越老越贪。”

贺允微笑。

霍思成道:“小允,那石头你到底看好不看好。”

他也就问问,其实心里早已有数。

贺允反问:“霍老板呢?”

霍思成无奈地笑, “我是不成,没这个魄力,两亿的话我就买来试试,就算绿没吃进去转手应该也能卖个七八千万, 亏一亿出头就是我能接受的极限了,四亿多……”

他一脸后怕的摇头。

贺允笑而不语,顿了一下转移话题,“霍老板既然来了,咱们再谈谈新生和裕丰的事儿。”

“好,我也有这个意思。”霍思成严肃起来,“若是这次真能吃下梁家,我就同意并入新生,否则新生怕是也没这个实力吃下裕丰……”

这边贺允在和霍思成谈正事,另一边,张岩把谢知微拉到屋里,锁上门,问:“谢老三,你老实点儿,我有话要问你。”

谢知微一脸不耐烦,往沙发上一瘫,两条长腿搁到茶几上,懒懒道:“问。”

张岩蹙眉,犹豫了一下,见谢知微脸上不耐愈重,一咬牙,道:“你和小允是怎么回事儿?”

谢知微脸上的漫不经心立刻转变为羞恼愤怒,他猛地说收回腿站起来,眼神冰冷锐利,“什么叫我和小允怎么回事儿?”

张岩:“你少装蒜,我还不了解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小允?”

谢知微绷着下颌,傲慢得像是一只怕被人发现受伤的大猫,浑身都是攻击性。

他硬邦邦的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和你有关系吗?”

张岩看着他这欠扁的样子简直气得牙痒痒,活该小允不喜欢他。

“谢知微。”张岩还是忍下了怒火,严肃道,“我这话只说一遍,你想清楚了。”

谢知微方才攻击力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重新坐没坐相的软倒在沙发里,懒懒道:“有话快说。”

张岩:“……”

真想不管他让他以后后悔死得了。

“贺允的身份你比谁都清楚,虽说实验证明她的身体没有癌变的可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她突然……”

张岩顿了一下,“你家里人怎么可能同意,难道你真的要和家里彻底闹掰?”

谢知微抬了眼皮,满不在乎,“万一?”

他嗤笑一声,“万一我出门就被某些人弄死了,万一我坐飞机失事了,万一我喝口水呛死了……我今天就不活了?”

张岩:“……”

她怒道:“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之前项目出了意外,你是最大的责任人,现在又和贺允搅到一起,你是真不知道避嫌啊!而且小允太单纯了,她根本就不适合你那种复杂的生活环境,你没看她连公司都不管吗?让她去和那些人精打交道,说句话都要三思十思的,你忍心吗?”

谢知微:“谁说她要进入我的世界了?我进入她的世界不可以吗?”

张岩愣了一下,坐到谢知微身边,轻声问:“你是认真的?你想清楚了,你和小允都还小,未来会有无数可能,说不定你过些天就变心了,而小允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你让她伤心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谢知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良久才道:“我不能保证以后,但至少现在,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一个人。”

他其实是懒得和人打交道的,他的家里也从来没有让任何人进去过,连张岩都是贺允进去之后他才放进去的。

刚开始是因为知道贺允的身份,下意识的想照顾她,她是试验品,自然也就是他的责任。但是慢慢的,他觉得她挺好玩的,每天都很乐意看到她,连那只蠢狗看起来都顺眼了不少。

再慢慢的,他突然意识到,贺允是个女孩子,和他有着完全不同的性别,那天晚上她帮他杀蟑螂,白得发光的耳廓一直在他脑海里晃,害得他一看她就心虚……

他不知道自己会喜欢她多久,但至少现在,他想象不到不喜欢她的一天。

张岩叹了口气,其实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会变心,至少可以肯定谢知微不会冲着贺允的钱,也不会冲着玉髓的秘密接近她,排除这两点,太难了。

她拍了一下谢知微的头,怒道:“你那是追女孩子的态度吗?你这个样子下去,我保证,给你十年时间你也追不上她。”

谢知微:“……”

张岩勾手,“过来,我给你当军师。”

谢知微嫌弃:“你这万年单身狗,也好意思给我出主意?”

又是一巴掌落到他头上,张岩怒道:“那我也是女的,我比你了解女人的想法,有本事你去变性去,再来质疑我说的话。”

谢知微撇了撇嘴,没反抗。

张岩心里暗爽,这小兔崽子从来就没这么老实过。

“我跟你说,女生都喜欢既有涵养又有男人气概的男人,就是该软的时候要软,该硬的时候要硬。明白吗?”

谢知微懒懒道:“明白了——”

张岩不放心,继续:“举个例子,你见着霍思成别一副目中无人的死样子,你要热情懂礼,主动上去问好……”

不等张岩说完,谢知微就不屑的嗤了一声,“我要追贺允,又不准备追那个老男人,和他热情个*啊。”

张岩:“……你他妈活该单身一辈子!”

谢知微等了半天见张岩不准备说话了,抹开脸道:“你怎么不说了?继续。”

张岩心里骂了一声死傲娇,还是道:“你追人就要拿出追人的架势来,别怕被拒绝,拒绝之后才是在小允面前表现的最佳时机,否则她一拒绝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谁相信你是真心的?”

谢知微拍开张岩摸着自己头顶的手,若有所思。

张岩滔滔不绝的讲了很多,最后问:“懂了吗?”

谢知微往沙发上一靠,“懂了。简单得很。”

“真懂了?”张岩怎么有点不信。

谢知微推开她,指了指门外,“我出去看看。”

张岩做了请的手势,她也想看看自己应急培训出来的成果到底怎么样。

谢知微出去,张岩就在后面偷偷观察。

只见他插着兜走到客厅,径直走到贺允身边,弯腰问:“霍先生,你和小允谈得怎么样了?”

姿态优雅,动作自然,虽然霍思成面露诧异,不太习惯谢知微彬彬有礼的模样,但张岩还是给他打了个满分。

开场不错,继续加油!她心道。

谢知微也觉得自己表现不错,心中得意,忍不住偷眼去看贺允,结果她没一点反应,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他给自己打气,没关系,还没完呢。

霍思成笑道:“意见交换得很充分。”

谢知微挑眉,这是一句外交术语,意思是根本没有达成共识,双方各说各的。

“霍先生,梁家的结果你马上就能看到了,你是小允的朋友,新生当然不会这样对待朋友,但霍先生就敢肯定,裕丰足够幸运,不会遇见第二个新生吗?”

本来满脸期待的张岩不忍直视的眯上眼,默默返回屋里,把自己扔到床上,捂住脸。

这个蠢蛋!孺子不可教也。

彬彬有礼的说着嚣张的话难道就不叫嚣张了吗?

她是让他去显示男性魅力的,不是让他出去威胁未来的合作伙伴的。果然再伪装,谢知微还是谢知微,本性根本就掩饰不住。

霍思成脸色微变,笑道:“多谢谢先生提醒,我记住了。”他看了看表,“我待会儿还有点儿事请要处理,小允,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贺允站起来,道:“好,我送你。”

谢知微抢先一步,“我去送霍先生吧。”说着越过贺允走到霍思成身边,“霍先生,请。”

贺允:“……”

走到外面,霍思成笑问:“谢先生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谢知微:“没有啊,我只是觉得答应我们的条件是裕丰未来最好的出路。”

霍思成笑着没说话。

谢知微:“我们不禁想打垮梁家,还想做成世界一流的珠宝公司,把产品远销国外。霍先生,如果你这次拒绝了,以后再想上这辆车可就没机会了。”

霍思成走到自己车前,笑道:“我会仔细考虑的。”

谢知微送走霍思成走回门口,站好,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抬头挺胸,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进去,然后看到了贺允凉凉的目光。

谢知微微笑:“等梁家垮了,霍思成肯定会答应的。”

贺允:“……”

完全不想和这嚣张的家伙说话。

她转身离开。

谢知微愣了一下,突然上去拉住她手腕,用力有点大。贺允没站稳撞到他怀里,鼻尖磕上他坚硬的下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已发么么哒~

☆、争宠

接下来公盘上又拍了几块石头, 但都没有梁建业拍下的那块满绿的传奇激烈。

到了公盘后段,该投标的也都投完了,石头也看完了,商人们全都放松下来,等着最终结果揭晓,是满载而归, 还是空手而回。

终于, 到了最后一天, 人群全都盯着上方的大屏幕, 最终结果,率先从这里公布。

上面只显示竞标成功的客户。

每一行上带有石头编号,竞标成功的客户编号, 还有最终成交价格。

一共六千多块石头,除了有极少部分无人出价之外, 绝大多数都以高于底价百分之五十左右的价格成交, 甚至有翻倍, 翻十倍的情况。

贺允也聚精会神看着, 她也怕白忙活这么多天,一块石头没落手里,那就亏死了。

对生意人来说, 时间成本是最昂贵的,十天,足够她跑缅甸一趟了。

好在她看到自己买到了至少三块石头,那块满是砂眼的木那料也是她的, 这才松了口气,这趟平洲之行,总算没白来。

公盘主办方安排得十分合理,考虑到石头大多不方便携带,提供送货服务,只要把钱交齐就安排专门的送货人员把石头送到指定地点。

贺允交了钱,让他们直接送到新生的仓库,马上就打飞机回家。

七天没见大王,她担心死了。

梁建业也交了钱,不过梁家财大气粗,没让公盘主办方送货,直接有自己的货车,几乎和他同时回到梁家。

大大小小十八块石头,总共花了梁家五点五亿人民币,几乎是梁家目前能拿出来的最大金额了。

这些石头里,至少有十五块是从贺允手里抢来的,包括那块价值四点一亿的满绿巨无霸。

看着这些石头,梁家人全都下意识紧张起来,因为贺允之前梁家已经亏了不少钱,再加上梁爱国出逃一事,梁家股票跌得厉害,这些石头一定不能出事。

“开始解石。”梁建业长长吐了口气,说道。

一声令下,梁爱华和梁若珺一起动手。

首先是梁建业自己看好的几块石头,一一解开之后,梁建业面露微笑,很不错,转手就能翻倍,赚个六七千万没问题。

接着是抢贺允的那几快,首先挑中的是那块巨大的白底青。

这石头太大了,必须分割,找好位置切开一看,叔侄二人的脸色就变了。

梁建业心一沉,勾头一看,脸色也变了。

只见切开的部分竟然满是黑色玉藓,脏兮兮的分布在白色的底上,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这分明是贺允看中的石头,怎么会这样?

梁建业越想越心慌,也顾不得再看那些不值钱的小石头了,直接指着那块满绿巨无霸,厉声道:“给我切这个!”

其他人显然也想明白了,如果这全都是贺允故意引诱他们上当的话,那这块……

叔侄俩额头满是汗水,拿着机器的手都是抖的。

这石头也有两百多公斤重,必须切开,便从中间下刀,切开一看,梁爱华腿就先软了。

只见断口处除了表皮一层一厘米厚的绿色之外,下面全都是不带半点色的惨白,连飘花都不是。

要知道在翡翠市场,一分色十分价,同样种水的情况下,无色和飘绿的价格可以相差十倍还多,飘绿和满绿之间的价位差就更大了,最高的能达百倍。

可见这块石头垮到了什么程度。

这块四点一亿买下来的石头,精心加工之后能卖八千万就已经顶天了。

梁建业脸上的肌肉抽搐,突然,他悲呼一声,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贺允回到家之后倒头结结实实睡了一觉,一直睡到半夜两三点,睡不着爬起来刷微博。

公盘结束的时候她发了一条消息,说明天去公司的加工厂给大家看她在几天买的石头,还非常心机的发了一段被梁家“抢走”的那块石头的小视频。

微博下面全都在安慰她,说她买的石头肯定比这块好。

贺允看得心里暖暖的,于是把微博下面的评论挨个点赞。

可评论实在太多了,她点得手疼也没有点过来,还不断有新评论出现,问她怎么现在还没睡觉。

贺允回复说睡醒了。

那边没了动静。

谢知微把小猫踹下床,抱着手机瞎琢磨。

小猫在地上滚了一圈,冲床上的人一番龇牙咧嘴,最后傲娇的往地上的纸箱里一趴,*股对着谢知微。

谢知微没理它,从十天前开始,它就是失去了上自己的床的资格。

他抱着手机盯着贺允的微博,三更半夜的,这笨蛋竟然在点赞,真是闲着没事儿干了。可他竟然更笨更闲,在这边看她点赞。

他也暗戳戳的发了一条评论,等着贺允看到。

贺允也不知道点了多少个赞,反正是没点完,慢慢的又睡着了,只剩下谢知微在那边傻傻的等。

等到天亮,他骂自己一句蠢货,他明明就在她隔壁,五分钟就能走到她家门口,敲响她的门,何必和那些连面都见不得的家伙争宠。

骂完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刚才在想什么?他竟然在想——

争宠?!!!

一把拉过被子盖住脸,他被自己恶心到了。

贺允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给花易打电话。

她一直在等花老葬礼的消息,但花易自从离开平洲之后再也没出现过。

贺允等不及了。

电话接通,贺允听到对面的声音就愣住了。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低沉平稳,再也不想以前那种仿佛要飞起来。

他说遵循爷爷的遗愿,不举办葬礼,不宴请亲朋,就让他安安静静的离开。

贺允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最后花易说他明天要去缅甸。

贺允问为什么这么急。

花易回到他其实早就准备去了,只不过想和她见面道别,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贺允点头,又想起对面根本看不见,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花易似乎感觉到了,问她今天方便吗。

贺允:“方便。”

两人约了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条人潮如织的翡翠街,花易来接她。

两人并肩走在古老的青石板街道上,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只不过一两个月而已,竟似隔世一般。

街道还是以前的接道,走在上面的人却已经不是以前的人。

两个月的时间,两人身上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大抵就是如此了。

花易轻声说着:“小允,我也爷爷以前经常去缅甸,那里是翡翠的原产地,总能淘到好料子,。有次我们误入一个小型的矿区,地方虽小,但出来的石头都是好样儿的,但奇怪的是,矿区的老板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挖出来的石头也极少出售,我和爷爷是在哪里遇见了危险,被孙彬彬救了。”

贺允认真听着,花易说这些一定是有原因的。

果然,接下来他说的话让贺允惊讶不已。

“后来我爷爷说,那个矿区的老板能看到翡翠内部情况,他们在找什么东西。所以在这里见到你,我爷爷立刻就意识到,你和那个矿主一样,都有那种奇怪的能力。”

贺允忍不住问:“你去缅甸干什么?”

花易:“找那个矿主问问清楚,我爷爷到最后都在想,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贺允这次明白,为什么花老年纪那么大了,还整天去缅甸那么混乱的地方去。这个老人一辈子都在解密的路上。

贺允:“我知道。”

花易愣了一下,“什么?”

“我知道他们在找什么。”

“什么。”

“玉髓。”

花易愣了一下,突然笑道:“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

“是,他们在寻找传说。”

花易似乎有些无法接受,怔怔的跟着贺允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两人竟然来到当初遇见的那家店门口。

店主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贺允和花易,连忙扔下正在招呼的客人走过来笑道:“哎哟,这不是贺小姐和花小哥儿吗,来来来,刚来了一批好货,两位随便挑。”

不是店主记忆力超群,实质是贺允当初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一听店主这话,正在挑石头的客人全都齐刷刷的扭头,如今贺允俨然成了赌石圈的名人,谁听见都忍不住想看看。

花易问:“要看看吗?”

贺允笑:“看看吧。”

都走到这儿来了,不看白不看。

“好。”

店主那张脸笑成了一朵花,连忙介绍道:“这些都是一千块钱一块的,里面的一千一公斤,在里面的价格不等。”

贺允:“老板,你涨价了。”

店主嘿嘿笑道:“这不是公盘刚结束吗?市面上没新货,我趁机多赚点。”

这店主也是个好笑的家伙,就这么直说了。

贺允和花易两人蹲下,就着一千块钱的一块的挑拣了起来。

店主问:“贺小姐,你不看看这些好货?”

贺允抬头道:“我刚参加完公盘,手上没钱。”

“噗嗤”一声,一会神情郁郁的花易忍不住笑出来,终于有了一点刚见时的样子,贺允这才松了口气,她真怕花易一直这样压抑着。

店主“这”了半晌,无奈苦笑,“好吧,还给贺小姐按原价。”

旁变的顾客也纷纷笑道,对啊,这时候是没新货,但买家也没钱不是。

贺允随便挑了几块石头切开,有涨有垮,都随手卖了,到最后一毛没赚,一毛没亏。

她就是来玩的,没打算赚钱。

倒是花易这臭手气,再好的石头被他一摸也是切垮,一点救都没有。

花易叹了口气,“怪不得我爷爷说我不是那块料。”

贺允也奇怪,明明花易挑的石头都很不错,可切开总是不如人意,大概这世上真有运气这回事儿吧。

正说着,旁边突然有人惊呼出声,贺允以为有人切涨了,结果一听,忍不住喜上眉梢。

梁建业病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家药丸~

☆、大厦将倾

据说是梁氏珠宝公司内部传出来的消息, 说每届公盘之后公司高层都会开会,昨天梁建业还通知员工做会议前的安排,谁知道今天会议突然取消了。

这在对梁氏珠宝来说是几十年没遇到过的事情,以往就是梁建业有个头疼脑热,只要能爬起来,这会议就绝不会取消, 可见这次梁建业一定病得不轻。

人们猜测, 会不会是因为梁爱国一事……

但立刻就有人否定, 说梁爱国出逃之后还见过梁建业, 他好得很,一点不像备受打击的模样。

于是,最大的可能就只剩下一个了, 在公盘上,梁家吃了大亏。

大家不约而同想到了那块价值四点一亿的满绿石头, 心中惊疑不定, 莫非, 那石头切垮了?

谢知微蒙着头不愿意起来, 可电话一直在想,吵得人不得安宁。

他气冲冲的抓起手机一看,火气瞬间软了下去, 接通道:“喂,小允……”

“……确定吗?……好,我知道了,等我查证之后立刻行动。”

他突然站起来, 大声道:“……你和花易在一起?!”

他绷着下颌,声音立刻变得硬邦邦的,“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我让张岩去接你。”

他挂了电话,恨恨的瞪了旁边的小猫一眼,快步进了洗手间。

小猫懒懒的翻了个身,懒得理这个从回来就阴阳怪气的铲屎官。

让人们惊讶的事情还没完,继梁建业病倒的消息传出来之后,立刻又爆出梁家此次在平洲公盘上的买的石头几乎全部切垮了的消息,再接着就是梁家孙子辈的两个孩子和梁家次子梁爱华不和,公然开始争夺家产。甚至连远在海外的梁爱国都冒险发声,梁氏珠宝公司他至少占有一般的股份。

一出接一出的大戏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天时间内,梁家的股票再次跌到了谷底,持有梁家散股的股民纷纷抛售手中的股票,一天时间,梁家的股票从48块钱一股跌到了11块钱一股,并且依然在继续下跌。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谢知微和霍思成悄无声息的把这些散股全都买到手。

贺允之前筹集的三亿资金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可这对贺允来说还不够,她要的不仅仅是梁家破产,她还要爸爸的死亡沉冤昭雪。

有些明眼人感觉到了,梁家这次怕是真的要完,这么多的事情一次性的爆发出来,分明是有人在幕后推动,这是有人在搞梁家。

至于那人是谁,有人猜到了。几天前梁爱国雇人撞的车是谁的,这次分明就是对方的报复,再一细细回想,更多的人愕然发现,贺允和梁家的恩怨远远不止于此。

有人把贺允第一次出现在赌石圈到现在的经历细数一边,发现她和梁家的渊源几乎难以追溯。

贺允和梁若冰是同学,在翡翠街尚王思雅的挑衅,老许那里梁爱华亏了六千八百万,再到翡翠展上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艾滋病携带者,继续到那场车祸,再到翡翠公盘……

他们惊讶的发现,如果那块四点一亿的石头真的切垮了,这绝少不了贺允的推波助澜。

那次竞价,贺允才是第一个叫价的,最后也是贺允把这石头的价格推到了如此高的境地。

这是一个让人瑟瑟发抖的发现,难道梁家的这座高楼大厦,是贺允一点一点拆垮的吗?

若是真的,她为何又要如此针对梁家?

这时,又有人想起贺允的父亲贺玉昭,还有她提过的那支帝王绿的手镯。而梁家就是在贺玉昭死后不久,宣城他们切出了帝王绿。

这么一想,全都对上了。

梁家大厦将倾造成的轰动不仅仅是在网络上,亦或是现实中,简直线上线下一起爆。不少经历过贺允被全网黑事件的粉丝彻底炸了,当他们就觉得贺允被黑的莫名其妙,而且贺允父亲的死还有那支镯子也无法解释,现在终于弄清楚了,原来一切都是梁家搞的鬼。

人门愤怒了,纷纷@当地警方再次彻查贺玉昭死亡真相,就算是毒品摄入过量,也有可能是“被迫”摄入过量。

这时,贺允终于出面了,她主动向省公安厅请求,重新调查生父贺玉昭死亡一案。

她这一举动无疑是向所有人宣告:没错,你们猜对了。

举国震惊。

无论是媒体还是政法系统,几乎每个人都翘首盼望着新的调查结果。

事情闹到现在,最终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警察也是人,在加上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连贺玉昭的尸体都已经火化入土,人们知道,就算再次立案调查,查清楚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不管结果如何,贺允要的是一个态度,是一种宣告,是一种无法撼动的立场。

梁家的股票彻底跌停,除了梁家人之外,甚至连高层管理者持有的股票都开始往外抛售,最后只剩下梁建业持有的30%的股份,梁爱国和梁爱华分别持有的5%的股份,还有梁若珺和梁若冰分别持有的2%的股份,剩下的,几乎全都落入了贺允和霍思成的口袋。

贺允那三亿元肯定是不够用的,她找张恺英借了不少,甚至连那座九层塔都卖了,又筹了三亿。

她知道这还不够,她需要更多的现金。

公盘结束之后她就开了那块蓝翡,联系屈先生,问他还要不要蓝翡如意。

屈先生是梁建业生意场上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以前也一起干过不少坑别人的事儿,但蓝翡这是事儿倒是真的,这时候别说贺允是梁建业的敌人了,就是他自己的敌人,他都得化敌为友。

他一听贺允的话,马上同意,最后以2.2亿的价格成交。

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她三天没怎么休息,把那柄蓝翡如意雕了出来。

幸好她现在有公司了,抛光不用她亲自动手,交给抛光师傅就行。

在半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成品终于完成。

屈先生亲自飞中国一趟,当场交易。

贺允又筹集二点二亿。

屈先生走后,张岩告诉她,“梁爱国回来了。”

贺允愣了一下,“他这么大胆,才几天就敢回来?”

张岩道:“他到美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整容,再加上玉髓的作用,让他比正常人痊愈的速度快上不少,而且他没大动,主要的是鼻子和眼睛,看起来不像他原来的样子就行。姓屈的门路挺广,给他弄了一个非洲小国家的假身份,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语气里满是不屑。

贺允笑道:“回来更好,他在国外我还怕顾不到他。”

谢知微这段时间忙得天昏地暗,早出晚归,不但要秘密收购梁家的股份,还要是不是向霍思成递出橄榄枝,也就是他才受得了这样的折磨,换个人来早就崩溃了。

谢知微忙完回来,看着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小猫,一阵心累。自从上次拉贺允却害她撞疼了鼻子,他就再也不好意思单独见她了。

他去餐厅品尝美味,却忍不住怀念那天晚上在贺允家简陋的一餐。

吃完饭,他更郁闷了,连那只蠢狗都被贺允看着,不再来找小猫玩儿了。

小猫懒洋洋的趴在院子里,一有动静就忍不住往门口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期待着大王的出现。

谢知微抬脚踢了一下小猫毛绒绒的肚皮,问:“是不是在等那只蠢狗?”

小猫斜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打呼噜,脸朝着大门口。

谢知微又踢了踢它的肚皮,换来小猫不耐的低吼。

谢知微觉得自己活得也太憋屈了。

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过?

谢知微猛地站起来,冲小猫勾勾手指,“猫儿啊,走,带你去找大王玩。”

懒洋洋的小猫瞬间精神了,不过爱面子似乎已经刻入了猫科动物的基因里,它还是慢腾腾的站起来,摆着粗短的尾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门口,然后不耐烦的回头,催促磨蹭的铲屎官。

谢知微一瞬间就想通了,张岩的意见可以参考,但他不能照搬,他是谢知微,不是别人,就算按照张岩的方法他让她喜欢上了自己,那她喜欢的也是谢知微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不是真正的他。

他要改变策略。

贺允把张岩送走,抽出时间和大王玩儿,这几天只要她都把它关屋子里,狗狗憋坏了。

来到院子里,贺允陪着大王在玩飞盘,大王有的玩就把出去的念头打消了,汪汪叫着和贺允玩得疯得很。

突然,它似乎听到了什么,耳朵一动,无视贺允手中的飞盘,一溜烟儿的跑到大门口,冲着外面汪汪汪的叫。

贺允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没一会儿,一人一猫出现在门口。

不等贺允去开门,小猫就猛地窜上院墙,轻轻巧巧的落到里面。

大王欢呼着冲上去,对着小猫一通乱舔。小猫一巴掌把它呼翻到地,大王干脆躺到地上,抱着它前腿舔个不停。

贺允:“……”

谢知微插兜站在门外,挑眉笑道:“贺小姐,我家猫跑到你院子里了,麻烦你开门让我进去把它带回来。”

☆、高等文明

这两天, 谢知微躲着贺允,贺允也躲着他。

她不喜欢谢知微,心里甚至有点怨他,为什么要喜欢自己,为什么又要说出来,弄得大家全都尴尬。

她觉得以前就很好, 她不想改变, 但是因为谢知微, 不得不改变了。

贺允看着一猫一狗玩得嗨皮, 不太情愿的走过去给他开门,本想交代他领着小猫赶紧走,就见他灵活的从门缝中挤进来, 大步越过一猫一狗,走到跌落在地的飞盘前弯腰捡起来, 扔给大王, 大王立刻跳起来接住。

一人一猫一狗玩得旁若无人。

贺允:“……”

“你不是进来领小猫走的吗?”

谢知微忙里偷闲回她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小猫太久没运动, 长胖了好几斤。”

贺允看着越发显得圆滚滚的小猫, 心道:没错,确实越来越胖了。

等等,这关自己什么事儿?

谢知微回头, 弯起嘴角,兴致勃勃道:“我要带小猫去打猎,你要一起来吗?”

贺允看愣了。

夕阳暖暖,从侧面射到男孩脸上, 明明灭灭,那双向来带着冰冷嘲弄和傲慢的眼睛里盛了一半暖暖的波光。

贺允不合时宜的想起一句诗来。

半江瑟瑟半江红。

听到“打猎”两个字,原本和大王玩得开心的小猫立刻站起来,难得一见的跳到谢知微腿边,绕着他转圈圈,粗短的尾巴欢快的翘起来,跟狗似的。

贺允想拒绝,但对上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竟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来。

打猎?小猫去打猎吗?

怎么办她也好想去看。

可她又不好意思说出同意的话。

唉,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啊。

谢知微这次展现出了远超他情商的反应能力,愉快地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定了,我去开车。”

贺允:“……”

什么叫就这么定了?

她根本没同意好吗!

别墅区本身就建在半山腰上,在往上就是没什么人的荒山,据说几年前还经常有附近的年轻人拉帮结伙的上山顶去烧烤聚餐,但是现在政府管得严,又怕发生火灾,早就不让人在山上生火了。

贺允好奇谢知微能带小猫儿去哪儿打猎。

谢知微开车,贺允和一猫一狗坐在后面,两只全程处于*状态,小猫是知道要干什么去,大王纯粹就是没出过门,没见过世面。

车沿着盘上公路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窗落下,山风吹进来,带着泥土和植物的味道,还有虫子的叫声,此起彼伏。

贺允问:“我们要去哪儿?”

“一个朋友建的生态园,就在山上。”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私人性质的,不接待游客,没听过正常。”

……

******

又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有一个小型的停车场,谢知微把车停好,下车拉开后门,小猫和大王迫不及待的跳下车,看起来又紧张又*。

贺允牵着大王跟在谢知微身后,走出停车场,见到一圈铁丝网围城的城墙,中间有一条小路,小路上是一扇铁丝们,上面挂着牌子,上书:

内有危险 请勿擅闯

谢知微不知道在哪儿刷了一张什么卡,门嘀一声打开,谢知微和小猫率先进去,贺允牵着大王赶紧跟上。

“把牵引绳解开吧。”

“嗯?”

“进来之后它就丢不了了,把绳子解开吧。”

“哦。好。”

谢知微也撒了小猫,小猫立刻消失在夜色里,大王循着小猫的味道,汪汪叫着追上去。

一猫一狗,不约而同的把它们的主人抛弃了。

空气安静极了,不时传来的狗叫是夜里唯一的响声。

贺允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脚下是茂密的草地,软软的,就像她突然悬空的心。

她不用抬头就知道,谢知微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她在努力忽略,并且忽略那股让人难受的心悸。

可做到这一点好像有点难,那视线带给她的压迫力越来越大,她渐渐难以把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又*到他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来。

“太黑了。”

“啊?”贺允抬头,下意识的那出手机,“手机上有手电筒。”

“咦?”点亮屏幕,她奇怪道,“没有信号?”而且是一点都没有。

谢知微轻笑一声,难得的不见嘲讽,“整个生态园都搜索不到外面的信号。”

贺允慌了一下,这里的人不需要和外面联系吗?

“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

见谢知微迈开步子,贺允连忙跟了上去。

生态园中有一栋小小的建筑,外面是破旧的木头,像是很久以前猎人寄居的房子,贺允就被骗到了,但是进门才发现,房间里几乎囊括了现下最高精尖的科技。

完美的信号屏蔽仪,别说手机信号,就是有最高科技的卫星间谍信号都进不来,高端的生物监控,一片漆黑的夜里,她甚至能准确找到大王和小猫的行踪,他们正合力捕杀一只小鹿,而它们身边已经躺了十几只野兔和山鸡。

贺允:“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事到如今,她肯定不会相信他带她来就是单纯看小猫打猎。

谢知微挑眉带她来到电脑桌前,这里之后一张椅子,贺允坐了谢知微就没得坐。

谢知微把贺允按下,坐到椅子扶手上,打开电脑,输入好几次密码,最后调出一个视频。

“看这个。”

谢知微说完,挪开*股,走到椅子后面。

贺允这才喘了口气,刚才他离自己那么近,她都快憋死了。

不等她腹诽完毕,她就被视频内容吸引了。

这段视频录制的是实验室里的情况,复杂的仪器堆满了房间,最中央放着一个小型鱼缸大小的培养皿,里面盛满了透明的胶体。

“这是我们搜集到的玉髓。”谢知微突然开口。

贺允心脏猛跳,意识到他让自己的看的到底是什么。

果然,下一秒一个美丽的女人怀抱着一个婴儿走进来,把婴儿放到玉髓当中,婴儿立刻像鱼一样快乐的玩了起来……

贺允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屏幕。

“怎么了?”

谢知微问。

“她……她是……”

“没错,她就是田心。”谢知微误解了她的意思。

“不。”贺允回头,眼里尽是震惊。

“她是教我雕刻的人。”

……

******

站在家门口,贺允看着谢知微开车离开。刚才他脸上的震惊历历在目,贺允下意识的觉得,或许谢知微也并不是无所不知,他也被某些人瞒住了。

老师,不,妈妈,不,也不对,田心以前每周都来见自己的事情难道谢知微和张岩都不知道吗?

两年前老师高速自己,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很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她还让自己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她的存在。

贺允很听话,一次都没有说过她还有个老师的事。

老师……田心,她到底要去做什么呢?又为什么突然消失?

这和谢知微有什么关系?

贺允睡不着,起来喝水,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谢知微。

“我在门口,开门让我进来。”

谢知微一进来就道:“等会儿再给你解释。”说着。迅速把房间的所有安保设备关了,这还不够,他把又拿出什么仪器在屋子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拆了好几个她不认识的东西。

“这是监视器。”

谢知微把屋子里清理干净,坐到沙发上指着那堆零件道,“他们觉得田心会回来找你,让张岩在你周围装监视器。”

贺允脸白了下来。

她知道张岩对她有隐瞒,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她无法接受。

“我之前说过,我怀疑玉髓是外来科技,而青泥珠也一样。”谢知微脸色严肃,竟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摄人味道,让人下意识的听从。

“田心的失踪是我策划的。我以为她永远不会再出现。”

贺允再一次震惊了。

这人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每一句话都带来一下比一下震撼的浪潮。可等她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却遍体生寒。

她第一次意识到,谢知微不是普通人,他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我一直很支持玉髓的研究,我认为这是人类的财富,必须得到完善的开发,这对整个人类的进程都有着重要的意义,但是后来,我从田心那里了解到,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外来血脉在悄悄延续。”

“田心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从生下来就在寻找他们的‘家’,就是玉髓的来源之处。”

“贺允,你能想象他们找到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吗?”

谢知微突然问。

贺允愣愣的摇头,虽然很早就从谢知微口中得到了自己的身世,但她一直有种不真实感,她无法带入,很难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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