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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用刷子刻阵法?
帝尊(正经):方便!
刷子(摊手):嗯,对,我上面有宫辞天主刻好的阵法,戳一个上去就行。
小蛇(无语):其实你就是个手残对吧?
帝尊(望天):嗯哼~
☆、尊品净月莲
当流烨终于炼化好了青龙血的力量,已经是夜里了,来参加莲会的众人也都各自在安排好的地方入睡了。
金莲早已缩在床上入睡了,金色的朦胧光晕一吞一吐,看起来颇为安详。
流烨趴在窗户口看着外面坐在树枝上对月喝酒的人,忍不住有些疑惑。
他好像经常看到这个人在一个人静静的喝酒,却总也不见他醉一点。
人都说借酒消愁,他也是有什么愁的吗?
还没等它想清楚,蓦然一阵吸力传来,眨眼之间已经被抓到了一个人的手心里。
重华倒提着某条蛇尾巴,饶有兴趣的道:“嗯,不错,已经到玄级巅峰了,再上一步,到了地阶就能化形了。”
倒挂着的流烨:“……”
请让我上去,谢谢。
白蛇在半空中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好不容易用蛇头蹭着树枝爬到高处去,对着某人“嘶嘶”的吐了吐蛇信子,红瞳里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狼狈。
某人压根就没察觉到人家的怨愤,似笑非笑的弯了弯眼角,“刚刚在想什么,这么盯着本尊看,我也是会害羞的啊。”
流烨:“……嘶嘶。”
帝尊大人,你真的知道害羞为何物吗?
不过他刚刚想的事情肯定不能说出来,蛇尾巴轻轻晃了一下,仰着头道:“我有点想踏月哥哥,都没和他们告别。”
重华摸了摸下巴,挑眉:“喔……只是这样?”
流烨犹疑了一下,点头:“嗯。”
重华叹气,伸出一指点在它额心的鳞片上,“闭眼,凝神细看。”
流烨只觉额心一凉,一股清凉的灵力徐徐传进它脑海里,隐约是一些模糊的画面,依着他的话闭上眼睛,顿时就看到了一片熟悉的泽林。
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熏染的整个泽林群兽咆哮,一条巨大的青龙蔫蔫一息的躺在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上旁边是泽林深处听到惨叫声而跑过来看情况的泽林凶兽们,包括回去湖里继续织衣服的踏月麒麟,以及重伤的饕餮也过来了。
众凶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条青龙,眼里是浓浓的惊骇,以及畏惧。
说是龙,其实也不然,因为那几乎已经没有了龙的象征,全身光秃秃没有一片鳞片,龙角龙爪的地方更是六个血洞,说是一条巨大的青蛇也不为过。
踏月麒麟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幕,毕竟都是妖兽,看到青龙这惨样,它也好歹有些兔死狐悲,不由就问道:“大人……您这是?”
重华站在龙头之处,俊美的面上无波无澜,眉眼之间笼着一层浓浓的寒霜,身周飘荡的花瓣带着沉沉的血腥味,整个人的气势沉渊若海,就像一尊俯瞰天地的威严神像,令人忍不住就想膜拜。
而他也的确就是神。
这天地间唯一的神。
他淡淡瞥了眼欲言又止的麒麟,语气虽然平缓,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它动了不该动的人,该罚!”
麒麟突然打了个哆嗦。
大人平日里看着平易近人,真正发起怒来,却是不怒自威,光这眼神就能将人吓死。
动了大人放在心上的人,的确只能说自找死路。
青龙动了动伤痕累累的身子,惨然一笑,“……重华,你好!这碎身之仇,我记下了!”
重华淡淡笑了,他踩着满地鲜血,一步一步走到青龙身侧,不顾衣摆早已染上殷红,漆黑的眸底荡起一层冰寒的杀机,一眼看去,凉薄到渗人。
“龙溟,你妄图碎它龙身之时,可有想过,它那时,可是比你更痛,更苦?你是他这一世的亲身父亲,悉心培育它五千年长大成龙,却亲手把它送上绝路,它那时又是如何想的?”
心碎,身裂,魂分,记忆一瞬间恢复之时,前世的绝望和以身祭阵的痛苦,所有的感觉一起涌上,他都有些不敢想象,那小小的身子,到底是如何撑下来的。
而眼前这个人,却是造成凤歌如此境遇的罪魁祸首。
试问,他又如何能饶得了他?
他一挥袖,地上散落的龙爪龙角浮空而起,一道紫光闪过,半空中绽开一朵灵力凝成的紫色莲花,花苞徐徐旋转着,落在龙身残片之处,花瓣蓦然闭合,一道刺眼的紫光瞬间亮起,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神术——虚空封印!
凶兽们骇然。
浩大肃穆的声音响彻泽林,带着来自神的威严:“青龙,你好歹是震天地八方的四圣兽之一,龙身可碎,却不可辱,本尊将你之残片封在此地,若你有朝一日修回龙身,自可取回这残片重登天主之位,如若胆敢生出一丝异心……”
重华轻轻眯了眯眼,弹指一飞,一片花瓣落入青龙额心,“九天十地,将再无你容身之处!”
挥袖一震,虚空裂开一道黑色的裂缝,庞大的龙身被一团紫光包裹着缓缓的缩小,最后没入了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现在,滚吧。”
这却是将青龙抛入了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任他自生自灭了。
踏月麒麟在一边看着这一幕,有些不解,“大人……为何只是封印?”
倒也不是它对青龙真的就如此仇视,只是动了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如果是它,必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大人所要保护的那个人,定然就是那条小蛇了。
青龙之子,不是那条深居简出,却以短短五千年修成圣阶的龙族天才白龙子慕白,又是谁呢?
堂堂白龙,却沦落到如今一条小蛇的地步,定然是被人碎了龙身,龙身残片也肯定不是被封印这么简单,而重华如今所作,却已是难得的宽恕了。
重华轻轻摸着手腕上缠绕着的小白蛇,眉目之间漾着一层淡淡的柔色,语气清淡,却不乏属于神祗的尊贵,“青龙是它这一世之父,于它有五千年养育教导之恩,平日里待它并不薄,且它毕竟有开天震地稳八方之功,可死,却不可辱,本尊成全它的尊严,然它所犯之事,却需它自己来偿还。”
踏月麒麟恍然。
青龙身份尊贵,确不可行此侮辱之事,若有青龙残片流落出去,被人肆意炼化成法器,或是入药,怕是整个龙族都会震怒,到时只会给小蛇带来数不清的麻烦,如今碎他龙身之事,只是他自作自受,大人以神罚之名亲自动手,尚还可在接受范围。
帝尊的确思虑周到,待这小蛇不是一般的好。
也幸好,当初这小蛇伤痕累累来到泽林里,它们也并没有妄图加害。
“踏月。”
重华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灵光凝聚,化成一朵涤荡着月华的白色莲花,“你此次助本尊良多,这朵尊品净月莲,算是回礼。”
凶兽们一瞬间红了眼,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纷纷投向踏月麒麟,眼中明晃晃喷着一股贪欲的火焰,如若不是那朵莲花明晃晃就在重华手上,它们可能早就一哄而上了。
尊品灵花对凶兽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圣品灵花还算勉强可以忍住上前争抢的谷欠望,那么尊品灵花,对于一万年也不一定能提升一点修为的尊品强者,这种一朵就可以升一个小境界的灵花,绝对是让人如痴如狂梦寐以求的!
就算对象是他们老大,泽林王者踏月麒麟,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冲上去抢!
然而如果这人是帝尊……
凶兽们默默扭头——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踏月麒麟也是欣喜的,然而它的欣喜完全和别人不一样,它在地上刨了刨爪子,一脸荡漾的说:“以后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衣服掉了,我要把它炼化成衣服,一件有灵智,会自己贴在我身上的衣服!”
重华:“……”
凶兽们:“……”
刚刚准备去迎接主人的净月莲:“……”
不,我不相信我的主人是这样的!我拒绝跟着它!
净月莲默默的把花苞闭合了。
山阴猫忍无可忍的挥爪子:“老大,你是雄的,雄的!”
踏月麒麟白了它一眼,“雄的就不能穿衣服了?我可不像你们,整天不穿一件衣服到处跑,我可是一头有修养的麒麟。”
凶兽们:“……”
老大,貌似我们的鳞片和皮毛就是衣服来的?
所以你到底是要穿几件衣服啊!
话说……刚刚大人貌似把青龙的衣服给扒了?
凶兽们仰头望天——嗯,我们什么都没想。
踏月麒麟可不管它们在想什么,一脸激动的凑上去,前肢一弯对着重华行了个礼,“多谢大人赏赐。”
重华抬了抬手,“不必,这是你应得的。”
踏月麒麟迫不及待的站起来,一口就朝净月莲叼了过去,打算衔着回家慢慢炼化成一件漂亮的衣服。
然而它并没有咬的起净月莲。
白色的莲花把所有花瓣死死扒拉在重华手上,花心之中竟然冒出几串水珠,看着很像流泪。
——帝尊救命啊!我是尊品净月莲,我不要做衣服啊!
重华默默的扭过了头去,有点不忍直视。
——嗯,送出去的东西,总不好再收回来,不过放心,这头麒麟对自己的衣服一向很好,你不会吃亏的。
帝尊大人不负责任的想着,然后就看着麒麟像个恶霸一样一点一点扒拉开净月莲紧紧扒在他手上的花瓣,一脸荡漾的叼着回湖里去了。
帝尊大人淡淡望天:……祝你好运。
凶兽们:帝尊大人,我们听到了来自净月莲的哭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净月莲版衣服:
麒麟:咩嘿嘿,我也终于要有一件永远不会掉的衣服啦!
净月莲:……你这个恶霸,离我远点!
麒麟:小莲花,我会对你负责的。
净月莲:不……不需要!把你的脏手拿开!
麒麟:就要就要,你是我永远不会掉的衣服!
净月莲:哇呜!帝尊,救命!这只麒麟好可怕!
话说,我貌似丢了几个熟悉的小可爱Σ(っ°Д°;)っ
☆、本蛇生无可恋
送走了麒麟,重华随意挥了挥手,“戏看完了,都散了吧。”
顿了顿,他又慢悠悠的补充:“净月莲是踏月麒麟的,别让本尊看到它落在其他兽手里,饕餮,尤其是你。”
正准备暗搓搓跟着麒麟走的饕餮顿时身子一僵,扭头瞥了瞥身边同伴看过来的目光,尾巴僵硬的甩了甩,迈开爪子“哧溜”一声就跑自己窝去了,徒留身后一串滚滚烟尘漫天飞扬。
九尾狐甩甩尾巴,叹气,“真是个麻烦的。”
众凶兽赞同的点头,和重华道别后,便陆陆续续回自己窝了。
等所有兽兽都走光后,重华一手捏了个法诀,满地殷红的龙血被一层紫色灵光卷着飘飘悠悠升上了半空,随着灵光闪烁不休,半空中的龙血越来越少,最后只余了巴掌大的一团,颜色却越加的殷红深邃。
剔除糟粕,取其精华,这一团青龙之精血,已是足够一条没有修为的蛇升上天阶,甚至圣阶了。
重华手指一动,分出一滴精血,殷红的龙血飘飘悠悠转到了小白蛇紧闭的嘴边,转了一圈之后,似乎是没找到可以进去的地方,血珠晃啊晃,晃啊晃,突然从小蛇的鼻孔里钻进去了……
钻进去了……
进去了……
去了……
流烨:“……”
“啊啊啊!”
白蛇突然一个哆嗦醒了过来,蛇身扭啊扭的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最后缠住一段树枝团团卷上去,死劲拿鼻子在树枝上蹭啊蹭,蹭啊蹭,简直像是发了疯。
重华懒洋洋的靠在树枝上,仰头望天:“谁让你不张嘴的。”
流烨:“……阿嚏!”
它打了个喷嚏,晃晃脑袋,又打了个阿嚏,红色的眼瞳充斥着满满的怨念,控诉的死瞪着某个人。
我那时昏迷的,昏迷的!哪会张嘴啊!你不会把我的嘴捏开吗?
重华就像没看到一样,拿起一壶酒漫不经心的喝着,淡淡道:“那可是青龙的精血,一滴就够你涨两个小层次的修为,算你有福。”
流烨:“……阿嚏!”
虽然很感谢你给了我这滴精血,但是……
你让我以后怎么再吃饭啊!
满满都是心酸……
某蛇内心悲桑逆流成河,默默的把自己团成个团子,一口咬住小尾巴。
我是条被人坑的小白蛇。
重华微微弯了唇角,“想见的人见到了,如何,可还满意?”
流烨……默默的啃了一口小尾巴。
闻得到味道,看得到画面,摸得到触感,就是……听不到声音。
所以它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这就和上次在青木殿的议事,别人都在那里商讨事情,只有它被封了听觉,什么都听不到,明明身处一个世界,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中间一条跨不过去的沟壑深可见底,牢牢横在两人中间,谁都越不过去。
重华一口一口品着壶中的酒水,仰头望着天边明亮的月色,淡淡道:“不让你听,是怕你生心魔,每个阶位的人都有他所处阶位的秘密,若想早日参与进来,那就尽快提升实力。”
流烨抬起脑袋看着他,蛇信子一吐一吐,红色的眼瞳里渐渐燃起了某种信念,它深吸了口气,张开口想说些什么,“……阿嚏!阿嚏!阿嚏!”
重华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看着它,“本尊还以为,你会说你要努力修炼呢。”
流烨:“……”
其实它的确是想说这个来着……
流烨盘在树枝上蹭了蹭鼻子,默默的不说话了。
鼻子好痒……
阿嚏!
继续啃尾巴……
阿嚏!
帝尊大人看着小蛇的惨样,似乎终于良心发现,伸出一条手臂轻轻招了招,“今晚月色正好,随本尊前去逛一圈。”
流烨抬起头,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重华一挑眉,“怎么?不去?”
流烨“哧溜”一下松开树枝,顺着他伸出的手臂缠绕而上,然而它的蛇身实在太粗大,一条手臂根本不够它缠的,流烨眼珠转了转,“嗖嗖嗖”几圈直接缠在了重华腰上,正好把一颗蛇头晃到重华面前,探出蛇信子吐了吐:“嘶嘶。”
重华蹙了下眉:“……说人话。”
流烨张了张嘴:“……阿嚏!”
重华:“……”
帝尊大人捂了捂额,半响没说话。
流烨心虚的把头低下去。
它打喷嚏的时候,其实有侧过头的……
嗯,所以你还是干净的。
重华突然想到什么,在自己空间里翻啊翻,翻出一块白色的帕子,看着低垂着头的白蛇,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笑容要多奸诈有多奸诈。
一刻钟后……
帝尊大人带着身上缠着的白蛇出发了,刚出了院子就遇到了和宫辞闹别扭的青莲,本来还郁闷的喝着酒的青莲一侧头看过来,顿时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
“你你你你…………”
他一手指着重华,“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简直惨不忍睹。
重华淡淡一眼飘过去,“有话便说!”
青莲顿了好半响,飘忽着道:“……你是要带着蛇打劫?”
流烨鼻孔里喷出一股气,吹的前边的面纱直接飘了起来,红色的瞳孔恨恨的瞪了眼乱说话的青莲,高傲的仰起头。
本蛇是仙女蛇!蒙着面纱的仙女蛇!才不是强盗!
没见过蛇蒙面纱吗?
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嗯……话说,小白蛇,你片片站立的鳞片出卖了你其实很羞耻的事实。
青莲默默的想着,然后就看着重华身上缠着条蒙着面纱的“仙女蛇”,一路晃晃悠悠往远处走去。
等等……那个方向……
金家?
莫非是要谈一下金莲和金钺的事?
这可是件大事,他晃了晃脑袋,连忙跟了上去。
重华一路朝金家的院子走了过去,一边瞥了眼身边跟着的某莲花,“跟着做什么?不去找你家那位?”
青莲仰头哼哼,“我要离家出走。”
重华直接无视,“这已经是你第三百二十四次这么和我说了。”
青莲一噎,转瞬又道:“这次来真的,本莲花貌美无双,走到哪不被人捧着,偏偏遇到个蠢货,一见了其他莲花就犯花痴,我好歹要给他点教训尝尝。”
重华懒洋洋的挥挥手,“哦,那祝你好运。”
青莲怒了:“你这什么态度!我在跟你说正经……”
“嘘!”
重华竖起一指抵在嘴唇上,淡淡道:“到地方了,安静点。”
青莲:“……”
我果然是朵没人要的莲花,连这朵莲花苞都瞧不起我……
青莲直接内伤了。
重华可不管青莲在想什么,他顿下步子,看着前边桥梁上静静站着的人影。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黄衣,面容也甚是平淡,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他唇角勾着一点笑,淡淡望着前边缓步而来的两人,即使看到重华身上缠绕着的白蛇,面上也无什么明显的变化,在这浓墨重彩的夜色里,那一袭黄衣就像一抹飘摇的浮萍,几乎要掩埋进背后的深色之中。
然而正是这么个人,修为却已有圣阶巅峰了,只差一脚,便可踏入尊阶,成为主掌一方天地的强者。
他见了人来,便从桥上走了过来,单膝跪地一拱手,恭声道:“帝尊,恭候多时,在下金家现任家主金池,愿为帝尊解惑。”
重华饶有兴致的挑了下眉,“金池?那个传说中没有金系灵根的金家废柴,金钺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
金池点头,面上表情无一丝变化,“正是在下。”
重华这次有了点兴趣,挥袖一扫,花瓣飞舞,凝聚成一把紫色的椅子,他闲闲坐了,一手*着身上冰凉的蛇身,玩味的看着他,“你倒是说说,本尊要问的是什么?”
金池依旧是跪在地上的,重华没让他起来,他就不敢动作,低着头想了想,道:“帝尊想问的,无非就是我父亲,金钰公子,以及金家各尊品长老的去处,说实话,其实我并不太清楚,因为我之前的身份比较尴尬,金钰是金家唯一承认的继承人,暴露实力,容易被金钰打压甚至灭杀,唯有忍气吞声才可活下去,是以一直隐藏实力游荡在边缘勉强苟存,至于他们究竟在做什么,我并不知道。”
“后来有一天,帝尊突然宣布卸除父亲的天主之位,金粼长老一去不回,所有金家核心直系之人,包括所有长老,一时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我这才以圣阶巅峰修为勉强镇压下混乱的金家,帝尊所问,我倒的确是知晓一事,其他的,恕帝尊饶过在下不知之罪。”
重华微微眯了眯眼睛,淡淡道:“说!”
金池深吸了口气,脸色隐隐的,有了些苍白,“父亲身边,曾出现过一黑衣之人,身上有莲味,脸上半边墨莲纹,我只见过那么一次,却差点因此送了命,我圣阶巅峰,不是他一合之敌。”
重华脸色一变,身边青莲也皱紧了眉,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发觉了一丝凝重。
黑衣,莲味,莲纹,实力深不可测……
几乎呼之欲出的答案。
流烨拿脑袋蹭了蹭重华,红瞳一眨一眨,眼里隐约有些挣扎。
重华低眉看向它,“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流烨张了张口:“……阿嚏!”
重华:“……”
流烨继续张了张口:“……阿嚏!阿嚏!”
重华:“……”
青莲:“……”
青莲以诡异的眼神看了眼重华,“蛇是不会生病打喷嚏的,你做了什么残忍的事?”
帝尊大人默默望天——哪有,只是喂了它一滴青龙血……
……而已。
☆、保养花瓣的帝尊
回去的路上,流烨继续带着面纱打喷嚏,吹的面纱翩翩飞舞,真像个被微风怜爱的仙女。
嗯……如果忽略那条颗三角形的蛇头以及那风是喷嚏……的话。
青莲的眼神一路往诡异的方向狂奔而去,他忍不住道:“它打喷嚏打的这么厉害,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事情?”
重华直接拎着蛇头对着他,“流烨,你说,本尊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流烨眨巴眨巴眼,对上青莲看过来的目光,张开嘴:“……阿嚏!”
青莲:“……”
青莲尊上深吸一口气,“做了就点头,没做就摇头,别说话!”
流烨……摇了摇头。
重华无辜的眨眨眼,“所以说,本尊还是很纯良的,对得起蛇心。”
青莲:“……”
他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莲花!
不对,是莲花苞!
青莲果断越过这个话题,低头沉吟一会,道:“刚刚那金池所说,你以为如何?”
重华重新把蛇头拎回自己怀里,一边隔着面纱用灵力给它揉鼻子,口中道:“七分真,三分假。”
青莲挑眉:“哪里真?哪里假?”
重华把舒服的直打嗝的某蛇换个姿势,继续揉啊揉,“他在金家待遇之事是真,黑衣人之事,以及他所说不知金钺下落之事是假。”
青莲点头,倒是与他所思相同,他想了想,有点不放心的问:“你觉得,那黑衣人,真是那个人?”
“是,也不是,那更可能是一丝投影。”
重华伸出一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你别忘了,它的本体可还在这里,帝心莲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世人可以忘,你们却永远忘不了。”
青莲默然。
一边把蛇头搁在重华肩膀上的流烨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帝心莲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现在流传天地的传说里,关于紫宸帝尊的传说其实并不多,涉及到十八万年以前的更是寥寥无几,几乎没有什么记载。
九万年前人妖大乱,战乱弥漫九天十地所有地方,血漫千里,尸横遍野,紫宸帝尊以帝心莲之身横空出世,平天怒,止乱世,登帝位,掌天地,是九天十地之主,更是有史以来,第一位登临神位的神祗。
关于帝心莲是如何出世的,出世以前天地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谁也不清楚,世人只知道,帝心莲不能开花,一旦开花,会吸尽天地灵气,导致天世界直接崩溃,往后便只有十方地界这么一处天地了。
世人惶恐,言说,帝莲花开翻日月。
然,帝莲花开,又何止翻日月?
青莲同情的看了眼重华身上牢牢缠绕的白蛇,“我觉得,你现在又在把凤歌的事情重新演一次。”
重华眸光低垂,一指在白蛇的鳞片上轻轻划动着,“总要带它找到它所失落的东西。”
“找到之后呢?”
重华仰头望天,淡淡道:“谁知道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青莲侧过了头,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个人,总是太过温柔。
明明可以抛开不理,却总要揽到自己身上,到头来惹了一身的桃花,累人累己。
以前的凤歌是如此,现在的流烨也是如此。
虽然这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但……
这也实在太累了啊……
要搁他身上,准得心伤致死!
真比起来,他和他家那位,其实幸运很多了。
但是!
家还是得离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总得给那货一点教训尝尝!
青莲雄赳赳气昂昂的想着,冷不丁听听一边重华飘过来一句话:“既然你要离家出走,就去梵金天帮我盯着点金家,尤其是那个金池,刚刚我没有打草惊蛇就是为了引蛇出洞,你放点诱饵过去,看能引出什么线索。”
青莲:“……”
不,我不离家出走了,我错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想的,重华已经带着他家大蛇走了,留下原地一朵莲花对着深邃的夜色瑟瑟发抖。
回了自家院子里,重华把白蛇放在地上,拿着个大刷子洗洗涮涮一番,拎着条**的白蛇往地毯上一放,就躺床上准备睡觉了。
嗯,作为一朵莲花……苞,他需要足够的睡眠,让自己的花瓣更漂亮。
争取每天都美美哒。
岂知才刚刚入了眠,就被身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
他睁眼一看,一条白蛇不知啥时候爬到了自己床上,三角形的蛇头几乎凑在了眼前,猩红的蛇信子对着自己“嘶嘶”的吐啊吐,看起来颇有些狰狞。
重华疑惑的看着它,“怎么了?”
流烨低着脑袋在他身上蹭了一下,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嗯,鼻子还有点难受。”
重华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需要本尊帮忙?”
流烨低着头看不清它的表情,只有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没事,现在好多了,你可以把意识沉进灵台里,这样我就不会打扰到你了。”
重华也没怀疑,确定它没大碍后,便把意识沉进了灵台里,基本不知外事了。
流烨探出蛇脑袋瞅了瞅,蛇信子小心翼翼的在他脸颊上舔了舔,见他始终闭着眼睛没有反应,红色的眼珠转了转,蛇嘴咧开,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它扭着蛇身爬到房间角落里,翻番找找一圈,取出三个很精致的小瓶子,然后用蛇尾巴卷着爬回了床上,看着依旧熟睡的人,它一扭头,用嘴巴咬着扒开了一个瓶子。
嗯,既然你本体大到无边无际,我没办法帮你涂,那就趁着还是人形的时候给你涂吧。
它用细小的蛇尾巴探进瓶子里,沾了点药液出来涂在重华脸上,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哪里都没放过,一路涂到脖子那里,被衣服给挡住了。
它歪了歪头,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件白色的里衣,有点苦恼。
脱下来?
它看着脖子那里白皙细腻的皮肤,再看看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膛,鳞片……红了。
嗯……略羞耻。
可是不脱没办法涂药液啊!
它想了想,干脆闭着眼睛,一口朝衣服咬了下去,不管不顾的随意拉扯一番,然后睁开眼睛一看,差点把尾巴上的药液给打翻了。
原本好好的衣服被它扯的乱七八糟,露出底下隐隐的皮肤,最重要的是,那件原本崭新的衣服上,多了很多坑坑洼洼的洞,一看就知道是谁的牙齿咬的。
完了!
闯祸了!
流烨惊恐的拿尾巴捂嘴,却忘了尾巴上还卷着几个玉瓶,结果直接塞了个玉瓶进去,好悬没被卡死。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反正已经破了,说不准把药液涂一次,兴许可以将功补过呢。
流烨这么想着,微红着脸把衣服扒拉开,继续用蛇尾巴涂涂涂。
话说这个人皮肤真好。
流烨边涂边想着,很快就涂完了一个瓶子,继续换第二个上去,然后一涂……它就尴尬了。
嗯……这好像是玉灵土?用来养水的?
流烨看着那白皙皮肤上黄褐色的一块,用蛇尾巴挠了挠脑袋。
算了,反正不会有啥坏处,一起上吧。
三个瓶子凃下来,床上原本白皙俊美的一个人,成功被它涂成了个泥人。
流烨:“……”
其实它不是故意的……
它甩甩尾巴,心虚的垂下眼睛,全身上下白色的鳞片全部变成了淡淡的粉。
……羞的。
感觉要完,它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这时重华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是要醒来,流烨一瞬间直接懵*,全身的鳞片片片炸起,“嗖”的一下扑在了床里侧,一团一团把自己卷成个团子,然后伸出细细长长的小尾巴,小心翼翼的……盖在了重华眼睛上。
嗯,这样他就不会一醒来就发现了。
某蛇自欺欺人的想着。
幸好重华也只是嘴唇动了动,没有醒过来,流烨略安慰的探了探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重华终于睡醒了。
他动了动身子,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全身都像被一层泥糊上一样皱巴巴的僵硬,不舒服极了。
蓦然睁眼,然后被眼前盖着的某一个物品糊了一眼,抬起僵硬的手拨拉开来,仔细一看,原因是条蛇尾巴。
他有点不以为意,然而这点不以为意在看到自己全身上下的惨样以后,默了。
他眨巴眨巴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打算揉揉眼睛,然而一抬手,手上也是满手的泥。
重华:“……”
他默默的看了眼床边扔着的三个瓶子,然后把视线移到里侧的蛇团子身上。
流烨:“……呼呼。”
重华额角青筋跳了一下:“别装睡了,你尾巴僵了。”
流烨继续:“……呼呼。”
帝尊大人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身上紫光一闪,原地蓦然出现了一朵……泥莲花苞。
花瓣之上满满的泥土,简直惨不忍睹。
莲花苞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蛇脑袋上空,蓦然往下一落……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床……塌了,地……陷了。
“咳咳咳……”
一条白色的蛇从满地废墟中艰难的爬出来,用蛇尾巴挠了挠有些晕乎的脑袋,刚刚一抬头,就见到一朵泥花苞从半开的窗户飞了出去,“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
流烨:“……”
喂!你还顶着满身泥呢,好歹把泥扒了再出去啊,这样不怕丢人吗?
它连忙追了出去。
莲池里。
依旧是最顶端灵气最浓郁的水池。
莲花们挤在一起用神念窃窃私语。
“那就是帝心莲吗?怎么满身泥呀?”
“你懂什么,那可是玉灵土,养莲花最好的土!”
“是呀是呀,给我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它竟然涂了满身。”
“还有琼华液和青木液的味道,啊!真舒服!”
“啊,不愧是帝心莲,真奢侈啊!”
帝尊大人顶着满身泥土飘在池中间,边听着莲花们的惊叹声,边悠悠闲闲晒太阳。
本帝尊终于被其他莲花羡慕啦,好爽!
☆、日常坑蛇的帝尊
当流烨好不容易在莲池里找到重华的时候,它的表情是懵*的。
帝尊大人在莲池里晃啊晃,晃啊晃,悠闲到不要不要的,偶尔还滴溜溜转个圈,溅起一朵小小的……泥水花。
偏偏其他莲花还争着抢着朝它跟前凑,泥花朵朵开了莲花们一身又一身,然而莲花们花瓣飞舞,莲瓣飘动,有的甚至也跟着转圈了,那姿态看起来要多欢乐有多欢乐,简直就是一出群莲共舞。
流烨:“……”
它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桥梁下的桥墩上,听着桥上站着的人群议论纷纷。
“那是帝心莲没错吧?”
“是啊,怎么满身泥呀?”
“问题不是满身泥,怎么满身泥还那么开心呢?”
“还被其他莲花围着转圈……?”
“这是……强大优雅尊贵美丽的帝尊?”
“这是个奇怪的世界……”
“我一定是眼瞎了……”
“我早上没睡好,回去再趴会,再见。”
流烨:“……”
它默默的把头埋入了身子里,全身白色的鳞片都泛起了一层粉。
……羞的。
简直没脸见人了。
果然不应该给他涂泥的,我错了……
它一扭一扭的钻下了水池,随着水流游向前方的莲池里,准备把他家帝尊叼回去。
嗯,咱自己看就好,别在外面晃荡了。
再这样下去,你要威名扫地了。
清澈的水池里一道白影一晃而过,转瞬便消失不见。
帝尊大人还在莲池里蹦跶的欢快,从来没被其他莲花羡慕过的感觉让他心里得意洋洋,恨不得让全天下的莲花们都看到自己,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他又肥又大又不开花了。
本帝尊也是有莲花羡慕的!
这种感觉不要太爽。
“娘!”
冷不丁天边一道声音炸响,炸的帝尊大人整朵莲花都有点懵。
远处一道金光闪过,一朵金色的莲花拖着一道尾光飞逝而来,险险在莲池边停了下来。
莲花苞在水面上旋转一圈,溅起一朵泥水花泼到金莲身上,一道声音随之传了出来:“……叫爹!”
金莲晃了下身子,把泥甩了下去,疑惑道:“我找娘,你是谁?”
重华:“……”
金莲继续道:“虽然声音挺像娘的,可你太丑了,娘可漂亮了,不会像你这么脏的。”
重华:“……”
刚刚爬到附近的流烨:“……”
白蛇默默的把尾巴探出去,卷到僵硬的莲花苞上面,然后默默的……往下一压。
“噗”一声。
莲花苞被整个没到水池里面去了。
一边观看的众人:“……”
谁家孩子这么熊,连帝尊都敢欺负!
不要命了!
等等,那貌似是那条护池兽?
流烨用尾巴卷着莲花苞在水里涮啊涮,觉得差不多了,就拖着莲花苞把尾巴翘起来,“噗”的一声钻出水面,又是一朵干净漂亮的紫色肥……莲花苞。
金莲:“……”
唉?它刚刚有说什么吗?应该没……有吧?
金色的灵光一闪一闪,看起来有些心虚的味道,本来绽放的花瓣也微微的闭合了起来。
……不,你们都没看到我,我要逃跑!
“金莲。”
身后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就像是幽魂索命,阴凉阴凉的,听得莲心拨凉拨凉的。
金莲一瞬间花瓣一抖,就想夺路而逃,然而空间蓦然凝滞起来,它的身子被定在半空动也动不了,金莲整朵莲花都僵了。
莲花苞抖抖身子,抖落满身水珠,晃晃悠悠飞到金莲面前,似笑非笑的说:“你爹我很丑?很脏?嗯?”
小金莲一个哆嗦,花瓣抖啊抖,抖啊抖,突然花心里冒出一串水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哇!娘和流烨哥哥都不要我!我明明是在床上睡着的,可我一醒来就在一堆废墟里,那些碎片砸的我花瓣都萎了,好不容易顺着娘的味道找到这里,娘就要训我,我好可怜,呜哇!”
重华:“……”
流烨:“……”
嗯……似乎……
……他们都好像忘记了某朵莲花的存在?
帝尊大人把花苞闭合的更紧了点——谁叫你存在感这么低,睡得和猪一样,床蹋地陷都震不醒你!
流烨点头附和——太没存在感了。
金莲委屈的闭起花瓣。
任谁一觉睡起来发现自己被埋在一堆废墟里,都会惊恐的好不!
世界末日啦!
流烨看了眼四周越来越多围观的人,蛇尾巴一僵,试探着开口,“我们……先回去?”
重华晃晃花苞,“金莲,变大一点,流烨,上来。”
金莲听话的变大了一圈,流烨也听话的爬了上去,莲花苞欢快的往金莲花心处一砸……
本帝尊也可以坐莲花了,还是混沌五行莲之一的梵天金莲!
十八万年都没坐过呢!
然而事实是……
金莲一瞬间被它砸的落入了水池里,“扑通”一声溅起一朵大大的水花。
水里隐约传来一声属于金莲的悲号:“娘亲好重啊,我快被砸扁了!”
被水糊了一脸的某帝尊:“……”
嗯……忘记控制体重了。
最后帝尊大人是小心翼翼的飘在金莲花心上回去的。
过程……惨不忍睹。
至于为何始终不化人形?
嗯……
有谁见过本帝尊的衣服了?
回到他们居住的紫宸殿里,莲花苞滴溜溜一个旋转,带起一阵风力,直接把蛇和金莲都抛到了殿外,随着一道声音传出,“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在外面等着,本尊稍后就出去。”
殿外。
小金莲把自己缩小了,悬在半空中问:“娘去做什么了?”
流烨咳嗽一声,“叫爹!”
小金莲“哦”了一声,又问:“爹去做什么了?”
流烨仰头望天:“做人才能做的事。”
小金莲跟着它花心朝天——人才能做的事?
听起来好深奥哦。
屋里。
帝尊大人赤身站在床榻废墟前,提着手里从废墟中拉出来的衣服,表情有点惨不忍睹。
本来好好的一件衣服,上面布满坑坑洼洼的洞,一个又一个圆形洞口张牙舞爪的分布在上面,明晃晃的昭示着这是谁的杰作。
“流烨……”
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这可是本尊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就这么被你破坏了……”
屋外。
某蛇突然打了个喷嚏,身上的鳞片片片炸起,就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
小金莲奇怪的问:“流烨哥哥怎么了?”
流烨猛地一摇头,“不,没什么。”
小金莲“哦”了一声,继续花心朝天思考——人才能做的事?
流烨默默的把自己团成个蛇团子,一口咬住小尾巴,内心悲桑逆流成河。
完蛋了,一定是那件衣服被他发现了。
按照那个人的性格,它绝对要倒霉!
“吱呀”一声响,门开了。
流烨下意识咬着尾巴抬头看去,然后一不小心把自己尾巴咬了个洞,“嘶”的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把尾巴放下。
疼……疼死了!
然而再疼也不及眼前的画面来的震撼。
往日里总是一袭紫衣的人,如今却穿了一身白衣,月白的色泽温润如玉,衣服质料柔顺光滑,看起来就是上乘之作,衣服之上隐隐有一个一个亮银色的月牙图案,为素净的白衣增添了一点色调,显得有几分神秘高贵。
当然……如果忽略了白衣周围涤荡的一丝丝一缕缕……月华的话。
这其实是踏月麒麟织的衣服对吧?
帝尊,其实你真的不适合这种仙气飘飘的风格。
重华抬手活动了下,似乎对这件衣服还挺满意,低眼看到地上团着的蛇团子,眉眼一挑,笑了,“本尊这件衣服如何?”
金莲在一边欢呼一声,“爹好漂亮!”
流烨甩甩尾巴,违着良心说:“很……好看。”
重华笑的更深了,他抬手一抓,很轻易便将地上的蛇提到了手里,另一只手白色灵光一闪而过,手中已出现了柔光笼罩的一件白色衣服。
“既然这么好看,本尊也送你一件吧。”
帝尊大人笑眯眯看着白蛇眼里的惊恐蔓延,毫无诚心的安慰道:“别怕,衣服很好看,穿在你身上一定也好看。”
一刻钟过后。
院子里成功多出一条仙气飘飘的白蛇,白色的蛇身周围荡着一层浓郁的月白色月华,仙气缥缈,神秘梦幻,有一缕月华直接凝结成一条白绫,在蛇脑袋上打了个蝴蝶结,再在蛇尾巴处打了个蝴蝶结,随着蛇身一扭一扭,蝴蝶翩翩起舞,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只是那双红色的眼瞳里……满满的生无可恋。
重华满意的看着,旋身一转,身周紫色灵光幽幽闪烁,待灵光散去,又是和之前衣服一样款式的莲瓣紫衣。
踏月麒麟织出的衣服若是炼化了,是可以随自己心意随意变化的,想收敛月华,或者变个颜色,实在是太简单了。
然而如果没炼化……
那就只能顶着一身仙气飘飘的月华装仙女……蛇了。
奸,好奸,太奸了。
流烨用充满怨念的眼神控诉的瞪着某人,然而帝尊大人完全没有感觉到,悠悠然一笑,“走吧,随本尊去和那些莲花告别,我们该去十方地界转一圈了。”
说罢,直接提着蛇尾巴拉着出去了。
流烨:“……”
不,我不是仙女蛇,我是仙男蛇。
☆、被帝心莲砸晕的金莲
帝尊大人一路拖着蛇尾巴直奔青木殿而去,路上一路被人围观,窃窃私语声隐隐约约的响起。
“帝尊……那是帝尊?”
“我刚刚看到他满身泥在莲池里跳舞,现在又看到他拖着条……嗯……什么?”
“白蛇?不对,看起来仙气飘飘的,有点像……仙女蛇?”
“看起来有点像,仙女蛇一族惯爱做打扮。”
“嗯,那个蝴蝶结有点可爱,改天我也去仙女蛇族地里逛一圈,说不准能讨个媳妇。”
流烨:“……”
他……其实有点害羞。
原来真的还有仙女蛇一族啊……
那边又在窃窃私语。
“其实我觉得,仙男蛇比仙女蛇要好看一点。”
“嗯,我也觉得,仙男蛇是雄的,那仙气飘飘的样子,就像朵纯美的白莲花。”
“是啊是啊,可真好看,若能遇见一条,我要争取和它定契。”
“算我一个。”
流烨:“……”
它偷偷的弯回头去瞄了眼拎着蛇尾巴的人。
原来男人喜欢这一款,它以后化形了,也做个仙气飘飘的打扮吧。
它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自己化形以后的样子……
白衣,白发,红瞳,清冷,帅气,周围月华涤荡,仙气飘飘……
重华用赞赏的眼神看着他,“你这样真好看。”
白衣少年一抬下巴,酷冷酷冷的,“还好。”
重华笑着摇摇头,“我以后不会随便欺负你了。”
白衣少年冷漠的一点头,“嗯,那就好。”
重华眉眼一挑,笑容有些兴味盎然,“好什么?”
流烨:“……”
脑海里白衣少年的形象一瞬间坍塌,它眨巴眨巴眼,看着面前放大的一张俊美的脸。
重华拎着蛇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只是走个路而已,怎么会走神?那就好?好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流烨:“……”
它默默的扭过了头,脸上的鳞片有点红。
本蛇错了,本蛇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重华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它,抬起下巴示意了下前边,“到地方了,接下来的路自己走,本尊不会帮你了。”
流烨:“……”
帝尊大人,貌似是你觉得好玩才拖着我的尾巴拉了一路?
嗯……这个,叫帮忙?
真的……真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莲花……苞!
白蛇吐了吐信子,从重华手里挣脱出来,一弯身下了地,抬头看向前边大开的殿门,那里早已等了四朵莲花以及他们的主人,还有域木派的各个长老,看那各个严肃的脸色,应该是在商讨着什么事情的,却被帝尊这位突然降临的大神给直接惊了。
重华懒洋洋抬了抬手,“你们继续,本尊就是过来道别一声,既然人都在,那就走了,不送。”
众人:“……”
青莲磨了磨牙,“你就不问问我们在商讨什么?”
重华不太在意的掀了下眼帘,“不就是那朵黑心莲的事情吗,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不就是……
青莲气呼呼的喘了几口气,怒了:“这可是你的天地,你是这九天十地之主,那朵黑心莲的事情有多大条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难道都不想管了吗?”
重华微微垂眸,淡淡道:“本尊累了。”
青莲被他这清淡的语气噎了一下,一时没有出声。
重华看着地上卷起来的蛇团子,轻轻叹了口气,“他的本体,本尊已拼尽一切去封印,至于其他散落的投影,交给你们,应该不是问题吧?”
青莲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眼疾手快的蓝莲阻止了,这朵善解人意的水莲花微微笑了一下,“自然不是问题,你想去哪里尽管去就是,墨莲的事情,交给我们来。”
重华矜持一笑,“那就谢过了。”
转身拂袖,便一路往远处去了,只是那背影,却是透着一丝萧索寂寥。
青莲犹自还有些不快,“早上我去叫他,结果你说他要睡懒觉,别打扰他,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人了,你又把他放走了。”
蓝莲轻轻摇了摇头,“他为了封印墨莲,几乎已赔上了一切,我们损失的不过一点修为,机缘一到还是可以恢复,它损失的,却是一颗心,为了苍生天下,这一辈子恢复无望,况且还有凤歌的事在那里,你现在叫他处理墨莲的事,岂不是雪上加霜吗?”
青莲一滞,想了一想,终究还是没再说了。
说来说去,还是他们亏欠他的。
这件事情若再处理不好,那还真就是他们能力问题了。
大殿之外。
流烨竖起蛇头,略有些无语的看着身边这个人堪称诡异的神色。
重华微微翘着唇角,眉眼弯弯,就连脚步都有些轻快,几乎就差哼一首歌儿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愉悦了。
小金莲在一边晃啊晃,“爹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这么高兴?”
重华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眯眯的道:“你爹成功坑了几个劳工替本尊干活,你说本尊该不该高兴?”
小金莲花瓣一扇,“哇!爹好厉害!”
流烨:“……”
所以你刚刚是在装可怜博同情吗?
帝尊大人,你这样擅离职守是不对的,坑属下更是不对的!
坑蛇也就罢了,坑莲花……
算了,你还是继续坑吧。
本蛇也终于是有难兄难弟的蛇了。
某蛇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
走了一会儿,终于发泄了点心理的愉悦,重华一抬手捏住金莲,笑眯眯道:“乖孩子,变大一圈,我们要去十方地界玩了。”
金莲:“……”
……哭唧唧!不要!爹好重好重,它会被砸扁的!
然而不管它的花心怎么可怜的冒泪珠,某个恶霸帝尊完全没有要顾忌小孩子的意愿,伸指在金莲花心上一敲。
……然后一小朵金莲迫不得已的变成了一大朵金莲。
帝尊大人拍拍莲座,抓着想要逃跑的莲花心满意足的往上一跃……
流烨已经侧过头闭起了眼睛。
然后不出意外,“砰咚”一声响,地上成功多出一个莲花形状的坑。
流烨慢吞吞游过去,有些同情的看着坑底被砸晕的金莲,第一次庆幸自己不会飞,不然被骑的就是它了。
帝尊大人坐在莲台上,一手托腮做思考状:“本尊明明控制了体重的……”
流烨默默仰头望天。
然而事实是,你真的,真的太重了!
减肥啊!
被砸到晕乎乎的小金莲:“……”
嘤!我要被爹砸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细图出来了哦,莲花和小龙的图,超级漂亮哒,加了光影效果,很梦幻很唯美,但是貌似只有网页看得到,亲们可以点开网页看看,要抱图的给我留个言哦,过几天会把字体加上,现在美工大大正在排版,一两天就可以看到啦~
☆、帝尊,你露馅了
九天十地之十方地界。
这里是上九天之下的十方地界,最广袤最稳固最浩瀚的天地,也是世界之基础,最先诞生的世界。
无论是五行莲演化的五行天,还是四圣兽开辟的四圣天,都是自十方地界衍生出来的,这里,可以说是天地发源之地。
然而,衍生世界之时,上九天从这里掠夺了太多的灵气,导致十方地界灵气稀薄,实力越高,修炼越是困难,尤其是到了地阶之后,更是进阶无望,是以,大多数实力高强的人宁愿在实力到达地阶之后,经由一定的渠道去往上九天,十方地界就这么被上层的人冷落了下来。
然而,这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十方地界的热闹,这里依然是最繁荣的世界。
十方地界之暮云城。
这里是距离能养魂的天池水最近的城市,也是十方地界最繁荣的城市之一,近期正值天池水现,正是暮云城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多不胜数,各色灵植法器店铺更是人满为患,大家都在为争夺天池水而争分夺秒的做着每一刻的准备。
去天池是不能飞着去的,那里半空中空间错乱,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传送到哪里,然而路途又实在太远,是以一般人去那里都是乘坐专门的坐骑,而这里耐力最好,力气最大,承重力也最好的,无外乎就是小山一般大的穿山甲兽了。
而穿山甲,是可以直接去暮云城去租借的。
此时的城门外,早有几个车队整装待发,有世家弟子的,有各大门派的,更有妖族和散修,大家零零散散的站在各自的区域内,偶尔观察着来来去去的人,尤其是散修们,偶尔还努力拉几个人过来,争取壮大自己所在队伍的势力,为抢到天池水多几分力量。
重华带着小金莲和小白蛇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状况。
他左手拿着个鸡腿,右手拿着瓶灵酒,走几步啃一口,再走几步喝一口酒,明明是优雅的贵公子打扮,这番动作做出来却不显粗鲁,反倒有几分潇洒不羁,成功吸引了过路人群的注意。
如果只是这样,大家只会奇怪的飘两眼就过了,然而他身边还飘着一朵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金色莲花,花心之上放着很多……嗯,吃食,花瓣全部向上竖起,牢牢把吃食保护在内,生怕被别人抢了似的,只在身边的人伸手过来拿的时候才挪开一点缝隙。
他身边还跟着一条水桶粗细的白蛇,头上和尾巴上各打了两个蝴蝶结,身周仙气飘飘,看起来很像传说中的仙女蛇,只是这仙女蛇红色的眼瞳里却是有些生无可恋,偶尔瞥一眼身边正在走路吃东西的人,神色看起来有些无语。
流烨甩甩蛇尾巴,趁着他吃东西的间隙,问:“你什么时候帮我脱了这衣服?”
一路被人围观过来,它的鳞片都成粉红色了。
……羞呀!
重华叼着颗葡萄懒洋洋看了它一眼,“这样不是挺好看,脱了做什么?”
流烨嘴角抽了一下,总不能说不好看,不然又得被他折腾,想了想,自以为很聪明的说:“……我怕衣服脏了,帮我脱下来保存好。”
重华“哦”了一声,“不必担心,这衣服上被我戳了个避尘阵,脏不了,你穿着很好看。”
流烨脸颊上面的鳞片蓦然红了一点,声音也突然小了许多,“……真……真的很好看?”
重华点头啊点头,眼里隐约晃过一丝玩味,“很好看。”
流烨于是不说话了,低垂着头继续赶路,只是身上的鳞片更红了点。
金莲:“……”
不,它什么都没看到,它要努力保护好爹的食物!
等到终于走到车队附近,顿时就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当先过来的人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公子,白衣飘飘,温润如玉,看着甚是舒服,他眼光朝着金莲飘去几许,脸上表情微变,拱手行了一礼,“在下温家温牧,不知可否邀请公子赏脸,一同前去天池呢?”
重华不太在意的飘过一眼,并没打算理会,直奔暮云城而去。
只是脚步才迈,便被一把折扇给挡了下来,温牧脸上依然是笑着的,“公子,不知在下哪里得罪过公子?公子这番表情,却让温牧有些不解了。”
重华微微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温家,果然一如传说之中,盛气凌人的很。”
温牧笑容一僵,这时候,又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朋友,温家仗着自己暮云城城主的身份,惯来喜欢仗势欺人,见朋友身边这仙女蛇保养不错,可见朋友也是善待妖族之人,不如来我们妖族吧。”
重华侧眼看去,来的是一只半化形的青年白狐狸,容颜有丝妖媚,头上顶着两只毛绒绒的狐狸耳朵,身后还有条毛绒绒的尾巴,看着很是可爱。
妖兽到地阶才可化形,这狐狸能做到半化形,看来不日便可跨入地阶妖兽了。
重华有些漫不经心的想着,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蛇团子,眼里多少有些期待。
这狐狸的到来却引起了另一人的不悦,温牧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尘栾,我记得我没得罪过你,为何要跟我抢人?”
尘栾冷笑一声,“呵,你是没得罪过我,可你又何曾把我们放在眼里?那朱雀心火是我们妖族的东西,何时轮到你们人族来插手?你安排那么多人布下天罗地网四处抓捕那逃散的朱雀心火,又可曾顾虑过我们妖族的存在?”
温牧温温一笑,“说到底,你也是想要那朱雀心火的吧?又何必来这里找我的麻烦,大家各凭本事而已,你若有能力,大可自己去找。”
朱雀心火?
本来还没太在意的重华顿时眼睛一眯。
那尘栾还待再说,却被重华一抬手阻止了,“那朱雀心火,可是在天池森林里?”
尘栾到嘴边的话微微一顿,点了点头,倒也没有隐瞒,“朋友刚来这里,恐怕还不清楚,前几天,天池森林里曾经出现过一副壮观的天象,和古籍记载的朱雀心火降临的盛景一模一样,现在去取天池水的人里,有多半都是冲着朱雀心火去的。”
重华微微垂眸,凝神思索起来。
朱雀心火现在凝聚着属于凤歌的灵魂,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就现出盛景,怕是凤歌为取天池水稳固灵魂,故意现出的异象,声东击西吧。
那只朱雀,总是如此烈烈如火,宁愿摔的粉身碎骨也要达成目的,从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他轻轻叹了口气,多少有些无奈。
抬眼看了下面前争锋相对的两人,心怀不轨的温牧和毛绒绒的狐狸……
他还是果断选后者吧。
“车队在哪?带本……我去。”
尘栾唇角一弯,露出一个柔媚的笑,身后的狐狸尾巴忍不住晃了晃,伸手一引:“朋友跟我来。”
重华就这么跟着他走了,只把温牧晾在原地,脸上微笑始终完美,只是眸子里,却填了一层刻骨的冷。
“朋友来的正巧,还剩最后一辆车就准备出发了。”
尘栾将重华引到一辆辇车前,笑着伸手一引,“你先上座,我去前边吩咐启程。”
重华也不和他客气,带着金莲和白蛇,迈步便走上了辇车。
尘栾在车帘放下的一刻,脸色蓦然就变了一下。
这个人……竟然和古籍上记载的一个人相似的很,深不可测到连他都察觉不到的修为,还有那清雅的莲味,以及那朵像是梵天金莲的金色莲华……
刚刚远远看着就像,现在倒是更像了!
天!这可是位大人物,一定得吩咐下去招待好了!
重华刚刚在马车里坐定,流烨看了眼他的神色,小声道:“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难道是喜欢上他了?
它……有点不高兴。
重华探手从金莲花瓣里拿了串葡萄继续啃,懒洋洋道:“也许是本尊魅力无边把他吸引了。”
流烨:“……”
莲花的优雅呢?莲花的自谦呢?莲花的纯洁呢?
我可能认识了一朵假的莲花。
外面,尘栾呦呵着车队启程了,五只穿山甲兽身上套着一条一条厚重的锁链,身后锁链分叉延伸开去,分别连到十三辆辇车上,其实有一只穿山甲兽就足以拉得动所有辇车,然而尘栾为了路程轻松一点,便租了五头穿山甲,足以路上轮换着拉车。
尘栾站在中央一头穿山甲身上,一手缓缓抬起:“起!”
“吼!”
穿山甲们仰天一声吼叫,粗壮的尾巴在地上一扫,四肢一迈,朝前走去。
然而并没有走动……
锁链纹丝不动,就像拉的不是几辆辇车,而是一座山。
辇车里,正在喝着灵酒的帝尊大人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把身子提轻了一点。
尘栾有些疑惑,再叫一声:“起!”
穿山甲们继续吭哧吭哧用力,原地都留下几个深深的爪印,依旧没有拉得动分毫。
从没遇到过这种状况的尘栾直接懵了。
帝尊大人默默的再把身子提轻了点。
辇车里坐着的妖兽们纷纷掀开帘子看了出来,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扬声问道:“尘栾,怎么了?”
尘栾摸了摸脑袋,“穿山甲拉不动,你们把体重提轻了,再来一次。”
妖兽们答应一声,各个运起妖力将自己减到最轻。
尘栾看着差不多了,终于抬起手再次扬声:“起!”
穿山甲们吭哧吭哧继续努力,依旧没动了分毫。
尘栾怒了:“还有哪个没减体重的?下次再拉不动,我们今天别出发了!”
辇车里的妖兽们纷纷探头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开始聊天了。
“我减了呀,我现在都轻的像张纸了。”
“你本来就是只蜗牛,再轻能轻到哪?我本体是条千米长的蛇,我都把自己缩成条小蛇了。”
“我也减了呀,我本来是白虎的,现在都成猫了。”
“大家都减了啊,那是谁没减?”
帝尊大人默默的再把自己提轻了点。
尘栾听着下面的声音,觉得这次应该可以走了,终于放心了,手一抬,“起!”
穿山甲吭哧吭哧,辇车依然没动……
尘栾直接气到变成了只狐狸,仰天一声怒吼:“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没减体重!报上名来,我要和他干一架!”
辇车里的妖兽们也怒了。
“吼!哪个重的?出来!”
“嗷!快点出来,不行就别去了,浪费时间!”
穿山甲还在吭哧吭哧的用力,这时候,突然“嘭”的一声响,拉着辇车的某一条锁链……断了。
大家顺着断裂的锁链一路看过去……
一辆孤零零的辇车停在最末尾,断裂的锁链还搭在辇车上边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有点凄惨。
尘栾整只狐狸直接僵了。
嗯……它刚刚说了什么?
要它和那位大人物直接干一架……
它一定是在做梦。
其它妖兽们尚还不清楚那辇车坐着的是谁,有几只已经气哼哼的跑过来了,小金莲一看形势不好,在马车上狠狠地一砸,砸的车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还犹自不觉,怒道:“不许欺负爹爹!”
随着一道金光闪过,整朵金莲一瞬间闪了出去。
然而就在它离开马车的后一刻,整个马车车板随着金莲那重重的一砸,直接不堪重负的整个坍塌,“砰咚”一声把里面的一人一蛇给猝不及防的直接落在了地上。
帝尊大人还保持着吃葡萄的姿势有点没反应过来,流烨正在用蛇尾巴卷着块绢布给重华擦唇角的葡萄汁,还在亲热的两只一点没有防备的直接落到了众人眼前,流烨左看看,右看看,“嗖”的一声把蛇尾巴缩了回来,一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模样团成了个蛇团子。
众兽:“……”
别藏了,你蛇尾巴还在那里露着呢,上面绢布还在那卷着呢!
众兽把视线移到它身边那个人身上,一股一股的视线盯着他身下那个有点深的深坑。
哦……原来一直不肯减体重的是你……啊?
帝尊大人被这境况弄到有一瞬间懵,然而他很快就淡定自若的把葡萄吃完,抬手打了个招呼,若无其事的道:“你们好。”
众兽:“……”
不,我们被你害到一点都不好!
飞在半空的金莲默默看着这一幕:“……”
我貌似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现在逃跑还来不来得及?
☆、本帝尊一点都不重
帝尊大人坐在被自己砸出来的坑里,面无表情看着前边扎堆的妖兽。
他头顶上就是破了车底板的辇车,幸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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