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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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段瑞骑着马寻了过来,待一靠近,就勒紧了缰绳道:“宫里来了懿旨,是有关四妹妹的。”

段瑞倒也不想吓着乔桐,段家一惯都是阳盛阴衰,难得来了一位机灵的娇妹妹,段瑞身为兄长,自是也要处处护着她,又说:“是坤寿宫的掌事太监传了太后娘娘的口谕,太后凤体微恙,特召贵女入宫陪驾,除却乔妹之外,魏家和葛家的姑娘也会入宫,另外,吴乔两家的嫡女也在名额之中。”

一言至此,段瑞看了一眼沈墨,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吴皇后死后,吴家愈发不受朝廷重视,如今虽还顶着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却是没有任何实权的,吴家嫡女---吴善善便是吴皇后的嫡亲侄女。

乔桐对此并没有意见,入宫也比待在侯府强。只要入宫,乔家那边既不会逼着她回府,沈墨也没有机会揍她了。

小姑娘正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沈墨这时淡淡启齿,“明日入宫之前,把忏悔书写出来!”他虽是由段青山养大,在外征战数年,但骨子里总是透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矜贵。

沈墨很少多管闲事,所以,他对乔桐的种种态度,让段瑞不由得好奇。

丢下一句之后,沈墨方才拍过乔桐后臀的那只手弹了弹身上的锦袍,顶着一张“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又问:“听见了么?”

段瑞震惊了。

小舅舅这是被贬下凡间,也开始做正常人了?这么可人的乔妹,他也忍不住想欺负了?

下一刻,段瑞更吃惊了,他发现表面柔弱的乔桐,此时正紧紧的攥着小拳头,面上却是服软道:“我知道了,小舅舅。”

段瑞:“.......”他错过了什么?乔桐虽是长的娇弱,但其实就是朵带刺的娇花。她表面看似服从,只怕心里早就对沈墨颇有意见了,这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

明日就要入宫,乔桐从马场回来,顾不上去母亲跟前请安,就去了她自己的闺院里奋笔疾书。

为了显示对沈墨的表面敬重,忏悔书的开头,依旧写上“小舅舅尊鉴”四个字,她今日情绪激昂,甚是愤慨,满腔憋屈无处发泄,一惯不爱读书的乔桐,竟然一时间思如泉涌,数百字跃然纸上时,乔桐看着白纸上的凿凿之词,她自己都惊呆了。

原来她这般有学问?!

不仅鉴古纳今,还引经据典,她几时看过诸如此类的书籍?!

欧阳愠过去看乔桐时,只见小姑娘鬓发微乱,撸了袖子正拼了命的写字,一看就是走火入魔的架势了。

这到底多大仇多大怨,沈墨下手也未免太狠了,好好的小姑娘家,本就是用来疼惜的,这才来段家几天就要遭受这样的罪?

欧阳愠对沈墨的好感消散了大半,她刚走出庭院,就见段瑞站在月门外张望着,脸上露出忧心之色。

此时,日光透过树丛洒下一地的斑驳,段瑞着一身深蓝色素面锦锻袍子,用的墨玉冠,也很衬他的肤色,将将十几岁的少年早就是成年男子的体格,就连嗓音也变了,醇厚好听:“乔妹没事吧?小舅舅无非只是开个玩笑。”

欧阳愠眸色一醉,“段公子,你也是忧心乔妹?”太有爱心了。

段瑞被欧阳愠问的莫名其妙。

这还用说么?

小舅舅虽是冷淡了些,还未曾对自家人出手过,可对乔桐委实太狠了,上千字的忏悔书,这得写到几时?

对武将而言,写字读书无疑就是一桩十分痛苦之事。

段瑞本想去看看乔桐,但欧阳愠方才凤眸一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看见了她眼中闪着金光......

此时此刻,欧阳愠的目光依旧是紧紧锁着他,恨不能将他看个透彻似的。

段瑞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胆怯,此刻却是脸上一烫,又见欧阳愠唇红齿白,凤眼流波,段瑞唯恐自己贞.操不保,当即迈开大长腿,飞快的一路走远了。

欧阳愠观察甚微,方才的确是瞧见了段瑞的小眼神一直在躲躲闪闪,似有畏惧她之意。

欧阳愠的心头顿时荡起一阵浪花,叹道:“段家长公子竟是这般可爱之人,本世子之前怎就没发现?”若是娶回冀州,整日与他调.情玩乐,也是一桩妙事啊。

一旁的丫鬟青竹都听不下去,赶紧拉了拉欧阳愠的衣袖,小声提醒道:“世子,您注意仪态!这里是平阳侯府,不是咱们冀州!”

欧阳愠摆了摆葱白一样的手,“无事,我今日倒是收获颇大,看来沈墨可以弃了。”到底是要段老大,还是段老二,这还是个问题。

***

安顿好了庶子一事后,尧柔亲自去给老太君喂药。

老太君本没有病,但儿媳如此孝顺,还非要亲眼看着她喝下药才安心,老太君无法,只能闭着眼睛将苦药一口口喝下去。她老人家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想到如今这把岁数,还要做出坑蒙拐骗的事出来,为了段家的香火传承,她也是费尽心机了。

尧柔细心照顾着她,看这架势,晚上还要继续过来给她喂药。

老太君:“.......”嘴上苦,心里更苦。

她老人家一心想扶起尧柔,忍着唇间的苦意,道:“段家的兴衰,日后可就要靠你们了。尧氏啊,段易这桩事上,你的做法让我甚是欣慰,侯爷果然是没看错人,也难得他十几年前就惦记你了。”

提及陈年旧事,尧柔还是臊得慌,为了方便伺候老太君,她留在了归德堂处理府上中馈事宜,季嬷嬷和她身边的丫鬟都会唇语,如此一来,尧柔交代下去的事情,基本上都能顺利传达下去。

老太君发现,尧柔虽是心善,人也娇弱,但天赋极高,若非是个哑巴,也轮不到自家儿子占便宜。

用过汤药后,老太君就在隔间小憩了一会,睡到朦朦胧胧时,听到外面有动静,她一睁开眼,身边的花嬷嬷一脸无助的看着她。

此时,尧柔正在持笔写字,段家虽是主子不多,但几位少年的用度,加之护院,家丁,还有私兵等等.....每月花销足足数千两银子,不过侯府家底丰厚,庄子铺子倒是不少,竟然还有冀州的矿产生意。

段青山与几位少年常年不在府上,这些都是老太君一人料理,尧柔对婆母的敬仰之心愈发强烈,也难怪母亲时常会吃醋,说是父亲对老太君念念不忘。

段青山还处在大婚的欢喜之中,片刻瞧不见爱妻,内心就开始焦躁了,此刻见妻子对侯府的事情如此上心,他当真欣慰,直接从背后搂住了她,那大掌甚是可恶,专攻柔软浑圆之处,两日下来倒是学会换着花样了。

尧柔被段青山折腾的面色绯红,挣扎着想要摆脱他。

段青山少年时就不曾有过男女之事,虽是三十了,玩心丝毫不逊于少年郎们,抓着尧柔的手,故意在她耳边哈气道:“夫人,为夫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写出来给为夫看看。”

尧柔不想让老太君失望,老人家病的如此之重,还操心着府上诸事,尧柔觉得务必要替老太君减轻负担,眼下当真嫌段青山烦人。

只好先哄哄他,持笔写下了一行字:“夫君乃天下第一伟.男儿”。

他那点小心思,尧柔还能不知道?

不就是想让她这般夸他么!

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太君已经从软塌上起来,听到外面细细索索的声音,她老人家抬头望了过去。

方才,尧柔的一句话,能让段青山乐呵一整年,他咧着的唇凑了过去,在尧柔面颊上重重啄了一口。

被老太君正好看到这一幕,吓得她老人家赶紧躲在了屏风后面,因着动作灵活,花嬷嬷险些被她撞倒。要知道,老太君年轻时候经常陪着老太爷练武,其实身子骨健朗着呢。

听到动静,尧柔当即转过头看了过去,又嗔了段青山一眼。

婆母正在病中,若是扰了她休息,可就是罪过了!

段青山瞄了一眼里间,为了让尧柔配合他生育子嗣,老太君暂时“大病未愈”。段青山本想继续偷香窃玉一番,奈何眼下只能作罢。

***

是夜,段青山与尧柔坐在堂屋上首,将三位少年也都召见了过来。

至于段易,他虽是带着段青山的信物前来寻亲的,但府上的机密要事暂且还不能让他知晓。

沈墨,段瑞,与段珏挨次坐在了右边的下首位置,金兽熏炉里溢出丝丝玉兰香,熏得满室旖旎。

其实,段家的儿郎鲜少用香,就算是用香,那也是紫檀之类的贤雅香料。

但因着尧柔进门,段青山就吩咐了下去,日后侯府的香料都换成明媚的花香,侯府上下都种了花儿,就连校场那边也没能幸免。

现如今,段家几位少年走到哪里,都是衣袂飘香的。

段青山见人都到齐了,先开口道:“眼下几位皇子都要定亲了,此番入宫的几位贵女都是朝中权贵家的嫡女,至于皇太后的意思,你们几个也应该很清楚。乔桐现在不仅是乔家的女儿,她也是段家的,同时也是尧大将军的外孙女,皇上和太后娘娘一定会将她考虑在内。”

一言至此,段青山抓住了尧柔的手,放在掌中握了握,递了一个“一切有我”的眼神过去。

三位少年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段青山接下来的话。

“咳咳,以父亲之见,乔妹妹的事该怎么办?”段瑞实在耐不住父亲盯着继母看的眼神,遂提醒了一句。

尧柔已再三催促段青山,可恨这厮偏就像一个痴儿一样抓着她不放。

沈墨垂眸品着茶,就当没有瞧见段青山,段珏也避开视线,非礼勿视。

段青山见过无数生死,在他看来,人生在世,得偿所愿,比什么都好。

他强行正经了一下,继续说正事,其实话说回来,他段青山这辈子,也才花前月下了两日.....定是远远不够的。

“明日让黄莺陪着乔桐一道入宫,为父打算收黄莺为养女,你们几人怎么看?”

黄莺是平阳侯府的远亲,虽是身份算不得尊贵,但好歹是放在老太君跟前养了十几年的。

皇子妃当中,段家肯定会有一人,此前段家没有女儿,那也就罢了,但如今形势变了。

当初段家只有一位庶女,还不是被宣入宫当了贵妃。

段家如果非出一位皇子妃,那未尝不可从养女下手,原本黄莺在家中就是不受待见的,当年是被当做丫鬟送到侯府,这些年侯府都是锦衣玉食的供着,也算是对得起她,若是日后能成为皇子妃,也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段青山知道尧柔的心思,今日宫里送来皇太后的口谕后,尧柔也在纸上写明了心意,她不放心让女儿入宫。

故此,段青山才出此下策。

沈墨突然开口:“如此也好。”

段瑞与段珏自是没有意见,多了一个妹妹,也没甚不妥,只是黄莺总归有些愚钝。

段青山又说:“那好,此事匆忙,就先不要惊动族中,明日一早让黄莺过来敬茶即可。”

有了段家养女的身份,黄莺才能顺理成章的陪着乔桐入宫。

此时,尧柔心头微微触动,她当真是没有想到,段青山会如此尽心的待她,哪怕乔二爷是乔桐的亲生父亲,也不曾给她庆贺过一次生辰,段青山却事无巨细,每一桩事都办的滴水不漏,不管是乔桐的闺院,还是她这次入宫,段青山的做法都让尧柔发自内心的感激他。

若是他能够少些孟浪,多些稳重,那就更好了......

***

仅此半盏茶的功夫,事情就商榷妥当了,段青山与尧柔去了上房时,沈墨与段家兄弟二人打算各自回院。

尚未行至岔道口,一穿着月光白锦缎的少年,挡住了三人的去路,欧阳愠已经沐浴更衣过,身上还泛着淡淡的幽香,正一手持着折扇,一手扶着栏柱,凤眼流光溢彩,道:“这么巧啊,今日月色甚佳,若不咱们对弈几局?”

摸透了几位美人的心思,欧阳愠话锋一转,又说:“两个月前,我家表妹被她的两位堂姐陷害,应该是几位出手救了她,此事虽说最后小事化了了,但易连城已经怀疑上了你们,不信的话,几位公子可以去侯府外看看。这个时辰,外面正巧有几个行脚商反复在巷子口走动,这都快深更半夜了,哪里来的行脚商?”

关于侯府外面的探子,沈墨等人早就知晓,也知道易连城此人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但上次为了救乔桐,无奈之下只能打晕了他,就算他已经笃定是沈墨下手,段家人也不会在意。

三位少年的镇定超乎了欧阳愠的预料。

她眸露贪婪之色,像春日里围绕着鲜花飞舞的浪蝶,此刻就恨不能拍打着花花翅膀,在三位美人跟前招摇过市:这个年纪就能如此沉稳,关键是长的好如斯俊美,若是娶回冀州,我欧阳家的下一代定会出类拔萃,鹤立鸡群。

沈墨俊脸微沉,本想去看看乔桐的忏悔书写的怎么样了,欧阳愠委实难缠。

段瑞被欧阳愠看的心里发毛,面颊又不由自主的滚烫了起来。

段珏是个操心的,立马抓着机会就问:“愠公子,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按着你的意思,易连城莫不是想打探侯府的消息?”

欧阳愠笑出了一脸的高深莫测,但配着她这张白玉一样的脸,却是很不相配,“雍州近些年势力渐大,朝廷早就防备之心,易连城此番入京的目的十分不纯,我还在调查中,几位公子想合作么?”

沈墨淡淡一笑,目光不明。

段瑞简直没眼看欧阳愠,好好的一个男儿,长的和南风馆的头牌一样,一身的肌肤比姑娘家还嫩,欧阳愠还好意思出来招摇!

段珏却是来了兴致:“愠公子,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谈什么合作,有什么大消息,你可一定要分享一二。”

欧阳愠眸露怜惜的看着段珏:真是个小傻瓜,想要钓大鱼,我岂会把消息一下都告诉你们?!

几人正说着,绿萝急匆匆跑来,她原本是要去上房通知侯爷与夫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四位公子。

未及行礼,绿萝就道:“姑娘她.....她又梦魇了!”

乔桐梦魇的老毛病,欧阳愠也听说过,不过她倒是不担心,只是噩梦而已,倒是不会伤及性命。

然而,几乎是瞬间,沈墨已经迈开腿往乔桐的碧落院走去。

段家兄弟一凛。

小舅舅虽是年纪不大,可按着辈份,到底也是舅舅辈的,沈墨这个时候去乔桐的院子,只怕有欠妥当。

段瑞与段珏两人随后跟上。

既然几位美人都去了,欧阳愠自然也少不了。

绿萝站在当场呆了呆,她到底还要不要再去知会侯爷和夫人一声?

***

到了碧落院,段瑞与段珏的手分别搭在了沈墨的左右肩膀上。

段瑞道:“小舅舅,还是我与二弟去看看吧。”

段珏也这么认为:“是啊,小舅舅,乔妹她....好像有点怕你。”

沈墨身子僵住,眼睁睁的看着段瑞与段珏踏入月门,欧阳愠走了过来,看着沈美人一脸阴郁,似乎还有一丝戾气,她甚是好奇,自家表妹生的再怎么可人,她与沈墨也没什么交集呀。

人可以伪装的刀枪不入,但关心则乱却是难以防备。

就在方才,沈墨比自己的动作还要快,可见他是十分关切乔桐的。

欧阳愠感觉到了深深的失望,要知道沈墨才是她最先看上的,论起相貌,易连城与他相比,都有些欠缺,“沈墨,乔桐才十二啊!你......”

月影婆娑下,沈墨站在原处,任由夜风拂起他鬓角的发丝,俊美的容颜仿若镀上了薄薄的光晕,看上去如此的不真实,他好像并不属于这个尘世。

沈墨无视欧阳愠,但也没有离开。

欧阳愠又凑近了些,难得有机会靠近沈美人,她向来不愿意亏待了自己,又说:“不是.....沈墨,沈公子!我意思是,乔桐还太小了,你现在就下手,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所以,沈墨针对乔桐,让她写什么劳什子忏悔书,原本不是对乔桐有意见,而是在求关注?

看来美人心思太过深沉,就连她也险些被骗过去了。

只是,乔桐到底是自己的表妹,欧阳愠不由得多说了一句:“沈公子啊,不是我说你,我表妹虽好,可你这恋.童的毛病还需改改。”

话音刚落,沈墨已经迈开大长腿,转瞬就离开了,只留一阵清风拂面,还有.....隐约的戾气。

欧阳愠双手叉腰望着他离开,总觉得沈墨有些与众不同,不过倒是个有眼光的,她家乔桐表妹的确是个可人儿,若非她自己并非男儿,定当将表妹娶了。

***

段家兄弟二人没过多久就从乔桐的碧落院里出来,正要各自回院,却是在半道突然被沈墨挡住。

沈墨的身段高大颀长,虽是只比他二人年长了两岁,但无论气度,还是个头,都要胜过一筹。

幼时,三人还是差不多高的,沈墨却在几年前以不可超越的势头冒了上去。

见沈墨沉着一张脸,段珏拍着胸脯,道:“小舅舅,你这是要作甚?方才吓我一跳,这一片花圃蚊虫居多,你怎的躲在这里?”

段瑞此前就觉得沈墨对乔桐的态度有些异样,此刻更是笃定,笑话道:“小舅舅,大晚上的,你不回去睡觉,却在这里喂蚊虫?是不是想将蚊虫喂饱,蚊虫便不会去咬乔妹了?”

段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还真别说,大哥这话甚有道理。”

兄弟两人笑出了猪叫声,沈墨却还是沉着一张脸问:“她当真是梦魇了?”

沈墨不苟言笑时,总给人一种冰冷的威严之感,段瑞与段珏自是知道,若是今晚不老实交代,明天早上在校场上,定会被沈墨打的屁股尿流。

段瑞咳了一声:“嗯,乔妹的确是梦魇了,另外.....她说让我们几个莫要参加三日后的夏猎,还说二弟会被老虎咬伤。今年夏猎提前了半月,皇上的旨意还未颁布,乔妹是如何知道三日后就是夏猎?”

此言一出,段珏也察觉了异常,脱口而出:“难道乔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兄弟两人并未当回事,沈墨却是另有思量,未置一言,拂袖转身而去。

上辈子的夏猎也提前了半月,她当然会知道了!

沈墨现在更加笃定,乔桐也重生而来了,那么她欠他的一切,当真要一笔笔的偿还。

***

乔桐梦魇的毛病已经持续了四年之久,故此绿萝每晚都会给她备下安神镇惊茶。

伺候乔桐饮下茶水,绿萝嘀咕道:“姑娘,奴婢原本是想要通知夫人,谁知让几位公子撞见了,奴婢也没想到几位公子会直接来看您,这.....这终归有些不妥,此事是否需要和夫人说说?”

段瑞与段珏虽然方才进了屋子,但只是待在了外间,并无僭越之处。

而且,乔桐总觉得,她与段家的人,比乔家亲密多了。

乔家长房也有两位嫡亲的堂兄,但寻常根本不会碰见,就算是家宴上遇到,也只是点头之交。

乔桐摆了摆手:“两位哥哥终归是侯爷继父的嫡子,母亲才进门没几日,我岂能去母亲跟前叨扰?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两位哥哥无非是关切我罢了,万一让别有心机的人听了去,定会以讹传讹,坏了我的名声不说,也会害了两位哥哥。”

绿萝闻言,觉得乔桐说的在理,便没有多言,她正准备歇下,后脑勺突然被人一击,尚未反应了过来,人就昏倒了过去。

乔桐听见动静,撩开帷幔一看,就见沈墨不知几时已经站在了脚踏外沿。

乔桐大惊,她绝对不会认为沈墨是来“探病”的,她身上只着粉色中衣,方才梦魇醒来,出了一身的细汗,面颊微红,一双大眼灵动而有神,因着尚且稚嫩,显得无辜又懵懂。

但沈墨知道,她这张好看的皮囊之下,却是藏着冷硬无温的心,他怎么都捂不热,就算是一块石头,那些年也该让他捂化了!

沈墨挡住了乔桐的视线,乔桐还算冷静,没有嚷嚷出声,在沈墨看来,她便是自己心虚了。

“梦魇了?”少年的嗓音已经带着成熟男子的韵味,磁性又低醇,在这样的安静夜半,竟是无端动听。

乔桐僵着身子,委实不是她心大,能容忍一个男子在待在她屋内。

而是经过数年的梦魇之后,沈墨如此衣冠楚楚,儒雅君子般的站在她面前,当真没甚可怕了,与梦中场景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嗯,让小舅舅和两位哥哥挂心了。”乔桐一动不动,瞥了一眼晕厥在地的绿萝,她深知沈墨的手段,忙收起了浑身的刺猬毛。

沈墨看着她乔模乔样,薄唇一勾,又问:“你没话跟我说?”

乔桐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一想到那些梦境,她咬着唇,已经豁出去了,“可.....可我还是个孩子啊。”

沈墨一僵:“........”她是不是想岔了?!

作者有话要说:乔桐:小舅舅,别这样,我真的还是个孩子啊!

欧阳愠:没人性啊,连个孩子都下得了手!

段瑞:卧槽!小舅舅,你对乔妹下手了?

段珏:小舅舅,你太令我失望了!

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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