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条尾巴

“于是，你就在之后炸城时离开了*城？”

皓晚还是有些紧张，他回答道，“是的。”

这里的房间雪白一片，皓晚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在他对坐着的是曙光基地的一名工作人员。皓晚身后，则站着两名身材高大的保安。

“炸城时的情形你能再说一次吗？”工作人员道。

皓晚有些头晕，也不明白三天来这些人为什么让他把一件事情反反复复说这么多遍，但还是老实地开了口。

谁让他们是曙光基地的人。

这个基地，不负其名，当真是末日的曙光。

*城作为古老的历史名城，四周城墙环绕，高大巍峨。此时，每个城门口都有军队，正在撤离全城的百姓，此时这场撤离已经进行了18个小时，从昨天早上八点一直到了现在这个冷风呼呼的凌晨。

“你呢？你去哪里？”皓晚问站在身边的南音。

“我想先四处玩玩，可能以后会去找你。而且我还要去看一个人。你先走吧。”南音说道。

“那……再见。”

“再见。”

“再见——！”皓晚大叫道，“谢谢——南音，我会想你的！”

南音回头，黑暗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

皓晚站在了队伍末尾，准备出城。

咚——

远方的声音响起。

那座屹立了几千年的钟楼竟然还没有坏，此时突然发出一声悲鸣。

三个月前，这座城市是国际名城，人们低头快步行走，车水马龙，夜晚也是万家灯火的热闹景象。

三个月后，这座城市却是断壁残垣，人们拿着武器互相戒备，地上满是尸体，人们在夜里能看到的，只有乌鸦黑到发亮的眼睛。

咚——

霎时间，整座*城的人抬头看向城市的中央，有人唏嘘感慨，有人低声哭泣。

钟声整整响了十二下。

南音深吸了一口气，“皓晚，新年快乐——再见了——！”

新年……

在被丧尸袭击的恐惧笼罩之下，哪一个还能记得，今天是正月初一？

“不知道是哪个异能者，真有情怀。”军方大佬感叹道，“好了，新年新气象，大家别愁眉苦脸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共渡难关！”

远去的南音不停地甩着手。

【是不是酸啊，早跟你说用水滴控制那口笨钟会手酸了，水才有多大力气啊，何况你技能还没用熟练。我看你刚才那第十二下敲的太勉强了！你看电视里面敲钟都是越来越洪亮最后一声惊天动地，哪像你是越来越轻……】

“柠檬啊。”

【让我说完。特别最后那下跟给人家钟挠痒痒似的。好了我说完了，叫我干嘛？】

“……你们系统是不是可以化成人形？”

【是啊。】

“真希望你化成人形……”

【宿主……我都不知道宿主你对我这么好！】

“那样就可以用胶带绑住你的嘴，免得你像现在这样在我脑子里叽叽喳喳还屏蔽不掉！！！”

南音随便从路边找了一辆空车，坐了进去。

车开得很快，南音抽空拿出了手机，在发现已经没电之后便将手机从车窗扔了出去。

手机立刻粉身碎骨。

车在一片墓地停下。

柠檬不解，【你要探望的人住在这里？】

南音下了车，走到附近一间黑漆漆的花店里，拿了一捧还算干净的花。

南音对这里很熟悉，走了五分钟就停住脚步，将花束放在一个墓碑前面。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精致的少年，神情高傲。

云欣念。

南音摸了摸那张照片，对柠檬道，“这是我的朋友。好了，走吧。”

再次回到城墙处，撤离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但是还有不少士兵守在城门口。

南音走到城墙的一个角落，一步一步登上城墙。

没有人注意到他。

于是南音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在即将摔落到地上的时候，被凭空出现的水托住身体，足尖轻点，缓慢落地。

帅的一比。

皓晚将自己所知的那晚的情形说完之后，舔了舔干涩的唇。

他太渴了。

那名工作人员又确认了一下信息，“你叫皓晚，以前曾经在家乡开过药店，后来去*城做群演，身体素质不错，但是没有异能，对吧？”

“是的。”

工作人员从一边的饮水机里面接了一杯水，放在了皓晚面前，“恭喜你成为曙光基地的一员。你带来的物资百分之五十五都已经充公，这是曙光基地的手册，好好阅读。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员工宿舍。”

“谢谢……”皓晚用水擦了擦因为心急而沾在嘴角的水渍，“我可以再喝一杯吗？”

“当然，您请便。”

“那个，我还想问一下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

“他身体素质没过关，被刷掉了。”

“哦”，皓晚对工作人员笑道，“工作辛苦了。”

“还行吧，进了曙光基地，可要好好干啊。”

皓晚走到饮水机旁边，看着纸杯里不断上升的纯净水，长出了一口气。

曙光基地真不愧是末日第一基地。这里和外面满目疮痍的世界相比，简直是两个天地。

而自己能进来，完全是因为运气。

现在这间房子里只有皓晚一个人，他将纸杯放在桌子上，稍微打开了一点门，向外窥去，只见外面密密麻麻一大群人，却异常安静。

七点开始的，这才过了十分钟，队就已经排的这么长了……想进曙光基地的人果然多。

幸好自己凌晨一点就来排队了，嗯。

皓晚扒着门对自己赞许似地点了点头。

门外闪过一个深蓝色的影子，皓晚立刻关上了门，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掰手指。

不久之后，一个棕色头发的青年走了进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你好，我是C部后勤部部长言越，你是新来的？”

“是的是的”，皓晚赶紧站起来，看了一眼言越半插在口袋里面的手道，“您好。”

言越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皓晚，看得皓晚有些不自在。

“行了，那就跟我走吧。”

皓晚随着言越走出了这栋路，期间他有许多话想问，但又没敢问出口。

刚才在排队的时候，他听那些人说了不少曙光基地的事情，也许是因为那些人看他普通，根本不可能被选进，才说的那么嗨。总之，曙光基地现在分为原生派和外来派，外来派是指像皓晚这样后来才被选进来的人，原生派则是第一批共同建造曙光基地的人。讲这些话的大哥当时一脸神秘，压低了声音道，“有一种说法是，原生派在末日来临之前就开始准备这个基地了。”

搞得跟讲鬼故事一样。

原生派的人，个个有关系有权势。在末日这样的环境下，外来派简直成为了原生派的奴隶。即使进了曙光基地，日日工作也最多勉强保证温饱。

他刚看见的言越的手十分秀气，不像外面那些在末日中挣扎的人的手，所以应当是原生派。

皓晚决定，还是少说一些话为妙。

言越的步伐很快，皓晚紧跟着言越，虽然曙光基地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很新奇，但他也不敢多看，只害怕跟丢了言越。

两人足足走了十分钟，言越才开口道，“这里是C楼，我们C部的工作楼。”

“看起来很大。”

言越挑了挑眉，领着皓晚走了进去。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都对言越打招呼，言越对他们点头回应，然后拿出自己的工作卡在电梯上一刷，按下了6。

现在是工作时间，电梯里面只有言越和皓晚。

言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工作卡，头也没回地递给身后的皓晚，“先参观，一会儿再去激活你的工作卡。”

这工作卡就跟末日前的公交卡一样大，上面什么信息都没有。

电梯“叮”了一声，言越和皓晚先后走出电梯。

跟着言越还没走几步，皓晚就被眼前近距离的丧尸吓得“哎呦”一声。

言越用中指推了推眼镜，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鄙视之情。

那丧尸看着十分可怖，目眦欲裂，大张着嘴，嘴中还有一块不知来自哪里的肉，被泡在比人还要高的试管中，充斥在试管中的黄色液体使它整张脸有些扭曲。

皓晚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想要说一声“抱歉”，又害怕惊扰了实验室的其他工作人员，只能干站着。

言越道，“既然已经是Ｃ部后勤了，就不要这样大惊小怪。博士不喜欢吵闹，以后在Ｃ部工作，无论干什么都要保持安静，戒骄戒躁”，言越说着又忍不住用中指推了推眼镜，“年轻人啊……”

“……好的。”

看来判断失误，虽然看不起自己这个外来派，但眼前的年轻人并没有皓晚想象的那么高冷。

这里是一间大到看不到边的实验室。

墙壁和地面一尘不染——这种工作环境在末世算得上是非常好的了。

实验室分为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前半部分占十分之四的面积，按号码顺序放置着比人还要高的透明试管。试管之中，有面目狰狞的丧尸，有睡容安详的人类。后半部分则摆放着整齐的桌子，许多科研人员在这些桌子之间穿梭而过，十分忙碌。

皓晚现在就站在这前半部分，被泡满丧尸的试管包围。

言越穿上了自己的白大褂，叫住了一个小年轻，“这是个新人，交给你了。”

“好的言哥。”

在实验室这些工作人员之中，一个男人正在单手摇晃着试管，神色颇为漫不经心。

这男人身高至少有一米九，棕色的头发略微弯曲，眼睛的颜色是墨绿，挺鼻薄唇，面容稍带冷漠，在一群人中间十分显眼。别人穿着几乎要到脚踝的白大褂，在他身上也只是刚好到膝盖而已。

“博士”，穿好白大褂的言越走到这人身边，轻声报告道，“Ｂ部１队回来的时候带来了某不明生物，疑似变异鱼类，让他们送过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都是回忆杀！想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