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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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防盗系统提醒:订阅比满30%, 否则需延迟三日,补足可立看 季凌霄手往桌子底下一掏, 熟门熟路地从桌内侧的钩子上抽出一条黑峻峻的马鞭, 那马鞭像是被好好保养过,油光水滑, 散发着内敛的光芒。
她一脸的天真无邪, 笑嘻嘻地问:“阿耶,这是什么?”
李琼的呼吸一滞, 他撇过头,低声道:“你都多大了竟连马鞭都不认得了。”
季凌霄捏着那根马鞭,轻轻敲了敲桌子,眼角的余光却注视着他。
她每敲一下桌子, 他的额角的青筋就跟着跳一下。
“阿奴知道啊, 可是这根马鞭不一样, ”她眸子一转,顾盼流光, “阿奴想要这根,阿耶就送给我吧。”
李琼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行!”
她当然知道他舍不得这根马鞭, 这是他的宝贝, 他的命根子,是他扮演马时最喜爱的一根鞭子, 他简直恨不得天天挂在腰上不离身哩!
“阿耶……”季凌霄放软了声音恳求。
李琼就像是哄小鸡一样挥了挥手,“你快回宫去,朕还要看奏折。”
季凌霄突然一挥马鞭, “啪”的一声脆响,李琼突然忍不住整个人猛颤了一下。
他用右手的手背抵着额头,轻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这话说的无力极了。
季凌霄故作天真,“阿耶你怎么了?我去请太医。”
“朕没什么!”他立刻回复,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却捏成了拳,手背青筋暴起,像在极力按捺着什么。
有些事情也不能做的太过。
季凌霄“哦”了一声,将马鞭放在桌子上,用一根手指推了过去。
李琼扫了一眼,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阿耶,我可以主持殿试吗?”
他低着头,“你怎么又起了这个心思?”
季凌霄作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我听说今年有一位被称为‘叹容观止’的应举者。”
李琼翘了翘嘴角,无奈道:“阿奴啊……”
“阿奴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看,只是看看……”
李琼轻叹了一声,“容朕想一想,你先出去。”
季凌霄应声出门,快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李琼整个人伏在桌子上,颤抖的更加厉害了,而他的手指却蜷缩着按上了那根马鞭。
季凌霄勾起唇角,那一瞬间的艳丽风华竟看傻了一旁的杜公公。
季凌霄抽出杜公公为自己拿着的伞,轻轻抖了抖上面的雨水,扬手打开,慢悠悠地踱步于细细密密的雨丝中。
杜总管拐进宫里,一进门见圣上如此模样立刻失色。
“陛下……”
李琼侧脸贴着冰凉的桌面,暖黄的灯光映照在他侧脸上,宛若暮色烟霞,即便他的长女已然到了出嫁的年纪,他却仍然是一枚美中年,高门贵胄的贵女亦有很多倾心于他,想要入后宫的。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有气无力道:“你出去。”
杜总管扫了圣上手里的马鞭一眼,立刻了然地退了出去。
杜公公轰走了门外的太监侍卫,独自一人守在廊下,听着宫殿里鞭声与闷哼声交织在一处。
望着檐下雨帘,杜公公暗觉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恐怕在圣上驾崩后是真的活不成了。
大同宫内,李琼呼出一口气,手里的鞭子也落到了地上。
他靠在金椅上,侧着头望着鹤足灯,记忆里依稀出现一张女人的脸,那张脸上有一双跟李神爱一模一样的眼睛。
“季凌霄……”他呆呆地唤出声。
进来察看情况的杜公公弯着腰轻声问:“奴婢去请淑妃娘娘过来?”
“不,不是她……”
李琼呼吸深深浅浅,眉头紧皱,似乎被某件一直搞不清楚的东西困住了。
从李神爱出生的那天开始,他就一直梦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样貌模糊不清,可是,他却隐隐有种预感,这是他必将爱上的人。
随着李神爱一天天长大,这个女人的一双眼他终于看清了,那是和李神爱一模一样的双眼。
难道这真是什么襄王梦神女,**后,神女有孕借腹生子的神话传说?
李琼是不信的,却又忍不住心生期待。
他的父皇曾说他是温柔和善之人,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着凉薄的心肠,也许跟他这癖好恶疾有关,可是,他再也改不过来了。
他怀揣着对梦中神女的爱慕,给了李神爱他骨子里仅存的亲情。
他也找到了另一个跟女神长着一模一样双眼的女人,虽然对这个女人有很多怀疑和不满,他还是宠爱着她。
可是,直到最近的一天他才发现,李神爱那双眼中的神情真应该长在季凌霄的眼中,那样才分外的顺眼。
李琼对着烛火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季凌霄一脚踏进积水中,踩乱了烛光在积水中的倒影。
她转了一下手中的伞,右手拎着袍角,口中哼着歌,耳边是春雨落在叶片上、地面上“唰唰”的声响。
路还是她来时的路,树丛里却传来一声叹息。
季凌霄捏住伞柄,越发放轻了脚步。
她发现这条小路上还真容易发生事情。
等她探头探脑一望,却看到了李明珏。
他正蹲在地上,袍角都染上了*漉漉的泥土。
季凌霄有些好奇他在做什么。
她换了一个角度,终于看清了他的行动。
李明珏正低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触着小小的花苞挨挨挤挤成一个紫色花球。
“她应该不记得了吧?”
李明珏对着那朵春雨中的*哒哒的紫阳花自言自语,“我确实应该杀死她的,以免他坏了我的好事。”
那凉薄的声音同春雨一同落入泥中。
季凌霄眨了眨眼睛。
她是指谁?
李明珏冷笑一声,一把揪住了那朵可怜可爱的紫阳花,小小的花苞被碾碎,紫色的花汁沾染在他的手指上,又被落下的雨水一点点晕开。
这样的场景看在季凌霄的眼中,让她喉咙发紧,有些地方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又故意放重了脚步声,假装靠近。
等她再来到原地的时候,李明珏已经将染着花汁的手背到身后,冷冰冰地杵在那里。
明明是那样热的一具身体,明明有那样绝色的容颜,他偏偏就要暴殄天物,将美好藏于内,真是……
“郡王真是让本宫心都疼了。”
她走到李明珏的身边,顶着李明珏冷漠的目光,笑得宛若雨雾中迷蒙风流的紫阳花。
李明珏哪里知道她是谁,只是觉得她熟悉极了。
然而,下一刻这个熟悉极了的人边出手如电一下子握住了他的胳膊,李明珏反手一绞便将季凌霄的胳膊绞到了身后。
季凌霄“哎呦”一声,反倒朝李明珏倒了过去。
李明珏急速后撤,手不得不松开,她却借机环住了他的脖颈,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的身上。
此情此景极易不惹人误会。
李明珏眼角通红,厉声道:“大胆!”
或许别人会被疾言厉色的李明珏吓到,可是,对于调戏他已经得心应手的季凌霄来说,要想攻破李明珏的心房,就要不断地撩动他的身体,击溃他的防线,毕竟这位以美貌闻名的信安郡王上辈子自她死的时候可都是个在室男。
“嗯……我一向大胆,郡王又不是不知道。”季凌霄肆无忌惮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想要直接敲晕季凌霄的李明珏顿了一下,迟疑地问:“太女殿下?”
“郡王果然记得我。”
可真是……怎么又碰上了这个混世魔王!
“郡王迟迟不肯离宫,难道是在等着本宫?”
李明珏极为厌恶地撇开了头。
他只是看到此地想到与女帝往事,再回过神来天色便已经暗下来了。
果然想到女帝便没有什么好事!
他虽然容貌生的好,却极其厌恶女帝的轻薄,谁知道,这辈子的女帝没有了令他忌惮的气势和手段,偏偏又撞上了一个更为难缠的太女殿下。
“殿下……”
他话未出口,却听到太女低声道:“郡王,我心疼你……”
李明珏心中一动,默然不语。
季凌霄攥住他的胳膊,将他的手抽了出来,她捻着一方白帕一点点擦净他手上的花汁。
洁白如新雪的锦缎上染上了紫色的痕迹,再被雨水润开,宛若隔着雨雾的紫阳花丛。
“你早就来了?你都听到了?”
季凌霄抬头粲然一笑,“我只远远地看到你捏住这美丽的花朵,就好像这花跟有深仇大恨似的。”
李明珏又转头去望那束被他蹂~躏过的紫阳花,雨水将它的花苞压低,挨到了地上的泥土。
“没有关系的,男人也需要有脆弱的时候。”
李明珏猛地扭过头来,好笑道:“我脆弱?”
季凌霄眨了眨眼睛,柔声道:“明明你看着紫阳花的模样就像是在看已经逝去的恋人。”
李明珏脸上完美的平静被打破,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厉声道:“你胡说……我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又莫名地低沉了下去,“怎么可能有恋人……”
从他的伞上滴下的一滴雨水,正好落在他的唇珠上,又随着他的唇纹流下,他垂眸,眼睫上似乎缭绕着雾气,背后则是大片大片的紫阳花。
这些当然是季凌霄胡说八道的。
趁他心神不宁的时候在他的心上划上重重的痕迹——这一招无论是用来笼络人才,还是用来获得喜爱都是十足的好用。
李明珏现在明显处于情绪低落期,这样好的机会她可万万不会放过。
她越看李明珏越是心生喜爱。
人间绝色,当是如此。
“好了。”李琼笑吟吟道,递了一个眼色给杜公公。
杜公公不愧是跟了李琼多年的老奴,他接到眼色后退出门去,又叫了一个小太监进来,从“季凌霄”手中接过那副画,和小太监一起展开来。
季凌霄仔细一看,这小太监可不正是她的高公公吗?却也不知这高公公怎么又混到皇帝身边来了。
杜景兰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李明珏刚松了口气,缺觉察到一束奇异的视线,他一扭头正见李神爱笑眯眯地凝视着他。
他的心里顿时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然而,李神爱却一扭头,朝着李琼撒娇道:“阿耶,这么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么早?”李琼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你是昨晚又去做什么了吧?是偷鸡摸狗了?还是又……”
“阿耶!”
李琼叹息一声,“你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这让朕怎么能放心将江山社稷交到你的手上?”
他说出这番话无疑是泄露了自己的心意。
杜景兰和李明珏的视线一齐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眼神灼热的恨不得吃掉她似的。
季凌霄嬉皮笑脸道:“阿耶可别逗我了,我现在可是连猫狗都不待见呢。”
“胡说,你不为天下之主,还有谁能当得?”李琼板起了脸轻声斥责她。
季凌霄挠了挠脸颊,妩媚的眼睛左一瞥右一瞥。
杜景兰的呼吸加重了几分,季凌霄却伸出手指朝李明珏点了点,笑眯眯道:“我觉得信安郡王就当得。”
李明珏脸色都没有多变一下,他目不斜视,似乎只将太女的话当做小孩子的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完结在这里,后面有这一世的后续番外,以及答应你们的个人番外。
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希望还能继续陪我走下去,为了更多的鲜花美人,为了更多的艳丽风光!爱你们,比心~
现在是凌晨,等一会儿凌晨2点开新文,同样是女帝,却是另一种风情,请大家多多支持。
谢谢小天使的霸王票,么么~
☆、173.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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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做了措施, 可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秘密。
幺儿掀开被子,望着自己两腿中间, 神情自厌。
“就这么毫无心机地睡着,难道就不怕我做些什么嘛。”他不满地嘀咕着, 有些认命地低头耷脑起床。
他从地上捡起那件已经被撕破的桃红长袍, 正要穿上,一抬头却望见了镜子中的自己。
他咂了一下牙花,觉得自己的脑袋又疼了起来。
他袒露着上半身,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像是被人用朱砂青黛作画,上面红一片青一片。
他对着镜子仔细瞧了瞧,发现上面有掐痕,有*痕,还有牙齿印咬下的痕迹。
“真是要命啊。”他对着自己身体上的痕迹翘了翘嘴角,“太女殿下真是只野豹子。”
这还是没做什么的样子,若是真做了什么, 他第二天还能见人了吗?
“殿下。”熟悉的声音突然自门外传来。
幺儿侧头望了门口一眼, 表情有些复杂难明。
察觉到屋里没有声音, 门口的人顿了顿, 过了一会儿, 又放柔了声音唤道:“殿下?”
声音更加轻柔了, 不知道究竟是想要将太女殿下叫醒, 还是不想将太女殿下叫醒。
幺儿扭头看了一眼太女舒服的睡颜, 心里愤懑极了,他走到屏风边,对着门口低声道:“你别吵,殿下还睡着呢。”
门外的人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幺儿?”
幺儿眯起眼睛,“我在殿下房中你很惊讶吗?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以为殿下厌弃了你。”
“莫非你以为殿下厌弃了我就有你上位的机会了吗?”
“我从未这样想过。”
幺儿轻笑一声,“你是怎么想的,谁有罗巢你自己清楚呢?”
门外的人似乎被他说中了心事,久久都未言语。
幺儿双手抱胸,低声道:“说吧,有什么事情,等殿下醒了,我自会告诉殿下。”
不辨喜怒的声音从门缝中挤了进来——
“宫里来人了。”
“那我可要将殿下唤醒了,用什么方式呢?”幺儿发出妖艳贱货般的笑声,“要不,直接将殿下*起来”
“幺儿!”
幺儿即便没有打开门也能够想象到罗巢那张脸上会露出焦躁难捱的神情,他扁了扁嘴,嘴上道:“如果罗巢你真这么想的话,不如我将你引荐给殿下?你放心,殿下可是很温柔的。”
罗巢没有开口。
幺儿更加不依不饶,“你怎么不开口了?莫非是怕我难过,我才不会呢,若是有了你,还分了我的压力呢。”
“哎哟,”他扯着嗓子道:“殿下每晚都龙精虎猛的,害的我疲惫不堪。”
“幺儿……”
他的嘴角抿平,“你终于开口了。”
“……你还是先将殿下叫醒吧。”
幺儿抿紧双唇。
“还有一件事……”
他的身子往前探了探,只听门外无可奈何道:“你原来不是这么多话的啊?”
幺儿整个身子都莫名僵住了,背脊一阵阵发冷。
正在这时,熟悉的令人毫无防备的暖香包裹住了他,他猛地一颤,迅速回头,唇峰擦过一处细腻柔软的存在。
能钻进人心的声音在他耳边慢悠悠地响起,“原来早上的时候你会如此主动啊。”
幺儿捏紧了手指,指节泛白。
季凌霄的头枕着他的肩膀,半眯着眼睛瞧他,笑道:“你怎么不等我一起起床,把我一个人抛下,不行,我可一定要惩罚你。”
说着,她便笑嘻嘻地朝他袍子里摸去,却没有觉察到自己也只是单穿着一件黑色长袍,一活动起来,丝质长袍便顺着她的肩头滑下,宛若黑湖中落下的新雪,白的晃人眼。
幺儿的喉结动了一下。
季凌霄不动声色地扫了他那里一眼。
“殿下您醒了?杜公公可在前厅等久了。”
“什么事情?”
“陛下急召您入宫。”
季凌霄眼睛一转,拥住幺儿的肩头低声道:“你说,陛下到底为了什么召见我啊?”
幺儿蹙眉,“奴婢不知。”
“你猜猜呢?”她的唇贴着他的下巴,热气转瞬便熏红了他的肌肤,“你说的我都信。”
他张开嘴,下一刻又抿住了唇。
季凌霄轻笑一声,“好了,不逗你,你一个小小太监又能知道什么呢?”
她转瞬间便翻脸无情,随意地一挥手,“跪安吧。”
他望着她的后背,眼中迅速燎烧起一团怒火。
“是。”
他垂下眉眼,掩住神情,真的朝着她跪了下去,而后起身离开。
“吱哟”一声门响,罗巢与幺儿正撞了个正面,两人又都同时退了一步。
罗巢刚张开嘴,幺儿却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
“殿下,您……”
季凌霄笑眯眯地倒在榻上,两条白腻修长的长腿在黑绸长袍下若隐若线。
“我没事,至于幺儿,他大概是被本宫狠狠地伤害了自尊心吧。”
她颇为得意地翘了翘嘴角。
“请殿下允许奴婢为您更衣。”
“嗯。”
罗巢垂着头,将掌心的汗在裤腿上擦了擦,轻手轻脚地为季凌霄取来衣物,手指拈着罗衫,慢条斯理地为她穿上,可是他根本就不敢看她一眼,整个人硬邦邦的,紧张的不行。
等到都穿完了,他才舒了一口气,后背却全都被汗水浸*了。
季凌霄翘着脚,“还有呢……”
罗巢跪在她的脚边,一腿曲起,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为她穿好鞋袜。
为她穿好鞋袜,他不知道是腿软,还是因为过于紧张,竟站不起来了。
季凌霄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没心没肺地朝着前厅走去。
芳草琼花,落英缤纷。
季凌霄自落花深处走来,行进间有着说不明的气势,有着媚软,也有着霸气。
“殿下可让奴婢好等,”杜公公弓着身子,“陛下正等着您呢。”
出了东宫,季凌霄便上了陛下赐来的轿子,杜公公跟着轿子边,低声道:“陛下正在大同宫。”
“可说了是为了何事?”
杜公公的嘴闭的却比河蚌还要紧。
季凌霄讨了个没趣,也不再问他,而是盯着自己的指甲发呆。
这李神爱的指甲没有自己的指甲好看……不知道我的身体会被杜景兰怎么用呢?难道杜景兰以前也是演戏?
季凌霄是在浣衣局里遇见杜景兰的,或许是因为她本身是宫奴出身,又不像有些发迹的人对自己的出身讳莫如深,她反而总是会回到浣衣局,处置曾经害过自己的,酬谢过帮助自己的……杜景兰就在那时出现了,她有一双不被任何风尘掩埋的眸子,那双眸子里的傲慢在她的眼中却莫名显得有几分可爱。
果然美色误人啊……
当她跨进大同宫的时候,猛然看到一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画面,“季凌霄”正拎着一幅画遥望着李明珏,眼中欲语还羞,笑道:“郡王不同我一起掌画吗?”
嘿!
季凌霄和李明珏一同望向了“季凌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季凌霄”眨了眨眼睛,笑道:“郡王?”
这种自己经历过的场面在进行一遍,这种冲击怕也只有季凌霄和李明珏能体会得到了。
季凌霄摸了摸下巴,原来自己当时是这样笑得的吗?别说,这杜景兰学自己还学的挺像的。
——这个“季凌霄”有问题吧?
不知道为什么,李明珏偏生就觉得这位“季凌霄”碍眼极了,但是并非是上辈子他被她压住不得翻身的碍眼,而是一种她不是她了的愤慨。
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杜景兰以为李明珏只是害羞,便拎着画卷往前走了几步。
李明珏却猛地后退落到了杜公公的身后。
“还是让杜公公来吧。”李明珏面无表情道。
躲了“季凌霄”的他,肩膀上突然落下了一只手。
“郡王——”她拉长了音调懒洋洋地叫他。
李明珏心底产生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还没等他回头,一张脸却贴了过来。
他的脸都快板成桌面了,厉声道:“殿下!”
季凌霄笑盈盈地望着他,连目光都在滴蜜水。
“哈哈——”宫内突然回荡起李琼的大笑声。
——你以前的老婆,现在的老婆都在准备给你带绿帽,奸夫还都是同一个人,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季凌霄如此动作,李明珏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她笑着举起了李明珏的手指,放在唇边碰了碰。
他的手指一颤,猛然回过神。
除了女帝,他从未与别人如此亲昵过,更何况与女帝亲近也并非他所愿。
李明珏沉沉吐出一口气,冷声道:“若殿下还是如此戏弄臣,那我定然要绕着殿下走了。”
季凌霄笑容真挚,神情热忱,“我只是担心你。”
一样的花言巧语,一样的骗子。
李明珏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神色已然恢复平静。
女帝也曾口口声声说欣赏他,甚至当着陛下的面调戏他,却根本忘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不是他们两人为圣上展开画卷,而她借机勾引他的时候,而是更久以前——
那时,他还没有信安郡王的封号,只是以吴王孙的身份被先皇召入宫中,先皇让太子——曾经的晋王,亦是未来的圣上,招待他,李琼却将他放在一旁,跟别人商量事情去了。
他误打误撞竟然来了浣衣局旁的这条小路,正撞见还是宫女的季凌霄,那时,她已经抱上了李琼的大腿,李琼帮助她在宫中安排了另外的职务,她还成了一个小头头,当天她带着人马重回浣衣局,将之前欺负过她的人狠狠揍了一顿。
她看着那些人*滚尿流求饶的模样,掐着腰,仰头大笑。
那时候他瞎了眼,竟然觉得她比阳光还要耀眼,简直是在神采飞扬不过了。
她用手拍着不得不跪在她面前昔日敌人的头,笑道:“你的眼神真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还不得不跪拜我、讨好我的模样。”
李明珏当时惊讶极了,他竟从未见过如此会给自己拉仇恨之人,说是飞扬跋扈还算是轻的,可就莫名的让他的心跳的飞快,像是得了心疾。
季凌霄也发现了他。
她当时比他大不了多少,却以一副大姐姐的姿态摸了摸他的头,又捏了捏他的脸。
李明珏大怒,刚要斥责她“不可无礼”的时候,她却用双手捧住他的脸,一下子*上了他的唇。
她居然……居然亲了他!
非但是他,连她背后那帮狗腿子都吓傻了眼。
李明珏头脑中像是缠上了一大摊烂麻,无论如何挣脱都挣脱不开,心跳更如擂鼓一般。
“你怎么这么好看?我先定下了哟。”她贴着他的耳朵说出这样一番悄悄话,便像没事人一般,笑嘻嘻地跑开了。
年少时被她这样一番惊吓,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他甚至会常常梦见她,总做一番羞耻的事情,害的他不得不经常半夜起床抄经书。
☆、174.番外二(平行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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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后,带着泥土味道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
季凌霄吩咐:“你们去将幺儿叫来。”
然而, 等宫女出去, 叫来的却是罗巢。
季凌霄微微蹙眉,似是打趣,似是发怒道:“怎么?我还叫不动他了是吧?”
罗巢忙跪了下来, 回应道:“请殿下赎罪,不过每月宫女太监们都轮班有出宫门的机会,这次只是轮到了幺儿。”
“他往常也都是出去的?”
罗巢老老实实道:“殿下还没有宠幸他的时候,他出去的少一些, 后来,出去的就频了。”
他抬头偷偷瞧了季凌霄一眼, 大着胆子道:“奴婢想, 最近殿下有些冷落幺儿,幺儿便想要出去散散心。”
她的手指抠着被子上刻金丝的花纹, 莞尔一笑,“原来这外面比本宫更具魅力。”
她心想:这幺儿绝不仅仅是出宫门散心,更可能是与他背后的主人接头。
她上辈子虽然知道幺儿是个不老实的,却没有仔细查查这幺儿到底是谁的人。
“行了行, ”季凌霄不耐地挥挥手, “你也不必替他说好话了。”
罗巢哈下腰, 额头碰到了地面。
季凌霄盯着他幽幽道:“想必他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
“殿下!幺儿万万不敢这么做的!”
“他敢不敢你又如何知道的?”
罗巢咬着下唇不说话。
季凌霄轻叹一声, 无可奈何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罗巢不明所以。
季凌霄却已经吩咐宫女们为她更衣。
“殿下……”罗巢低着头, 耳尖红的要滴血。
她轻笑一声,“你还不快回去准备准备?我要带你出去逛逛。”
罗巢应了一声,立刻爬了起来。
可是他还是不清楚出门这件事跟为了自己有什么关系。
“殿下。”换上了便服的罗巢看上去也不那样死气沉沉了。
一把白娟团扇在他眼前挥了挥,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立刻僵住了。
背后绯色的帷帐如云霞蒸蔚,手上如新雪的团扇绣着一朵牡丹花,牡丹花后的太女殿下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你还真呆啊。”
罗巢脸一红,慌慌张张地低下头,映入眼帘的却是明艳的石榴裙。
饶他是个宫里的太监,也是偷偷读过某些香艳传奇本子的,什么“情解石榴裙”,什么“裙系柳树枝”的,他也不是不懂。
然而,他却不想让太女殿下瞧见,因为现在的殿下总是会使些坏心眼故意调笑他,偏偏还让人生不出一丝恨意。
罗巢闷声闷气道:“我不懂殿下的意思。”
“跟我出去你就知道了。”
“可是殿下还没有拿幕笠……”
太女转动扇柄,将那把团扇捂住檀口,笑嘻嘻道:“我是太女殿下,又何必要那些东西。”
这东宫又有谁能说服太女殿下呢?
罗巢只能闷不吭声跟着太女殿下出门。
太女殿下骑着的是高头大马,那马周身雪白,漂亮极了。
当季凌霄红色的裙子盖在白色的马身上又多了份说不清的味道,像是绮丽多情,又像是肆意风流。
罗巢飞快地跨上了另外一匹马,正准备挥鞭,却看到太女调转了马头。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季凌霄一手捏着团扇一手拽着缰绳,蹙眉道:“那份大礼你们可送走了?”
罗巢点头,“殿下放心,已经送走了,奴婢也已经嘱咐人记住了他家的住址,殿下是想要再去临幸……哎?”
罗巢摸了摸被太女用团扇打了一下,却不痛不痒的脸颊,耿直道:“殿下要掌我嘴还是该用硬一点的东西,这扇子打人不痛不痒的。”
“呆子!”季凌霄嗔骂他一句,便直接调转马头离开了。
罗巢很是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季凌霄这般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了,不仅仅是因为颜色太盛,更是因为她这副姿态实在太过潇洒、嚣张。
白马矫健,美人娇艳,看得男人们都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毕竟,是男人就要骑最烈的马,睡最美的女人。
被人围观的季凌霄落落大方地扯了扯缰绳,眼风扫过众人。她自然也有自己的追求,她要骑最烈的男人,也要睡最美的男人。
两旁酒楼上男人甚至在楼上拍着栏杆叫唤,若是被这美人看上一眼,便会*的更加厉害了。
罗巢忧心太女殿下的安全,夹紧胯~下的马,赶上了她,低声劝道:“殿下……”
他才刚刚张口,嘴却被那把团扇挡住了。
季凌霄对他眨眨眼睛,笑道:“别急。”
他实在不明白,太女究竟在等些什么。
然而,不过片刻,突然从旁边酒楼里冲出一个小厮,笑眯眯地揪住了季凌霄的马缰,低眉哈腰一脸柔顺,“太女殿下,我家主人在楼上等着殿下。”
罗巢横眉厉声:“大胆!太女殿下岂是你能随便拦下的!”
他说着便高举马鞭狠狠挥了下去。
那小厮却机灵的很,猛地一缩头从季凌霄的马头下钻到了另一边,躲过了这狠厉的一鞭。
罗巢还想再抽他,刚刚抬起手却注意到太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的手上顿时像是挂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再也举不动了。
“殿下,是奴婢逾越了。”
季凌霄笑眯眯地摇摇头。
罗巢脸色一白。
“你这副样子我很喜欢。”季凌霄望着手里的团扇,挑了挑唇角。
他的样子让她想起了无论什么时候都努力维护她的高公公,在她的面前高融乖巧又羞涩,在敌人面前则是疯狂攻击她的敌人,残忍无情的走狗。
然而,她就是喜欢这种被人毫无道理维护的感觉。
她转头朝那个小厮问道:“你家主人是谁?竟然这么大的排场。”
“太女殿下!”
一个声音正好从楼上飘下。
她仰头朝楼上望去,就见贾太师朝她拱了拱手。
季凌霄仰头大笑,大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贾太师!”
此声一出,立刻就有人低声谈论起来。
贾遗珠皱眉,放下了帘子重新坐了回去,好像断定太女必然会上来一样。
季凌霄确实不能放着贾遗珠不理会,她抬脚踹了那小厮一脚,扬了扬下巴。
那小厮越发恭敬了,直接在马前跪了下来,口中连声道:“求殿下踩着奴婢下马吧,那是奴婢的荣幸。”
季凌霄轻笑一声,给罗巢使了一个眼色。
罗巢“跐溜”一声滑下了马,将那小厮挤到一边,大声道:“你是怎么当小厮的,竟然坏殿下的声誉!可是你家主子教你这么做的?我家殿下才不会这么作践人呢!”
他一面训斥着,一面将季凌霄的马引到下马石前。
那小厮蹿过来,忙道:“奴婢是真没想到这个,殿下饶命啊。”
罗巢朝他啐了一口,大骂道:“你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故意败坏我家殿下名声!我家太女殿下也太可怜了,竟然被你这种东西欺负到头顶上了!”
那小厮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在季凌霄的面前到底是不敢发作的。
季凌霄用扇子遮住半张脸,目不斜视地走进了楼里。
楼下有几位客人对她行注目礼,季凌霄微一点头,便头也不回地朝二楼贾太师的房间走去。
背后有人道:“这太女也并非如传言一般啊。”
“你刚刚也听到了外面的情况了,说不定这传言是有谁故意放出去的。”
罗巢本想跟着季凌霄上去,却被她拦下。
“放心,我没事的。”
罗巢眼巴巴地看着太女抛弃了自己,去找那个老男人去了。
季凌霄一进屋,便发现桌子边的贾太师黑着一张脸。
她眸子一转,笑道:“这是谁给太师您气受了?”
贾遗珠转过脸,勉强笑了一下,“许久未见太女殿下,殿下倒是长进了许多。”
“咦?我们不是昨天才见过的吗?”
贾遗珠一噎,简直接不下话了。
季凌霄笑眯眯地坐在桌子旁,用手指抹了一下桌边,却抹到了一层白色细粉。
“殿下今日上街所为何事?”
“我只是没事儿瞎逛逛而已,可赶巧儿竟然碰上了贾太师。”
她将沾了粉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放到鼻端,又揉了揉鼻子。
贾遗珠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意味深长道:“殿下贵为太女还是不要如此招摇撞市为好。”
季凌霄“哈哈”傻笑着,“我阿娘都说我这个太女之位当不长远,难为太师还为我考虑。”
贾遗珠的眼皮一跳,脸色放缓了几分,“老臣自然也是为了殿下好。”
“不过,若是殿下毕竟是皇女,即便将来成为公主也定是享尽了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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