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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当嫁,也不能留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啊,若非嫁不可的前提下,睿王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身边并无妻妾,外面也没听见说有相好,洁身自好这方面,他谢渲自愧不如。

当然,别的方面,他也很夫妻这个未来的妹夫,除了性子有点儿冷,估摸这人有些无趣,不过阿十的性子跳脱,这一动一静一冷一热倒也算绝配。

故此,仔细斟酌之后,觉着他家阿十要是错过睿王以后再想找这样合适的就难了。

阿十见八哥不应自己,不免急起来,上去拉他的胳膊:“八哥你倒是说啊,什么亲事?”

八嫂插过来道:“阿十,昨儿公婆给你定了亲事,就是那个什么睿王来着。”

阿十脸色都变了,抿了抿嘴转身就要走,却给八哥一把抓住:“做什么去?”

阿十:“回府去找阿爹阿娘。”

八哥摇摇头:“阿十你这会儿回去找可来不及了,昨儿万岁爷赐婚的旨意就下到了国公府,阿爹阿娘摆了香案正儿八经的接了圣旨,这亲事就是板上钉钉了,更何况还是太太上皇亲自来颁的旨意,你这面子大了去了。”

阿十:“谁稀罕什么面子,我,我不能嫁。”

不能?谢渲挑挑眉:“这话听着新鲜,为什么不能,莫非你瞧不上睿王,阿十,若是连睿王殿下都入不了你的眼,那你这辈子真就别嫁了。”

阿十不满的道:“八哥你还是我八哥吗,怎么净向着外人说话。”

谢渲:“不是八哥向着外人,而是对方若是睿王,八哥也实挑不出他的不好来,先睿王那些赫赫战功,想来这些也不用八哥跟你说,只说他洁身自好,偌大的睿王府连一个女眷都没有,就这一样儿,满京城的世族公子都算上,也没有一个,且他为人高华,样貌也好,阿十,这着实是一门难得的好亲事,八哥便再不舍却也知道不该拦着。”

阿十:“可是八哥以前不跟阿十说过男女之间必须彼此喜欢,倾心相爱才能结成夫妻吗,便那睿王殿下再好,我若不喜欢他,便结成夫妻岂不成了怨偶。”

谢渲:“阿十,你可曾见过睿王殿下?”

“没,没有,阿十何曾见过睿王殿下。”

谢渲点点头:“既未见过怎么就知道不喜欢呢。”

阿十有些烦躁:“反正我不想嫁。”丢下这句转身跑了。

谢渲见妻子担心的目光,摇摇头:“别担心,不妨事,等她想明白就好了。”

八嫂:“可是阿十的性子,能想明白吗。”

谢渲叹了口气:“阿爹阿娘生了我们兄弟九个,末了才生了小阿十,她年纪又小,小时候我们兄弟几个稀罕的不行,争抢着抱她,后来大了些,更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为此我跟老九可是干了不少荒唐事,阿十虽是我们的妹子,却因阿爹阿娘到底有了年纪,等于是我们几个兄弟一手带大的,我又何曾舍得把她嫁出去,以前我跟老九若是听说我们太学里哪个小子对阿十起了心思,就会寻机会去教训恐吓那小子一顿,直到那小子歇了心思为止,只不过若是睿王,我实找不出挑剔的理由,他是这世间难得的峥嵘男儿,谢洵自愧不如。”

见他媳妇儿一脸惊吓的看着自己,谢洵嗤一声乐了:“怎么,是不是觉得为夫说出如此谦虚的话有些奇怪,不必做出这样一副神情来,为夫虽自愧比不上睿王殿下,可跟其他人比起来,却也是曲高和寡,怎么样能嫁为夫,是不是觉得很幸福。”说着目光渐渐有些暗。

亏吃的多了,再傻的人也会变得机灵起来,阿十的八嫂也一样,一见丈夫的目光就知下面要干什么,蹭的从他怀里跳了出去,只不过智商仍有些不够,慌乱之中竟说了句:“那个,我有些热,要去沐浴。”

谢渲忍不住轻笑出声:“夫人这是邀请吗,那为夫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不等他傻媳妇跑,过去一把抱了起来低声道:“为夫给夫人搓背……”

☆、谁还能强迫他不成

却说阿十跑回屋子呆坐了一会儿,便叫冬儿收拾东西回国公府, 冬儿知道小姐心里不痛快了, 不敢吭声,利落的收拾了包袱,随小姐出了庄子回谢府了。

进了国公府大门, 直奔爹娘住的院子, 一路上见了她的下人皆道恭喜小姐, 弄的阿十越来越不爽, 本想来寻爹娘问个明白,却不想扑了空,抓了丫头问了句,说夫人在库房打点东西呢。

阿十微愣了愣,几个哥哥成婚的成婚立业的立业大都自己分出去过了,虽仍留着各自的院子,真正住在这儿的就是国公两口子跟阿十,虽说国公府家大业大, 她阿娘也早不管事了, 一并事情都交给王嬷嬷跟大管家料理,落了个清闲, 今儿怎么跑库房里去了。

又一路寻到库房,国公府的库房是单独劈出了一个院子,照着类别依次分开,还没都到院子呢,远远就瞧见前头人来人往忙乱非常, 怪不得前头那么清净,连下人都少了许多,原来都跑这儿来来了。

正一箱子一箱子的往外抬 ,有金银器皿,摆件儿瓷器,还有各色绸缎布料,还有各种屏风,有地上摆的座屏,还有炕上使的炕屏,桌子上放的绣屏,等等各种大件儿小件儿,玻璃玛瑙砗磲,什么样儿的都有……旁边的大管家指挥着手下小子正忙着登记,出一样登一样,这库房里的东西可都是宝贝,若是漏记了一样,回头跟先头的造册对不上,就算把自己零碎的卖了也赔不起啊。

一抬眼瞧见阿十,大管家顿时就笑了:“老奴这儿给阿十小姐道喜了。”

大管家是国公府的老人,虽是下人却不能失礼,故此虽心里不爽快,却仍道:“忠伯,您老就别跟着添乱了,我这心里正烦着呢。”

大管家愣了愣:“阿十小姐烦什么啊,这门亲事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姻缘啊,又是万岁爷圣旨赐婚,还是太太上皇亲自来颁的旨意,您这份体面,除了咱们国公府可这大晋也寻不出第二份来了,国公爷不用说了,就说夫人,自那日万寿节从宫里回来之后,天天都在这库房里头给挑了又挑拣了又拣,给小姐您挑拣合心的嫁妆呢,小姐您就放心吧,等小姐出嫁的时候,光咱们国公府的嫁妆就能把京城给震了。”

阿十嘟了嘟嘴:“忠伯这话说的阿十好像嫁不出去一样,非得搭着金山银山的嫁妆才行。”

大管家笑了:“阿十小姐还跟小时候一样顽皮,就凭咱们国公府,多少人家争抢都争抢不上呢,哪还用得着搭嫁妆啊。”

阿十:“既不用搭嫁妆,这是做什么?”

正说和屋里正挑布料的王氏夫人听见了女儿的声音,从里头喊了一声:“阿十来的正好,娘正要叫人去接你家来呢,娘在这儿库房里头挑了几天,虽挑出了一些东西,却仍觉得不够,你自己进来瞧瞧,喜欢什么,一并拿出去府封在箱子里,放到旁边的院子里先备着,若是等钦天监挑好了成亲的良辰吉日在预备可就晚了,你快进来瞧瞧,娘瞧着这几样摆件也好,将来摆在明间的炕柜子上正好,寓意好,瞧着也吉祥。”

阿十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见她娘正摆弄架子上一套彩陶的胖娃娃,每个都总着两角,两两成对,或站或坐,或走或跑,姿态各异,神情也格外鲜活,倒是很漂亮,只不过她娘刚说寓意好瞧着也吉祥是什么意思?

王氏夫人拉过女儿指着那些彩陶的娃娃道:“你瞧这些娃娃多喜兴,摆在屋子里岂不正应了那句早生贵子。”

阿十尽量忍住不翻白眼:“阿娘,您是不是想多了。”

王氏夫人:“这怎么是想多了呢,皇上圣旨一下,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只等着成礼过门了,成了婚自是要早生贵子的。”

阿十:“娘,您不是说不着急给阿十定亲事吗,怎么皇上忽然就赐婚了。”

王氏夫人这会儿方听出女儿的语气不大对劲儿,不免仔细端详了女儿一会儿,瞧那脸色郁郁的,想来是心里有事不痛快了,便拉着她坐到那边儿的软塌上,拍了拍她的手:“瞧你这意思,莫非心里不乐意嫁睿王。”

阿十:“娘,阿十跟睿王一面都没见过,怎能嫁给他,岂不可笑。”

王氏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不是真让你八哥教歪了吧,那成亲莫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相看也是爹娘长辈替你去相,没说你自己跑出去相看的。纵你不害臊,若给人知道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你别听你八哥胡说八道,阿十你就就信娘,娘最是疼你,断不会害你,这睿王着实风姿卓越,稳重端方,跟过去那些上门提亲的世家子弟不同,虽说瞧着是个冷性子,可这男人啊,外头瞧着越冷心里就越滚烫,只要你把他那颗心捂热乎了,他能一生一世的对你好,你爹便是如此。”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脸颊上隐约飞出两朵红来,晕染染的挂在腮边,异常动人。

阿十却早习惯了爹娘时不时就秀一下恩爱,尤其在自己面前,从来不知道避讳,阿十不禁道:“他跟爹哪里一样了,我怎么没瞧出来。”

王氏夫人微愣了愣:“你没瞧出来?莫非你见过睿王?”

阿十这次回过味来,自己说漏了嘴忙补救道:“不是说那睿王经年四处游历吗,极少回京,阿十哪有机会见他。”

王氏夫人点点头:“这倒是,不过没见过也没关系,你没见过阿娘见了啊,那天万寿节宫宴,在御花园正巧碰见睿王跟皇上叔侄俩正吃酒叙旧,躲避不及便见了一面,阿十你就听娘的没错,娘眼光最好,睿王是个难得的英武男儿,而且他年纪比你大些,以后必会让着你,也知道疼媳妇儿。”

阿十听了半天她阿娘说的都是睿王多好多好,忍不住酸溜溜的道:“那睿王殿下倒是给了阿娘多少好处,阿娘这般替他说话。”

王氏夫人听了倒不禁乐了,伸手捏了她的小脸蛋一下:“你这张小嘴越发刁了起来,睿王殿下何等身份,怎会给娘什么好处,更何况你是娘十月怀胎的亲闺女,娘不向着你难道还能想着外人,这话说的可没良心,合着娘这些年都白疼你这丫头了。”

阿十也知道自己反应有些过激,说出这样无理的话实是不该,心里却又实在别扭,不想认错,便耍赖的靠在她娘怀里蹭了蹭:“娘若疼我,怎舍得把阿十嫁出去。”

王氏夫人,摸了摸女儿光滑的小脸,她这丫头啊,自落地就疼着宠着长大,自己何曾舍得把她嫁出去,可这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生子,这是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当爹娘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帮她寻一个好夫婿,而睿王便是王氏夫人相中的乘龙快婿,觉着跟她家阿十般配的紧。

确未想到女儿这么大反弹,瞧这正小脸分明写着不乐意,王氏夫人暗道,莫不是女儿心里有了人,才这么抵触婚事?

想到此,把她略推开一些,扶正,让她跟自己对视,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阿十,你跟娘说句实话,是不是心里头有人了?阿娘阿娘也不是那等不开明之人,若是你果真心里有人,这会儿说出来还不晚,虽说皇上的赐婚旨意下了,若是实在不乐意,让你爹去寻太太上皇,虽有些麻烦,毁婚也不是不可能。”

阿十愕然:“阿娘,您想哪儿去了,阿十心里哪有什么人?”

王氏夫人暗暗松了口气,虽说话儿说了出来,到底是圣旨赐婚,若谢家毁婚也是极麻烦的一件事,更何况自己从心里觉得睿王跟阿十很是般配,错过了只怕再难寻这么妥当的了。

想到此,开口道:“阿十,既你心里没人就听娘的吧。”

阿十其实也知道,圣旨既下,这亲事就无转圜的余地了,便是谢家荣光地位,若是毁婚也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这个大帽子若扣下来,再被朝堂上一些不安好心的官儿趁机上个弹劾的折子,谢家的安稳日子只怕就到头了。

可是自己真嫁冰块男的话,南越那档子事儿不就瞒不住了,说起来阿十真心觉得冰块男是个两面三刀的,在南越疯了一样的找自己,都快把番禹城翻过来了,若说是可怜自己是哑巴,着实有些说不过去,若说喜欢上自己了,更是鬼扯,那晚上屋里黑成那样,连彼此的眉眼长得什么德行都没瞧清楚,这样若都能喜欢上,也太草率了些。

可阿十明明记得他问过自己想不想跟他回晋国来,自己没应声的时候,他还颇有些不高兴,想来便不是要娶自己为妻,也至少有那么一两分诚意吧,怎么转过头来就由着皇上赐婚了,阿十可不觉得皇上能左右冰块男,就冰块男那做事说话的硬气劲儿,一看就知道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况且,他是堂堂大晋皇叔,地位超然,他若不愿意,谁还能强迫他娶亲不成……

☆、第 28 章

阿十觉着自从去了南越,自己的运道便有些不济, 确切的说自打遇上冰块男就开始万事不顺了, 正郁闷之余九哥回来了,这大约是阿十近几个月最高兴的一件事儿。

谢洵一进院就瞧见阿十拖着腮帮子坐在窗下,小眉头皱的紧紧, 正发愁呢, 谢洵靠在院门边儿上好生欣赏了一下小阿十的愁容, 深觉他妹子便发愁也是极美的, 窗前种了一颗腊梅,虽不是花期,枝头却簪满绿油油的叶子,斜斜横在窗棂外,日影下潋滟浮光映着窗内托腮的美人,好一副鲜活的美人图。

倒勾起了他绘制一副丹青的想头,因有了这个念头,便又瞧了一会儿, 直到小阿十发现了自己, 那双秋水明眸一闪,从屋里跑了出来, 往前一跳:“九哥,你回来了。”

谢洵习惯性接住她转了个圈,放下来笑着捏了捏那张粉嫩的小脸:“小阿十这般热情,是想九哥了吗。”

阿十趴在九哥怀里点了点头:“嗯,阿十是想九哥了。”声调里掺着些委屈。

谢洵低头看了看她, 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是那个混账欺负我们家小阿十了,告诉九哥,九哥把他家点了。”

这话让阿十想起了以前的事:“九哥,把人家点了可是犯了朝廷律法的。”

谢洵:“只要我家小阿十解气了,九哥不怕,而且九哥可不是你八哥,九哥就是个做买卖的又不当官儿,犯了律法也是小罪,九哥有的是银子,用银子上下打点一番也就不了了之了。”

阿十噗嗤笑了:“若叫人知道,还不知怎么在背后怎么说咱们国公府呢。”

谢洵:“九哥不在乎,想必爹娘也不会在乎的。”

阿十摇摇头:“阿十明白爹娘跟哥哥们都宠着阿十,可阿十还是知道是非道理的,况且也没人欺负阿十,只对了,九哥不说要到入秋才回来么,怎么这么早就家来了。”

谢洵:“还不是听见了我们家小阿十要嫁人了,九哥紧赶慢赶的赶了回来,生怕错过了我们家小阿十成婚的大礼,这一道上,一听说我妹夫便是睿王殿下,九哥这心里甭提多*了。”

阿十郁闷的道:“九哥*什么?”

谢洵:“那可是睿王殿下,小阿十,那是九哥一直以来最为敬佩的英雄,九哥有些生不逢时啊,当年睿王殿下西征之时,九哥就想跟去见识见识,奈何年纪小,军中不收,倒错过了亲眼见识睿王神威的好机会,可那些军中的老将们说起睿王殿下的英勇事迹,实在向往的很,向往的很啊,如今这样的人物成了我妹夫,阿十,你说九哥能不*吗。”说完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妹子脸色不大好。

微愣了愣不禁道:“小阿十,你不是不想嫁吧。”

阿十:“九哥,你是不是忘了,我都不认识他。”

谢洵:“小阿十,要知道睿王殿下可是多少女子的深闺梦里人啊,如今成了你的夫婿,都不知有多少人嫉妒你呢,况且,九哥虽跟睿王殿下并无深交,可他的为人却有目共睹,若是旁人,便爹娘同意,九哥也不答应,可若是睿王殿下,实是一门难寻的好亲事。”

阿十不满的道:“他倒是给了你们多少好处,怎么你们个个都替他说话,你是我的九哥还是他的九哥啊。”

这话说的有些酸,谢洵笑了起来:“不是我们替他说话,实是睿王殿下的人品在哪儿摆着,更何况,我自然是我家小阿十的九哥,但等你嫁了便也成了睿王的九哥,小阿十,你说睿王殿下若是叫我一声九哥,得是什么感觉。”

阿十:“九哥,你是回来气我的吗。”

谢洵:“九哥赶回来是给你置办嫁妆的,我家的小阿十要嫁了,九哥得把我荣昌号库房里存的好东西都搬出来,给我家阿十当嫁妆。”

阿十深觉在这门亲事上 没有人跟自己站在一边儿,过去一直疼自己的爹娘,哥嫂们全部跟冰块男站在了一头,阿十仔细想了想那个冰块男,心里实在纳闷,那么一张冷冰冰的脸,怎么就招了这么人喜欢呢。

皇上的一道赐婚圣旨令一直安生的国公府格外忙乱了起来,不,应该说整个京城,因为谢家的阿十小姐要嫁了,嫁的还是当年大破西戎的大将军王,如此门当户对金童玉女的一桩婚事,简直是天作之合,无可挑剔。

更何况,还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小阿十有多宝贝一般,争先恐后的置办嫁妆,各家商铺的掌柜得了消息,莫不上赶着来分一杯羹,生怕晚了,错过了赚钱的好机会,毕竟整个大晋只有一个定国公府,整个国公府只有一位小姐。

整个京城都因为阿十的婚事忙乱起来,唯一闲的大概只有当事人阿十了。

大概知道阿十心情不好,一向恨不能把八嫂藏起来谁都别看见的八哥都咬咬牙把八嫂放了出来,让她陪着阿十去茶楼听书消遣。

姑嫂两人在二楼寻了张桌子坐了,要了一壶茶,四碟干果,楼下的说书的是位老先生,虽有了年纪,声音倒不小,而且抑扬顿挫搭配着跌宕的情节颇为精彩。

阿十听了一回倒听的津津有味,不想那说书的不知哪根筋儿不对了,前文书说得还是脍炙人口的拍案传奇,谁想话音儿一转,便说起了当年大将军王大破西戎的事儿。

阿十正吃瓜子呢,一下子差点儿被瓜子壳卡住嗓子,抻脖子瞪眼,八嫂过来又呼噜又拍的,半天才咳了出来。

八嫂:“我说阿十,你要是让瓜子皮儿卡死,阎王爷都得笑死。”

阿十站了起来:“八嫂走吧。”

八嫂依依不舍:“怎么走了,才听了一回书,时辰还早呢,阿十你也知道八嫂难得出来一趟。”说着可怜巴巴的望着阿十。

阿十心软了,叹了口气坐下来道:“八嫂我一直不明白,你干嘛这么怕八哥啊,八哥的脾气蛮好的,小时候我惹了祸,都是八哥九哥出头帮我摆平的,而且,八哥对你那么好,是不是你怕八哥罚你。”说着想到八哥罚八嫂的情形,忍不住脸一红。

八嫂瞧了她一会儿眨眨眼,凑近她低声道:“阿十,不想嫁那个睿王是不是因为已经有了相好的。”

阿十一口茶刚喝进嘴噗的喷了出来,急忙擦擦嘴:“八嫂你别胡说好不好。”

八嫂:“八嫂可没胡说,上回那话咱们说到一半让你八哥给搅了,后来八嫂倒忘了问你,如今八嫂想起来,阿十你若有了相好,还跟人家有了肌肤之亲,若是再嫁睿王不成一女伺二夫了吗,实在不妥。”

阿十:“就是说啊,我也不想的。”

八嫂听了越发愁了起来,忽的想起什么了,眼睛一亮:“对了 ,你八哥最有主意,不如咱们现在回去跟你八哥说说,让他想法子。”

阿十一惊,急忙拉住八嫂的手:“八嫂,你千万万千的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八哥,知不知道?”

八嫂愣了愣:“这是为什么?”

阿十觉得如此复杂的事情,对于八嫂这种单细胞生物只怕解释不通,索性直接道:“八嫂这事儿真不能让八哥知道。”

八嫂:“那好吧,只不过,你跟睿王的亲事怎么办。”

阿十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或许就柳暗花明绝处逢生了呢。”

阿十这个侥幸心理深得八嫂心意,八嫂本身也是这样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八哥轻易糊弄了。

不过阿十自己也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的绝处逢生了,因为睿王回京了。而睿王回京的第一件事便是*持退婚之事。

睿王本来没这么快回京的,是因接了睿王府大管家的送去的加急信,才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睿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才走了一个多月,老爷子就给他搞出这么大一桩麻烦事儿。

睿王快马进了城门,没回睿王府直接进了宫。

承极殿王德顺小跑了进来:“万岁爷,睿皇叔来了。”

皇上愣了愣,蹭的站了起来颇为惊喜的道:“朕□□叨皇叔呢,不想就回来了,快请进来。”却又想起什么,忙道:“站下,皇叔的脸色如何?”

王德顺忙道:“万岁爷,睿王殿下终年都是一个脸色,老奴实瞧不出有什么差别,不过睿王殿下临走前可说最早入秋才能回来,这还差一个月呢,且瞧皇叔满身风尘像是日夜赶路回来的,老奴斗胆猜测是为了跟谢府阿十小姐的婚事。”

皇上:“那你说,皇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王德顺:“万岁爷,睿王殿下是个冷性儿,这么多年太太上皇,可没少*心睿王殿下娶妃之事,却一直没成,老奴猜着,若睿王殿下愿意这么婚事,估摸着不会这么着急赶回来了。”

皇上:“若果真如此可是大麻烦,朕的赐婚圣旨已颁了下去,此婚事便木已成舟,再无转圜的余地,一会儿若皇叔不愿意执意退婚,又当如何?”

☆、第 29 章

王德顺自是知道睿王殿下的性子,若皇叔不应的事儿, 真是谁说了也没用, 万岁爷这是作难了,想了想,低声道:“万岁爷, 这件儿事儿说到底是太太上皇做的主, 当时那种境况, 太太上皇*着万岁爷下旨, 万岁爷您也不能不听啊。”

皇上:“话是这么说……算了,你先把皇叔请进来吧。”

王德顺忙去了,到了外头廊下躬身:“万岁爷请皇叔进去叙话。”

睿王迈步走了进去,站在殿内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皇上几步从龙座上走了下来,伸手扶住他:“皇叔不必如此多礼,皇叔前些日子走的时候言道最早也得入秋方得回京,却不想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德顺站在一边儿心里暗笑,万岁爷这明摆着就想装傻了, 只不过睿王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 这般只怕也混不过去。

果然,睿王根本不想绕弯子直接道:“臣之所以赶回京来是为了皇上赐婚之事。”

皇上咳嗽了一声:“哦, 皇叔回来是为了这事儿啊,皇叔不提朕都差点儿忘了,那谢府的阿十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且性情温婉端庄贞静,德容功貌样样皆是上选, 跟皇叔也算天作之合,太太上皇替你想看过,心里极是喜欢,便让朕下了赐婚的圣旨,朕正想遣人给皇叔报喜,不想皇叔就回来了。”

睿王皱了皱眉:“这桩婚事不妥当,需跟国公府退婚。”

皇上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让自己猜着了,为难的道:“这老国公的脾气,皇叔也是知道的,那谢家阿十又是国公的老来女,自小宝贝疙瘩一样养起来的,便受了半点委屈都舍不得,如今这赐婚圣旨已下,国公府也接了旨,谢府正忙着备嫁,京城已是无人不知,若此时退婚可是沦为了笑柄,国公府岂能答应,皇叔此事还需思量思量。”

睿王摇摇头:“不用思量,这婚事必须退。”

皇上愣了愣:“皇叔如此坚持,却是为何?莫非皇叔心中有了想娶之人?”这本是皇上的猜测,不想却见皇叔的目光闪过一丝温柔,虽只是刹那便隐没在眼底,却哪里能瞒得过皇上,两人自小在一起,虽是叔侄,情份却比亲兄弟还要亲近几分,彼此一个眼神便知想的什么,何曾从皇叔眼里见过温柔二字,莫非竟让自己猜着了不成。

想到此,忙又问了句:“皇叔若果真有了意中人,就早商议商议,许可谋个两全之策,以皇叔的身份,也不可能只娶一位正妃,再娶几个侧妃也在情理之中,便是国公府也挑不出理去。”

王德顺暗道,这可难说,就因为皇后娘娘,那国公府的人可是极不待见皇族,对皇上也不过是守着君臣之礼,面儿上勉强应酬着,若不然,估摸连表面功夫都不乐意做。

当初之所以答应这门婚事,还不是看在皇叔洁身自好,睿王府中并无女眷,便如此,国公夫人还特意亲自相看了一回方才点头,这如今人还没过门就弄了个侧妃搁在睿王府,若瞒着还好,若给国公府知道,还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国公府从上头的老公爷到下头的几位少爷,随便提溜出来一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万岁爷这个两全之策只怕难了。

不过,王德顺实在好奇那个让他们大晋的不动明王动了凡心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显然万岁爷也极为好奇,拉着皇叔问道:“不知皇叔的心上人是哪家千金?”

睿王摇摇头:“她是南越女子。”

南越女子?皇上愣了愣:“莫非皇叔此次去南越也是为了她,可是南越的贵族之女?”

睿王摇摇头:“她只是寻常百姓,并非贵族,我这次去南越便是为了寻她。”

“寻她?莫非她不在南越?”

睿王:“此事说来话长,当日阴错阳差以至于失了她的踪迹,我在番禹城寻了好些日子都未找到,因皇上的万寿节临近,便先回了京。”

皇上颇有些意外:“皇叔的意思是,你如今也不知她在何处?说起来那南越能有多大,绘制一副画像张贴出去,想来不日便能找到。”

皇上这句话正说道睿王的痛处,虽那一夜缠绵亲近,却至今都不知她模样,即便如此却仍让自己如此心心念念的放不下,最糟糕她还还是个哑女,若自己不能及时找到,万一遭遇了什么不测……

想着这些,心急如焚,恨不能立时就飞去南越,把番禹城再翻几个过子,只不过,这桩婚事势必要先退了才好,不然便自己寻到她,又如何娶她为妻,皇上的两全之策并非自己所愿,遇到她之前,自己甚至未想过娶妃之事,遇到她之后,也只想娶她一个便好。

想到此,开口道:“我早已习惯四海为家,并不会在京城久居,出门在外风餐露宿,我倒没什么,可那位国公府的小姐,身娇肉贵,只怕吃不得这些苦。”

皇上:“若皇叔担心这个倒大可不必,国公府虽是鼎食之族,却也是簪缨世家,便是阿十身为女子,也自幼便习得一身骑射功夫,身强体健,跟那些弱不禁风闺阁弱女子不同。”

睿王:“皇上,臣以视她为妻,而臣此生也只会娶她一个。”

只娶一个?皇上颇复杂的看着他:“朕却不知皇叔倒是情种,只是皇叔想娶也要找到人才成,不若与谢家的婚事先拖些日子,毕竟朕刚下了赐婚的圣旨,若此时退婚,实在说不过去。”

睿王:“此事皇上不必为难,臣自会亲去谢府说明其中缘由,并退了婚事,想来国公爷也不会强人所难,臣此次进宫便是跟皇上说明此事,皇上也好心里有数,臣这就去谢府。”说着微一躬身走了。

等皇上从怔愣中回过味来,睿王已经出了承极殿,不禁叹了口气:“朕先头就说婚姻大事需问过皇叔再定夺,如今弄到这种境地,那谢府从老到小一个比着一个脾气硬,尤其一沾了阿十,更是护犊子的紧,如今平白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岂能善罢甘休,朕本还想着,若北狄不稳,势必要出兵,虽有皇叔这个大将军王,若能借得谢家相助,也是事半功倍,这才寻了宣平候说媒,想着十有□□能成就好事,谁想竟出了这样的岔子,便是皇后哪儿朕也不好交代啊。”

王德顺见皇上愁锁眉梢忙安慰道:“万岁爷不用发愁,此事先头乃太太上皇一力所主,如今又是睿王殿下亲自登门赔情,也算给足了国公府面子,想老国公爷也是个好理儿好面儿的人,虽说接了万岁爷的赐婚圣旨,可睿王殿下死活不娶,以老公爷对阿十小姐的疼爱,也断然不会舍得闺女嫁个不情愿的夫婿,左不过就是气一场,过后跟太太上皇掰扯掰扯发发牢骚也就罢了。”

皇上:“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如此了,但愿皇叔此去谢府莫再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睿王殿下登门的时候,老公爷正好不在府上,因一听说是睿皇叔,从看门的天聋地哑到正来回忙碌着抬东西的小厮婆子,一个个都抿着嘴偷瞄,都恨不能头一个她们国公府这位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乘龙快婿的信息,以后也好显摆显摆。

管家忠叔得信迎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平常格外清净的前院中庭如今挤了不少人,有的浇花,有的扫地,有的那块布假模假式擦那前几日刚上了新桐油得廊柱子,然后趁机探头探脑的往外头瞄。

大管家哪会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喝了一声:“再不滚,以后把你们派到花园子里头挑大粪,省的你们闲的发慌。”

众人一听立马呼喇一下散没影儿了。忠叔好气又好笑,忙快步迎了出去:“老奴给睿王殿下请安。”

睿王摆摆手:“起来吧,国公爷可在府上?”

忠叔忙道:“回睿王话儿,太太上皇一早来了,说郊外河里的鱼又多又傻,让我们国公爷陪着去郊外钓鱼去了。”见睿王殿下的神色像是有什么急事,又道:“不过我们八爷今儿倒是在。”

睿王点点头:“侍郎大人在也可。”

忠叔:“如此,睿王殿下请随老奴花厅待茶。”安置好睿王,转身去了阿十小姐的院子。

因为上回在庄子上的事儿,阿十这些日子正跟她八哥怄气呢,好些日子也不去八哥的庄子了,谢渲有一个月没瞧见妹子心里惦记,虽说有媳妇儿,可媳妇儿跟妹子还是不一样的,正好得了一套小玩意,便借着机会家来讨好妹子。

谁想这小丫头倒跟自己动了真气,从自己进来都不搭理自己,谢渲没辙,只得使出杀手锏:“是谁欺负我们家小阿十了,跟八哥说,八哥去揍他。”这句话本是阿十小时候,八哥九哥常跟她说的话,一提起来阿十就想起小时候八哥九哥护着自己的样子,多少气都消了,简直百试百灵。

果然,听了这句阿十噗嗤一声乐了。

谢渲笑道:“阿弥陀佛可算笑了,我家小阿十这张小脸一板起来,你八哥这心肝儿都跟着颤儿,好了,既笑了可不许再不理八哥了。”

阿十瞥着他:“那要看八哥的表现了。”说着伸出一只嫩白的小手来。

谢渲颇上道的把一个盒子放到她手上:“小阿十瞧瞧八哥这个表现可够诚意?”

☆、第 30 章

阿十打开盒子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东西。”伸手从盒子里把里头的葫芦拿在手里掂了掂,不轻不重, 大小正趁手, 想来磨了许久,外皮都包了浆成了剔透的酱红色,摸在手里润润的, 如石如玉, 若是装了酒随身带着, 岂不轻便。

越想越喜欢, 来回摩挲爱不释手,不禁道:“八哥是从哪儿弄来的?”

谢渲打量妹子的脸色,暗暗松了口气,听了这话笑道:“说起这葫芦还真凑巧,昨儿八哥的轿子从古宝斋门口过的时候,给那掌柜的一眼打上拦下了,非说有几样好东西,让八哥给长两眼, 八哥推拖不过, 便走了一躺,倒是得了两样称心的宝贝, 临走那掌柜的把这个葫芦拿了出来,说是小东西权当个玩意儿装酒吧。”

说着摇摇头:“小阿十你说八哥这好酒的名声可冤不冤,八哥这一手酿酒的本事,还不是给你这丫头*的,不想如今倒落了个好酒的名声, 连古宝斋的掌柜都上赶着送了我个酒葫芦。”

阿十却道:“那八哥还得谢谢阿十了,没有阿十八哥哪有如今这般酿酒的好手艺,总听老人们说艺不压身,有个手艺傍身,万一将来八哥在官场上混不下去了,回家开个酒作坊,也不至于饿死。”

谢渲:“你小没良心的丫头,九哥得了这个葫芦可是心心念念的就给你送了来,你倒好盼着九哥丢官罢职啊。”

阿十:“反正八哥也不喜欢当官啊,我倒觉得开个酒作坊更适合八哥,闲时酿酒还不耽误陪八嫂。”

谢渲目光一闪:“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兄妹俩正东拉西扯的说闲话呢,大管家忠叔小跑了进来:“八少爷,阿十小姐,睿皇叔来了。”

兄妹俩皆是一愣,阿十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又问了一遍:“忠叔,你说谁来了?”

忠叔笑眯眯的道:“回小姐话,是咱们国公府未来的姑老爷,睿王殿下来了。”

阿十这回可听真了,脸色变了变:“忠叔你可是老糊涂了,哪来的什么姑老爷?”

忠叔笑道:“老奴便再糊涂也不敢认错咱们未来的姑老爷啊。”

谢渲笑着看了阿十一眼,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呢,摇摇头,却也实在纳闷睿王这当口亲自登门所为何来,虽说赐婚的圣旨已下,到底还未成大礼,这未来的姑爷上老丈人门上却有些不大妥当。

而且睿王的性子,谢渲很是清楚,绝不是闲得无聊来瞧瞧自己未来的王妃姿色如何等等,所以他来谢府的目的还真让人猜不透。

略想了想道:“睿王殿下人呢?”

忠叔:“虽国公爷不在,老奴也不敢怠慢,如今正在前厅待茶,这才来请八少爷。”

谢渲点点头:“是不能怠慢。”说着站了起来。

阿十忙道:“八哥刚来就要走吗?”

谢渲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阿十,前厅待茶的那位可是你未来的夫婿,八哥的准妹夫,若今日失了礼数,等以后你过了门,不定心里怎么怨八哥呢,所以说,虽爹不在,八哥怎么也得去应承应承。”说着微倾身在她耳边小声道:“小阿十不说未见过睿王吗,今儿可是个好机会。”撂下话转身去了。

阿十心说,谁说我没见过,都见过好几回了好不好,只不过这几回见面情形都有些古怪罢了。

阿十不着急却把冬儿急的不行,见八少爷走了,忙道:“不如奴婢陪小姐过去瞧瞧,咱们悄悄的从花厅一头过去躲在穿堂前头那个大屏风后头,偷偷瞧上一眼,想来不会被发现的,走啦……”一边儿说一边儿把阿十拖了出去。

阿十自然不是为了看睿王的模样儿,那冰块男的一张冰块脸,如今她闭上眼都能想出来,就是一个字冷呗,有什么好看的,她之所以过来是想知道冰块男跑谢府来做什么?

阿十可不傻,就算皇上赐婚,如今一未过嫁二未成礼,哪有男方贸然登门的,况且冰块男那个性子,若无急事,断不会如此。

阿十跟冬儿躲在屏风后,透过中间枝枝蔓蔓的缠枝花纹往外瞧,果然看见冰块男那张冷脸,而且阿十觉得今日比前几次见得时候仿佛更冷了些。

竖起耳朵听他跟八哥说什么。

谢渲跟睿王还算相熟,彼此见过礼落座之后,方道:“闻听睿王殿下去了南越,入秋才能回京,倒不想回来的这样早,只是瞧殿下这一身风尘,想必是刚回京吧。”

睿王却不想绕弯子,直接道:“之所以赶回来,是因得了皇上赐婚的消息,此次登门也是为此而来。”

谢渲咂摸咂摸睿王这两句话的滋味,怎么听着怎么不像是女婿登丈人门的感觉,莫非睿王竟不愿意这门婚事不成,特意上门来是想毁婚的。

若果真如此,他家小阿十岂不成了满京城的笑柄,想到此脸色没了刚才的亲近热络,微有些沉:“睿王殿下此来是……”

睿王:“这桩婚事之前我并不知晓,待我得了消息皇上的圣旨已到了贵府。”、

谢渲哼了一声:“睿王殿下这话莫不是想说,你不乐意娶我家阿十,此次上门是要毁婚而来。”

睿王:“实是非我所愿,且在下虽有皇族身份,却自来是个散漫性子,习惯到处游历四海为家,实非贵府千金的良配,况,在下已有妻室,虽未成礼,却已过定,岂可再娶贵府千金。”

谢渲一惊:“你说什么,已有妻室?怎之前不曾听说?”若是睿王早已娶妻,那么皇上这赐婚的圣旨岂非成了儿戏?

惊过之后却冷笑了一声:“便你睿王是当今皇叔金尊玉贵,我们家阿十可也不是道边儿随人踩踏的野草,睿王殿下寻这样蹩脚的借口毁婚是拿我谢府一众人都当成了傻子耍弄吗。”

屏风后的冬儿这会儿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这睿王是来毁婚的,打死她也不敢怂恿小姐来偷窥啊,本是见小姐这些日子心情不好,琢磨着若是见了睿王殿下风姿,说不准就欢喜了呢,谁想这睿王竟是来退亲的,还说什么早有妻室,这不胡说呢吗,就是自己一个小丫头都知道睿王府直到如今连个女眷的毛都没有,这怎么皇上的赐婚旨一下,就有了妻室了,分明就是不想娶她们小姐吗。

想着偷瞄了小姐一眼,却有些愕然,小姐这怎么还笑的出来呢,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吧,想到此,忙抬手揉了揉眼,再睁开,竟没看错,小姐真是笑,即便不是大笑,可那微微翘起的嘴角的确是笑呢。

冬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小姐是没听见吗?睿王可是来退亲的。”

阿十点头:“听见了啊,退就退呗,我跟并不认识,却因皇上的一道圣旨勉强成了夫妻,本来就是极荒唐的事,他来退婚正好。”

冬儿:“小姐,您是不是糊涂了,国公爷可接了圣旨,若睿王殿下毁婚,小姐岂不成了笑柄,往后小姐还能嫁谁啊?”

阿十:“不能嫁就不嫁好了,热闹看完,也该回了吧。”撂下话转身走了,那步履轻快非常,冬儿如今才算信了,小姐是真的不想嫁,哪怕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王也一样,只是若真毁婚了,她们小姐的名声可怎么办。

不行,自己得听清楚些,一会儿回去也好给小姐报信,想着便没跟了去,而是继续躲在屏风后头偷听,外头两人说话。

谢洵也是顾虑到妹子的名声,这婚事可是人尽皆知,此时毁婚,外人怎么看他家小阿十,可这睿王口口声声说早有妻室,虽自己嘴里质问他,却深知以睿王品性绝不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之辈,他既说已有妻室便不会作假。

见睿王略瞧了后头的屏风一眼,谢渲暗暗叫糟,小阿十不是真来偷听了吧,若给她听了这些话,心里不定多伤心呢。

想着心里更为恼怒,可到底还有理智在,明白虽毁婚让小阿十跟谢府难看,他毕竟是当今皇叔,地位尊崇,不是过去在太学那些对小阿十心怀不轨的毛头小子,自己上去狠狠揍一顿也无妨,且,此事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想到此开口道:“想必睿王殿下刚回京有些事儿还不是很清楚,我家阿十宝贝的紧,先头多少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上门提亲爹娘都未答应,不想太太上皇却寻了宣平候做媒,万岁爷赐婚,这圣旨既下,身为臣子若不接下,岂非大逆不道,便心里再舍不得,也不得不应下这门亲事,倒未想到睿王殿下会来毁婚,只是这婚事既是万岁爷圣旨,自然也不是你我一句话说算就算了的,总得有个过得去的说法儿方才妥当。”

睿王:“并非在下有意毁婚,实不知老爷子会如此,也怪在下疏忽,因在南越与我妻失散,至今未寻到,便也未跟老爷子交代,方才阴错阳差的闹出这桩乌龙事来,还请谢大人体谅。”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腰上挂的荷包。

因睿王说起我妻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透出的一丝温柔很有些突兀,故此谢渲才注意到他不时摸腰的动作,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瞧见睿王腰上的荷包,陡然一惊,这不是阿十的东西吗,怎会跑到了睿王身上?

☆、第 31 章

谢渲心念电转间,开口试探了一句:“睿王殿下这荷包倒别致。”

睿王愣了愣:“侍郎大人见过?”

谢渲目光闪了闪:“睿王殿下说笑了, 只是瞧着跟市面上寻常见的不大一样。”

睿王仿佛不愿多谈荷包, 而是又说起退婚之事:“与贵府这桩婚事实非在下本意,且如今在下已有妻室,也断不能委屈了贵府千金, 故此才贸然前来退婚, 还请侍郎大人见谅。”

他一口一个侍郎大人, 明摆着就不想承认这门婚事, 谢渲的目光在他腰上的荷包处转了转,从睿王对荷包的珍视来看,这荷包十有**跟他嘴里那个失散的妻子有关,虽说自己没听过睿王娶了王妃,可他既然亲口说了,便未成大礼,也已视做妻子一般看待。

而这荷包,自己万分肯定就是阿十的, 如此推断的话, 睿王口口声声提到的妻室跟他家小阿十是不是有些干系,至于什么干系, 也只有小阿十知道了,只不过那小丫头的性子倔的很,若是她想说的不用问也会说,若是她不想说的,那张小嘴可是比蚌壳还紧, 谁也甭想撬开一星半点儿。

所以,这件事还得从睿王身上入手才行,想到此,笑道:“退婚之事乃是大事,怎么也得二老定夺,可惜今儿睿王殿下来的不巧,我家老头子跟太太上皇去郊外钓鱼去了,管家说不到天黑是回不来的,不若睿王殿下先回王府歇息歇息晚些再来。”

谢渲料定睿王着急退婚,既登了谢府,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况他一口一个我妻,我妻的,可见对那位未听说过就离奇失散的所谓妻子,用情至深,怎会舍得他心中妻子受半分委屈,故此这婚事必要尽早退了才踏实。

果然,睿王道:“在此等候国公爷回来,也好当面说明此事,侍郎大人若有事料理,只管去,不用理会在下。”

谢渲给他噎的够呛,心说要不是你腰上那个荷包,谁耐烦陪着你聊闲天儿啊,管你是不是皇叔呢,就冲上门退婚这一样儿,往后也甭想得谢家人一点儿好脸儿。

谢渲咳嗽了一声:“那个,今日休沐并无什么要紧事,且经上次万寿节一别倒有些日不见殿下,那日听万岁爷提起说南越的事,说如今南疆安定实是睿王殿下之功,我家老九也说过睿王殿下在南越待了好些日子,一直隐姓埋名蛰伏在南越的大王子府,刚听殿下说跟您哪位未过门的王妃失散了,不会在南越吧”

睿王点点头:“是在南越,不瞒侍郎大人,当日正赶上二王子*宫,我与大王子匆忙赶往南越王庭平乱,那一夜兵荒马乱的,也未顾上旁的,待过后便失散了。”

谢渲琢磨这话可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既是妻子便是内眷,老九说过睿王在南越的时候化身舒公子在大王子府做了幕僚,虽是幕僚却极得大王子看重,千方百计的笼络,甚至有意把自己的妹子南越公主嫁于他,奈何睿王瞧不上那公主,只能作罢。

若依着老九所说,睿王在大王子府应极有地位,那么他的妻子好端端的又怎会失散,便是外头再兵荒马乱,也不该乱到大王子府去吧。

想到此,开口道:“谢渲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赐教,即便您与王妃失散,当时大王子已承了王位,殿下这位功臣想寻妻还不容易吗 ,绘个小像撒出去,不出三天便能找着,怎会拖到如今。”

睿王倒未想到谢渲如此八卦,刚才听说自己退婚,还一副恨不能把自己打出去的神情,如今却扫听起自己的妻室来了,莫非是不信自己刚才之言吗?

略皱了皱眉,方才开口:“是因其中出了些岔子,才会拖到今日。”

谢渲在心里想了想,小阿十跟着老九跑去南越的时候,正赶上南越争位的乱子,老九回来还跟自己说了半天,老九还请睿王在南越吃了酒,如此说起来,时间倒对的上,谢渲忽然有个荒唐的猜想,这睿王殿下嘴里的妻子莫非就是他家的小阿十,不,说不通,小阿十跟老九去了南越,就算老九再粗心大意,对阿十也不敢疏忽,若真出了这么大事儿,断不敢隐瞒家来,可他回来却什么都没说,可见并无大事,如此可就更说不通了。

想着,不禁道:“说起来,睿王殿下在南越的时候,我家阿十也跟着老九跑去了番禹城,这丫头淘气的紧,不知睿王殿下可曾见过她?”

睿王眉头皱的更深,误以为谢渲是要拐着弯子推销他的妹子,直接儿冰冷的道:“不曾见过。”

谢渲:“如此实在有些可惜了。”然后话音一转,颇热心的道:“说起来,我家老九常年往南越跑,倒是颇有些人脉,想来找个人应该不难,若睿王有您哪位失散王妃的小像,让我家老九撒到他在番禹城的商号铺子之中,说不准有些用处。”

睿王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侍郎大人是不是忘了在下是来退婚的。”

谢渲呵呵笑了两声:“一码归一码,退婚是退婚,找人是找人,又不是一回事儿,急人之难方是君子之风,谢渲虽不干妄称君子,却知与妻失散的苦楚,若能帮上殿下总是一桩好事。”

睿王大约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真的信了谢渲的话,从怀里拿出一副小像来,从他贴身放着的位置,拿出来的小心翼翼,都一再说明那位失散的还真是睿王的心尖儿。

睿王一打开小像,谢渲就认出来了这画上的女子,绝对是小阿十没跑了,即便睿王只画了个背影,且背影还有些模糊,即便画上人穿的是南越的服饰,可那身影□□活脱脱就是阿十,这丫头如今胆子是大了,出了这样的事儿,竟然瞒的死死。

若不是跟睿王这桩婚事,这丫头还打算瞒多久?

睿王见谢渲直勾勾盯着 小像,心中颇有些不舒服,把画收了起来。

谢渲这才回神,心情颇复杂的看向睿王,真不知该怎么应对这个场面,睿王口口声声说的妻子若是阿十的话,那么两人这桩婚事还真是天作之合,睿王上门退婚是因不知实情,若知他遍寻不见的妻子就是阿十,想来这会儿也不会称呼自己侍郎大人了。

不过有些事儿,还是要弄清楚:“谢渲冒昧,敢问殿下,若寻不到您这位王妃又当如何?”

睿王:“不会,我会找到她的,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妻,而且,说不准她肚子里已有了我们的孩儿。”

睿王这一句话,谢渲刚喝进嘴的一口茶全喷了出去,见睿王疑惑的看着自己,忙道:“失礼,失礼了,那个,殿下刚才说您那位失散的王妃已然有孕了,若如此,可要紧着找回来,一个怀胎的妇人,孤身在外可不妥当,不过殿下确定您那位王妃有孕了吗。”

睿王:“虽不十分确定,却也有七八分。”

谢渲愕然:“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道这有孕还能靠猜的吗。

睿王自是不会把两口子床笫之事跟谢渲说,只道:“若谢洵兄能帮忙,来日在下必有重谢。”

看了小像之后,谢渲已认定睿王嘴里的妻子就是阿十,而从睿王的话里他家小阿十跟睿王只怕早已有了肌肤之亲,至于睿王说的有孕,谢渲觉着纯粹是他自己的臆想。

自己有时不也常如此吗,男人吗不喜欢的自是不会上心,若真喜欢了就会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人,总想着时刻在一起,对于床笫之事更是热衷,且事后大都会幻想妻子有孕,这而完全是一个男人自我幻想臆测出来的,往往事实并非如此。

只不过谢渲不明白的事,这两人既然都已有了肌肤之亲,为何这睿王绘制的小像却只是个模糊的背影,想到此,开口道:“睿王殿下这张小像绘制的不甚清晰,只怕不好寻找。”

谢渲本意是试探他,不想睿王却不应他,那意思明显是不想说。

谢渲从头到尾想了想这件事儿,皇上的赐婚圣旨已下,若此时由着睿王退婚,他家阿十的名声可就甭要了,所以这婚万万不能退,若不想退婚,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让睿王见阿十一面,见了之后,估摸就是*着睿王退婚,他也不退了。

到那时,再端出谢府来跟他讨个公道,倒是想看看睿王如何下台。

想到此,话音一转:“睿王殿下既已娶了王妃,跟我谢府这桩婚事的确不妥当,退婚之事,虽谢渲不能劝劝做主,倒是可以帮着劝劝父亲。”

睿王大喜:“如此,多谢侍郎大人了。”

谢渲:“睿王客气了,不过退婚乃大事,也不可能今日一天便能解决,这么着睿王殿下容谢渲两日,到时必给睿王殿下一个交代。”

睿王自是知道这亲事并不易推,如今谢渲竟大包大揽的要帮忙,实是意外之喜,虽说两日有些长,却也在情理之中,便点头:“如此,全靠侍郎大人周全了。”

谢渲笑道:“好说,好说,早闻殿下会酿酒,谢渲闲时也颇好此道,一直想与殿下请教请教,却始终不得机会,若睿王肯赏赐教,可否请殿下去谢渲的庄上的酒窖指点指点。”

☆、第 32 章

睿王微怔了怔,疑惑的看向谢渲, 不明白这说着退婚的事儿怎么就拐到酿酒上去了, 莫不是想拖延退婚之事,以谢渲的为人应不屑如此。

虽不是自己点头的婚事,到底是老爷子定下的, 自己如今上门退婚已是理亏在先, 若是能稍作补救也是应当的, 况且,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酿酒罢了,去他的酒窖瞧瞧也没什么。

想到此,点点头:“不知侍郎大人何时得空?”

谢渲目光一闪:“明儿,明儿正好没什么事儿。”

睿王站了起来:“既如此,那明日一早在下再去府上拜访,告辞了。”

谢渲送他出了谢府大门拱手:“睿王殿下慢走。”

送走了睿王,把管家忠叔叫了过来:“今儿的事儿先别知会二老。”

忠叔为难的道:“可是睿王殿下是来退婚的, 八少爷这事儿只怕瞒不住啊。”

谢渲看了眼睿王消失的方向:“放心吧, 过了明儿刀架到脖子上,只怕他也不会退婚了。”

忠叔更迷糊, 实在想不出,今儿跟明儿有啥不一样的,刚睿王那张冷冰冰的表情,执意退婚,可是半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明儿就能变个样儿,怎么可能。

不过忠叔一辈子在国公府,可是看着几位少爷长起来的,心里异常清楚,若论心机手段,九位少爷里头就得数八少爷了,只要从八少爷嘴里说出来的从来就没错的时候。

既如此,自己还愁个什么劲儿,而且以国公爷的性子,若是知道睿王殿下来府上退婚,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事儿呢,阿十小姐那可是国公爷心尖子上的肉,平白受了这样的委屈,别说睿王,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成,若再加上府上那几位生怕天下不乱的少爷,哎呦,光想想都头疼,若是八少爷能把这事儿蔫不出溜的解决,自是最妥当不过。

谢渲:“阿十呢?”

忠叔:“刚八少爷跟睿王殿下说话的时候,在穿堂的屏风后站了会儿,后来便回屋子去了。”

谢渲:“这丫头倒是个主意正的,多大的事儿都敢瞒着,我去瞧瞧她。”

谢渲刚走到窗下就听见里头冬儿絮叨着:“小姐您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睿王可是来退婚的。”

谢渲停住脚,听见阿十很是无辜的道:“冬儿睿王上门退婚自是从心里瞧不上你家小姐我,就算我急死了能有什么用,他还是一样退婚啊。”

冬儿:“话不是这么说,小姐总的想想法子,若是这件事儿传出去,外头那些人还不知怎么嚼舌头根子呢,到时候坏了小姐的名声怎么办。”

阿十拖着腮帮子看了她一会儿:“冬儿,基本上呢,你家小姐我对于名声这种没什么用的东西,不甚在意的,更何况,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爱怎么说怎么说,谁管得着,所以,倒不如想开了,让他们说去吧,我只管过我的日子就好了。”

谢渲听到这儿忍不住嗤一声乐了:“小阿十倒是想的开。”

阿十推开窗屉探出头来:“八哥,听人家的壁角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谢渲笑道:“当君子一丁点好处都没有,你八哥可没那么想不开。”迈脚进了屋,兄妹俩在炕上坐了,冬儿端了茶来。

谢渲吃了一口 ,状似无意的道:“前些日子你跟老九去了一趟南越,回来倒未听你说起那番禹城的风光,今儿横竖无事,不如阿十跟八哥说说,八哥可还没去过南越呢?”

阿十最不想提南越的事儿,恨不能彻底忘了那档子乌龙事,奈何运道不济,自打回了京,不仅撞见了冰块男,还被皇上赐了婚,若不是冰块男今儿跑来退婚,自己成了睿王妃了,番禹城的事儿可就瞒不住了,如今这般倒好,退了婚,自己跟他就再无干系了。

这会儿八哥兴致勃勃一副听故事的口*,让她说南越的事儿,实在为难她了,而且八哥可不是九哥,心思最细,若是自己露出一丁半点痕迹,给八哥知道可是麻烦,所以,最稳妥的法子就是什么都不说。

想到此,含糊的道:“那个,南越热的很,八哥知道阿十最怕热的,哪敢出去,自打进了番禹城,就天天在馆驿里待着,不曾出去过,倒是九哥总出去 ,八哥若对南越的风土人情有兴趣,不若去问九哥。”

谢渲:“哦,没出去啊,那你这大老远的岂不白跑了一趟,刚跟睿王殿下里聊了几句,方才知道当时他也在番禹城,八哥还以为你们见过呢,若是见过,可真算得有缘了。”说着,吃了口茶,却从茶碗间隙中打量了一番。

果然,这丫头跟睿王是见过的,她眼里的心虚也太明显了,应该说不止见过,听睿王的意思两人早有了肌肤之亲,他从小疼着护着长大妹子,竟然跟别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即便从理智上来说,谢渲知道这是一门难得的好姻缘,可心里仍是不爽。

更何况,这丫头也不知是糊涂还是傻,都跟人家有了肌肤之亲,还不想嫁,一听睿王退婚,高兴的什么似的,就不想想,若不是自己及时发现了睿王腰上的荷包,这桩婚事真退了,她可再嫁何人?

不过,这丫头没瞧上睿王也好,睿王闹了这出退婚的荒唐事,平白给了谢府没脸,总要吃些教训,要不然,还当谢府的女婿如此好当呢,小阿十可是他们几个从小疼到大的宝贝,如今白白便宜了外人,就算他是睿王也不能顺风顺水的娶了人去。

所以,在这丫头身上受些挫折,他们这些当哥哥的心里才能稍微平衡些,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得让睿王认出这丫头来,才有后续。

想到此,开口道:“前儿我庄子上那几个小戏子排了一出新戏文,你八嫂让我给你带个话儿来,让你明儿去庄子上品评品评。”

阿十正想去呢,上回是一听八哥没帮自己拒绝婚事,使性子回了谢府,如今还在六月底呢,热的很,国公府可远不如八哥的庄子上凉快,更何况还有新戏文看,再有,自己也惦记八哥酒窖里的好酒了,趁着这次去,把八哥私藏的好酒多吃些,也算解气了。

一想到八哥酒窖里的好酒,越发勾起了肚子里的酒虫子来,笑嘻嘻的凑过去:“阿十也想八嫂了呢,那一会儿阿十就跟八哥一起走吧。”

谢渲戳了她的额头一下:“鬼丫头,我看你不是想你八嫂了,是惦记上八哥酒窖里的好酒了?”

阿十嘿嘿笑道:“真想八嫂了,当然,吃酒也是顺便吗,反正八哥酒窖里放了那么多酒,不吃也是白搁着。”

谢渲:“八哥酒窖里的好酒,可没少便宜你这丫头,不过,八哥这回得嘱咐你一句,旁的酒由着你吃,唯独酒窖第二排架子最里边儿的那坛酒不许你动。”

阿十不满的道:“什么了不得好酒,至于这么抠门吗?”

谢渲目光深深:“不是八哥抠门,那酒实不适宜你吃,吃了要出事儿的,可记得了?”

阿十挥挥手:“记得了,记得了,第二排架子最里边儿那坛酒不能动。”

谢渲摸摸她的头:“记得了就好。”

转过天儿吃了晌午饭,听管家说前头来了要紧的客人,摆了酒席,府里的小戏子也叫了去凑趣儿,弄得阿十跟八嫂没什么乐子可寻,八嫂便回去歇午觉去了,阿十去厨房顺了一包五香毛豆揣着,拐了个弯子进了酒窖。

一进酒窖就想起了昨儿八哥嘱咐她的话,撇了撇小嘴嘟囔了一句:“酒还有适宜不适宜自己吃的,根本就是八哥抠门,不定是怕自己吃光了他的好酒,才用这样的话哄骗自己。”

也不知是什么好酒,至于这么抠门,想着便顺着第二排架子寻了过去,果然,最后的角落里有个小坛子,阿十伸手把酒坛子拿了下来,迫不及待的砸开封泥,顿时一股酒香蹿了出来,阿十吸了吸鼻子笑着嘟囔了一句:“我还当是什么好酒,原来是放了药材,药酒自己怎么吃不得了。”

说着忽的想起什么,从腰上把昨儿八哥才给她的酒葫芦解了下来,灌了满满当当一葫芦药酒,然后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拿着葫芦,往里边走去。

八哥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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