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章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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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化寺夜语
在吴樾、张榕和杨笃生离开安徽会馆后,胡客并没有按吴樾所叮嘱的那样,迅速地离开北京城,反而留在了城内。
为了获知刺客卷轴中藏匿的信息,进而找到天层的所在,胡客必须留下来盯住御捕门的动向。他让姻婵先行出城,并且约定了五天后的见面地点。
“京南的清润店镇,桃源客栈。”胡客说道,“五天内我没来,你就即刻动身南下。”
姻婵不想离开胡客,但她的身体状况不好,而且手里没有毒,所以留下来反而会影响胡客的行动。一直以来,姻婵都对胡客的能力深信不疑,这一次也不例外。她点了点头,在安徽会馆外与胡客分别,然后一个人离京南下,赶往数十里外的清润店镇。
胡客则潜回御捕门总领衙门附近,暗中盯住御捕门的动静。他料想御捕门若真的破解了刺客卷轴,找到了天层的藏匿地,近期内必会有大的人员调动。
胡客没有料错,御捕门确实破解了刺客卷轴,也确实有过人员调动,但他没有料到的是,自己已经来迟了一步。
按照刺客卷轴的指示,索克鲁打算派白孜墨一个人南下,前去莫干山探一探云岫寺的虚实。但昨晚白锦瑟等人遭到黑蚓、玄驹和傀儡的围攻,这倒给索克鲁提了个醒。为避免白孜墨孤身南下,一个人在途中遭遇什么不测,他让贺谦和曹彬随行,一路上能有个照应,并且改陆路为海路,从天津乘轮船南下上海,到达东南办事衙门后,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为避免黑蚓等兵门青者的纠缠,白孜墨等三人扮成了普通捕者,天还没亮便悄悄地离开了御捕门,此刻早已离京,正在赶往天津的路上。胡客虽然一大早便来到总领衙门的附近,但还是晚了一步。
胡客并不知道这一情况,所以继续在总领衙门附近蹲守。
一连四天,御捕门平静得出奇,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这让胡客有些动摇,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到了第四天夜里,胡客终于等来了动静。
亥时将尽,总领衙门的大门忽然拉开,走出一个人来。月光下看得清楚,那人正是白锦瑟。大门前的几个守卫急忙行礼。白锦瑟出了总领衙门,往东疾走,脚步轻快,很快便融入了夜色。
深夜外出,疾行而走,必定有什么要事。胡客守候了整整四天,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等来了一丝动静,而且还是白锦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胡客立刻跟踪了上去。
这一晚月光皎洁,胡客不敢跟得太近,远远落在后面,悄无声息地蹑行。
白锦瑟一路疾行,中途虽然左转右转,但大方向一直是往东。
不知走了多久,街道两侧的大型宅邸逐渐变少,行人也逐渐稀少,到最后只剩下了普通民居,路上一个行人也看不到时,白锦瑟忽然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四周,然后快速地越过胡同旁的一截围墙,进入了一座寺庙。
这座寺庙左邻禄米仓,右倚东城墙,乃是北京城东的智化寺。
智化寺建于明朝英宗正统年间,数百年来一直香火鼎盛,但在光绪年间由盛转衰。八国联军攻入北京后,侵入智化寺,拆毁墙垣,封闭佛殿,智化寺遭此大难,此后一直破败,逐渐沦落至无人问津的地步。紧挨智化寺的禄米仓,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禄米仓本为明清两朝储存京官俸米的粮仓,但八国联军攻入北京后,将仓内存粮悉数变卖,禄米仓从此空置,原有的驻守兵卒也悉数调走。所以这一带曾经十分热闹,但如今已沦为北京城内的边缘地带,别说夜晚,就是大白天里,也常常无人来往。
白锦瑟深夜来到这种荒僻的地方,让胡客免不了心生疑惑。
隔墙等了片刻,估计白锦瑟已不在围墙左近时,胡客才翻墙而入,寻入寺内。
在大悲堂内,胡客发现了白锦瑟。
“是不是查到了线索?”白锦瑟问道。她提问的对象,站在身前数丈开外,背对她站立。白锦瑟深夜来到智化寺的大悲堂,看来正是为了与此人会面。
“这倒没有。”那人转回身来,堂内太黑,看不清容貌,但听声音是个女人。
“那你还留暗号约我出来?”白锦瑟说道,“半年前我就说过,查不到苏照水的下落,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见面。”
“黑蚓、玄驹和傀儡下午离了京,我这才敢约你见面。”那女人道,“我冒险约你出来,是想再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白锦瑟问。
那女人道:“告诉我天层的地点。”
白锦瑟冷冷一笑:“你怎么敢肯定,我就知道天层的地点?”
那女人也是冷笑着说:“刺客卷轴被胡客夺走,你们如果没有找出天层的地点,就应该全城搜捕,想尽一切办法,将刺客卷轴夺回来才是。”
胡客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精神更加集中,暗中揣测与白锦瑟对话的女人到底是谁。白锦瑟道:“你拿什么来交易?”
“知道了天层的地点,你们御捕门必然会清剿刺客道。可就算荡平天层,你们也未必杀得尽所有青者,尤其是黑蚓、玄驹和傀儡这三人。这三大青者各有所长,向来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他们中但有一人不死,你们将来必定遗患无穷。”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锦瑟道。
“告诉我天层的地点,”那女人说道,“我替你除去三大青者。”
“就凭你?”白锦瑟轻蔑地一笑,显然不相信那女人说的话。
“如果正面交锋,我的确不是他们三个的对手,就是与你对敌,也斗你不过。”那女人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一股无比肃杀的寒意,“可如果我要背地里暗杀他们三人,他们哪一个能防范得了?如果我要刺杀你,你又有几成把握能防得住我?”
白锦瑟轻笑了几声。沉默片刻后,她忽然说道:“天层在莫干山云岫寺。”
白锦瑟的这句话,让暗中偷听的胡客既惊又喜。胡客心想,御捕门果然已经破解了刺客卷轴。他长时间追查天层的藏匿地,直到此刻,方才得知确切的地点。
“你若敢骗我,除不掉三大青者,我势必将你的事全数抖出,”白锦瑟说道,“你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
那女人道:“会有什么后果,我比你更清楚。”
白锦瑟又问:“真的没有查到苏照水的消息?”
“当年追杀他的青者音讯全无,”那女人说道,“恐怕永远也无法再查出他的下落。”
这句话,让白锦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白锦瑟才道:“今晚过后,你我不用再见面了。你不认识我,我也不再认识你。”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
“还有一事。”那女人忽然叫住了她。
白锦瑟停下脚步,微微侧头:“什么事?”
那女人道:“你如果再碰到胡客,万不可取他性命。”
白锦瑟毅然决然地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为什么?”那女人问。
白锦瑟咬牙切齿地道:“姓胡的小子毁我面容,此仇非报不可。”
“你如果真要杀他,那就在清剿刺客道之后。”那女人道,“在此之前,你绝对不能动他。”
“你与姓胡的小子是什么关系?”白锦瑟问。
“非亲非故。”那女人答。
“那你还要保他?”白锦瑟奇道。
“保他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那女人道,“总之你答应我就行。”
“那好。”白锦瑟考虑片刻,答应下来,“清剿刺客道之前,只要姓胡的小子不来惹我,我就不去找他的麻烦。可如果他主动来惹我,那就另当别论。”说完这话,白锦瑟大步朝堂外走去。那女人不再阻拦,任她去了。
白锦瑟走后,那女人也出了大悲堂,悄无声息地越墙出寺。
胡客知道了天层的地点,对白锦瑟也就没那么上心,倒是对那女人非常感兴趣。他想弄清楚那女人是谁,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要保他的性命。
胡客尾随在那女人的后面,悄悄出了智化寺。
一路跟踪,走过两条胡同,那女人似乎有所察觉,忽然间回转头来。
月光之下,乍一看她脸上没有五官,仔细一瞧,原来是戴着一张眉脸谱。这女人戴着脸谱,必定是道上的青者。
那女人没有发现隐藏的胡客,继续往前走,但脚步加快了数倍,几乎是奔跑了起来。
胡客又追出三条胡同,来到一个十字岔口,朝四下里望去,已不见了那女人的踪影。
胡客的追踪能力虽然比不上玄驹,但在道上也是一流的水准,能让他追丢的人,天底下没有几个。
失去了一个弄清楚更多事情的机会,胡客不禁暗暗叹息。但幸运的是,这一连四天的蹲守没有白费,他终于获知了天层的藏匿地。
胡客不敢确定白锦瑟所言是真是假。所以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快与姻婵会合,然后一起南下,前往莫干山云岫寺探明究竟。
陷阱
在清润店镇上的桃源客栈,姻婵已经等候了整整四天。
这四天里,姻婵一刻也没有闲着。她在休养身体的同时,也将镇上的几家药铺仔仔细细地搜刮了一遍。她弄来了不少药材,佐以相生相克之理,配制出了五味厉害的毒药。毒门青者一旦失去了毒,就好比老虎拔去了牙,刺猬失去了刺。只有掌毒在手,姻婵心中才会觉得踏实。
在桃源客栈等候了四天,姻婵等来的不是胡客,而是五大青者中的黑蚓、玄驹和傀儡。
就在胡客翻墙进入智化寺的时候,下午离京的黑蚓、玄驹和傀儡三人,也正跨过门槛,走入了桃源客栈。
经过那晚的激斗,黑蚓等三人突围脱身之后,又在总领衙门附近守了四天,但一直没有寻找到刺杀白锦瑟的机会。三人已经在白锦瑟的身上耗费了太多时间,也不可能一直待在京城,只好暂且放过白锦瑟,离京南下。三人赶了一段夜路,在亥时抵达了清润店镇。三人入住桃源客栈,只为落宿一晚。当三人走入客栈时,姻婵正准备睡下。听闻大堂里传来响动,姻婵急忙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向楼下的大堂望去。
隔着楼上楼下,姻婵和三人对望了一眼。双方均未照过面,因此虽同为刺客道的青者,却互不认识。
见来者不是胡客,姻婵一脸失望,神情落寞地走回了房中。
明天就是约定期限的最后一天了,胡客仍然没有出现,姻婵不免有些担心。在这种模模糊糊的担心中,就着透窗而入的月光,姻婵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亮,获知天层地点后连夜离京南下的胡客,便赶到了桃源客栈。
时间尚早,客栈大堂里只有两个店伙计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摆放桌椅,二楼客房中的客人都还没有起床。
胡客正准备向店伙计问姻婵的房间,二楼上一扇房门便开了,姻婵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胡客看见了姻婵。他走上二楼,进入了客房。
姻婵要了清粥和馒头,让店伙计送来了房间。两人一边用早饭,一边言谈。在得知天层藏在莫干山云岫寺时,姻婵不免有些质疑:“两百多年了,恐怕天层不会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吧。”
“走一趟便知。”胡客道。
两人快速用完早饭,便准备上路了。
“你真的不用休息一下?”姻婵问道。
胡客一宿没睡,但精神还好,摇了摇头,拉开了客房的门。
一顿早饭的时间,客栈内已有一部分客人起了床,黑蚓、玄驹和傀儡便在其中。这三人此刻正在大堂里吃早饭,听见右侧的楼梯吱呀声响起,便转过头去,正好与走下楼梯的胡客照了面。
“走!”胡客压低声音,但语气很急。
胡客加快脚步,出了客栈。姻婵结完账,也瞧了一眼黑蚓等人,快步走出了客栈。胡客已牵来坐骑,两人共乘一骑,沿官道往南驰去。
“那三人是谁?”奔出十几丈远,姻婵才问。
“还记得我曾问你五大青者的事吗?”胡客说道。
姻婵当然记得。她心中讶异,回头望去,只见黑蚓等三人已追出了客栈的大门,站在官道的路边。
胡客的画像发到了每一个青者的手中,但在总领衙门附近出没时,胡客一直做了易容改装,再加上黑蚓、玄驹和傀儡一直注意白锦瑟的动向,所以几次看见胡客从街上走过,都只当他是附近的居民,没有认出他来。
当日兵门青者在丰泰典聚会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三十多个青者奔东田寺而去,连带屠夫在内,黑蚓实在没想到胡客竟会突然现身于此。
“屠夫枉居五大青者之列,”黑蚓望着官道上一路扬起的尘土,“胡客受了那么重的伤,他竟然还留不住胡客的性命。”
“要不要我们亲自动手?”身旁的玄驹问道。
“不必了,”黑蚓说道,“屠夫一心想做兵门新‘鬼’,我们别抢他的活。”又道,“竞杀的青者一定还在寻找胡客。我们正好也要南下,就一路跟着他,沿途留下记号,再通知竞杀的青者赶来北方。”黑蚓望着官道,面露冷笑。
胡客不确定黑蚓、玄驹和傀儡有没有追来。但他不敢低估这三个青者的能力。那晚他亲眼所见,黑蚓和玄驹两人联手,便可与白锦瑟斗得旗鼓相当,更何况如今三大青者同时现身,他自然不敢大意。所以他一路打马飞奔,丝毫不作停歇。
天黑之后,胡客和姻婵没有入住旅店,而是选择在大运河边乘坐客船南下。到了翌日天明,两人又在途经的码头弃船上岸,改走陆路,到天黑时又换回水路。如此不断地变化陆路和水路,逐渐地掩去行踪,就算三大青者真的在后追踪,也能起到混淆方向的作用。
这一晚,两人赶到了徐州府境内的宿迁县。宿迁县的码头不算小,但两人问遍所有的商船,竟然全都北上,没有一艘南下,唯有一艘装载茶叶的货船,愿意捎带两人一程。
两人搭乘这艘货船南下,在堆满一箱箱茶叶的船舱内,伴着浓郁的茶香缓缓入睡。
睡下不久,胡客忽然被一阵极轻的桨声惊醒。
侧耳细听,这阵桨声虽然轻细,但频率十分密集,来自于货船的后方。
船舱内堆满了装茶叶的箱子。胡客搬开几口箱子,从左侧舱壁的木板缝隙里望出去,只见月光下的河面上,货船的左后方驶来了三艘小船。胡客又绕到右侧,发现右后方同样有三艘小船驶来。
胡客搬动箱子的举动很轻,但还是将姻婵惊醒了过来。“这些是什么人?”姻婵挨近胡客,透过缝隙望了一眼,轻声发问。这六艘小船是什么来路,胡客也不清楚。但这六艘小船越划越近,看来是有包围货船的意思。如果是水匪,应该亮起火把,大声呼喝艄公“停船”才是,可是这六艘小船偏偏来得不做声响,尽管离货船已经很近了,仍然悄无声息,看样子不像是要打劫财物。
不管怎样,胡客深信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道理。他紧盯着六艘小船的动静,同时将问天握在手中,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突发情况。
当与货船只剩下两丈多的距离时,六艘小船便不再靠近,而是与货船保持着一样的速度行进。右侧一艘小船上站出来一人,冲着货船的船头,在月光下卖力地挥舞手臂,似乎是在比划着什么。
货船很快在河的中心地带泊停,船头上响起了“吱呀”声,有人正在甲板上行走。
货船的船头只有艄公和伙计两个人。胡客悄悄地靠近舱门,想瞧瞧这两人到底在忙活什么。可他轻轻挑起舱帘的一角,入眼处却是几大口堆叠在一起的箱子,已将舱门彻底堵死。
船头上突然传来两下扑通的响声,艄公和伙计堵住舱门后,飞快地跳入了水中。
与此同时,在货船的两旁,六艘小船已悄无声息地散开,结成了包围圈,将货船围在了垓心。六艘小船各有一支火把举了起来。
只听嗖的一响,紧接着又是咄的一声,一支火箭穿透黑夜,朝货船射来,钉在了货船的船壁上。姻婵猛地缩回了身子,因为火箭就钉在她眼前的木板缝隙旁。
胡客和姻婵身处船舱内,只听四周咄咄之声不绝于耳。几十支火箭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顷刻之间,舱头舱尾和两侧舱壁,便全都钉满了火箭,货船俨然成了一只带火的刺猬。
伴随依然没有停止射来的火箭,六艘小船上又猛地抛来几只罐子,哗啦砸碎在货船的船身上。这些罐子里装满了煤油,煤油一流出,整艘货船顿时轰地燃起大火,再加上风助火势,大火转眼间便蔓延开来,如一头饥饿无比的野兽,瞬间将整艘货船吞噬。
这番剧变来得太快,身在舱内的胡客和姻婵,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大火便已在四周燃烧起来。船舱内装满了茶叶箱子,这些干货遇火就燃,船舱内也很快燃起了大火。
正面的舱门是唯一的出口,但此时舱门已被几口箱子堵住,同样已被大火吞噬,唯一的出路已被截断。
这六艘小船上的人显然知道胡客的厉害,不敢和胡客短兵相接,于是隔空射来火箭,抛来煤油罐子,打算将胡客和姻婵活活烧死在船舱里。
火势越来越猛,船舱内浓烟滚滚,热浪逼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呛得姻婵连连咳嗽。胡客知道,再不想办法脱身,两人将必死无疑。但四面八方都已燃起熊熊大火,稍一靠近便是引火自焚,如何有脱身之法?
胡客决不会坐以待毙。越是身陷险境,他越能绝处逢生。
四面八方乃至头顶都已被大火包围,唯一的出路,便是脚底。
胡客猛地举起问天,照着船舱的底板就是一阵猛戳猛刺。片刻之间,底板上便多了数十个洞,河水顿时汹涌地倒灌而入。
姻婵顿时明白胡客要做什么。她急忙从衣服内侧的兜里掏出几个纸包,取出里面的黑色药丸,分出五粒让胡客服下,自己也取了五粒吞下。她随即飞快地脱掉外衣,又脱下里面的衫子,身上只留下一件贴身的无袖月牙色小衣。她将里衫扔进了大火中,随即屏住了呼吸。
河水汹涌灌入,很快便淹没了两人的身子。
船舱进水,货船逐渐沉入了水下,大火也逐渐熄灭。
货船只不过是四周燃起大火,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下沉。眼见货船沉入水下,六艘小船上的带头人顿时猜到胡客和姻婵想潜水逃遁,当即大声叫道:“鱼梭子赶紧下水,别让两人跑了!”
一声令下,六艘小船上各有两个鱼梭子口叼匕首,跃入水中,向货船沉没的地方潜去。小船上有人举火照明,方便弓弩手紧盯着河面,随时准备对冒头的胡客和姻婵射出夺命一箭。
货船沉入水下后,胡客和姻婵从烧穿的舱顶快速地潜出。
就在这时,十二道晃悠悠的黑影出现在四面八方,向两人快速地游来。从奇快无比的速度来看,这十二个鱼梭子水性极好,在水下应该都是硬手。
练杀山中的两年“练刺”,胡客虽然练就了一番水下的本事,但毕竟是二对十二,而且水下动作会迟缓不少,因此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但令胡客意外的是,他和姻婵解决十二个鱼梭子的过程竟然异常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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