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神医（十）

苏果呆呆地叼着鸡腿, 看着急着成亲的教主大人。

下一刻, 她求助地看向合欢。

成亲什么的……她还年轻。

魔教妖女哪儿有年轻轻就被男人拖走去成亲的！

那不是给魔教妖女丢脸么？

想必她的心情美人姐姐会懂！

美人姐姐在她期待的目光里慢慢地转头避开她的视线，嘴角抽搐着。

她肯定，谁敢拦着教主和苏果的婚事, 一定会被抽筋扒皮。

郑东坐在一旁, 对上苏果那求助的目光，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喜欢一个女人, 当然要快点娶进门。不然这江湖上才俊少侠那么多，竞争很大啊。”

“你怎么这么懂？”合欢霍然看向郑东。

郑东抓了抓自己的大脑袋，憨憨地说道, “这不是听你说的么。今天正道少侠, 明天什么少庄主的……”好多年轻侠客爱慕合欢呢。

“你还真是记得清啊。”合欢冷笑着说道。

郑东垂头不敢吭声了。

红衣美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也不理郑东了。

她追在这狗东西身后这么多年, 这狗东西没有半点反应，既然如此，那就跟他的武功一起过日子去吧！

是正道少侠, 是英俊有为的少庄主不香么？

魔教妖女深深地觉得，这一刻自己的眼前霍然开朗了。

“既然已经定情，当然要快点成亲。阿果, 你放心，你和教主的婚事我一定办得热热闹闹，叫整个江湖都知道。”合欢掌管着魔教的经营大权，魔教多么有钱她一清二楚，见苏果呆呆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在憧憬未来的少教主了。

那一定是有着苏果一样乖乖的眼神，有着苏果一样可爱的笑容，还有着苏果一样天赋……这么看，自家教主似乎没什么用处的样子。合欢沉默很久，才慢慢地想，或许，教主的用途真的没有那么大。

怪不得着急成亲。

不着急不行啊。

这是苏果初涉江湖，涉世未深，还不知道江湖的青年才俊。

如果行走江湖久了，见了江湖少侠，少庄主什么的，那自家教主还真是没有半点优势。

还是快点成亲，给教主一个名分，教主才好安心呢。

魔教妖女托着香腮悠然地想着，这世上好男人这么多，的确是会挑花了眼的。

“你睡都睡过了。”宫卿冷冷的声音一石激起千层浪。

苏果叼着鸡腿，看着用严峻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教主大人，很久之后才艰难地为自己分辨说道，“只是，只是睡在一张床上 。”

“呵……”宫卿冷笑了。

苏果默默地垂头，觉得这么听起来的话，自己的确有点睡了就不认账的感觉。

“那，那就成亲吧。反正除了你，我也不会嫁给别人了。”苏果吸了吸小鼻子，小爪子凑过去扯了扯宫卿的手说道，“成亲以后，你要好好喂养……照顾我。对我好呀。”她想一想成亲以后就可以被很温柔地对待，又觉得快乐起来。

她本来就是简单的性子，哼哼唧唧和宫卿蹭在一块儿，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和宫卿就要成亲的结果。她还对合欢高高兴兴地道谢，合欢显然也很高兴，笑眯眯地对苏果说道，“以后就得叫阿果教主夫人了。”

“不要不要。叫，叫阿果就可以。或者叫我小苏神医。”苏果偷偷地捂着嘴偷笑。

其实她觉得教主夫人这个称呼可美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神医的称号更合适自己。

她可是江湖上都难得一见的神医啊。

合欢见苏果偷偷躲在宫卿的背后笑，又看着宫卿柔和下来的脸。她和宫卿早年相识，还记得当年被先代教主带回魔教的那个浑身充满了刺骨的尖锐的气息，眼神凶狠又充满怨恨与悲凉的少年。

那少年浑身都是溃烂的伤口，双目血红，戾气十足。哪怕是在魔教中慢慢地休养，慢慢地开始隐藏起了那些压抑与仇恨的眼神，可是合欢那时候却还是觉得，或许眼神可以自己改变，可一个人对人世的厌倦，还有对生活的厌烦，却还是会举手投足地显示出来。

如果先代教主不是在临终的时候把魔教这头疼的大大的一个摊子丢给宫卿，叫他背负起了不得不承担的责任，那宫卿想必对人世早就没有兴趣。

他甚至对生活完全没有半点欲/望。

撑着魔教，也只不过是他对先代教主的感恩还有承担。

至于对江湖上名门正道的打压还有排挤，也只不过是宫卿打发无聊时间的工具而已。

他对生命都缺乏热情还有留恋，浑身冷冰冰的，在他的心里，或许一切都不那么重要。

如果没有苏果的出现，宫卿最后又会怎样呢？

是最后厌世到为了确保自己死去以后魔教依旧兴盛，从而对正道赶尽杀绝，还是带着无边的厌倦，连着魔教一起卷入消亡。

如今，有着苏果在身边的宫卿，一下子“活了”过来。

就像是冰冷的雕像，一下子变成了柔软的活人。

“那下一个城里，我们也给人看看病吧。不过这一次不要免费了，我们少收一点银子就是了。”苏果从宫卿的背后挂在自家教主大人的背上，心机地把油油的小爪子蹭在自家教主大人那黑色的衣襟上，见宫卿垂眸看了看，她哼哼唧唧仰头看天，却见宫卿并未训斥她。

相反，他拿出了黑色的一方帕子，转头，先给苏果擦了擦油汪汪的小嘴巴。

那么小心翼翼的温柔，苏果一下子僵住了，看着认真地给自己擦嘴角的宫卿，忍不住嘟起嘴巴，凑过去轻轻亲了亲教主大人的薄唇。

他的唇是温热的。

就像是他的怀抱，温暖无比。

合欢深深地吸气。

过分了啊。

“为什么？你不免费了？”

“之前免费，是为了报答大家那时候对我的帮助。”苏果当小乞丐的时候，受到过那个城里的人的救济还有帮助，哪怕是一块馒头，还是一只烧饼，都是对她的善意，所以她觉得自己免费给大家看病是应该的。

可是如果是在别的城里，那不是砸别的医馆的招牌么。

更何况免费得多了，就会有人觉得天经地义。

她是个善良的人，愿意做善事，可是却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在旁人的眼里的冤大头。她蹭着宫卿的肩膀，宫卿当然无论苏果做什么都会支持她，点头答应。

苏果抱着宫卿不撒手。

直到下了山，进了接下来要修整的城里的客栈，苏果理直气壮地跟宫卿继续睡一个屋。

合欢羡慕死了。

她也想有人给自己暖被窝。

看见苏果美滋滋地跟着宫卿进了房间，合欢才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意地去泡养颜汤了。

这世道，什么追求男人，喜欢一个男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都赶不上好好地把自己给照顾明白，保持属于自己的好心情。女人么，当然要更爱自己一点才好，合欢想到了曾经苏果理所当然地跟自己说的“做女子的应该最喜欢自己”，觉得很有道理。

魔教大妖女顿时被魔教的小妖女给说服了，美滋滋地善待自己去了。这一晚上，除了苏果已经很自在地窝在宫卿的怀里呼呼大睡，就是合欢沐浴的时候的歌声了。

魔教中人因为自家妖女唱了半夜的歌儿，一晚上没睡。

都是耳聪目明，警惕心无比的魔教人，听到了声音，警惕着警惕着，当然睡不着了。

等苏果看到魔教大哥们那黑黑的黑眼圈，都觉得怪奇怪的。

她昨天睡得可好了，所以觉得大哥们一起失眠……这怕不是得熬几锅安神汤了。

她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吃饱了饭就去给人看病。作为一个还没有闯出名声的菜鸟小神医，苏果厚着脸皮坐在客栈的门口开了一个小地摊，宫卿就站在不远处，偷偷给苏果看过的行人，看出谁似乎气色上有病，就弹出一颗小石子，叫对方疼痛难忍，自动来到了比较便宜的苏果的这看病的小地摊的面前。

合欢看着自家教主混成了妇唱夫随，坑蒙拐骗的一份子，目瞪口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觉得宫卿此刻这么没有形象的背影，似乎是快乐的。

“大叔，你这气色真的不行啊。”做大夫的，望闻问切全都精通的，苏果看了一眼这大叔就知道他的外强中干，因此等宫教主把这大叔给拿石子儿骗来，她便板着脸切了脉，对露出了一脸惊讶的大叔问道，“晚上睡不好吧？困，却睡不着。早上醒得早，可还是困，起不来。”

她板着脸看起来就有点世外高人的样子了。

虽然她年纪小，不过看起来就像是个神医。特别是不远处的宫卿气势凛然，俊美得就像是画中人，并不像是骗子。大叔忙点头说道，“就是这样。小大夫，我还能治么？”

“当然啦。你运气好，遇到了我，当然能治了。这是药方，你去医馆抓药，吃十副就行了。”苏果把药方递给大叔，搓了搓自己纤细的手指。

大叔已经很懂地奉上了看诊的银子。

“那小大夫，还有……我刚刚走道儿的时候，哎呀，小腿突然疼得要死，眼前都疼得发黑了，这是不是也有病啊？”

苏果仰头看天。

自家教主大人用力过猛。

“不是大事。大概，大概是天降石子儿吧。回去养养就好了。”她回头蹭了蹭宫卿的手指，对大叔弯起眼睛笑。

她笑起来格外好看。

一脸纯良懵懂，一点都不像是个招摇撞骗的小骗子。

大叔感恩戴德，拿着药方去医馆抓药去了。

“教主，你真是对我好得不得了。”苏果一点都不觉得宫卿给自己添乱，带来困扰了。相反，她的鬼主意会叫宫卿一下子就接受包容，甚至还愿意亲自来帮她做这样的小坏事，苏果觉得心里欢喜得不得了。

她喜欢这样对自己纵容着的宫卿，甚至想，比起那些正人君子，会说苏果是在邪魔外道的正派的人，她还是更喜欢宫卿。她靠着宫卿，小身体里充满了力气，在渐渐地传出了小名气，有了回头客介绍的客户，宫卿功成身退，进了客栈。

他很快拿出了一碗鸡汤，喂给了还在忙忙碌碌的苏果。

“你想问是男丁还是女孩儿？”苏果正看着一个穿戴华丽，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女子慢吞吞地问道。

女子用力地点头，期待地看着苏果说道，“我听人说大夫你什么都能看，所以想问问，我这一胎是男还是女。”她眼里充满了憧憬，苏果收回了手，看着这位看起来就生活得很不错的女子问道，“是男是女都是你的孩儿，生下来就知道了。”她年纪小小的，似乎还不明白生男生女的分别，这女子忙对苏果低声说道，“小大夫，我希望这是儿子。我听说你们江湖人有一种秘法，可以转胎……”

“没有。”苏果干脆地说道。

女子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苏果。

“我是真的没有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苏果没想到身为魔教小妖女，竟然还有一天会评价别的东西歪门邪道。不过她不喜欢这个女子的话。

是男是女，都是自己的孩子，与自己血脉相连。

女儿也值得去珍惜爱护，不逊色于男孩子。

就像是苏果，她是一个女孩子，可不也继承了苏神医的衣钵么。

可见女子和男子一样优秀。

“而且，如果有人告诉你可以转胎，女儿可以变成儿子，那一定是歪门邪道，会对你还有孩子造成很大的伤害。”苏果看着这个一脸不甘心的女子慢慢地说道，“不仅会伤身，甚至会伤了你的性命。你可要想清楚啊。看你的样子应该过得蛮富庶的，要不要为了一定非要生个儿子去做危险的事，就冒着自己死了给别的女人腾地方，睡你男人的风险，非要给男人生个儿子。”她哼了一声，那女子本来还心有不甘，听到苏果的话顿时瞪圆了眼睛，似乎想不到苏果会这么直白粗俗。

可是苏果的话却叫女子的眼里多了光亮。

想必，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会愿意成为丈夫的“亡妻”，把自己的丈夫拱手相让的。

“好好回去养着，别想太多了。”苏果对这女子说完，见到天色已经晚了，回了客栈吃东西。

“那你说，她到底会生闺女还是儿子？”合欢今天在城里走走逛逛，发现原来世间的漂亮男孩子还真的不少，见苏果进来笑眯眯地问道。

“是个闺女。我觉得闺女挺好的。闺女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最知道疼爹娘呢。”当然，跟苏艾那种破袄子就比不上了。苏果歪头想了想，对笑吟吟地正摸着越发精致了的下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合欢说道，“如果我告诉了她，她恐怕真的去研究什么转胎之法了。那才是大大的罪过。我不希望有人伤害自己的孩子，也伤害自己的身体之后再后悔莫及。”

她摇头晃脑的，分外有道理，合欢笑吟吟地听着，随手摸了苏果的小下巴一把。

香软的手拂过苏果的下颚，苏果突然呆住了。

宫卿冷冷地拍开妖女的手，修长的手指擦拭着苏果的下巴颏儿。

“怎么了？这么沉迷她摸你？”宫卿的手轻轻地压在苏果的肩膀上。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似乎有点熟悉的样子。像是……”像是以前被这样戏谑地摸过似的。不过是谁呢？苏果努力地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似乎想不起来了。

她蹭了蹭宫卿的掌心，感受着他那更加灼热，微微粗糙一些的触感，小小声地说道，“可是我还是更喜欢你摸我。”宫卿的手感在那一刻似乎也很熟悉，可是比起来，苏果很直接地选择了宫卿的手。

她冥冥中觉得，那似乎是一个选择的岔路口，可是却又有点不明白。

她似乎觉得，选择了宫卿是她最正确的选择。

她呆呆地把自己的小下巴枕在宫卿的手心发呆。

就像是一只小小的毛团把自己的下巴颏儿放在主人的手掌上魂游天外去了。

宫卿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抚摸苏果的小脑袋。

苏果的嘴里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是了。

她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红狐狸，一只毛团，仅此而已。

毛团么，生活得简单点，有吃有喝，又养自己的饲主就行了。

何必想那么多。

小姑娘想通了，往自家教主大人的怀里一滚，舒舒服服地窝起来，吃饱了睡去了。倒是宫卿，在苏果发呆的那一会儿，深深地看了一眼嘴角抽搐的合欢，哼了一声。

合欢叹气。

看起来得赶紧准备教主的婚事了。

没有成亲，还不能确定自己名分的男人，简直就像是一只警惕的野兽。

她摇着头，在宫卿警惕的目光里飞鸽传书给留在魔教的大家去了，苏果却已经在宫卿的怀里睡得四仰八叉。他们在这城里呆了好几天，苏果除了给人摆地摊看病以外，就和宫卿一同在城里到处逛着。

对于一个年幼的时候就颠沛流离，身无分文的小姑娘，苏果最幸福的记忆大概也只不过是八岁之前，生活在苏家的安静还有快乐的生活。她觉得自己现在穿着漂亮的衣裳，会不吝啬银子，想吃什么小吃就吃什么小吃，身边走着自家教主大人，大概是她一生里最幸福的事了。

她更仇恨岳山派了。

如果不是岳山派，苏家还在的话，那作为苏家姑娘，苏果得过得多幸福呀。

她一定会是江湖上最幸福的小姑娘。

所以，当宫卿告诉她当年苏家灭门的事已经有了线索，苏果心里顿时更高兴了。

如果可以，她不仅要当年对苏家犯下罪过的岳山派的长老们下地狱去给苏神医赔罪，还要叫岳山派的名声一败涂地。

说曹操曹操就到，大概说的就是岳山派了。

等苏果牵着宫卿的手蹦蹦跳跳回了客栈，第二天继续摆摊，她的小地摊上就来了一个五旬老者。

他看起来浑身精干，笑容慈祥，身穿带着金色花纹的宽松的白色衣裳，看起来很道骨仙风的样子。

可是苏果只抬头看了一眼就把这人给认出来了，早在上一世，阴森黑暗的地牢里，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苏果已经熟悉了这张为了苏家医书变得狰狞恐怖的老者。她见到这是岳山派的大长老，眼皮都没有抬起来，看着他慢吞吞地说道，“你病入膏肓，回去准备棺材吧。”

“你！”乐清站在大长老的身边，想要上前，却被大长老用力地瞪了一眼。

他的脸色微微一白。

作为正道大弟子，他一向被长老们喜爱爱护，从来没有见过长老们用这样严厉恼火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甚至在那样恼怒的目光里下意识抖了抖。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甚至变得不那么讨长老们喜欢了。

“弟子无状，叫小神医不满了。”

“他无状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早就习惯了。说起来想当初他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无情无义的人，说我很可怕呢。”苏果撇着嘴，一脸找后账的样子。她看起来格外讨厌乐清，显然是当初被高高在上的乐清给得罪得狠了，因此迁怒到了整个岳山派的头上。大长老想到苏果只看了自己一眼就知道自己外强中干，心里已经信了苏果七八分……他在江湖行走，除了苏果还没有人看出称雄一方的自己身体出现了问题，还当他是格外健康呢。

苏果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体情况，之前又不认识他，可见这是苏果有真本事。

有真本事就好。

大长老霍然回身，一耳光抽在乐清的脸上。

乐清被当着长老们与师弟们的面被大长老一言不合给了一耳光，捂着脸惊呆了。

“孽障！有了一点能耐，就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口出狂言，你这个小畜生真是太叫我失望了！”迎着耳光而来的还有劈头盖脸的训斥，乐清身为门派大弟子，乃是门派师弟们的楷模还有榜样，憧憬着的高高在上的大师兄，可是今日被大长老这样训斥，几乎颜面无存。

他不明白地看着大长老，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师弟们此刻投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能惨白着脸，在大长老的训斥之中默默地垂下了头。

他颜面无存，甚至在师弟们心中的威严也荡然无存。

而训斥他的是大长老，是他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接受的人。

不是可以被他随意评价呵斥的苏果，而竟然是大长老。

看着大长老唾沫横飞骂着自家最为骄傲优秀的大弟子，看看乐清那张失魂落魄的脸，还有他背后那些师兄弟们闪烁着交流的目光，苏果满意地点头。

狗咬狗起来，还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