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秋分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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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国公抱住了公主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僭越了,本想立刻松开认错的,却发现公主好像很镇定,安安静静地没动,也没把他推开。于是,胆子大了些,他收紧手臂,抱得越来越用力,好像要在这个拥抱中将自己内心此刻澎湃的情感尽数传递过去……

“别这么使劲儿,疼啊……”

而后,宝国公就听到了公主这样说——他的心瞬间就化成了一滩水。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大殿里传出一阵巨响,好似是有什么瓷器被狠狠掼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宝国公一惊,连忙松开了公主。

静娴站起身,冲他笑了笑,说:“大概是闹猫呢,我去看看。你早些休息吧。”

宝国公跟着起身,呐呐点头望着公主婷袅飘然的身姿,只觉那是一朵夜来香,摇摇曳曳随风远去。只这样看着,都觉令人迷醉不已,这一刻他的腿根本不听使唤,竟是一步也舍不得迈开。

静娴走到大殿门口,回身一看,见宝国公竟还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看,不由莞尔,又轻笑了一声,冲他挥了下手,才拉开殿门走了进去。

迈进殿的时候,‘她’脸上还带着甜蜜余韵,整个人身上都充满了爱情滋养而出的鲜活亮丽,也因此,她一走进殿门,这满殿烛火仿佛都因她的到来被映衬得明亮起来,蓬荜生辉大抵就是如此。

然而,这突然来临的亮色,显然更加刺痛了殿里那人的眼睛,同时被扎到的还有他那颗不甘被忽视的心——

可惜,尽管他已经如此难受,静娴公主却好似全然无觉,见到是他,略不满地皱了下眉,道:“来这么早做什么?”

“来看戏,若是再晚些,我怕会被什么脏东西污了眼睛。”

周珧心中气闷难当,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静娴若是嫁了人,会如何如何——而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公子宝么?!那个公子宝,他也配?!心里想着这些,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好听不到哪儿去。

果然,静娴一听这话,脸上的笑,身上的光,瞬间就散了个、精、光,她看着周珧,眼睛里浮着周珧理解不了的讥诮和同情,周珧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慌了,他往前走了两步,嘴唇蠕动,“璨儿,我……”

“皇兄,”静娴越过他,向殿内走去,擦身而过时,没有一个眼神,好似眼前这个人多看一眼才会真的污了他的眼睛,而后幽幽开口,道:“这是第三个月了,我要的,皇兄可别忘了。”

这一刻,周珧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感受了,自从登基他每天忙这忙那忙着实现自己曾经的那些理想抱负,他本来觉得此生不虚,大丈夫就该如此顶天立地,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每每到了午夜梦回,躺到龙塌之上,总常常想起十几年前,有个孩子曾趴在他的胸口睡得香甜又安心……

而这个孩子如今已长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靠在自己胸口寻求依靠与安慰了。相反,他无数次跟自己提起,想要一个爱人,让他尽快赐婚!周珧明白,这是周璨真的长大了,他想独立,想要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而那个领域里不会有他,即使他们血脉相连,无话不谈,一旦周璨成了家,他照样将被阻隔在那个独属于周璨的领域之外——

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回到儿时了,周璨也不可能再如小时候那般将他这个二皇兄放在心里的第一位!

想明白这一点后,掌管天下的帝王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他固执地想要将两个人关系拉回儿时那般,或许他心里非常清楚,在那段时间里,周璨给他的亲情是没有折扣,是最纯粹的,而他却一边努力回应一边暗中算计!

那本该是世间最美好的兄弟情义,因为周珧的野心,因为他的算计,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一晃眼就顺着时光流逝,一去不复返了。

这可以算是这位帝王人生中最大的遗憾,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尽力追寻,他想回到过去,重新体会一遍,然而周璨却已成年,他想要的,已经不是亲情能够满足的了!

周璨想要谈恋爱,周珧能给的只有亲情。

周珧想像儿时那样继续做周璨心里第一位的二皇兄,周璨的心却已经为别人打开了。

一个不情愿被拖回过去,一个不甘心被踢出舞台,这个矛盾注定无法调解,尽管他们每天都在向对方诉说,努力表达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是,若谁都不肯退让不肯委屈自己,那么结果注定不能圆满——

安静的大殿内,烛火摇动着发出‘噼’地一声响。

周珧望着周璨冷决的背影,一瞬间,心好似被什么人粗暴地揉搓着,疼得他眼眶都湿了!他觉得今日特别冷,冷得他前胸后背透心儿凉,他急需一个温暖的人来捂化他这颗渐渐结冰的心脏,于是,他几乎是遵循了本能,向周璨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

片刻后,大殿里响起静娴公主一声惊愕的低吼!

“璨儿,皇兄冷!皇兄好冷!让我抱抱,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

又过了片刻——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小时候不是经常这样,为什么现在不行?”

“你不能!你走开!!!”

“朕不能?那个公子宝就能?”

“不一样!你走吧!你走!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啊?!!!你住手!……”

“……住手啊……”

“……”

月上中天。

寝殿内的烛火忽然全部熄灭,幽暗的月光中,美人被缚,横丘榻间。帝王卧于侧,揽美人入怀,轻声小语——

……你是否还记得,你八岁那年趴在皇兄胸口睡着了,还会流口水呢……

这一晚周珧睡得很沉,周璨嘴里塞着锦帕,手脚捆着白娟,睁着眼睛,望着帐顶,整夜泪未停。

第二日,公主府请来了京城最好的泥瓦匠姜六爷,仅用了三天就将主寝殿翻修一新。世人皆说,这是公主准备大婚了,皇上怕不是要给公主和宝国公赐婚了!

公子宝也觉得是这样,他这几日往公主府跑得更殷勤,几乎就是不请自来,他总觉得公主这么娇美,修那个寝殿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她操心?这个时候,公主的身边得有个男人为她撑着才行啊!而自己就该是那个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的人!

静娴见公子宝这般上心,自然受用,这几日也因他时时陪伴,心情好转了不少。

于是,大殿修完的那天傍晚,静娴便对公子宝道:“留下来一起用晚膳吧。”

这简直是不言而喻的邀请,公子宝欣喜若狂!他那颗心啊,从那一刻起一直到吃完饭就一直在‘噗通、噗通’跳得急切又震颤。

那双眼睛里热情满溢,盯在静娴身上一刻也没离开。

这一晚,香萦落账暖,烛灯妖冶摇,晚歌层叠起,情意自绵绕。

正是郎情妾意爱渐浓,隔墙有耳刓心刀——

周珧没想到,静娴重修寝殿竟然是为了把这条密道的出口给堵死。当他拉动机关,看着石门开启后挡在眼前的这道墙时,他的心彻底凉了!

璨儿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他怎么能……他怎么会——难道他已经这么讨厌他了吗?是真的,不想见了?!!

周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本来准备立刻返回,出宫,走正门去找他问个清楚,却突然隔着这堵墙,听到了墙那边传来了一些无法言说的声音——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只不过,从来不敢想,从来拒绝去想,从来不会把这种声音与永存心中的那个孩子联系到一起,因此,此刻乍闻,那种冲击堪称荡魂摄魄!

这一晚,周珧站在这堵墙前,直到天明才离开。

三日之后,喧旨的公公来到宝国公府,当着全府上下百十余口的面,读完了那道赐婚的圣旨:

……赐京城名门之后孙氏与国公公子宝为妻……一日后吉时成婚……礼部操办……

圣旨里都说了什么,公子宝根本没听完,他甚至在太监读完圣旨后都没伸手接旨,好在其父母在身侧,代为领了旨意,否则恐怕还要落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那一天,平京里很多人都看到了有一个年轻的公子疯子一般奔跑在长安街上,他从西向东一路横冲直撞,被他撞翻的摊位不知凡几,各种谩骂砸打他似乎都无所觉,只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往前跑,往东跑,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

梨园的主殿内,公子宝跪在静娴面前,抱着‘她’的腿痛哭流涕,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公主,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静娴看着他,眼角通红,想说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阳光从敞开的殿门照进来,在这一站一跪的两人身后,拉出一团巨大的影子,那影子向殿内延伸进去,穿过珠帘,融进一地破碎的黄娟碎屑间。

那些碎屑也是一道圣旨,看得出来是被地上的一把剪刀剪了个稀碎——

就在今日,静娴公主终于等来了她心心念念许久的一道赐婚圣旨,那圣旨上写得清楚明白,喧旨的太监也读得清晰可闻:……赐御前一品侍卫周楠与静娴公主为驸马……一日后吉时成婚……礼部操办……

两场仓促至极的婚礼,两对莫名其妙的新人,同一天同一刻吉时成婚?!说皇帝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然而,天子圣裁,谁又敢多说什么?!

这一天,梨园的主寝内响起了砸墙声,墙塌下来的那一刻,带起的烟尘令整间大殿的雅致蒙上了一层永远也擦不净的污垢。

静娴公主脱下了罗裙,换上了长袍,摘掉了头面,换上了发冠。他拉开机关,走进了密道,再出现时,他已站在了大周皇宫的坤宁宫里。

这座宫殿理应是大周皇后的居所,而现今,大周的皇后却只有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才被允许进到这里来,她平时只能依旧屈居永和宫,纵有将帅之才,却无的放矢;纵有皇后之名却无正宫礼遇。周璨根本理解不了,也想不通,那个李氏为何还能忍受苟活?!

权利、家族的荣耀难道比她一辈子的幸福更重要吗?!

周璨是绝对无法忍受的,他想江山我不要了,给你了,太子的位子我也不要了,皇子的面子我也放下了,我就想要个称心如意的驸马,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满足我呢?!

二皇兄啊,二皇兄,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呢?

就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来坤宁宫,周珧竟然在殿里等着他。

坤宁宫里没有一个宫人,只有一个皇帝守着这座空落落的宫殿。他三天没有上朝,没有用膳,没有合过眼了!

原本他的眼珠一动不动,像一尊木雕般呆滞无神,直到他听见身后的墙上传来了阵阵响声,才转动眼珠扭转脖颈,向后望去的过程中人仿佛才跟着活了过来,他看到了当年大周皇宫里那颗‘玉树’,一步一步向他走了过来——

只不过,与当年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没有了那时的欣喜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怨恨和寒霜。

“你终于来啦。”周珧听到自己说。

周璨走到他面前,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周珧说:“我只想和你过以前的日子。”

周璨说:“不可能了。我接了你的圣旨,如今不论和谁,我都要成亲了。”

“朕可以,可以收回圣旨!”

“也不可能了!那圣旨已经被我毁了!二皇兄啊,”周璨寒凉的眼眸中,眼底的那面湖在渐渐结冰,他说:“既然是你安排的,一日后我会嫁给那个侍卫。不过,在我心里,我的驸马只有阿宝一个!”

他说完要走,周珧却慌了。

他连忙站起来,一把拉住了周璨的手,痛和苦同时爬上他的喉头,他的嗓子沙哑得像被粗劣的瓦罐磨过的糠,近乎哀求地道:“璨儿,璨儿,皇兄错了,你不要嫁人,别嫁了吧!”

周璨扬手,一把甩开他,身体前倾,逼近了问:“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问,皇兄难道是想要我吗?!”

话音落时,他一把扯下自己的腰带,‘啪’地一下,拍到周珧胸口,逼迫道:“你若觉得死后有脸见大周的祖宗,那就来,来啊!!咱们今日做个了结,一笔勾销了也图个清静!”

晴空烈日,忽然惊雷炸响!就像是回应周璨的话,大周的祖宗们仿若突然显灵,就见平京城的上空雷声滚滚,大风忽起,风云际会间,乌云滚滚来,竟是一派暴雨预来的前兆!!!

闪电道道劈下,好似什么人正怒不可遏,忍无可忍地发着脾气!

周珧脑袋嗡嗡作响,他盯着青年散开的衣襟,眼中的震惊如溢出地面的泉水瞬间涌出爬遍了整张脸,他囔囔地说:“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朕不是这个意思!!璨儿,璨儿,朕不是!!!”

“哼!”

周璨耸肩冷笑,讥诮地瞥了周珧一眼,那腰带随手一扬,扔在了周珧的脸上。随即,周璨就那样衣袍大开着转身走了……

雷声渐渐隐去,巴掌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噼里啪啦的暴雨中,帝王满目愕然,目光直直地落在掌心托着的那条腰带上!久久没有动!

一日后,静娴公主和宝国公同时大婚,却各自嫁、娶了别人,对于这二位曾经的各种传闻因这场出人意料的婚礼,被传播议论最终也不过是化为了静娴公主注定传奇一生的一个谈资。

当晚,洞房花烛,当周璨坐在大红的喜床上,久久未等到驸马来掀盖头,心中便隐隐有了不太好的预感。然而当他听到墙壁传来熟悉的响动时,那不好的预感立刻成百上千倍被放大,他一把掀了盖头,果然看到皇帝周珧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个人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喜服,那喜服的腰带上还挂着周璨亲手为他系上的玉佩,种种迹象无不彰显着这人就是他今日驸马的身份,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脸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一张与周珧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小了一圈儿而已!!!

周璨见此,简直暴跳如雷!

他气得两步冲到皇帝面前,薅住他的衣领,额爆青筋,怒气冲冲,指着皇帝身后那人喝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在干什么?!!”

周珧好似喝了不少酒,竟然笑意盈盈,心情极好地说:“璨儿,皇兄想过了,皇兄其实是有个愿望,就想陪着你过一辈子。但你总要嫁人,你总要有自己的家,皇兄便想出了这个主意,你看现在,有他陪在你身边,是不是就像是皇兄陪着你一样!你每日看到他,都会想起我是不是?是不是呀?”

周璨松开了手,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周珧这番话吸走了一样,他哭笑不得,摇头不止,眼中溢满悲哀之色,喃喃道:“你疯了,你疯了!你这个疯子,你是个疯子!”

周珧还在兀自呢喃,说:“璨儿啊,他就是皇兄送你的新婚贺礼,你喜不喜欢呀,喜不喜欢呀?!”

周璨说:“你走吧,你们都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还有——这张脸!”

周珧却没有动。

他突然喋喋笑了起来,道:“你怎么能不喜欢?你肯定是喜欢的呀!来来来,你们快喝合卺酒,喝完了,他会让你满意的!”

‘驸马’上前端起桌上的酒,将其中的一瓢递给周璨,“公主请。”

明明他的动作称得上温柔克制,周璨却依然像是被蛇蝎蛰了般一扬手将那酒打翻在地——“滚!你滚!!”

这一幕,落在周珧眼里,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凉凉的声音,“喂他喝!”

温和的驸马在这一声令下后,像是立刻被撕开了那层温和的面具,突然变得冷硬起来,他又端起桌上的另一瓢酒,一把捏住周璨的下巴,不顾周璨的拳打脚踢,将那瓢的边缘按进周璨的唇齿之间,对着嘴给他灌了下去——

酒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与此刻顺着眼尾滚落的泪珠交应着一同没入了周璨的衣领内。

“……唔唔唔……”

公主被驸马压在了床上。

皇帝亲手为他们放下了纱帐。

他就像是在欣赏一件杰作一样,目露精光,透过纱帐望着里面的两人,看着驸马将一件件大红的嫁衣撕裂,扔到他的脚下,竟然奇异般地获得了一种扭曲的安慰……

周璨只觉得此时此刻他的天,塌了。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拔下了自己的发簪,也不记得是怎么样刺入了那人的脑后,他只知道当一切终于平息,他的鼻息间,他的脸庞上,他的双手、双眼除了一片血红再无其它——

都去死吧,都去死!!!

周璨不顾浑身不正常的燥热,一脚踹开身上那具渐渐冰凉的躯体,手中攥着发簪,尖叫着向纱帐外的那人扑了过去,他毫不手软,像一匹被逼疯了的狼,咬牙切齿,狠绝无情,那一簪子扎了下去,手腕却被紧紧抓住,任他如何发狂,也再进不得分毫——

泪水在他的脸色肆无忌惮地横流着,周璨吼:“我杀不了你?!我为什么杀不了你!你松手!让我死!”

周珧见他不再刺自己,而是转而要往他自己身上刺,且那份疯狂好似是从灵魂深处燃起的战火,真得被吓住了,他一边紧紧抓着他的双手,一边不顾周璨的踢打挣扎,急得又劝又哄:“璨儿璨儿,别说傻话,皇兄再也不敢了,皇兄真得不敢了——”

“啊——”

周璨听了那些话,反而嘶吼起来,那份痛苦,就在周珧眼前,他却完全不懂!

而后,他也不需要懂了,因为——周璨的情潮终于爆发了!

他瘫软地倒了下去。

“璨儿!”

周珧慌得六神无主,他从来不知道,在他手握天下之后,还有一天会这样慌乱恐惧,只因周璨看起来好似快要死了!

他好像喘不过气来,手都要抬不起来了,还在努力扯着自己的衣衫!

而周珧只能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

周璨憋着一口气,双目赤红,瞪着周珧,好似攒着力气,好一会儿才开口,“去,去带他来!求你了,二皇兄!”

一句二皇兄,周珧的心软了下去。

他大步走到殿外,叫来暗卫,如此这般一通吩咐——

当晚,宝国公喝得烂醉如泥,他在洞房门外,扶着墙吐了又吐,哭了又哭,他的父母看着心疼在一旁劝了又劝,终于劝动了他去洗漱更衣……

浴桶哗啦,宝国公看着屏风上那件崭新的大红喜服,只觉得胃里再次拧搅着疼了起来,他吩咐管家:“拿件黑色的袍子来。”

黑袍上身,好像是在祭奠某种死物。

夜风之中,管家打着灯笼,宝国公走在国公府气派的回廊里,只觉得这一切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将,管家吓得正要大喊,就听那黑影道:“公主有难,要见你。”

公子宝当即大惊,忙道:“那快走!”

公主府,梨园内,暗卫回,国公到。

一夜春宵泪满襟,血染洞房驸马消。

帝王立于红账外,谁人又理帝心燥。

本是天赐良缘机,怎乃此生无命好。

苦命鸳鸯缠绵尽,咫尺天涯再不聚。

三日后,公子宝离开梨园前,周璨对他说:“我不愿过无名无分的日子,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公子宝颓然泪下,他道:“我懂。可是公主,若他日有用人之际,只需公主一声令下,阿宝愿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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