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菩提无视掉哮天伸出的那只手，自己撑着地爬起来。哮天笑笑，收回了手。

哮天问菩提：“六耳猕猴并不识得你，你打算以什么身份跟我去六耳府？”

菩提哼哼：“不知道，反正无非就是什么小童仆从呗。”

六耳轻笑：“你可受得了低着个头跟在我后面一言不发？”

菩提：“……”

哮天建议道：“那你还不如变个什么小鸟小猫我把你抱进去？又舒服，也不用走路。”

菩提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个建议：“妄想！”

然后菩提自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仙童。

哮天不再说什么，招呼上菩提直往六耳府。他们的速度都不慢，此处距六耳府也不远，不一会儿二人就抵达目的地。哮天取出请帖递给门口的守卫，略一点头，说道：“真君有要事在身，哮天代二郎真君应约，烦请通报。”

守卫收下请帖，一层一层递上去，很快就递到了六耳面前。下人向六耳通报道：“哮天代真君来访，您见是不见？”

六耳听到杨戬未曾亲至的消息，不说别的，脸先黑了几分。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见。”

底下人不敢怠慢，立马将哮天与菩提二人带到六耳面前。进去之前哮天轻声嘱咐菩提道：“你一直低着头跟着我就行了，别节外生枝，好么？”

菩提老大不情愿地点点头，一路上倒还是真低着头不发一言，没有掉链子。

见到六耳，哮天含笑一拱手：“见过斗战胜佛。”

六耳懒懒地应了一声，又问道：“你家真君怎么未来？”

哮天答道：“真君要事在身。”

六耳似笑非笑地斜了哮天一眼：“哦，是么？”

哮天八风不动：“是啊。”

六耳短暂地停了停，然后说道：“既如此，这张请帖你还拿回去，还请你家真君有空时候能赏脸来我这斗战胜佛府品品酒。”

哮天微笑：“好说。”

六耳摆摆手：“今天还请回去吧。”

哮天拉上已经蠢蠢欲动想要把六耳打成猪头的菩提，说了声“告退”就离开了六耳府。

出了六耳府好一阵子，菩提才从小童变成他自己的样子。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气哼哼一路直奔空空岛。直到快上岛哮天才捞到和他说句话的机会。

哮天问道：“怎么啦？气什么呢？”

菩提道：“手痒，想揍六耳猕猴。”

哮天很贴心的建议道：“那不如下次把他装麻袋打一顿？”

菩提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建议很可行。于是痛快地说道：“好！你装麻袋，我来打！”

哮天笑意盈盈：“保证完成任务。”

刚上空空岛，空空就迎了上来，爪子里还拿着啃了半拉的桃儿，十分热情地蹦到菩提面前：“师父，你回来啦？”

菩提脸上露出来一点笑容：“嗯，为师回来啦。”

空空变法术似的又拿出来一个桃儿递给菩提：“师父吃桃儿，这个一看就非常甜！”

菩提接过桃子，咬了一口，香软多汁，甘甜可口，的确是一个好桃子。吃到了徒弟给他的美味桃子的菩提，整个人快乐得有点飘飘然。

杨戬感应到哮天与菩提已经上岛，便也来了此处迎接。杨戬问哮天道：“如何？”

哮天想起来在六耳府内暗牢中的所见，眉头稍稍有些皱起的趋势：“不太好。”

杨戬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哮天把他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和杨戬叙述了一遍。杨戬听完，不屑道：“什么牛鬼蛇神。”

哮天笑道：“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杨戬又问：“那个六耳叫我过去又是什么意思？”

哮天道：“这个却是不晓得了，他也未曾与我和菩提多说，只是坚持邀请真君去他府上饮酒。”

杨戬冷笑道：“叫我去我就去？不去！”

哮天道：“那就不必再理会。只是他在暗中筹谋之事，只怕还需提防着些。”

杨戬道：“知道了。你也累了吧？要不要下去休息休息？”

哮天道：“那我先下去了。”

杨戬颔首，哮天看了眼正在与空空一起啃桃子的菩提，就下去就休息了。这两天一直跟着菩提跑，的确有点难为哮天，虽然菩提已经尽量地在照顾他，但还是实力差距太大。

杨戬背着手走到菩提跟前，问道：“那六耳什么情况？”

正在啃桃子的空空抬头看一眼杨戬，低下头继续啃桃儿，只觉得桃儿更甜了。

菩提看一眼空空，道：“我们换个地方说。”

杨戬道：“就在这儿说吧，你也不能总让他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该他承受的，最后还是得他自己承受。”

菩提理直气壮地反驳：“有我在，他还用承受什么？”

杨戬叹气：“随便你，但是你别忘了以前的事。”

杨戬所言，自然是以前菩提出了疏漏，导致悟空身死之事。

菩提一听这个就蔫儿了，道：“那就让他也听听吧。”

空空眨巴着他大大圆圆的猴儿眼看菩提：“师父，怎么啦？”

菩提道：“有个坏猴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他好像在筹谋干坏事。”

空空问：“为什么会和我长得一样啊？”

菩提道：“那谁知道。反正结果就是一模一样。你记住了，这只坏猴子叫六耳猕猴，他现在冒充了别人的名字叫孙悟空，是西天的斗战胜佛。以后你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打死那货。”

空空挠了挠满是毛毛的脑袋：“孙悟空……和我的名字好像，听上去好熟悉啊。”

菩提看见空空的毛脑子只觉得自己爪子又痒了，一只爪子凑到了空空的脑袋上，摸着那软软的毛毛只觉得快活得要命。

菩提道：“嗯，这个你先别管了，到时候再告诉你。现在这个六耳猕猴在筹谋干一件特别大的坏事。”

菩提将这一趟的见闻挑重点说了一遍，包括梼杌。比之哮天的版本，菩提这般显然更加详细一些。天知道他已经活了多少年了，有些哮天不知道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

杨戬道：“听上去，好像挺棘手。”

菩提摸着空空的毛毛心不在焉地回答：“是啊，梼杌还在哪儿拷着呢。过些时候我再过去一趟看看，反正如果要打架的话，天庭肯定会派你领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

杨戬道：“那麻烦你了。”

菩提道：“也还好，这把岁数了什么没见过。”

菩提摸空空毛毛的爪子稍微顿了一顿，眼神里多了一丝忧心忡忡：“我只是担心……”

杨戬道：“担心什么，好歹是齐天大圣，就算是自封的。”

菩提道：“也是。”

空空脑袋上的那只爪子骤然又欢快了起来。

空空：……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好像很高档的样子。好担心我的毛毛会不会被师父摸秃啊。还是再给师父个桃儿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吧。

杨戬好像是能看出空空心中所想，空空的桃儿还没给出去，就听杨戬已经淡淡地开口道：“菩提，你再摸你徒弟该被你摸秃了。”

空空疯狂点头，事关毛毛，事关在戬戬面前的形象，很严肃。

菩提恋恋不舍收回手：“那好吧。”

空空瞅准时机快准狠往他师父手里塞了一个桃儿，保住了自己的头上之毛。

菩提充满遗憾地啃桃儿，目光聚焦在空空的脑袋上久久不肯离开。

空空捂着自己的脑袋飞快地逃跑。

菩提向空空逃跑的背影行注目礼。

杨戬见空空走了，正色道：“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菩提皱眉：“真想一棍子打死那冒牌货。”

杨戬道：“你打死了他，指不定还会出现另一个。别说气话，认真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菩提抱着脑袋愁眉苦脸：“现在信息还太少，只能先等等梼杌那里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然后一网打尽。”

杨戬看几眼菩提：“你一个人，能行么？”

菩提一蹦三尺高：“当然不行！你想累死我老人家么？”

杨戬道：“此事听来事关重大，你还打算告诉谁？”

菩提道：“此时还不好打草惊蛇，我信得过的也不过是空空和你与哮天几人还有梼杌那个骚家伙。唉，再看看再说吧。”

杨戬道：“那就且再看看吧。”

菩提又琢磨了琢磨：“要不我再教你几手？万一事情大了也好多几分胜算。”

杨戬笑道：“那就谢老祖赐教。”

菩提一摆手：“无妨，就是你最近加紧练练，唔，带上我徒弟一起呗？”

杨戬道：“好说。”

菩提伸了个懒腰，道：“累死我老人家了，我先回去歇歇。明儿再找本你应该是没学过的功法给你。”

原来菩提所为的教几手就是找本功法让人家自己练啊。不过对于杨戬和空空这种于打架……啊呸，不对，是于武学一道甚有天赋的人来说，倒是也够了。

菩提懒懒散散地回了房。一回房就看见自己的桌子上摆着一盘糕点。色泽之莹润，香味之诱人，花纹之细腻，一看就出于哮天之手。

菩提想起那天月光下哮天的侧脸，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不过还没来得及等菩提发觉这个念头是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沉溺在了糕点的甜蜜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还没弃文的小天使们……战战兢兢来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