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杨戬很怪异得看了一看菩提，准备离开这个疯子。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凤凰住的是北院，那个在哮天口中已经住满了的北院。

也懒得问，杨戬嘱咐了哮天去准备下凡之后照顾沉香需要的东西之后就走了。

至于为什么北院明明没满……这大概是缘于哮天对戬空的爱吧~

四五日很快就过去了，杨戬已经打点好一切，准备下凡去教养沉香。菩提也已经偷偷摸摸收拾好东西，准备带空空下凡让空空快点恢复原来的形体并且教习空空再次获得一身本领。

自不必说，杨戬带走了哮天，菩提带走了空空，各自皆都下了凡间。白驹过隙，十几年对于已经习惯了漫长岁月的神仙来说也不过如此。很快，杨戬就完成了三妹的嘱托，传了沉□□夫并且指点他劈山救母。天庭慑于杨戬的战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杨戬和妹妹告别后即刻带着哮天准备回到空空岛。

十几年来，空空时时刻刻念着杨戬美人是不言而明的。可能是空空的思念之情太过炽热强烈，杨戬的眼前竟然也会偶尔现出小猴子的身影——看自己看傻了的，傻呵呵笑着的，被拉着走满脸不高兴的……每当这种时候，脸上一向表情稀少的杨戬都会微微地扬起一下唇角，不过他自己也未曾注意罢了。

天上人间盼相逢，你笑颜，胜过山水无数。

菩提告诉空空不日杨戬就能够回到空空岛，于是空空就每天都站在屋外，看着远方默默地等，连话都少了。最近每日空空岛上的人都能看到空空等杨戬归来的图景。已经长成了的空空长身玉立，一身绒绒的细密毛发柔顺地贴在身上，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金光。空空眼睫毛很长，眼睛也大，每次等不到杨戬失落回房时都垂下的双眼、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的阴影让人恍然有错觉他在流泪，想要伸手为他擦干。

菩提看着空空这幅思夫到魂不守舍的神情，无奈感叹：儿大不中留哟！~顺便笑呵呵捋了捋自己变成老头儿之后下巴变出来的白胡子~

杨戬未曾料到，回岛之后居然空空已然恢复了他成年的样子，不再是小猴子了，意气风发得仿佛能看到他当年大闹天宫，竖旗自立的骄傲模样。

帅不过三秒，空空一回头看到杨戬归来，立马非常*地一下子扑进了杨戬的怀里，亲亲热热和杨戬说：“戬戬，你回来啦！～”

杨戬只觉得自己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疾呼菩提：“让你徒弟松手啊！……”

菩提才不管杨戬呢，他乐得看杨戬的窘迫样儿。就问除了他徒弟，谁敢让威名远扬的二郎真君臊成这样？真是看着就非常有成就感！

费了老半天劲儿，杨戬终于把空空扒拉了下来。空空犹自十分*：“戬戬，好久不见～”

杨戬敷衍：“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然后扭头问菩提：“这才十几天，你徒弟怎么恢复这么快？”

菩提得意洋洋：“我也带他下凡啦～”

杨戬冷漠脸：“哦。”

这年头，一个个都往凡间跑得挺欢。

空空缠着杨戬：“戬戬戬戬，听师父说你是去做事啦，你事情做好了嘛？～”

杨戬淡淡点头：“嗯。”

“太好啦！”空空欢呼雀跃。

如果说那些往事已经在杨戬的心里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那么现在，空空，是不是已经融化了一个角落？

作为一只忠心耿耿的狗狗，哮天犬此时当然要来“解救”他的主人，长途行程已经很是疲惫，主人此刻应该好好休息，于是浅笑着温柔开口道：“天快黑了，主人，我去准备晚饭，你先歇一会儿吧。菩提，你带着空空和我来厨房。”

菩提一听到“厨房”这个关键词，立即联想到了“好吃的”，魂儿都没了，立马拽着空空直奔厨房。杨戬也得以回房略作休息。哮天跟到厨房，对菩提言道：“你略略和你徒弟坐一坐，我先弄一些甜点来与你们吃。”

菩提满眼渴望，拉着空空眼巴巴坐在厨房等。

幸而哮天手脚极其麻利，很快就做出几枚可爱的小小玫瑰镜糕来递给菩提。糯米粉蒸成的圆形糕点，软软糯糯的趴在盘子里，上面均匀铺着一层玫瑰糖，还沾有细碎的糖粒和花生碎，咬一口，唇齿留香。

菩提忙不迭地低头狂吃，小气吧啦地只给了空空一枚。不过幸而空空对这种小点心兴趣也不大，作为猴纸他表示还是更喜欢香蕉和桃子等等。倒是哮天，问了空空一回是否足够，不过空空摇摇头，表示足够了。

菩提狼吞虎咽，不顾刚刚出笼的糕点温度之高，吃得非常开心。吃得太快，盘中糕点很快就没有了，菩提抬眼，一脸意犹未竟，星星眼带着恳求看哮天。

被自家意中人这样看着，哮天觉得心里很为受用，又给菩提做了许多各式点心，让菩提一次吃个够。随即开始准备晚饭。

众人“久别”重逢，晚饭自然该丰盛一点，不出所料地哮天又做了一大桌各式美味，还有专门给空空做的香蕉和桃子的各式菜肴: 香蕉酥、香蕉雪冰、酒炖仙桃等等，连饮品都贴心的是桃子挤压出来的汁水，甜美异常。

空空不再是一只小猴子，虽然吃得甚为欢实，但还是稍微有了一点点的吃相。虽不似杨戬和哮天般优雅，但也比旁边的菩提要好了太多。

菩提才不管吃相咧，美食在前，自然要先吃吃吃！

吃着吃着，菩提想起来正事儿了，于是从盘子里抬起头来：“对了杨戬，我徒弟还没武器呢。”

杨戬不解：“我这儿也没什么啊。”

菩提解释：“是这样啊，我打算给我徒弟打造一把神兵利器，需要北极玄铁和南山赤金，我是这样想的啊，你和空空去北极找玄铁，我去南山找赤金，这样子快一点，不然空空总没有兵刃也不是个事儿。”

杨戬刚想拒绝，菩提就把脸一吊：“秋露白。”

杨戬不得不答应。十分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吃人嘴软。

菩提乐呵呵不忘偷吃，边吃边说：“北极玄铁有上古神兽逆天鹰看守，不过你和空空两个人的战力加起来，小意思啦~”

杨戬面无表情，有一种把这个毫无吃相的老头儿扔出去的冲动。（没错菩提又变成了老头儿，人家比较特别，不喜欢做美少年就喜欢当老头儿）

菩提敲敲碗：“你们明天就出发呗~”

瞅了瞅身边也没什么趁手的物件可以扔，于是杨戬拿起一个馒头直呼菩提面门。菩提也不伸手，啊呜一声直接就把馒头给啃了，还有滋有味夹了一筷子小菜——嗯，真香！~

空空虽然表面上一直比较安静的在吃菜，但是内心却无比*……戬戬扔东西真帅！

次日。

天刚蒙蒙亮，露水在竹叶上打着滚儿，晶莹剔透的圆滚滚看着煞为喜人。几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雀儿，叽叽喳喳地啄着院子里哮天撒在地上的米粒，小脑袋一点一点，时不时清脆地叫上几声。也能听见海浪声远远地传来，缓慢而有力，有咸而*润的水汽漫上小岛。空空已经醒了，正在院子里练拳，挺拔而精壮的身体，全身的肌肉每一部分都被调动，一招一式皆似蕴含着无限的力量。

杨戬刚刚睡醒步出房门，就见到菩提在坐在门口啃一个糖包，边吃边等自己。菩提听见杨戬出门，元气十足和他打招呼：“早啊~” 杨戬也回他一声“早”，随即看到空空在练拳，就颇有兴致地走上前去，准备和空空过上几招。

虽然空空平时在面对杨戬的时候都是软萌可爱的，有时候甚至有点花痴，但是一旦与术法武道相关，空空就认真到仿佛后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没有重生，没有一见钟情，也没有当初的大闹天宫、五指山下五百年和取经西行。此刻，他仍是当年在斜月三星洞一板一眼地练习着不甚熟练的术法武道的少年，全神贯注，珍惜着自己离家数十年行路数万里得到的习学术法的机会，每一次练习都竭尽全力，失败了就笑笑重来。

这样的空空，或者悟空，与杨戬少年时是多么相像。一个背负着对花果山的责任，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与救母重任。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杨戬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空空，也忘记了他的花果山。

造化弄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算你再有能耐又怎样？不一样玩儿不过天道命运，死生无常？

眼前忽然闪过自己少年时的景象，杨戬闭了闭眼，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他随即出拳迎上空空的招式，开始与空空对招。两个人都没有放水，打出的招式强劲有力，杨戬攥拳直奔空空面门，空空就伸臂来挡，顺便一脚飞向杨戬身前。杨戬腾空闪躲，一掌又只冲空空天灵，空空一个筋斗，躲开这一杀招……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得热闹非凡。最终，空空因这一世对战经验甚少，败给了杨戬。

可是，那些过去，真的过去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呼，我家空空终于恢复正常了！对于空空的描写也可以开始脱离完全的软萌转向更立体复杂一点了！

至于二哥和空空什么时候修成正果？让空空多追二哥一阵儿咯~二哥的冰冷需要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