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医院的院子里，树上的知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叫着，麻雀偶尔飞过，也应和着知了的叫声。热闹的夏天，在人们不知不觉的期盼中到了，像小猴子一样的佐助也出生了。

周琅和宇智波鼬都趴在婴儿床旁边看佐助，觉得新鲜得不得了。

“这个小猴子竟然是我弟弟啊！”宇智波鼬戳戳婴儿的脸，觉得好软。

“这个小猴子竟然是那个佐助啊！”周琅戳戳婴儿的另一边脸，觉得好嫩。

宇智波美琴坐在床上，对着同样乐呵呵的丈夫温柔地笑着。

“嗯哼，”宇智波富岳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对宇智波鼬道：“鼬，作为哥哥，以后要好好照顾弟弟，给弟弟做榜样啊！”

宇智波鼬闪着亮晶晶的眼神，难得冲着父亲笑了，中气十足地回答：“是，父亲！”

周琅也闪着亮晶晶的眼神，期待地看着宇智波富岳。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啥。

更难得的，宇智波富岳瞧了瞧周琅，竟然也对她嘱咐了一句：“周琅以后，也要好好做姐姐！”

“是！”清亮欢快的小萝莉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周琅不是很想承认，这是自己乐傻了的回应。

门口传来敲门声，周琅回头一看，竟是笑眯眯的漩涡玖辛奈和波风水门。

“要不是来产检，水门都不让我出门，根本不能来看你和小宝宝呢！”虽然肚子已经很大，但漩涡玖辛奈却依旧精力充沛，不得不说忍者的体力就是好，更何况是身体里关着九尾的忍者。

“真是恭喜啊！”波风水门笑着把水果放在旁边，对着宇智波富岳道喜。他好奇又*地看看正在熟睡的佐助，又瞄瞄自己妻子的肚子，一脸期盼。

周琅偷偷打量波风水门的神色，一点也看不出来，到底他有没有为玖辛奈的生产做好布置。宇智波鼬看了两眼周琅，又看看波风水门，暗暗猜想，之前周琅和波风水门说的话。

漩涡玖辛奈正坐在凳子上和宇智波美琴聊天，时不时凑到婴儿车旁边看佐助的脸，笑着道：“真是个乖巧的男孩子呢！”又摸摸自己的肚子，笑道：“我肚子里的这个可喜欢踢人了，要是个男孩子也就算了，是女孩子的话，太调皮就愁人了！”

周琅看着漩涡玖辛奈全身闪着母亲光辉的样子，忽然神使鬼差插话道：“阿姨的宝宝，肯定是个很有活力的男孩子呢！”

“嗯？”漩涡玖辛奈愣住了，好奇地转头看着周琅。

周琅眨了眨眼睛，冲漩涡玖辛奈笑了笑，将目光移向同样愣住的波风水门，毫不避讳地又重复了一次：“这个孩子，肯定是个又健康又有活力的男孩子，将来会平平安安长大，像火影大人一样幸福呢！”

离漩涡玖辛奈生产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周琅不知道波风水门和玖辛奈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但他们，一定会想要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平安长大，会不会幸福吧？

“哈哈哈，”宇智波美琴没觉得什么不对，接话道：“都说小孩子眼睛看得准，周琅说是男孩子，说不定是真的呢！”

旋涡玖辛奈想了想，也点点头，笑着摸了摸周琅的脑袋，道：“要真是个男孩子，那周琅就又多一个弟弟了呢！”

宇智波富岳沉浸在佐助新生的喜悦中，听周琅这样说，以为小孩子嘴甜，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只是，正在看佐助的宇智波鼬却觉得疑惑。

他看了看漩涡玖辛奈的肚子，又瞧了瞧波风水门闪亮得过份的眼睛，怎么都觉得，火影大人的心情好得不像话呢！

告辞的时候，波风水门特意冲周琅挥了挥手，笑着无声说了句“谢谢”。这一刻，他脸上的灿烂和温暖，周琅想，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一个月之后，宇智波美琴和小小的佐助回家了。宇智波鼬和周琅兴致勃勃地担任起了佐助的保姆一职。

“鼬，佐助像不像小猴子？”周琅趴在婴儿床边上看闭着眼睛吐泡泡的佐助，而宇智波鼬正在叠佐助的小衣服，一件又一件，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边。

“鼬，你看，佐助笑啦！”周琅拿着拨浪鼓逗佐助，而宇智波鼬正在给佐助泡*粉，双眼盯着*瓶的刻度线，仿佛在做研究般认真。

“鼬，佐助尿尿啦！”周琅哇哇大叫，佐助也在哇哇大哭。宇智波鼬镇定地上前给佐助换了新尿布，又拍了拍他安慰，直到他恢复了安静。

“鼬，佐助好笨，抓不到玩具就哭！”周琅拿着她喜欢的布老虎弄哭了佐助，宇智波鼬乖乖地抱起了佐助哄他，温柔地哼着好听的小曲调，让周琅直惊叹。

“鼬，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周琅托着脑袋，笑眯眯地夸。宇智波鼬看着怀里的笑呵呵的佐助，又看看不知道在傻乐什么的周琅，也笑了。

周琅有时候都会想，这样平静的生活竟然只是镜花水月，而村里不久就会迎来一场灾难，真不知道那位宇智波家的老祖宗是吃错了什么药。

漩涡玖辛奈已经临近生产，周琅隐约猜到，波风水门准备了隐秘之所作为玖辛奈的生产之地。暴风雨的前夜，总是特别宁静，连不出门的周琅都明显能感受到，木叶的警戒一天比一天严了。

这晚，天色已黑，周琅和宇智波鼬在家照顾咿咿呀呀的佐助。宇智波美琴和宇智波富岳都没有回家。

周琅拿着拨浪鼓逗弄佐助，宇智波鼬却忽然看着院子里的树影子发起了呆。

“怎么了？”周琅疑惑，不知道宇智波鼬怎么发呆起来了。自从佐助出生之后，宇智波鼬虽然依旧不爱说话，却经常笑眯眯的，今天晚上，他的神色却是少有的凝重。

“没什么，”宇智波鼬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奇怪，今天晚上有点太安静了！”

忽然，周琅摇拨浪鼓的手停了下来，诧异地盯着宇智波鼬。她该夸一句“不愧是宇智波鼬”吗？即使小小年纪什么都不知道，也能察觉到空气中肃杀之气？

周琅收敛了笑容，也看了看院子里的树影。那影子一动不动，僵硬地挺直着，仿佛在努力承受什么。

“是挺安静呢！”周琅眨了眨眼睛，忽然道，“鼬，咱们带佐助出去散步吧？”

出去散步？在这个黑黑的夜晚？顶着村里异常严的警戒？

明明知道此时不合适带着小佐助出门，可宇智波鼬却不知道怎么的点头了。

“好吧，我们出门散步吧！”

宇智波鼬翻出了一块小毛毯，把小佐助牢牢地绑在胸口，牵着周琅，拎着一盏朦朦胧胧的灯笼出门了。

路上亮着几盏路灯，有些明亮，有些却一闪一闪的。宇智波鼬没有说话，周琅也没有说话，背后传来冰冷的寒意，仿佛有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们一样刺骨。

宇智波鼬牵着周琅一路走，路上没看见一个熟悉的族人，直到他们走出了宇智波家族的领地，竟然也没有人出声阻拦。

怀里的佐助哼哼唧唧地动了两下，宇智波鼬想伸手去拍拍佐助，却因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拉着周琅而作罢。

他总觉得，现在放开周琅的小手，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我们去哪呢？”周琅看着宇智波鼬，等着他决定。作为一个没怎么出过门的两眼瞎，她可不知道附近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宇智波鼬想了想，看向了一个方向：“我带你去看火影岩，那里刻着好多火影的头像。”

周琅顺着宇智波鼬看了方向望去，只望到了远处的一片黑影子。火影岩是木叶村避祸的防空洞，那里肯定是安全的吧？

“四代火影的头像也有吗？”周琅装作好奇地问。

“也有，每一个火影的头像都要刻在上面的。”宇智波鼬回答，牵着周琅的手，加快了去火影岩的脚步。

“鼬也想当火影吗？”周琅想起了那些记忆中的孩子们，他们大多数都嚷嚷着想要成为火影呢！

“唔，虽然成为火影挺好，但其他职务也必须要有人去担任啊！”宇智波鼬果然是宇智波鼬，火影什么的，只是选择之一而已。果然后来不就成了必须要有人承担的间谍了嘛！

“果然鼬的想法和别人都不一样呢！还是鼬最厉害，最喜欢鼬了。”周琅痴痴地笑了，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空的夜里，显得特别清亮。

宇智波鼬没有说话，也抿着嘴笑了。

快到火影岩的时候，不知道某处传来了炸裂的巨响，然后，宇智波鼬和周琅抬头，他们便看到了从没有见过的巨大身影。

“呜——”九尾妖狐火红的身躯伴随着巨大的火光出现在夜空下，九条尾巴暴躁地甩着、挣扎着抽打着周围的岩石树木，震动了方圆百里的大地。

“妖狐！是九尾妖狐！”被惊醒的村民们纷纷点亮了家中的灯，跑到大街上抬头看着，个个脸上惊慌失措。

“九尾妖狐出现了！”“怎么会这样！”“火影大人呢？警卫队呢？”……

“呜呜——”挣扎地九尾妖狐更暴躁了，它使劲想要挣脱什么，朝着木叶方向缓缓移动。

即使离了很远，周琅也有一种脚下的土地马上要被震裂开来的错觉。

“红色警戒！红色警戒！请大家立刻前往火影岩避难！请大家立刻前往火影岩避难！”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暗卫开始在人群中嘶吼，提醒大家立即去避难。

村民们仿佛这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个个忙不迭地收拾家里的重要东西，或者抱起家中幼童，脚步忙乱地奔向火影岩。

周琅还在发愣，只觉手被人拉了下，一转头正对上了宇智波鼬焦急的眼神。

“我们快走！”宇智波鼬拉起周琅，开始小跑着冲向火影岩。小跑了一小段路之后就气喘吁吁的周琅，实在是太庆幸自己提早出门的明智了！

“呜呜呜呜——”愤怒的九尾狐挣脱不了自己身上的束缚，它一脚拍碎了周围的山石，终于对着远处人声鼎沸的木叶村喷出了一个巨大的尾兽弹。

于是，白天还好好的木叶村顿时燃起了大火，无数房屋相继倒塌，来不及逃跑的村民们倒在残骸中痛苦地喊叫，宛若人间地狱。

九尾狐的脚下，波风水门从背后搂着气息微弱的玖辛奈，两人的胸口都被九尾狐的指甲贯穿了，潺潺流出的血根本止不住。

“玖辛奈，你记得吧？周琅说过，这个孩子会平安长大，会过得很幸福。”波风水门看着刚刚出生还哇哇大哭的男孩子，很欣慰，“那个孩子，能看见未来呢！”

漩涡玖辛奈身上连着好几条锁链，眼里全是不舍的泪水，饱含着痛苦与挣扎，“真的吗？他会平安长大吗？会过得幸福吗？”

身为九尾人柱力，她太知道被当作怪物的心酸了。她的孩子，即使成为新的人柱力，也能过得平安幸福吗？

“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很坚强的。”波风水门温柔笑着，眼中闪着坚定的光，“玖辛奈，你要相信我们的孩子。”

“我相信，我相信。”漩涡玖辛奈喘了口气，痛哭不已，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失，“可我多想看一眼他长大以后的的样子啊！”

波风水门努力忍下了自己也想哭的冲动，安慰妻子：“相信我，会有机会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九尾狐已经在酝酿第二颗尾兽弹了，时间刻不容缓，再怎么不舍，波风水门还是发动了自己准备已久的阵法。

冲天的光芒照亮了黑夜，猛烈挣扎的九尾狐发出了愤怒的吼叫声，响彻天空。

终于，一切重归寂静，而木叶，再也不是原来的木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