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9章 1-39长宁与她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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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少插手!”
裴六倒吸口冷气,神情扭曲,“不插手就不插手,你他妈倒是手轻点儿,疼死我了!”
“不疼不长记性,该你的!”军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其实他心里也有气,但这气却没处发。
他也想两人早日成亲,但主子是他效忠卖命的主子,主母是关心照顾他们的主母,这两个他哪一个都不能催,心里也是憋屈得厉害。
这两人之间有他们不知道看不懂的内情,这点儿他清楚,但再多的内情,都比不上一家人在一起重要,主母明明把他们当做家人悉心照顾,却又为什么不愿意和少将军在一起呢?
结果拖到现在,临了出了这桩这破事儿,惹得大家都不开心。
主母,你还是回来吧,他心中叹息,见不到你,主子的心病只会越来越重。
至于被军师惦记的颜书语,此刻正在梁州城同家人在一起,这几年她带着弟弟出门了几次,颜三老爷也和她跑了不少地方,难得今年周氏总算愿意和这一大一小一起出门,三人就来了梁州城。
颜书语本打算去丰卢城见见罗德文,路上得到消息之后就转道来了梁州城,一家人异乡重逢,每个人都格外高兴。
“你从栾城过来?”颜三老爷笑看着自家姑娘,语调轻柔。
颜书语点点头,给人添了杯茶。
“你一直在外面,看来还没收到消息,”颜三老爷眉眼舒缓,神情欣慰,“京里太后娘娘给了你赏赐,送到了咱们家里,我同你母亲这次来,也有为了这事儿的意思。”
“赏赐?”颜书语讶异,她确实不知道,不过秦太后的赏赐她倒是挺期待,想来不是俗物。
“恩,赏赐。”颜三老爷笑意清朗,将随身携带的信递过去,“来传旨的那位大人宣完旨后,就给了我这封信,说是太后娘娘专门给你的。”
颜书语接过信打开,一目十行快速看完,笑意加深。
多年未见的秦太后,仍旧是从前那副做派,信中提到给她提了提身份,封了个清平县主,让她出门的时候提提身份,至于正事,则是许她在西北三州之地任选一处立新商市,只要她想做,诸事皆有人打点,只要她将赚钱做生意的心思用三分在经营商市上,这日后的好处多多的。
看着秦太后在心中所写词句,颜书语不免笑出声来,好吧,看来太后娘娘在新帝登基后日子过得还不错,不然也不会如此有的童心意趣。
“父亲,娘娘封我做县主的事情您知道了?”颜书语笑问。
颜三老爷点头,“既然是天家给的恩典,你就好好接着,总归你身份提了是好事。”
这些年外面的风言风语他清楚得很,颜家生意越大,这暗地里说三道四的人就越多,也幸亏多年前他们家自请除族,否则宗族里压下来,无论是女儿的生意还是婚事都必会受影响。
也就是他们两人是延昭帝谕旨赐婚,否则这波折只多不少。
早几年他还有心思多问一句女儿打算何时嫁人,这两年却是不再开口问这个问题的,她不想嫁人那就不嫁,只要京里的帝王不追究他们抗旨之意,这件事就随它去。
至于他那位还挂名的女婿,想娶她人也是可以的,他们家从来没挡着他纳妾收通房,只要不*.迫他女儿,身为父亲的自私,是顾不上其他人家的孩子的。
更何况,他是在战场上卖命的武将,他终归不想女儿日后可能守寡,所以这婚事上也不再*心。
这些年,南地开始出门做生意的女子不断增多,纵然没人像他女儿这么惊世骇俗,但终归风气越来越开放,她所承受的来自世间的压力与恶意也少了些。
在父亲欣慰目光中,颜书语看着开商市那几个字,嘴角微弯,从前可没这等好事,若是真能成行,这西北商道只怕会更早如愿以偿。
当然,前提是裴郁宁彻彻底底的将西戎人打退、打怕,想起远在栾城的人,她笑了笑,恐怕他此刻心情不会太好,不过,谁让她之前心情不好呢,他尝尝她的心情,也是罪有应得,毕竟,“英雄救美”的罪魁祸首可是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千字大章
昨天本打算双更的,但太困了实在撑不下去就睡了,结果早上起来发现感冒了=。=
吃了药老是犯困,本打算多码一些的,但头晕鼻塞太难受,就只能给一章八千字了
快到结尾了,大家不妨攒几天,我觉得差不多本周内能完结哈
☆、3-41炎夏热夜
盛夏酷暑, 烈日当空。
翻涌着滚滚热浪的校场上,此刻只有两个人。
半跪在地上的人气息急促,满头大汗, 眉眼间都是忍痛的苦色,本想出声替自己辩解两句, 却被胸口的疼痛迫得只咳出了一口鲜血。
“起来。”他身前,一身灰色劲装的男人脊背挺直,仿佛随时出鞘的长刀与利剑,锋利*人。
“将军。”他到底是在喘息间隙哑声叫了一句,可惜, 对面的人完全不领情,“我说过,这里没有将军,也没有千户,只有两个男人。”
为未婚妻颜面出头的男人, 他在心里补了一句,神情更苦。
早知道会落得这么个结果,他怎么都不会让家里那个婆娘被那女人说动!
什么远房亲戚,现在看来就是个祸害!翟千户心里怒意与憋屈交织,但为着自己现在的下场, 也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还是个拖了这么多年都不肯成亲的女人,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
事实告诉他, 有必要。
“我最后再说一次,起来。”炎热夏日中,裴郁宁声音却冷似寒冰,眼神深沉幽黑,只看着自己面前半跪不起的男人。
身为常年在军营里讨生活的汉子,不论官阶如何,十个里九个性烈如火,作为从底层小兵熬到现在的翟千户,身上同样不缺血性,更何况将军说得清楚,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将军与千户,而是两个女人的男人。
既然是为了家里的女人出头,那他就没必要再忍下去,更何况只是为了那么一件小事就如此大动干戈,他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
于是,这种不服气很快变成了再次出手的反抗,裴郁宁神色不动,合身而上应下挑衅。
这是一场纯粹的男性武力对决,没有兵甲与武器,一切只靠**,砰砰砰的撞击声中,很快,发出惨叫的人飞出了三步远摔落在地,站在原地的人除了多些汗水,气息丝毫不乱。
校场附近因着天气太热不见人影,但在远处的树下与营帐里,关注着这场比斗的人却并不少。
“啧啧啧,翟千户这可是有些惨啊。”说话的人半蹲在地上,嘴巴里咬着片树叶,神情有些幸灾乐祸,“这两年比起从前可是拽得很,他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我也不奇怪。”
旁边搭着他肩膀的汉子爽朗一笑,眉眼间都是畅快,“那老小子真当自己全靠本事升的千户呢,现在带着底下人横得很,前阵子还抢了三营的好处,要不是上面有人压着,早他妈打起来了!”
“看不清自己位置到处乱吠的狗,可不就是这个下场嘛!”后面靠着树的人冷笑一声,转了转手腕。
“他现在心大到连将军的亲事都敢插手,落得这个下场不冤。”咬着树叶的人笑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这城里谁不知道将军最看重他那个未婚妻,他一个小小的千户,也敢让家里婆娘上门去给那位颜小姐送女人,我看他也是不想在这里混了。”
“要不怎么说他心太大呢,这小小的栾城都快装不下他了,”附近原本围观的几人尽数聚拢过来,压低声音开口,“既然他现在犯了事,那咱们就干脆一鼓作气把他拉下来,反正该收集的证据咱们也整理好了,正好趁此机会把这个麻烦踢出去!”
“现在这个机会,我看行!”刚刚出口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赞同,在伙伴们跃跃欲试的眼神中,那人笑笑,答应下来,“就这么办。”
烈日下的校场仍旧安静空寂得厉害,裴郁宁看着不远处再三努力却爬不起来的人,眉眼冷淡,“你身手退步了许多,我上次说过,要你抓紧时间训练,督促麾下进取,看来你没把我的话听进心里。”
翟千户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发冷,“将军!”
现在站在他面前说话的,不再是刚才那个为了未婚妻出头的男人,而是统领昌州边军的宣威将军,他的直属上司,神威侯。
“既然挣命的本事都不放在心里,看在眼里,我也没必要继续对你抱以期望了。”裴郁宁神情冷漠的看人一眼,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校场。
原本他还顾念着这几年一同并肩作战的情分,现在看来,这情分也用尽了。
大局当前,为着将要做的大事,是时候动动了。
热得似火烤的夏日,栾城里不如往日喧嚣热闹,原本该换防与巡视的西北边军也不见动静,全都被召回了军营,被封锁的军营里,少有消息透出,但气氛却格外紧绷。
少了那些往日里喜欢来城里消遣的军汉们,这栾城内许多生意店铺前都门可罗雀,西北的炎夏,商队来的也少,一时间城里城外安静得厉害。
等半月后边军再度出现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却不妨先出现的却是军营里的执法队,比起从前的松快喧嚣,再次出现的军汉们眼睛都有些红,人也比以往沉默,虽然还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但沉默得厉害,也彪悍得吓人。
看着这副模样的边军,原本还想要凑过去打听消息的人们歇了心思,这看着就像出了大事,这时候凑上去可不妙啊。
裴郁宁在营里办完事出来时,背着军师打好的包袱就直接去了梁州城,正事办完,接下来是时候去处理私事了。
***
颜书语白天送走了父亲继母和弟弟,一家人在梁州城呆了半个月之后,霍家那边传信来说,从西南那里带回的良种与苗木培育有了新进展,颜三老爷这几年和霍家打交道颇多,一听这消息,瞬间坐不住了,带着人就想过去。
颜景焕如今已经长大,虽然性子仍旧懂事听话,但骨子里同样有些不安分,但凡是新鲜的地方总想要去看看,他那位黎先生也乐得一起,有事弟子服其劳的情况下,他同样愿意一起出远门转转。
就这样,颜三老爷带着周氏,颜景焕陪着自家先生,一行人在颜书语无奈眼神中启程去了霍家在西北的新落脚地长云府永城。
作为西北三州里难得的好地方,永城无论是位置、地势都不错,是霍家精挑细选后定下的新根基,颜书语那些花了大价钱大功夫找来的新种与苗木,一半送到了永城,一半送到了荆州,总归全是交给了霍家培育照顾。
她虽然手底下也有不少能人,但比根基,霍家在培育良种上确实独树一帜,反正她最终要的是结果,只要能早日产出,其他的都属其次。
院子里绿意浓浓,白日里积攒的暑热渐消,夜风隐隐带来一些凉意。
月光静静的照着窗前的那颗梧桐树,枝叶间洒落一点银辉,寂静的夜里,天幕上只有几颗零落寒星。
颜书语侧坐在软榻上,手边一盏凉茶,摇着手中的团扇,她闭着眼似睡非睡。
于她而言,最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开商市,她一直在考虑到底要选哪个地方。
今生和前世不同,她走得太快,面前的路也太顺,虽说没什么不好,但同样的未知的风险也有些多,她做决定更要慎重。
永平府?南平府?江新府?还是奉泉府?她心中思量着这些地方的利弊,一点一点用心琢磨,安坐不动。
裴郁宁出现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在他身手比以往更精进的时候,她反而能更快察觉他,不得不说,这和心有所感有一定关系。
眼神中映出他风尘仆仆的模样,颜书语安坐不动,继续摇团扇,“来了?”
她问得平常,神色也平静,就像他们不是半年未见,而是早上才分开似的。
或许是这个夏天太热的缘故,也或许是他急着赶路满身热汗未落,裴郁宁觉得自己就快烧起来。
她坐在窗前,银白的月光洒落,整个人看起来就似一块白玉寒冰,散发着宜人的凉意。
或许是临睡的关系,她只穿了薄薄素色中衣,裙角迤逦,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入了梦境,看到的是月下仙子,而非真人。
见人愣在那里不动,颜书语有些意外,难道是气到了?
不过人既已到了跟前,想那些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开口问,所以她朝人招了招手,“过来。”
裴郁宁脚步走得极稳,几步到了她跟前,察觉他身上*人气势,颜书语不等人说话,就率先开口,先发制人,“你来之前没洗澡换衣服?一身臭汗。”
他坐得近,身上味道有些冲,很明显入城之后就直接来寻她了,不像从前,都是更衣洗漱之后才来见她。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偏偏是夏天,她团扇搭在裴郁宁肩膀上,把人往后推了推,“去洗澡,洗完之后再来见我。”
裴郁宁眼神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儿,伸手过去,颜书语避了下团扇挡在胸前,却不妨对方越过她继续往后,等看到那壶凉茶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有些大惊小怪。
一壶凉茶见底之后,她好整以暇看他,“喝光了?现在能说话了吧。”
她以为他是赶路太急口渴,却不想裴郁宁只是浑身冒火热得厉害,勉强压抑而已。
见人坐在面前只顾沉默,颜书语终于没了耐心,“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么坐着?要是没话说,就滚去洗澡,身上味道太冲了。”
她好不容易心静自然凉,被他这么一闹,身上热意又起,要知道房间里这会儿没放冰盆,热起来不怎么好受。
“你答应过我的。”见她神情有些烦躁,裴郁宁终于舍得出声,声音哑得厉害。
颜书语停下摇扇的手,点了点头,“我是答应过你。”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自然不会避重就轻。
“我回家没见到你。”这句话他声音压得极低,夜里听起来隐隐有几分委屈可怜之意。
颜书语怔了下,倒不是为他的控诉,而是为裴郁宁身上越来越汹涌的热意,她压下心底不好的预感,把人往后推了推,“你先去洗澡换衣服,待会儿我们再说。”
裴郁宁身姿如山岳,一动不动,她转了转扇柄,想越过他离开软榻,冷不防被人握着手腕扯进了怀里,“你去哪儿?”
近在咫尺的鼻息热得烫人,颜书语动了动手,发现没什么用之后,尽量保持平静,“我困了,打算睡觉。”
裴郁宁没说什么,却也没放开,喷在颈项上的鼻息越来越粗重,就在颜书语不打算再忍的时候,先她一步,他也不打算再忍了。
*热黏.腻的*沿着颈项向上,她刚开口出声,就被人堵住了嘴巴,月光下,软榻上交缠着的身影好似一个人。
被亲了个彻底之后,颜书语气息零乱,她还没来得及发脾气,人就被抱着进了内室,说实话,她预感很不好,就在她以为目的地是床榻的时候,裴郁宁抱着人躲进了床侧挂着幔帐的漆黑墙角。
只容得下两人侧站的地方又黑又窄,前面还有厚厚幔帐挡着,即便是白天都难以察觉动静的地方,晚上更是隐蔽得出奇。
浓重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除了互相触碰的肢体与近在咫尺的气息,一切都被掩藏。
“裴郁宁,你冷静点!”颜书语压下心底慌乱,低声提醒他。
地方太窄,两人只能被迫黏在一起,他的反应太明显,她不能也不敢装傻,只能尽力安抚他。
“你答应我的。”他的*沿着锁骨往下移,声音有些模糊,情绪却和之前截然不同。
如果说之前是委屈,是控诉,现在就是讨.伐与谴责。
说到底,他果然是生气了。
“你先冷静点,听我说。”颜书语揽着他脖子,尽量平稳声音,她早料想到他会生气,但这几年,她已经逐渐清楚该如何安抚他,比起让裴郁宁先开口,只要她态度软一些,先发制人,往往事情很容易平息。
但今日有些热,她耐心不足,他也没像之前一样轻轻揭过,因此闹到现在这种情境。
“我也不想的,”她努力推了推他的手臂,不奏效之后只得努力快速出声解释,“我那时候心情不好,这边又有事,直接就回来了……”
她专心致志的解释着,也不忘推拒他的亲近,但对于此刻的裴郁宁而言,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从没见到她开始,他心里就烧着一把火,现在见到了人,虽然烧起的火不一样,但灭火的人就在眼前,自然不会轻易熄灭,所以他只听她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等颜书语意识到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的时候,她中衣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衬裙也乱成一团,裴郁宁整个人贴在她身上,粘得格外紧。
比起担心,她更明显的感觉是热,太热了,她不停地出汗,裴郁宁更是热得烫人,汗渍沾了她满身。
“你别惹我生气。”她又气又急,这句话端着嗓子说得格外用力且冷酷,不过,那也只是她以为,裴郁宁耳朵里听到的,是她柔软又可怜的哀求。
他心中又软又烫,只来得及安抚她一句,“放心,我有分寸。”
他果然很有分寸,炎热夏夜里,寂静黑暗中,颜书语不知道自己被迫呆在那个墙角里多久,等她终于感受到凉意时,身上全都是他格外讨厌的味道。
她太阳穴跳得厉害,眉心隐痛,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裴郁宁虽说还未满足,但好歹吃了个半饱,抱着人就进了隔壁浴房。
夏日炎热,时刻备着水,虽说是凉水,但于他而言没什么差别,等他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她冷着脸坐在那里,身上衣衫凌.乱,看他的眼神似是打算剥了他一层皮。
他笑笑,拿着毛巾去给她擦脸,她想避开,却被他捏住了下巴,“不想身上带着这些味道,就老实点。”
颜书语僵着身体,闭上眼睛满脸忍耐的由他擦洗,气息不定。
裴郁宁心满意足的慢慢将人擦干净,抱着人送回床榻,颜书语冷着脸拦了他欲上床的动作,“天气热,你滚去别的地方睡。”
见她神情坚定不打算妥协,他在她手臂上落了个亲*之后,退了一步,“好,我去别处睡。”
被折腾了一场,颜书语闭眼就睡,等她呼吸平稳之时,裴郁宁收拾好自己东西去了别院客房。
他现在又累又安逸,肯定能睡个好觉,等睡醒了,他们再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加大姨妈,昨天想更,但有心无力,所以好不容易坚持到月底打算来个全勤,结果还是栽在了大姨妈手里=。=
感觉好坑爹,待会儿还有第二更,这两天我争取正文完结,番外就俩不多,早完结早省心
☆、3-42私心公意
颜书语早饭是和裴郁宁一起吃的, 纵然她全程冷脸,照旧遮不住他满面红光。
他昨天来,别院里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 裴大安排的守夜,若被人摸.到自家主母门前他还不知道, 这就太失职了。
早饭之后,颜书语去了书房,她最近都在考虑商市的事情,各种资料全堆在书房,近日里基本上都待在那儿。
裴郁宁跟在她身边, 家里人早已司空见惯,因此也不意外,看见书房里满满当当的资料,他笑了下,“看来太后的赏赐你很满意。”
他知道这些颜书语并不意外, 毕竟前阵子陈昑登基他去了望京,给她的封赏必然要经他的。
她暂时不想和他说话,也懒得搭理他,因此只专心整理资料,她坐在书桌前或写或画, 偶尔停下来思考,一旦思绪沉浸到正事里之后,她整个人安静得厉害。
裴郁宁坐在她对面,眼神略过面前这些资料, 只专心看她。
比起去年见面时,她模样更出挑了些,他一直知道她长得好看,却没想到年纪越大她风姿越甚。
她低着头写字,眉眼间都是认真,他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就靠了过去。
颜书语被碰了下手肘,纸上的字迹瞬间凌.乱,她皱眉抬头,神情不善的瞪着他,“别妨碍我做正事。”
手中毛笔被他抽.出,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捏着下巴亲过来。
对颜书语而言,比起用言语,裴郁宁更善于用身体表达感情,于他而言,不同的举动背后昭示着不同的感情。
如果说昨天他的胡闹是久不相见的渴望与思念,现在他的亲*则代表着珍重与爱惜。
不含丝毫情.欲的*,轻柔又缠.绵,他少有如此耐心与温柔,但一旦加诸了情感,就格外动人。
至少,此刻的亲昵,她不觉得厌烦。
从前她并不太明白,现在则清楚得很,对她而言,情比较重要,但对裴郁宁而言,情爱是一体的。
或许这也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与分歧,她可以忍受长久的分离与再会,再见时仍旧初心不改,但对他而言,忍受之中还带着煎熬,所以每次才都会先惹她生气。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纵然她愿意和他走一条新路,他们之间也是完全不同的。
她同他的步调,完全不一致,他和她的祈求与期望,也存在分歧,在她的眼里,裴郁宁或许是她唯一一个男人,但这个男人,却又不是她觉得能真正并肩携手一起走下去的。
就像他们之间这离别又再会的五年,每一年,她都觉得他忍到了极限,到了或许会做些什么的时刻,但在她的等待中,他压下了躁动的心意,由着她再度离开,在栾城等着她回来。
前世今生,他给她的自由都不少,但前提是,她呆在他的世界里,能被他掌控。
裴郁宁对她的掌控欲,从来都很强,从前她并不太明白,所以他们总是有矛盾和分歧。
那时候,一切的根源在于两个孩子,只要有孩子在身边,他于她而言就完全不重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她很容易就将他抛诸脑后,所以纵然起初送走他们是出于安全考量,到后来,一切就成了必然。
大概只有彻底掌控她,才让他觉得安心,觉得安全,所以他只能由着自己那么做,那是他天性中无法自控的一部分。
现在再回头去看,他的世界贫瘠得可怕,除了西北他挣下的一切,剩下的就只有她。
现在的他,同样如此。
在裴郁宁的世界里,颜书语前世今生看到的都是同样的东西,这是他从未改变的部分。
但与从前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在努力自控,努力忍耐,他能任由她一次又一次转身离开,颜书语觉得这是他最大的进步。
以裴郁宁的性子,他能转身离开她一千次,却不见得能容忍她转身一次。
从前她呆在望京,呆在他们的家里,他纵然转身,也觉得安心,因为他清楚自己会无比坚定的回来,家里有她等着他。
但现在,等在栾城的人变成了他,在他心里,她转身就意味着放弃,意味着离开,除了绑着他们的一纸婚约,其他的都不具备束缚的价值。
她放弃他,比他放弃她,来得要容易太多。
这是颜书语花了五年时间看清楚想清楚的东西。
“你的忍耐是有价值的。”她靠在他怀里,给了一句安抚。
五年时间,她不止做了许多重要的正事,更重要的是她看清了自己,也看清了他。
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与相聚,他们的步调越来越同步,她对他的认同与退让也在增多。
曾经,她介意他的心性,介意他的年纪,一想到未来要在一起,她心里就充斥着许许多多的东西,但现在,虽然他年纪还不算大,但心性上已然成熟许多,纵然是前世的他,也比不上现在的坚忍自控。
或许是吃一堑长一智,也或许是他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践行同她的前路,总之,这五年来,他做得很好。
毕竟,让一个强势惯了的人放弃他深沉的掌控欲,并不是一件易事。
值得一提的是,不止他在变,她在这段感情中也投入了更多的耐心与用心。
如果说她从前偏向于冷眼旁观的话,那现在她至少愿意主动了。
他种在院子里的那棵桃树,即便他从来不说,她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如果梨树是她多年来从不曾改变的喜好的话,那他今生种下的这棵桃树,大概就是他的祈愿与心意了。
所以他才一直希望她能回去,回去两个人所在的家。
“你什么时候回来?”裴郁宁靠在她肩膀,低声问她。
颜书语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开口,“再等等,我还需要时间。”
她还需要时间去做一些事情,等做完,大概一切就都能结束了,同样,“你现在也有要做的事情不是吗?”
陈昑和他的野心,她从来都清楚。
裴郁宁看着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底鼓噪的声音,“我能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别*我。”
在她身上,他耗尽了此生的温柔与耐心,再不可能有人像她这样,让他忍耐至此。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第一次珍而重之的亲了他眉心,像他对她那样,给予温柔与珍视。
裴郁宁笑了下,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气息。
有时候,他觉得这么迷恋她的自己既有些可悲,也有些可怕,但如果离了她,他就又不是他了。
所以纵然忍耐让人煎熬又痛苦,他还是努力撑了过来,比起浑浑噩噩的活着,他宁愿清醒着痛苦。
两年,他最多能再给她两年,两年之后,当他载誉归来时,她没有第二条路。
***
看着面前羊皮图纸上被标注上红色的几个地方,颜书语动摇得厉害,她眉头紧皱,眼神却不自觉的投注在边角处那两个字上。
栾城从来不在她考虑之内,即便是现在,她所需要抉择的地方里,也没有它。
她会看到它,只是私心所致,但公心与私心,抉择起来着实艰难。
“世上从没有后悔药。”她低声喃喃自语。
这次的抉择是,她能回来这件事也是。
得了天意恩惠,就要有所付出,她现在明白得很。
“上天从来都是公平的,它从不仁慈待人,只有舍身付出,才能换来一线生机。”
她想起那个人的话,摇头苦笑,最终将指尖点在了奉泉府三个字上。
公心与私心,她只能选一个,无疑,她只能因公废私。
“至少这次,你不会再让我的辛苦白费了。”她轻叹一声,合上地图,闭目养神。
从前,给他寻的退路没能用上,如今只怕她能做的太少,救不了他太多。
“裴容之,你可真是我的大.麻烦。”
她无奈苦笑,路和人都是她自己选的,就只能继续走下去。
***
成希初年秋,西戎再度进犯西北三州,比起从前,这次西戎来势汹汹,举大半部族之力,对大雍边境开始了围攻。
大雍同西戎从立国开始,就一直不死不休,成希初年的这场战争波折不少,西戎主力先后四次进军,康州险些失陷,若非昌州边军及时回援,只怕会被彻底攻占。
在这场各有胜负的战争里,裴郁宁这颗蓄势已久的将星终于横空出世,在滴水成冰的冬季来临时,以往就会退兵的西戎人从这一年开始,驻守在了边境草原上,越来越多的西戎部族闻风而来,加入这场战争。
终于,从成希二年开始,西北三州防线真正面临了西戎人举族之力的围攻与碾压。
史书记载中,这场西戎与大雍持续两年多的血战,“引弓之士三十余万,归附部落绵延千里”,无数的金银牛羊与人口,还有武器装备,被投入到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当中。
以望京的永德帝为核心,南地北地无数粮草与补给被送往西北,从各地调往西北的士兵,不下十万人马。
成希三年的春季,西北边军同西戎人在屿儿岭展开了规模最为宏大的一次血战。
双方斗智斗勇许久,西戎人终于被引进埋伏圈,在这里,裴郁宁率领三万人马切断了西戎王庭与王庭骑兵之间的联系,将西戎王瓮中捉鳖,同时,借由这个诱饵,以两路中军围点打援,灭了西戎人近两万骑兵。
持续了两个多月的血战,让屿儿岭漫山遍野堆满了尸体,这场战争极其惨烈,最频繁的时候,双方一日里会发生数次大战,死伤过千余人,从最初的势均力敌不分胜负到最后击败西戎人,俘虏西戎王与王庭贵族,耗时弥久,历尽艰辛。
最后一战中,身为统帅的裴郁宁率领前锋军,所向披靡,追击西戎残余,彻底将人赶到了更北的异国边界,将大雍西北边境线向北推进了三百余里,迫使西戎人彻底迁移。
这一战胜后,西北军俘虏的西戎士卒、马匹、牛羊等数以万计,大批小部落归降,同时也开启了后来数十年内西北军扫荡草原的先例。
裴郁宁大胜的消息传来时,颜书语正在奉泉府新成立的商联会中同熟悉或不熟悉的南地、北地诸多大商们讨论开新商道之事。
大雍连战连捷,西北越发安稳,以奉泉府为核心,朝廷支持下,新的商道迫在眉睫,指日可待。
“恭喜颜小姐。”听到外面传来的西北军大胜的消息时,在座许多人都笑着同颜书语示好。
无论此前他们有什么争端,但至少这一刻,众人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
再多争执,在家与国面前,都要退一步,在商人之前,他们先是大雍人,为西北大胜高兴再自然不过。
颜书语坐在主位上,在众人笑意与恭喜中怔楞许久,才慢慢消化了这个好消息。
他胜了。
她心里盘旋着这个想法,嘴角慢慢露出一点笑意,她一直都知道,他会做到的,没有人比她更相信这个事实。
“这很好。”她微微一笑,眉眼间光彩湛然。
或许是夏天快到了,外面的太阳有些烈,她扶着额头,看着外面越来越亮的太阳,天旋地转中,陡然倒了下去。
尖叫慌乱声中,她神思混沌,不过是有些累而已,没必要大惊小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捂脸
终于有要完结的感觉了,感动ing
☆、3-43允嫁归家(完)
颜书语沉沉的睡了一觉, 也好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在望京时等他的那段日子,同样是大胜西戎, 那时候她远隔千里之外,得到消息的时间总要落后些, 真真假假的消息从各处传来,她提心吊胆的听着,夜里总要惊梦。
如今,她呆在西北,距离他不过百里之遥, 这距离短得似乎想见他就能随时见到,但两年多的时间,她也不过见了他一面。
那时他领军去往康州,和她在途中相逢,除了远远的看见了模糊的身形, 她连他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
但她知道,他身上一定带着伤,他总是身先士卒,活跃在前线,否则也不会尽得人心。
她闭着眼又多躺了一会儿, 才试探着起身。
“姑娘,你醒了?”旁边传来杏雨满是欢欣的声音,看着眼睛通红的小姑娘,她笑了笑, “我可能是累着了,这才多睡了一会儿。”
杏雨擦擦眼睛,还有些惊魂未定的后怕,“姑娘快吓死我了。”
“我早跟你说了姑娘没事,你偏不信我。”少年充满朝气的声线在外面响起,颜书语侧身抬头,看到了站在屏风后面的人。
苗旭前阵子跑去了前线,没想到这会儿居然回来了,不过她转念一想,也觉得理所当然,同西戎人之间的战争结束了,他这个刚出师的大夫自然该回到原本的位置。
“药材你都送到了?”颜书语喝了一口杏雨送过来的温水,出声询问屏风后面的少年。
苗旭精神抖擞,声音里带着轻松笑意,“姑娘吩咐我办的事情我可不敢怠慢,药材尽数交到了姑爷手里,也说明了是咱们商联会给西北军的犒赏,姑爷还让我向姑娘问好呢。”
“对了姑娘,姑爷说他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回来找你。”少年尽职尽责的给自家未来姑爷传话,语气里满是感叹,似乎很是满意。
颜书语笑了笑,看着面前服侍她下床的杏雨,再看看外面叽叽喳喳说着一路见闻的少年,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这次晕倒,不过是疲累所致,当然,也有心神松懈的缘故,为着前线的那些人,她忙了太久,耗尽了心血与力气,听到大胜的消息时绷不住也不奇怪。
她这次离得太近,消息知道得也太清楚,就算心里明白未来是好的,这中间的种种煎熬却也不是能一笔带过的。
从前,她坐镇北方为他筹谋,背后站着陈昑与北地十三行,如今她走了一条新路,西北和南地是她的根基,她想要再次给他支持,这耗费的心力同从前是天壤之别。
不过,幸好秦太后与陈昑从来都是英明睿智的上.位者,给了她诸多方便。
颜书语这一昏,时间过了一天一夜,等她三日后处理好商联会这边的事情时,去往栾城的行程也安排好了。
她答应过他,每次他回家时,一定会在家里等着他,纵然这两年间他们彼此都失了约,这次她总要做到。
初夏的栾城,丽日当空,到处都是绿意浓浓的树木青草与各色野花。
伴随着西北军大胜而来的,是随处可见的庆祝与狂欢。
颜书语站在侯府主院正房前,看着那两棵花已落尽的梨树与桃树,翠绿的叶子间可见小小的青涩果实,微风吹来,就像是在对人点头微笑。
她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才慢慢进了房间。
裴郁宁回来的时间比她晚五天,那天她刚喝完苗旭叮嘱杏雨熬的养身汤,窝在软榻上盘账,外面就响起了高亢又热烈的欢呼声。
欢声雷动中,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专心听外面声响。
外面小丫头神情*地跑进来时,颜书语正有些失神.的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人还未开口,她就已说出了答案,“大军凯旋了。”
杏雨连连点头,面色通红又激动,几乎有些说不出话来。
反观她,神情却比之前更为沉静,只安坐在窗前不动。
“姑娘?”杏雨神情疑惑的叫了她一声,满脸不解。
“你们去外面看看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她笑着遣了小丫头出门,自己却仍旧坐在窗前软榻上不动。
小丫头到底年纪小,按耐不住激动和*,蹦跳着和人跑去外面迎接大军凯旋入城了。
颜书语闭着眼睛,脑海里似是思绪万千,也似是一片空白,只神情安静的坐在那里,平静得出奇。
沉寂中,外面喧哗声响越来越大,但又慢慢降下去,她听到急切又沉稳的脚步声,还有行走时铠甲摩擦发出的清脆碰撞声响。
他回来了,她对自己道。
她眼睛看着房门处,等着已许久未见的人。
裴郁宁黑衣银甲,面色深沉,带着一身咄咄*人的杀伐之气,出现在她视线中。
这个模样,同从前的他越来越像了,看到他时,她突然想起了过去。
那时候他同样大胜回京,她在侯府门前迎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模样的他。
“长宁。”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有些哑,也有些急切。
她看着他走近,带着战场上还未散尽的血腥与杀气,黑色披风遮掩下来时,她只来得及看到他还未愈合的伤痕,然后一切就被黑暗遮掩。
他仍旧是从前的他,热得像一团总是在燃烧的火,让她担心自己会被他灼伤,不过,唯独这次她心情平静的接纳了他。
火烧着,意味着他还活着。
活生生的呆在自己身边。
这既不是梦,也不是她的妄想,他确实完好无损的回到了她身边。
抱着他时,她心情格外平静,所以等他晕倒在她怀里时,她也格外镇定的安排好了一切。
大夫们进进出出,换药的换药,灌药的灌药,所有人都既担心又忙碌,唯独她站在一旁,安静又沉默。
等一切平息时,天色早已暗沉,点着一盏烛光的内室里,她坐在床前,静静地看他。
他身上很多伤,有些是她从前熟悉的,有些则是新近陌生的,刺鼻的药味儿充斥了整个房间,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各种伤药的味道。
这幅画面太熟悉了,所以当她吹灭那盏灯靠坐在床前的脚踏上时,恍惚间一切就像回到了过去。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坐在这里的。
房间里很黑,外面有隐隐约约声响,但她耳边听到的,只有他又沉又涩的呼吸。
等她意识到时,自己同过去一样,眼泪落了满脸。
那一年,她就是这么坐在这里哭的。
在所有人都为西北大胜庆功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这里,无声的落着眼泪。
时间太久,她想不起来自己那时候的心情,当然,现在也无心去想心里有些什么,除了流泪,她什么都不想做。
于她而言,这是格外安静且安心的一个夜晚。
“长宁。”
她又听到了他的声音,她伸出手握着他粗糙的掌心,却没转身。
“长宁。”
他反握着她,格外用力,继续叫她。
她是不打算转身的,但他不死心,依旧在叫她。
“长宁。”
“长宁。”
“长宁。”
他总是最擅长*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她咬着嘴唇,压下声音,他的手顺着她脸颊摸过来,沾了眼泪之后,终于不再叫她。
她死死地压着声音,既不想听他开口,也不想看他。
但他总是用自我和任性打破她的坚持,被他拦腰抱上床时,她没拒绝,也没反抗。
眼泪流得太多,她既头疼也心累,什么都不想做。
“长宁。”
他又在用那种又轻又软的声音叫她,听得她格外难受。
她手背遮着发烫的眼睛,不打算理会他。
“长宁,你回来吧,”他靠在她身边,虚弱的声音里全是乞求,“长宁,你回来。”
“你回家好不好?”
她手背上沾满了眼泪,耳侧发间全是水迹,他再一次想要开口时,她伸手挡住了他的声音。
于是红肿着眼睛的她,同眼神中带着水光的他对视了。
“你回家好不好?”
他呼吸拂在她掌心,询问的声音又低又哑,仿佛一片轻风就能吹散。
她眼中热烫的眼泪滑落,深吸一口气,她给出了那个模糊不清的字,“好。”
他嘴角终于有笑意,眼睛里的水光落下,和她的一起,成为黑暗里这一刻的纪念。
***
她同他的婚事办得极其盛大。
上一次她为他穿上嫁衣时,婚礼极简,不过那已经是那时候他所能给她最好的。
如今,他再次把力所能及之下最好的婚礼给了她。
成亲那天,宾客如云,西北大胜的喜庆氛围中,他终于再度将她娶了回去。
当她穿着嫁衣走向他时,心情格外平静,如他所言,她这不是出嫁,而是回家。
回到他和她所在的家。
不管其他人如何想如何看,这场婚礼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归家仪式。
婚房中,笑闹的宾客被尽数送出,她坐在百子千孙早生贵子的锦褥上,等着他揭盖头。
外面欢闹声不停,新房里却格外安静。
他站在她面前,久久不动。
她安坐着,也异常安静。
等他终于掀开她的盖头时,整个人眼睛都是*的。
“长宁,谢谢你回来。”
他埋头在她颈侧,低声喃喃。
她没说什么,只伸出手回抱了他。
我回来了。
当她在心里对他说出这句话时,一切终于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码完正文,写到我泪崩┭┮﹏┭┮
感冒大姨妈加玻璃心,感觉滋味特别酸爽,这章码到脱水
番外两篇,一个交代婚后孩子,一个解决重生的代价,就两章
好不容易写完,感觉我快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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