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四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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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安容煦细细思考,凉凉现在才刚六个月多一点,还没有听说过有小猫这么早发|情期的,不过这猫从小就表现的比其他猫早熟一点,早发|情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想着,安容煦看向梁凉的眼神变得更加莫测……
梁凉:“……”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有蠢主人你在看什么?在看哪里?!
安容煦此刻心里略复杂,总有一种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闺女要跟别人跑的苦*之感,所以他第一次没有顾忌梁凉的心情强硬的带她回了家。
因为是下班路上梁凉失踪,安容煦直接从超市出来就去找她,导致直到现在雪球就像是没娘养的孩子孤零零一个人扒着王晏宠物店的门,等得望穿秋水。
到了宠物店将雪球领回来,安助理趁机找借口溜走,安容煦牵着雪球,抱着梁凉往小区门口走,一路上梁凉都极不安分挣扎着感觉是想要逃走,安容煦沉着脸在王晏的店里拿了一条牵引绳也给她栓了起来。
因为见到了主人,又能和梁凉一起散步,雪球很快就忘记了在宠物店里等待的委屈,绕着生无可恋的梁凉和黑沉着脸的安容煦一边转圈圈,一边将尾巴摇得飞起。
“安先生,今天很忙么?比平常回来的晚啊。”路过小区门口时,值班的保安笑着和安容煦打招呼。
因为之前阿哥走丢那件事,安容煦和小区里的物业打过一段时间交道,因为出手阔绰还很好说话,小区里的保安对安容煦的印象都很好。
安容煦仍然沉着脸,但还是礼貌性的应了一声。
梁凉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笑脸相迎的保安身上,而是警惕的环顾四周,她知道,那个变态今天回来替班,小区保安值班都是两人一组。
果不其然,不远处就走来了另一个保安,身材瘦小却费力的捧着一个巨大的纸箱,浅蓝色的制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他的脸色因为生病而很一片苍白,眉眼总是低垂着,很没有存在感的样子。
梁凉觉得自己曾经可能在小区里见到过他几次,可是因为没有什么特点也就没什么深刻印象。
“小成辛苦你了。”最开始的那个保安笑眯眯的接过纸箱,殷勤的招呼着安容煦,“诶呀,安先生要不要尝尝Q市的樱桃,这个季节可是不常见。这可是23栋的王先生特地送过来的。”
Q市的樱桃在这个季节有价无市,很是稀罕,安容煦想起买回来的樱桃早忘在了安助理的车上,自己怀里闹别扭的某只必须得用樱桃才能安抚得住,于是沉默的点点头。
那保安眼中有一丝惊讶,他本来就是客套客套,没想到……不过他很快就摆正了心思,热情的要分出来一些给安容煦装回去吃。
安容煦厚着脸皮应了。
那保安就一边和安容煦攀谈,一边指使那个叫小成的去保安室找一个袋子,虽然说的很客气,但其中命令的口气不难分辨。
小成低眉顺眼的应了,却在临走的时候趁着先前那保安认真和安容煦套交情的功夫用阴鸷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那恶意满满的表情一下子唤醒了梁凉的记忆。
这……这不就是第一天她来到安容煦家时,躲在树荫后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的那个疑似小偷的人么?他还害的梁凉误认为他是梁上君子,一连几天都睡不好觉,感觉自己为了维护家里的安全*碎了心。
梁凉跳下安容煦的怀里弓起了背,做出进攻的姿态,嘴里也发出了尖利的猫鸣:“就是他!就是他杀死了阿哥,还把阿哥的皮剥下来挂在了墙上!”
35、内心喵 ...
“凉凉, 不要胡闹!过来!”
见一向都很乖巧听话的凉凉这般没有规矩,安容煦的面色沉了下来,弯下腰想把她抱回来,却被她轻巧的躲开了去。
眼看着梁凉甚至得寸进尺的一跃跳上小成的身上,一边牢牢的连衣服带皮肤勾着小成, 一边用空闲出来的爪子试图去攻击他□□在外的皮肤,被折腾了一晚上的安容煦语气中略有愠怒。
梁凉见安容煦没有帮自己反而生气了自己的气, 一瞬间,她怂了。
就在十几分钟前, 她才刚想明白过来宠物与主人的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十几分钟之后, 她就再次踩到了安容煦的线惹怒了他。
虽然明知这是一个误会,但是梁凉无法解释清楚。
她没有办法告诉安容煦真相, 即使是告诉了又能怎样呢?
如果是亲友被虐杀致死或许会想方设法的去报仇雪恨, 但是如果是一只死去的猫呢?有谁会在意?再买一只就好了,又安全又无害, 过段时间新来的小猫就会代替之前的猫占据主人心中的地位,梁凉不就是这样一只猫么?
梁凉又再心里挣扎说, 还要救活着的猫, 比如格格……
但那跟安容煦又有什么关系呢?在人眼中几只猫的性命总没有人命关天, 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牵扯, 为什么要费心费力还很有可能冒着被变态所伤的危险去救活它们呢?况且救得活无非就是几句感谢,救不活却会招来不明真相者的闲言碎语……
即使告诉了真相都可能会遭到拒绝,何况现在交流障碍一再处于重重误会之中呢?
如今这副柔弱到一个充满恶意的孩子都能弄死的身躯能够干什么呢?
她尚是在主人的嬉笑怒骂中生存, 就算是安容煦对她宽容,但经过走丢的事之后,她也不敢再做出任性的事情来惹人厌烦了。如果自己一只猫去救,能起什么作用呢?很大的可能自己都会折损在里面,提前结束猫生……
就在梁凉疑迟的这短短几秒钟,安容煦已经将她从小成的身上接了回来,同时抱歉道:“对不起,有没有受伤?”
小成楞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扯出一个笑容:“没关系,猫本来比狗聪明些,不容易听话。”
说完他低头看了眼一无所知,吐着舌头卖蠢的雪球,俯身摸了摸它的脑袋,若有所思:“您这狗训练的倒是挺好,不咬人。
因为被小成摸得很舒服,雪球友好的看着小成,转了几圈,冲他摇了摇尾巴,敌我不明到简直不忍直视。
安容煦被梁凉闹得心情不佳,没有吐槽雪球不咬人是因为它蠢,不会咬人,而是直接接过保安手里的樱桃,道了谢,直接往家里走。
梁凉却仍在纠结着到底是救与不救的问题,没注意到安容煦边走边发送了一个微博——
安将军V:找到了,谢谢关心。
很快下面就出现了很多人的评论,安容煦粗粗扫过一眼,就拿着手机在梁凉面前晃过,面无表情但语含委屈:“看,为了找你,我被骂了,还不听话?”
梁凉只是匆匆扫过一眼,就看到很多人都回复“找到就好”“幸好找到了”……但是也有人质疑这是不是在炒作做戏故意演的一出,也有人质疑到底找到了没为什么没有照片,还有人愤怒的声讨安容煦说他没有照顾好猫咪才会逃跑,养了猫又不负责任之类的云云……
梁凉心里此刻更是羞愧不安,平静了下来,将头埋在安容煦的怀里,感受他胸膛的温暖。
但是她的心思却一点都没有平静,她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小*猫哭喊着妈妈的情景、又出现了被制成干尸的各种死状凄惨的猫、又出现了自己也很害怕却要拼命保护小*猫的格格……
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么?这些人既然可以骂安容煦这么惨可不可以用来治住那个变态?
因为惊惧交加又精疲力尽,此刻在安容煦的怀里又温暖又舒适,梁凉没有抵过*猫的本能,几乎是还没有到家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这一次她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也没有安容煦,只是断断续续一些她记忆里最为惊惧的回忆——
横尸遍地的战场,每一个敌人或是军人的尸首都不再完整,鲜血流遍大地侵染每一寸土地,那些尸首堆里断断续续传来的哀嚎宛如地狱的声音。梁凉哭喊着让伤口血肉模糊的父亲和兄长不要再打了,梁父第一次狠狠的训斥了梁凉,他说的那些国家存亡的大道理梁凉那时候不懂,也记不清了,只是清晰的记得最后他父亲叹息似得说了一句——
有些事不是找到了借口就可以不去做的,能不能做,想不想做,敢不敢做,真正取决于你的内心。
不知是被梁父雷霆震怒能止小儿夜啼的脸所惊吓,还是被满地的士兵尸首忽然变成各种死猫所惊吓,梁凉心脏蓦然一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此刻天已经大黑,正是夜半时分,她躺在自己柔软的小窝里,旁边是睡得香甜的雪球还有安容煦,一切都那么安详,但是离这里很远的地方,还有一群孤立无援的同类望眼欲穿的等待着……
对!就是同类!
梁凉露出坚定的神色。
自己的种族都遭受了这样的侮辱,怎么还能坐以待毙下去?
在宠物的名分之下,梁凉才正视自己首先是一只猫,有尖牙有利爪,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重伤敌人,为什么要优柔寡断,想着依靠或者说连累自己的主人,那样的想法不是就和自己时代那些三从四德完全没有自我的女人一样了么?
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之后,梁凉迫不及待的想着去解救格格,已经耽搁了很久,就算那个变态今天值夜班不在家,垂危的小猫也需要尽快的被救治。
看了眼仍在睡梦中的安容煦,梁凉心里除了抱歉又要让他担心以外还有一些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的感情,索性摇了摇脑袋不再去想,悄悄打开窗户,跳到外面的防护栏上。
低头看了眼楼底的风光,梁凉感觉到有点眩晕。但是没有办法,她很清楚,就算她能打开家门但是进这栋楼刷卡的防盗门她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只好铤而走险。
索性猫类天生灵巧轻盈又善于攀爬,她又学过一些飞檐走壁的功夫,此刻小心的借助着窗户外的防护栏和排水管道竟然不算困难的就很快到达了楼底。
半夜时分正是流浪猫游荡的时刻,虽然因为变态的捕捉而少了不少,但梁凉凭借种族优势还是找到了附近一只相识的流浪猫,让他在猫类中相互提醒和传播关于这个变态的消息,让所有附近的猫能够小心防范。
梁凉此时静下心来仔细思考现有的资源和优势,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曝光变态救助格格的想法。
她从前看安容煦发微博时就一直有感而发,这里的百姓好像很喜欢因为*大点事儿就发微博广而告之,如果梁凉能纠集一群猫攻击变态又或者去围攻变态家门,那么这件事一定会被迅速传播,从前这个变态没有被人发现是因为他没有存在感,现在存在感有了,肯定会有人发现端倪,接着那些喷安容煦的人就又有了可喷的对象……
当然,如果梁凉可以纠集很大的一群猫,那么也不必这样麻烦,一只猫一爪子就能让这变态生活不能自理了。至于你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喵喵喵?我们只是身为受害者而奋起反抗的一群无辜的喵,你能拿我们怎么办?
但是比较麻烦的就是救格格,这些办法都极为消耗时间,格格那里简直时间不等人,梁凉就想着自己先偷偷溜去变态那里冒险找找钥匙,在去那变态的家里,梁凉这时有些庆幸跟安容煦回来时顺势记了路。
因为是大半夜,梁凉觉得那变态肯定已经睡了那么风险也就会小一些,谁知梁凉走到保安室却发现那里的灯光还是亮着的。
“嗯,明天早上就动手,那女人已经在催了。”
梁凉刚想着走进看一看,就被忽然阴森森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藏在一边偷偷观察。
原来那个变态在保安室外面打电话,因为保安室的灯光太亮,他所在的位置黑漆漆的反而看不真切,幸好没有直接走上去,不然梁凉这样白的明显的一团真的是给人送上门的肥肉。
“钱?咳咳咳……我们可以在商量商量……不行咳咳咳……我拿大头……”
梁凉小心探头观察了一下,发现那变态正背对着保安室打电话,他背后的保安室的门开了一道梁凉正好能溜进去的缝。
一时半会看他的电话打不完,梁凉当机立断小心的绕过了变态溜进了保安室。
她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椅背上的两件一模一样的制服外套,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摸,结果还真的在一件外套里摸出了一大串钥匙,不过不确定是谁的,梁凉犹豫了一下,决定再找一找。
这个时候房间里忽然传来另一串钥匙的哗啦啦的响动声,梁凉吓得丢掉钥匙就藏在了椅子和桌子的夹缝中。
钥匙丢在地板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巨大的响声,让梁凉觉得那声响简直震裂心肺。
房间里被梁凉一紧张给忽视了的那人在简易床上翻了个身,模模糊糊的叫着:“小成?小成?成来庆!”
门外的变态赶忙进来应声:“诶,哥,什咳咳咳……什么事?”
睡觉的保安看见成来庆没有偷跑,就不耐烦的嘱咐了几句:“小声点!吵死个人了让人怎么睡?你可别睡啊,看着点!”
见成来庆乖巧的应了,他也无话可说,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腰间的钥匙跟着哗啦啦的响了一下。
成来庆松了口气,偷偷的用狠毒的目光看了眼睡觉那保安,最终却只是拿着手机悄悄去了更远一点的地方继续打电话。
藏在桌子底下的梁凉也跟着松了口气,确定了这就是变态的钥匙之后,就叼着钥匙飞快的往变态家的方向跑去……
而另一边,成来庆的电话却还在继续着一个梁凉根本不知道的阴谋。
“好好好,就这样咳咳咳分,我就吃点亏,你动手咳咳咳干净点就好。……大?那狗确实挺大,但是看上去挺蠢,不会咬人,你带块混药的肉就行……别怕,他主人每咳咳咳~每天上班很忙会把它寄养在宠物店里,那店主每天早上都会来小区遛一次狗,我拖着人,你趁机把狗引走……对,要是那只布偶也在,算是折给你玩的……我不要,我前两天弄了一只猫咳咳咳,长得小豹子似得,还没来得及玩……出手?咳咳咳~多钱?……行,正好去医院看看我这咳咳咳~咳咳咳~我这病……今天早上?我回不去,早班也是我,你有我家备用钥匙就自己去吧,钱给我打卡里,记得帮我锁好门,别让其他猫跑了……”
等到一切商量好,成来庆满意的挂了电话,胸腔里却一阵闷痛又让他咳个不停,顿时成了两笔好生意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好了,他用那双阴鸷的眸子穿过一栋栋住宅楼遥遥望向其中某一栋,口中低低的咒骂着,脸上很快因为咒骂或是想到了什么而呈现一种快意的变态的扭曲。
初来这个城市,他也曾是一个正常的有梦想有抱负的人,但是很快就被这个纸醉金迷的都市背后的肮脏扭曲所伤,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平等的世界,平等?那只是那些有钱人的高端词汇。
在那些有钱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底层受到了多少不公平的对待和鄙视,但是却从来都不会守望相助,只会资历老的欺负资历小的,有点钱的欺负根本没钱的……
让他怎么办?他也是人啊,也有需要发泄的时候!
天无绝人之路。成来庆每次想到这里都觉得无比的庆幸。
23栋天天吵的那两家完全不会知道,他们的猫才不是被对方偷走的,而是静静的待在了自己的展览柜上,这两只可爱的猫,可是让他高兴了许多天,完全不会像他们主人一样没有素质没有教养只会满嘴喷粪一言不合就动手,只会用那*漉漉、惊恐的,绝望的目光看着自己……
成来庆回到保安室,看着睡得舒服自如的另一个保安,又看向桌子上摆放的还未吃完的樱桃,觉得刺目碍眼极了。
他想把那保安揪起来怒声责问为什么老是让他干最脏最累最不讨好的活还能摆出一副恩赐的模样?亦或者把23栋那户人家赔罪拿来的那箱樱桃砸在他的胸口上,让他也了解一下被住户重伤却被迫卖了个人情一分钱没拿到,一箱樱桃就私了了此事的愤怒。或许他应该拿着刀去23栋像折磨他们的猫一样好好将那两家傻子款待一番……
成来庆想的气血上涌,看向保安室的警棍,双手颤巍巍向拿起了向另一个保安脑袋砸过去,最终……只是想想而已。
拼命平息身体里的怒火无效,他颤抖着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其中一个企鹅群,群里疯狂上传着一张张的图片,不同的猫,各式各样的惨死,却有着相同的,*漉漉、迷茫、绝望、无助的双眼……
36、拯救喵 ...
漆黑的屋子里阴森森一片, 只有一缕微弱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
周围太安静了,格格试图说些什么,让肚皮底下瑟瑟发抖的小家伙能够不那么害怕:“喂!里面那个,还活着么?”
“我好饿,好疼, 妈妈什么时候来救我们?”
隔着一扇门,那边传来微弱的喵呜声, 听上去像是在撒娇,但是格格知道, 这只小猫已经病的不轻, 所以才会被那个魔鬼拎出去单独养着, 但是那魔鬼显然没有那么好心给它治病,而是将它关在笼子里不断折磨以听它无助愤恨的哀嚎取乐。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类?恶毒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残暴!他就像是程微给她讲过的故事中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以别人的痛苦作为自己的乐趣。
但是格格却毫无办法, 因为她也被关在笼子里无法离去,更可笑的是, 它自己也在期盼着小猫口中的“妈妈”来救它们脱离险境。
“再等等,她就要来了。”格格变扭的安慰道。
其实格格心里清楚, 她恐怕不会来了, 他们的种族本来就是独行根本没有什么守望相助的传统, 何况在见识到这么多同类的死状之后, 怎么还会有猫会那么傻来救它们呢?不过她并不忍心告诉小猫们这个残忍的真相。
然而,总会有一只这样的傻猫,超出所有人及猫的想象。
院子里传来哗啦啦钥匙的响声, 格格以为是那个魔鬼回来了,立马机警的护着小猫躲在笼子的角落。
谁知院子之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片刻之后从破碎的玻璃那跃进来一抹白团子,盈盈的月光将她的毛映照的流光熠熠,海蓝色的猫眼里好像也盛满了今夜的月光。
“你怎么一只猫来了?来送死么?”格格很激动,但是却抑制不住自己嘴边的话。
她说完就后悔的闭紧了嘴巴,心虚的看向梁凉,索性梁凉并不在意,而是*的给它展示了一下自己嘴巴里叼着的一串钥匙,摇晃了两下将它呸在地上喘息了一会,眨巴着自己奇大无比的两只眼睛问:“格格,你知道是那一个钥匙么?”
被那双纯净的大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格格扭头避开,但却开口道:“笼子的钥匙是银色最小的那一把,那扇门的是黄色贴了一块白胶布的那把。你快点,那个人马上会回来的。”
梁凉弯着眼睛笑眯眯的应了,从一旁的桌子跳到笼子的顶上,一边用爪子和嘴巴笨拙的打开笼子上的锁,一边解释道:“放心,我看过保安室里的值班表了,他今天早上也会在上班。不过确实得快一点,那边的那只小猫怎么样了?”
“啰啰嗦嗦……”格格听到梁凉的解释松了口气,但还是偏头装作不耐烦的抱怨,一直到梁凉问那边房间的小猫时,才目露担忧,“不太好。”
随着“嘎嘣”一声轻响,笼子的锁被打开了,格格仗着身形高大直接跳了出来,但是那些小*猫却还挤在笼子里期待着看着它们。
看看一米多高的笼子,再看看自己的小短腿,梁凉有点尴尬,偏头拼命掩饰道:“这样吧,这里太危险必须得把小家伙送出去,但是还没有什么好地方藏,你把他们送出去先藏到院子里。我去找落单的那只,先看看它的情况……”
格格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梁凉被绒毛遮盖的小短腿,破天荒的没有奚落她,而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先帮你把门打开。”
梁凉:“……”虽然没有被取笑,但这种不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大事当前,梁凉没敢闹小脾气,而是和格格默契的配合着把钥匙*了锁孔,打开了这间房间通向卧室的门。
一打开门,格格就争分夺秒的跑去将小猫一只只的叼起来藏到院子里,梁凉做了下心理准备踏入了卧室。
卧室里没有梁凉想象中那么糟,最多只是很凌乱,但没有小黑屋那样浓重的血腥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中草药味。梁凉很快就看见了桌子上的狸花色小*猫,奄奄一息的被关在一个仓鼠笼子里,笼子贴墙的那一面同样上了一把锁。
梁凉跳上桌去,担忧的小声问:“你还好么?不要怕,我马上就救你出来了。”
听到声音,小*猫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梁凉的一瞬间眼睛闪过一丝光亮:“……妈妈?”
一声妈妈叫的梁凉鼻子一酸,唯恐小猫得到否认的答案后失望,连忙应声:“乖孩子,我在,不要担心,你安全了,继续休息,我会把你照顾好的。”
“喵呜呜呜……”
小*猫安心的眯起眼睛小声咪呜着,四只小爪子拼命前蹬伸了个懒腰,看上去好像是在和梁凉撒娇,但梁凉看得出来它病的不轻喵喵叫都听不清它在说什么,像是在说胡话。
梁凉心急如焚,可是有没有办法,一大串钥匙需要挨个试一遍才能打开笼子,又因为锁太小,猫咪的爪子一点都没有人类的手指灵敏,所以开锁的时间又会延长,梁凉只能拼命平静自己的呼吸,努力抑制自己的紧张,让拿着钥匙的笨爪子不那么颤抖……
时间一分一秒紧张的过去,这个时候安容煦也察觉到了梁凉的出逃,猛地从初醒的迷蒙中清醒过来,他下意识的觉得梁凉是逃回了昨天巷子里那个院子,但是下一刻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将近两个小时的路,那么大一只猫怎么会跑这么远?
该不会是去王晏的店里了吧?
她熟悉的地方也就这么两个,这是有可能的,于是安容煦焦急的早饭都来不及吃,匆匆套上外套就要先去王晏的店里看看。
雪球一大早起来也发现梁凉不在,挨个房间找了一圈,着急的团团转,此刻见安容煦又要离开,哼哼唧唧的也想要去找麻麻。
“你是不是也担心她?”安容煦站在玄关换鞋时弯腰撸了一把狗脑袋,问。
雪球用真诚的小眼神与之对视:“嗷呜汪汪汪!”
“好吧,不要乱跑,顺便把你放在王晏那。”安容煦无奈又头疼的抓了把晨起还来不及整理的碎发,打开门,等到雪球欢乐的跑出去时,他才揉揉太阳穴发觉没有给雪球系牵引绳,“回来,系上绳子。”
雪球果然很听话的站在了门口,但是安容煦却忽然忘记昨天把绳子放在了那里。因为嘴甜回来已经很晚,安容煦没有吃晚饭,昨天的午饭也因为时间紧张而没吃几口,此刻很久没有感觉到的低血糖又卷土重来,安容煦叹了口气,揪着眉心反手关上了门。
“听话点,别乱跑。”
今天出门居然没有牵引绳!雪球很开心的绕着主人转了两圈,但是它并没有忘记寻找一直保护自己的妈妈的重要任务,于是一下楼没有撒丫子四处乱跑而是寻着梁凉的气息开始私下搜索起来。
安容煦见雪球今天没有四处乱跑,就放下心来,急匆匆的来到王晏的店里,将睡梦中的王晏喊了起来。
“安子,怎么了?大清早的来我店里有什么事?”王晏对这个大早上把自己叫醒,像是抄家一样气势汹汹绷着脸将店里的每一个角落搜索了一遍的安容煦莫名其妙。
“梁凉昨天晚上跑了。”
“啊?跑到我店里来了?”
安容煦搜索了一圈,有些失望:“没有。”
王晏更莫名奇妙了:“你不是给她戴上定位项圈了么?怎么还找不见?难道她成精了能自己把项圈摘掉?”
“……我忘了。”安容煦听了王晏的话,沉默了片刻,忽然扶额。
王晏被气笑了:“这又不是女朋友丢了,至于这么着急上火到自乱阵脚么?”
安容煦没有吭声,极力忍住眩晕的脑袋,转身就要回家拿手机看定位,走出店门没几秒却又返回来了。
“又怎么?”
“雪球先放你这儿了,我去找梁凉。”
“……”王晏四处瞅了瞅,“狗呢?”
安容煦这才发觉,雪球早就在自己分心担心梁凉时就不在自己身边跟着了。这个时候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来袭,安容煦只觉得天昏地转,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幸好被王晏及时扶住。
“我说你这不至于着急到昏过去吧?这是什么时候养出来的公主病?”
“低血糖。”安容煦解释道,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牛*糖,这还是他逗弄梁凉时留在身上的,此刻却派上了用场。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这毛病?”王晏嘟囔了两句,看发小完全不在状态的样子,忍住不念叨,“得了,我还是陪你找一趟吧,你现在这样我简直不敢认你就是安容煦。”
两人还没有返回到安容煦的公寓那栋楼下,就听到旁边的树丛里传来了几声猫尖利的嘶鸣,在寂静的小区里格外的醒目刺耳。
王晏和安容煦赶到时发现一向怂的惊人的雪球尽然此刻像是一只发狠的狼,死死的咬住了成来庆的胳膊,任凭他另一只手拿着警棍如何敲打雪球的脊背都不松口。雪球的旁边是几只炸着毛的流浪猫,每一只都在对着成来庆做出攻击的姿态,一边尖利的嘶鸣。
“你在干什么?”安容煦见到雪球被打,瞳孔猛地一缩,冲上去就对着成来庆的鼻子打了一拳,将他掀翻在地。
几只流浪猫见状纷纷冲了去,对着他的脸、脖子以及任何□□在外的皮肤就是一阵抓挠,成来庆一开始被咬还怕暴露而忍着不敢出声,此刻被几只猫疯狂乱抓却忍不住□□起来,足可见抓挠的力度之深之恨……
王晏见安容煦还有冲上去再来两下的冲动,急忙拦住了他,这时候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崩人设的小剧场——
王晏:这又不是女朋友丢了,至于这么着急上火到自乱阵脚么?
安容煦(委屈):不是女朋友,是媳妇儿掉了能不着急么?
梁凉(微笑):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媳妇都能掉的老公还是趁早扔了好。
37、惩戒喵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枝丫洒向地面, 早起的人们纷纷被这不小的动静惊动来看热闹时,王晏和安容煦终于控制住了局面,抓住了试图辩解并逃跑的成来庆,冷漠的揭穿了他不堪琢磨的谎言,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雪球发现自己走丢以后没敢往外跑, 就怂哒哒的蹲坐在安容煦公寓楼下等安容煦回来,正好被例行巡视的成来庆发现了, 以为雪球是在等不知何故反身回家那东西的安容煦,左右环顾发现此时正是一举抓住它的好时机, 但小区楼下有监控, 成来庆就试着远远的用食物把雪球勾搭过来。
雪球是不吃陌生人给的食物的。这是安容煦怕它太蠢被坏人拐骗走而十分严肃正经的训练过的, 也是雪球唯一一项看上去像是一只忠犬的技能。
可不知是怎么回事雪球还是被引过去了,王晏猜测是因为雪球觉得这个它见过的人可能会带它去找主人, 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雪球很高兴的跟了过去。
跟到小树林,成来庆试图用混了药的狗粮让它吃, 谁知它竟然不吃,于是成来庆的脸色一变, 想着反正这只狗蠢, 就用警棍直接把雪球给打昏带走, 免得夜长梦多。谁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更别提雪球这一只站起来有人高的大狗子,被激怒的雪球一反常态,一口咬住了成来庆的胳膊, 这时候不知道哪里窜出来几只流浪猫,把他的行踪全都暴露无疑,就被安容煦和王晏正好赶了上来。
成来庆这个时候还想辩解自己是冤枉的,只是替别人办事而已,毫不犹豫的就把孙菁恬供了出来,但孙菁恬本来就是一个公众人物,行事小心,根本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成来庆这样一提反倒像是欲盖弥彰。
“少废话,快说小区里最近掉到宠物是不是都是你偷的?”王晏根本不相信成来庆的辩解,雪球此刻委屈扒拉的趴在地上已经惹怒了王晏,虽然没有严重到骨折,但依旧伤的不轻,王晏怒而上前一把上去揪住成来庆的衣领,质问道。
成来庆人长得瘦小,被王晏这一揪,整个人都几乎被提了起来,狼狈的说不出话来,随着王晏的摇晃,成来庆的制服口袋忽然里掉出了一个金属圆片。
安容煦眸光一闪,上前捡了起来,这个金属圆片正面刻着梁凉两个字,背后是安容煦的联系电话。
这是安容煦特地安在梁凉的项圈上的吊牌。没错,着是梁凉耍了小心机偷偷放在成来庆的口袋里的,但是安容煦显然不觉得自己的猫会这么聪明,他能想到的就是成来庆抓住了梁凉!
联想到梁凉昨天对成来庆敌意的表现,以及对那栋院子那么执着的原因,安容煦觉得自己一瞬间抓住了什么重点。
此刻围观的人已经将此处围了一圈又一圈,梁凉地瞥了眼在王晏的压迫下瑟瑟发抖的成来庆,安容煦将那枚小圆片握在掌心,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嘱咐王晏:“报警,你帮我照顾下雪球,我去找梁凉。”
说完也不顾王晏应没应声,直接转身回家去找手机定位……
而另一边梁凉辛辛苦苦紧张的又忙碌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色大亮才终于找准了钥匙,这个时候小*猫已经连哼唧的力气也没有了,若不是肚皮还有呼吸,梁凉几乎以为它已经死了。
“宝贝你要坚强点啊,我马上就可以救你出去了。”这期间梁凉怕它一个力不从心,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就不断的在它耳边念叨,“等你出去了,会有数不清的小鱼干,软绵绵舒适的小窝,还有一个将你视若珍宝的主人,那时候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想怎么玩就可以怎么玩……宝贝?宝贝你听见了?”
梁凉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浮现出了安容煦的脸,再看看小*猫奄奄一息的样子,梁凉的鼻子一酸,爪子下的动作却加快了。
只听“嘎嘣”一声,锁打开了,同时院子外的大门也发出一声绵长的“吱呀”,有人回来了!
怎么可能?
梁凉一瞬间也顾不上多加思考,直接叼起小*猫就跳下桌子窜进了床底下,顾不上床下激荡起来的灰尘使呼吸困难,梁凉只来得及将小*猫的鼻子捂起来,就果然听见紧接着房门也响起一声,有人推门就走了进来。
那人没有先去关押格格的小黑屋,而是现在这间卧室四处搜寻了起来,几次他就站在梁凉的面前,只要弯腰就可以看见,却被梁凉惊险的躲了过去。
随后就见那人骂了几句脏话,嘴里嘟囔着“穷鬼”之类的,才晃晃悠悠的走向小黑屋,看见门开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才脚步加快跑进去乒呤咣啷一阵翻腾。
一边翻腾一边狠狠咒骂着:“早跟那个蠢货说了把玻璃补好补好,偏不听,这才好了,全都跑了吧?”
原来这不是那个叫成来庆的人,是同伙。
梁凉松了口气,还好让格格将小猫都转移了,这下只要等自己雇来的“水军”到位,到时候一定不管有多少同伙都让他们身败名裂!
梁凉一口气还没舒缓完,门外就传来一声小*猫呼唤母亲的声音,想来是看梁凉没有出来,小猫们焦急的想要找她,格格有没有哄孩子的经验……
那人听到声音反应很快,直接夺门而出,直奔声源。梁凉一着急,直接叼着病弱的小*猫跟在他的后面也悄悄冲了出去……
而另一边。
“诶,我说,今天这条路怎么堵成这样?早高峰也不至于吧?”
安容晖此刻已经接到自家boss来电,得知梁凉又走丢了,奉命和自己老大一起去昨天的地方找猫,但却堵车堵在半路。
看着自己*OSS黑沉沉的脸色,安助理马上识相的闭上了嘴,利落的下车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你没看今天的微博头条么?城区的猫今天跟疯了一样都往这条街跑,把前面的路都堵住了,那场景跟看动物世界里动物迁徙似得壮观!”
哈?安助理觉得今年可能是真·猫年,一只两只猫相继成精之后不过瘾,非得来一次集体升仙大会不可。
将这个消息告诉安容煦后,安容煦若有所思的打开微博,发现这一大批的猫前行的方向正是梁凉项圈定位的那家院子,他的神情莫测了起来,下一秒钟就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下了车——
“一时半会通不了,跟我走着去。”
不是吧?还要走那么远!迫于*OSS的威慑力,安容晖敢怒不敢言,只好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
两个人走的很快,因此不久就遇上了微博里的那对迁徙的猫,一大群起码上百只悠闲的排着队迈着猫步往巷子里走,早有闻讯而来的各种媒体记者跟上了这支车队,想要探究它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安容煦的错觉,他感觉这些猫是有意在等着人跟上来,所以刻意的拖慢了脚步。
但是他可没有这个时间和耐心来探究这群猫和自己的目的地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于是快步跃了过去,直直朝着手机定位所指示的梁凉所在的方向赶去。
领头那只猫瞥见这个愚蠢的人类居然敢无视自己,怒了。于是一下子加快了脚步,四爪并用跑到了安容煦的前面,带领整只猫队加快了步伐,身后本来悠哉哉的媒体一下子兵荒马乱了起来,拎着设备就开始狂奔。
而那一边梁凉跟着那个成来庆的同伙冲出房门后发现,格格就在院子里毫不掩饰的站着,弓起背用眼神挑衅那人。
梁凉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是想一只猫将这人引开,保护那群小猫的安全,应该可以吧?它看上去那么厉害?
梁凉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猫,犹豫着要不要退回屋子里继续藏起来,就在这时,格格已经弓起身子向那人发起了攻击,它弹跳起来几乎与那人身高一致,像是猎豹一样,亮起了它锋利的爪子……等等……锋利的爪子?梁凉良好的视力分明看见,格格伸出的指甲各个都短小又圆滑,像是人类修剪完美的指甲。
“程微怕我伤到别人给剪了,我要是有指甲还会被捉住么?快带着小猫藏起来!”显然格格完全没有期望自己能够伤害到来人,只是借助自身气势来吓唬吓唬他,此刻她虽然用眼神凌厉的锁住那人但喵喵叫着确实说给梁凉听的。
但是它显然低估了这人的变态程度,虽然来人第一眼看见格格时确实被她异常巨大的提醒所震惊,但此刻反应过来的他眼里全然没有恐惧,而是一种迫不及待的期盼和*。
就见他轻松一档,就将格格的攻势直接挡了回去,接着随手就抄过满院子废品中一根拿起来趁手的废铁板凳的一条腿,就要戳向翻倒在地露出肚皮的格格,看他那猩红的双眼,梁凉一点都不意外如果他真的戳中了格格的肚皮,一定会将内脏翻搅出来,以满足他的□□。
就算只是一只猫,我们也是有尊严的好么!
这一刻她愤怒充斥了她的脑袋,梁凉将小猫放在地上,像是箭一样笔直的冲了上去,借助堆积的废品,一跃而上凌空冲着那人的眼睛就是狠狠的一爪子。
安容煦培养梁凉不会压抑她的兽性,小尖牙和小爪子被包养的很好,所以梁凉这一爪子直接将那人的眼睛抓出了血。
那人哀嚎一声,恶狠狠的转身将攻击的目标改为梁凉,梁凉凭借灵巧的身形四处逃窜,将那人逗弄的团团转。那人恼羞成怒,捂着流血的眼睛,好的那只忽然瞟见了屋门边上的小*猫,顿时阴森森的笑了:“原来只是护崽子的母畜生,看我不当着你的面把你崽子弄死!”
梁凉心一惊,赶忙冲向小*猫,先那人一步将小猫叼在口中,可这一下却中了那人的圈套,跑到了那人的攻击范围中,逃也逃不掉了,眼看着那凳子腿就要砸中自己的脑袋,梁凉拼命护着小猫,在这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自己这是要死了么?如果自己死了蠢主人会不会再养一只猫,忘了自己?
早知道还是不来了,这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可以和蠢主人多开开心心活几年……
不!事情做都做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不是你自己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只会依靠主人的宠物么?
可是我现在本来就是一只宠物啊,为什么当初要这么冲动,本来可以依靠蠢主人完美解决这件事的……
对啊,为什么?现在我明明就是一只宠物了,我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什么?为了猫的尊严?这种事情有主人不是能更好的解决么?
想要证明自己不需要依靠任何一个人就能完美的解决所有事情,自己也能成为这个时代独立的女性之一,迫不及待的想要给蠢主人展示更好的自己,曾经是人类的自己……
梁凉的脑海里紧接着浮现出醉酒那一天蠢主人说过的话——“我的快乐即是爱你,我的安慰即是思念你,你愿不愿待我好则非我所愿计及。”、“不需耳鬓长厮伴,一笑低头意已倾。”
……
想和蠢主人分享自己的快乐,想要成为蠢主人快乐的根源,想要安慰蠢主人的悲伤,终结他所有的悲伤,想用人类的姿态强势介入他的生活,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或者成为他生活的所有……
这刹那,梁凉被自己这念头惊呆了!
原来,自己竟然一直对安容煦抱有这样的想法么?
梁凉震惊在当场忘记了悬在头上那致命一击,当安容煦一掌拍开本就虚掩着的院子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让他肾上腺素骤然上升的一幕。
他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当星星月亮一样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像是非洲难民营里偷溜出来的小耗子,白绒绒的毛发脏兮兮的纠结在一起,嘴里还叼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小猫,直面一个手拿着一截铁凳子腿的壮汉,眼看那一截凳子腿照着她的脑袋就要狠狠的砸下去——
安容煦想都没有想,冲上去就冲着那人门面猛砸了一圈,将那人揍了个措手不及之后,左手马上抓对方手腕,右胳膊夹紧对方右手肘,利落的一个转身背对那人,手和腰一同发力,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把这个看上去比他高壮很多的汉子狠狠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个时候,安容煦身后的一群猫扑了进来,将躺在地下那人团团围住用力的抓挠撕咬。
安容煦才有功夫转身走向自己的猫,但是梁凉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见意|淫的本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心虚的后退了一步。
以为是害怕了,安容煦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半蹲下身,敞开自己的手,温柔的示意梁凉自己走过来。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壮汉忽然爬了起来,踮起手里的板凳腿就要砸向安容煦的背,梁凉瞳孔一阵紧缩,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力量,直直冲向了安容煦的身后,弹簧一样跳起,试图阻止板凳腿的下落趋势。
安容煦也意识到了危险,及时的转身接住梁凉的同时另一只手反扣住那人的手腕狠狠一扭,直接将他手持板凳腿的那只胳膊卸了下来,一脚又把他蹬到了地上,不知是不是同伴的血使这群受了*,它们忽然像是发疯了一样先仆后继的疯狂对着那人抓咬,地上那人的哀嚎声一声赛过一声……
然而安容煦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梁凉的的后腿被铁板凳腿划开了不知有多深的一道,鲜血瞬间洇*了梁凉的皮毛,梁凉双目紧闭,看上去竟然像是没了呼吸。
他小心地捧着梁凉忽然不知所措了。
幸好这个时候后面跟着的王晏也匆匆赶到,细致检查一番,松了口气:“划的很浅,看上去恐怖而已,没大碍,缝针都不必,她也不是昏过去了,只是精疲力竭睡过去了而已。”
跟在boss后面的安助理目睹了院子里发生的一切,看了看疯狂从外面涌入的媒体记者,一脸懵*:“这……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梁凉没有大碍,安容煦的神色终于回归了平常的淡定,但眼中还是难以掩饰的心疼,他小心翼翼的用西装外套将梁凉裹好,神色淡漠的看了眼身后的媒体,轻声对睡得人事不省的梁凉道:“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好。”
38、诅咒喵 ...
“找到她了, 是她!”
“什么?怎么跑到华国去了?这可怎么办?”
“梁凉?梁凉?梁女士您好,我们是……听到请回话!”
谁再叫我?我在。
我听到了。
我也在拼命的回应。
可是我是一只猫,你们不会听见我的真正的声音,包括我的蠢主人……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梁凉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深, 她知道有安容煦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梁凉梦见很多人模模糊糊的在不断的呼喊自己的名字,她回应了无数遍, 但是那边的人却像是听不到她的回应似得, 还在不停的喊, 喊到最后,梁凉都气急了。
搞什么啊!
一个大大的喷嚏直接将自己惊醒, 入眼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梁凉:“……”我伤的不是腿么, 怎么眼睛好像是瞎了一样。
而且莫名视野好像变窄了,脖子有轻微被卡住的感觉……这种感觉, 就像是在井底看井边的人……
梁凉沉默的扭头,看向一边忙忙碌碌的王晏。
“呦~我们的英雄猫咪终于醒来了?”王晏正在为一只眼睛感染的猫清理眼睛周边的污垢, 见梁凉醒来遍调笑道, “你爹去为你伸张正义去了, 要不要先去慰问一下你哥哥, 怂雪球这会可是终于勇敢了一次,有没有儿子终于长大了的感觉?”
梁凉楞了一下,才意识到王晏说的是安容煦, 顿时像是炸了毛似得——
爹你妹啊,明明是蠢主人好么,充其量……勉强算个宠臣,梁凉偏过头心照不宣的想着,却被卡住脖子的这东西直接挡住了视线。
梁凉:“……”什么鬼?
“这是伊丽莎白圈,防止你去舔毛用的,你的腿上了药,别自个忍不住舔啊。”
王晏见梁凉拼命的用爪子去挠,就老神在在的提醒道,直到给那猫清理好了,偏头一看,果然就见梁凉歪头扭着身子,拼命的用爪子想要去够自己的后腿,意识到王晏看过来了,迅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低头去研究桌子的花纹,然后再假装才发现王晏的样子,缓慢的抬头用自己萌萌的小眼神无辜的看向王晏。
“喵吖?”
王晏:“……”我是该假装没看到呢,还是没看到呢,还是没看到呢?
梁凉被王晏瞪的老脸一红,转身一瘸一拐跑到店门前,用店门上的玻璃当作镜子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就见镜子里出现了一朵愚蠢盛放着的喇叭花,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自己的整个后腿被包成粽子,不但末端系了巨大的蝴蝶结,绷带上还画满了粉红色的小星星。
梁凉:“……”
这是什么鬼造型!梁凉还没有来得及找王晏算账,就听见店门前的风铃忽然响起。
有人要进来了!梁凉急忙后退,可是因为后腿不便,眼看就要被门撞到了——
“小心。”
梁凉还没反应过来时,开到一半的门忽然顿住了,来人弯腰将梁凉抱了起来。
来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面容清秀,身材过于清瘦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但是身上带着一股太阳和青草的香气,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怕吓到了谁似得,却莫名很让人舒服。另外,她的身上还有淡淡的别的猫的气息。
这个女孩梁凉认识,叫庄一非,是小区里的住户,很喜欢小动物,经常来宠物店帮王晏的忙,寡言少语但是人很温柔细心,梁凉在散步时听到一些八卦,说她有病,抑什么症,是一种精神疾病。
她对待小动物时都会像照顾小孩子似得耐心的哄着,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有精神病呢?梁凉对此嗤之以鼻。
“一非来了,怎么样,去那里找了么?找见你家猫了么?”王晏看到来人,边马上换上一副正儿八经的笑脸问。
庄一非摇了摇头,用手掌轻轻摸了摸梁凉的脑袋,将她放在了桌子上,转身沉默的套上手套开始为诊疗室里众多的猫患治疗。
“没有找见也是好事,说不定它就去那里玩了呢……”王晏看庄一非虽然一如既往的沉默,但是没有其他的异常反应,松了口气,开始了日常絮絮叨叨。
这期间庄一非很少出声,但是王晏却自顾自的说的很欢。
梁凉从王晏的唠叨中知道了自己去救格格时在小区里发生的事,忍不住为趴在一旁委屈的哼哼唧唧的雪球点赞,大呼解恨过瘾。
她也知道了自己晕倒后,大批的媒体记者赶到再加上微博的宣传,又因为梁凉网红的身份,几乎是在一早上的时间,就把成来庆和他的同伙人肉了个遍。他们本人也没有比他们的名声好多少,因为梁凉“雇佣”了很多猫对两个人施以报复,再加上安容煦的“助攻”,两人被公安带走时,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真正是“没脸见人”。
安容煦小区里丢猫的居民都赶去成来庆的家认领自己被害的宠物,很显然庄一非也去了,但是没有找到自己的猫。
更加大快人心的是,愤怒的网民和爱猫人士联手居然查出了另一个虐猫地点,救出了其中深受折磨的十几只猫,并就此深入调查下去发现了他们中居然还有一个以虐猫为乐的小团体,此事一被曝光,这些成员的大名被□□裸的挂在了互联网上,接受全市乃至全国人民的唾骂,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然而可惜的是,华国的法律没有明确规定虐待动物的罪名,导致这些人虽然在网上受到了唾弃但并不能收押入刑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件事一发生,很快大家就此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可见此事在社会上反响相当强烈。
虽然梁凉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是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样的惩罚还是太便宜了那些人,总该再给他们留下此生不能忘怀的恐惧记忆,终身被其折磨才算是为惨死的那么多同胞伸冤解气。
“在想什么,表情这么严肃?”不知何时,安容煦已经回来了,单手撑在桌子上俯视着梁凉,那感觉像是在壁咚。
望着安容煦一双深不见底却隐露柔情的眸子,梁凉老脸一红,虽然很羞涩,但还是温驯的走过去用脑袋……用那该死的伊丽莎白圈蹭着安容煦的胳膊撒娇。
“也亏你能从那么多毛里看出表情。”王晏揶揄道,“你去了一趟,是什么情况啊?那两人渣还是不能判刑么?”
梁凉听到在说正经的事情,也将自己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收了起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安容煦。
“虐待动物不能判。”安容煦轻手轻脚护着梁凉受伤的腿将她抱了起来,一边整理她凌乱的背毛一边继续说道,“但是律师说他这类可以告侵犯财产类的罪名,盗窃或是故意毁坏财产罪……舆论压力这么大,造成了很大不良影响,很大程度会从重处罚,所以放心吧,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最后一句让王晏十分莫名其妙。委屈?我不委屈啊……
偏头一看,却发现安容煦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至始至终都在认真的低头帮梁凉梳理背毛,梳理整齐之后郑重其事的将梁凉喇叭花似得脑袋板过来,郑重其事的宣布。
王晏:“……”莫名其妙又塞了一嘴的猫粮。
这时候收银台那里的小电视开始准点报道只是一个早上就轰动全市的虐猫事件,背景是公安局的大门口,两个虐猫的变态脸上蒙着黑布,被押送了进去。
看他们走路的姿势还很正常,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摧残嘛!梁凉一脸怨念,那么多猫怎么就光想着拿工资不干实事呢?早知道就换我来了!
“怎么?想去看?”见梁凉目不转睛的看着小电视,安容便随口问道。
想想想,我可以去见……不,我不想去了!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去。
刚一听到安容煦的询问,梁凉下意识的想要点头答应下来,但是偏头就看见安容煦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不好的预感忽然笼罩在梁凉的心头。
她都差点忘了,关于自己是怎么知道那人就是虐猫的坏蛋,关格格它们的笼子是怎么被打开,以及大群的猫潮是怎样发生的事情安容煦肯定还没有想明白。
虽然媒体将之一切都推给了程微的猫格格,说它可能是一只变异的猫王,受到危险召集了城市里的猫来救场。至于猫是怎么从笼子里逃出来的,大家都认为是因为成来庆本人粗心大意,因为他本人也记不清有没有锁笼子了,毕竟还没有人脑洞大开到会认为一只猫有能力千里之外偷走钥匙之后再打开笼子……应该不会有人吧?
梁凉心虚的和安容煦一双淡定的眸子对视。
索性安容煦没有在这个细节上过多的纠缠,王晏岔到了别的话题,这一幕很快被遮掩了过去。
后来,不知是有意无意,安容煦真的带梁凉去了看守所看成来庆。
作为受害人和当事人,梁凉凭借向看守所大姐姐和大老爷们卖萌的实力成功获取了和安容煦一起在审问室面见成来庆的机会。
一张长条桌子,安容煦不动如山的坐在一边,成来庆的脸上全是坑坑洼洼的伤疤在那一边坐立不安,梁凉就如同一座雕像般蹲坐在两人的中央。
一开始气氛就很尴尬,因为安容煦来看人却一句话都不说,过一会儿成来庆顶不住压力,率先开始跟安容煦求饶起来,各种好话说尽,各种忏悔后悔,可能是看安容煦没有反驳觉得有希望,于是他越加的卖力。
“探视时间到了。”门外的人提醒道。
“安先生,您看,我已经知道错了,也愿意砸锅卖铁赔偿您的损失,您看您是不是……”成来庆咽了口口水,一脸期待的看着安容煦。
“嗯。”安容煦站了起来,成来庆因为这一声“嗯”眼中的光芒亮的发光,安容煦却勾起一边的嘴角,轻声却清晰的又吐出两个字,“不行。”
还有什么打击比给了你希望又让你失望更让人绝望的呢?成来庆憋在心里的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气晕了过去,无处发泄的他又想着用阴森森的眼神去恐吓无辜的梁凉。
啧啧啧,真是可怜,受了欺负没胆子反击,却只会欺负更加弱小的,怪不得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成来庆愣住了,这只猫……这是什么眼神?是在嘲笑我么?
梁凉从容的迈着猫步走到他的面前,弓了弓脊背,忽然一声凌厉的猫嚎,像是婴儿的啼哭,又像是恶鬼索命的预告,反正在空荡荡的审问室里回响着格外的渗人,成来庆吓得不禁后仰。
梁凉嗤笑着最后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头的跳进安容煦怀里走了,只留下成来庆一个人楞在远处,他忽然瞟见桌子上梁凉蹲坐的那个位置有一个爪子扣出来的“死”字,工工整整,直直看着他。
耳边又回响起刚才梁凉那声不同寻常的嚎叫,好像是每一个被他杀死的猫最后的哀鸣,又像是对他的诅咒,成来庆心里防线终于崩溃了……
39、吃醋喵 ...
从看守所出来, 阳光有些晃眼,但是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梁凉的毛发里都仿佛充满了阳光的味道,还来不及眯眼或是抬爪遮挡一下,巨大的伊丽莎白圈就完美的帮她解决了这个纠结的问题。
梁凉:“……”
被发觉的梁凉只好忧伤的将试图舔毛而劈叉的后腿矜持的收了回来, 抬头看着自己蠢主人瘦削有型的下巴,试图撒娇。
明明来的时候嫌丢人死活不想带都同意了, 现在忽然反悔是什么鬼?
“不行。不能再摘下来了。”安容煦不为所动,并将梁凉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紧了紧, 顺手抚弄了一下梁凉柔顺的背毛, 却发现其中有一些褐色的碎木屑, 皱了皱眉,“你挠了审讯室的桌子?”
梁凉无辜的看着安容煦, 将自己因为扣字而沾满了木屑的爪子紧紧压在肚皮底下, 无辜的瞪圆了自己的双眼,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喵喵喵?”
“知道么?有的时候, 我怀疑你是个人。”安容煦沉默的带着梁凉走了片刻,忽而低头轻声而正经的在梁凉的的耳边说道。
梁凉心里一惊, 但是但是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事实上, 最近的几天, 安容煦经常忽然对梁凉进行这样凑不及防的审问, 试图在梁凉不经意之间套出她的秘密。
最可恶的是有一天晚上,梁凉睡的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安容煦下床照例半夜去小房间偷吃,于是也很照例的梦游着跟了过去,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像往常一样在蠢主人偷吃的时候挠门磨爪子惨叫,试图给他制造不愉快的用餐经验。
谁知安容煦进去关上房门之后还没有几秒钟,居然自己打开门,出其不意的问梁凉:“想进来么?点点头。”
梁凉迷迷糊糊的就想着点头,但是却忽然在黑暗中对视上安容煦亮的好像能发光的眸子,一个激灵瞌睡虫全给吓醒了,这个时候再试图卖萌一点都不管用了,安容煦那双眼睛好像是照妖镜似得,将梁凉一下子找出了原形。
梁凉:“……”
喵了个咪的,不就是破下限么,蠢主人!这都是你*我的。
梁凉一狠心,在身份被识破的危机之下果断放弃了自己的节*,像一只天真无邪的小猫一样在蠢主人灼灼的目光之中一蹦一跳窜上了安容煦的床铺,左踩踩右刨刨,似乎是在勘测合适的地点,片刻后终于选定了大床中央的好地方,满意的转了一圈,喵喵叫了几声,就后腿微微分开,尾巴翘起……
“弄脏了床就零食取消。”就在梁凉气沉丹田,再下沉到膀胱之时,身后传来安容煦不疾不徐的声音。
可笑。我是那种为了零食就可以出卖自我的人么?
梁凉转身,仗着安容煦看不见自己的眼神丢给他的一个白眼,然后——
就这柔软的床铺滚了几滚,四爪朝天露出自己柔软的小肚皮,还在一旁煞有其事的用爪子拍拍自己旁边的床铺,邀请道:“蠢主人你的床好软,今天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吖?”
……
所以从此之后梁凉就非常不要脸的占据了安容煦一边的床,在破下限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所以梁凉虽然现在还维持着淡定,但内心已经像是龙卷风过境一般凌乱不堪——
蠢主人!你到底还想要我怎样?非得让我学陛下经常在你面前四叉八仰、大开大合的舔菊花,还是想隔壁小西那样经常捉些耗子、蟑螂啥的给你送礼物,再或者学格格一样每天给你也来一个360度无死角唾液spa才肯相信我真的只是一只萌萌的无辜的小猫而已么?!!
怕什么?反正我就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有本事你对我喵喵喵?
梁凉内心咆哮着发泄了一番之后,秉持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死不承认,勇敢的和安容煦对视了起来。
安容煦双眼沉静的和梁凉一双蓝水晶似得大眼睛对视了片刻败下阵来,无奈的点了一下梁凉的额头,亲昵的揉乱她脑袋上的呆毛。
哼唧。梁凉连着打了两个个大大的喷嚏,摇头晃脑的把自己都晃晕了,一边暗骂一定是蠢主人在说自己坏话,一边娇弱的将脑袋埋在蠢主人的怀里,偷偷在安容煦的衬衫上蹭掉自己鼻子上粘稠的液体……
就在梁凉和安容煦腻腻歪歪,黏黏糊糊的这个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声温柔清澈的女声:“安先生和您的猫感情真好。”
自从梁凉知晓了自己对于蠢主人怀有不可描述的心思之后,就对安容煦身边忽然出现的各种女性和母性生物多了几分戒备之心,一听到这样舒适好听的女声,梁凉下意识的像是刺球一样全身炸毛,看清楚来人是在王晏店里经常帮忙的庄一非之后,警惕心减了许多,但是却没有完全消失——
她不是一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么?之前不是和蠢主人都不熟的么?为什么忽然跑来看守所的门前,为什么忽然就和蠢主人对上了话?
梁凉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深,看向庄一非也就没有以前那样感觉不错了,自此就眼不对眼,鼻子不是鼻子,看上去也并不是个赏心悦目类型的女孩,而且那么寡言少语一看就不会交际,这样的女孩一点都不适合做娘子!!!
蠢主人,你要相信我!!!
安容煦看出了因为庄一非的靠近而不安的梁凉,略一思考好像是明白了梁凉的意思,嘴唇浅浅勾起,在阳光的勾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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