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喂药/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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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 馥橙看不清自己。

别人可以自豪地说自己是开朗的、坚毅的、内敛的、温柔的……诸如此类相对稳定的性情。

可馥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

他懒散的时候可以一整日一言不发,任谁哄都不好使。

心情好的时候会很有耐心, 哪怕对着一个想要害他的人, 也不会多生气,只当在看人做戏。

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毫不顾忌地用傲慢的神色冷淡待人,根本不管那样会不会得罪别人。

可他信任一个人的时候又可以像孩童一样撒娇任性, 作天作地, 猖狂自负到根本不认为对方会舍他而去。

就好像要将第一世缺失的东西弥补回来一样,他的孤独症好了, 却患了更难以控制的病, 并且日渐沉沦。

在这个医疗条件极为落后的时代, 没人能救他, 包括他自己。

俞寒洲或许发现了,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悄悄地引导他,试图保护他。

“你瞧,本相比你要不正经多了。”俞寒洲微微勾着唇朝他笑,手上揉着馥橙绵软的腰线, 掐着少年的腰往怀里撞。

馥橙能感觉到抵着自己的灼热温度,被撞得有些害怕, 忙手足无措地抓紧了男人的衣袖, 又被俞寒洲强硬地拉开。

随即, 俞寒洲握着他的手, 带着他举起手来, 缓缓圈到男人的脖子上。

少年单薄的胸膛和男人厚实炽热的怀抱紧紧相贴, 几乎是完全挂在俞寒洲身上, 无处着力, 唯有依靠着对方。

男人眉眼带着些许恶劣,将馥橙揽抱在怀,看似随意地往前倾倒,骤然贴近的动作使得馥橙身子有些不稳,像是随时都会往后掉进江水里一般危险,哄道:“学会了吗?害怕就要这样搂紧我,才不会掉下去。”

馥橙好像被吓住了,有些哽咽道:“我懂了,这里太高了我会害怕……”

“可本相还有更过分、更该受人唾骂的想法未曾落实,橙橙不想看看么?”

俞寒洲的嗓音温柔又危险。

“有本相这般恶劣的人在前,谁会觉得咱们橙橙是坏孩子?你看你甚至没危害过任何一个人,不过说几句话,就自己开始羞赧害怕了,唯恐受到旁人异样的注视。”

馥橙的眼眶终于慢慢泛起了红,他抓紧了俞寒洲的衣裳,头靠在男人肩上,有些迷离的泪眼看着远处空茫的水面。

头顶是高照的艳阳,四面是轻拂的风,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

可他却被男人抵在船舷上欺负。

有可能被人发现的恐惧让馥橙埋起了脸,小声道:“我不想知道了。”

仿佛怕俞寒洲还要身体力行做更荒唐的事,馥橙抵着男人撞过来的腹部,示弱地撒娇:“我也不乱想了。”

俞寒洲恶劣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抱紧了他,怜爱地抚摸他的眉眼,笑着问:“真的不胡思乱想了?”

馥橙被摸得轻轻颤抖,老实点头:“不想。”

“那就记得,你一点也不比别人差,甚至比世俗公认的还要美好得多,你应该骄傲,没人能让你放下生而有之的傲气。”俞寒洲眸色郑重,“再怀疑自己,便想想我是什么样的。”

馥橙控诉地看着男人,眼角泪珠摇摇晃晃的,还没落下就被男人体贴地吻去。

他埋到俞寒洲怀里,小声道:“你才是坏蛋。”

“你要哄我还吓我。”

俞寒洲闻言倒是没什么心虚的,笑道:“本相不过身体力行、本色出演,哪里就吓你了?”

馥橙这一点点性情上的缺陷,尤其还是生着病的情况下,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

在俞寒洲眼里,除了怜爱和保护,再想不起其他来,更难以想象世间会有人因此苛责于他。

起码,馥橙在俞寒洲身边的时候,俞寒洲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

这一日,馥橙犯了疾,始终被抱在俞寒洲怀里,甚至都没有下过地。

连用膳的时候也是屏退了侍从,由俞寒洲亲手喂的。

喂完了馥橙又躲起来,除了听俞寒洲说话的时候有点反应,其他时候他都在睡,似乎并不愿意与外界接触,也不想做任何事。

若说原本藏于蚌壳中的珍珠还有些调皮,知道透出光来引人,如今却是彻底闭合了。

俞寒洲反复抚过少年的眉眼,替他揉着关节,轻吻滚烫的脸颊,偶尔贴近哄他说几句话,只馥橙很少开口应。

馥橙上一次发病,应是在这个世界刚刚醒过来的时候。

没人知道他为何会那样,自然也没人为他医治,后来数次发病摔东西,旁人也只以为他在发脾气,未曾想到病症上面去,以至于这般拖下来,却是难以医治了。

俞寒洲端着碗喂他喝药。

馥橙迷迷糊糊地抿了一口,觉得苦,又不喝了。

俞寒洲放下碗,搂着他轻拍,隐在床帐后的眉眼深沉难辨,对着少年时又是少有的温柔。

“喝了药才会好,才不会生气。”

低低的诱哄贴着耳畔响起。

馥橙喉间发出极小声的呜咽,恍惚之间几乎以为他在哭,可细看了又只见他紧闭着眼。

俞寒洲低头同他额抵着额,亲密无间,哄道:“我喂你好不好?”

馥橙没说话,只肤色苍白的拳头抵着心口,有些脆弱。

屋内没人,俞寒洲不愿唤人吵了他,将他妥善地放回榻上,盖好被子,就要起身去换一条湿帕子。

哪想馥橙一察觉到男人离去,立时睁开了眼,瘦骨伶仃的手指紧紧抓着俞寒洲的衣袖,朦胧的泪眼当即便滚下泪来。

他呜咽出声:“你别走。你陪着我好不好?”

“我控制不住……”

俞寒洲当即又把他抱起,紧紧捂到怀里,拍着背,哑声哄道:“不怕,本相没走。本相搂着你去好不好?”

“嗯。”馥橙这才点了头,脱力地安静下来,软在男人怀里。

俞寒洲抱着他过去取了帕子,回来后小心地给他擦脸。

馥橙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隔了好久,他才软软地出声:“你在这里我就能好一点了。”

“我知道。”俞寒洲知晓少年这时候脆弱,将人裹着毯子抱到腿上,很快端过了碗,道,“橙橙喝一口。”

馥橙听话地抿了一口,又蹙着眉扭过头。

其实碗里已经加了稀释苦味的药草,但因着本身就是奇苦的药方,再稀释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药对于馥橙的病并没有完全根治的用处,毕竟时代条件有限,精神疾病本就很难医治。

不过俞寒洲见识广博,又有丰富的行医经验,知道用什么药才能减缓馥橙的痛苦,让他安静下来,不再受折磨。

男人轻轻摩挲了一会儿馥橙的脸颊,见少年安静了许多,这才端起碗喝了一口。

随即,粗糙的手指轻轻捏住少年的下巴,俞寒洲俯身靠近,封住了馥橙的唇。

唇齿被抵开,苦涩的药被一点一点渡了过来,温柔地扫过他瑟缩的舌尖。

馥橙双足禁不住绞到了一处,整个人往后靠,又被吻得更深。

他被迫将药咽了下去,又被安抚地吸着唇舌挑弄,整个人就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等到俞寒洲松开了唇舌,馥橙方后知后觉地吸了口气,抿住了嫣红的唇珠。

可没一会儿,男人又再次含了药喂了过来,迫着馥橙温顺地张开口,接纳那近乎于深吻的哺喂。

有些吞不下的药汁沿着雪色的肌肤滑落,又被舔去。

相触的唇舌不过片刻分离,又很快粘到了一处,反反复复。

馥橙觉得很苦,却又浑身软得提不起劲,隐秘的快意从相接的唇齿间扩散,让他像是喝了酒一般醺醺然,脸颊滚烫晕红,几乎醉了过去。

数不清喂了几次,那满满一碗药却注定要彻底烙印在馥橙的记忆里。

最后他忍不住了满脸通红,埋在俞寒洲怀里呼吸急促地磨蹭,险些要哭了。

只这时候尚在病中,身子虚弱,并不适合太放纵。

俞寒洲搂着他,放下了床帐,四周便昏暗了许多。

馥橙被抱着轻轻揉弄,足背忍不住绷紧,蹬乱了床褥。

等到那股冲动彻底平静下来,他已然脱力地软在俞寒洲怀里,累得睁不开眼了。

“睡吧,乖。”俞寒洲吻了吻他汗湿的颈脖,将他裹进被子。

药效慢慢发挥作用,馥橙也安静地睡了过去。

等到他彻底睡熟,男人方松开馥橙,下了榻,取了温水来给他擦拭清理。

因着里衣弄脏了,要换掉,俞寒洲又着手给他换。

昏暗的纱帐里,侧卧的馥橙肩骨削薄,白腻的背上蝴蝶骨极为明显,一身雪肤温软得仿佛美玉,只除了腹部处略微带了些红印,像是被粗糙的指腹摩挲过留下的红痕。

俞寒洲并不多耽搁,给人套了里衣,便紧紧裹上锦被,以免馥橙着凉。

伺候的侍女跪在外间,将盆子里馥橙的衣物端起,抬眸一望,却见立于床榻边的男人正弯腰给榻上美人垫着枕头。

晨起时换的一身墨色朝服此时早已凌乱,于午后的光影中少了几分清贵禁欲,却多了些柔情蜜意。

再一看盆中衣物,只有世子一人的,想来是世子久病不见痊愈,又犯了疾也未可知。

否则今日大人不至于不见外客,连户部尚书等人来了皆是空等一场方走。

侍女早已与人婚配,倒是见怪不怪,很快上前将撩起的珠帘和纱帐一层一层悉数放下,将过于明亮的日影遮挡,这才端着盆和空了的药碗悄声离去。

听到极轻的关门声,俞寒洲坐到榻上,俯身以指腹描摹少年沉睡的姿容。

馥橙适才耗了精神,这一觉当是能睡个安稳。

俞寒洲抵着少年的额,轻啄唇珠,喃喃道:“醒了便好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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