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三十一章进京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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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主持霍然明悟,眼前这位女皇的意思是往昔不再,只顾眼前春秋。
“可是……”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只与你说!”岑寐寤道。
“陛,不,主上……”
不等方丈主持再说什么,岑寐寤已经站了起来,注视着方丈主持,神色平淡,“今在岑家香堂看到了岑家历代奉送崇恩寺的香火簿子。晓思夫妇不错,一直用着我创下的密语,所以我也就知道了岑家在邕城数百年而不过是个商户的原因——岑家以香火之名把大半儿的家财给了崇恩寺。再以崇恩寺之名给了大燕!”
“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些奇了,既借了崇恩寺之名,与崇恩寺一体的会宾楼怎么会直到三十年前才注意到岑家……哪怕是三百年前,也不合常理吧!”
“……”
方丈主持眼底慌色一闪,正待开口,岑寐寤已然抬手,“五百年岁月,便是朝代更替也不过转眼而已,即便你们不再忠心,我也不会追究,何况你,忠心的是大燕!”
岑寐寤意味深长的瞥了方丈主持一眼,离去。
禅房房门关合,方丈主持的袈裟背后已如雨下。
数十年的禅修,自历代崇恩寺方丈所授,他早已经把自己当作了这个看似被大燕遗忘的晏壹号当中的一员,可这位传言中的女皇一句话便是让他破了静心。
这位女皇陛下,当真是让人惊惧的很!
哪怕已经过了五百年……
大齐,京城。
宫城巍峨,轰鸣的钟鼓声落。
五十名学子依次走出宫门。
此行殿试结束。
先是各有司大臣挑选出来所觉忧好的前十位,最后总略过后,皇帝案前便摆上十五张考卷。
大齐并没有一统笔锋,可摆在皇帝案前的这十五张考卷,卷卷字迹清晰明朗,有婉约,有豪放,而不论何种,都让人有赏心悦目之感。立在一旁侍奉的王宝都觉得只是看着卷面就心旷神怡。
“不错!”皇帝捋着胡子赞许,随意的拿起一张卷子开始品评。
一侧的官员皇子们自是躬立在后,瞧着皇帝一边品评一边与身边的那位王宝大太监低声细语,没一会儿,王宝太监又陆续的叫了卷子进去,一个时辰过后,众臣发现皇上竟是把这五十份卷子全都看了过来。
这五十人乃此次大齐考子当中的精英,又因为是在帝前殿试,所写所用无不是所用其极,当这五十份儿卷子看下来,皇帝的脸上已见倦色。
“臣等有罪!”众臣躬身。
“爱卿无罪!是朕高兴!”皇帝笑道。
不可否认先前的十五份儿卷子当中确有名副其实之辈,只是其后的三十五份儿也是各有千秋,重要的是从这些学子身上,可见派系之争。
皇帝示意,王宝把十张卷子摆到了桌案上。
皇帝要在这十张卷子当中挑选出今试的一甲前三。
三位皇子立在皇帝身后,案前前十的名字赫然在目,当中便有高通玉的名字。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无意,三位皇子的目光都在那个名字上顿了稍许。
而知子莫若父,只是这稍许的停滞,皇帝便察觉了。
“你们认得?”皇帝问。
“……”
后面的众臣不由伸长了脖子看过去。
哪位学子竟是入了这三位殿下的眼?
“儿子不认得!”九皇子淳于琅恭声道,“只是十弟听过他的名字!”
皇帝看向十皇子,十皇子淳于厚道,“啊,我也是今儿才听到的!”
淳于厚说着,看向淳于珖,淳于珖扯了扯嘴角,“是宛儿那丫头说的!”
——正在宫里玩儿猫儿的淳于宛打了个喷嚏,嘴里喃喃,“谁在念叨我?”
皇帝点了点头,“是那丫头!”
随后手臂一抬,就在高通玉的卷子上画了个圈儿,一旁注上了四个字——一甲状元。
淳于珖,“……”
淳于厚,淳于琅,“……”
皇帝嘴角带笑的看向身后的三个儿子,“这回,宛儿该高兴了吧!”
——后宫里玩儿的宛儿忽的打了个寒颤,“怎么觉得不太妙啊!”
一甲状元已出,皇帝很快就勾画出了榜眼探花,随后二甲十名,三甲三十七名。
旨意已下,一众有条不紊,众大臣还有三位皇子退离。
殿内,皇帝摆弄着面前钦点出来的状元探花榜眼的卷子,捋着胡子,笑的别有深意。
一旁王宝笑着端上参茶,“恭喜皇上得此良才!”
皇帝拿过来,摇头,“这是朕给他预备的!”
这位状元不过弱冠,便是来日才学惊人得成相才最少也是要二十年之后,所以皇上这话已经很清楚,是为下一任皇帝预备。
一个“他”字,可见皇帝已经心有所属,王宝也大略猜出一二,只是越是在皇帝身边就越不可妄度圣意。
“皇上辛苦了!”王宝叹道。
皇帝亦是一叹,除了身边的老伙计,便是自己儿子说的“父皇辛苦”都不知道有多少虚意功利。
……不过既是辛苦,却也不乏看看戏,轻松一下。
“传口谕!”皇帝道。
王宝应诺,“奴才恭听圣训!”
“宣英王,罗王进京!”
“是!”
“还有,邕城的那个县主也进京谢恩吧!”
“是!”
重重的宫殿隔断了贫民与富贵,百姓与皇家。
红墙碧瓦之后的宫门外,学子们早已经四散而去,得获二重宫门外可驾车而行的十一皇子在车子里慵懒而靠,手里拿着的是新收到的密信,上面所写正是昨儿高家人前往岑宅恭贺,并与今日往崇恩寺祈福。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崇恩寺这么灵验,那个姓高的还真成了状元!
这回,那个女人该高兴了吧……
脑中不期然浮现出那张脸上霍得绽开笑颜的模样,淳于珖拧了眉头,手里的密信亦是被捏成了团儿。
“殿下!”车外是秋辰逸的声音。
“进来!”淳于珖道。
车帘掀开,秋辰逸进了来。
身上穿着詹事府的朝服,额角微微的有些汗*。
淳于珖面上一沉,“什么事?”
“皇上宣英王罗王进京。”秋辰逸道。
淳于珖神色几变,颌首,“九哥十哥也碰上了事儿,不管真假,三哥五哥御下最为贤明,父皇的用意已是再明白不过!”
不管是因为英王罗王贤明之故还是因为三位皇子外出镇灾竟都遭遇遇刺,两位王爷身上的嫌疑最重。
入京便是表明皇上看在眼里,必有举措。
秋辰逸点头,收到消息到过来这一路上他也想到了当中的原委,只是还有一事,“进京的还有岑家寐寤!”
“……”
淳于珖眸光一闪。
几乎同时,在另一宫门处的九皇子十皇子也得到了消息。
“九哥,你说父皇是什么意思?”十皇子淳于厚一头雾水。
九皇子淳于琅眸底幽光浮动,半响摇了摇头,“还能是什么意思,父皇是想看戏!”
“看戏?”淳于厚觉得自己脑袋里乱了,父皇想要看戏叫个戏班子入宫不就成了?还用得着宣三哥五哥进京?还有那个县主,是个女人不错,也有些姿色,可到底是商家之女啊!
“十一弟还有咱们遇刺,都把矛头指向了三哥五哥,父皇宣他们进京,一来是表示相信他们,二来是要看看咱们的兄弟友恭,至于那个县主……你忘了今科的状元是谁了?”
“高通玉!他和那个县主是同乡!”淳于厚灵光一闪。
淳于琅摇头,“他们定了亲。”
“啊!”
淳于厚瞪大了眼睛。“难道说父皇是想把皇位留给十一弟?”
“……”
淳于琅有些无语。
即便新科状元与那个县主都是邕城那边的,可未必是老十一的人,再说一个状元一个县主又能说明什么?
真不知道老十是怎么冒出来这个猜测的。
只是把皇位留给十一弟……他还真有些担心!
皇帝的口谕如风儿吹过大齐千里之地,不过几日就传到了邕城。
大齐官员千万,不是谁都能面圣的,在京城之地或是寻常事,若是放在千里之外,那就是皇帝给的体面。
岑家的众人欢喜不已,岑三老爷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份儿地契,小心的捧到岑寐寤跟前,“这是咱家的先祖在京城留下的产业,近百年了,怕是早没什么人!”
“还以为咱家里再也没机会进京,没想到啊,没想到……”
岑三老爷的眼里带着泪,身子都颤颤的发抖。
岑二老爷和岑家的两位夫人也都是一脸唏嘘,感慨不已。
若是之前岑寐寤也会心生感叹,只是现在又多了愧疚。
岑家的族谱绵延数百年,祖上也并非没有出过官宦名人,最后却只有嫡系守着这座不大不小的宅子过日子,归根到底是因为岑家历代族长秉持一心,摒弃了数百年的家族昌盛,为了大燕不惜身负无能之名,若非是三十年前岑家的先祖父意外去世,来不及把岑家这一隐秘告知岑家后人,又怎么会有如今的邕城首富之名?
岑家人辛勤而作,可思及岑家历代,除了知道内情的岑家族长,怕是任何一个岑家人都觉得憋屈吧!
“三叔,我知道怎么做!”
岑寐寤接过了那封地契。
岑三老爷连连点头,随即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是寐儿不嫌,此番进京就带着慕丫头一起吧!这边的流言不在少数,如是慕丫头离开一段儿时候大抵就会忘了差不多了!”
岑三老爷说的郑重其事,目光却是不自觉的避开了岑寐寤。
岑寐寤暗觉好笑。
原来这封地契竟是让她带着岑慕出行的条件。
只是也好,这才是那个见机就往上爬的岑三老爷嘛!
“好!”岑寐寤应,“若是亦寒亦霜他们有暇,我也可带着他们!”
“……”
第二日。
邕城城外。
近百人的车队缓缓而行。
虽没有摆出县主的仪仗,可凭着车子上的标记就知道是岑家。
随同岑寐寤进京的有岑慕,还有岑家三兄弟。
原本照着岑家两位老爷的意思是三兄弟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书院读书的好,岑寐寤却让三兄弟问询了书院的山长,山长的意思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于是三兄弟便跟随着前来。
三兄弟没有坐车,各自都骑着马儿在呼啸,风儿在他们四周呼啸,遥遥的天色一望无际,却好像看到了听闻中的大齐京城。
车厢内,岑慕满脸涨红,父母的殷殷叮嘱还在耳边,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京城那众多仕女名门的身影。
南萦木萦看似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微微闪烁的眸光还有急促的呼吸便是连她们自己也不由失笑。
车帘被风儿吹过,撩起一道涟漪,岑寐寤看了眼车外*的三兄弟,合上车帘,微微的闭上双目。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风舞槐花落御沟,终南山色入城秋。
御史府中乌夜啼,廷尉门前雀欲栖。
隐隐朱城临玉道,遥遥翠幰没金堤……
这些都是她从书上看来的描写大齐京都的诗词,便是不见,也可窥出几丝的繁华热络。
京城啊!
终归是她该去看一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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