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4章 哥哥安抚时会想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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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洛委屈地抿了抿嘴, 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如果自己心狠手辣,性格睚眦必报,又没有被邪术影响可以成功做恶的话, 他真想做个没心没肺的大恶人。
可他做不到。
赵凌空白的思绪被扑到自己怀中的陶纸打乱。
他看到陶洛弯腰去捡那盘被掰成两半的磁带,蹲在地上低头无助地想要把它们拼好。
白皙修长的脖颈一直垂着,半长的发丝遮盖了眼神。
少年没有刀, 没有任何攻击性强的武器。
赵凌突然想, 他也不过只是要一盘磁带。
为什么不能给他?
无论赵凌此刻心中如何的五味杂陈, 纵然有话想说,陶洛都不再给他多余的视线。
此刻, 白傅恒越过赵凌大步走到陶洛身边,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
陶洛小声说:“我没保护好磁带,后面的事情会变得麻烦了。”
还要恢复过去的几年前的通讯记录, 一点点翻找这份文件。
白傅恒揉了揉他的头发,嘿了一声:“这么短的时间,我也不一定能抢过来磁带。”
白傅恒目光深邃地看着他:“我们小洛很棒了。”
如果是自己被人冤枉拿刀伤人,可能会让陶纸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言出必行”。
陶纸敢污蔑陶洛, 是因为陶洛没有刀伤不了他。
但他不敢嘲讽自己。
因为白傅恒是真的会揍他。
白傅恒又想, 可是善良和遵守法律从来就不是需要被抨击的品质。
错得又不是陶洛,而是做恶的人。
大家对无力保护自己的人所谓的生气也不过是碍于急切的关心,白傅恒不会用言语来刺激陶洛。
“别伤心了,白哥刚才也不应该离开的。”
白傅恒抱住了陶洛。
赵凌就这么看着陶洛伸出手抱紧了男人的脖颈还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陶洛鼻头发酸。
他们那群人永远笃定自己另有所图。
白傅恒把陶洛从地上搂站起来。
眼角余光瞥道了装委屈但目光狡黠的陶纸。
白傅恒手痒,看来这些年他过得很舒坦, 真觉得自己是个小王子了。
白傅恒厉声道:“你说他拿刀伤你,他刀呢?”
陶纸尴尬地笑, 小声反驳:“我误会了。”
白傅恒额头青筋冒起,紧握拳头。
以前这个人估计也是这样空口白话, 胡说八道,但偏偏别人都信他。
之前听陶洛讲,远远没有今天这么直观和生气。
白傅恒一字一句地说:“动不动就误会你的表哥要伤害你,恐怕不是真误会而是假栽赃吧。我心和眼睛都没瞎,不是个蠢货。”
陶纸咬唇颤抖。
此刻,陶洛突然欢呼了一句:“哎,掰的不是陈学长的毕设啊!”
陶纸懵了,刚才没注意看。
不是陈云浪的磁带?
那……自己掰的是谁的磁带?
半小时后,陶纸知道了真相。
他掰的是另外一个暴脾气学长的磁带,这个学长毕业后留校读研读博了。
有学生之前就报了警。
但警察询问盘查后得知陶洛压根就没有带刀,只是这两个人搂抱在一起抢东西。
没想到,陶纸一看到有人过来了就立马不挣扎。
他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被陶洛欺负威胁的场景。
事后,陶纸轻飘飘地一句太紧张误会了,就想打发过去。
警察当场就给调解好了。
没什么事情,又是表兄弟,能私下调解就私下调解吧。
陶洛死不道歉,陶纸委屈装白莲花,哭哭啼啼的。
大家看他的委屈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陶洛怎么他了。
有些人就想着干脆让陶洛再软几分算了。
毕竟也是表兄弟,不至于闹得这么难看。
陶洛躲在白傅恒的背后,攥紧了他的衣服,在脑海中想着自己也说一些莲言莲语。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有人窜进房间:“是谁掰了我的磁带?”
“是谁!掰了我的磁带!!!”
无辜躺枪的学长眼神喷火。
白傅恒果断地指向陶纸:“他。”
陶纸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是我!”
学长骂骂咧咧:“放你娘的狗屁,视频都传校园论坛上了!”
白傅恒火上添油:“他说假话说上瘾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该学长和陶纸的恩怨。
他冲上去攥住了陶纸的衣服,警察们连忙上去拉人。
混乱中,陶纸被抽了一巴掌,抽的头晕目眩,但他连是谁打的都没看清楚。
赵凌本来也想拉架,但是白傅恒偷偷扇了陶纸一巴掌后,就果断地来控制他,把他死死按在墙上。
陈云浪拉着一脸懵的老板和工人,笑了笑:“我们还是先去把门按好吧。”
装门时,老板没好气地说:“简直胡说八道,没有刀非说有刀。”
工人在一边搭话:“可能是吓懵了,另外一个男生不是也发呆了吗?”
老板抓了抓脑袋:“那男孩子也是不灵光,应该要及时反驳吧。”陈云浪抿了抿唇:“可能他觉得自己说话没人相信了吧。”
老板一边给工人递螺丝:“不太聪明啊。”
陈云浪唔了一声,忍不住笑了:“是啊,的确是一个有点笨的小朋友。”
等忙完事情就到了大晚上。
陈云浪从白傅恒手中拿到了磁带,然后各自回家,他一到家里就先把里头的曲子导出来,发给白傅恒一份。
陶洛白天争斗中,脸上被一根小木屑划了,先前不明显,现在右脸已经红肿了一条线。
白傅恒给他贴了两个创口贴。
白傅恒看了看手机:“曲子发过来了。”
陶洛听到当初被“冷藏”的曲子重现天日,兴奋地抱着白傅恒的脖子跳了跳:“哥哥你听,我以前做的曲子!”
白傅恒抱住他的腰肢,有些无奈地说:“好了,别跳了。”
白傅恒紧了紧手臂,低头看着怀中少年:“要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一点点拿回来,这是改术法的一环。”
白傅恒通过笔记本,知道了自己当初的计划。
在陶家宣布陶洛已经死亡后,自己消沉了很久。
忘记的记忆也在慢慢回炉,白傅恒说不准是车祸后遗症逐渐好转,还是邪术影响在渐渐消失。
他梦到了当年的场景。
他站在人群中,看到陶洛躺在冰凉的水池旁边。
他身上的羽绒服已经泡满了水,里头的小礼服变得湿漉漉,水中青苔和泥土黏在他的脸上。
冰冷的水,青苔泥土散发出来的腥味,发梢滴落的水珠发出的滴答声。
曾经看到他就傻笑的可爱少年安静地睡着了。
白傅恒再低头望着陶洛,鼻端充斥着洗发水的香味,衣服下是温暖的肌肤。
这是自己在转辗反侧都想要保护的少年。
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以后给陶洛和别人结婚时送出一份礼金吗?
自己打过贺倡,骂过靳总,揍过赵凌,最后还要自己给他们礼金?!
自己总得要索求一点回报。
金钱,合作……这些他都不需要。
白傅恒抱着陶洛叹了口气,其实自己上次纠结陶纸不对身边的贺倡、靳辽等人动心就想明白了。
陶纸喜欢自己没有别的原因了。
陶纸被陶洛持续影响,才喜欢上自己的。
陶洛喜欢的人是自己,却故意不说啊。
不想让自己这个直男为难?
白傅恒叹气,虽然他不至于像赵凌表面是人背后是狗,但他的想法也的确跑偏了。
总莫名觉得自己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不能白忙活,想把陶洛留在自己的身边。
白傅恒网络咨询过一位心理医生,对方表示这种情况虽然很少见,但是是很正常的心理呢。
陶洛的命是他救回来的,从头到尾,处处都有自己的痕迹。
而贺倡等人的存在,又让白傅恒觉得陶洛最终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占有欲和外界环境导致若有若无的刺激,进一步加强他心中不甘……
可是……白傅恒心道自己是个直男啊,对男人身体真心硬不起来。
他看钙片就从来没硬过!
白傅恒抱着怀中乖巧的男生,低声说:“哎……”
漂亮又爱黏人的老婆人选是个男的……
陶洛听到他叹气,不明白白哥突然伤春悲秋的原因,拍了拍他的背:“哥哥,别担心,会变好的!”
陶洛的心情愉悦,脚下踩的不是地而是软乎乎的云彩,让他走路都有些飘乎乎,像是醉了一般。
晚上洗过澡后,陶洛穿着睡衣窝在沙发上靠在白傅恒的身边看手机。
陈云浪性格的可不软。
当年陶洛要是点头同意由他来处理曲谱剽窃的事情,他就真上了。
当然,现在处理也不错。
现在的陈云浪已经有不错的知名度和口碑。
他颜值好,家世好,没有传绯闻,这些年在音乐领域也陆续获得一些含金量不错的奖项。
这样的人来捶陶纸,可信度更高。
陶洛刷手机,关注了芋沿。陈云浪的SNS号。
对方刚刚发了一条视频,标题言简意赅:“当初和两个朋友一起合作的毕设初稿。”
这只是一条普通的sns消息,原本都没有几个人转发。
但是陶纸的粉丝还有网友听出了其中的小提琴曲。
他们纷纷留言。
“这个小提琴部分和陶纸的一首作品好像啊。”
“分明就是一模一样,就是几个小地方的处理不同,但是比陶纸的版本更完美啊。”
“原来陶纸和陈云浪早就认识了啊,果然优秀的人扎堆,嘿嘿嘿。”
“之前还有黑子说陶纸在圈子里树敌,胡说,大家哪有嫉妒他啊。要是嫉妒的话,陈云浪当初会找他合作吗?”
大家都默认了这首曲子是陶纸的合作。
毕竟,要不是的话,那……就有问题了啊!“陈云浪敢放出来,说明这毕设的版权没问题。”
“另外一个创作者金何来转发!但他当初没有学小提琴吧!”
“怎么陶纸还没有转发啊?我觉察到了一股不对劲的气息。”
“靠!你们发现了没有!这视频背后的著作时间标注是六月十三号,但是陶纸当初传的时间是六月二十四!”
“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
因为陶纸发的短视频时,写的是昨日灵感突来,随手拍摄。
他六月下旬才有灵感啊!
而且陈云浪的正式版毕设里,是没有这段小提琴音的。
原本还在为陶纸洋洋得意疯转视频的粉丝们,此刻傻眼了。
有人疯狂给陈云浪发消息,询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云浪不回答。
他虽然是近期才踏入娱乐圈,但深谙做事之道。
疑问,好奇,纠纷,才能把这件事情闹大。
真相太早放出来,大家反而没有兴趣追问。
有同校的学生站出来表示,当初他就说似乎是听到过毕设作品里有小提琴音的,但后来不知道突然删掉了。
所以说……这是几年前的事情要翻案吗?
要是之前,大家还会相信陶纸,但他已经冒出两次的剽窃风波。
一次就是陶洛的音乐账号事件,第二次是音乐综艺节目组死活不肯放出来的陶纸现场即兴表演。
事不过三,这都第三次了!
陶纸的公关团队不够成熟,贺倡拒绝给他帮忙。
他发表了一封含糊不清的声明,意思是如果有人在社交平台说一些诋毁的话,污蔑他剽窃抄袭的话,会走法律程序。
要是说只是听起来相似,那网友们认自己才疏学浅,认了他们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创作难免有相同处。
但陈云浪公开的曲谱和陶纸当初的曲谱八九不离十啊!
耳朵听不出来,眼睛还看不见吗?
网友们不吃这一套,被激发起逆反心理。
丝毫不回应曲子问题,只想着捂嘴啊。
一时间在短视频平台上火了,这曲子的确好听,像是六月的风吹过林荫道,少年们骑着自行车追风。
尤其是那一段小提琴音,有些音乐up主也演奏出来。
一时间模仿者很多,但因为演奏习惯、联系不够等诸多原因,都和原曲有所差距。
第二天,白傅恒也上传了一小段视频。
视频中,演奏者背对着镜头,专注于表演。
他演奏的正是那一段小提琴曲。
网友们疑惑白傅恒怎么凑热闹,他不是把sns号当成他的网络笔记本吗?
可是等网友们听完了曲子,惊呼起来。
“操操操,我乍一听像是原曲啊。”
“这才半天啊,就能还原模仿到这个程度吗?”
“浸淫多年的专业人士下场了吗?”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原作者。”
随后陈云浪艾特了白傅恒,算是坐实了他发的视频的人就是原来的创作者之一。
当然,大家也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个人不是白傅恒。
那么自然而然,大家就想到了这个人是白傅恒的身边的陶洛。
网友:“这不是更有意思了吗?”
大家一直都在陶洛和陶纸两个人的猫腻!
这表兄弟两个人肯定有一方耍诈了。
于是陶纸的sns号被疯狂艾特,求他出面解释,他的粉丝由一开始的群情激奋为偶像发声,到后来的心灰意冷。
陶纸但凡站出来说一句,粉丝们就能找到主心骨。
但他没有。
现在的陶纸彻底慌了。
他居然不知道陶洛和陈云浪还有这样的往事!
难怪当年他感知到陶洛的新曲子后,一直等着陶洛完善,偏偏陶洛就是不完善!
他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这曲子只是完整毕设里的短短一部分。
现在所有人都在指责自己。
陶纸一直很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大师说过,邪术要消失前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错位人生的回正。
他的表哥要拿走他所有的荣誉和幸福。
陶守一看到陶纸心神不宁,劝他无果。
“爸,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当年蓄意谋杀的人是我不是你!我不想坐牢,你又不会替我坐牢!”
“你现在让我冷静下来,我冷静不了!”
陶守一拉着陶纸去找了大师。
比起所谓的仙风道骨,这位姓李的大师更像是一位暴发户。
他住在豪宅里,喝着香甜醇香的美酒,口中哼着小曲。
他的前半生就是个普通的小术士,给人看看风水算算卦。
后来人到中年,他和陶守一认识上了。
陶守一的老婆要生产了,请他来算一卦。
陶守一无意中的一句要是我儿子有个好命被他听到了,两个人不谋而合。
然后他开始布阵布局,一点点地改变。
等到十几年后,时机成熟。陶洛上了初中后,他们的邪术总算布成。他们看着陶纸花费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让陶洛和朋友们关系从亲密到普通。
一次又一次人为创造的误会,一轮又一轮地打压。
陶洛被他们pua到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影响,人越没有信心,身上的运势也会越差。
当陶纸取代陶洛,站在众人中心的时候,邪术大成。
贺倡、靳辽开始遗忘真正的记忆……
大师看到父子二人过来,躺在椅子上摇晃了红酒杯:“术士圈子里有句话说得好,布阵容易破阵难,养鬼轻松杀鬼要命。”
“早几年,白傅恒想办法让陶洛大红大紫以此来增强气运,破除邪术,那我阻止不了。但现在我重新改进了办法,你们就尽管放心啦。”
他这么有把握,陶纸却很担忧。
“可是大家都偏向表哥了。”
大师啧了一声,说道:“都说了别担心,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诺,这个东西给你。”
“这是我特地给你从国外请回来的小鬼。”
陶纸看着手中黑漆漆的小罐子,闻着还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你除开每天要带着这个小罐子,还需要在每天早上起床时,刺破自己中指,将挤出来的第一滴血浇灌在小罐子上。”
“这样,你的运势就会好起来。不过你也得明白一件事情。”
大师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这养小鬼很容易反噬的。”
陶纸勾唇一笑:“反正我现在用着我表哥的气运,到时候小鬼反噬 ,大师你就转移到他身上吧。”
大师嘿嘿一笑:“果然是敢动手杀人的年轻人啊,你这是不打算让你表哥活啊。”
陶纸握紧了罐子。
是表哥步步紧逼,他非要和白哥纠缠在一起。
而自己偏偏又喜欢白傅恒。
自己顺风顺水了那么多年,不甘心输给表哥!
“多谢大师。”
*
陶纸开始养小鬼。
而陶洛看了网上的风向。
陈云浪为自己站队,大家相信了自己的人品。
贺倡作为陶纸之前的公关团队主持人,被媒体堵在机场追问。
贺倡选择闭口不谈。
不为陶纸说话,就是默认了陶纸的错误。
赵凌之前是为陶纸发过声的,这次大家都等着他发言。
为了防赵凌背刺,陶洛给赵凌发了信息。
“我知道那天晚上尾随我的人是你。”
简单的一句,掐头去尾,没有说明任何的来意。
但却让赵凌心花怒放。
赵凌被发现痴汉行为后,总担心陶洛会和自己吵架。
陶洛没有反应,说不定就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雨。
如今他私发消息,没有问责,一看就知道没多少气。
赵凌翻来覆去地看这消息,还特地打印好装裱在相框里,放在床头。
每晚睡之前,他总是满脸笑意地拿着陶洛的照片仔细端详。
“洛洛,你要是和别人在一起,我真的会很生气的。”
赵凌嘴角上扬。
上次在学校抢磁盘,他顺势用陶洛骗了陶纸一波。
现在陶纸一打电话或者送礼物道歉,赵凌都理所当然地表示陶纸心中没他!
就那么想毁掉那个磁盘!
现在来道歉,晚了,他也是人,也会生气的。
赵凌表面上会收下陶纸的礼物,表现得不算太冷漠。
背地里就把礼物全部烧掉。
他用冷漠的眼神看着熊熊升起的火焰,真脏……
陶洛和赵凌双方各有心思,都默契地没有为陶纸发声。
陶洛现在窝在别墅里做康复练习,每天早上跟着白傅恒晨跑。
两个孩子跟着他屁股后面喊爸爸。
“爸爸加油,爸爸最棒!”
但每次陶洛围着别墅跑了两圈后,就麻溜地加入了加油团。
他跟着两个孩子坐在台阶上,看着白傅恒一圈一圈地跑着。
“哥哥加油!”
陶洛看着白傅恒的倒三角形的腰身,再看看胸肌和腹肌,默默地擦了下口水。
白傅恒也在观察他。
细胳膊细腿的,全身上下白的发光。
他穿着短袖短裤,穿着白色的长袜,踩着一双白色的球鞋,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拿着厨房阿姨给他做的炼乳三明治吃。
白傅恒看过去时,陶洛那一双又细又长还白嫩的腿格外现眼,膝盖处呈现淡淡的粉色。
白傅恒想起有些片里,演员会在膝盖、手肘、指节处打上腮红,看起来清纯又色气。
他正失神的时候,听到陶洛中气十足地招手:“哥哥加油!”
白傅恒跑过去一把把他打横抱起来,抱着他继续完成最后一圈晨跑。
“你给我过来!跑了两圈就偷懒,不跑也得溜达一圈。”
“真的没点力气。”
“陶纸上次被你扣住,他可真虚伪,你这种的,他一拳下去可以打死三个。”
白傅恒一边跑一边感慨。幸好陶洛是个gay,他这要是异性恋,就这体力……他在床上估计比他老婆要先哭出来。
实在不行,他就去搞第四爱。
总归是有漂亮的大姐姐喜欢这种小狗老婆的。
陶洛叼着面包抱着他脖子,乖巧地当一个人形沙包。
白傅恒跑完了之后,气喘吁吁地把他放下来,戳在他的眉心:“明天起码跑三圈。”
……
然而事情没有白傅恒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陶洛第二天只是勉强跑完两圈,就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了。
像是呼吸不过来。
白傅恒一开始没起疑,但是短短一两天,陶洛的气色就变差了。
嘴唇发白,只有里头有一抹樱红色。
陶洛头上贴着退热贴,瓮声瓮气地说:“我不舒服……我应该是感冒发烧了。”
白傅恒摸了摸他的额头:“都退烧了,药也吃了,气色还不见好。”
最让白傅恒起疑的是陈云浪。
陈云浪原本打算恢复当初的通讯记录,拿出实锤,证明陶洛的曲子比陶纸早。
但此事迟迟没有进展。
白傅恒给陈云浪打电话时,对方却总是神情恍惚,还得提醒他才能记住正题。
陈云浪说自己可能是太忙了才状态不佳。
屋漏偏逢连夜雨,白傅恒可不单纯地认为这只是一时间运气不好。
当初陶洛和贺倡等人关系那么好,变数也是来的悄无声息。
和贺倡少见的一次面,后来总是错过的相处,陶纸慢慢介入他们的生活……
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等陶洛发觉时,他已经一个人上下学很久了。
白傅恒抱着陶洛给他拍背:“我猜出陶纸故意使出阴招了。”
陶洛唔了一声。
“哥哥,那怎么办?”
白傅恒拿起手机:“我不能离开你,得让别人偷偷去调查陶纸。”
白傅恒打开当初的鬼友群。
一个昵称为will的群员发了工作通知。
【will】:我是陶洛的朋友,我想让人调查一下陶纸最近的动向,或者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多什么东西。
【will】:一条有用的消息,价格1000起步。
【夏和】:老板大气!!!
【杯子】:我我我!我能提供消息,我最近在剧组当龙套演员,听别人说陶洛最近戴了一个奇怪的饰品,做妆造时也不愿意换成更合适的项链,化妆师很无语。
白傅恒给她发了一千块。
【will】:我要详细的照片,然后看看是不是养鬼消耗气运了。
【夏和】:OK,我会给发动鬼友的。老板怎么称呼?最近发财了吧。
出手如此阔气!
当初这个鬼友可是在群里还领取了七十多的救助金。
【will】:白傅恒。
“……”
“……”
大哥你这么有钱,当初是怎么昧着良心领捐款红包的?
白傅恒其实早把这个群忘了,当初也就是怕陶洛是被什么大型的恶鬼组织控制的小可怜伥鬼,才问到群号加进去的。
没想到,他一个术士看着一群鬼在辛酸打工。
白傅恒在群里连发了二十个红包。
【will】:任务截止到今晚上。
大家回复好的。
白傅恒忙活完这一切,侧头看着一边的陶洛。
这几千几万给他花,不但不心疼,还嫌钱花少了生怕那群鬼效率不高。
得,以后陶洛要是嫁给他老公,自己那就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傅恒叼着烟没有点燃,盯着陶洛看了半晌。
陶洛眼皮沉重,轻声喊他:“哥哥……”
又亲又黏。
白傅恒蓦地假设自己戳破了陶洛的情愫……
如果对象是陶洛……自己也不是不能硬着操哭他……
白傅恒咳嗽了一声,自己对一个生病的小男生想这种事情,太不道德了。
太可耻了。
陶洛的心智本就停留了将近两年,十八岁多一点点。
白傅恒换算了一下,假设陶洛是正常六岁上一年级,那十八岁的心智也就和高三刚刚毕业的学生相等。
自己这二十六七岁的成年人对着心智比自己小了快十岁的男生发情……
白傅恒感慨:“妈的,说话还是要文明礼貌一点。”
白傅恒照顾身体不适的陶洛一整天,到了晚上,那群鬼陆陆续续给他传来了消息。
【夏和】:白哥,这是那饰品的照片,就是个黑漆漆的小罐子。
【雪碧拌面】:我气运弱,在陶纸的肩膀上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小鬼,那小鬼好像才一两岁大,还像胎儿没成型的样子,四肢很奇怪。
【有工作请找我】:我去搜了搜,是国外一种人为养出来的小鬼。这种鬼是被人从不愿意堕胎的母体腹中强行完整地弄出来的,弄碎了装在拇指大的小罐子里。然后再用人的精气或者气运滋养,它化作鬼魂,将佩戴者视作母体,吸**气或者气运,然后保佩戴者万事皆顺。
【夏和】:看起来一两岁大,这只小鬼起码被人养了一两年。白傅恒握拳,果然在使诈。
别看这小鬼吸食的是陶纸的精气,但他的命数是陶洛的。
陶洛才是被影响的人!
陶洛本就精气弱,若有若无的,魂魄归体不稳定,受不得惊吓刺激。
没想到陶纸用这一招。
他也是找死,就不怕邪术一破,气运归位,自己阻断了小鬼对陶洛的联系,小鬼反噬到他身上吗?!
白傅恒在纠结一件事情,现在的陶洛不再是鬼魂状态,冥婚书的契约也暂时不起效了。
他不能再吸食自己来补充精气。
两个活人之间要取得联系,血缘关系或者夫妻关系是最好用的。
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两个人之间的命格互相影响。
当初他气息微弱,已经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说是快成鬼也不为过。
然后强行用冥婚的法子借了命数。
如果是活人的话,那就用订婚的办法让陶洛共享自己的命数。
白傅恒开始准备东西。
他再算了两个人的八字是否相合,然后点了香,准备写好婚书烧掉。
陶洛躲在他旁边,看着白傅恒拿着毛笔写小楷,一笔一划极其认真。
“哥哥,这能帮我?”
“嗯,共享我的精气和命数,这样你的气运就不会再被反压过去。你以后要是不乐意了,就再写退婚书烧。”
陶洛不懂他们术士的规矩。
他只担心一个:“会对你有影响吗?”
“有啊,绑定了我之后,基本就稳破邪术了。”白傅恒随口回答,“如果这一次破不掉邪术,那陶纸借用的就是我和你的气运了。”
“这本来就是我当年的备选方法之一。笔记本里记录了很多,我猜出他们已经找到了延续邪术的办法。”
白傅恒解疑答惑:“现在他们在反扑,我要加大胜算。到时候,你可以通过我借用白家的阵法抵挡邪术影响,时间一到,他们无法再从你身上续邪术,那么邪术才会破掉。”
陶洛紧张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失败了呢?
自己就会让白傅恒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中。
他的家人,朋友,事业……
白傅恒却麻溜地写完了婚书,剪下陶洛和自己头发包起来。
香炉里的三根黄香缓缓燃烧,刚刚写好的婚书在香炉前染成了灰烬。
这就是当初白傅恒和陶纸的订婚宴会上没有完成的步骤。
本来会更加复杂隆重的,但现在也不方便弄,把主要流程走了。
陶洛看着白傅恒发愣。
这么为自己上心的哥哥,真的不喜欢自己吗?
也太直了吧。
到了晚上,陶洛来敲他的门。
“哥哥,我冷,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陶洛鼓起勇气,冲他咧嘴笑了一下。
白傅恒坦然:“正好天气冷了,帮我暖床吧。”
陶洛开心地滚到他的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白傅恒。
嘿,想知道哥哥会不会对自己有反应。
白傅恒一上床,陶洛就滚到他的怀中。
真暖和,和暖炉似的。
但是白傅恒抱着他安安分分:“不睡,老蹬腿干嘛?身体舒服一点了?”
陶洛点点头。
白傅恒按住他脑袋,捂眼睛:“给老子睡觉。”
陶洛失望地照做。
天雷勾动地火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直男说不硬就不硬。
陶洛不知不觉睡了,白傅恒睡不着了。
他觉得陶洛太黏人了也不很好,说话要和自己贴着说,走路得挽着手臂,现在晚上都要抱着他睡。
妈的,他现在觉得陶洛身上好香,换沐浴露了吧,摸起来皮肤滑溜溜的。
要是陶洛再蹭一会儿,他真忍不住……
谁不想要个乖巧黏人,专情单纯的漂亮老婆呢……
白傅恒索性拿出手机刷刷消息。
一刷还真有重要消息。
贺倡之前不理会陶纸的事情,总是躲避媒体的询问,但就在一个小时前,他公开表示相信陶纸。
视频中,贺倡那陌生的眼神让白傅恒瞬间明白,贺倡重新被影响到了。
因为他太过于相信陶洛,所以被影响后,他也无比相信陶纸。
靳辽不清楚情况,但白傅恒估计……不太妙。
好在靳辽那个人说得不多,做的也不多,陶纸不请他帮忙,他不会主动出手。
但陶纸要是敢请他帮忙,靳董事长的巴掌可就来了。
赵凌……赵凌只是点赞了贺倡的sns号。
只是点赞却没有发声,白傅恒觉得赵凌可能有别的减少影响的办法。
陈云浪还好,陶纸对付的就是他,所以气运没有强行扭转他的想法。
总而言之,好在网友们明辨是非的能力还在。
现在网友们还是支持陶洛的。
白傅恒放下手机,躺平,看着身边的陶洛。
真是个没心眼的小可怜蛋啊。白傅恒用力地揉了揉陶洛,真可爱,自己就喜欢这种傻白甜的。
翌日。
陶洛打了个哈欠,靠在白傅恒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陶洛太早醒来,此刻不想起床。
陶洛探头看着白傅恒的脸,望着他的唇,鼻尖,眼睛……
睫毛好浓密……
英俊的男人性格暴躁,但他不说话的时候,下垂的睫毛显得眼神深邃而迷人。
帅,酷帅。
陶洛难以自持地伸出手去触碰,指尖刚刚触碰到睫毛,就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白傅恒缓缓睁开眼睛,声音低沉沙哑:“嗯,洛洛要干什么坏事呢?”
他的声音带着**。
大早上容易冲动。
偏偏陶洛还乖巧地靠着他。
陶洛红了红耳朵:“我要起床了……”
陶洛准备起床,被白傅恒按住,咬牙说:“年纪轻轻,大早上怎么不爱睡懒觉。”
陶洛刚想说自己不爱睡懒觉,声音戛然而止。
他面上更红了。
好吧,他知道为什么白傅恒让他多睡一会儿懒觉了。
哥哥那什么了……
陶洛没有起来,拿被子蒙住脸:“那我再睡会儿。”
“咳,”白傅恒掀开被子,“你再睡,我去上个厕所。”
陶洛耳朵一动,等着白傅恒下床去浴室后,浴室里传来了隐约的水声。
还要洗澡?
虽然是他幻听了,但陶洛脑海中总隐约能想象出白傅恒喉咙里的压抑声音。
陶洛也知道这很正常。
读书时,宿舍里除开自己都是直男,他们就很放得开。
还有两个室友在宿舍浴室里互相搓背,坦诚相见来着。
陶洛还听人说,直男互相帮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陶洛脸皮薄,但也知道好像有些男的就是不会把这事当成难以启齿的事情。
陶洛从床上坐起来,屈膝抱着,头埋在膝头。
怎么还不出来,好久啊……
他脚趾蜷缩,面上滚烫,偷偷地猜,哥哥安抚时会想着自己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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